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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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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爱人 作者:东施娘

    第8节

    傅意浓挣扎了几下,可是自他生病之后,身体都没什么力气,他的挣扎无济于事。陆临夏看他挣扎得厉害,干脆完全抱紧,还将脸贴在傅意浓的脸上,“不要动。”

    傅意浓皱眉,刚准备说话,一个声音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咻砰”

    傅意浓抬头望向窗外,就看到高空炸开一朵烟花,而与此同时,对面高楼的led灯原本香味广告变成傅意浓的巨幅海报。

    傅意浓情不自禁一怔,而这个时候,高空同时升起数朵烟花,那些烟花炸开之后居然组合成了几个汉字——“傅意浓,我爱你。”

    “十三周年那天我无法现身在你面前,今天我补一个好不好?”陆临夏的声音在傅意浓耳边响起,随着他的话落,天空中出现了时间。

    那个时间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傅意浓弯着眼睛笑了,他一直希望陆临夏罗曼蒂克一点,能多多陪着他,这个心愿仿佛终于实现了,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傅意浓轻声说:“老陆。”

    “恩?”陆临夏眼底浮现出惊喜。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恩?”

    傅意浓眼底映着烟花的样子,“我好像没办法倘若无事般维持这段感情,有些东西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认识十五年,相恋十三年了,还好,不是等我们两个白发苍苍的时候,才发现彼此并非是良偶。当然,也许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傅意浓把陆临夏的手扯下去,这回他轻轻松松就从对方的怀抱里出来。他转个身,往后一退,背贴着落地窗上。

    “这个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那天你让我照顾安娜,我走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当时拉住我,我要给你一拳再原谅你,后来,我每天去看望安娜,我想如果你那个时候后悔来求我,说你后悔了,说你错了,我要考虑三秒再原谅你,纪念日那天晚上我想如果你出现,我会立刻原谅你。”傅意浓轻轻勾唇,“陆临夏,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你放弃我那天的画面一遍遍在我的脑海里重现。你能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和你这多么年的感情被你轻描淡写地毁掉了,我还爱着你,但是我同时也在恨你。”

    傅意浓不否认在知道病情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隐隐报复的快感,他想看到陆临夏后悔,他想看到陆临夏痛哭流涕看着他的尸体下葬,多么感人的一幕。可是他发现,他这种幼稚的报复只是基于对方爱着自己的基础之上。如今陆临夏没有让他失望,真对他嘘寒问暖。他有多少年是一个人过除夕节,他自己没认真数过,可是他生病了,好像什么都有了。有了陆临夏的陪伴,有了朋友的关心,甚至还找回了弟弟,甚至他不用一年到尾都在工作,傅意浓在心里想,原来这些只有他生病了,才能拥有。

    傅意浓说:“要么我们当普通朋友,让我彻底对你释怀,要么你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说不定我能一辈子记着你。”

    陆临夏沉默了许久,窗外的烟花绚丽却短暂。

    “好,我们当普通朋友。”陆临夏的声音很低。

    那晚傅意浓还是留了下来,他回了房间就把门给关了。

    陆临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有些熟悉的面孔在舞台上讲着相声,一唱一和,把底下的观众都给逗乐了。他喝了一口酒,只觉得口里的酒太苦涩,苦得他几乎都要落下泪。

    大年初一,陆临夏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下雪了。他把放在旁边的手机拿过来,发现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很多条短信。

    都是一些拜年的电话和短信,其中还有陆家大哥的电话,他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就退出了通电记录,而这个时候,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是阿裴的,他说他和崔黎戈现在在医院,问他把傅意浓带哪去了。

    他回了短信,才去梳洗换了衣服之后,才去敲傅意浓的门,可是敲了许久,都没人应声。陆临夏不禁感到奇怪,便直接打开了门,走进去才发现床上被子凌乱,但是根本没有人在上面。他眼神微微凝泄,迅速往浴室跑过去,一打开浴室的门,他就愣住了。

    傅意浓一半身体倒在浴缸上,一半身体在地上,衣服上是零星的血迹,他的唇边还有着干涸的血迹。

    陆临夏立刻冲过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了傅意浓,顺便拨打急救电话。报完地址之后,他连忙把傅意浓拦腰抱起,往外面冲。

    阿裴抓着陆临夏的衣服,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我让你照顾,你就这样照顾的?陆临夏,你长没长心,他还在生病,你带他出去?”

    崔黎戈把阿裴扯开,“现在在这里吵架有什么用?”

    幸好傅意浓的病情很快就控制下来了,吊着点滴的傅意浓一直沉睡着。

    崔黎戈去找了傅意浓的主治医生,让对方给自己做配型。

    阿裴一直守在傅意浓的床边。

    陆临夏则是一直站在门外,他的表情很平静,没人能看得出他的情绪。崔黎戈走过来的时候,轻瞥了陆临夏的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在乎你。”

    陆临夏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谢谢你。”

    大年初一就这样兵荒马乱地度过,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又过节的心情,而真正的噩耗还在后面,崔黎戈和傅意浓没配上型。

    对此,傅意浓很平静,还宽慰眼睛有点红的崔黎戈,“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难过,总还有办法的。”

    “哥哥。”崔黎戈偏开了头。

    傅意浓的主治医生已经说,傅意浓的病情渐渐在恶化,普通的药物治疗要控制不住了,如果等不到肾,只能做血液透析。然而血液透析也有大量的并发症,而且血液透析并不能完全阻止肾功能的退化。

    “我没事。”傅意浓笑得很灿烂。

    然而后续的治疗几乎要了傅意浓半条命,每次透析,他都会恶心呕吐,头疼得厉害,全身无力,只能被护士推着回病房。短短两周,他的体重又掉了好几斤。偶尔他会下床去洗漱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傅意浓也感到了后怕。由于病情,他的情绪也不像以前的平静,经常生出绝望的想法,当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大把掉的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己无限接近死神。

    傅意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我要死了?”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陆临夏是第一个发现傅意浓情况不对的,他一把抓住傅意浓的胳膊,“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要死了。”傅意浓眼睛很黑,他把手心摊开给陆临夏看,“我的头发。”他又挣开陆临夏的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瘦了,变得好难看了。”

    “你不会死,这是透析之后的正常反应,你不喜欢掉头发,那我们剃掉好吗?”陆临夏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看到傅意浓点了下头,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傅意浓说:“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想自己把头发剪成光头。”

    “好。”

    他把头发剪得干干净净,然后满意地给自己戴上了一个帽子,心情好了一些,而陆临夏也特意去请了心理咨询师去开导傅意浓,让傅意浓减少对病情的恐惧,同时他也去剪了个光头。

    “我陪你,好看吗?”陆临夏对着傅意浓眨了下一只眼睛,装成调皮活泼的样子。

    傅意浓怔了下,突然想起陆临夏很多年以前也光头过一次。

    他扭开了脸,“好丑,你的头型不好看,还是快点戴上帽子遮了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并不粗长,不过,好在我未来有三天假期,我会努力写的。

    陆先生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对傅意浓的好有,但是也无法去否认他的坏,所以这种人,我觉得要惩罚的。

    第30章

    安娜下车,一只手微扶着后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微微显怀,她近来有些孕吐的反应,腿也容易酸。今日出门是想买点婴儿的用品,也许是初次做母亲,她总想买很多给婴儿用的东西,即使离肚子的宝宝出生还有好几个月。

    安娜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那个男子撑着黑色大伞为安娜遮去漫天雪花。

    “小姐,今日雪下得那么大,还是改日再来吧。”

    安娜闻言,摇了摇头,“你若是怕冷,把伞给我,自己躲去车里便是。”

    男子低下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安娜没再理会对方,径直先走进商场。

    她一次性逛了两三小时,身后的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她才渐渐起了回去的想法。她正要回去,却突然看到旁边的咖啡厅里出来一个人。安娜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却是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大变。

    而对方则是在咖啡厅里门口站了下,便直接离开了,并没有看到安娜。

    安娜松了一口气,“我想回去了。”

    安娜回到家的时候,首先喊了声大哥,却发现家里的下人都低着头站在一排,她不禁感到奇怪。安娜叫身后的人把东西全部送到婴儿房,刚准备问那些下人怎么了,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道冷讽。

    “怎么如今怀孕了,更加没家教了?”

    安娜闻言,怔了下,便立刻换上一张笑脸,老实地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妇人,那妇人看起来大约六十岁左右,面容白皙,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的样子。她穿着一条墨绿色旗袍,头发整整齐齐地挽着,端着茶杯的手上露出一截手腕,而手腕上则戴着佛珠。

    安娜走过去,“大妈你怎么来了?”

    妇人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娜,“怎么?这家我来不得?”

    “不是。”安娜有点紧张,眼前的妇人是陆家两兄弟的亲生母亲王巧丹,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不待见她的人,她每次一看到对方就忍不住发憷。她前十几年都是在国外长大的,只是每年暑假回到这里。她还是前年才彻底回国的。

    王巧丹看到安娜的样子,撩了下眼皮子,淡然说:“你大哥还没回,你陪我在这坐会吧。”看到安娜点头之后,她又道:“这人老了,倒是觉得孤独起来了,原先老头子还在的时候不觉得。还有,看着这房子,我突然发现这房子跟我一样,都老了,透着一股腐臭味,要不然我的两个儿子怎么都不愿意来看我呢?”

    安娜听了,坐立不安,只能勉强道:“大哥不是初一那日去了大妈那里吗?至于……”她停顿了下,才接着说,“二哥想来今天忙着拍戏,赶不回。”

    “呵,倒都是不孝的。”王巧丹的眼神飘到了安娜的肚子上,“一阵子没见到了,都怀上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王巧丹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似乎能把她的肚子给切开,然后把里面的孩子给取出来。安娜唇都发白,对于王巧丹她有本能的害怕,有一个很深的原因。父亲去世那年,夜里她起来下楼准备喝水,却突然被人从后面大力地推了下去。幸好她命大,抱着头滚下去的时候,只是背部受了伤。她坐起来看清楼梯口站着的人的时候,全身都颤栗起来。

    王巧丹穿着白色的睡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前,眼神阴鸷,她在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嘴唇却又涂得大红色,整个人犹如烈鬼。

    安娜只看了一眼,就噤若寒蝉,伸出手捂着唇,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等她看到王巧丹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当晚她就猛地敲自己大哥的门,等到门一开,她就语无伦次地说王巧丹要杀她。

    陆家大哥当时一只手搭在安娜的肩膀上,腿往外面迈了一步,看到走廊尽头闪过了一个白色的裙边,才说:“你做噩梦了吧,快点回去睡觉。”

    安娜摇头,“不是,我没有做梦,真的,大哥,大妈是真的要杀我,我背上还有伤,我……”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了。陆家大哥用力捏了下安娜的肩膀,沉声道:“回去。”

    安娜是被脚步声救了场,她回头一看,眼睛瞪得更大了,今日给她的惊吓实在太大,除了王巧丹这破天荒的回来,她发现自己最多一年只看到一次,而且从来不会在陆宅留宿的大嫂林黎也回来了。

    林黎把搭在手上的驼色大衣递给旁边的下人,从身后人那里接过礼物,缓步走到王巧丹的面前,“妈妈,我托人弄了一些上层的补品,您待会带回去试试吧。”她把礼物放到王巧丹的面前,才寻了一个无人的沙发坐下。

    林黎三十来岁,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她脖子上围了一款浅绿色的丝巾,脱掉大衣,里面仅仅穿着一条黑色无袖的连衣裙。她将双腿一叠,眼神就看向了安娜,“安娜,好久没见你了,你比之前更好看了。”林黎扫过安娜的肚子,却是什么也没提。

    安娜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两位大神,恨不得陆家大哥迅速回来,然后自己迅速逃离现场。

    “谢谢大嫂。”安娜说。

    林黎一笑,“我给你带了很多年时装周新发布的裙子,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已经让下人送你房里去了。”

    安娜还未回答,王巧丹就笑了,“你这个大嫂也是个不懂事的,你买的那些裙子定时按照安娜原先的码子买的,如今她肚子多了个孩子,再想穿那裙子,都要等好几个月,那时候,这些新款都变成旧款,怎么穿得出去?”

    安娜连忙摆手,“没事,我可以穿。”

    林黎轻咦,“安娜怀孕了啊,那真是我这个做嫂子的不对了。”

    “当然是你不对,进门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怀上。”王巧丹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林黎笑着望过去,“妈妈您可生气,都是我的错,您要是气坏了身体,跟爸爸一样,一不小心给气死了,那我就是大罪过了。”

    王巧丹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个时候,下人也正好端了茶过来。林黎看了一眼,便说:“我喝不惯茶,去换杯咖啡来。”

    安娜这下子是彻底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陆家大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安娜一言不发低着头,王巧丹跟林黎在说话。他走过来,先走到王巧丹旁边,弯下腰抱了下她,“妈妈,你回来了。”

    王巧丹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给自己儿子的手臂上拍了两下,“嗯。”

    陆家大哥松开对方,才走到林黎身边,坐下下去,偏头看向对方,轻声道:“今日怎么来了?”

    林黎轻笑一声,“还不是妈妈让我回来的。”

    陆家大哥想了下,便对一旁的安娜说:“安娜,你先上去吧,你不是要做胎教了吗?”

    安娜闻言,立刻点点头,迅速上了楼,这客厅的气氛实在过于压抑。

    陆家大哥把安娜使开,这才重新看向王巧丹,“妈妈。”

    王巧丹没有笑,“临夏呢?”

    “他今年没有回,在外面。”

    “陪着他那个要死的情人?”王巧丹声音里像含着冰渣子。

    林黎又是一笑,“妈妈,二叔喜欢男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你干嘛还这样?况且不是要死了吗?这一死,二叔不就是老老实实回来,跟妈妈道歉了。”

    陆家大哥皱眉,呵斥了林黎,“你少说几句。”

    林黎根本就不怕对方,冷笑一声,往后一倒。

    王巧丹脸色如常,“临夏还为了那个男人吐血了?”她看了陆家大哥的表情便知道确有其事,“私家侦探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呵呵,陆家倒还出了长情种,算了,随他去。我今日叫林黎来,是想问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准备要个孩子?”

    陆家大哥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这个事情急不得。”

    “急不得?林黎再等两年就是实打实的高龄孕妇,你们准备等到什么时候?”王巧丹微微眯眼。

    林黎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她瞥了眼坐在旁边的丈夫,才说:“我已经在打针了,也许今年能怀上吧。”

    “试管婴儿也是一条路子,我希望我后年之前能抱到孙子,孙女也行,只要有个孩子。”王巧丹说完这个,便对林黎吩咐道,“你先上去,我有事跟我儿子单独说。”

    林黎不置可否,直接去了陆家大哥的房里,她也没兴趣跟王巧丹这个阴阳怪气的婆婆继续呆下去了。

    等林黎一走,王巧丹就把桌子上的茶杯一摔,整张脸都冷了下去,“跪着。”

    陆家大哥面无表情地跪到了碎片上,然后就听到王巧丹厉声说:“你瞧瞧你办的事情,你对安娜的事情倒是上心,你弟弟的事你怎么不多关心一点?两个男人你都拆不散,你还当什么陆总?啊?”

    陆家大哥没吭声。

    “安娜自己是个野种,居然一个晚上就怀了另外一个野种,倒真是遗传得好。”陆家大哥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微变化,又听到了王巧丹下一句,“我准备让她跟苏家联姻,你有什么想法?”

    “不行。”陆家大哥抬头,“苏北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更何况……”

    “更何况安娜嫁过去就是守活寡?”王巧丹笑了下,“苏北的父亲虽然没有苏家本家那两个兄弟厉害,但也是个有能力的,而且就苏北一个儿子,如今他儿子成了半废人,安娜肚子的孩子成了他家最后一个希望,这怎么算,对陆家都是个合算的买卖。苏北的父亲可是愿意把城西那块地给让出来。”

    “妈妈,你……”陆家大哥心思转得极快,等他想到某种可能时,眼底的情绪负责了起来,“妈妈,这事跟你有关?”

    “好儿子,妈妈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可是真正做坏事的人并不是我。”王巧丹笑了,然后她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你和临夏都不听话,一个老跟我作对,一个爱上一个男人,把老头子气死了,还犟脾气不肯回头。而我,一只脚踏入了坟墓了,他还不肯低头向我认错,哼。”

    陆家大哥手握成了拳头。

    “你可不准带安娜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处理掉了,你上次把苏北废了,要不是我在其中周旋了,苏北的父亲再不济也要跟你拼一拼。你跟林黎快点生孩子,陆家的家业需要人继承,至于临夏,我知道他那个情人是得了什么重病,要换肾对吧,”

    “妈妈,你想做什么?”陆家大哥沉声道。

    王巧丹微微阖上眼,眼角的皱纹用再好的化妆品也遮不住。她手搭在扶手处,手指轻轻地敲打了几下,猩红色的指甲看上去有几分狰狞,“我老了,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想要儿孙满堂,陆家能发扬光大。”

    林黎听到门口传来声响,才转过身,她双手抱在胸前,“妈妈跟你谈得怎么样?”待她看到陆家大哥膝盖上的血迹之后,表情变了,“那个女人,我就知道。”

    她熟门熟路拿了医药箱过来,就把陆家大哥膝盖上的布减掉,清理伤口。

    “我们需要要个孩子了。”陆家大哥摸了摸林黎的头发。

    林黎抬起头,眼睛很亮,“可是你没有生育能力,你忘了,要不然你也不用非要二叔不喜欢男人了。”

    “那就试管婴儿吧。”陆家大哥眼底闪过一丝疲倦,“妈妈这个人不得目的不罢休,如果她见不到孙子,恐怕临夏那边会出事。”

    “什么事?”

    陆家大哥低声说了一句话之后,林黎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我现在恐怕知道爸爸会在你们两兄弟这么大的情况下还有了安娜了。”

    王巧丹离开陆宅的时候,在车上吃了几粒药,才平稳住呼吸,在车里就陷入了睡眠。

    她恍恍惚惚做了个梦,那还是前几年,老头子还活着,她梦见她跟老头子去逛街,结果撞见了自己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买戒指,买戒指这倒是也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让老头子看到自己儿子亲了那个男人。

    那天晚上,自己儿子身上全是血,她给抱着,眼泪刷刷地掉,“老头子,你这是要打死临夏不可啊?”

    老头子红着脸,气喘吁吁,“你必须离开那个男人,我陆家不能出个同性恋。”

    儿子真是犟,跟她一样,还说自己跟那个男人是真爱,不会分开。

    王巧丹突然清醒过来了,她拿手给自己胸口顺了顺气。窗外是漫天飞雪,她冷眼看了一会。

    今日的雪下得极大,傅意浓在窗前站了很久,眼睛都不肯眨。阿裴坐在旁边,给他切水果,看到他这样,不禁奇怪了,“你都站那一早上了,还看?”

    傅意浓今天的精神出奇好,面色也比往日红润,“我喜欢雪。”说完,他便走到床边坐下,“我觉得在医院呆着太没意思了。”

    “你不会想出去玩?”阿裴话刚落,就看到傅意浓迫不及待地点了头。阿裴顿了下,然后摇了头,“no,你现在的病情并不稳定,你这周还有次透析没有做。”

    傅意浓有点不开心,瞪了阿裴一眼,而这个时候,门口被打开。

    崔黎戈提着一袋东西站在外面,他看到傅意浓,就笑着走过来,把东西放到柜子里,才把外套给脱下挂起来。

    “哥哥,你又在跟阿裴斗嘴?”

    “什么叫又?”傅意浓不满意这个词。

    崔黎戈摊手,“好吧,是阿裴又找你麻烦了对吧。”他在傅意浓床边坐下,“今天感觉比昨天好了,哥哥又帅了。”

    “马屁精。”傅意浓下了定论,但是眼里透出了笑意。

    崔黎戈笑,然后说:“我昨天也没看到陆临夏,他去哪了?”

    傅意浓眼里的笑意淡了点,就听到阿裴说:“他听说某个省有个人的肾能跟意浓配上,就坐飞机过去了,但是情况似乎不乐观,对方的家属并不愿意。”

    崔黎戈叹了口气,他抬眼看向傅意浓,“哥哥会没事的。”

    陆临夏是在第二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了伤,他准备偷偷望一眼傅意浓,就先避开几天去养伤,哪知道正好碰上从外面回病房的傅意浓。

    陆临夏唇角破了,眼角也有淤青,傅意浓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陆临夏此行不仅没成功,还被打了一顿。陆临夏看到傅意浓,便立刻偏开了头。

    崔黎戈观察了下两个人,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傅意浓慢慢走到陆临夏旁边,低声说:“我们进病房聊聊吧。”

    等陆临夏进来,他就转过头看着对方,眼神平静,“你没必要这样。”

    “我想帮你,作为普通朋友,难道我看到朋友生病了,都不能尽点力吗?”陆临夏说。

    “没有普通朋友会做到这份上,你这个月飞了很多地方,肾源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排在我前面等肾的人数不胜数。”傅意浓的眼神染上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你别白费力气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你要我看着你死?”陆临夏闭了闭眼,“你别那么消极,会有办法的,全世界这么多人,总有希望的。”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陆临夏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下,“你好好治疗就行,至于我要做什么,你若是不接受,便闭上眼堵上耳朵装不知道。”

    “陆临夏!”傅意浓声音大了几分,可是陆临夏脚步不停地直接走了。

    而在陆临夏继续满世界寻希望的时候,傅意浓的病情终于初步泄露了出去,起因是傅意浓的一个广告商,他跟傅意浓签下了新一年度的珠宝广告,但是最终得到的是毁约,虽然得到了毁约金,但是他也觉得很愤怒,并且正主都没正式出现跟他道歉。广告商一时没忍住就上微博抱怨了几句,暗讽傅意浓的职业操守。

    广告商的微博直接上了热门,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有些细心的网友发现傅意浓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自从那次金角奖之后,甚至傅意浓的新戏《身边的绑架犯》,他不禁没参与宣传,只在微博上转发了一条官微的,本人连首映礼也没来。

    事情的进一步发展是一个网友的图片评论,他发了一张傅意浓的照片,照片上傅意浓戴着帽子,低着头,可以看清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但是里面那件病服很清楚,并且还拍到了医院的走廊。

    傅意浓生病了。

    这个消息像个炸弹一样,在整个娱乐圈炸开了,并且直接上了微博头条。

    但是冥冥中仿佛又有人压着这个消息,各大娱乐报刊同时噤声,而话题上了微博头条没多久之后,又会被其他话题压下去,然后又被网友顶上来。

    第31章

    “临夏,你必须离开那个男人。”

    “临夏,我们陆家不能出一个同性恋。”

    “临夏,你听大哥一声劝,两个男人的感情怎么会长久。”

    “二哥,我喜欢上一个人,我给你看他的照片好吗?”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他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长吐一口气。陆临夏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他靠在冰箱喝水的时候,思绪有些飘远了。

    等他回到房间,却突然发现手机屏幕亮了。

    陆临夏把手机拿起来,却发现傅意浓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早上八点医院见。”

    陆临夏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傅意浓居然没有在睡觉,还跟他发短信。他皱了下眉,若是照以前,一定是要教训一顿,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教训了。

    第二天早上,陆临夏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病房里的人还窝在被子。他便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刚坐下,床上的人就动了。

    傅意浓眼睛很亮,眼神里带着狡黠,可以说陆临夏已经很少看到傅意浓露出这个表情了。一般傅意浓做出这个表情,都代表他要做坏事了。

    傅意浓抱着被子趴着,抬头看着陆临夏,“我想出去。”

    “去医院外面逛逛?”

    傅意浓摇头,“不是,我想去国外玩玩。”

    陆临夏慢慢皱了眉,“可是你还在生病。”

    “我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万一等不到肾我就挂了,那我生命最后一段时间在医院,多可惜啊。你忘记你原来答应过我什么了么?你说过,如果我到了生命尽头,一定不让我死前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嗅到的是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傅意浓说完,还点了下头。

    陆临夏被对方诗人般的话惊了下,不过他很快就说:“我当时答应的是你老了之后。”

    “我已经老了。”傅意浓一把把自己的帽子扯下来,“头发都掉光了。”

    “……”

    傅意浓伸出手拽住陆临夏的衣服,语气里带着一丝引诱,“带我出去吧,就我们两个人。”

    陆临夏往后躲了下,慢慢地说出两个字,“不行。”

    傅意浓把手收回来,“啊哈,不答应?好,那我让阿裴带我出去,反正我们是普通朋友,你完全没必要照顾我的心情。”

    陆临夏觉得有些头疼,他不太明白短短几天的时间,傅意浓像换了一个人。

    “浓浓,你不要……”他想用胡搅蛮缠这个词。

    “陆先生,你在喊谁?”傅意浓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有,你打扰到我休息了。”说完,他就摁下呼叫铃,让护士小姐把陆临夏给请了出去。

    陆临夏被请出去的最后一瞬间,有点不顾形象地抓了下门,“我给你带了早餐,记得吃。”

    傅意浓拿被子盖住脑袋。

    阿裴也找上了陆临夏,他的表情很严肃,“意浓的消息走露了,有人拍到了意浓还上传了照片,我想大概要转医院,干脆去国外吧。”

    陆临夏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怕傅意浓拒绝,他始终认为国外的医疗设备比国内好,而且由于傅意浓的身份问题,病情曝光在预料之中。

    “崔黎戈要开学了,我要去处理那些新闻,意浓只能交给你照顾了。”

    阿裴也算看了这两个人谈了十几年恋爱,虽然往日总觉得两个人一点都不配,无论是从哪个方面,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放心把傅意浓交给其他人。傅意浓现在生病了,如果他去请人来照顾傅意浓,怎么知道对方是否有异心,怎么知道对方会细心照顾傅意浓,如果非要把傅意浓交给一个人,他只能放心陆临夏。

    傅意浓生病也有一个多月了,而陆临夏一直守在这里,几乎寸步不离,事实上很超乎阿裴的想象。

    商量之后,陆临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医院。

    傅意浓知道要出国治疗,果然抗议了下,最后还是在阿裴的劝说下同意了。

    走的那天,傅意浓穿得很严实,陆临夏跟在他后面,手里拖着行李箱。

    由于离出发的时间还早,两个人便在候机厅坐着等,由于是早班机,傅意浓是匆匆被叫醒的,坐着没多久,头就偏了。

    陆临夏偏头看了下,伸出手将对方的头挪了挪,还特意放松身体,让对方靠得更舒服。做完这一切,陆临夏转回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自己的确很对不起傅意浓,这么多年,两个人几乎很少出去玩。现在两个人都有了大把的时间,可是原因却让他无法接受。人不是为爱而生,也不是为爱而活,他原先是这样想的,但他才发现原来这句话没完,后面应该还有。

    人不是为爱而生,也不是为爱而活,但是却会为了爱而死。

    如果所有人都能预知未来,就不会失去,也不会最终可笑地去挽回。

    傅意浓就像他生命里的空气,没失去前,不觉得有什么,一旦面对失去的威胁,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缺氧,像有个铁索渐渐围紧他的脖子。

    如果傅意浓移情别恋,他还会有很多手段让对方回来,可是现在,跟他抢人的是死神。

    陆临夏苦笑了下,多像电影的情节。即将死亡的恋人,男主角只能跪着求上帝再施舍几十年,让两个人能白发苍苍,一起到老。可是上帝对痛哭流涕的男主角说:“孩子,我给你世上最珍贵的珠宝,可是你把它当成了玻璃,久而久之,珠宝真成了玻璃,在你日复一日的无视下,碎了。”

    陆临夏轻轻握了下傅意浓的手,然后又很快松开。

    “如果有来生,我们交换可好,我当你,你当我,把我做的坏事全部一件件报复给我,好吗?”陆临夏声音很低,“一定要每一件都要报复回来,别放过我,浓浓。”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候机厅响起了广播,傅意浓两人的航班由于美国大雪要推迟起飞,最早也要晚上才能飞。

    广播声把傅意浓吵醒了,他有点迷糊地想揉眼,却揉到了墨镜上。

    陆临夏失笑,帮对方墨镜取下来,“航班延迟了,看来我们一时半会飞不了了。”

    傅意浓把陆临夏手里的墨镜夺过来,往周围看了一圈,“我想吃点东西,还想喝点什么。”

    陆临夏看了下周围,发现有家面包店,“我去买面包和牛奶,好吗?”

    傅意浓点了下头,加了句,“牛奶我要现泡的。”

    “好。”

    傅意浓看着陆临夏走进面包店之后,在原地坐了会,便义无反顾拖着行李箱转身走了。

    陆临夏拿着面包和牛奶出来,就发现之前坐的位置上没有人。他愣了下,立刻转身看向周围,没有他熟悉的那个人。

    他突然想起傅意浓那天的话,原来傅意浓丢下他走了,如果那天自己答应了对方,恐怕也是这个结局吧。

    陆临夏在原地站了会,便立刻去找了机场的工作人员,他要知道即将起飞的所有航班。傅意浓把他的护照和机票也拿走了。

    与国内的大雪纷飞完全不同,泰国完全是大晴天,傅意浓一下飞机就发现了。

    相比已经找疯的某个人,他心情十分不错,还用蹩脚的泰语跟人打招呼。

    “萨瓦迪卡。”傅意浓双手合十,脸上的笑容犹如泰国上空的太阳。

    傅意浓没走几分钟,就把身上的大衣和毛衣给脱了。他想了下行李箱里全是厚衣服,便在上的士之后,先用泰语打了招呼,然后用英语问对方买衣服的地方在哪。

    开车的是一个泰国大叔,看到傅意浓乐呵呵的,还问傅意浓是哪里来的人。

    “中国。”傅意浓说。

    “哈哈,我喜欢中国,年轻人,你这个时候来泰国就对了,这个时候最舒服了。”泰国大叔英语带口音,傅意浓仔细听了几遍才听懂。

    傅意浓听懂之后立刻点头,“泰国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希望你会爱上这里。”泰国大叔从后视镜对着傅意浓笑了下,“失恋、失去工作这些都是小事,心情不好就来泰国走走。”

    傅意浓笑,看上去有点没心没肺。

    泰国的天空完全像蓝宝石,傅意浓透过车窗看的时候,都痴迷了一会。温柔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把傅意浓整个人都给吹酥软了。

    他突然从车窗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用纯正的中文吼了一句,“去你他妈的,我爱泰国。”

    泰国大叔似乎也不觉得傅意浓这个举动很危险,还配合了一句,“取尼玛第?”

    傅意浓从车窗外缩回来,摇摇头,“去你他妈的。”

    泰国大叔学了好几遍才念顺,然后问傅意浓什么意思。

    傅意浓一本正经地说:“是句夸人的话。”

    泰国大叔恍然大悟,对着傅意浓竖起大拇指,“去你他妈的。”

    傅意浓扑哧笑了出来。

    可不就是去你他妈的,什么病啊,什么陆临夏啊,滚一边去吧,他现在要潇洒了。

    傅意浓心情一嗨,又跟泰国大叔瞎扯了,“嘿,我跟你唱首歌,怎么样?”

    “好啊,什么歌?”

    “情歌。”傅意浓张嘴就来,“在一个晚上我的母亲问我,今天怎么不开心,我说在我的想象中有一双滑板鞋……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

    第32章

    泰国大叔在一个看起来十分的热闹的街把傅意浓给放下了。傅意浓下车之后,脚旁边还停放着他的行李箱,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眼前方五颜六色拥挤着不同肤色人群的热闹市集,然后义无反顾地拖着行李箱冲了进来。

    他已经要被热疯了,要知道他可是穿了两条秋裤,一条毛裤。

    在这20多度的天气里,他像在阳光下爆晒的冰淇淋。

    半个小时之后,傅意浓焕然一新地出来了。既然来了泰国,当然要入乡随俗,所以傅意浓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购置了当地人的服装,并且乐呵呵地直接换上了。

    卖衣服的大妈一直夸傅意浓长得帅,穿了他们这里的衣服更帅。

    如果让阿裴看到傅意浓现在这个形象,恐怕要把人打一顿,再拖去换衣间换衣服。

    傅意浓穿着透气的短衫和短裤,脚下穿着拖鞋,开始慢悠悠地闲逛加上找入住的地方。

    这个时候来泰国旅游的中国人也不在少数,傅意浓没走多久就被两个少女给拦住了,那两个女孩子看起来十分兴奋,脸红彤彤的,也不排除被晒的,“你是傅意浓吗?”她们用的是中文。

    “对不起,你们在说什么?”傅意浓装成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用英文回答。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眼里有点迟疑,但是还是不死心换上英文问,“你从哪里来?中国吗?”

    傅意浓笑了下,露出八颗大白牙,“我是韩国人。”末了,还加上一句韩语,“阿里哈撒哟~”

    “啊,好可惜。”两个少女脸上明显有了失望的神情。

    “麻辣所盼噶不是密哒,思密达思密达~”傅意浓带着迷之微笑迅速逃离现场,等走远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把脸上的墨镜扶一扶,压低头上的草帽,“这样子还被人认出来,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

    一路萨瓦迪卡之后傅意浓终于找到了住的地方,并且洗完澡睡了一觉之后,他开始计划接下来几天的路程。

    他的手机卡早在上飞机之前就取下来了,而且机智地在泰国机场买好了新手机卡。他先翻阅了网上林林总总的泰国攻略之后,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核心目标——

    去看泰国人妖表演。

    傅意浓翻看了下网上流传的人妖照片,突然觉得有点羞涩,唔,还是不要那么快去看,先去做别的好了。

    傅意浓叫了客房服务之后,从服务员那里得知,过两天就是清迈花节。服务员一脸兴奋地在空中挥动他的手,“客人,我们的花节可好了,不仅有大量的鲜花,最重要的是有清迈小姐总选举!”

    傅意浓点了点头,就听到服务员说:“还可以当场报名。”

    “……”傅意浓眨了下眼,当场报名跟他什么关系。

    服务员沉默了下,“哦,客人你是男的。”

    “……”

    傅意浓决定在清迈多呆几天好了,反正时间应该还是足的吧。

    傅意浓第二天早上去了当地的佛寺,跟中国的佛寺不一样,也许是异国他乡的原因,傅意浓在这里地方莫名感到了宁静,仿佛心都静了下来。

    蓝得透着紫的天空,白云成了装饰,远方吹来的风,轻轻地落在游人的脸上,有很多人站在佛寺面前,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似乎想寻找灵魂深处的东西。

    傅意浓也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苦恼,过了一会,他像是放弃般,转身离开了佛寺。

    一转身,怀里就撞进了什么。

    傅意浓低头一看,发现是个小沙弥。他知道泰国有未成年去寺庙修行的传统。

    撞到他怀里的泰国小男生对傅意浓笑了下,然后把背后的花拿了出来,递到了傅意浓的面前。

    傅意浓愣了下,才笑着接过来,还不客气地摸了摸对方黑乎乎的小脸。

    那个小男生咕噜了一句话就迅速跑远了,然而他说的是泰语,傅意浓压根啥都没听懂。

    “刚刚是夸我帅还是夸我啥啊?!”傅意浓拿着手里的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傅意浓没有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碰见认识的人,确切来说不算认识,只是曾经见过一面,顺带给对方签了名,哦,对方还扒了自己眼皮。

    一个穿了白色衬衣的英俊青年扒弄了下自己的头发,遥遥地对着远方的泰国少女抛了个媚眼。

    而青年对面则坐着一个穿着花衬衫戴墨镜的光头……

    青年抛完媚眼,扭回头喝了一口饮料,神清气爽地长吐一口气,才看着对方的人说:“傅先生,下部戏是要演少林寺的和尚?”

    “也许。”对方言简意赅,似乎并不太想交谈。

    青年轻飘飘笑了下,然后迅速凑近对方的脸,“傅先生,这异国他乡见老乡,不应该开心一点嘛,而且我上次应该没给傅先生留下太差的印象吧,眼睛里的黑点消失了呀。”

    “童医生,我……”

    青年摇摇头,“不,不要那么生疏地叫我,请叫我宝宝。”

    傅意浓,“……”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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