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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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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马系列之暗涌 作者:博君一笑丶

    第7节

    包间里赵慎独对着桌上的菜味同嚼蜡,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却依然体贴的替傅清雅切碎牛排,放到她面前。

    傅清雅看了看明显不在状态的赵慎独,低头想了想,终于抬起头看向赵慎独,开口:“刚刚顾泽旁边,就是那个叫陆皆渊的男人,好像是个……”

    傅清雅安静的看着赵慎独,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gay!”

    赵慎独原本拿起水瓶的手一僵,眨了眨眼睛,有片刻的茫然,无意识的重复道:“钙?”

    “我打零工时误入过一个叫夜都的gay酒吧,在那里远远的见过那个人一眼,他好像是那里的老板。”傅清雅说完这句话,赵慎独才真正明白原来傅清雅说的是不是钙,而是…

    赵慎独看向傅清雅,眼里的震惊毫无遮掩,傅清雅回视赵慎独,明明声音依然一如既往的清新甘美,可赵慎独感觉像有一条冰冷吐着信子的蛇,缓缓的爬上自己的背脊。

    “那个男人是个同性恋。”

    赵慎独沉默看着傅清雅,原本握在手里的水杯发生嘭的一声闷响,呈网状寸寸龟裂。

    ?

    ☆、永远有空

    ?  那天晚上到最后顾泽和陆皆渊都没什么胃口,草草找了个地方随便的吃了一点,顾泽送陆皆渊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几乎一路无话。

    临别的时侯陆皆渊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顾泽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里,因为陆皆渊的问题猛的抽离后脑中片刻的空白,诧异的看向陆皆渊,下意识的问道。

    陆皆渊坐在副驾侧过头看了顾泽半响,良久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伸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起身离开。

    顾泽看陆皆渊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陆皆渊问的恐怕是他今天主动挑衅赵慎独的事情,放下车窗,顾泽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后夹在指尖,看着那妩媚撩人的青烟被夜晚寒凉的轻风一点点吹散在空气里,等到一根烟燃到尽头,顾泽把烟头按熄扔到车窗外,这才踩下油门开车离开。

    有什么好生气的,陆皆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和赵慎独只是兄弟,再近的距离也不代表没有距离,他们各自终会拥有无法分享的人,和不能让彼此知道的秘密。

    他真的没有生气,因为这一天总会到来,不,该说这一天已经到来了。

    ………………………………………………………………………………………………………

    顾泽再一次来到方敬严公寓里,神色淡淡的隔着宽大的书桌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男人旁边站着一个尽管包裹着严实的职业装依然不难看出其火辣身材的长相精致女人,可惜女人脸上的表情严肃核板到近乎冰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律师的职业资格后就站在方敬严身侧当幕布。

    桌上放着的文件顾泽随意的翻了翻,方敬严双手虚合放在交叠的腿上,眼带笑意的看着顾泽开口:“永坤的事情,你做的真是漂亮。”

    “方先生客气了,不过礼上往来罢了。”顾泽暗自挑了挑眉,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回道。

    永坤是方家的产业,替方家洗白一些没办法过明面的钱,对方家来说十分重要,但对方敬严来说却是个不轻不重的位置,因为那些产业目前为止还没有全归到方敬严手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家族里的一些老资格嫌弃方敬严太年轻,觉得他镇不住场子,而这次永坤出事情,正好方便了方敬严出手接下这个滩子。

    这也是顾泽选择永坤出手的原因,即出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会让人觉得他太过好拿捏,而选这个位置也费过一番思量,如果出事的地方不痛不痒,显不出自己的手段价值,也太过小家子气不会被人放在眼里,而如果出手的位置太过重要,又极容易扯破脸,让事情没有斡旋的余地,所以顾泽才选择永坤出手,即下了方大少的脸面,却也让他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方敬严没有因为顾泽的态度而不满,甚至十分愉悦的眯起眼睛,用一种有些惊喜语气开口说道:“你知道了?”

    “方先生这手空手套白狼玩得实在漂亮,顾某受教了。”顾泽脸上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单纯赞赏般平和淡然。

    拿起桌子上的笔,顾泽利落的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微微挑了挑眉看向方敬严。

    顾泽的确想和方敬严合作,但越是想越是要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太过急切的态度只会让自己落入下风,让对方肆无忌惮的坐地起价。

    方敬严也拿起笔,却没有签字,只是像个学生般,散漫的翻转着手里的笔,等玩够了才看向顾泽,只是眸色有些晦暗不明,意味莫明的道:“你倒真是舍得。”

    “方先生,不舍不得。”顾泽勾了勾唇角,回道。

    “那个叫陆皆渊的男人真的值得?”方敬严轻漫的道,说完顿了顿,压抑声音似劝似哄的开口:“如果我说你和他以后不再来往,这份协议就此做废,如何?”

    顾泽愣了片刻,深深的看了方敬严一眼,冷淡的开口:“方先生可以签字了。”

    方敬严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唇过迅速签完字,冷着脸把笔扔在桌上。

    原本还准备和方敬严打几轮太极探探虚实的顾泽,突然觉得今天的时机似乎不是特别好,于是做完一切也起身告辞。

    握着门把手的腕被扣住,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体温通过皮肤的神经末梢迅速传递到感观,顾泽皱了皱眉头,看向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主人,那个冷面女律师早在不知道什么时侯就离开了,这个封闭的空间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

    对眼前的这个男人,顾泽并没有多好的观感,尽管从身体角度来讲,他与人有始以来最近的亲密距离的对象是这个人,但那种被强迫的感觉并不好,更别提两个人之间那微妙的敌对立场,尽管这个男人总用一种极暧昧不明的态度来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尽管顾泽十分不喜和眼前这个人打交道,但在如今赵家群狼环伺,另外还有个傅清雅引来的疯子张恒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顾泽却不得不继续耐着性子和他周旋,因为赵家不能再多一个敌人,特别是像方敬严这样可怕的敌人。

    顾泽用眼神显示方敬严放手,方敬严看着顾泽笑了笑,不止没有放开手更是大胆的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腕内侧,方敬严迎着顾泽变得犀利冰冷的眸光,缓缓的靠近他的耳旁,原本就低沉好听的嗓声,压低的时侯,更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对你却总是破例良多,免费告诉你个消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侵袭着顾泽的耳垂,方敬严低沉噪声里的带着笑意,却充满恶意的开口道:“你说你最好的兄弟有告诉过你,他女人怀孕的事么…顾小泽。”

    顾泽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被炸开,片刻空白,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离开方敬严的家里都不知道。

    等坐到车里好一会,顾泽才觉得所有感观慢慢回到身上,仔细回想起最近一次碰到顾泽时的情况,突然发现还是有痕迹可以寻的,餐厅里赵慎独明明气到眼睛都发红,可在傅清雅拉着他的时侯,原本下意识要甩开傅清雅的手顿了顿,接着突然小心翼翼寻问傅清雅的身体状况,以赵慎独的个性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如果……

    顾泽拿出手机,点开赵慎独的名字,过了一会才按下拨出键,电话很快就接通,顾泽却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而赵慎独那边也反常的沉默。

    “傅清雅是不是…怀孕了。”顾泽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甚至忘记惯常的调笑,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失态。

    赵慎独沉默了会,开口:“是。”

    “你在哪,我……”赵慎独说到一半的话,被电话挂断的声音打断,再打过去的只有冰冷关机的提示音。

    ……

    在赵慎独给出肯定答复的那一刻,顾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全被抽干,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突然握紧的手直接挂断电话,迅速关机。

    顾泽摘下鼻梁上没有度数的平光眼镜,手掌撑着额头,直到感觉慢慢可以呼吸,才深深的吸了口气,脱下外套扔到副坐,踩下油门朝“夜都”开去。

    就像这么多年来每一次那样,在情绪压抑达到顶点无法自控的时侯,到那个能释放那些无法安放的情感的地方,等恢复过来又是那个冷静自持无坚不催的顾泽。

    只是,这一次可能需要的时间更长一点。

    明明前一刻还怨忿着那个人,可当陆皆渊看到失魂落魄的顾泽出现在夜都的时侯,只觉先头堵在心头的情绪全部都散消云散,只余下满满难言的涩意。

    顾泽扯了扯领口,靠在陆皆渊专属房间的门口,对着陆皆渊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低声开口:“有没有时间陪我喝一杯。”

    “你知道,对你我永远是有空的。”陆皆渊看着顾泽,开口。

    陆皆渊安静的坐在顾泽身旁,看着已然微醺的顾泽把第十杯酒倒进嘴里,这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

    重新开了一瓶酒,正往酒杯里倒酒的顾泽顿了顿,放下酒瓶端起倒满酒杯,再度一饮而尽,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陆皆渊,有些恍惚的笑了笑:“阿慎要当爸爸了,我…”

    “我只是高兴。”

    明明眼前的这个人望着自己,眼睛却没有一丝焦距,明明他脸上挂着笑容,却让感觉他是如此难过,明明他在离自己伸手就到的距离,陆皆渊却觉得仿佛永远也抓不住。

    陆皆渊只觉得心像是被无数钢针反复插扎,明明顾泽什么都没有说,但陆皆渊却似乎能感同身受到他所有的痛苦。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看着神志开始恍惚的顾泽依然机械的往嘴里灌酒,陆皆渊没有开口,也默默的陪在旁边喝着酒。

    顾泽扯了扯领口,露出线条性感漂亮的锁骨,陆皆渊侧过头看向彻底醉了过去的顾泽,突然有那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接着压也压不住。

    放下手里的酒杯,陆皆渊离顾泽更近了一些,在肌肤几乎要相触时却停了下来,浸染着酒气的嗓声带着那么丝微醺的暗哑,情人呢喃般开口:“阿泽,你很痛苦吧。”

    “如果,有个办法能把一切暂时忘记。”嘴唇擦过顾泽的耳垂,右手抚过他的脸颊插|进他的发间,下一刻陆皆渊整个人跪着跨坐到顾泽身上,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半睁着眼似乎疑惑望着他的顾泽,低声笑了笑,把那句话接着问完:“你愿意吗?”

    “愿意吗?”陆皆渊的唇印在顾泽的额头,脸颊,在落到他唇上时低声叹喟的替顾泽给出答案:“你会愿意的吧。”

    ?

    ☆、吻的是谁

    ?  陆皆渊俯下|身含住顾泽的唇,正准备加深这个吻的时侯却被门口传来服务生阻拦不及的声音打断,接着房间门被大力踹开,还来不及反应后颈就被钳制住,被大力扔到一边。

    原本恼怒的心情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逐渐变得有些玩味起来,陆皆渊似笑非笑看着赵慎独,赵慎独也不理会陆皆渊,只是紧张的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顾泽,确定自己兄弟还没被别人占到便宜,这才寒着眸子,冷着一双眼睛看向陆皆渊。

    虽然对赵慎独会找到这里有些意外,但陆皆渊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是顾泽一直守着的秘密,却不是自己的秘密,某种程度上陆皆渊其实希望赵慎独发现什么端倪,对于赵慎独的反应甚至抱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

    因为他知道,不管赵慎独是什么样的态度,都只会将顾泽越推越远,不管哪一种结果陆皆渊都乐见其成。

    “陆皆渊是吧,你爱怎么玩我管不着,但顾泽是我兄弟,劝你主意不要打到他的身上,否则…”赵慎独的眼眸很黑,此刻微眯起的样子让人莫明的有些胆寒,就像暗夜里孤狼看到猎物时狠戾阴狠,给人一种野兽随时会扑过来撕咬自己脖子的危险感觉,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却给人一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陆皆渊有些意外,眼前的赵慎独和在顾泽面前时的赵慎独相差太多,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人有很多的样子,亲近的人面前是一个样子,陌生人面前是一个样子,敌人面前更是另一副模样,比如顾泽在自己面前,恐怕和在赵慎独面前也是不同的模样。

    “兄弟?”陆皆渊嗤笑出声,斜靠着沙发上端起酒杯,也不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这才看着赵慎独嘲讽的开口道:“你如果真了解你的兄弟,就不该在这个时侯莽撞的闯进来,我告诉过你,再怎么亲近的兄弟,也会有彼此的秘密,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又何必一定要拆穿。”

    赵慎独没有理会陆皆渊的话,只是低下头低声唤了顾泽几声,发现顾泽的确醉得不轻,但顾泽睁开眼看到赵慎独时,还是迷迷蒙蒙的露出一个笑容,低声开口:“阿慎…”

    然后放心的把头靠在赵慎独的肩膀上,一副全身心信赖放松的样子,陆皆渊看到这一幕,眸色有些复杂,没有再开口。

    把顾泽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之后,赵慎独斜着眼看向陆皆渊,冷冷的开口:“我不知道你究竟依仗着什么对我说这种话,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阿泽的面子,早在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就想废了你,我和顾泽之间,不需要你来指点什么或者借着那些话明里暗里的来离间我们两个人,阿泽信任你也许听不出来,不代表我会一直无动于衷下去,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不说出来,我想你也一定明白。”

    陆皆渊没有因为赵慎独那毫不客气威胁而生气,依然笑得云淡风清,甚至好心情的抿了一口酒,这才挑着眉笑着开口:“赵二少说的没有错,只是那些的话我想还给你,我和顾泽之间的事情,同样不需要第三个人来置喙。”

    赵慎独左手揽着顾泽的腰,右手扶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过头对陆皆渊冷笑道:“那请陆老板好自为之了。”

    陆皆渊看着两个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安静的坐了一会,良久才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仰头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摊开手掌看了一会,才轻轻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是不想争取,只是有些东西从来就不属于自己,不是输在赵慎独那些看似狠绝的威胁,而是输给顾泽在看到赵慎独一瞬间时露出的那个放松的笑容里。

    感情的事情,给得再多也没有用,因为你给的并不是对方需要的。

    陆皆渊撑着额外,对站在外面战战兢兢的服务生开口:“去叫个人进来。”

    “哦”服务生茫然的应了一声,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陆皆渊的意思,接着小心的开口:“要把小安叫过来吗,他最近天天在下面等老板您。”

    陆皆渊望着单面玻璃外那群醉生梦死的人怔忡半响,服务生没有等到回应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陆皆渊才转过头来,看着服务生一脸小心的模样,顿了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你出去吧,刚刚的事算了。”

    服务生眨了眨眼睛,这才带上门,逃一般的离开现场。

    ……………………………………………………………………

    赵慎独一向大大咧咧,心思并不像顾泽那样细,但看到顾泽即使醉到神志不清依然皱着眉头的样子,仍然忍不住心头发堵,却依然搞不明白为什么顾泽心里有事时不找自己不找邵卫荣,却去找陆皆渊那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在他进门时看到那个叫陆皆渊的男人正压在醉得不省人事的顾泽身上做的事情,赵慎独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那一刻赵慎独是真的动了杀心,可想到万一顾泽真的和那个陆皆渊是那种你情我愿的关系呢?

    赵慎独抓了抓头发,只要一想到顾泽喜欢的是男人,心里就窜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背上的重量让他暂时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等把顾泽弄到床上的时侯,自己也筋疲力尽的趴在床上。

    今天晚上的月光皎洁又明亮,透过窗照在侧躺在床上的顾泽身上,赵慎独看着顾泽,心里不禁有些异样。

    顾泽面色潮红,凌乱的发散落在他的额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孩子气,月色下那长得有些犯规的睫毛映衬着微红的眼角,十分诱人,起先喝下去的酒劲似乎发了出来,顾泽有些燥热的仰起头的扯了扯领口,露出线条漂亮的脖子和白皙细腻的锁骨,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时侯的他是赵慎独从来没有见过的顾泽,还是因为踢开门时看到陆皆渊正在对顾泽做的事,让赵慎独不禁有些紧张,视线飘忽了一会又定在顾泽的脸上。

    赵慎独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男人喜欢男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哪怕同是男人来讲,赵慎独也觉得这个时侯的顾泽让人移不开眼睛,那对于喜欢男人的男人来说,在他们眼里现在的顾泽,是不是更加诱惑迷人,甚至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想要一亲芳泽。

    想到他早前看到的画面,那个时侯陆皆渊是在吻顾泽吧,想到这里赵慎独忍不住皱起眉头,明明只要一想到两个男人接吻就忍不住鸡皮疙瘩直掉,但当视线落在顾泽饱满唇泽的唇上,赵慎独又觉得,似乎感觉应该也没有那么讨厌吧。

    赵慎独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上顾泽的脸,托着顾泽的下巴,拇指擦过唇瓣的瞬间,指下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停留了一下,正在赵慎独好奇的想按下去试试是不是真的这样柔软到不可思议时,他轻薄的对象竟然睁开眼睛。

    就在赵慎独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时侯,一只白皙好看的手伸过来按住他的后脑,把他摁向手的主人,而被他刚刚用手指调戏过的唇,含住他的嘴唇反复舔舐轻咬,甚至探到自己的深处唇舌纠缠。

    巨大的冲击让赵慎独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纯感观上的某些触感却被无限放大,赵慎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九道神雷劈过一样,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在和一个男人接吻,而是他在和顾泽接吻,从小玩到大的竹马,他最好的兄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他竟然没有任何反感,甚至纯生理来讲还不错。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忍不住想要回应时,顾泽却推开他,赵慎独喘着气,看着眼睛没有焦距的顾泽朝他恍惚的笑了笑,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阿渊,为什么你现在长着一张阿慎的脸。”

    说完这句话顾泽就闭上眼睛,留下心情复杂的赵慎独看着睡了过去的顾泽,一时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这一刻赵慎独真的有种冲动把顾泽摇醒,想问问他,他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顾泽想吻的人究竟是陆皆渊,还是赵慎独。

    直到手机短信音响起,赵慎独拿起手机看到发信人姓名,才宛如骤然被一盆凉水浇醒,揉了揉额角,有些搞不清自己刚刚究竟在纠结什么。

    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得出口,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最明治的做法就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想通之后赵慎独帮顾泽盖好被子,关上门,开车离开。

    ?

    ☆、难缠的蛇

    ?  出了门赵慎独拿出手机给邵卫荣打了个电话,不理会自己好兄弟在电话那头的各种咆哮咒骂,说完就径自挂了电话。

    还没等邵卫荣将起床气彻底发完,赵慎独那家伙就挂了电话,邵卫荣烦燥的抓了抓头,这才慢慢回想赵慎刚刚跟自己说的究竟是什么,让他明天早上送点白粥去顾泽家,有没有搞错,在凌晨二三点他睡得正香的给他打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种破事,还有要送为毛不他自己去送。

    睡眠不足暴躁的邵大少在床上各种翻滚,发现还是没有办法再度入睡,把赵赵慎独给记恨上了,可惜从小到大打架就没赢过那家伙,邵卫荣眼珠子转了转,拿起手机干了件挺二的事情——在网上了定了一个赵慎独等身的真人版玩偶。

    邵大少做完这件事,才心满意足的躲在床上咧着嘴进入梦想,做着等玩偶到了之后自己想怎么虐就怎么虐的美梦。

    尽管对半夜三更扰人清梦的赵慎独再怎么不满,到了第二天早上邵卫荣还是勤勤恳恳的爬起来买了份糯糯的清粥配上小菜送到顾泽家里。

    其实这种事随便找个人跑跑腿就好了,但当兄弟这么多年大家都有点小默契,如果是别人的倒无所谓,他们三个如果有事,能自己亲自走一趟,就绝不假手于人。

    于是等宿醉酒末醒的顾泽,看着大大咧咧跑到自己床前,一脸邀功的看着自己的邵卫荣,顾泽揉了揉额角,只好哭笑不得的耐着性子安抚着邵卫荣那被赵慎独所伤害到的脆弱心灵。

    直到邵大少满腔怨气终于发泄完,这才神清气爽的离开,留下一大早被吵醒,足足被邵卫荣念叨摧残了两个小时的顾小泽。

    顾泽躺在床上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却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然后脑子里一团浆糊,而昨天的记忆像是被酒精腐蚀过一样,朦朦胧胧的只能记起某些一闪而过的片断。

    从邵卫荣的抱怨不难看出昨天最后送自己回家的恐怕是赵慎独,对赵慎独能找到自己,顾泽倒不意外,他们三个人都有私人的gps定位,如果不是要紧时侯不会轻易去动用而已,只是想到赵慎独把自己从夜都里接出来,怕是知道…

    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一天早晚要来,自从答应陆皆渊之后,顾泽就做好心理准备,至于赵慎独的态度,顾泽也能猜到一二,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确认下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不在掌控中的事情。

    顾泽拿起手机,拨通陆皆渊的电话,等了很久,电话那头的人才接通。

    “昨天晚上,赵慎独来了没有给你添麻烦吧。”顾泽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着自己僵硬的脖颈,只觉得脑袋疼都要炸开,其间突然两个画片一闪而逝,让原本姿态随意的顾泽陡然僵住。

    “哪能啊,就算有看你面上我也不会和他计较。”陆皆渊漫不经心的调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让本来想到什么颇有些不自在的顾泽放松下来。

    顾泽没有接话,犹豫了一会,才低声开口问道:“昨晚,我是不是…咳,我们是不是接吻了。”

    尽管两个人相交这么多年,看似关系亲近暧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举动,所以在顾泽问出这句话的时侯,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尴尬,只是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逼迫他一定要把这件事问清楚。

    “阿泽是不是食髓知味了,那我们下回继续哈。”电话那头陆皆渊的声音没有丝毫异常,还十分自然的调戏了顾泽一把。

    顾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皆渊的调笑,应付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陆皆渊放下手机,斜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末了却又含意不明的勾起唇角。

    …………………………………………………………………………………………

    顾泽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给赵慎独打个电话,谁知道刚接通电话,却又被电话那头的人给挂断,想来是因为发现自己性向的事情,一时无法接受。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后发生的事情,陆皆渊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这让顾泽诧异的同时也悄悄松了口气,毕竟他也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两个人关系上的突然转变。

    感情上的纠葛先放在一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来处理,方敬严那边有动静了,看了看时间,离方敬严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顾泽理了理衣服,有些头疼的想着过会的会面。

    不管哪方面讲方敬严都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而最让顾泽琢磨不透的是,不是对方手上的庞大势力和狠利手段,而是匿藏在不按牌理出牌个性下的真实目的,或者说这个人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目的?

    不管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与这个人为敌。

    因为这将会是个很难缠的敌人。

    就像安静潜伏在暗夜草丛里的危险巨蟒,大部分的时侯看似去行动迟缓,性惰体懒,但在你不知道的时侯,一旦被他锁定成目标,就会出其不意对你发动袭击,这种动物极檀长利用冷血动物的敏感天赋本能,准确的找到你的心跳的位置,然后把力量都用在你脆弱致命的地方,越缠越紧,直至猎物死亡。

    虽然通过其它的渠道也一样能达到目的,但顾泽还是把关键锁定在方敬严身上,因为他有种奇怪的直觉,只要自己一旦放手转向他人寻求合作,这个似敌似手的男人马上就能调转枪口一心来对付赵家。

    根据这几次的交峰,顾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这次盯上的猎物,恐怕就是自己。

    顾泽提早来到餐厅,坐在包厢里,因为方敬严还没有来,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以前在网上不知道哪里看到的一个贴子,上面写着,对付蟒蛇有个奇葩的办法,就是暴他菊花,想到这里顾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和赵慎独还有邵卫荣这两个二货混在一起久了,竟然这样无聊。

    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就看到自己刚刚进行过战略分析的对象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顾泽忍不住又想到刚刚自己发散的思维,视线忍不住向下移了移,然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转过脸去。

    ?

    ☆、礼上往来

    ?  所幸方敬严也没有打算开口询问顾泽刚刚的失笑的原因,顾泽也很快就神色如常,出于礼貌帮方敬严倒了杯白水,便安静的坐在一边的着看着方敬严,姿态大方的着等着对方先开口。

    毕竟,今天晚上的会面,可是对方主动开口邀请。

    方敬严十分给面子的拿起顾泽替他倒水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放回桌上,这才开口:“主动约我一次有那么难吗?恩~”

    闲适的靠进椅背,顾泽笑了笑,看着方敬严没有说话。

    对方耸了耸肩,状似无奈的妥协道:“好吧,好吧,我的确有事找你,虽然我更想和你聊些风花雪月的话题。”

    “方大少说笑了。”顾泽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升腾到半空的热气刚好掩盖住他眼底的神色,让他本来就不辩情绪的声音显更加意味不明。

    “上次方大少和我说这些的时侯,下一秒顾氏祖宅那块地,可就躺进方大少的口袋里了。”

    顾泽的话倒是让方敬严回忆里那天晚上的情景,原本放在顾泽身上的视线慢慢集中到唇上,眸光也越发深邃,方敬严还记得这个男人的双唇有多么柔软,两唇相触时那微妙又情热的化学反应,实在让人着迷,只是可惜…

    眼前的男人,比起那天晚上似乎更难对付,就像顾泽摸不透方敬严的目的一样,方敬严同样也探不清顾泽的虚实,这个男人似乎有着野兽般面对待危机时的敏锐直觉,总是能在形式明明对自己最不利的情况下,精准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反击或者防御。

    每一次方敬严以为探出对方的虚实,做出相应的布置,在他觉得掌探全局,能够一击而中,彻底把对手攥在手心里的时侯,这个男人总是能不动声色的化解掉自己所有的攻势,不管是面对自己的施压也好,示好也罢,总是做出最恰当的反应,微妙的在看起来必死的局面里,找出唯一的生门,在不碰坏自己底限的情况下,果断的舍弃一些无用的东西。

    方敬严摸了摸下巴,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揭穿顾泽的性向,点出他对赵慎独的想法时,他“舍弃”掉冷静,那极正常的情绪起伏,恰到好处显露的示弱,有那么瞬间方敬严是真的相信这其实就是他的软肋,如果不是顾泽随后的表现,恐怕方敬严还自以为拿捏住对方的弱点。

    谁知道一时的大意,很快就让对方翻了盘,还套过去不少消息,尽管那些是自己早就准备放出去的,但却实在没有占到额外的便宜。

    九年前因为好奇无意中掌握的辛秘,本以为在那一次能发挥十分的作用,却在顾泽的不动声色里成了一手废棋,毕竟方敬严要的不过是牵制顾泽,如果棋子没有达到该有的效果,和废棋也没有区别,这点无疑让方敬严十分不爽。

    还有那天晚上明显因为什么受挫失意的顾泽,方敬严手上似乎还留着那晚肤肌相触所带来的细腻柔滑的触感,那一刻明明感觉到男人被负面情绪笼罩,有点放纵发泄的意思,身体也分明情动,可还是在下一秒就坚定的把自己赶了出门。

    方敬严那时的挫败就更不用提了。

    其它的不说,最近的一次,为了那个叫陆皆渊的男人干脆利落的舍弃掉自己家的祖宅地,这让方敬严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该笑他愚蠢。

    如果对方本来的目的就是保下陆皆渊的话,不得不说,对方的干脆利落却的确也在最大的程度上,把损失将到了最低。

    更别提在事情之后用最快的时间查到了自己和张恒之间的联系,转瞬搞垮永坤以及安排接下来一系列动作。

    尽管每一次看起来似乎都是自己略站上峰,但实际上对方给自己带来的惊讶并不少,谈不上实际的伤害,但明明在自己握着一手稳赢的牌面,却和这个男人打了个势均力敌,这在方敬严成年之后几乎没有再遇到过。

    直到这个时侯,才真正让方敬严回想起这个圈子里对顾泽的评价,男人勾了勾唇,盛名之下无虚士,此话不虚。

    可惜,顾泽太重情。

    方敬严喜欢有弱点的人,因为有弱点的人容易利用。

    “你总是这么不解风情,如果当时你稍微服个软,说不定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你送出嫁妆时那不甘不愿的模样,让我同样也不怎么愉快。”方敬严笑了笑,说着一些半真半假的话。

    嫁妆!?那个可恶的混蛋指的不会是祖宅那块地吧。

    顾泽看向方敬严的眸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挑着眉嘲讽道:“恐怕方大少那个夜晚愉快了,我的人也被方大少的族亲给毁了。”

    方敬严单手杵着下巴,笑意盈盈的欣赏着顾泽眼含愠怒的样子,末了甚至赞叹出声:“你生气的模样真迷人,不怪我总是想要招惹你。”

    顾泽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下转身就准备走,却被男人捏住手腕,顾泽把男人的手甩开,抱胸看着男人,“如果方大少今天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大堆没营养的言情对白,还是请换个对象比较好,我对当言情主角没有兴趣。”

    “别这样,明明需要和我合作的人是你,我都主动约你了,还不准我多说两句开场白?”男人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双手虚合放在桌上,斜仰着头看着站起来的顾泽,出口的话突然坦白又直接,末了还笑了笑,“你送的礼我,我已经收到了,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我的回礼?”

    方敬严口中的礼,指的是上次他问及永坤的事时,顾泽回应的“礼上往来”。

    顾泽垂着眼微低着头看了眼方敬严,重新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却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而对面的男人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想法,直到顾泽看男人的眼神变得不耐烦起来,男人才悠悠的叹了口气,颇有些哀怨的开口:“我饿了。”

    顾泽皱着眉看了眼方敬严,最后按了桌上的服务铃。

    ……

    ……

    那天的直到饭吃完,也没有人从方敬严嘴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话,除了最后那个恶劣的男人似玩笑的说,真正的大礼,明天晚上他就可以看到。

    而顾泽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方敬严的恶作剧,因为明天就是赵老爷子的寿辰,在之前顾泽把他找到的资料,都和方家大哥共享过,方大哥甚至专门打了个电话问起傅清雅的事情,想必是因为赵慎独把傅清雅怀孕的事情已经告诉家里了。

    赵家家风严谨,赵慎独看起来再怎么不着调,说到底还是一个三观端正,会负担起自己责任的男人,而赵家也不像别的世家,作风正派,没那么肮脏的腌臜事,婚姻方面也基本自主,在赵慎独已经对不起人家姑娘的前提下,自然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甚至提出等寿辰结束后,迅速让两个人完婚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泽还是有些不安,但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是因为听到赵家已经在商量婚礼的事情?抑或因为别的原因?

    心里烦闷,想找个人出来喝一杯,可自从那天晚上酒后意乱情迷的事情,顾泽一直在刻意回避和陆皆渊见面,现在也不好豁然过去,至于赵慎独…

    捏了捏鼻梁,顾泽也没有和邵卫荣打招呼,拿起车钥匙就直奔向邵卫荣的小别墅,他们三个人从小玩到家,基本上常住的地方,另外两个手上都会有一套备用钥匙,通常这种不告而来方式,难免会遇到一些让人十分尴尬的场面。

    比如现在,当顾泽打开别墅门,连喊了两声都被邵大少房间里震耳欲聋的脑残音乐给盖过,于是干脆拧开邵大少卧室房,接着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弄的震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脸马上就黑了。

    顾泽打开门时,邵大少是背对着自己正骑在一个和真人差不多身高的布制的男人偶身上,两只手正放在男人偶领口处拉扯,一边扯一边还随着音乐的节奏扭起来,顾泽当时就愣在那里,心里想认识没想到邵卫荣私底下竟然这种爱好,正尴尬的想要悄悄离开假装没有来过时,却无意间看到人偶的脸,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上前拎着邵卫荣的后领子就把人给扔下了床。

    靠近时才发现原来邵大少是掐着人偶的脖子,而不是撕扯着对方的衣服,顾泽看了眼邵卫荣,眼里流露出一种十分复杂无语的情绪。

    邵大少被扔下床第一时间站起来就想上去揍人,结果看到扔自己的是顾泽,立刻瞪大眼睛,看了看床上衣衫凌乱一副任人蹂|踊模样的人偶,想到自己刚刚骑在人偶身上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立马冲上去抱住顾泽的大腿,嚎啕大哭,一边抹眼泪一边往死里嚎,“顾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我对赵慎独这小子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喜欢的是妹子,是妹子,真的是妹子,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啊啊啊啊!!!小爷我是清白的,清白的!!!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

    顾泽被邵卫荣吵得脑门生疼,冷声喊道:“闭嘴。”

    那天凌晨被吵醒的邵大少火气没地方发,按赵慎独的模样在网上私定了一个等身的人偶,今天正好人偶到了,本来想扇巴掌,打屁|股,让人偶摆下跪造型,想怎么虐就怎么虐的邵大少,看到人偶这万分逼真的模样,莫明的人就虚了,但一想到从小到大就被赵慎独这个混球压着欺负,打架就从来没有赢过,黑锅总是他来背,现在连看到个长得像他的人偶都不敢欺负,一时只觉得憋屈万分,结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掐着脖子就来了场怒火攻心的py,结果,结果…就被推门而入的顾泽看了个正着。

    顾泽听完解释,皱着眉头看着邵卫荣,无力的开口:“你先放开我的腿。”

    “你答应我不告诉姓赵的,不然我就不放手,死也不放。”邵大少眼角还挂着泪珠,声厉色茬的开口,接着马上又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哀求道:“顾哥啊,我亲大哥,你可千万别告诉赵小二啊,他会弄死我的。”

    邵卫荣一边说,还缩着脖子做出个惊恐万分的瑟缩模样。

    “你先放手,我不告诉他。”顾泽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心力交瘁的妥协道。

    邵大少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顾泽的腿,而顾泽看着自己裤子上粘染上的各种不明液体,觉得自己这下子连脾气都没有了。

    最后人偶版的赵慎独被顾泽没收,而刚到收还没来得及玩个过瘾的邵大少扁了扁嘴,敢怒不敢言。

    ……

    ……

    ?

    ☆、不能是他

    ?  赵老爷子的寿辰顾泽去得比较晚,因为关系比较亲近所以贺礼早在前一天就送过去了,顾泽到主桌打过招呼之后,四周看了下发现没有看到赵慎独,倒是看到方敬严在某处和别人寒暄,方敬严看到顾泽,望着他笑了笑,举了举杯示意。

    顾泽没有理会方敬严,想了想便朝某个方向走过去,他有种直觉在那个地方能找到赵慎独,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秘密的地方,只是在大厅的背面,狭长的长廊边上有一个位置十分偏僻的阳台,而那边附近因为无人居住的原因,所以尽管十分整洁,却极少有人路过那里,于是那里便成了小时侯赵慎独和顾泽最爱去的地方。

    夏日的午后,阳光最好的时侯,两个人往往在那个地方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

    顾泽到的时侯看到黑暗中赵慎独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阳台外零星的灯光勾勒出赵慎独透着几分寂寥的背影,旁边搁着几个空掉的酒瓶,顾泽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他的旁边,拿起旁边已经喝了近半的酒瓶喝了一口。

    赵慎独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顾泽打破沉默,用肩膀碰了碰赵慎独的肩,低声开口:“怎么,还在生气?”

    “你喜欢那个姓陆的?”却不料几乎同赵慎独将那句话问出口。

    顾泽沉默了一会,开口:“我和陆皆渊只是朋友。”至少现在还是朋友。

    “嗤,朋友?”赵慎独转过头来看向顾泽,倾过身突然逼近顾泽,让两个人本来就很近的距离,如今更是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顾泽甚至能闻到赵慎独说话时好闻的体息混合着碑酒清冽味道时产生的一种微妙气息,身体下意识的僵住,可惜这一切都被掩盖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赵慎独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堵在那里,让他十分难受,说出口的话也不自觉带出些许情绪:“会接吻的朋友?”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预想中最糟糕的一面果然还是被赵慎独看到了,顾泽有些懊恼自己那时因为负面情绪而一时的放任,只能耐心解释道。

    阳台外零星的灯光不足以让赵慎独看清顾泽此时脸上的表情,顾泽也不知道,刚刚给出的解释能不能让赵慎独满意,过了一会,赵慎独凑近的身体才抽离,两个人又恢复最初的距离。

    顾泽暗暗松了口气,而赵慎独接下来看似平静的话语,却像暗夜里一把泛着寒意的锐利匕首,在顾泽没有任何防备时悄无声息的插|进他的心口里。

    “我们八岁就认识,比你和邵卫荣认识还早上两个月,我一直把你当成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同样也以为自己会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可就在不久前突然有个我见都没有见过的人跟我说是你的朋友,他知道我的存在,我却对他一无所知,他甚至还知道关于你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阿泽,你知道吗这些都让我很难受,每一次你在我面前维护他的时侯,我就难受得想要弄死那个人,好像没有他的存在我们就会回到对彼此来说最重要的位置,可每一次都看到你,我又都忍了下来,……”赵慎独被酒精浸染过的声音带着丝独特的暗哑,让他本就低沉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有种奇怪的魅力,像是突然拥有了侵入人灵魂的魔力,明明平静的声音里却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把困在心底最阴暗处的凶戾猛兽放出来般让人无比不安。

    赵慎独低垂头,在晦暗不明的灯光里伸出自己的手来,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良久才低声笑了笑:“直到那天晚上你吻他,我才明白…”

    “原来这个世界有比兄弟更亲近的关系。”

    “原来这就是你一次次在我面前维护他的原因。”

    明明赵慎独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顾泽没有由来的觉得鼻尖酸涩,像有什么堵在他的心口,呼吸都都变得困难。

    顾泽伸出手握住赵慎独摊开的手掌,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的手紧了紧,尽管心里感受就像火山深处不停翻腾喷涌的岩浆,不停的冲撞着想要为那不停燥动奔涌的情绪找一个出口,但一切的一切又都像每一次那样不管深海底下汹涌澎湃的怎么样的暴虐激流,不管底下如何波涛汹涌,还是暴戾凶虐,顾泽面上的沉静平和始终如故。

    “我不懂别人的关系是怎么样划分,也不想去明白。”顾泽握着赵慎独的手,直到把赵慎独那只微凉的手给捂热了,这才松开手,像过往的很多次一样安抚般的在赵慎独的头上揉了揉,这才接着开口:“但是阿慎,在我心里你始终比任何人都重要。”

    赵慎独顺势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顾泽的颈窝,却不知道像他这样庞大的体积,像极一只比自己还大的狮子,毫无自觉的腻在你怀里跟你撒娇,赵慎独闷闷的声音别扭开口:“我不在意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但那个人不能是陆皆渊。”

    尽管极轻微赵慎独还是感觉到顾泽的身体僵了僵,在自己提到那个姓陆的时侯,赵慎独猛的抬起头,皱着眉看着顾泽。

    顾泽张了张唇,但想到自己答应陆皆渊的话,最终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像是才想到般开口问道:“傅清雅呢,没和你一起来?”

    “她说不舒服,在客房休息。”虽然顾泽并没有说明什么,但并不妨碍赵慎独在听到顾泽生硬转移话题时冒出那犹如猛兽被同样有威胁性的兽类侵犯到地盘般的暴躁。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赵慎独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倔强的看着顾泽,似乎今天一定要从顾泽嘴里问出答案。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个人僵持在那里,连呼吸都被刻意放缓,就在顾泽忍不住想要妥协时,楼下传来衣衫摩擦草木声音,还有男人压抑怒火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女人刻意压低嗓声却还是忍不住流泄出的忍痛的抽气声,赵慎独和顾泽两个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张恒,你这个混蛋赶紧放手。”

    清甜的女声响起时,赵慎独和顾泽脑子被这个声音炸得一片空白,顾泽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钳制住准备起身的赵慎独,用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对赵慎独摇了摇头。

    刚刚那个声音傅清雅的,而另一个男人很显然就是顾泽和赵大哥一直在暗地里调查的张恒,赵慎独虽然对顾泽的举动有些狐疑,但下意识的还是选择相信顾泽,两个人从小就在一块长大,对彼此的信任依赖某些程度上早就浓在骨血里,两个人安静的待在原地,连呼吸都放缓,静静的听着楼下的动静。

    “放手?”男人低笑出声,带着丝嘲讽意味的开口:“然后让你肚子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另一个男人。”

    顾泽听到这句话时只觉得全身冰冷,下意识的抱住旁边的赵慎独,赵慎独却没有想像中冲动暴躁冲动的样子,整个人安静的有些可怕,顾泽努力想看清楚赵慎独此时的表情,却都是徒劳,只是从他僵硬的肌肉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他并不如表现出来那样平静。

    抱着赵慎独的双臂陡然紧了紧,顾泽缓缓将手插|进赵慎独的发间,轻揉的将他的头按进自己的颈窝,接着顺着脊梁像安抚某种极脆弱的小动般的一下下轻抚着赵慎独的背脊,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慎独的身体才逐渐软化。

    而楼下那对男女之间的争执已经进入白热化,顾泽听着楼下的声音,微眯起的眼眸泛起一丝寒意,却在眸光触及赵慎独时变成心疼和自责,如果早一步发现。

    “张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我们在两年前就结束了,从你一声不响消失在我的世界的时侯,我们两个之间就完了,完了,你知道吗!”傅清雅原本好听的声音,此刻甚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嘶哑,里面还掺杂着丝哽咽。

    “利用我的孩子,企图嫁给另一个男人的你就不自私吗?”男人压抑着愤怒,讥诮的笑着开口,接着是衣衫摩擦的声音,似乎男人抱着女人,良久,男人低低的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是个这样自私的人,你看小雅,你也是这样的人,我们两个从来就这么般配,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接着是女人哭泣的声音,傅清雅似乎推开张恒,“那天晚上是你强迫我的,回去我就吃药了,孩子根本不是你的,是我和赵慎独的,你死心吧张恒。”

    “你再说一遍。”男人似乎捏住女人的手腕,女人痛呼出声,而男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冷冷的道:“为什么要骗我呢,那天晚上你明明是第一次。”

    傅清雅冷笑的开口:“那又能说明什么,谁说第一次之后,就没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在你不知道时侯,你怎么知道我和赵慎独上过多少次床,张恒你别太自负!”

    “傅清雅,好好待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男人笑着开口,却莫明让人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到发顶,接着声音变得冷漠如刀:“没关系,很快那些诱惑你离开我的人,都会不存在了。”

    顾泽皱着眉头,张恒言语里的末尽之意恐怕就是建虹工程里那颗不定时的炸弹,可正做准备从两个人接下来的话多探出些蛛丝蚂迹来,傅清雅和张恒两个人却被赵家巡逻的安保人员给惊扰。

    直到两个人都离开了很久,赵慎独才从顾泽的怀里起来,也没有说话,拿起旁边的还剩下大半瓶酒的酒,一口气全部饮尽,红色酒渍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深处。

    ?

    ☆、你会很幸福

    ?  顾泽把手伸进兜里掏出包烟和打火机扔给赵慎独,赵慎独拿出根烟含在嘴里,点燃后把剩下的烟和打火机扔回顾泽,顾泽拿起烟抽出一根也放嘴里,却没有点燃。

    等赵慎独将手里那根烟了大半时,顾泽开口:“没什么想说的吗?”

    赵慎独靠在椅背上,有些漠然的吐了个烟圈,笑了笑,有些自嘲的道:“说什么?说真巧,我也是刚知道,我喜欢的女人怀的竟然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顾泽把烟里的烟拿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赵慎独有些颓丧的侧脸,觉得心脏像被看不到的某种力量挤压踩踏,原本拿在手里的烟被不知道什么时侯被他无意识的捏碎,顾泽松开手,细细的烟丝从指缝滑落,只有手上还残留着丝涩涩的触感提醒着他刚刚失态。

    “就像她说的,孩子…也有可能真的是你的。”

    “呵…”赵慎独自嘲的笑了笑,抬起手将烟头按灭,头搁在椅背,抬起手臂横在自己的额上,直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这才开口:“可能…,我根本都没有碰过她。”

    顾泽瞳仁缩仁,猛的转过头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慎独。

    “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在邵卫荣和你还有那个女的走后,我又喝了不少酒。”赵慎独在说到心情不好的时侯顿了顿,没有提及原因,过了会才再继续开口,只是声音暗哑了不少:“结果醒过来的时侯,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而她衣衫不整在旁边流泪,身上还有一些…痕迹。”

    “我以为…”赵慎独说到这时,声音仿佛从腹腔里挤压出来的,混合着一些不敢置信和苦涩踌躇,像是所有的情绪都被放进榨汁机里被揉碎打烂之后,最后面木全非的完全分不清当初放进去的究竟是些什么,赵慎独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接着开口:“我以为是自己喝醉了,做下的错事。”

    赵慎独没有接着说下去,又打开一瓶酒猛的灌了半瓶进胃里,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赵慎独只觉得整个人难受的都要裂开了,但只有这样似乎才能稍稍把那快溢出胸腔的苦涩给强压下去,心里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情绪似乎只有身体上的自虐,才能让他稍稍好过一些。

    而就在赵慎独刚刚提到及那天晚上顾泽和邵还有那个女人走之后,顾泽就怔愣在那里,根据时间的推算脑子里快速的回放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最后把时间定格在陆皆渊生日那天。

    就是那天!!

    想到那天陆皆渊拍着赵慎独的肩膀说,——你也不算错怪我。那时赵慎独的情绪就有点不太对劲,而自己当时因为方敬严提到建虹工程和赵方军一时心绪不宁,也没有在意当时赵慎独的心情,直接导致…

    不对!!

    顾泽的眉头猛的收紧,那天晚上方敬严怎么会那么巧在那里,那个地方根本不是方敬严的地盘,如果说自己真的重视到让他找人监视自己,虽然也说得过去,但总归有哪里不太对,顾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神色更加暗沉晦涩。

    顾泽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原先模糊的点突然清晰的连成了线。

    桌子上那喝了一半的酒,说明在他进方敬严包厢之前,那里肯定有人正在和方敬严商谈事情,而那个人恐怕就是张恒,之后方敬严的对他的各种调戏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人在情绪起伏过大的时侯,往往容易忽略到很多平时可能会注意掉的事情,建虹的事情恐怕是方敬严从张恒那里套来的消息,而半真半假透露出建虹的事情给他,究竟是有意卖个好给他,还是因为要算计他,那就不得而知。

    顾泽揉了揉眉心,张恒恐怕看到了和赵慎独在一起的傅清雅恼羞成怒,而傅清雅…在遭遇不幸之后,如果她不想离开赵慎独,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后来赵慎独也的确因为愧疚或者各种原因对傅清雅更好,本来这件事情应该这样揭了过去,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傅清雅竟然怀孕了!

    顾泽后怕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得全身发冷,如果不是今天他们无意中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事情不知道要向怎么样不可预料的境况去发展,顾泽再开口说话时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像生锈了的机器,干涩又生硬,“所以,你跟她求婚?”

    赵慎独捏着酒瓶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直接默认了顾泽的问话。

    要说到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赵慎独,那个人肯定是顾泽,虽然表面上赵慎独大大咧咧没有多么细腻的心思,但其实赵慎独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十分认真,正因为太过认真所以某种程度是个十分慢热的人,对于赵慎独和傅清雅感情上这样快速的进展,顾泽一直抱着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态。

    顾泽对赵慎独那么快向傅清雅求婚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只以为是因为赵慎独以前没有真正喜欢过哪个人的原因,他不知道爱情是不是就是这样,让赵慎独像整个人着了火一样做出些和平时的性情不太一样的行为。

    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唇角,当时哪怕有些什么不对劲,他恐怕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因为他害怕那是因为他在嫉妒。

    他害怕他所有的判断都是因为他那些不能见光的心思的诱惑他,误导他。

    那个时侯,顾泽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

    赵慎独只觉得心底的苦涩快喷涌出来,胸腔内充斥着各类狂暴凶戾的情绪,他猛的站了起来,手握成拳捶向冷硬墙壁,整个墙面被巨大的冲击弄得震了震,在第二次挥向墙壁时却被一个温柔的手掌包裹住,拳头着落的地点变成对方柔软的手掌,赵慎独下意识的想收回力道时已经来不及了。

    顾泽闷哼一声,巨大的疼痛从握着赵慎独拳头的手掌传来,不过片刻那只手酸麻难忍就暂时性的失去知觉,可以想像当时赵慎独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如果这一拳再被砸实在墙壁上,恐怕赵慎独的手不废也得骨裂。

    赵慎独紧张的握着顾泽不自觉轻颤的手掌,只觉得心里像被谁插了刀一样,气得嘴唇颤抖着开口:“你怎么那么蠢,不知道疼吗?这拳头是能乱接的。”

    “你呢,不知道疼吗,拳头是能往墙上砸的?”顾泽看着赵慎独急吼吼的模样,没有被吓到,只是淡淡的开口。

    这一下赵慎独才真正感觉心口发疼,刚刚只想发泄情绪的时侯,哪怕拳头砸到拳上也只是感觉麻木,可当伤到的是顾泽的时侯,赵慎独才真正感觉到疼痛,那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像被细细的尖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心口,伤口上又麻又疼,刚刚那股想要毁灭破坏的暴虐情绪像退潮时的海水,消失的迅速又干净。

    “走,我带你去看看医生。”赵慎独扶着顾泽的手臂,顾泽却没有动。

    两个人沉默了会,顾泽抬起没有手受的那只手,揉了揉赵慎独毛茸茸的发顶。

    顾泽低低了叹了口气,轻声道:“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赵小虫,你以后会遇到最适合你的女人。”顾泽的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就像最虔诚的信徒在背诵自己信仰的神祇所留下来的谒语箴言,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有种震人心魂的力量,“她应该有双漂亮的眼睛,但那双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她很贤惠,会做好吃的饭菜和煲美味的浓汤,你会被他养的健康而壮实的,她笑起来像是会发光一样,照亮你整个世界,让你永远那样快乐而满足,…她很爱很爱你,会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爱。所以赵小虫,你会很幸福很幸福。”

    赵慎独看着顾泽,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轻轻的恩了声。

    ……

    ……

    等顾泽包扎完手,又替赵慎独处理了下手上的伤,顾泽先一步回到大厅,而赵慎独则要处理下全身上下的酒味。

    刚走到大厅,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看着那个号码顾泽有股不好的预感,却还是避开人群,这才接通号码。

    “上次你让我盯的事情,出现变数。”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有些失真,想来是不想被人查到用过变声器。

    “什么变数。”顾泽收紧眉头,心里不安更加强烈起来。

    “有人把证据直接塞到上面的手里,暂时没有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明天带走赵方军的命令应该会下达下来。”事情很紧迫,可以说争分夺秒,所以男人尽量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快速交待清楚。

    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开口:“本来带走赵方军的命令今晚就该下达,但有人插手压了下来。”

    顾泽抬起头,再次看到方敬严,这次那个男人周围没有人,再次遥遥对他举杯示意,想到那男人昨天对他说的回礼,顾泽瞳仁再次缩紧,冷着声音道:“那个人是不是方家这任家主——方敬严。”

    “是。”男人似乎短暂的惊讶了下,很快开口回道。

    顾泽按掉电话,眸色晦涩的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

    ☆、因为好玩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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