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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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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马系列之暗涌 作者:博君一笑丶

    第8节

    ?  顾泽按掉电话,眸色晦涩的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受伤的那只手被方敬严执起,男人微微弯腰,嘴角带着笑意的在他受伤的手外包缠着的白色纱布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方敬严低低的笑了笑直起身,这才有些意味不明的开口:“怎么这么不小心,才一会没看到你,就把自己弄伤了。”

    “我…”方敬严说着轻浮调笑的话,嘴角却自始自终挂着得体绅士的笑容:“可是会心疼的。”

    “有趣吗?方大少。”顾泽抽出自己的手,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没有受伤的手解开刚缠好的纱布,随手把方敬严唇触碰到过的纱布扔到一边,这才看向方敬严,似笑非笑的开口:“玩得还开心吗?”

    方敬严没有开口,只是嘴角依旧挂着兴致盎然的笑容,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

    “看似通过张恒在跟周家合伙,又在赵家快败的时侯,突然横插一脚进来给赵家留那么一线生机,连我都忍不住猜想你这样一次次猫戏老鼠般的举动后面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阴谋和后手,明明可以在后方稳坐钓鱼台,却偏偏高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在每一个关键点里插上一手,你就不怕船翻掉吗?”顾泽没有急着把那个消息告诉赵方军,反而在这里和方敬严周旋,因为顾泽清楚这场看起来是赵周两家的博弈里面,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掌控着整个事情的节奏的人,这是顾泽比那些身陷其中不自知的周家多出的唯一个筹码,从那些人影幢幢身在棋局里面的一众观众和龙套里揪出的真正的发牌人,如果能方敬严身上套出一星半点消息,远胜过他和赵方军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无数可能里,大海捞针般寻找生机。

    是的,套话。

    用这种直白的像手术刀一样的剖析,直接切中要害的言语,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根本套不出你要的任何一句话,如果你得到了,只能说明,他说出口的不过刚好是他准备要告诉你的。

    方敬严有些赞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眼,这才慢调斯理的开口答道:“因为好玩。”

    好玩?

    是的,好玩。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游戏比这种博命的游戏更有趣,更刺激。

    压下全部的身家性命,只需要凭借对人心的精确掌控,和少量的谋划,在适当的时侯推上一把,就可以在不花费过多的代价情况下赢得十分丰厚的利润和你根本无法想像的报酬,若是输呢?不过那就一败涂地,永不翻身,甚至赔上性命。

    在很早的时侯,方敬严就习惯这种生活方式。

    习惯了在九死一生的绝地里,一无所谓的自己必须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用最快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哪怕用最上卑鄙狠辣的手段,雷霆的手腕转瞬息间扭转局势,来达到自己目的,输的话就是死。

    在那个内里全都溃烂流脓散发着阵阵腐臭味的腐朽冗沉的家族里,一步步从被别人轻易左右荣辱性命,一步步走到今天谈笑间决定他人的生死。

    顾泽不会明白方敬严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他不会知道方敬严究竟是在怎么样的境况下爬到今天的位子一样,方敬严看着眼前这个眉目精致却神情冷冽的男人,好心情的笑了笑。

    他也不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曾经狼狈不堪,那猪狗一般伏低作小的过去,他希望顾泽看到的是现在的方敬严,这个漂漂亮亮站在他面前的笑得万事皆在掌控的男人。

    哪怕顾泽这个时侯看着他时的眼神是厌恶并且冰冷的。

    方敬严并不十分清楚这是种什么心理,如果一定要找个原因,大概是因为虚荣吧!

    一种男人的虚荣,希望自己欣赏的人,所看到的记住的永远是自己最强大完美的样子。

    顾泽皱着眉有些无法理解的看着眼前依然一副云淡风情,与己无关模样的男人。

    身在大家族里的人往往都有很多的顾忌,很多细微处往往牵一发则动全身,所以他们对继承人秉持的教育手段多都是谨慎稳重。

    很少有人像方敬严这样这明明坐拥一个庞大的家族势力,却如此肆无忌惮,峰芒毕露,也没有人会在明明可以稳妥行事,步步为营的时侯,偏偏选择这种剑走偏峰的方式。

    方敬严就像草莽里爬出来的开国皇帝,不敬天地,不惧人言,甚至有足够的智慧玩弄前两者于股掌,巧妙的用那些来替自己造势谋划,胆大泼天,气势上同样一往无前,锐不可挡。

    但真正世家教育出来的子弟,则不是这样,他们总会选择更温和更有把握的手段,春风化雨的去解决问题。

    “拿到上面去的证据究竟是什么?”顾泽不理会打哑迷的方敬严,直接问道。

    方敬严深深的看了顾泽一眼,眯着眼睛笑了笑:“人证有,物证嘛,很快也会有。”

    很快?顾泽往赵家老爷子那边看了一眼,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今天是赵家老爷子寿辰,如果今天赵方军被人带走,打击的是整个赵家的威望,这的确是一个理由,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什么让方敬严压下这一天,那是不是代表决定生死的关键的物证可能就在明天会被搜走?

    “明天?”顾泽问出时间,方敬严笑了笑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而东西可以出现在任何你不知道的地方,顾泽看了方敬严一眼,是大海捞针,还是另辟新径,过了很久顾泽终于妥协,开口问道:“什么条件。”才能给我答案。

    “唔”方敬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过了会才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开口,“那,你敬我杯酒如何?”说完将眸光停留在顾泽的唇上,笑得意味深长。

    顾泽愣了一秒,随即明白方敬严话里的意思,看着方敬严没有说话,良久,拿起方敬严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多出的红色酒液溢出唇角顺白皙的脖颈滑进衣领,顾泽放下酒杯缓缓走近方敬严,垂下眼将唇凑到对方的唇边,将嘴里的酒液一点点引渡到另一个男人口中。

    方敬严享受的眯起眼睛,手□□顾泽的发间,不满足的加深这个不算吻的吻,尽情的侵占着对方粘染上酒味的迷人气息,最后还舔了舔对方的唇笑,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吐出三个字。

    得到答案后,顾泽推开方敬严,单手理了理衣领,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方敬严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在顾泽离开后,墙角某个人影也跟着一闪而逝。

    食指搁唇边按了按有些发麻的唇瓣,方敬严伸出舌头舔了舔,某个人难得的主动,实在是十足美味,双唇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柔软触感,突然觉得一亲芳泽这个词,只有真正消受过,才明白个中滋味到底是怎么样一种色授|魂与。

    至于多余的小虫子,方敬严笑了笑,就当是余兴节目吧。。

    ……

    ……

    顾泽和方敬严待的地方是个死角,一般人不会过去,顾泽自然没有想到,在那个时侯会有人因为寻找他而摸到那个地方,还好巧不巧正好看到那一幕。

    就算知道,恐怕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解释,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那所谓的“证据”,不然赵家恐怕这次真的要栽在这件事了。

    顾泽一边拿出湿巾擦了擦嘴唇,一边给赵方军拨了个电话,让他来赵慎独的房间来一趟,顾泽又接连打几个电话给其他人试试看看能不能查清楚所谓的“人证”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赵方军来的时侯,顾泽刚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才把目光投向方家大哥,开口:“这段时间有没有人什么可疑的人来过你家。”

    赵方军看着顾泽的表情,知道恐怕出大事情了,但也没有急着问缘由,反而是把自从接了建虹之后所有的人际来往仔细回想了一遍,这才看着顾泽摇了摇头。

    顾泽在赵方军疑惑的目光里,叹了口气,把刚刚接到的消息连同从方敬严嘴里套出来的消息都告诉赵方军,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直到现在赵方军才发现事情原来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方,能把消息直接递到给上面手里,要说里面没有周家的手笔,没有人相信,如果不能找到他们藏在他身边的东西,恐怕这次的事情不能善了。

    赵方军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拿出车钥匙就准备回家,顾泽想了想,决定跟赵方军一起走一趟。

    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情,恐怕还会有后文。

    ?

    ☆、平地起波澜

    ?  顾泽和赵方军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门口看到赵慎独,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的样子,赵慎独熄掉手里的烟,看着他们两个人,开口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顾泽没有开口,这件事说到底是赵家的家事,选择权在赵方军手里,赵方军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看了赵慎独一眼,对他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你跟我们一起走。”

    不知道什么原因赵慎独没有坐到赵大哥的副驾驶位,反而和顾泽一起挤后座,不过这两个人关系一向好,赵方军看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反光镜看了眼他们,正好看到赵慎独收着眉头,一手扶着顾泽的肩膀,一只手拿着湿纸巾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顾泽的嘴唇。

    “…”顾泽有些疑惑的看了赵慎独一眼,却没有反抗任对方动作。

    直到顾泽的唇被擦得殷红,赵慎独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神色恹恹的给了个理由:“脏了。”

    顾泽指尖紧了紧,转过头,没有开口。

    ……

    ……

    宽大的办公桌上此刻静静的躺着两样东西,一本帐本,一个窃听类的设备。

    那个窃听类的设备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这个圈子里的人一向行事谨慎,赵方军能有今天的成就,处事自然十分小心,真正重要的事情都在专门配备防录音干扰设备的房间里进行面谈。

    能要人命的是那个本不属于赵方军的帐本,上面“记录”着这次赵方军在接收建虹工程之后通过撤换建材供应商,以次充好,从中贪没掉巨额的财产,并收取供应商的巨额贿款,赵方军翻看完之后,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确信自己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连他看到这个帐目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真有其事,里面所有来往帐目一清二楚,连日期人名交易款项都标注的明明白白,这绝对不是一本单纯的“假”帐。

    赵慎独看着震惊的赵方军,皱着眉拿起帐目翻了翻,片刻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赵方军,声音有些干涩的开口问道:“这都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顾泽从赵慎独手里接过帐本,翻了翻,如果不是方敬严的提醒,这样的帐目如果从赵方军的宅子里搜出来,赵家这次能不能脱身是回事,赵方军绝对会被周家送进去待个十年八载,还是赵家倾尽全力力保的情况。

    还好,现在这个帐本让他们提前找了出来,至少让事情有了斡旋的余地。

    顾泽仔仔细细把帐目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遍,又把自己这段日子里来收集到关于建虹的资料给理了理,皱着眉头,神情凝重的缓缓说道:“这帐本,恐怕是真的。”

    “真的??”赵慎独看了眼顾泽,又看向赵方军,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这怎么可能。”

    “小泽说的没有错,这本帐恐怕是真的。”虽然背后靠着赵家让赵方军的仕途一直顺风顺水,但赵方军到底在这个圈子里浸淫了这么些年,该有的眼力和见识自然是不缺,如果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别说赵家没有倒,就是赵家倒了凭赵方军自己多年经营的人脉也不至于轻易就被别人陷害到不能翻身。

    通常家族之间的博弈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么有大动作,否则不会轻易结仇,所以周家这次的动作绝对不会只是小儿科一样搞些根本不靠实的假东西,更何况这帐目里面的东西写得太清楚,似乎里面每一笔交易来往都可以查证落实,这就由不得赵方军不多做考虑,唯一的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根是就是一本真的假帐。”

    顾泽的和赵方军在空中短暂的眼神交汇,一时间都想到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将变得更加越棘手起来。

    赵慎独这些年来被赵老爷子宠得太过,又被顾泽和赵家大哥保护得太好,加上行事上习惯直来直往,所以他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但到底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在这事件上的敏锐嗅觉倒是和顾泽赵方军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如果这个帐本里面记录的东西是真的,那么肯定有个人以我们这边的名义在瞒着赵大暗地里进行这些桌底交易。”赵慎独食指拨弄着帐本,皱着眉头开口。

    赵方军当初接手建虹工程的时侯,因为害怕周家在里面使绊子,所以找了由头换下了所有的建材供应商,连工程都包给了另一家来做,如果这个帐本没有暴出来,自然无可厚非,但如果这个帐本上写的事情都属实的话,那么在这件事上他的最初的行事的确站不住脚。

    何况他因为不放心这个工程,还把熟悉这方面的李叔给分到这个位置里,替他来监督下面不要弄出乱子。

    李叔原名李硕明,是他母家那边的一个远方亲戚,因为有几分才华加上李叔年轻的时侯有恩于他母家,于是提拨过几次,绝对是赵家这一脉,不存在背叛的可能,没有想到最后乱子却出在他这里。

    从帐本的来往上来看,每一笔钱最终流向都是到李硕明那里,然后通过李硕明交易给赵方军,而赵方军从来就没有给过李硕明这样的授意。

    顾泽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打了个电话让手底下的人迅速去查清楚李硕明这段时间的动向,正在这个时侯赵方军的手机响了起来,赵方军看了下号码,用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

    “对不起,我也不愿意的…”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不知道因为愧疚还是害怕带着颤音,让声音有些失真。

    赵方军克制着想要质问的冲动,压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难过:“李叔,血缘上来讲我们还是亲戚,我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长辈来敬重,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算计我,如果是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告诉我,哪怕我解决不了,还有整个赵家来帮你撑腰,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军,我也不想的,可珍珍在他们的手里,如果…”李硕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内疚,说到自己独生女的时侯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让人听着心里忍不住发酸,就在赵方军正准备试图问出缘由,说服李硕明站出来时,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声闷闷的枪响,接着是李硕明的闷哼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三秒钟后,赵方军的电话被掐断。

    刚刚电话是开的免提,所以这段对话屋子里三个人都听到了,李硕明很显然被人灭了口,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现在一切都晚了,赵方军没有打电话报警,因为打了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而且本来有一个晚上可以布置的时间,如果报了警,他做为李硕明临死前昨后一个联系的人,必须会被问话,到时侯反而白白浪费时间。

    顾泽有些走神,他想到今天酒会上方敬严说的话——人证已经有了,物证很快也有。方敬严这个人说话很有意思,以顾泽这段时间和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从来说的话必须是真话,但有些关键的地方,他却故意选择不说。

    比如,之前方敬严告诉他傅清雅怀孕的事情,那天晚上他和张恒都在那里,他会不清楚张恒做的好事?

    但他和自己提起来的时侯,却只说了傅清雅怀孕了,绝口不提孩子究竟是谁的,从中可以看出那个男人究竟有多恶劣。

    而这次他说的是人证已经有了,物证很快也会有。

    顾泽放在膝上的手指猛的收紧,视线停留在桌子上的那个帐本上,恐怕这样的帐本李硕明那里还会有一份!!

    赵方军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猛的站了起来,但马上又颓然的坐了回去,这个时侯一定不能乱,就算他知道李硕明那里还有一本假帐,但现在李硕明已死,如果冒然去找过去,说不这不定还会背上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不去找的话,帐本最后还是会被交上去,虽然情况比从自己这里找出来要稍好些,但还是没有办法洗清身上的罪名,赵方军猛的吸了口气,觉得这一下子又陷进了一个死局里。

    顾泽的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点开上面的邮件,上面的内容是顾泽刚刚派人找的关于李硕明这段时间的动向,滑过几张图片,顾泽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恐怕这个李硕明的死是在周家的计划之内,毕竟李硕明是赵家这边的人,如果关键的时侯倒戈很容易让他们的筹谋功亏一篑,所以李硕明必须死,而照片上的生面孔,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李硕明同进同处的助理秘书,恐怕才是这次阴谋里真正的“人证”。

    到时侯李硕明已死,到时侯从李硕明和赵方军宅子里搜出来的“物证”加上“人证”,真的是个精巧绝妙的死局。

    看完资料顾泽并没有关闭手机,只是点开短信,给方敬严发了条只有两个字的短信。

    呵呵。——by顾泽

    ?

    ☆、是因为我

    ?  顾泽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没有回避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直接在电话里向对方下了指令,挂了电话,站起来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赵方军面前,一杯放到赵慎独面前,这才坐回原来的位置,静静等待消息。

    而另一边,赵方军也振作了起来,积极联系手里的人脉,说不定关键的时侯能起到作用。

    四十五分钟后,在b市郊区的一栋老宅子里随轰的的一声巨响,燃起大片的火光,甚至等不及消防队赶过来,短短的半小时内,剧烈燃烧的火焰便把里面所有东西都烧成灰烬,等到姗姗来迟的各路相关部门赶过去的时侯,能看到只是一片被大火肆虐过后的废墟。

    既然找不到,那就烧掉吧。

    周家想玩死无对证,那索性就在后面推上一把,彻底变成查无此证。

    至于那些来迟的相关部门,自然是赵方军的手笔,在b市经营这么多年,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混到今天的地位。

    ……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消息,直到顾泽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顾泽接通电话,赵方军和赵慎独都有些紧张的把视线集中在顾泽的身上,毕竟成败两者之间的距离其实十分微妙,有时侯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就可能改整个事件的走向。

    “事情已经办好了。”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传来时,顾泽明显感觉到房间里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全都松了口气,男人并没有挂电话,似乎迟疑了会,才接着开口:“我去的时侯碰到另一伙人在原地待命,看起来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看到我完成任务之后,那伙人就离开了。”

    ……

    ……

    而在同一时间方敬严也接到下属打过来的汇报电话,在听到属下因为没有接到行动命令原地待命时被另一个伙抢先冲进去,用他们原本的布置,把目标任务给抢先给做了,方敬严忍不住勾起唇角,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情不自禁的直接笑出声来,把电话那头的手下给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没有完成好任务,指不定要被那个喜怒不定的男人怎么折腾。

    等方敬严笑完了,这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做得很好。”便挂了电话,过了很久,电话那头的人摸了把后颈,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死里逃生的后怕感和庆幸感让他整个都有些虚脱,迷迷糊糊觉得那句你做得很好,似乎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方敬用手机抵着下颌,笑了笑,这才拿起手机又翻出顾泽发过来那要只有两个字的短信,弯着唇角自言自语的道:“哎呀呀,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被顾泽抢先的这一步,让方敬严原本预计利用这件事等顾泽过来求助时从赵家和顾泽那里狠敲上一笔的打算全都白废,甚至先前做好的布置也被顾泽的手下利用个彻底,这个时侯他不说气极败坏,至少也要郁结于胸,耿耿于怀那么一会,可他现在的心情竟然诡异的觉得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愉快。

    方敬严现在有种无法言说的快乐,就像大夏天里他正在想吃冰棍,在他还没有开口要求对方就送来一组堆满各种他喜爱口味的豪华组合冰琪琳一样,那种无法言说的快乐和幸福感透过顾泽发过来那两个字,从他拿着手机的指尖一点点从血管漫延到他的心脏,又用心脏涌向他全身上下的神经末梢。

    那种无法言说的舒爽感让他拿起手机忍不住拨通顾泽的号码,这个时侯他非常想听听那个男人的声音,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在做了那件事之后,面对他是什么心情,是开心的,还是傲漫的,或者是气愤,甚至有可能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拨出号码还不到三秒,就被对方掐断,电话那头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一遍遍的重复,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方敬严拿着手机顿了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过了会儿迅速在手机里打了几个字,发送到顾泽的号码,再度弯起唇角然后果断关机。

    他觉得今天晚上他能做个好梦,至于看到短信的顾泽是什么心情,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

    ……

    解决完李硕明那边的事情之后,赵方军明显的松了口气,哪怕情况依然不怎么乐观,但对比刚刚那凶险的死局,多出的时间可以让他来布置,事情运作的余地要大了很多。

    “你和阿慎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你们帮不上什么忙。”赵方军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眼光落在顾泽和自己弟弟身上的时侯稍稍柔和,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又变得犀利凝重起来。

    顾泽点了点头,拍了拍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赵慎独的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赵方军家,明天这里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这个节骨眼里顾泽和赵慎独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安静的车厢里,赵慎独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泽按掉方敬严的电话,看了眼赵慎独,低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黑暗里赵慎独一动也没有动,过了很久,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就像十六岁那年,那次我被父亲打个打死,最后还是你去了趟李家才把事情给压了下来,每一次都是这样,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但你总是在我都没有察觉到的时侯,就提早站在我身前,把那些风风雨雨都给拦了下来。”赵慎独的声音里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但顾泽还是觉得里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让夜晚的空气都染上一丝悲伤的味道。(揍李公子的副本详见910章)

    “阿慎。”顾泽打断赵慎独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过了会才接着开口:“你还记得你那时为什么要去揍李家小公子吗?”

    赵慎独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是因为我。”顾泽笑了笑,开口。

    赵慎独转头看向顾泽,有些惊讶。

    “那年我家的事情被传到学校里,那些年一直被我压了一头的人在背后传些关于我的流言,说我是个不详的人,克父克母,迟早爷爷也会被我克死,跟我走的近的人都会倒霉,那个时侯只有你和邵卫荣没有理会那些人,一直跟在我身边。”顾泽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单纯在陈述一段尘封很久的往事而已,但听在赵慎独的耳朵里,只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没有谁比赵慎独更清楚那段时间顾泽是怎么走过来的,顾泽是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底的人,那段时间他虽然没有说,但那些流言加上顾老爷子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还只有十六岁的顾泽稚嫩的肩膀上,短短一个月就让本来身体健康的顾泽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来,赵慎独都不知道那段时间顾泽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那些传我流言的人都被你往死里给揍了一顿,只要有人敢传关于我的是非,你就冲过去把人狠狠的打一顿,李家小公子就是因为这事被你打破了头,也因为这件事,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传关于我的是非。”顾泽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怀念,那个时侯的赵慎独烈得像团火,认定顾泽是他护着的兄弟,就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顾泽半个不是。

    也许赵慎独并不清楚那些流言对顾泽的伤害有多大,有段时间顾泽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那样多余,除了连累身边亲近的人,再没有存在的价值,那个时侯他甚至想到了死,是那个固执的像头牛的赵慎独把他一次次用那样自厌的情绪里给拖了出来,让他清楚,他被人这样重视着,这样需要着,那时的赵慎独并不清楚他单纯护短的行为,在顾泽看来如同陷没进沼泽最后一刻伸到手里的救命绳索,正如那个时侯的顾泽不知道,这个倔强固执的少年究竟在什么时侯就悄无声息的扎进他的心里,真到最后连同的血肉都融合生长在一起。

    顾泽直到现在还记得,当电话里赵家大哥说到赵慎独被打得全身是血,依然紧咬着牙死都不肯去和李家公子低头时,心里的震憾,那时只觉得有什么延着他的血液经脉爬向他的全身,整个人整颗心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听着赵慎独说不记得那些事了,顾泽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勾了勾唇角,这个男人大概早就忘记曾经为他做的事,却依然记得那一年他为了他跑到李家的事,顾泽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感动或者别的东西。

    也许在别人看来,赵慎独一直在给顾泽惹麻烦,那是因为那些人并不清楚,赵慎独大部分惹出来的麻烦,都是因为他,那些跋扈纨绔的名声一大半原因都是因为他。

    赵慎独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如果不是十六岁那年让顾泽为他站出去,他也许会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习惯用拳头来解决所有的问题,也是从那个时侯开始,赵慎独的笑容开始不再纯粹因为高兴,甚至开始慢慢经营属于自己的人脉,不再凡事都全凭自己喜好行事,顾泽也是从那时开始慢慢逼自己成长蜕变成今天的模样。

    他们说男人的成长,是因为有了要保护的人。

    至少赵慎独和顾泽的人生里的第一次成长,是从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经受责磋磨,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替他来遮挡风雨开始。

    “阿慎,那年你被你父亲打的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的时侯,我那时也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因为我没有能力帮到我的兄弟,后来我才知道人的价值不是这样来横量的。”顾泽把车停在赵慎独公寓门口,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赵慎独,笑了笑,接着开口:“一个人有没有用不一定是他做了多少,或者能做多少,而是看他是否被别人所需要。”

    顾泽专注的看着赵慎独,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背后的隐约朦胧的灯光洒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整个人柔和得过份,顾泽一字一顿缓慢而坚定的道:“阿慎,对我来说,没有人比你更有用了。”

    被顾泽这样看着,赵慎独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脏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掌握,突然间跳得飞快。

    ……

    ……

    夜晚,顾泽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时,翻开手机看到方敬严的短信,皱着眉回拨了个电话过去,得到的却是对方手机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顾泽心里暗暗感叹,果然是个小气的男人。

    想知道人证在哪吗,呵呵。——by方敬严

    ?

    ☆、因为会哭

    ?  赵慎独沉默的看着傅清雅,想起不久前同样是这个酒店,这个包间,那个时侯他的旁边是握着他的手阻止当时已经有些失控的他的顾泽,而对面的傅清雅旁边也坐着一个现在他已经记不清名字的男人。

    不过短短几个月,再坐在这里的时侯,赵慎独的此时的心情却和那个时侯大不相同。

    “我们分手吧。”

    赵慎独的声音不大,在这个安静的环境却格外清晰,傅清雅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慎独,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但此刻赵慎独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难过,眼前这个人毕竟是他真心喜欢过的人,哪怕此刻他也无法说清楚到底对她还剩下些什么感觉。

    “为什么,我们都快结婚了,你现在和我说分手?”傅清雅红着眼睛,咬着下唇,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还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

    看着一脸受伤的傅清雅,赵慎独想起昨天晚上回家后赵方军的在电话里说的话,赵方军在电话里欲言又止了很久,才踌躇着告诉他,帐本可能就是傅清雅偷偷放到他家里的。

    在赵爷子的寿辰的前几天,赵慎独的确带傅清雅到赵方军家里走了一趟,他和父母的感情并不好,跟自己大哥倒勉强能说得上话,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他和傅清雅的事情又实在太过突然,所以想让赵方军帮忙去他父母那里斡旋。

    赵慎独记得当时他不可置信的质问赵方军,对方也只是叹了口气,甚至安慰他,也许只是一个误会,但让他还是多加小心,毕竟傅清雅如今怀着他的孩子。

    那一刻,赵慎独想到阳台下傅清雅和那个叫张恒的男人之间的纠缠,突然觉得这一切都说得通,张恒和周家的之间的关系,很早之前顾泽就和他提过,只是他一直觉得不管那个男人是谁,那只是傅清雅的过去,而他会是她的未来。

    “如果你觉得这样想,你会好受一点,你就当成是我移情别恋了吧。”赵慎独蹙着眉,看着傅清雅,刚刚升起质问的念头突然就淡了下来,顿了顿,还是接着开口:“之前买的房子我写的是你的名字,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傅清雅的努力睁大眼睛,却被不听使唤的眼泪一次次模糊了视线,她的手停留在小腹,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那,孩子呢,对,我们的孩子呢。”出口的声音却艰涩难当,还带着丝不自然的停顿。

    “小雅,别这样。”赵慎独拿出纸巾,想要替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擦拭眼泪,却在她提到孩子的时侯停顿了下,最终叹了口气,把纸巾放在傅清雅身前的桌上,转过脸,不去看眼前的女人,说出口的话却像尖锐的利器戳破傅清雅最后的希望:“关于孩子的事,我觉得你问问张恒的意见比较好,毕竟…”那是他的孩子。

    后面的话,赵慎独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只会让傅清雅更加尴尬,对着自己喜欢过的女人,赵慎独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她太过难堪。

    “阿慎,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自愿的,你要相信我。”在听到赵慎独提到张恒的时侯,傅清雅只觉得喉咙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钳制住,无法呼吸,她明明瞒得那样好,赵慎独是从哪里知道的,她的心痛得厉害,对赵慎独她是真心喜欢的,不然她也不会一而再的拒绝张恒,甚至做出那样违背良心的事。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你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为了隐瞒这件事反过来欺骗我。”赵慎独看着傅清雅,桌下紧握的握头青筋突起,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接着开口:“我是个男人,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责任,为你讨回公道,也是我的责任,可你不仅替那个禽兽隐瞒真相,还……”

    赵慎独抬起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良久,才放下手,深深的吸了口气。

    “阿慎…,我只是害怕。”傅清雅看着眼前的人,那个对她曾经百依百顺的男人,此刻突然变得陌生,这样的赵慎独是傅清雅没有看过的,她的心突然慌乱起来,哪怕是得知怀孕的那一刻,她也没有真正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我只是怕你知道后会离开我,就像你现在这样,突然就和我提分手。”

    “我和你分手,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突然发现,也许我从来没有真的认识过你。”赵慎独看着傅清雅,露出个自嘲的笑容,“我一直觉得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姑娘,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会做出那种事。”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傅清雅的眼泪已经止住,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哀伤的开口。

    “我哥家多出来的帐本,是你偷偷放进去的吧。”

    赵慎独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傅清雅猛的站起来,过大的动作让摆放在自己身前桌上的茶水撒了出来,赵慎独没有动,看着桌子上散乱成一片的茶叶和水渍,突然觉得,眼前这一片狼籍的场面,像极了自己这段失败了的感情。

    傅清雅猛的抱住赵慎独,眼泪像不要钱的往下流着,打湿了赵慎独的肩膀,声音绝望嘶哑:“你听我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对,我太害怕了。”傅清雅不知道该如何挽回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以前只要自己稍稍皱皱眉头,就不顾一切想办法逗自己开心的男人,看着如今泪如雨下的她,却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傅清雅忍不住颤抖着声音质问:“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本来赵慎独心里对傅清雅还有着几分侥幸,但听到她说的话,却把他心底最后的期望给浇灭,再度出口的声音透着丝些许苍凉的意味:“你究竟知道不知道,那个东西会让我哥身陷牢狱,甚至可能让我家破人亡,让我们赵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眼泪模糊视线,傅清雅咬着唇,牢牢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焦虑想要解释些什么,最后出口的话却是这样的无力:“张恒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把那件事告诉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赵慎独看着怀里的女人,垂在身则的手紧握成拳,最终还是轻轻的把怀里的人推开,冷淡的开口:“抱歉。”

    傅清雅看着眼前的男人,摇了摇赵慎独的手臂,眼里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划下,沙哑的声音小心恳求着:“我不要相信,这不是真的,阿慎,这不是真的,

    “抱歉。”赵慎独退了一步,拉开和傅清雅之间的距离。

    过了很久,傅清雅终于止住眼泪,抬起头来看着赵慎独颇有些悲凉的笑了笑,开口:“赵慎独,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慎独看着傅清雅,眼底的神色暗了暗,有些犹豫的顿了顿,最后还是哑着嗓子开口:“抱歉。”

    傅清雅没有回话,只是挺直脊梁走到门口,走到门口的时侯转过头来看了赵慎独一眼,发现对方没有丝毫想要挽留自己的迹向,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赵慎独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邵卫荣不知道什么时侯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才回过神来。

    “分手了?好事儿啊。”邵卫荣眯着她眼睛,嘴角斜斜的叼着一根烟,吸了口,突然莫明其妙的跑出句话来,“明明你之前对她挺不错的,也没见她多稀罕你,结果现在她哭起来这小模样,却感觉好像你多对不起她似的。”

    没有理邵卫荣,赵慎独有些颓然的坐到沙发上,看到桌子上刚刚他抽出给傅清雅擦拭眼泪的纸巾还摆在那里,怔了怔,有些黯然的开口:“大概,因为女人有眼泪。”

    因为女人受伤了会流泪哭泣,所以显得弱势可怜,可有的男人就算受伤了,痛到了极致,也只会流血,学不来流泪。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难过。

    赵慎独现在突然有点想听到顾泽的声音,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的心也会莫名的感觉到平静。

    ……

    ……

    傅清雅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赵慎独其实并不是个十分体贴的男朋友,但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就好像书里写的,别人有十分,但他不肯给你,那对你来说就是没有,但赵慎独哪怕只有八分,他对待自己的时侯,也是拿出七分诚意,只是有些东西拥有的时侯,并不是觉得多珍惜。

    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这样,只有在失去的一瞬间才能让人感觉到他真正的价值。

    路上的人很多,不知道谁撞到傅清雅,她不小心摔到地上,片刻站起来的时侯,才发现绿灯转红,而拐角处一个红色的跑车急驰而来。

    那一瞬间,傅清雅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她脑子里突然空白了一秒,有个危险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如果她受伤了,赵慎独肯定不会扔开他,毕竟他曾经对她那么好,如果是他,肯定舍不得丢下受伤的她。

    在车辆撞上刚站起来的傅清雅时,原本只是小小的擦过,却因为傅清雅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猛的撞了上去,哪怕之前车主已经踩在刹车上,车的惯性还是把挡在车前的傅清雅撞得飞了出去。

    ?

    ☆、危情时速

    ?  原本顾泽是安排人在傅清雅身边,却被张恒的人给截了,顾老爷子留下负责顾泽安全的人被他派去扫李硕明事情的尾,现在已经被安排出去先避段时间风头,而等他接到傅清雅车祸进医院的消息已经是当天的傍晚,顾泽有些不放心,拿了件外套就开车去找赵慎独,在车上时给赵慎独打了个电话。

    赵慎独和傅清雅分手的消息顾泽是从邵卫荣那里知道的,其实昨天从赵方军看向赵慎独时那犹豫不定的神态,顾泽也猜到事情恐怕和傅清雅有些关系,再联想到那天晚上他和赵慎独无意撞到张恒和傅清雅之间纠缠的画面,以顾泽对赵慎独的了解,大致也能猜到赵慎独的选择。

    赵慎独在某些方面很大度,但却不是毫无原则,而有些错误在他那里是无法原谅的。

    接了赵慎独之后,顾泽便开车往医院赶过去,看着赵慎独满身酒气,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顾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多说些安慰的话,只是拿了包烟扔了过去,赵慎独抽|出根烟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只是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

    ……

    刚做完手术的傅清雅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本来就纤细娇小的人,几乎整个人都陷进白色的被褥里,显得格外脆弱单薄。

    赵慎独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看着赵慎独这样,顾泽的眼里的神色暗了暗,刚刚两个人来之前已经问过傅清雅的主冶医生,傅清雅的孩子没能保住,除了腿部骨折,身体倒是没有大碍,顾泽沉默了会,低声开口:“要不,再试试。”

    如果这样舍不得,那就再试试吧。

    赵慎独前脚和傅清雅分手,傅清雅后脚就出了车祸,如果说这事和赵慎独无关,赵慎独自己也不相信,顾泽知道的要更详细些,不管怎么样,傅清雅对赵慎独倒是有几分真心。

    而赵慎独此时也多少有些犹豫,面对自己喜欢过的人,难免会有几分心软。

    感情是两个人事情,顾泽清楚这件事情他帮不上忙,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拍了拍赵慎独的肩膀。

    “我就在门外,你一个人先静静。”

    顾泽说完拉开门,走出房门,轻轻的带上门,坐到门外走廊的长椅上。

    过了一会赵慎独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视线在顾泽身上停留了会,开口:“走吧。”

    顾泽从赵慎独脸上没有看出什么情绪,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起身的刹那,余光好像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顾泽想要看清时,那个人影却闪进转角不见了,想到旁边的赵慎独,便打消了追过去的念头。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顾泽因为刚刚那个人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眼光扫到赵慎独时突然猛的想起来,刚刚那个不甚清晰的人影,在脑海里也渐渐清晰,本该一闪而过的影像却像是放慢动作般,而那个人的名字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张恒,刚刚医院里的出现的人是张恒!!!

    傅清雅,张恒!

    一边拿起电话,打给手下的人,一边拉起赵慎独跑了起来,顾泽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尽管还没有想明白,但那种强烈的不安心悸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做好安排。

    赵慎独直到被顾泽拉着手臂奔跑时,才回过神来,却没有停下询问,只是的跟着顾泽的步子,这么多年的发小,有些默契不需要言语,哪怕没有理由,也会下意识的相信对方的决定,跟随着对方的行动。

    奔跑的间隙,赵慎独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顾泽形状美好的唇此刻轻抿着,隔着镜片的眼神凝重而谨慎,赵慎独的眉头收紧,察觉到两道充满恶意的窥伺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赵慎独转过头看到两个身穿一身黑色西装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壮汉,正快速向他们两个人靠拢。

    顾泽也发现了那两个人,而且不仅仅是这些,附近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七八个男人也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赶过来,不过相较那两个人来说距离要远一些。

    握着赵慎独的手紧了紧,顾泽的瞳仁紧缩,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是张恒派过来的,而那个疯子此刻被恐怕傅清雅流产和受伤的消息刺激得不清,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个男人才不会管什么赵周两家之间的制衡还有其它什么局势。

    他刚刚临时打的电话叫过来的人也没有那么快到,而他们的目标肯定是赵慎独,顾泽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握着赵慎独的手再度紧了紧。

    “别废力气了,聪明点乖乖束手就擒,倒是可以让你们少吃苦头。”其中一个头更高些的壮汉狞笑着说道,另一个壮汉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充满蔑视的恶意视线上下打量着赵慎独和顾泽两人。

    顾泽和赵慎独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跟这两个人废话,默契的同时握紧拳分别揍向那两个壮汉,赵慎独从小到大打架就没服过谁,而顾泽同样身手不弱,只是等他们两个人放倒这两个男人之后,另外七八个黑衣壮汉也追到了他们两个的附近。

    顾泽刚打开车门,便听到一道破空声,暗暗道了声不好,还来不及做反应,一个温热充满力量的男性身体扑到自己身上,顾泽身体僵了僵,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猜身后的人是谁以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情况紧急容得不他多想,架起扒在自己身上的赵慎独钻进车里,油门踩到底,迅速离开这里。

    顾泽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快速检查旁边昏迷不醒的赵慎独,拨|出还插在赵慎独肩膀里的针头,不禁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手|枪,而是麻醉|枪,顾泽的眼神暗了暗,抿着唇看着后面追过来的两辆车,油门加到底,拐进旁边一条车流少,却小道比较多的那条路。

    想到刚刚那极短的时间里,在还来不及分辩对方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武器的瞬间,那个男人就毫不犹豫用身体挡在他身后,替他拦截掉危险,顾泽只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一直堵在他的心上,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深深吸了口气后,看着后面紧追不舍得一辆车,而另外的人却没有追过来,顾泽蹙着眉,看着旁边还在昏迷的赵慎独,情况依然紧迫。

    一边高速驾驶着车辆,避开障碍物,一边拿起电话打给邵卫荣,让他带好足够的人手,通过gps第一时间先追踪赵慎独的位置,再分人来追踪自己的位置,本来想让邵卫荣通知赵大哥,想到赵方军现在恐怕也焦头烂额,而赵父赵母又远水解不近火,赵老爷子身体又不好,也就做罢,说完不理会邵卫荣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的声音,迅速挂了电话。

    顾泽瞥了一眼已经接近黄区的油表,将车往前走下一个拐角开去,那里是一个他名下的一个地皮,当初准备建造人工湖,挖了一个大坑,却因为查到手底下有人借工减料而停了工,他来这里专门视察过,那群人只在周围薄薄的砌了一层泥墙意思意思给隔了开,这里附近全是一些废弃的地方,周围还有一些残留的人住在那里,因为位置比较偏,所以环境破旧脏乱。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周围也没有灯光,顾泽油门拉到低直直的往当初挖建的人工湖的位置开过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就在顾泽的车要撞上泥墙的时侯,猛的打转方向盘,擦着泥墙转到旁边的一被草木遮盖的一条小道,身后追的人在靠近的时侯也急打方向盘,到底因为不熟地理的原因,没有转过去,那道纸糊的泥墙被撞破,虽然弯转的及时,但一个轮子陷到泥墙外边,顺着惯性整个车翻了下去。

    顾泽没有理会后面的人,顺着小道开了十分钟,直开到几栋废弃楼房中间的暗巷子旁停了下来,知道后面的人没有那么快追过来,下车架起还在昏迷里的赵慎独,藏到暗巷子里一个垃圾的旁边,扯落旁边扔在地上的破麻袋和花布床单,盖到赵慎独身上,遮掩住他的身形。

    顾泽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掀开盖住赵慎独的头的床单,缓缓的蹲下|身,手指轻轻抚了抚赵慎独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顾泽的手颤了颤,视线停留在赵慎独的唇上,顾泽俯身凑近,闭上眼将唇印在那个男人同样柔软的位置,温热微麻的触感让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明明不过片刻,顾泽却觉得时间在那一刻被无线拉长,仿佛延伸到亘古洪荒,好像某种感动被遮盖隐藏到一个时光都无法触及憾动的地方。

    再度将赵慎独的身体那破旧的床单布木盖好,顾泽迅速站了起来,钻进车里快速离开这里,刻意凌乱的车轮印盖住原本的行迹,轮胎和地面磨擦的声音消失在夜色里,阴暗脏乱的小巷子里再没有人出没过来的行迹。

    ……

    ……

    在顾泽又拐上另一条路上的时侯,甩开那辆车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那群人又追了上来,应该说又多了几辆车,而顾泽前面一辆大型的货车拦住去路,前面的路被堵着,后面有追兵,中间却没有叉路,顾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勾了勾唇,眯起的眼睛泛着夜般寒凉的冷光。

    再度把车速拉到底,却在临近货车的时侯往墙上开了过去,车轮斜开上墙,车辆贴着墙壁,险险的从只有一人高宽的距离里避开货车擦了过去,轮胎快速摩擦墙壁,过快的速度甚至让轮胎都冒出青烟,而车顶因为擦过货车而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等轮胎落地之后,顾泽再次疯狂加速,如果不是这辆车经过特殊改装,恐怕达不到那样的性能,也做不出刚刚的动作,顾泽此时十分庆幸,托年轻的时侯曾经那么一段中二的时期的福,那时十分喜欢赛车,所以对各类危险极限车技有那么些涉列。

    可再厉害的技术,也顶不过已经亮起黄灯的油箱,顾泽只能尽量挑一些难走的小道来拖延时间,直到消耗光油箱里的最后一滴油,顾泽快速离开车辆,准备通过一些车辆不能通行的小路来避开追兵。

    刚从车里出来,一个把黑色的手|枪顶住他的额头。

    “久仰了,顾少。”张恒冰冷俊美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嘴里说着社交场合的客套话,拿着枪的手却在同一时间扣下板机。

    ?

    ☆、崩塌重建

    ?  顾泽不知道自己竭尽全力拖延争取来的时间,是否足够让邵卫荣在张恒之前找到昏迷的赵慎独,至少从张恒手下粗暴的把他扔到这个废旧仓库这一路上的观察,可以得知赵慎独已经脱险。

    现在真正有危险的人,恐怕是他自己。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形,顾泽早就预料到,比起他和赵慎独双双都落到这个疯子手里,现在的结果已经比他预想到的最差处境要好太多了。

    如果是落到其他人手里,哪怕手无寸铁,顾泽也有自信能全身而退,甚至让对方恭恭敬敬跪求着把自己送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张恒这个人不是方敬严,不是周伟明,也不是他曾经接触到的任何一个对手或者利益相关的合作伙伴,却比以前他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对付得多,并不是这个人城府多深,手段多么了得,而是这个人没有弱点。

    张恒并不在乎周家,接近周伟明也不过存的是利用的打算,他同样也不在乎方家,方家除了方老爷子留给他一些势力和财富让他方便拿捏方家之外,对他也再没有其它意义,权利金钱在他眼里都没有丝毫诱惑力。

    如果说这个人身上还有些许柔软的地方,那可能就是傅清雅了,可惜,顾泽现在落到这个男人手里,正是和张恒身上这唯一还算得上的软肋的人有关。

    在利益没有办法诱惑,权势同样也没有办法左右这个男人的情况下,顾泽明智的选择沉默,尽量不去刺激这个全身上下散发着暴虐嗜血气息,情绪时刻濒临崩溃的疯子。

    “我的女人这个时侯还躺在医院里,你说如果我弄死你,赵慎独会不会心痛,就像我的心现在这样痛。”张恒坐在废旧仓库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把黑色的手|枪,眼神冰冷的看着顾泽,仿佛对面站着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待价而沽的猪肉,明明没有过大的动伤,却偏偏给人一种种危险又血腥的恐怖感受。

    没有等顾泽回答,张恒就自己否定掉自己刚刚说的话,轻描淡写般说道:“还是不要了,活着有时侯比死了要痛苦得多了,你说是不是呢。”

    “活着当然比死了好。”顾泽笑了笑开口,在用说话引开对方注意力的同时,手腕轻轻动了动,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东西还在,想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侯才能找到这里,心又往下沉了沉,面上却依然不轻声色,顿了顿接着开口:“只是像傅小姐那样善良的人,在知道你因为她做出的这些事后,恐怕会十分难过。”

    张恒看了眼顾泽,撑着下巴古怪的笑了笑,开口:“那就做些以后让你难以启齿的事情好了。”

    一直隐在张恒身后的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将自己暴露在顾泽的视线中,顾泽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藏在人群中的这个男人,相对于其它拿枪指着自己的黑衣人,这个男人更加孔武有力,关键是这男人看向顾泽的视线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一种极具侵略性和充满掠夺欲|望的眼神,让被他盯上的人有一种对方在用视线一口一口将自己吞食的恐怖感受。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顾泽看向张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警惕起来,垂着身侧的手紧了紧。

    “陆皆渊那次,我就告诉过你,我有手下有人好这一口。”张恒眼睛里厌恶鄙夷的情绪一闪而过,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还体贴的停顿了会,方便顾泽回忆下当时的情况,这才压低声音用一种缓慢又磨人的速度,缓缓开口说道:“顾少的记性可不怎么样,不过个把月的事这么快就给忘记了?”说完还笑着摇了摇头。

    “张某这才发现,原来顾少的外貌如此出众。”张恒笑着上下打量着顾泽,眯起的眼睛泄出的寒意却像冬日里冰层下的湖水,彻骨冰寒,让人猜不透他的打算,过了会张恒拉长着语调似笑玩般开口:“怎么能只有一个人来伺候顾少,那怎么行,可别怠慢了我的客人,被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话我张某招呼不周了。”

    张恒的话音未落,周围又先后又站出来三四个壮汉,脸上挂着邪恶和贪婪的笑容,眼中的淫|邪欲|望几乎化为实质在顾泽的身上打转。

    “你这样的待客之后,恐怕没人能消受得起。”顾泽看向张恒的眼睛攸的眯了起来,眼底的寒光几乎凝结成冰,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咬着牙冷笑着开口:“何必呢把事情做绝,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更何况,只要我今天不死,在这里所受的种种屈辱来日必然百倍回报回去,你确定要,…找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一股让人寒胆的狠意。

    张恒看着顾泽没有开口,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身边第一个站出来的男人倒是主动开口:“我孟龙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性子烈的,这样玩起来才有味道,主人,让我第一个先单独玩玩。”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针剂,张恒拿在手里把玩了会,这才瞥了眼旁边的对着顾泽露出垂涎之色的孟龙,似笑非笑的开口:“要来点助兴吗?”

    孟龙摇了摇头,邪邪的笑道:“我比较喜欢猎物反抗挣扎的样子,那玩艺还是留给过会兄弟们玩的时侯用来助兴吧。”

    说完孟龙走到顾泽面前,顾泽猛的欺身上前,挥起的右拳就朝孟龙攻去,下一秒巨大的疼痛和冲力却从右肩传来,鲜血从顾泽右肩被击中的地方涌了出来,瞬间染红了顾泽身上的白色衬衫。

    张恒依然闲闲的坐在那里,只有手上微烫的手|枪,还冒着青烟的枪口,昭示着刚刚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

    “玩得时侯别忘了录下来。”张恒没有再看顾泽和那个大汉一眼,只吩咐完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稳稳的迈步离开。

    肩膀的枪伤虽不至命,却正让顾泽的右手短时间里使不出多少力气,不过片刻顾泽额头上的冷汗就浸湿他的额发,孟龙看着顾泽冷冷笑了笑,伸出手用力的掐进他的伤口,拖拽着顾泽前行,在周围一众人的各色或羡慕或者贪婪或者厌恶的打量里,一边走一边开口:“你运气不错,这里小隔间里有张床。”

    顾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叫孟龙的男人的拇指从弹孔里抠进自己的体内,血再度涌了出来,尖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下一秒就被那个男人狠狠的扔在床上。

    身上的白色衬衫被撕裂,鲜红的血液顺着肩膀往下,染红白皙细腻的胸膛,被汗液浸淡的额发,和因疼痛而微湿的眼眶,一切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种别样的诱惑,床上这个优雅华美的男人和这个狭长破旧的隔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但正是因为如此,在巨大的反差映衫下,给那个男人凭添一丝堕落又勾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撕碎眼前的这个男人,占有他,折磨他,凌|辱他。

    这样的美好,生来就是让人破坏的吧。

    孟龙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过往享用到的美味,没有一个能敌得过眼前这个尤物的,孟龙的手急不可迫的在男人赤|裸的身体上游走,本来染上血液的手和肌肤摩擦之间带着一股特别的张力,让孟龙手下的力道不由的加重,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多出道道青紫於红,痛疼让顾泽的身体本能的紧崩颤抖,甚至忍不住闷哼出声,而这一切却只让施虐者更加兴奋张狂,手下的动作却也越加邪恶放肆。

    就在孟龙的手扣在顾泽的皮带扣上时,本来以为无力反抗的男人猛的抬起右腿猛的袭向孟龙的下|身,孟龙冷笑的眯起眼睛,顾泽的大名谁没听过,他到不至于色令智昏到没有任何防备,下一秒顾泽的腿上的动作被压制,腹部狠狠的中了一拳。

    “唔。”顾泽痛得忍不住闷哼出声,一时间只觉得五脏六腹都移了位,右腿被利器穿刺,窒息般尖锐的疼痛感让顾泽猛的张大眼睛,瞳仁紧缩,利刃在血肉翻绞,属于金属器刃独特的冷硬触感像是刺进灵魂,烙印进肉体记忆般清晰而强烈,等到孟龙将刀拨出时,顾泽刚刚躬起身体再无力气的陷进床踏,只剩下因疼痛而生理性的抽搐。

    皮带的位置被陌生男人的触碰,可躺在床上的男人却没有力气再进行下一次反攻,孟龙的唇边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手里的动伤粗暴又直接,孟龙俯下|身,颇有情调吮|吸舔吻着顾泽的小腹,渐渐往下。

    可在孟龙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床上的男人再度睁开眼睛,左手的腕轻轻动了下,被触动的开关,立刻弹出被隐藏其中的尖针,顾泽抿着唇,安静的等待着时机,哪怕对方已经在他的底线里肆虐,依然一动不动就像是再无挣扎力气的兽类,静静的等待死亡。

    在双方实力相差悬殊的时侯,猎物如果想要打败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猎人眼中猎物再无生机,此时的猎人胜券在握,是他最为放松,最是志得意满的时侯,同样也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侯,只有这个时侯,一击而中,才有一线生机。

    机会只有一次!

    黑暗里顾泽的眼睛格外漆黑,身上亲吻和喘息的声音显示出其主人此刻格外的动情,顾泽的手绕到男人的脖颈,手表里弹跳出的尖针上藏着足以放倒十个彪形大汉分量的迷|药。

    顾泽的瞳仁紧缩,就是现在!

    ……

    ……

    隔间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人类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枪枝击中肉体或者器物的各类声音,让这个地方一时间仿若炼狱般残忍可怖。

    躺在床上的顾泽,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仿佛被重物碾压过,失血过多再加身上的几次处重创,让他现在连动下小指头的想法都显得那个奢侈。

    尽管如此,顾泽还是努力爬到床边,竭尽全力的伸出手抓住刚刚被那男人脱下来扔到一边的裤子,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让他再度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到透明,可就在他拼命挣扎着将裤子好不容易穿了一半的时侯,那破旧又不堪一击的门被来人猛的踹开。

    顾泽看了眼站在门口被自己此刻的样子惊吓得神魂不符的男人,咬着牙把裤子穿好,接着眼前一黑喘着粗气倒进床铺,一动也动不了。

    赵慎独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泽,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撕裂般疼痛,人像是被彻底掏空般虚得厉害,鼻尖酸涩的厉害,此刻顾泽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右肩上的弹孔再度撕裂的痕迹那样明显,伤口狰狞惨烈,还有右腿那几近洞穿的刀伤,全身上下被蹂|踊过的於紫青红的痕迹,还有……,赵慎独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眼睛里全是嗜血疯狂的红。

    还有那刺眼的吻痕。

    ?

    ☆、暗自滋生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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