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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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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3节

    “嘛嘛,他已经走了哦,去找他的同伴了。”山本武一脸天然像是没有察觉到狱寺的气恼“而且啊,我拦不下来呢。”

    狱寺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头顶的青筋隐隐跳动,他还是慢慢放开了山本武的衣领,将双手插到裤袋里,撇开头看向别处。

    “啊,月亮啊。”山本武仰头看着头顶的明月,将手臂搭到窗檐上撑着上半身“真是好久没看到过月亮了。”

    “怪不得刚刚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原来是门吗?”山本武上半身都靠在了窗檐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那月亮“竟然还在试图破坏门,到底要引起多大的混乱才甘心呢。”

    “喂,棒球笨蛋。”狱寺语气有些迟疑,他背靠着墙,转头看着山本武“我们不用帮忙吗?”

    山本武一愣,然后忍不住咧开嘴大笑起来“诶,狱寺是在担心吗?”

    “闭嘴啊笨蛋,谁担心了!”眼看狱寺又要恼羞成怒,山本武急忙忍下笑容,却还是语气轻松的摆了摆手“没事的狱寺,不会有谁敌得过屉川桑的,况且,我们两个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的帮忙啊。”

    不能离开教学楼一步,仅凭己身意志镇压教学楼里的鬼魂们,那些在外面游荡着的被放逐的,都不过是残兵败将而已,只有这所教学楼里那些满是痛苦不甘的存在着的怨灵,一旦他们倾巢而出,才是真正的麻烦。

    狱寺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释然多少,他的手无意识的紧捏着窗台边缘“只要门一刻没有彻底关上,这些家伙们就不会安份,就算暂时屈服于屉川京子,可是却还在蠢蠢欲动,一旦出了什么事……”

    山本武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神情淡漠的看着窗外“狱寺,我们没有退路,也没得选择。”

    冷清的月光之下,三浦春正在前往泳池方向,她的步调很慢,可是只微微一举步,下一秒就身形一闪的出现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又踏下步伐,身形忽闪。突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三浦春微微歪头,看着前面拦住了她的路的少女。

    “让开。”三浦春轻声说。那个少女很瘦弱,自然也占不了太多地方,也不可能完全挡了三浦春的路,只是也许是身为鬼魂的特殊感觉,三浦春感受到了那个少女对她的恶意——她是来阻止她前进的,来阻止她去关上那道门。

    “不让开吗?”三浦春问道,她两句话虽然听起来毫无意义,却已经再三的给了对方离开的机会,只是那个女孩纹丝不动,想是已经放弃这个机会了。

    三浦春微微动了动手,她刚想做些什么,可是在盯着那个少女陌生的脸的时候,她像想起了什么“小春好像见过你。”

    三浦春说话时还喜欢像以前一样用可爱的自称,只是她无表情的看着少女说话,声音飘忽空灵的样子,凭增一股不真实的诡异感。

    对面那个陌生的少女动了动,还是看着三浦春没有说话。

    “啊,想起来了,是你。”三浦春眨了眨眼睛,她用手摸了摸刘海上的小熊发卡“那个时候,想要伤害京子酱的哥哥的人就是你吧,明明京子酱已经说过了,却还是不听警告的出手了呢,被剥皮了呢,真惨呢。”

    对面的少女平静的神情被打破,她冷冷的看着三浦春,声音低沉狠厉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闭嘴。”

    “你应该觉得幸运才对,是京子先惩罚了你,如果是那位的话,你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三浦春半垂着眼,声音没有起伏波动“话就先说到这里吧,这个时候来拦住小春,你就是想要破坏门的那个家伙吗?”

    “京子酱这次绝对不会原谅你了。”三浦春这么说着,身形一动,转眼只余残影留在原地,他瞬间出现在少女身前,欺身过去,直直的看着少女的眼睛。

    三浦春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寒意,并不是让人生冷的寒,那目光是叫人令人窒息般的彻骨冰寒。

    小春以前也觉得京子的手段过于强硬,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并不懂得,抱着痛苦死去的鬼魂到底抱持着多大的怨恨才能站起来重新回归,她还并不明白亡灵的报复,同样也是失去了人性的极端存在。

    她认为京子那么随意的将别人的皮扔进垃圾桶实在过分,直到那颠覆了一切的反扑发生之后,她才知道这也并不算什么,为了震慑住这群怨灵,做什么都是值得。

    小春终于明白了。

    这厢,金木和安墨已经赶到了泳池,月光照拂大地之后,视野也终于明亮开阔了许多,凝固了一般的漆黑水面在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墨玉,金木率先走进泳池,脚边踩到什么东西一样发出踩扁了什么一般的挤压水声,金木急忙移开脚,只见脚下一个小小的不知名玩意,软塌塌的扁在地面上,周边还有它溢出的黑色液体。

    泳池周围的瓷砖都覆上了一层层污物,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不过即使是这样,安墨也很快的发现了泳池边的一把木刀,他几步走过去,捡起木刀,看向还皱着眉猜测着地上那滩被踩扁的玩意到底是什么的金木,开口“……这里有一把木刀。”

    安墨还是意识到了不交换名字会有的尴尬。

    金木很快走过来,他看向安墨手里那把眼熟的木刀,刀柄上刻着的‘洞爷湖’在月光下刻痕清晰“这是坂田先生的刀。”

    金木立刻举头四望,意图找到熟悉的同伴,只是不管是空旷安静的泳池还是周边目之所及的树林里,都并没有那个不着调的家伙的影子。

    不、不对,坂田先生一直随身带着这把木刀,没可能随便丢在这里,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金木飞快的开始打量地面上的痕迹,只是脏脏的瓷砖地面干燥异常,小块小块的瓷砖更是无法印出什么完整的印记。

    安墨看着抓紧了木刀开始努力思索的金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看起来你的同伴也没有在这里,要一起去别的地方找吗?”

    “抱歉请等一下。”金木捂着脑袋退了一步,视线在不停的晃过周围的场景之后,停在了连风都吹不起波澜的泳池水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留言数小衣瞬间感动的开始码字,小天使们你们最好了~!

    小春说的那位,是指委员长大人

    看到有妹子猜测剧情,歪打正着的,□□不离十的都有,嘛嘛嘛继续讨论,结局的时候加肉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近还好吗,库洛姆?”giotto微微睁开眼,就听见那个有着他熟悉外表的少年这么说,声音温柔低哑。

    “我很好,纲吉大人。”这是另一个女声的回答,能从软嚅的声音推测出女孩正值青春的年纪。

    giotto抬头看了斜前方一眼,虽然对这样的他竟然能被这锁链困住而有些讶异,可是现在显然还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棕发的少年背对着giotto站着,giotto能看见对方穿着雪白衬衫稍显消瘦的背影,他身前好像还站着什么人,应该是那个出声的女孩,giotto只能看见少年的手抬起,微微平直的举在身前在不停的调试着什么一样。

    “会痛吗?”giotto听见少年这么轻声问道。

    “不、不会。”女孩的声音带着羞怯,细细小小的,听着就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对话很奇怪,两人站得并不是非常近,从脚步所站的位置来看大概有一臂之隔,giotto隐隐觉得他们在做什么,又一时想不到他们会在做什么。

    “纲吉大人,您这次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giotto试着动了动手,只是手腕被锁链牢牢箍着缠在身后巨大的铅块上,仅仅只是捆绑就勒得无法动弹,如今更是除了青紫的勒痕外连道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库洛姆。”少年温和的声音被压得低低的,话语转折间淌出温润的流光,如大提琴般低低划过“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完成。”

    giotto能看见棕发少年缓缓靠近了他身亲的女孩,仿若拥抱一般的动作,接下来的却静谧了下来,giotto看不到两人的耳语。

    “纲、纲吉大人,一定要这么做吗?”女孩的声音犹疑“这样的话……”

    “库洛姆。”棕发少年以一种非常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库洛姆的话,他用手缠绕着库洛姆的发丝,紫发柔软的捻在指间,他抬眸,目光清润“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不是……”库洛姆被那目光看得微微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giotto看着那被棕发少年挡住了一大半的女孩终于走了出来,她的脸色灰白,转动脖子的动作很是僵硬,怀里抱着一支三叉戟,回头了看了棕发少年一眼,就低着头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往他这里看过一眼。

    而那个棕发的少年,则还是背对着giotto站着,忽而半侧过头直直的看向了giotto,从容不迫的对上giotto的视线,他勾起一个温柔又带着说不清的凉意的笑容,然后同样直接从那里举步离开。

    事态比预想的复杂太多,giotto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掌控,那个身上流着彭格利血脉可芯子显然被换掉的人对他的态度十分熟稔,明明从未见过却摆出一副熟识的模样露出那种轻蔑的笑意。

    在哪里见过吗?或者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

    不,根本不可能,他在时间的滚滚长河中久久的沉睡在指环中,何来得罪过的人呢,况且那个人对他也并没有杀意,只是一种叫人不舒服的恶意坦诚在铺展在那面具一般的笑容中,比起报复或者憎恶这样的词,或者说性质恶劣的恶作剧的感觉更适合。

    可是那个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又去了哪里?谁能做到这么简单的夺取一个人的身体?

    giotto神情沉凝的思索,然后他发现,大空指环似乎并没在刚才那个人手中。

    这样的发展无疑非常糟糕,目之所及尽是翻开了土落在地上的墓碑,土地坑坑洼洼像是挖掘过,短暂的经过也许还无法发觉,可是一旦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久了以后,就感觉鼻间的空气开始带着些腥稠的湿气。

    这个小树林之前应该是被铺过小道的,giotto能看见一些砖块或四分五裂或乱七八糟的落在树边,地上被翻得坑洼不平的泥土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红,giotto突然感觉很不舒服,脚下泥土的颜色,都是如此,就像整片土地都被血液浸透了一般,且到现在都无法消散。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十分急促的不断响起,且正在靠近,giotto微微皱眉看向来人会出现的方向,镇定的维系着自己的冷静,稍长的金色刘海微微遮住左眼,giotto试图运用手里的火焰……可是火焰的力量一旦聚拢在手上,就会因为不明原因而自行消失。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giotto的神色也越来越冷峻,他抬起头逼视那那已经浮现在林间的轮廓,挺直了后背,然后……

    “安弥?”黑发的少年出现在他眼中。

    “giotto。”安弥也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回神,避开地上的坑洞靠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安弥的目光扫过giotto身上的锁链后,表情已是有所悟,便转了一个话题,问道“你遇见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了?”

    安弥伸手抓住giotto身上的锁链,试图找到被扣住的锁头,可是他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巡视了多遍,就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没有锁头,没有打结的痕迹,这条锁链像是一条原本就头尾相交的链子捆缚在giotto身上,甚至刚好能紧锢到他无法动作的地步。

    “嗯,遇见了。”giotto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安弥在被他救了之后还会那么防备的问他那样的话了,确实,那个‘泽田纲吉’,实在让人对他甚至对一切有关他的东西不得不警惕。

    “你找到你的同伴了吗?”见安弥并没有找到解开他的办法,脸色微微凝重起来盯着锁链不放,原本对自己的处境同样觉得危险的giotto倒是突然有些轻松下来,有人代你的操心你的事情的时候,真的会使你安心许多。

    “还没。”安弥这么回答“我应该能很快找到他们,现在你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安弥是在担心我吗?”突然对一个相识还没多久的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显得有些冒犯,可是giotto就是这么问出来,他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安弥的目光像是长辈看着优秀的孩子。

    “你救过我。”安弥简短的抛出这几个字,不再言语。

    安弥思考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先是往天空看了看,又仔细的用目光搜寻了一下周围,只是看安弥的动作,giotto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在找能帮我的人?你确定这里真的能找到吗?”

    安弥本意是想看看屉川京子在不在这附近,如今没有看到身影,又见giotto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便也不出声解释什么。

    “如果你还有事情去做,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giotto的被死死抵在身后的铅块上,稍微放松一些就感觉禁锢的力从背部挤压到腰部“不用管我,按照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的说法,他短时间内不会对我做什么。”

    giotto语气轻松的用了安弥第一次和giotto见面时用的对纲吉的称呼,还游刃有余的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来,只是安弥完全不吃他那一套,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是吗?……我不信。”

    “把你留给他,只是多给他一个砝码而已。”安弥伸手握住那粗粗的铁链“你真的挣脱不出来吗?”

    ‘滋——’细密的腐蚀声在安弥手下传来,安弥几乎是下一秒就条件反射般松了手,他抿着唇审视着那条突然被腐蚀了半边的锁链,然后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那铁链蚀开的痕迹还停留在手心。

    他之前也碰过这根锁链,所以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触碰导致锁链出现这种情况,那又是为了什么?

    安弥一时间心里猜测不定,只不过他却立即又抓住了捆着giotto的锁链,在连续不断的高度腐蚀下,锁链终于都沉沉的落在了地上。

    “安弥,你……”

    “走!”安弥低声打断giotto的话,他不明白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有些不安于这样突然的情况,在这样迷雾重重的情势之下,他只能选择先行离开这个地方以躲避可能会有的麻烦。

    至于要去哪里?

    按照离开之前,山本武给出的建议和线索来看,还有哪里是比门那边更容易找到同伴们的场合呢?

    这个学校其实并不大,主要就分为操场,教学楼和体育馆以及旁边的泳池,平时里楚河汉界划分严明,也没有谁会在京子的威压下去寻衅滋事,可是一旦没了界限,你就会发现这所学校小得转个弯就能碰见熟人。

    在安弥和giotto小心的潜往泳池那边的路上,他们看见了不远处树林外,靠近操场的那边,有两个人对峙着,距离太远看不清究竟是谁,安弥只知道那样纤细的身影绝对不属于他的同伴们,只是叫人疑惑的并不止与此,在远远的,靠近小树林内侧的地方,同样有一个半个身子都隐进树边的身影,她略显冷漠的看着那边的场景,没有插手也没有阻止。

    安弥和giotto隐蔽在了丛林里,只是他刚抬头继续观察,就见对方已经望过来,她笑容极浅,眼微微垂着,那样垂眸的表情仿佛不经意就泄了满地的华光,她没有任何恶意,黑发半遮脸颊,只是笑着,然后离开。

    安弥能看见紧缚在她脖颈上的锁链,和那断开的锁头。

    作者有话要说:  林间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05 00:30:13

    谢谢亲爱的,么么哒!

    ☆、第一百六十四章

    “喂,小鬼……”纲吉即使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下坠然后砸到硬物上的痛感让他的意识也被砸得有些涣散,此刻听到人声,纲吉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脸死相的利威尔半蹲在他身边。

    纲吉傻了傻,然后才想起之前的那场遭遇战。

    利威尔没有像纲吉一样回想刚才的战斗,或者说直到被那个女孩阴冷的抓住手臂然后脚下一空的坠落下去的时候,利威尔都没有多慌张,他极快的调整好姿势在距离降落处五米左右的高台上落下,虽然还是因为缓冲不够而差点扭伤自己,却还是保持了极高的警惕,首先开始扫视周围的情况来。

    巨大的防空洞,呈现一种半圆的弧度,下方是一片暗色石砖平铺的宽阔地面,直直延伸数十米开外,才被石壁截断。棕黄色嶙峋石壁有非常明显的修整过的痕迹,深深浅浅的纹路斜斜延伸在石壁上,流畅得像水一般一路上扬,直到汇聚与头顶的岩顶。

    平坦宽阔的巨大原型地面中央立着一根高高的石柱,被修饰出明快波浪线条的石柱高高涌伸至整个防空洞的高空中,又极具轻巧的在上面雕刻出了四位站立闭眼的朝圣者雕像,分别置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中间仅留一小块空地。而利威尔和纲吉,刚好落在这块小空地上。

    利威尔单手扶着身边的雕像,然后往下看了一眼,与地面十几米之隔的高空,看上去很难下去。

    在石柱的旁边,有一小块地面凹陷了下去,旁边的砖块也被砸得粉碎,利威尔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边,直到一个卷毛颤颤巍巍的抖着手从坑里爬了出来,利威尔才微妙的松了一口气“砸进地面了都还没死,笨蛋总是活得比较久吗。”

    利威尔斯条慢理的解开军装,落在高台上的时候军装也沾染了很多灰尘,更别提之前和无脸女孩的对峙中造成的痕迹,将外套取下,有些嫌弃的扔在一边,穿着自己原本那套衣服的利威尔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那个、我们要怎么回去?”纲吉从地上站起来,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利威尔接下来的行动,便有些不安的问出声来。

    “啧。”利威尔回头看了纲吉一眼“我怎么知道?”

    “喂,矮子,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快给银桑我下来啊!”摊在地上躺了会看起来终于恢复了的银桑第一件事就是朝着高空平台上的利威尔喊话“距离太远是会脱离组队状态的哦!”

    利威尔高高的俯视着银时“天然卷你怎么不上来?”

    “哈?你说什么?”银时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风太大银桑我听不清。”

    纲吉苦笑着看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高空喊话,这么高的地方不论是上来或者下去都很困难,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直击神经,纲吉下意识的看向斜下方靠近岩壁的方向,黑暗的浓稠包裹在一小块岩壁之间,冰冷的感觉让盘旋的黑雾瞬间让纲吉认出了是谁,鬼魂间的灵感联系,缘于仅凭感觉就能辩定。

    “银桑,小心你后面!后面!”纲吉急忙朝银时叫道,因为太着急差点从高台上失足落下,纲吉急忙抓稳了身边的雕像手臂,朝银时大声强调。

    “啥玩意?”银时睁着一双死鱼眼回头。

    映在眼里的画面刚好是低着头的黑发少女从山壁中脱出的画面,那些黑色的雾气纠结在一起形成了女孩的躯体,然后低着头的无脸女孩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场中唯一的人——坂田银时。

    “不不不,这种在封闭空间里撞鬼的画面一定是银桑我的幻觉,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闭上眼睛再来一次!”自言自语着,银时微微偏过头闭上了眼睛,然后帅气的一甩头再次看向岩壁“请…请问你知道时光机在哪里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再次被少女那张平滑的脸狠狠吓到的卷毛一脸悲愤的狂奔起来,女孩也非常上道的追在了他后面。

    “help !”速度飞快的围着原型的防空洞绕了一圈,洞爷湖也被弄丢了的卷毛剑士回头一看,那黑发的少女还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明明脚部的动作不大却还是跟了上来,她一抬头,颈间那被勒得青紫的脖颈就露了出来。

    “为什么会一直跟着银桑我跑啊岂可修!妹子妹子你看上面还有俩小鲜肉啊,银桑我真的不好吃啊!”银时指了指高台试图转移火力,然后他就看见了高台上的利威尔。

    纲吉躲进了雕像群里,身形瘦小倒是让人看不出来,而利威尔正站在雕像边上,他目光深沉的远眺远方,双手安然的放在身前,整个人充满了与身边朝圣者雕像不谋而合的背景墙气质。

    “什么鬼!死矮子你少在那里装雕像了!你以为你真的能装成一座雕像吗混蛋,画风什么的完全不同啊!还有快给银桑我下来引仇恨说好的同伴爱呢!”银时顿时大吼着继续狂奔向下一圈。

    利威尔的视线一顿,然后他非常自然而然的继续凝视着虚空。

    与银时目前的境况相同,或者说比银时还要更难周旋,地面上至少还有一大片平地可以用来拖时间,可是就凭高台上那一小块连大动作都做不出的空地,一旦吸引了那个女孩上来,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躲在雕像里端的纲吉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难摆脱,瓮中捉鳖的情势谁都逃脱不了,更何况他们也下不去,纲吉紧紧抿着唇,一只手抓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一路都这么过来了,什么情况也都遇见过,这个时候不管是害怕还是眼泪都没有任何用处,要冷静,保持头脑的清晰才能找到办法!

    纲吉在心里快速的跟自己强调着,想到在危险之时永远都能保持镇定的安弥,纲吉也心下忽然一定,他快速的在自己周围扫视着,甚至伸出手想要试试能不能破坏这个平台上的雕像使其坠落,可是那雕像和石柱浑然一体,根本没办法撼动半分。

    然后这时,纲吉突然看到了自己身后雕像的手中,拿着一根被布包裹着的长条物体,,面目沧桑威严的朝圣者虔诚的望着某一处,双手交叠着握着手下那类似于长刀的东西,整体气魄十足。

    纲吉心下一喜,急忙小心的想要将那明摆了就是武器长刀之类的东西拖过来,只是雕像完全朝外,站在里侧的纲吉实在没办法完全将东西拿到手,他摸得到牢牢包裹着那东西的布,布料粗糙的质感磨过指腹,纲吉再探出身子去掏,却意外碰落了那东西,被布包裹着的物体直接落了下去。

    “啊!”纲吉一惊,探头去看,却见那东西已经速度极快的坠落在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下面被追着跑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被强行参加马拉松的银时已经感觉自己快跪了,他觉得此时自己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有生以来所有的记录,而且耐久还在不断上涨中“竟然逼迫一个可怜的少年漫男主为了生存而死命跑路!这个丧心病狂的世界!……”

    银桑嘴里的一连串吐槽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样东西突然从高处落了下来,狠狠砸在了地上“马……马萨卡!”看多了jup脑袋里被塞满了此时惯用剧情发展的银时瞬间加快了速度“这就是传说中各种属性+100,附带一击必杀技能的勇者之剑!”

    “他在强行解说什么东西?”纲吉一脸呆滞的看着表情浮夸还随便带入莫名设定的银时,下意识的吐槽“勇者之剑这是什么奇怪的传说完全没有听过啊!”

    “来吧,臣服在我大勇者之剑的光辉之下!”银时中二的一把扯开包裹着那东西的破布,高高的将其举起,只见在岩壁火光的映照下,银时手中拿着一把又长又坚硬的——咸鱼干。

    “蠢货。”利威尔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说好的勇者之剑呢!”银时再度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死死的掐住手中的长长咸鱼干“勇者之剑你怎么了!难道是生锈了吗?!还是放太久导致变异了!”

    “就算放再久剑也不可能突变成咸鱼干啊银桑!”感觉胃疼的纲吉大声吐槽道“而且根本就没人说过这是什么勇者之剑吧,你不要随便的就给这把咸鱼干设定背景啊!”

    “吵死了,小鬼!”银时一手拿着咸鱼干指着纲吉,一边还在不停的跑路,表情嚣张“刚刚是你把咸鱼干扔下来的是吧?你是想害死银桑是吗?我告诉你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变成男一号的!”

    “槽点好多到底要从哪一个开始。”感觉一口气梗在胸口的纲吉无奈的苦笑“不对,现在这种时候一定要逼我吐槽吗!银桑你好好看下气氛啊!”

    “噗……噗哈哈哈。”低低的哼笑声从银时身后传来,并在银时飞速跑开后停在原地,卷毛武士迟疑的转过头,只见追着他的那个少女突然蹲在地上笑起来。

    “……?”搞不清楚情况的银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诶,大叔,你很有意思啊。”那个女孩突然传出了声音,清湄低哑带了些成熟的韵味,那女孩就伸手在颈部摸了摸,然后一把撕下了一层皮,皮后显露出原本的五官来。

    原本被对方撕脸的动作吓了一跳的银时,慢慢被那正常的五官安抚过来。

    “不好意思啦大叔,在外面说话的话会被发现的,所以只好把你们带来这里了。”黑川花朝银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不过大叔你胆子太小了吧。”

    “装鬼吓人竟然还嫌弃人家胆子小?!你为何能这么熊?!就算你是女孩子银桑也会忍不住打你屁股的!”觉得自己被戏弄还被追得跑了个马拉松的银时顿时有些挂不住。

    少女马上沉了脸色,她双眸开始溢出血色“我真的是鬼魂哦大叔。”

    “请务必把我刚才的话忘掉吧大姐!”银时干脆利落的土下座。

    “大叔你真好玩。”收敛好自己的模样,黑川花蹲在了银时身前,他看了看高台上的两人,又看向开始冒冷汗的银时“不用害怕我哦大叔,不会伤害你的。”

    “只是想要麻烦你,帮我向京子带句话,帮我告诉她。”黑川花没有再发出声音,口型做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她还在笑着,嗫嚅了一下之后闭上了嘴,笑容落寞。

    这不是能随便委托谁的事情,黑川花一开始也没想拜托给眼前这个看起来就觉得不靠谱的人,可是最后还是这么决定了。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在她想要伤害他的同伴的时候,明明怕她怕得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过来的样子,让人感觉意外的可靠吧。那高高扬起后掉落的木刀,避过了她身上的致命点,既然是对于非人的可怕怪物,为什么还要留一线生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过十立刻就更新了,呼呼好晚了,诸位小天使们晚安。

    摸摸喵君,辛苦了。

    对了,换了新名字了哟亲们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金木!”

    几乎是到达泳池外围看到金木正蹲在泳池边小心的探查着水池的那一刻,安弥就立刻出声喝止他的动作。安弥的出声让正疑心着眼前这片黑暗池水的金木转过头去看向来人,只见月光充盈着的林间小道,熟悉的人正在快速跑过来。

    “安弥。”金木噌的站起来,安弥还安全活着这个认知无疑让一直悬着的心情放松下来,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水里伸出径直抓住了金木的脚,金木极快的发觉过来并稳住了自己的脚,只是一股阴冷感从那只手透过裤子渗进皮肤,钻进了骨缝里,引发而出的冰冷僵硬感瞬间卸去了金木的力道,眼看无法保持平衡的将被拉下脏污的泳池,离金木仅一步之遥的安墨速度的抓住了金木的手臂,可是金木的半条腿已然被拉下了泳池。

    金木不是无法与之抗衡,只是似冰水般的阴冷感一度蔓延而上,僵硬了整条腿的感知,金木根本无法施力对抗,安墨虽很快的拉住了他,可是金木越来越感觉到像是更多的手将他往下拉扯。

    “金木。”安弥很快赶到,伸手拉住了金木,他抽空看了一眼同样拉着金木的人,却正好与对方愣怔的眼神相对,安弥波澜不惊的收回目光,并未对眼前这个与自己相像的少年多说什么。

    “小心。”随后赶到的giotto只见金木即使在安弥安墨两人的帮助下还是被不紧不慢的拉下泳池,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墨,就算并未相见,可是血缘间的熟悉还是让他立刻就发觉出了眼前之人的特别之处,只是他并没问什么,急忙也搭上手去。

    “安弥。”金木神色不定的看着安弥,强行抑制住慌张说道“下面有很多东西在拉我。”

    安弥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有东西,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他咬紧了牙关死死拉住金木,鞋底在地砖上抵住,却还是被拉出了几分,现在的情况让人有些束手无策,如果他的枪还在身上或许还有转机,可是现在一点可以攻击那水下之物的办法都没有。

    “你等等。”安墨似乎看出这种做法于事无补,他放开了金木,转而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安弥瞬间看破对方的意图,他严肃的快速说道“不可以下水!”安弥再次重复强调“不能下水!”

    金木已经半个身体都被拖进了泳池,现在的局势一眼了然,虽然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不过却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安弥的□□让金木已经知道这场拉锯战的最后结果,他几乎是已经带上了某种自觉的,松了松抓住安弥的手。

    “金木。”察觉到了金木的消极,安弥将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金木,头脑在飞速的运转中,安弥忽而朝看向了身边的安墨,他眼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说道“安语在校门那边的警署,你去找她吧。”

    说完这句话,安弥又看向giotto“giotto,你也放手。”

    giotto不赞同的看着安弥“你想做什么?”

    “安弥?”池水已经淹到胸膛,明明这种类型的泳池根本不可以超过1米,可是现在却无止境般的将他往下拉扯,突然听见安弥的话,金木茫然的看向了安弥。

    他以为安弥的话预示着放弃的意图,却见安弥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一双黑眸冷静坚韧,他感觉安弥将他拉扯的力气一松,金木整个人猛然陷进了黑暗的泳池里,可是……安弥拉着他的手还没松!

    他也跳下来了——这个认知在被拉扯着下沉时,水涌进口鼻的时候浮现于脑海。

    满目黑暗中有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金木的口鼻,金木怔然的想起来现在应该屏息,同时放出了隐藏的赫子击打那拉着他下沉的手,有一股血腥味顺着水流涌到鼻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拉着他的腿的力道突然消失,神智已经因为缺氧而有些浑浊,水涌进气管的辛辣感也难受至极,那只一直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终于动了动,然后水中的暗流扑在脸上,金木微微睁开眼,透过波光粼粼的清透水面,似乎看到了温暖的波光。

    那浑浊得足以屏蔽视线中的一切的黑暗消失了,如果冻般透明清澈的水在阳光下漾出光来,金木看到他正被拉着手腕圈住腰往上游动,有个人与他距离近得仿佛贴合,他神思迷离虚睁着眼看着,直到那人将他带出水面。

    然后金木惶然的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安弥。

    “爸爸。”被安弥那句突然的吩咐怔住的安墨再注意过来的时候,安弥已经紧抓着金木下了水,他不由自主的大步跟过去,那句呼喊淹没在四溅的水声中。

    黑云辗转腾挪着,慢慢掩住了月亮,月光变得昏暗了些,而在另一侧的教学楼边,库洛姆已经再次靠近了教学楼,她仰头看楼体,纤细的颈部随着抬头的动作能看见明显的裂缝和缝补痕迹,她表情有些呆滞,又慢慢低下了头,她看起来很恍惚,眼里带着浅淡的迷惘。

    “纲吉大人。”她喃喃的小声说道,紫眸低垂着,隔绝了一切的光“感觉不到,您给的心跳声了啊。”

    抓着三叉戟的手松了又紧,库洛姆仍是沉默着站在那里,她还在挣扎。

    “是你在那里吗,库洛姆?”健气的呼喊惊回了库洛姆的注意,她愣愣的看向站在一楼走道的人,不由自主的走出小树林阴影的位置。

    山本武站在走道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他把双手枕在脑后,有些讶异的看着抱着三叉戟的库洛姆“啊……”他没有谈论库洛姆颈上的痕迹,只是扫了一眼她抱着的三叉戟,笑容缓了些。

    “库洛姆。”山本武放下了枕在脑后的手,也收起了随意的姿态“你去哪里了?”

    或者这个时候应该问,你见了谁?

    库洛姆瞬间抓紧了拿着三叉戟的手,她瑟缩的将目光胶着在地面,挣扎和犹豫几乎完全的跃然于脸上,紫发的少女突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畏怯般缩起了身子,只一会,她重新鼓起勇气看向山本武。

    在对上山本武似有所觉的目光下,她微微颤抖着“对不起。”

    眼泪比话语更先落下。

    库洛姆单手挥起三叉戟,手中利器直指山本武,她口中低喃着抱歉,然后一道黑芒从戟尖迸出,山本武抽刀断水般巧妙的将黑芒挡开,他的神情凝重起来,微微皱着眉看着库洛姆“我以为我们是同伴。”

    他声音低沉,不动声色却又像是质问一般。

    库洛姆面带悲戚之色的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黑雾笼罩的天空“山本君,一直这么存在着,你不累吗?”

    少女的身影动了起来,凌厉的闪过几个残影,三叉戟紧随的飞快使出,库洛姆并没有系统的学过任何武术,也无谓之攻防有度,在攻击里更是满身破绽,可山本武却谨慎的没有攻击库洛姆的破绽,他清楚的知道库洛姆是一个幻术师,即使她现在已经死亡。

    “充满着怨恨与不甘的怨灵们啊,你们可愿一直被禁锢于此?”那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温朗清润,透过校内广播响了起来,山本武举刀的动作一滞,一霎那恍然大悟,他往后转身准备抽身离开,库洛姆却已经挡在了他的前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库洛姆?!”山本武厉声质问“你还想再来一次屠杀吗?要死多少人才够?!”

    “一直这个样子到底要多久才能解脱!”库洛姆眼里含着泪,她低声吼道,双肩颤抖“够了山本君,他们,我们,死死的卡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齿轮已经彻底坏掉了,我们这么存在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不温不火的继续说着“还徘徊在自我挣扎的痛苦中吗?为什么感觉到痛苦的只有你们呢?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而遭到这样的对待?”

    躁动,躁动,校园里再次躁动起来。

    屉川京子静止在高空中,她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声音,久久的没有任何动作。

    三浦春的战斗已经停止,她坐在身下被分食的尸体上,茫然抬头的动作带着纯粹的干净,她不解的歪头“阿纲先生?”

    “可悲的匍匐在地上的你们,难道不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你们的痛苦吗?明明你们才是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凭什么只有你们在恐惧中悲哀死去!”广播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就连泳池边的giotto和安墨也都听见了声音“不要再迷茫和挣扎了,去把这种痛苦传播给所有人,宁可抵死疯狂,也不要永无止境的囚禁在此!”

    山本武握紧了刀柄,他不知道为什么狱寺没有去阻止,可是整个严防死守的教学楼壁垒出现了波动,如水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流,他被库洛姆拖在了这里,京子和小春也没有来。

    快守不住了。

    山本武心里飞快的闪过这个预感,快守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09 02:12:15

    谢谢亲爱哒~!

    其实昨天看到评论满十就想更新来着的,可是今天有亲戚来了,于是去接人,昨天就没有更新成功,今天好不容易码好更新了,呼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语正查看着资料柜里的文件,有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整个办公室静谧安然。

    心情还在为之前爸爸说出的话低沉不已,借用看书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也不甚成功,她的视线只在书面上停留了几秒,就缓慢的游曳开来,怎么也无法让自己专心的看书。

    安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文件放回柜子里。

    ‘噔噔’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安语眨了眨眼,然后飞快的走过去“爸爸,你回来了吗?”

    打开的门的那一端,戴着黑色高礼帽的绅士从容的脱帽行礼“虽然从未见过。”他的声音悠扬仿若低吟,黑色的眼睛即使在阳光下也如深潭般神秘镇定。

    “不过……午安。”他将帽子戴回头上“彭格利小姐。”

    “rebron……”安语看着眼前之人喃喃出声。

    “可爱的小姐。”西装笔挺的英俊男性伸出右手,他的掌心间静静的躺着一枚彭格利大空指环“接下来可否能帮我一个忙?”

    笼罩在黑暗之下的并盛暗潮汹涌,黑川花抬头看着风起云涌的天空,站在树影下没有动作,脚边的土壤松了松,像是有什么欲破土而出,一截惨白的枯骨从里面伸了出来,粘带着血肉残沫,她视若无物般走过,将那截枯骨踩断在脚下。

    黑色的雾气有灵性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不依不饶的缠绕着黑川花的身影,不时从她身体里穿过,不时又伏到她耳边痛哭,只是她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神情毫无波动的前进着,没有多久,体积密集沉重的铅块就出现在她眼前,黑川花捡起了地上的锁链,表情仍旧平静。

    “你们哭有什么用呢?”她睁着眼睛看着始终围绕自己不散的黑色雾气“缠着我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我拖走了你们长埋于地下的身体,可是你们又能对我做什么呢?”黑川花低着头“我知道你们很难过,死也得不到解脱,可是从你们同意那个人的提议起,愿意违抗京子并用肉身堵住门起,你们就应该已经知道要付出什么了。”

    一缕黑影幽幽的穿过来,围绕着黑川花转了两圈,黑川花淡然的目光随着那黑影移动,直到对方似笑非笑的声音停止之后,她才略带忧虑的看了一眼教学楼“京子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是吗。”

    “果然还是要,先杀了泽田纲吉才行。”

    黑川花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再次进入教学楼的,也不知道他又笼络了谁,那个笑起来无害又温柔的少年,口蜜腹剑的本事她看过太多次,他总有无数个计划来保证他的目的不出任何差错,她黑川花也是他手中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棋子。

    或许之前不该放了那个金发的男人,不然这时候也该派上用场,可以用来威胁安弥去杀了那个人。

    “看起来,你似乎陷进了困境?”有低沉的男声引起了黑川花的注意,她侧头看过去,眼微敛。

    “不怕被发现吗,rebron先生?”黑川花扫了一眼rebron怀中被横抱着的失去意识的女孩,微微皱眉。

    “我还没有无力到这种程度。”rebron走近了黑川花,黑川花能看见被rebron横抱的那女孩垂下的手上,有一枚十分眼熟的指环“你去了教学楼那边?”

    “没有。”rebron游刃有余的浅笑,只是眼眸毫无温度,看起来虽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能说什么呢?只拿到了指环,却没有抢到人吗?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点到为止的询问了一圈,黑川花的注意还是回到了安语身上。

    “她是,能够帮我改变游戏规则的幸运女神。”rebron极内敛的笑了笑,只是黑眸越发深沉“我要把她带到那边去。”

    “可别被委员长反杀了。”黑川花故作嘲讽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像是不再理睬,她身后没有任何声音,可是黑川花知道rebron已经离开。

    这两个世界泾渭分明却又像是一团浑浊的漩涡,卷进了所有人。屉川京子和云雀恭弥分别维持着秩序和颓然的安宁,可那个人总想用混乱来了结一切,黑川花和rebron并不站在任何一方,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想要结束这种可怕的秩序和经久不灭的黑暗。

    目前的位置离教学楼那边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黑川花没有一会就赶到了教学楼边,一楼走廊已经被破坏了大半,重新戴上□□的无脸少女从林间走出。

    不请自来的擅闯者很快被发现。

    “黑川桑?”库洛姆看着来人。

    黑川花沉默的看着库洛姆,她朝库洛姆走过去,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山本武似有忌惮般退了半步。

    “黑川桑,是纲吉大人让你来找我的吗?”库洛姆眼里带着淡淡的期待,黑川花的任务是堵住门,而现在来到这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人的意思,库洛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同意了不撼动教学楼的镇压,可是忍不住有些期盼。

    她信奉她的纲吉大人,也努力让自己相信他的观点,相信要反抗这些暴戾的统治和溢满了土地的鲜血,只是要她对曾经的同伴下杀手,她仍无法逼自己完全狠下心。

    山本武只看到黑川缓缓的朝库洛姆点了点头,然后紫发的少女像是解脱了一般轻松了起来,库洛姆没有再看他,或许是纯粹的回避开他的注视,拿着三叉戟就朝黑川那边走去。

    “库洛姆。”山本武最后还是叫了库洛姆一声,他像是警告,又像是不忍心的提醒“别忘了,屉川桑说过什么。”

    京子曾经笑着说过,不听话的家伙,就扒了他们的皮。

    他看到库洛姆的背影一顿,然后更快的离开,黑川跟在库洛姆身后,走了没几步,忽然又转过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那张平滑没有五官的脸让山本武有些不舒服,却隐约的觉得对方好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广播早就停了下来,现在上楼去也晚了,山本武收起刀,准备去找狱寺凖人。

    库洛姆离开的速度很快,不过黑川也很快的追上了她。紫发的女孩身形娇小,她抱着三叉戟走着“黑川桑,纲吉大人在哪里?”

    黑川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库洛姆毫不怀疑的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黑川跟在库洛姆身后,紧了紧手中的锁链。

    很快又回到了放着巨大铅块的那片地方,库洛姆扫视着周围,却没有发现臆想之中的人“纲吉大人呢?”

    她转头问黑川花,然后被一根锁链穿透了身体。

    “呃——”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哝,库洛姆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身前的少女,那锁链穿透身体之后迅速的沿着经脉揉碎了身体内部,她无力的向后仰倒,黑川仍怕她反扑般死死压制着她。

    “为什么……”身体的痛楚铺天盖地的涌来,可越是痛,脑袋就似乎越清明。

    “他唯一不防备就靠近的人,只有你。”黑川花用手背抚着库洛姆的脸颊“即使我顺从了这么久,他也不会完全信任我。”

    库洛姆伸出手抓住了黑川花的衣襟,她的眸色已经慢慢暗沉,却还是问出了最后的话“为什么……背叛……”

    黑川花伸手合上了库洛姆的眼睛,也不管身下的碎肉多么肮脏令人作呕,她浅笑“因为他害了京子。”

    “而且这并不是背叛哦,库洛姆酱,我从未忠于他。”

    那双眼睛无法被黑川合拢,紫罗兰般眼睛柔美动人,失去了神采之后变得不如之前好看,黑川花捂住了库洛姆的眼睛“你还在看什么呢?他不也害了你吗?”

    黑川花看不见库洛姆眼里的景象,她也不懂她的执着和在乎,对于库洛姆来说,那个梦境里的午后,平静的湖水和蔚蓝的天空,袅袅的茶香和映着阳光侧过脸微笑的人,在她最需要救赎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已胜了世上的一切。

    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吗,他给你的心跳?

    棕发的少年离开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他从二楼厕所的窗台跳下去,然后离开了教学楼的范围,也亏得他巧舌如簧得到厕所里哭泣的怨灵的帮助,不然这个时候早就被狱寺找到了。

    这种做法不可谓不危险,他早已在全校的范围内联合了多个拥有自己实体的鬼魂,再多做这个举动,也只是给自己的宣告多加一层信服力罢了,连被镇守的教学楼都能进去的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很能动摇人心。

    他从小树林再次回到之前呆的地方,只是铅块上被锁着的初代已经不见了身影,随之相反的,是躺在地上的库洛姆,少年快步走近“库洛姆?”

    刚刚山本武并没有上楼追踪,那么库洛姆应该成功的拖住了他,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是谁袭击了她?又带走了初代?

    棕发少年的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了诸多疑问,手上动作也不停的扶起了库洛姆“库洛姆,你怎么样?”

    锁链是黑川花所掌控的,没那么容易坏掉,难道是黑川花做的?或者黑川花已经被杀了?

    脸上毫无血色的库洛姆无力的微微动了动眉,然后无力的睁开眼睛,她单手撑着地面坐起,表情痛苦。

    “库洛姆,发生了什么事?”棕发少年追问道。

    “阿纲先生……”突然,一声不敢置信的女声打破了目前的场面,库洛姆微不可见的皱眉,抓住了落在一边的锁链。

    棕发少年抬头看向来人,不远处的三浦春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满身血迹。

    三浦春的目光眷恋般一直停留在棕发少年脸上,然后她看到了少年怀里的库洛姆,和库洛姆拿起了锁链的手“阿纲先生,小心!”

    计划被打破让黑川花有些恼怒,她极快的出手,身边的少年离她的距离太近,根本就逃脱不了,可是黑川花却低估了三浦春的瞬移速度,那个满身都是血泞的少女不顾自身安危的飞快出手将棕发少年往自己身后一挡,微微屈起身子往身后移开,然后那全力使出的锁链避无可避的朝着三浦春的双眼袭去。

    棕发少年此时已经最快速度的再次开启了三米的绝对防御,再次被弹出离三浦春三米之距的地方,他看着双眼被击中无法保持平稳移动的三浦春摔倒在地,然后看向了库洛姆。

    紫发的少女已经站起身来,表情冰冷的直视着他,像是不甘于没能将他一举杀死“不对。”少年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你不是库洛姆。”

    眼睛扫过那染血的锁链,少年的眼睛也带着凉意“你是黑川花。”

    “库洛姆在哪里?”三浦春捂着眼睛发出的低声哀叫仿佛成了背景,两个人都冷漠的没有分出一点注意。

    黑川花摸了摸不属于她的脸“你猜。”

    “库洛姆她什么都没做。”棕发少年的目光利如刃。

    “不出意外,她之前应该在你的指使下,杀了山本武。”黑川花平静的回答“没有无辜的帮凶。”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三浦春已经停止了惨叫,她有气无力的叫着什么,只有黑川花才知道刚刚那一击已经几乎完全贯穿对方整个脑袋。愤懑和不甘,混杂着难言的歉疚在心里盘旋,黑川花的呼吸有些乱,她刚决定孤注一掷,事态就已经无法挽回,黑川花低头隐入黑暗。

    “阿纲先生……”寂静的林间,就只剩下了三浦春费力的轻声呼喊。

    棕发的少年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终于收起了三米之防靠近了三浦春,他蹲在小春身边。

    草丛被踩动的声音很快让三浦春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里戴着憧憬和惆怅再度小声的唤了一声“阿纲先生?”

    棕发少年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看着三浦春。

    “你说话好不好……阿纲先生,小春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再听听你的声音。”难以言喻的悲哀流泻在微弱的话语间。

    “小春……”少年最后还是握住了三浦春的手,他声音放得柔和,表情却有些冷漠“我在这里。”

    回握住少年的那只手已经察觉不出力道,微弱的挣扎伴随着低泣逐渐变小,少年握住三浦春冰冷的手“别害怕,小春,我在这里。”

    “如果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少年眼中有怜悯,却无几分难过。

    “阿纲先生……”三浦春被鲜血覆满的脸浮现一个勉强的笑“太好了……太好了……”

    棕发少年看着三浦春来回重复这段话后慢慢失去声息,他放开了三浦春的手,任对方无力的手滑落在地上,然后擦了擦被被血弄脏的掌心,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金木身上的指环到了r爷手里,现在又到了安语手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白光一闪而过的时候,银时以为自己差不多会回到那个把全世界的扫把都在里面洗过的泳池,可是事实上,眼中再映出的风景明亮怡人,他怔仲的看着碧蓝的天,发现利威尔和纲吉也被传送了过来,他还有些不明白之前那个女孩欲言又止的带话,下意识的低头就看见了脚边还躺着一个人。

    “男二君!”银时一声大喊就抓起安弥的双肩以极高的频率摇晃起来“男二君你没事吧男二君你还好吗男二君你怎么了!”

    “银桑,快住手。”原本突然看到安弥下意识的一愣,情感碰撞间还没来得及泛起酸涩的滋味,就被银时使劲来回摇晃安弥肩膀的动作吓了回去。纲吉急忙蹲过去制止了银时的动作,将安弥揽在怀里。

    这个时候,纲吉才惊觉安弥的衣服已经全湿,还有水不停的从软塌塌的发间滴落,纲吉瞬间就被晕湿了身上的白衬衫,而安弥腹部更是浮现出血红来,看得出来已经简单的包扎过,血迹没有再蔓开,饶是如此,纲吉也忍不住慌乱起来,他紧了紧揽着安弥肩膀的手,慌张无措的看着银时和利威尔“安君他受伤了。”

    “卧槽!”银时一脸惊恐的再次抓住了安弥的肩膀“男二君快醒醒!你不能有事啊!说好的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歌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呢!”

    “蠢货别闹!”利威尔一脸大爷的抓着银时一扔,只见卷毛大叔在空中飞快的360°转体两周半,然后啪唧一声落在草地上。

    利威尔从容的蹲在安弥身边,伸手检查安弥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虽然现在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不过还是先不要打开,以免感染。”利威尔瞟了满脸紧张的纲吉一眼,刚想伸手试探安弥颈动脉的心率,却见黑发的少年眼睛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醒了?”利威尔半睁着眼睛看着苏醒的安弥,嘲讽道“私自出发你是嫌死得不够快是吗?”

    “利威尔。”安弥有些茫然的看着利威尔,然后问道“金木呢?”

    “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安弥发现利威尔总能用那张表情起伏不大的脸把嘲讽这种神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安弥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扫视周围,令人有些奇怪的是,他这次并没有出现在泳池边,而且周围树木郁郁葱葱,也不像是那片稀疏的小树林,周边更是没有看见像教学楼那样较高的建筑。

    这里是哪里?

    安弥一手撑着地面坐起来,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眼睛在扫到眼睛里面转着圈圈趴在一边的银时的时候一怔,然后扭头看向了一直在身后扶着自己的人。

    纲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映进了安弥眼里。

    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影响本就进了水的气管,安弥低低的咳嗽起来,可既是如此,他仍是第一时间伸手推开了纲吉,安弥失去支撑之后有些无力的倒向地面,他费力的撑着地面,努力从纲吉身边逃脱。

    第3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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