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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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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娱乐圈之家有影帝 作者:南明离火

    第16节

    ☆、番外白金鱼

    传说,若是把一条金鱼一直养在没有任何阳光的黑暗之中,长此以往,最后它会变成白色的。

    在老旧的的房子内,小小的阁楼仅仅能容纳一个小孩子站下。阁楼没有窗子,若是不带光源进来室内便永远是一片黑暗,阁楼内能够容下的东西有限,偏偏在墙角有一只鱼缸,在一片寂静的时候可以听见鱼尾拨动水的声音,像是有一面丝绸偶尔在风中被吹动。若是下了雨,水从屋檐上积聚之后静静地往下淌,水流青灰色的声音冰凉而又喧嚣,湿润了屋顶上的泥土,又砸碎在楼下的水泥地上。

    那个声音吵闹地盖过一切,每次动的时候周围总是像是牢笼一般囚禁着她,狭小的空间没有可以让她行动的余地,有时候她会伸出指尖去触摸一下那只墙角的玻璃鱼缸,感受到冰凉的触觉又慢慢缩回来。除此之外,没有人,在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她并没有什么过错,也没有做任何惹人生气的事情。但大抵是她的归宿就在黑暗里吧。

    她有一个很美丽的母亲,但是从记事起母亲对待自己就非常冷淡……那种冷淡不是视而不见,而是知道她一直都在但是和一粒尘埃、一张白纸、一丛杂草一样并没有任何区别。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妈妈的目光落到过自己身上,也没有和母亲说过几句话。

    唯一的几次谈话她记得很清楚,母亲告诉她,不要成为麻烦。

    刚记事的时候那时候生活应该是比较艰苦的……现在能够记起的就是火辣辣的胃,有一种饥饿能够让人生不如死,连喝水都像是在燃烧身体。她不会哭的习惯应该是那时候就养起来的,刚记事的孩子连哭都没力气哭。此后无泪,再无情感。

    后来似乎生活渐渐好起来了……她不太记得了。妈妈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好,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是为什么呢?

    母亲告诉她,不要成为麻烦。母亲是那么地忠实着表达自己的看法,她是麻烦么?她想。

    母亲那么讨厌她。或许。很多次她梦见自己在水里游泳窒息,很多次她梦见自己上吊,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醒过来的时候,母亲坐在她床边,月光撒在母亲睡裙的衣角上,她带着一双雪白的丝质手套将她一双纤纤玉手勾勒地无比圣洁,看起来像月神一样年轻美丽又神圣。她的目光冰冷如银椎,看着她像是看着极为污秽的东西。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静静地盯着母亲看,瞳孔灰暗的像是失去颜色的天空。母亲把手套摘下丢弃在地板上,头也不回从她床边走开。

    第二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十指乌青的掐痕清晰可怖。至少母亲一直都还没有杀死自己,对么。

    她与母亲的生活越来越好。母亲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和母亲搬进了一栋极大的宅子里,远离城市远离人群。母亲带着她一楼一楼地晚上走,最后为她打开了阁楼的门。

    阁楼里很黑,晚上也很冷。

    天空是灰色的,树是红色的,海是白色的(1)。

    母亲至少一直都没有下决心杀掉自己对么。

    她做过一个梦。一个美到极致的少女在一张被单发霉的床上撕心裂肺地尖叫,血从床上溢满一直流到地下,渐渐又从紧闭的门缝里流向走廊。她就站在走廊上看着鲜血如小河一般流走又绕开自己,她白衣白发白裙,赤着脚,全身苍白如雪。门在她面前打开,那个少女在门背后,怀里用肮脏的被单抱起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那个少女顶多十五六岁,脸上却露出属于母亲的慈爱光辉,成熟地令人觉得可靠又亲近(2)。

    母亲开始打她。

    工作可能不是很顺心,毕竟母亲有着绝对的美丽,但美丽并不是世界上的唯一,很多人总会胜过她。指甲掐进肉里,头发一缕缕脱落在地上,皮开肉绽,身上青紫都是不是特别疼,但她必须得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想像破烂受伤的地方都在看不见的时候腐烂。一千种思绪又变成虚无,感受到自己整个人真正变成尘埃与白纸。

    阁楼需要她蜷缩起来才能够睡着了。

    母亲一年之中只会有几天在家。家里有个老女仆,叫她小姐。在母亲不在的时候老女仆将阁楼打弄地舒服了一些,有了一盏小灯,一张小床,一面悬挂镜,有了一台电视机,有了一条金鱼和一只鱼缸。她喜欢看电视,看早间的聋哑新闻,看着右下角手舞足蹈的手语。然后对着镜子说话。她也喜欢看母亲的电影电视广告,翻来覆去看着母亲在电视上露出她从来没有看过的笑容。良久她也露出一个笑容,对着母亲反复地笑,每次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墙角的鱼缸里,金鱼的鱼尾轻轻拨动了一下水面。

    有一天她睡着了,什么也没有梦到。等到她醒过来突然想要出阁楼,下楼去看看。她推开门,摸索着下楼去,走到客厅却听到有人讲话。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男人谈着什么,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身着一身米色的波西米亚长裙,一头长发用象牙簪子挽起露出耳边摇摇晃晃的白金耳环与白皙脖子。看见了她,妈妈像是看着一粒尘埃一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很惊讶:“这个女孩子是?”

    “仆人的女儿。”

    男人也不疑有他,笑了笑就和妈妈开始讨论工作的事情:”……这次的角色你一定可以胜任,事实上这个角色在我写的剧本里其实有两部分,一部分是青年的女主角,一部分是成熟之后的女主角。”

    “嗯。”母亲不以为意地说。

    她面无表情在客厅角落里找到一朵塑料雏菊花,应该是从花瓶里掉落出来的。她想用这个给金鱼做一个漂亮舒适的家。

    那个男人脸上带着一些回味与憧憬:“我觉得按照您的演技一人饰演两个角色一定不成问题。说实在我最喜欢您的作品是您刚出道时候的那部《玫瑰人生》虽然演的只是一个配角,但是那种灵活的演技与灵气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啊。”

    妈妈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在平时就像是那种永恒不变的油画,美得神圣却波澜不惊。或许是因为她演的戏太多了,早已不记得自己一开始演过的东西,导致现在才如此平静,毕竟现在她的身价与电影早已不是当初那部《玫瑰人生》当小配角时候可以比较的。

    她捧起那朵肮脏的塑料小花:“……你的名字是什么,哪怕你不能说话,但是你也应该有名字的。”

    男人听到她在墙角突然说话,倒是吃惊了一下朝她看过去。

    她背对着男人,只顾着自己痴迷地对待一朵假的小雏菊:“你如此娇艳,你如此令人怜惜,但你的生命也是稍纵即逝的,美好的花儿啊,你就这么绝情不愿意和我说上一说吗?”

    她将熟悉的台词念出嘴,言语里带着些期待与遐想,而声音语调却是那么令人熟悉:“哦,美丽的玫瑰啊,你的名字是爱情!可是你的时间是那么短暂,你直到死去也不能言语,你徒有着那样美好的存在,可是却……一文不值!”

    她站起来直起身子,将那朵肮脏的假花握在手里,脸上冰冷麻木的表情瞬间不见,她的眉语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想到他我便感觉心在跳跃,认识了他我才明白我真正的活着(3)!他的嘴里有着一千种说不完的情话,他的眼睛比玫瑰还要绝代风华!噢!那是弗雷尔卓德先生,那是我深爱着却又看向他人的弗雷尔卓德先生,呵,我的爱情!”眨眼之间,她的脸上从憧憬变得有些绝望,眨眼之间几乎潸然泪下,眼角的泪水晶莹像是玫瑰丝绒花瓣上的雨露。

    她把雏菊抱在怀里:“……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可怜的花儿。”(4)

    那个男人目瞪口呆,看着她完全失去了反应。而她做完这一切,就像是随意走了一步路一样,脸上的表情从新回归空白。她一步步走回阁楼上,把门关上。

    男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母亲:“你仆人的女儿,是你的崇拜者吗?她把你的样子演的一丝不差,简直像是另一个你!”

    母亲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东西,耳边的铂金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母亲差点将她打死。抓着她的头发一次次往墙上撞。鲜血流尽她的眼睛里,她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斑斑驳驳。她仿佛看到自己头上流下无止境的鲜血,从门缝里流向走廊,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河。她似乎听到了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应该是鱼缸里金鱼温柔地用鱼尾划开水流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在极度安静下才能听见,却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她如是恐惧。

    母亲再也没有回到过屋子里来,老女仆成为唯一照顾她的人。母亲还是没有杀死她,母亲据说有寄钱给老女仆,那个脸上皱纹无数但是笑起来却很好看的仆人将阁楼锁起来。她把客厅搬空,只剩下地板和墙壁。她在空旷的房间里哭哭笑笑,对着电视里母亲的样子一遍遍学着。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学到极致,而后,她开始学习除母亲之外的所有人。

    最后一次见到母亲,那天她发烧。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摸到自己的额头上,那只手温柔地停留了很久,让她突然间就有些贪婪。心里有一颗早已死去腐烂的种子在发芽,在血肉之上生根发芽,疯狂地啃噬心头尖锐地四处扎入。她早已经失去了所有人类应该有的情感与心灵,但在此时就像是有看不见的恶鬼在一寸寸地吞噬她,用这种近乎毁灭消失的痛苦来提醒她她还是人,她还活在这个世间。

    她感受着那只温柔的手,心里的痛苦无法言语。

    她突然想大叫,哪怕从小到大习惯了绝对的黑暗。

    “你看啊!我没有你我以过的更好,我什么都有我活得很快乐很快乐!”

    “我真的活得很快乐很快乐!你们所有人感情我都有,我比谁都要好!”

    “妈妈,你看啊!”

    “妈妈,你看看我啊……”

    但那个女人的目光依旧像是在看一粒沙,一张白纸,一从杂草。

    醒来之后,女仆人一脸担忧地叫她小姐。电视上安稳的播报新闻,母亲此时正在地球的另一边做着节目,不可能在昨晚抚摸她的额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也没有任何情感。

    传说,把一条金鱼长久地养在黑暗之中,金鱼将会变成白色的。

    她突然很想要把那缸金鱼拿出来,突然又想起来,那次母亲殴打她的时候把鱼缸砸在了她头上,薄脆的玻璃立刻破碎,雪白的金鱼在地上跳起挣扎几下之后,死在了门口的阳光之下。

    叶思婕静静地坐着,再也没有感觉过自己正在活着。

    end

    作者有话要说:  *

    (1)因为太久没有出去,她已经不认得外面的世界,只能靠想像。

    (2)这个女孩子一边受着虐待,一边又在心底期望母亲爱着自己,此时的她在内心深处自己解释母亲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伤害她的,给自己的痛苦找借口,为原谅他人找理由。此时她心还没有死,还是天真的有着憧憬。

    (3)改编自《玫瑰人生》这首歌的歌词,法语名为:《 vie en rose》很耳熟能详有韵味的一首歌。

    (4)她希望让妈妈看到自己,正视自己的存在,才会一次次模仿母亲,才会在母亲面前表演,这种表现的心情本来很常见但是在她身上是一种病态,她甚至已经开始搞不清自己要干什么。为了保持文风不加进去,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

    (5)白金鱼说的是失去人生以及生活意义的人,也就是叶思婕自己。

    这就是个脑洞

    写出来玩玩。

    一个人什么时候是活着无意义的?

    大概是没有存在价值,不被别人正视,连人的存在的意义都没有的时候。

    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连杀死自己都不愿意。

    不再有任何被需要的时候。

    ☆、第 73 章

    当天晚上唐黎睡得很熟,薛颜珂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呼吸渐渐均匀平稳,眼里看不清喜怒,也没有丝毫动作。

    唐黎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上那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带,钱的话薛颜珂带了卡,吃的话薛颜珂手艺惊人,住的话只要有个床位薛颜珂宁可一直站着也会给他睡。这么一来他几乎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其实他比自己想的更依赖这个人,口头上还把他当孩子,但潜意识里已经把薛颜珂看得比什么都可靠。

    因为没有带衣服的缘故,薛颜珂给他拿了一件自己的纯棉衬衫做睡衣。那件衬衫穿在薛颜珂身上正好略带宽松,穿到唐黎身上已经大的可以遮住得严严实实。唐黎好歹有着一米八的身高,然而他养出来的萨摩耶如今身高接近一米九,已经是很多国际大牌的御用模特代言人,身材自然出类拔萃。

    看着这个人睡得这么安慰,薛颜珂心里却泛起深灰色的忧虑。他牵起唐黎的一缕头发,看着它渐渐从指缝中即将滑走,他低下头在发尾轻轻落下一个吻,将眼里溢出的情绪收入眼皮底下。过了一会儿,他把唐黎换下来的衣服捡了起来整理好放进了一个洗衣框里,轻手轻脚从屋子里出去之后在旅馆外的走廊里站了很久。走廊没有开灯,只有房间里的光线从门缝里微微投射出来,像一条温暖的金边一样镀在暗黑的墙上。良久,薛颜珂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在装满脏衣服的洗衣框里摸索了一下,从唐黎的西装裤子里摸出了他的手机来。

    不过是最普通的手机,但薛颜珂握着它却分外紧张。他定了定神,打开了通讯录进行翻找,最后眼神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leb

    薛颜珂看着那个名字,按下了拨通键。电话一直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直到薛颜珂快要挂电话的时候终于那边接通传来一个不耐烦却又充满关心的声音:“lee,我和你说过下班之后就是我的私人时间(1),哪怕你病死了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好吧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什么事?你不会不是真的发病了吧!”

    薛颜珂沉默了两秒,用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声音颤抖地问:“病死?发病?”

    乐芙兰声音顿了一下,两秒之后立即降到冰点:“who are you?”

    “i` his hband ”薛颜珂为乐芙兰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惊骇恐惧到窒息,他背靠墙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拿着手机的手却在不停颤抖,语气近乎哀求“doeed you tell &h,please(医生,我需要你你告诉事实,我恳求你!)”

    “……if i&039; not istaken, lee should be a an(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黎应该是个男人。”

    “please!”薛颜珂无法忍耐地轻声咆哮,压抑的声音在喉咙地变成低吟。

    “i thk i know who you are(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乐芙兰的声音变得冷漠又疏远,失去了对待唐黎的那种关切与抓狂。

    接下来乐芙兰几乎是把一切都告诉了他,甚至因为对唐黎任性地不满,言语中颇有些添油加醋夸大事实,期间薛颜珂一直一言不发像是完全失去了反应。

    乐芙兰道:“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从好几年前开始基本上就是垮了的状态,或许是因为过度劳累和心情过度沉重。这几年他基本上就是拒绝治疗的状态……从今年开始他的病发次数已经相当频繁,甚至一个月之前还带着呼吸器住过院进行过观察,然后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用药物强行压病之后不好好静养居然跑去了法国。正如这次,他明明应该接受治疗却和我彻底说再见,你说他是不是在藐视自己的生命,他是不是想死?”

    薛颜珂一直没有说话,但这阻挡不了乐芙兰上了瘾一般的泄愤:“你说他为什么不选择好好的活着,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他不懂吗?这次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他有不能接受治疗的理由,因为有人回来了,要瞒着他自己的病情。我猜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了,我就奇怪了,我现在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对你到底会有什么影响?你会阻止他治疗吗!你知道现在他的肺部已经烂到什么样了吗?不抢行接受手术是不能好的,哪怕接受了手术应该也会留下后遗症,现在他几乎吸入一点点灰尘都有犯病的可能,你说他怎么……”

    突然之间薛颜珂弯下了腰,头深深低了下去,在黑暗之中他一双眼睛血红,眼白密密麻麻布满了血丝,手里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他大口喘息着仿佛透不过气来,因为过度缺氧眼前一片漆黑。或许是门外的声音有点大,熟睡的唐黎皱着眉转了下身,床轻轻发出了一点声响。薛颜珂半跪在地上,在黑暗之中去摸索着那只手机,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一凉,仿佛有水滴打在了上面。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良久,伸出的那只手一寸寸锁紧在地板上划出五道刻痕,痕迹末了出现了血迹,他的指甲竟是齐根而断。薛颜珂把把那只手机捡起来,费劲了全身最后的力气重新拨通了乐芙兰的电话。

    唐黎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晨光温柔地扑在自己脸上。他感觉自己睡得很安稳很舒服,当从混沌的梦境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忘了自己昨晚梦见了什么,被空气中牛奶的甜香微微唤醒了饥饿感。

    昨天换下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熨烫好,整整齐齐折叠在床头边上。但唐黎却下意识去寻找人。他一转头就看到薛颜珂坐在一张白漆木凳上背对着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阴暗处,不被任何阳光所眷恋。

    唐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下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薛颜珂浑身上下冻得和冰一样,唐黎愣了一下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早上好,怎么了?”

    薛颜珂良久才回答:“早上好。”

    感受着怀里这个人良久都没有温暖起来,唐黎皱了皱眉把头贴在他肩膀上。时隔多年再见到薛颜珂,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可以明确地感觉到薛颜珂是多么痛苦多么思念他,那种无法忍受的悲伤也成了唐黎没有舍得再次逃离的理由。随着这些天他的一直陪伴,薛颜珂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像是拂干净了多年积压的尘埃重新回归了轻松快乐的心境。

    而现在怎么又不开心了呢?

    唐黎想了想:“我觉得你昨晚说的对,时隔多年我也应该回国去看看了,至少见见我哥和那些朋友,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不是么?”

    薛颜珂却动了一下:“唐黎……”

    “嗯?”

    “我后悔了,我错了。”薛颜珂声音弥漫着一种极为绝望的感情。“拍完《黑与死》我们不回去,我们去荷兰,去冰岛,去意大利,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吗?”(1)

    唐黎眼睫轻轻颤了一下,他松开薛颜珂,在背对着他的地方把薛颜珂给他当睡衣用的衬衣脱了换上自己的衣服,薛颜珂听到衣服落地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一下。

    “不错,不愧是我养大的人,正经得很。”唐黎说。大清早,薛颜珂就和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明明昨天说得正好,今天又突然变了主意,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唐黎穿上裤子,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对着晨光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处边角居然脱了漆,像是不小心被撞掉了一样。看着那一处缺口,唐黎沉默了。

    薛颜珂感觉唐黎又从身后突然抱住了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奇异的暧昧:“不过,要那么正经干什么,你没看出来我有勾引你的意思么?”

    薛颜珂的背都崩直了,感受自己最喜欢的人正肌肤相贴着自己,说着只有在自己梦里才会出现的话,但此时的他却心如刀割。

    唐黎声音很轻,他长相本就阴柔如今更如同勾人的女萝:“你为什么这么消沉呢,我就在这里啊,来,我们高兴一点好吗?颜珂,笑一笑?”

    薛颜珂突然转过身,在措不及防之中把唐黎抱进怀里。他以手托住唐黎的头从他的头发里□□将他按向自己,狠狠地吻上了唐黎的唇。唐黎也只是吃惊了一下,随即也放开了牙关加深了这个吻。亲吻来得突然起来但其实并不激烈,薛颜珂像是要一寸寸去品尝这个被他微微压在身下的人,随着牙关与唇齿之间的交融唐黎渐渐感觉到这种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接触让他渐渐有些不太吃得消。他想要稍微停歇一下,但是突然间被触碰到的敏感处却如同电流一般爬遍了他的全身。唐黎有点僵硬眼角因为异样的感觉有些红,他用劲儿推了一下薛颜珂想要让他放开自己。

    临分开的时候薛颜珂在唐黎下唇轻咬了一下,立刻看到他表情呆滞了一下眼里的水雾更盛。明知道可能他有些起反应,但是薛颜珂却没有进行下去了,他将头埋在唐黎颈侧深深呼吸,像是受了伤咆哮的野兽。

    唐黎喘了几口气:“有开心一点了吗?”

    薛颜珂喉咙里发出一生低吟,像是再次被冒犯和伤害了一般。唐黎摸摸那个黑发柔软的头:“你知道了,对吧?”

    “如果我不去查,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一直瞒着我,等到支撑不住的时候又再次抛弃我悄悄的一个人消失?”

    “……”唐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我宁可你带着我一起消失。”薛颜珂声音沉重又不容被否决,“你不可以走,这辈子不能,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要和我绑定在一起,我要你灵魂上永远刻着我的名字,永远不能离开我。”

    tbc

    作者有话要说:  *

    1)为啥不让他回国呢?

    国内压力太大了啊,唐黎他是戴罪之身,他这个身体回去肯定死路一条。

    他还想去看哥哥……北京的空气质量大家都知道的。

    我多么想让他们一亲上去就直接来一发啊

    我自己都快硬了。

    昨天作者这个死宅打游戏去了

    把一个rpg游戏彻底推通关

    一看时间,三点半……

    直接哭着睡觉去了

    我错了。

    ☆、第 74 章

    大道理讲多了只是会觉得厌烦。

    唐黎被扑倒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想去解释或者安抚,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很累。他能怎么说?我不去安稳治病都是因为你?我想多陪陪你,不希望你会为我担心?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放弃自己的事业和工作?我不想……我不想万一有一天你真的失去了我太难过?

    话有那么多,但唐黎只感觉空落落的,并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说实在的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自己把该顾虑的地方都想到了,并不给别人留反应的余地。他知道自己本身的个性就是这样,不容别人质疑也不容他人逼迫,更不喜欢别人反抗。

    这无疑是非常恶劣自私的行为,将”为你好”这个理由当做冠冕堂皇的借口,从哪里看都是非常令人反感厌恶的。唐黎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可又能怎么办呢,有一种重要的定义是你宁可牺牲一切,做遍所有的错事也要去保全他。

    于是他拍拍薛颜珂:“你该去上班了,别让剧组的人等。”

    薛颜珂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铁石心肠,忽视掉他的心情无所谓,还将自己的事情看得无足轻重。薛颜珂说:“不,我带你回纽约。你并不是无药可医,在一切事情开始之前我要看到你好起来。”

    唐黎想了想:“我哪也不去,你就好好放心干完你手头上的事情,我的身体我会自己管,要是你不放心的话等你工作完了以后我们再……”

    “我不相信你。”薛颜珂声音如寒冰一般绝情,听的唐黎一颗心掉到了谷底,“你曾辜负过我的信任不是吗,在我最依赖你的时候欺骗我抛弃我,你让我如何再次去听你说话?”

    “告诉我,你是在说气话。”唐黎的声音冷如寒风虚无缥缈。

    “我没有…”

    突然唐黎抬手就给了薛颜珂一巴掌,声音响彻房间。这一下一点都没有留情,在他白皙英俊的脸上落下红痕,将他的头打偏过去。

    “还记得你是我什么人么,你是我一辈子的奴隶。你也有怀疑我的资格?就算全世界的人抬起头质疑我你也要低下头头相信我。现在,起来,滚。”

    薛颜珂足足停滞了一分多钟没有。薛颜珂的面容如冰雕一般生硬寒冷,他慢慢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就像是按着唐黎所命令的那样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门边上的时候才停下来。

    唐黎本以为他会就这样直接离开,便一直盯着他没有转眼。两个人像是在空气中无形地对峙,谁先心软谁便输得一无所有任对方支配。

    唐黎或许只是生气,他性格中的执拗让他反感一切逼迫他的行为。这或许和他幼年经历有关,他本能地讨厌凌驾在他头上妄图支配他的人。他的父亲如此,哥哥如此,所以他选择一走了之。而此时他盯着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人,他付出感情愿为只牺牲的人,犹如看着最危险的敌人。

    薛颜珂眨了一下眼,但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他周身的气氛一下子比起唐黎软了下来,就在唐黎以为他要道歉的时候,薛颜珂却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在唐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薛颜珂朝着他跪下了。

    唐黎猛然一下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冲上前去把人抱起来。在薛颜珂跪下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所有的偏执与倔强,愤怒与不满统统被打碎了,锋利的碎片落在他心角最柔软的地方将那一处伤得支离破碎。

    薛颜珂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冲着唐黎双手放于身前低下头额前触及手背,竟是结结实实磕了头。

    “我的主,我的神,我的信仰,我的命。”

    “支配我的肉体支配我的感情,给我以欲望给我以迷恋。”

    “夺我心神,取我血肉,缴我尊严,去我性命,亦无怨无悔。”

    “我全部属于你,一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二求我可以任你索求我什么都有,三求你不要辜负我,不得于飞使我沦亡。日日夜夜不要离开我,永远让我可以随时见到你。”

    “你若存在,我便活,你若放弃自己离我而去,我就追到十八层地狱找遍所有冤鬼,轮回转世也要和你在一起!”

    唐黎看着他伏在那里说完这些话,脸上的表情像是麻木了一般,良久他眨了一下眼,分明脸上什么悲伤的表情也没有,一滴眼泪从眼角砸下来。他看了下自己的手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眼眶通红视线模糊。更多的眼泪从眼框里断了线一般掉出来,他想擦干净止住这种脆弱却于事无补,最终泣不成声。

    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几乎是片甲不留地向他人妥协。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浑身倒刺会这样被剥得一干二净,只为了不去刺伤他最爱的人,那也是他的脆弱。

    ……

    《黑与死》的电影拍摄进度很快,事实上这部比其他两部都要快很多。原因只有一个——场景。

    在第一部《亡命风声》里,为了凸显紧张的气氛与逃命的主题,剧组在各个街头已经国外取景,特效镜头与大动作片段层出不穷,为了营造视觉上的快感而花样百出。这样的制作无疑是极为烧钱烧时间的,虽然回报很大,但是时间却是无法衡量的。第二部《择日再叛》叙述手法与第一部不同,比起爆米花式的快餐电影第二部主要主题是叙述故事,把一个纠葛繁大的背景通过倒叙等手法巧妙的表现出来,让人不但欣赏得到电影的特效与动作,还为剧情的一波三折而拍案叫绝。

    《囚死之徒》却与前两部不一样,因为故事的背景就在监狱里,所以监狱里的戏份几乎占了全剧的百分之八十。在小小的监狱里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飙车,直升机爆破的剧情,但第三步里却新加了许多非常有意思的角色,让小小一个监狱几乎变成了大腕儿云集的酒会,让一间牢笼变成了各种美男们的斗兽场。其中打戏更偏向于肉搏,为此武术指导还特意去参考了柔道、剑术以及东方古武。虽然制作时间略微减少,但对于演员们的考验却毫无疑问加大了。

    到今天为止,肌肉拉伤的演员已经有七八位,其他部位受伤的人也不在少数。严谨认真的菲利普斯导演表示非常生气,强烈要求全剧组的演员要进行练习,至少要达到动作自然。其实他的原话是:瞧你们这扭得,就和怀了孕的母鸭子似的!

    在这种斥责下几个主要演员都被武术指导加了特训。主角伊恩的扮演者克林斯曼也是略微有点吃不消,在一段训练结束只后他努力放松着自己身上酸痛僵硬的肌肉,却看到薛颜珂走到一旁拿起水喝了一口。

    ceil今天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手腕上常年带着的卡地亚蓝钻手表换成了一个三叶草的黑色护腕。经过刚才剧烈运动他似乎只是出了一层薄汗,随着他喝水的动作突出的喉结上下蠕动,不亚于欧洲人白皙却远胜于欧洲人细腻的皮肤在光线里耀眼夺目。

    克林斯曼本基于前几天ceil的反常和善想上前去开个玩笑,比如说:看见你这样我还真有点可惜取消了我们之间亲近的肉搏戏。但是在接触薛颜珂的目光时,克林斯曼却猛然顿了下来——那才是他们四年以来熟识的ciel,长相俊美如天神眼神却冰冷如雪,可是在你看进他那双黑湖一般的眼睛里,却发现似乎又燃烧着一团阴暗地火焰。而如今克林斯曼只觉得那团火焰变得更旺了。

    “咳,东方人韧性果然很好。”克林斯曼咳嗽一声换了个话题。

    “克莱尔(克林斯曼小名),缺乏练习不是好事情,如果要保持身体健康的话日常运动还是需要的。”薛颜珂毫不在意随便回答。

    克林斯曼干笑几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前几天你带过来的那个非常漂亮的人呢?今天没来么?”

    薛颜珂沉默了一秒钟:“他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呆在旅馆了。”

    克林斯曼看见薛颜珂表情似乎不太对劲:“ciel,你怎么了?”

    “我很抱歉,克莱尔,我已经和菲利普斯说过了,接下来我的戏份可能会加快,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电影,伙计,你要辛苦了。”

    克林斯曼费尔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武术指导大声告诉他们休息时间到了,需要重新开始训练。薛颜珂什么也没说,面容冷的像冰重新开始排练。

    tbc

    作者有话要说:  *

    春作者打游戏打得入了迷

    通关是小意思,但这个rpg游戏画面和剧情太好了

    玩的我欲罢不能

    ……是《哈利波特》的人物攻略rpg

    玩得我眼都绿了,迅速跑去看电影。

    一边看电影一边玩。

    然后打游戏打过了时间。

    作死。

    看了看进度

    这文该完结了啊。

    没啥重要的剧情了。

    萨摩耶再拿几个奖

    各个配角再出回场

    红包收好

    天凉了让你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啥恩怨也该过去了

    病也该好了。

    家里有矛盾的也该团圆吃火锅了。

    …………………………………………

    ……………………………………

    阿啊阿啊

    突然好想吃火锅阿啊阿啊

    想吃粉丝想吃黄喉想吃羊肉想吃羊肉想吃鱼头想吃燕饺想吃蟹□□想吃鱼丸想吃蟹子包想吃鱼豆想吃脆皮肠想吃火腿想吃猪肝想吃土豆想吃生菜想吃油豆腐想吃面筋

    咕噜噜噜

    沾着调制好的酱料

    老干妈+蒜泥+牛肉酱+生抽+豆瓣酱+花生酱+麻油+葱花+白糖+鸡精

    最后一勺老汤底。

    …………………………………………

    好。

    我选择死亡。

    话说死亡

    话题扯回来

    伏地魔的小弟居然叫食死徒(death eater)

    翻译过来不就是……死吃货?

    说得就是我了。

    阿瓦达索了个命哟。

    室友在看暗黑者。

    外放。

    我打着游戏大吼:集火集火!搞死这个剑圣!!让他不出肉!

    队友:怎么老听见你那边在说什么“darker,darker(暗黑者)的,达克儿是啥啊?

    我目不转睛搞死了剑圣

    我:ducker, 鸭王。

    ☆、第 75 章

    唐黎最后和薛颜珂几乎是近乎无奈才互相妥协的。薛颜珂明白唐黎不想影响他,虽然这份心思他能够知晓,但是那种随意忽略自己的想法让他绝不能接受,就算唐黎再不看重自己,也要明白他在别人眼里可是超乎生命的存在。

    薛颜珂答应他们依旧会回国,因为薛颜珂此时身上的确有一部电视剧和电影的合约,为此他十分后悔在唐黎面前接了那个叶思婕的电话,这下想背着他解约都做不到。唐黎对他有一种近乎牺牲主义的期望,对他的塑造甚至重要于自己的前途。而在唐黎的答应下,薛颜珂同样已经和乐芙兰打好了招呼,不日这位在他人面前冷傲在唐黎面前炸毛的美丽医生也将会平生头一次来到中国,薛颜珂会准备最好的医疗环境。

    唐黎还是觉得小题大做了,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等到日后回到纽约在进行治疗,但是被那个混蛋小子纯黑的眼睛一看,心里立刻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今天他身上穿着件棕色的宽松斗篷风衣,一头长发扎起来垂着,带着一个防尘的厚口罩站在剧组边上看薛颜珂拍戏。

    这是他最后一场戏,这些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薛颜珂几乎是拼命去完成自己的戏份,这样认真的态度与努力的行为无疑打动了同样性格认真严谨的菲利普斯导演。他无数次向ciel投去赞许的目光,毫不留余地地大加称赞。虽然这位导演和这位演员都非常出色和敬业,但其他一起跟着演的演员压力却前所未有的大。

    因为薛颜珂的全力以赴与认真,几乎在演戏上没有出半分差错,倒是那种极度精准的表演让他的对手总是很不知所措,哪怕是瑞文亚索这种从他幼年就经常与他对戏的老朋友,在偶尔也会遇到出错的时候。在导演喊咔以后虽然ceil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瑞文还是感到了很不好意思。

    此刻克林斯曼和薛颜珂已经在场景里各就各位,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互相露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像是在鼓励对方互相加油,但在下一秒彼此都重新陷入绝对的阴暗沉重之中瞬间入戏。

    a!

    “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局,对么?”凯特像是早已料到了这一切。“自愿被关进监狱里,等着我的到来……不,是等着所有想要谋害你的人到来,这样你就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背叛你,有多少力量想要置你于死地,对么?”他的肩膀中了一枪,血从肩头止不住地留下来,但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就那么盯着他面前的男人冷静地看着。

    “不是的,孩子。”伊恩脸上的笑容依旧如阿波罗太阳神一般迷人,“你几乎全盘都错了,唯独只猜对了一点。”

    “……哪一点?”

    “我的确在等待你的到来。”伊恩微笑着像是最得意的王者,为他设下的圈套而深深自豪着。他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敌人眼里却有如看爱人一般的甜蜜,仿佛是正在欣赏着凯特的每一分样子,期待着他的每一种表情。但终究是令他失望了,凯特的脸就像是最精致的冰雕一般美丽而又无情。

    “等我到来?”凯特说。

    “因为我需要你成为另一个我。”伊恩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我实在是厌恶黑帮和那些条子之间斗来斗去的戏码了,无论是那边都是那么白痴。我每送出一条信息他们不急着经营自己的利益从而让我获利,居然互相之间斗来斗去,矛盾越来越大。连我的安身之所和利益都快遭到破坏了,简直令人失望透顶。”

    “所以你干脆把你的一切秘密告诉了我?”

    “是的,军火,毒品,走私,这些你或许早就想到了。但男孩,你一定没有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势力,我居然还握有核弹的来源,你一定很吃惊。但你也很无奈,现在谁都知道我把秘密告诉了你,如果找不到我你就是这批肥肉的主人,迫于无奈和我联手的你在此时一定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凯特被一语说清楚处境,眼里终于有了些波澜,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如果我没猜错,你那批核弹头的来源应该源自于上个世纪苏联解体所留下的遗产,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能够发到这批国难财的?”

    “这不重要。”伊恩挥挥手不愿意解释,“如果你接下来坐到我的位置上来,你会知道这一切的。”

    “我不明白。”

    “不,你清楚的很,聪明的男孩。现在你在白道那边应该是有位置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惊讶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了一名间谍,但这也向我突出了你做反贼的实力不是么?在黑道那边你和我走得近,若是你能够在接下来的追杀之中活下来,凭你手中知道的东西,你就会成为黑帮里极其有地位的大佬!哈,一个崭新的双面间谍!”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完全可以把你的消息告诉警察,我完全可以……”

    “你活不下去的,如果那样做。你手里的信息是什么?毒品,核弹,你以为就只有黑暗中的坏人想要你死独吞这笔钱吗?别傻了!世界上只要有理智的人都会想杀掉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只能夹在两者之中互相出卖,挑拨离间,而能帮你做到这一切的只有我!”

    “你?”

    “是的,我。你将成为我的傀儡,代替我去做一切危险的事情,这样你才能在我手里陆续得到消息献给你两道上的人,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凯蒂(凯特一种很恶心的叫法,此处侮辱他是女孩子),你只能依附在我身上,成为另一个我,为我获取利益为我活着!”

    凯特今天安静极了,对于如同在演讲之中的伊恩来说他就像是一只坏掉了的木偶,徒劳着重复着他人的话语。这样略带颓废的气质很好的取悦了伊恩,让他兴致高昂迫不及待去掌控。

    凯特声音无奈:“你说有理智的人都会想杀我,难道你也想杀我吗?”

    伊恩轻轻一笑,眼里的轻蔑像是寒霜:“不,当然不是。我以为你已经看出来我爱你爱到发狂失去理智了。”

    凯特突然冷笑了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你爱我?”

    伊恩轻轻一摊手:“谁会不爱一个可以为自己带来金钱和休息的傀儡呢?”

    导演大喊“cut!!”

    克林斯曼脸上的傲慢立刻消失殆尽,他换上一个如同他发色一般的阳光笑容,将一直坐在地上的薛颜珂给拉了起来。薛颜珂身上还有人造血浆,但是克林斯曼依旧伸手抱了一下他,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薛颜珂虽然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推开,因为他知道克林斯曼这是在进行告别了。当年他拍摄《黑与死》的时候还在上大学,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被菲利普斯青眼相加地挑中,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和克林斯曼是搭档,戏里是生死不容的敌人,戏外也算得上是好友。如今四年过去了,薛颜珂二十四岁比当年成熟不少,凯特这个角色几乎就烙印在了骨子里,甚至连拿枪的动作都成了一种习惯。《黑于死》若是不出意外,这已经是最后一部了,而刚才薛颜珂在导演喊停之后完成了他最后的戏份。

    克林斯曼松开了他,脸上带着些出于伙伴朋友不舍的笑容:“什么时候能和你再次合作?”

    薛颜珂也是心情不错,脸上不经意带了些笑:“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和你合作非常愉快’吗?”

    克林斯曼倒是不害羞,带着些美国人的直爽:“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再和你演下一部戏了,最好拍七部,就像哈利波特和暮光之城那样。”

    “伙计,暮光之城只有四部。”

    “反正它总会出七部的。”

    薛颜珂笑笑摇头,戏里的伊恩成熟狡诈,现实里的克林斯曼倒是非常阳光直爽甚至有些脱线,真不知道他的演技是从哪里磨练出来的。

    “好的,有机会的话我十分乐意,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即将返回中国了,那里也有些电影等着我回去拍摄。”薛颜珂直接说到。

    “中国……”克林斯曼摸摸下巴,“那可真是个令人向往的好地方。”

    薛颜珂愣了一下:“为什么你这么说?”

    “告诉我,你们中国遍地都是你们这样的美人吗?”克林斯曼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剧组外面,那里站着一个黑发戴口罩,身着暗色大衣的男人,虽然脸被大半遮住但一双美丽的眼睛和漂亮的眉骨足以令人肯定他是美人这一事实。这是一个的的确确的美人……加上眼前的ciel,与之前见过的那位姓jiang的先生,三个人随便一站足足都是绝佳的风景。

    突然,克林斯曼的目光被遮挡住了,薛颜珂脸上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眼里黑不见底:“你不准看他。我的。”

    克林斯曼愣了一下,随机大声道:“你不至于吧!这你也太小气了吧!”

    薛颜珂眼里居然难得带上了一点执拗,脸上冷得像是冰块一样:“小气也是我的。”就是小气,你管的着么?说完就转身走了,看也不看他。

    唐黎站在那里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得薛颜珂皱眉:“怎么不找个位置坐啊,没人给你座位吗?”

    唐黎很随便本来想把口罩摘了,却被薛颜珂阻止了。他声音有些闷:“就是想站会儿,不行吗?”

    “行。”薛颜珂把人一搂,“但我这不是怕你站久了累么,我特怕你难受,比我自己累都难受一百倍。”

    “瞧你这……”唐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带得居然有点京腔,多年没有说起,不经意反应过来倒是有点陌生。“对了,克林斯曼刚才为什么说你小气?”

    薛颜珂一脸正经:“哦,他让我请他吃饭,我拒绝了。”

    唐黎一脸好笑的表情,挑了下眉:“不至于吧你,这么小气?”

    薛颜珂把他的手牵起来,孩子气地摇了两下,看着他眼里出现温柔的笑意:“最好吃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和他分享,一点都不成。”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

    呵呵

    本来还有写他俩在一起吃饭啥的

    八年前他俩在影视城吃饭,大的给小的各种报补习班。

    八年后在美国,小的给大的各种补身体。

    本来想写的,各类美食。

    但人世间已经活得如此艰难,我为何还要这么作践自己。

    好饿。

    ☆、第 76 章

    飞机飞了多久唐黎就睡了多久,出了飞机起飞时候的那一下颠簸整个航程都顺畅无比。他整个人像是一直游移在柔软的云间,这种安心的感觉从来只有和薛颜珂在一起才会出现。多么神奇,他曾以为自己会成为别人的靠山和依仗,而现在却非他不可。

    飞机快落地的时候薛颜珂拉了一下他的头发,力道不重却把他的头从薛颜珂的肩膀上歪了下来。唐黎吃了一惊,等清醒了一点以后又重新瞪着把他吵醒的罪魁祸首:“小混蛋,不许玩我头发。”

    薛颜珂看见他脸上睡意未消心里有些沉,他眼看着这些天唐黎精神越来越不好,他知道这是身体在损耗,导致他精力越来越差。他眼里忧心但是面上却露出一个令人放心的笑容:“待会再接着睡,我们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蓦然之间说出唐黎愣了一下,随即心里犹如暖潮一般波澜迭起。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不是自己不在乎而是这么多年刻意去忽视。等到再次拥有家庭的时候,他竟欢喜如是。

    唐黎眉眼一弯,眼里因喜悦而变得亮如星辰:“还是以前那个房子吗吗?”

    “当然啊,不然呢?”薛颜珂歪头故意装蠢。

    “薛天王现在这么厉害,怎么也不搞个十套八套汤臣一品住住?”唐黎也是笑了,话里全是揶揄。

    “哎,我也想啊,真想一个星期七天住七个家,但现在房产限购啊,我哪敢?”薛颜珂一脸可惜地叹气摇头。

    “顺便往七个家里塞七个美人夜夜轮番宠幸,对吧?”唐黎挑眉。

    “有你一个就够了,说实在我挺想一周和你在七个不同款式但都有八百亩大的床上欢快地滚床单的,想起来就好兴奋好带感啊。”

    “八百亩,你可真能想。从床头滚床尾那得滚多久才能滚完?”唐黎嗤之以鼻,吐槽的欲望简直突破天际。

    “滚一晚上啊,你要相信我的持久力。”薛颜珂脸上露出一个极为无耻的笑容,让其他人看了说不定要尖叫着合不拢腿,但只换来唐黎狠狠一巴掌糊脸上。

    “嗷,足球明星不打腿,电影明星不揍脸,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你打坏了让我以后怎么养你。”薛颜珂变脸变得极快,立即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试图引起同情。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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