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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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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套明星上位记 作者:办小年

    第9节

    我最爱的小树啊,终于能健康起来,不用忍受生病的煎熬,不用常年呆着闷热的帽子,不用趴在医院图书馆偷偷看书,可以重新回到他最喜欢的校园,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正常成长,可以离开满是药味的医院了。

    心中的喜悦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安地问着:“适配者是谁知道么?他愿意骨髓移植么?三天后真的会回来么?”

    三爷安抚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适配者要求信息暂时保密,但是保证三天后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小树是个很幸运很可爱的孩子,所以一定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扬起的嘴角不知何时落下,莫名得心里那股不安始终没有消失。

    直到三天后,到了医院,我见到了那位适配者,心里的不安得到了证实。

    适配者是一个我很“熟”他八卦消息的人,卓逸澜。

    他就这么站着,上身一件白色毛衣,下身就是普通的牛仔裤,脚上一双马丁靴,简简单单的搭配,却有种神奇的美感,若要说是有什么,那就是很玄的气质,对,就是气质,算不上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确和君洛岚有几分像,但是却有着明显得不同,带着天然的亲切感。

    真是可怕而又神奇的气质啊,见到我们,卓逸澜扬唇一笑,一瞬间,我想到一句不合适的诗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叶哥,我回来了,是你朋友的弟弟需要骨髓移植么?”语调平和,好像在读一首优美的诗。

    我的朋友本来就少,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温柔的蒋大小姐也算为数不多中的一个,在得知我和三爷在一起后,她言辞诚恳地劝我:“要是能主动离开的还是离开的好,不然你容易受伤,在我们圈里,没有人不知道三爷有个一起长大的卓逸澜。”

    我并不在意,随口问道:“哦,卓逸澜是谁?”

    蒋小姐就向我介绍起了这么一个人,是三爷母亲卓家的嫡子,打从十一二岁起就陪着三爷长大,气质绝然,和三爷关系亲密,年轻的三爷和圈子里谁都不亲密,但是和卓逸澜的亲密却很明显,各种宴会,都能看到他俩一起的身影。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卓逸澜出国了,三爷也跟着出国,进了哈佛,看起来两人好像再也没有交集了,可是回国后的三爷,没过多久就和君洛岚在一起了,叫着君洛岚“n n”,熟悉的称呼仔加上君洛岚的模样,圈里人都自觉明白了事情真相。毕竟君洛岚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和卓逸澜有几分相似,而且还没卓逸澜有气质,果然不出圈里人想的,他们分手了。

    蒋大小姐这么一提,对于这个如同“白月光”般的人物我也有了几分印象,毕竟是制造攻受后期主要矛盾点的存在,原文里,攻受明明都要在一起了,但是这时候“白月光”回国了,于是有了喜闻乐见的狗血替身梗,又可以愉快得相爱相杀了。

    事实证明,白月光的影响的确是有些大的,三爷见到人后,身体僵了僵,握紧了我的手突然一松,上前拍了拍卓逸澜的肩,笑着说:“澜澜你回来了呀!”

    卓逸澜点了点头,仰头望着三爷笑得灿烂,熟稔地说:“叶哥,好久不见,看我这几年变化大么?卢卡斯好几次见到我,都问你有没有空去趟国和他聚聚。”

    “变化怎么不大了,当年的小屁孩现在都长成翩翩少年了,卢卡斯那小子还记得我呀。”三爷手放在卓逸澜肩上就好像揽着卓逸澜一般,两个人相谈甚欢的场面让我有些插不上嘴,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卓逸澜微微嘟起了嘴,有些幼稚的动作他做起来却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什么少年啊!我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卢卡斯当然还记得你了!”

    “好好,是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三爷语气似乎带着有几分宠溺的无奈,我捏了捏手心。

    “哼,不和叶哥讲了,我和小树哥哥聊聊,毕竟我还有点紧张!”

    三爷点了点头,动作似乎有些不协调,是因为太紧张了么?三爷退出房间后,卓逸澜和我握了握手:“我叫卓逸澜,卓尔不凡的卓,俊逸非凡的逸,波澜壮阔的澜。”

    我回握:“你好,我叫花非花,是花非树的哥哥。谢谢你愿意捐献骨髓。”

    “哈哈,你客气了,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捐呢?”卓逸澜笑得一脸无辜,似乎是在看我无理取闹一般。

    我一愣,听到卓逸澜继续说:“小树我刚刚看了,很需要我的骨髓,但是捐骨髓毕竟不是捐血,对我也是有一定伤害的。”

    “所以,要我捐当然可以,很简单,你只要在半年内主动消失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叶哥知道的话,也没什么,反正明天的机票我已经买好了。”

    “你反悔半年后不离开也行,毕竟白血病也不是都有复发期的,不一定要我。”

    我听见我自己微弱的声音:“好!”卓逸澜摸了摸我的脑袋:“真乖啊,怪不得叶哥舍不得你。”

    ……

    出了医院,三爷突然抱紧了我,浑身都在抖:“宝贝,让我抱抱,就一会。”联想到三爷医院的表现,我本能性地想推开三爷,却听见三爷委屈的声音:“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讲话。”我一愣,终是由着三爷抱着我,站在医院树下过了好久,直至一片落叶打着卷飘下,三爷终于不再抖,说:“回家。”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

    ……

    不知不觉中已经天气转寒,耐不住寒冷的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看起来萧瑟而又苍老。

    这对我来说却是个好事,买大衣穿大衣也成了我的一个习惯,完美地遮住了我突出的肚子,最起码别人最多只是以为我怕冷,所以才裹得和熊一样,至于脸,除了被养得稍微圆润了一点点还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街道上都没有很多人,毕竟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吃饭的时段,更多人会选择呆在房间里,而不是出来受罪。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搓了搓手臂,还是有点冷,我得走快点,毕竟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段完全单独的时间,刚刚甩掉三爷陪同的人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我抿了抿唇。

    脑海中不期然回想起昨天和三爷讨价还价,脸有点热。

    “怎么了?不开心?”三爷环着我坐在沙发上,问道。

    我摇了摇头,有点小声:“就是……算了,这样也挺好的,没什么的,真的,你别担心。”

    三爷如同我预料般有些不高兴,低着声音,然后耐着性子问我:“宝贝,不用瞒着我,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我主动亲了亲三爷的脸颊:“说了你不能生气,这段时间,我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上街过了,每天不是呆在家里,就是出去录节目,最多偶尔去看看小树。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三爷对我的主动很是受用,但是对我说的话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那宝贝想去哪?我陪你一起去好了,不用人跟着,怎么样?”

    我低了低脑袋,声音里似乎有几分委屈:“这样的话还是算了……也没什么的,我就当作呆在监狱里好了,一直有人看着也好,省得出事,反正这孩子不能有事……我是大人了,被拘几个月也不会傻……”

    说完,我还别过头,脸上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勉强和苦笑,还有无奈和委屈——论掌握演技的重要性!

    努力维持着这个表情,不管三爷灼灼的目光,仿佛过了好久,三爷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扭过我的头:“真那么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可是我担心。”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就随便逛逛,这整个xx市我都很熟的,不会走丢的!真的!”

    三爷的眼里仍是不赞同:“还是我陪你吧……”

    咬了咬唇,我决定使出杀手锏,反手钩住三爷的脖子,吻上三爷的唇,极尽挑/逗。

    三爷想推开我,漏出几句话:“乖……别……别闹……”

    我不理他,一边亲吻,一边有些急色般得脱掉三爷的裤子,还有自己的。

    然后跨坐在三爷腿上,热情的抚/摸,模仿三爷常对我做的那样,从上至下地吻着三爷,摩擦着三爷慢慢发烫的部位,将三爷推倒在沙发上,舔了舔唇,极其霸气地说:“躺平!不要动!我动就行!”

    积攒了很久的勇气和节操,在这个羞耻的体/位进入的一刹那,几乎一下子就没了,习惯于长久前戏的我差点疼得跳起来!但是一想到这可能就是唯一的机会了,我努力让自己动起来,让自己享受起来。

    三爷明显震惊于我难得的大胆,似乎是看到我脸都皱了起来,想起身,有些急地说:“宝贝!有没有伤着?不要勉强!”

    我龇牙咧嘴地大声说:“没有!你别动!都说了让你躺平!”

    所幸我也是个男人,如何让自己能拥有更多的快感,几乎是一种天赋,我慢慢掌握了节奏,也感受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快感,果然,在上面和在下面的感官是不一样的,俯视的感觉,让我恍惚间有种可以掌控三爷的荒唐想法。

    不过,上面的更累却是绝对的,事后,我整个人都软趴趴的,三爷抱着我进浴室清洗的时候,我差点没有力气说话:“阿业……我想出去逛逛……”

    三爷打开了热水,吻了吻我额头,无奈地笑笑:“你呀,那让林山他们远点跟着你好么?”

    我趴在三爷身上,用脑袋拱了拱三爷的肩膀:“和我保持三十米!”

    三爷摇了摇头,我继续拱着三爷的肩膀和脖子:“十五米,不能更远了,不然不安全。”

    我点了点头,含了一下三爷的耳垂:“阿业,你真好!”十五米,本来就是我最初想要的距离,要甩掉足够了!

    我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在回忆昨晚的事,拐进一个小巷,然后打开一扇门,进屋后,只有一个床头柜,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床头柜上有个花瓶,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

    我原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来的。

    我笑笑,吸了口气,坐在书桌前,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开始执笔写了起来,落笔的时候,我按照自己想的,快速地写着,落好款,将纸折好,拉开抽屉,里头果然有一个特制的信封,放进去,用特有的手法密封好后。

    要将信扔进花瓶的时候,我蓦然有些不舍,我知道我扔进去,我的人生将是另一个转折点,花非花将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永远的离开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我亲爱的小树,我不知道能相处多久的宝宝,和我好像已经爱上的三爷。

    和君洛岚亲昵的三爷,和卓逸澜相谈甚欢的三爷,拿着个dv手舞足蹈的三爷,乖乖躺平的三爷,越来越像个孩子的三爷,抱着我发抖的三爷……

    我摇了摇头,松开手,信落在花瓶里,花瓶底自动开了一下,信就消失不见了。

    突然传来拍门声,和三爷急切的声音:“宝贝,你在里面么?宝贝!开门,别吓我!”

    不受控制的想哭,我想抱抱他。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榜单需要,多了一个职业情缘的标签,【鞠躬】谢谢大家理解!

    今天本攻又爆了字数,感觉自己萌萌哒~

    谢谢重新观看的小天使= =

    ☆、和三爷有隔阂的花非花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的蠢作者觉得昨天写得太匆忙了还是没忍住把昨天那章修了一下,多了一些细节,小天使们可以回去看一下,当然不看也不耽误剧情。

    然后刚刚小黑屋卡了,所以电脑关机重启,才传上来,久等了,么么哒~

    收藏和评论大力甩起来~【】

    卓逸澜在我点头后就很利落地签了字,从骨髓移植手术同意书到供者供应骨髓或外周干细胞同意书四份同意书他签得很快,似乎都不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字写得很漂亮,笔锋有些凌厉,之后老老实实地做了十天的供体预处理,期间我去看小树的时候有看过他几次,几次都在输液。

    穿着蓝色病服的他,闲适得如同来度假的贵公子,坐在病房窗边带软垫藤椅上,腰板挺直,大长腿合拢得半屈着,有点像美人鱼的尾巴,左手输着液,右手拿着一本书,是村上春树的原文版《且听风吟》,竖排的日文字体,让一眼瞄到的我有些头疼。

    之前敲了两下门他并没有听见,我走进向他递过一本书:“刚敲门你没听见,喏,这是1955年版的《lolita》,你看吧,还有什么想看的或者要带的么?”

    卓逸澜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我递过去的书,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是很适合弹钢琴的一双手,他翻开书看了几下,抬头问我:“是叶哥找的吧?毕竟1955版早就绝迹了。”

    我露齿一笑,帮他倒了一杯热水:“不是。”

    卓逸澜接过水,有些疑惑:“谢谢,怎么可能?我在欧洲和国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呼呼”轻抿了一小口,吊足了他胃口后才说:“网购的,作为怪蜀黍必备书籍,这版本的这书在网上销量一直不错。”

    卓逸澜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超出意料之外的结果有些匪夷所思:“怪叔叔?《lolita》是纳博科夫站在哲学的高度上对人的生存困境做出的描画,是一本奇书,那种爱意,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想更深入地了解亨伯特的忏悔和爱么?”

    卓逸澜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就像是生活在外星球的小王子,执着地陪着自己心中的红玫瑰数着一次又一次的落日,他的世界被一个难以想象的美包围着,那日的趾高气扬对他而言是理所应当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何不妥,美好的像幅画,优雅到骨子里,天真成本能的人,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可怕。

    相处了几次以后,我甚至会想,如果三爷和他一起生活的,或许真的美好得如同王子和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童话一般吧。

    “花花,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卓逸澜将书放在自己打大腿上,双手捧着水杯,目光清澈,疑惑地打断我的发呆,求知欲十足。

    “你还是叫我全名吧,”我喝了口水,“不是和你一样,而是很多人想圈/养移植小萝莉而已,嗯,有很多萝莉控的,你不知道么?”

    “现在知道了,那花花,你肯定是颜控,不然怎么会那么喜欢三爷?”卓逸澜笑着说。

    我摇摇头:“我消受不起,所以不喜欢。”

    “你怎么可以不喜欢三爷?”卓逸澜语气天真,表情吃惊,目瞪口呆,仿佛我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什么要带的话,我走了。”我转身准备离开,然后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三爷,揉了揉额头,啧,思考起回去装腹痛的可行性。

    然而我好像并没有装腹痛的必要了,因为我听到了卓逸澜欣喜的声音:“叶哥,你来了,晚上陪陪我吧!”

    还有三爷淡淡的声音:“好,你别站起来,小心针头掉了。”

    我走到门口,没有看三爷一眼,自然没有看到三爷举起又落下的手,还有对着我背影有些复杂的目光。

    走在路上我拢了拢自己的大衣,好像天又变冷了一点呢,风有点大可以戴口罩了应该。

    “花少爷,该回家了。”林山问我,林山是三爷派着跟到我身边的,只要不违抗三爷的命令他都听,兼职保镖司机拎包等等,是个很忠厚的大汉,约莫快四十的人,常跟我说,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回家了,有个儿子,皮实得很,他很喜欢讲。

    他从没具体说过还有几个月,想来应该我走之后他差不多也可以回家了吧,不过,回家么?什么时候默认家这个称呼的呢。

    我手插口袋,对着林山说:“林大哥,你和我再讲讲你儿子吧。”

    林山挠了挠头:“三爷说别让您冻着,早点回家。”

    我扯了扯嘴角:“他不也没回嘛,我们到那个蛋糕房里坐坐吧,我想吃蛋糕了。”

    林山目露难色,看了我几眼,叹了一小口气,点了点头:“唉,那好吧,就一会!”

    蛋糕房里没有牛奶蛋糕有点可惜,我要了个玉米三明治,和一杯热的纯牛奶,给林山要了一份肉松面包,和一杯咖啡,蛋糕房不大,就示意性地摆了两张桌子,四个小沙发椅,我让林山坐我对面,他有些拘束。

    要的东西上来后,然后林山就开口了:“花少爷,您不是想听我儿子么?我儿子呀,也可喜欢吃蛋糕了,我媳妇不让他多吃,太甜,对牙不好,但是这小机灵鬼啊,可精了,你猜他怎么着?”

    我咬着三明治,讲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着?”

    “他呀,就去和蛋糕店店主商量,说阿姨阿姨,我帮你和班里同学讲你们家蛋糕可好吃了,你就给我一个,成不成?”林山笑得很开心。

    “店主同意了?你儿子不是才上小学么?真聪明!”三明治还没三爷烤的吐司好吃,我又喝了口奶,奶味太少了。

    林山有些眉飞色舞起来,脸上满是自豪感:“可不是,店主说,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班里同学说?不成的!但是我儿子啊还有招,说阿姨你不是有那个好看的单子么?我帮你发,成不成?”

    “哟,敢情这么点大小孩就知道传单的作用了呀?然后呢?”我放下三明治和牛奶,算了,吃不下。

    林山笑笑,一瞬间,温和的大汉和这个充满粉色气息的温馨蛋糕房融合在了一起,暖暖的。

    “对呀,才这么点大!然后店主就同意了啊!结果吃了一星期蛋糕后牙疼,被我媳妇发现了,这小子一边喊牙疼,一边说他再也不吃蛋糕了,吃辣条!我媳妇都搞不定这小子!”林山脸上除了“我儿子怎么这么会吃”的无奈外还有难以掩饰的“我儿子真是太聪明没办法”的骄傲。

    我拿着吸管搅了搅牛奶,哈哈大笑:“林大哥,你儿子太机灵了,嫂子没少操心吧?”

    “你嫂子啊,说她天天跟着这小子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我和讲啊,有一次啊,我儿子他们班……”林山一讲起他儿子就能讲很久,看得出来,他很爱他的妻子和孩子,不可否认,我有些羡慕。

    透过衣服口袋摸了摸肚子,我有些期待我的宝宝的降临,是男孩的话,我就带着他看球赛,教他练武术,和他一起打游戏机,陪他看漫画一起讨论剧情,教他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要有担当,要学会保护弱小……

    如果是女孩的话,我想把她打扮的和一个公主一样,天天都宠着她,教她武术学会保护自己,教她画画,陪她一起聊天,和朋友吵架了我会和她谈心开导好,谈恋爱了我会告诉她要自爱,要她一定要把爱人带回家让我过一下目……

    我突然想起我好像不能看他/她长大了啊……不能见证宝宝的成长过程了,没有机会知道宝宝长大的模样了,不知道宝宝受委屈了话有没有地方可以哭诉?高兴的时候有没有人愿意听宝宝分享?一不小心受伤的话能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宝宝会挑食么?会被迫上自己不喜欢的课程么?也会像林大哥的儿子一样为了吃的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么?

    “花少爷……花少爷……您不要哭啊……那个,纸!花少爷,您怎么了?是我废话太多了么?”林山有些手忙脚乱,脸涨得通红,像做错了事一般。

    我一抬手,脸湿湿的,接过纸随手抹了一把:“没事,刚刚的三明治和牛奶太难吃,有点想回家了。”

    林山站起来,连声说:“那好,那好,我这就去开车。”

    “三爷,您来了啊……花少爷,他……我去开车。”林山匆匆就走了,蛋糕店门口站着明明应该在陪卓逸澜的三爷。

    我看着三爷,三爷也看着我,就这么对视着,我看不懂他的目光,只是执拗得不肯先低头。

    三爷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好像踩在我心上,他揽过我的腰:“难吃的话,我们回家吧,我做给你吃。”

    什么都没问,就好像那天三爷发现我一样,只是让我抱着,也始终什么都没问。

    也如同我从来不主动问他对君洛岚的看法是什么,和卓逸澜的关系又是什么一样。

    这时的我们,始终有着隔阂,因为我不敢说,因为他不能说,而这一切,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遇到第一个变数的花非花

    “哥哥,我怕……”小树拉紧了我的手,之前几天我紧张得不行,他总是安慰我,很简单的,很快的,要相信他,而现在,临近手术室前一个小时,小树咬着唇,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惧显而易见,异基因骨髓移植真正的成功率目前只有33,剩下的可能是半年内复发,也可能是在移植失败,出现排异反应。

    小树并不知道这个成功率,而是在手术前一天,也就是昨天,同病房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和小树相伴了快两年,永久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是骨髓移植。那姑娘是个爱笑的,身体虽然不行,但是如果要她一直呆在病床上,她宁愿呆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坐一天。

    因为我忙,见面次数并不多,但是小树总是会和我讲起她。

    “哥哥,白妮姐姐好可怜啊,一直都没有人来看她,我看她偷偷哭了好多次了,有次被我发现了,她一边哭一边对我说看什么看!现在哭的不是她!但是连赵医生都不知道白妮姐姐经常哭呢,哥哥,我就和你讲,你别和别人讲,下次哥哥帮白妮姐姐带点吃的吧。”

    “白妮姐姐好勇敢啊,她偷偷跑出医院,去飙车了,还给我看了照片,特别帅!白妮姐姐长头发的样子好好看,以后病好了,留头发肯定很多人喜欢!”

    “今天去做化疗感觉有点点疼,白妮姐姐就笑话我是个爱哭鬼,明明白妮姐姐才是,我才不是呢!”

    “白妮姐姐今天一直在和一只小狗玩,白妮姐姐说那是只中华田园犬,小拓哥哥嘲笑是只土狗,但是白妮姐姐可喜欢它了,白妮姐姐说那只中华田园犬特别听她话,对别人都很凶,就对她特别亲。”

    “哥哥你真好,还好我有你,白妮姐姐今天要家属签字的时候都没有人,最后还是赵医生签的。”

    “哥哥,虽然白妮姐姐很凶,可是她对我特别好,会给我讲很多故事,很多大人的事情,我挺喜欢白妮姐姐的!”

    “哥哥……护士姐姐说白妮姐姐出院了,可是我昨天偷偷等白妮姐姐手术出来了,我看到白妮姐姐脸上盖了一层白布,小拓哥哥都哭了,说白妮姐姐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白妮姐姐那么好,为什么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逢人便笑只会偷偷哭的姑娘,那个生着病也始终朝气勃勃的姑娘,那个没有一个人来照顾也努力让自己活的好好的姑娘,那个嘴硬心软总是偷偷帮我照顾小树的姑娘,不见了,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成为了天上的一颗星星。

    我任由他紧握着我的手,将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小树的额头有些冰冰凉凉的,我柔声说:“小树,你知道么?你白妮姐姐有次不是和哥哥吵架了么,她说哥哥假惺惺,每次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不如不来。”

    “但是啊,之后哥哥和她在小花园里聊了会,她告诉哥哥说,小树是她见过的最坚强的孩子,说哥哥我要是不认真照顾小树的话,就由她照顾好了,她后来还说,如果有一天,她走的话,让我告诉她的小树,不要怕,她会保护小树的,因为小树年纪小,可以活更久,她希望小树能连着她的部分一起活下去!”

    “哥哥,白妮姐姐真的这么说了么?”小树抬起了头,有些惊讶和羞涩还有几分坚定。

    “是的,她还有一份礼物给小树呢,所以,小树,不要怕,有哥哥在,有白妮姐姐在,有赵医生在,还有你叶哥哥在,我们都等着小树呢。小树,还怕么?”我用力得点了点头,那个善良的姑娘的确曾这么和我说过,说那话的时候,姑娘有些浮肿苍白的面庞,笑靥如花,像一个天使。

    小树伸出小拇指,和我的小拇指勾着,笑笑,很认真的点着头:“小树不怕了,小树一定会努力的!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拇指相碰,盖了一个章。

    “请患者家属离开,在手术室外等候。”

    不过几小时的手术,我却觉得过了很久,不停地走动着,仿佛这样能缓解我内心紧张和担忧的情绪。

    三爷起初劝我坐好,后来见劝不动我,就和我一起走,一起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身边有个人一直晃来晃去的感觉实在不太好,我停了下来,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三爷也坐到了我旁边,将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没有拒绝。

    三爷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边问我:“不要担心了,小树会没事的,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突然就累得有些不想说话,然而神经始终紧绷着,我不敢想,如果,如果小树也和白妮一样……

    三爷另一只手拉着我的一只手,把他的小拇指和我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就像我和小树约定的动作一样,我抬头,有些不解,三爷目光缱绻得望着我:“我们也来拉钩吧,既然你都要和小树一直在一起了,那么也带我和宝宝吧,也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不分开。”

    我缩了缩手指,想拿出来,三爷却勾得更紧了,我突然明白,三爷或许都知道了,知道了我要离开,知道了我的打算,看了一眼手术室,红灯依旧亮得醒目,我轻声说:“放开。”声音有点抖。

    “不放,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三爷语气缓慢而坚定,硬生生地勾着我的手,掰开我的大拇指,和他的大拇指印在一起,盖了个章。

    大拇指相印的一瞬间,我有些愣,看着和三爷扬起了笑容,满足而又得意,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闪一闪的,心软得有些疼。

    “嘀——”手术结束了,我赶紧站起来,不一会,有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我快走到赵藤身边,喉咙莫名有些紧,说不出话,听到三爷问着:“赵医生,手术成功了么?”

    赵藤点了点头:“手术很成功,如果这一个月都没有问题的,恢复得好的话,小树就可以出院了。”

    我松了口气,身体就是一软,差点跌倒,所幸三爷搂住了我,赵藤顿了顿,瞥了眼三爷紧搂着我腰的手说:“手术开始前,卓逸澜叫我转告你们说,希望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叶三爷。”

    我直起身,推开了三爷的手,笑得自然:“我去看看小树,你就陪陪卓逸澜吧。”

    只踏出一步,发麻的脚就有点难受,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快七个月了,我这两天总是感觉莫名的手脚发麻,有时还会肿胀得难受发疼,突然身体有了借力点,“我也要去看看小树的情况,一起吧。”赵藤扶着我的手,冷淡地说。

    我下意识想松开回头去看三爷,却听到护士小姐的声音:“叶先生,卓先生好像快醒了。”

    还有赵藤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别逞强,你浮肿得真厉害。”

    被搀扶着到了小树的病房,小树还没有醒,尽管脸还有些苍白,但还是睡得比较安详,小眉头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皱着,嘴唇也不是很干,我扭头轻声而郑重地说:“谢谢你,赵藤,辛苦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赵藤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反而问我:“我觉得小树复发的可能性不大,你还要继续跟着三爷么?卓逸澜那混蛋可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调笑道:“哟,混蛋,卓逸澜这么有本事啊,瞧我们赵大医生的口气,不太好啊,怎么惹到你了?”

    赵藤似乎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一茬,愣了愣,然后脸莫名的一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好地说:“反正就在国外的一些事,没什么,你别管!”

    我正想继续八卦一下,毕竟赵藤这副模样的确有些稀奇,却听到三爷的声音:“赵医生,卓逸澜找你。”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得意,“那混蛋!又要干嘛!”看着赵藤转身急步走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奇怪,这是风水轮流转?

    突然身体悬空,我发现自己居然被三爷公主抱抱了起来,公主抱是什么鬼啊!我一个大男人,我想跳下来,又怕伤着宝宝,只好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有些急地问他:“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

    三爷站在原地,抿着嘴,盯着我的眼睛:“你不守约定!”

    似乎见我疑惑,三爷又说:“我们都拉过勾了,你还和赵藤走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我算是见着了,我撇了撇嘴:“卓逸澜第一眼看到你说了什么,很开心吧?”

    三爷亲了亲我的眼睛,突然就笑了:“宝贝,你吃醋了。”

    我压下心里莫名的臊意,手敲了他背一下:“是你的错觉,我就随口问问,以后你们爱见见,我不会管的。”

    三爷抱着我突然走动了起来,一想到要被医院的熟人看到自己被公主抱,我连忙把脸埋到三爷肩上,丢人他一人丢就行了,别带我:“你快找个角落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三爷一边走一边说:“以后都不用见了。宝贝腿酸还是我抱着吧。”语气轻快,满是宠溺。

    算了,我努力埋在三爷肩窝里,反正看不到我脸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未来要看到两个都当爸的人还要害害羞羞得谈恋爱,我就脸红= =

    对!第一个变数要出现了!(~ ̄▽ ̄)~

    有人猜出来么

    ☆、隐约明白什么的花非花

    骨髓移植后的初期三天,小树并不好受,呕吐什么的不良反应折腾着他,也令我难受不已,恨不得代他遭这苦,好在进入恢复期后,小树的状况好了很多,也没有什么排异反应,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倒是卓逸澜本来休息个十来天就好出院了,结果今天头疼,明天肚子不舒服,人都被自己作得眼下一片青黑,还整天笑眯眯地说着:“如果赵医生不肯来的话,我的身体可能要一直不好下去了。”

    卓逸澜几乎每天都要来小树病房逮赵藤,赵藤虽然黑着张脸,但是偏偏卓逸澜的症状既然是作出来的,那就不是装的,只能每次都让卓逸澜得逞,卓逸澜前后变化其实并不大,只是他天真如同小王子般的模样全用到了赵藤身上,倔强得笑着什么的,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我都有些被打动,更何况表情攻击中心的赵藤,赵藤本来也就是个面冷心热的。

    卓逸澜会突然变出一束鲜花,悄悄插在赵藤白大褂的领子上,技巧好的愣是让赵藤发现不了,他就跟在插着鲜花的赵藤后头,笑着对路过的人摆手示意不要提醒赵藤,直到大半个医院都知道了,赵藤发现不对了,他才无辜地说着:“赵医生,你后脑勺上的花真好看!”

    卓逸澜不肯吃医院的伙食,老是挤到赵藤办公室里,摸出一个饭盒,把赵藤带的盒饭划给自己一半,赵藤怒气冲冲和我讲这事时,明明生气的很,最后却还是说:“明天就让陆叔多送一份,算便宜他的了。”

    赵藤对卓逸澜烦不胜烦,成天“混蛋混蛋”得叫着,医院里的人看到都稀奇得很,有小护士还笑着和我聊天说:“赵医生来医院都快五年了,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赵医生这么活泼的呢。”

    卓逸澜身体隔三岔五有问题,但是却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我几次有看到他偷偷把药给倒了,我阻止也没用,他笑得很不在意地说:“这些药对我没用的。”

    倒是小树恢复得很好,人也有了生气许多,连赵藤都对小树的恢复力表示吃惊:“这样下去,最多再呆两星期,小树就可以出院了,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小。”

    卓逸澜还是会让我帮忙带书,网购对他而言还是很新奇的东西,起初我是不愿的,但是看着他一脸我有话说的模样,还是同意了。

    这天,我给他带《十日谈》的时候,他正在想办法把药倒了好继续叫赵藤,见到是我,做贼心虚的模样就坦然了很多,我有些无语,我感觉这小公子估计是看上赵藤了,不由得开口:“赵藤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只是玩玩的,你还是算了吧。”

    他倒药的动作停了停,将药瓶放回了床头柜,背对着我,发出了“呵呵”两声笑,声音里不知怎么似乎有点绝望,他转身接过我手里的书,意味不明地对着我嘲讽般地扯了扯嘴角:“规则之外的人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天真得幸福啊。”

    这是看多了入戏了?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卓逸澜翻开书页,刘海微微垂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低声说:“说实话我还真嫉妒你啊,不用拿生命做赌注就可以一直做自己,呵……”

    我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卓逸澜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暗暗的,如同一片阴影,和往日里像阳光一般美好的他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卓逸澜,你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卓逸澜抬起了头,似乎是想笑一下,却怎么都扯不起嘴角,脸上是仿佛贫穷的人看到有钱的人问他“你怎么走路干嘛不开个保时捷”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喜欢锻炼身体”一般的无奈,他合上书,闭了闭眼,对我冷冷地说:“还有四个月,请你准时离开,还有明天把这些书抱回去,给叶哥看,扔掉的话你们会后悔的。”

    明明是用着命令恩赐的语气,我却听出了一种掩藏的悲伤,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卓逸澜身体的不适,可能不是他自己作的,而这些药可能也真的对他没用:“药没用的话,我帮你扔了吧。”

    卓逸澜闻言拿起了药瓶,眼神里有种近乎疯狂的痴迷:“不用你多管闲事,赵医生会帮我的。”这模样,就好像赵藤是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又好像是他唯一的救赎一样,我愣了愣,关上门,悄悄离开,竟有点莫名的羡慕,然而,在羡慕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第二天,我来到卓逸澜病房的时候,他并不在,林林总总五本书整整齐齐得放在他的病床上,病床上连个被子和枕头都没有,我有点奇怪,抱着并不是很厚的五本书,走在走廊上,听到病房外的保洁阿姨和护士的谈话。

    “这作孽啊!好心捐个骨髓,怎么还会突然流那么多血啊!今早我收拾的时候,那枕头和被子都红透了,可以直接扔了,吓死我了!”

    “阿姨你不要胡说,不是因为捐骨髓的原因,我跟了这么多次手术,还没有见到过白血病患者没事,结果供体有事的呢,再说白血病又不会传染!”

    “哎哎,是的嘞,也不知道这帅小伙有没有事……唉……”

    我忙上前问道:“你们好,你们刚刚说的是v5号房的病人么?他现在在哪?”

    护士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他朋友吧,他现在在走廊到头的急救室,你去看看吧。”

    我抱着书的手紧了紧,疾步走向急救室,直觉卓逸澜不能有事,如果他要是有事,那么……没有深想,我已经到了急救室门口,红红的“手术中”三个字,令我有些发慌。

    过了一会,三爷到了:“宝贝,不要怕,会没事的,书拿着累了吧?放到椅子上吧。”

    我将书递给三爷,郑重其事地说:“这是昨天卓逸澜让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的!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信息!你快看看!”

    三爷接过书,让我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我似安抚,我凑过去,看三爷翻着书,这本是日文版的《且听风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有工工整整的笔记和摘录,也是日文,我完全看不懂,一抹黑。

    三爷快速浏览着,突然将书摊平放到一边,又打开另一本法文版的《局外人》,脸上的表情渐渐沉重起来,然后又像看到暗示一样,打开英文的《lolita》,书页由于快速地翻动发出“簌簌”的响声。

    整个走廊都有些空,一时间只剩下三爷翻书的声音,我感觉我们就像是被扔进迷宫里的一团小人,外面的巨人看着我们到处碰壁,左右迷茫,发出巨大的笑声,而我们始终一无所知,找不到出路。

    其实,我有仔细思考卓逸澜的话,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我曾见到过的那个脑残少女作者写的文章,我隐隐觉得卓逸澜说的话肯定与那个有关,但是到底是什么,我始终想不通,规则之外的人是指我么?

    那个文章里小树找到适配者是在花非花快要自杀的时候,远不是现在,四个月后,四个月后……拿出三爷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我翻开了今日头条。

    君洛岚受邀加盟《麟隐侠》有望进击好莱坞!

    我拼命回忆着,好莱坞,好莱坞……四个月……又是一年春天,鸟语花香,在万物的苏醒中,君洛岚正式进军好莱坞,外面的好天气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美丽……

    四个月后就是春天啊,就是我,花非花自杀的时候啊……

    我盯着始终亮着红灯的急救室,不禁握紧了拳头,初见面时犹如不谙世事的贵公子般理所应当趾高气扬的卓逸澜,不理解什么是网购向我一本正经讲述着《lolita》作者所想表达的真正情感的卓逸澜,黑眼圈尤为明显还蹲在小树病房外等赵藤出来的卓逸澜,还有笑得有些绝望的卓逸澜……不要死啊,最起码不要就这样死去啊!

    我握紧的拳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住,我抬头看见了面色凝重的三爷,目光中有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我却觉得自己能够明白,我听见三爷有些抖但是很坚定的声音说:“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嘀——”手术室终于开了,我和三爷手握着手一起上前,却没有看到有病床推出来,我们走了进去,病床上一整块白布,“医生!情况怎么样?!”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最后还留在急救室里的是表情有些呆滞的赵藤,一身白色的大袍上都是红色的血迹,见到我们,他呢喃似的说:“花花……他死了……死前还喷了我一身的血……真是混蛋……这么混蛋,怎么会死呢?”

    我不信邪地翻开那碍眼的白布,并不精致的面容,却有着异样的美感,会让人忍不住亲近,只是紧闭的双眼,告诉我,这次不会有人用读诗一般的声音说:“我叫卓逸澜,卓尔不凡的卓,俊逸非凡的逸,波澜壮阔的澜。”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想象着卓逸澜每天死乞白赖地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跟着赵藤模样,有点闷闷的。

    ☆、吾家有宝的花非花

    “混蛋,你这副模样还真的是丑的很啊……”赵藤手微抖,阳光照耀下透得有些粉红的手指慢慢放在卓逸澜的发白的嘴唇上,色泽对比明显,先是轻轻地抚摸,后来则是用力的按着,狠狠地。

    “这样就红起来了,真鲜活是么?花花……”赵藤虽然是问我,却一直盯着卓逸澜,然后轻轻俯下身,对着那早就冰冷生生被按红的唇,吻了上去,满是虔诚,像是乞求。

    被鲜血染红的白大褂是亲吻中的两人中最为炫目的颜色,“既然不能陪我走下去,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我呢……真是混蛋!”赵藤轻声说着,然后咬了一口卓逸澜,咬得卓逸澜的嘴溢出一点殷红,他自己的嘴边也粘上了血迹,温柔地笑笑:“疼么?”

    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神情,绝望的温柔,悲伤的狠唳,似乎得不到回应的话,他就立刻会选择死亡……我不禁出声:“赵藤,卓逸澜已经走了。”

    赵藤似乎听进去了,却并没有停止,他轻手轻脚地抱起了卓逸澜,明显有些吃力,我想上前帮忙,却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圈子让我只能止步观望。赵藤坐到了床边,从背后圈住了卓逸澜,脑袋靠在卓逸澜的后脑勺上,吻了吻卓逸澜的头发。

    他就这么靠着,缓缓开口,语气温柔,宛如在读一封情书:“你记得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莱茵河畔,弯弯的长椅上,你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看书页,却盯着河面发呆,神情柔和,我不禁沿着你的目光向河面望去,只望到粼粼的波光,还有我和你的影子。”

    “这时你向我走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我对你的好印象,你说‘我可以吻你么?’这样的话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你不觉得很唐突么?偏偏你又是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无辜得仿佛你不是在邀吻而是在要糖果。现在我说,只要你醒来,我就答应你,你愿意么?”

    “或者你更希望我去另一个世界来找你呢?那也可以的,手术刀一向很锋利的,我又是医生,下手很准的,不会疼的,你不要担心,我马上就来……”

    话正说着,赵藤就抽出不知何时放在衣兜里的手术刀,环着卓逸澜,就拿着刀对自己划去!我和三爷同时上前,我拉过人,三爷打掉刀,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仍划破了手臂,见了血……

    我拿过一旁的纱布,就往他伤口上堵,虽然不是大动脉,纱布还是一下就染红了一块,我带着怒气说:“赵藤!你不要这样!卓逸澜知道你这么伤害自己也不会好受的!”

    赵藤仍盯着那个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人,发出的声音有些空洞,让人心疼:“花花……他不爱我了……就算我原谅他一直没告诉我真名……就算我同意他的吻……就算我受伤了,他也不愿意醒来了……他以前只是听到我不小心磕到了桌脚都会穿过大半个德国来我学校的……”

    纱布上的红色没有继续蔓延,却刺得人晃眼,这样毫无生气的赵藤,只是一个空洞的人偶,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略带哽咽地说:“别这样了……赵藤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赵藤仍是紧紧地抱着卓逸澜,突然笑了:“花花,你知道么?我叫了他三年流砂,追忆了他三年,当我终于打算放下他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真名叫卓逸澜,和叶百业是旧相好,我就不想让叶百业好过,就想让你变心……你知道了这些还愿意和我做朋友么?……我是不是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活着……”

    我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赵藤接着说:“可是这混蛋一回来……我就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们让我们独处一下,可以么?”

    我和三爷对视一眼,收走了所有的利器,点了点头,然后离开,悄悄关上了门。

    我并不清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赵藤还是那个医术绝伦的赵大医生,只是更加少言寡语了,除了面对病患需要有职业性的微笑外,他再也没有笑过了。

    卓逸澜的火化手续也是他亲手办的,没有让任何人围观。卓逸澜的葬礼是在一个难得有冬日暖阳的好日子里。

    阳光洒下,驱逐了冬日刺骨的寒风,要不是光秃秃的枝桠,甚至让人有种春天都要来临的错觉。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说是葬礼,更像是在户外阳光下举办的一场黑色礼服宴会,每个人脸上都是恰到好处的悲伤,贵妇人脸上还会挂上泪水,时不时需要用手绢擦一擦,甚至有些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也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悲伤一般,小声抽泣着。

    这时的我已有近八个月的身孕,由于行动不便,我并没有走进献上我的白花,只是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以各种方式哭着,悲伤着,打心底得有点厌恶自己看得出别人是不是在演戏,他们的哭泣太假,我目光盯着笔直站在,卓逸澜墓碑前的的赵藤,有些难受。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女人,面容精致,化的是一个美丽哀妆,看模样不过三十多岁,可我知道她至少有五十岁,这就是三爷的母亲,卓逸澜的姑姑,她像个主人一般对着每一个献花的人微微欠身,鞠着躬,礼数周全。

    在她一旁才是卓家当家夫妇,卓逸澜的父母,一个面容老实的中年男子,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卓逸澜的母亲因为生下卓逸澜早产而死,自小由他的姑姑带大。

    参加的人很多,有叶家,君家,赵家,蒋家,凌家……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的,都是有名的大家族啊。

    做戏一样的葬礼啊,我虽然是个演员,表演是我所热爱的,但有谁想一直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呢?而他们,卓逸澜,赵藤,君洛岚,蒋大小姐,凌景元兄妹……还有叶百业,都是这样一个世界里长大的啊。

    正这么想着,车门被打开了,寒气流了进来,冬天的太阳果然是骗人的,三爷脱了外套,然后轻轻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肩头,我不自主地拍了拍三爷的脑袋,柔声问:“怎么了?葬礼结束了么?”

    三爷闷闷地说:“我提早遛了,看着他们,觉得好假。”我心里一笑,这位爷还和我想的一样,三爷继续说,因为头还埋着,我不确定语气是是不是真的有些委屈和小心翼翼的期待:“宝贝,如果我走了……你会为我流泪,会忍不住一直想起我么?”

    我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说:“不会。你敢走,我就会永远忘记你。”

    三爷“哧哧”笑了两声,抬头看见我认真的表情,“吧唧”亲了我一口:“还是宝贝最真了,讲话真实诚。”

    看着他眼里明显的悲伤,我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反亲了他一口。

    过了一会我感觉肚子一阵阵痛,我捏紧了衣襟:“阿业!我好像快生了……”

    “宝贝,乖,不怕啊!林山快!开到德仁医院!宝贝儿,很快就到了啊……霍医生早就准备好了……疼么?疼的话就咬我好了!不要咬嘴唇……”

    一开始还好,只是一阵阵的腹痛,冒点冷汗也就过去了,我还笑着劝明显有点紧张过头的三爷:“阿业,没事的,之前一个星期我们排练了那么多次,瞧我,都不怎么痛!”

    三爷抱着我,声音有些抖:“宝贝乖,我们不讲话了啊……”我努力笑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原来苍白到吓人。

    后来,却是真的疼了,都分不清哪里疼了,只知道很疼很疼,有些疼的说不出话,又想大声喊疼宣泄一下,可是我知道要保留体力,就一直忍着,就算我是剖腹产,可是不打麻醉剂忍着也绝对是很费力气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都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终于到了医院,迷迷糊糊中三爷抱着我,进了手术室,我拉着三爷的手不肯放,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一般。

    “宝贝!不怕,不怕啊……”阿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声音听着就很害怕的感觉啊……我想嘲笑,却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刀子划破肚子的疼痛也没想象中那么明显,或许是疼过头没感觉了吧。

    “深呼吸!深呼吸!”

    “宝贝!加油!快好了!”

    ……

    “哇——”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响亮的哭声,我就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晕倒的我不知道手术室外站着两个手牵手样貌俊逸戴着口罩的男子,听到孩子的啼哭声,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不受控制,都能男男生子了,怎么控制,朝朝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呗!”调笑的男子看着凑到另一个男子耳边语气天真地说着,好像小孩要糖果一般。

    眉眼冷清的男子闻言即使隔着一层口罩,耳朵还是红了:“流砂你要生自己生去!”

    流砂抱住耳红的男子:“不生不生,我只要你一个,才不要别人来和我争宠呢!”

    手术室内外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温馨,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满课只能用手机。。。然后复制粘贴错了,才发现qaq被自己蠢哭。。。

    ☆、羞耻感爆棚的花非花

    等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好久好久,睡得特别舒服,小腹的刀口虽然还有些疼,但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范围,我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着,我扭头一看,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三爷是趴在我床边一个晚上么?

    我尽管不想打扰三爷的睡眠,但是见自己宝宝的迫切心情,让我还是选择动了动手,轻声叫了叫三爷:“阿业!阿业!醒醒,宝宝呢?我想见见宝宝。”

    三爷很快就醒了,揉了揉眼,蹭了蹭我的脸颊:“宝贝,不担心,宝宝虽然在育婴箱里但是状态很好,是个小公主哦~”

    虽然早就从霍医生口中得知自己无法让宝宝平安足月生下,必须得让宝宝呆育婴箱里至少三天才可以,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和自责,是因为我是个男人的原因,才会让她平白遭受这些苦么?

    三爷拿着热毛巾为我擦了一下脸,然后替我戴上一顶帽子,柔声说:“我们一起去见宝宝。”“嗯。”三爷扶着我,我靠在他身上,虽然刚手术结束站立行走还有些困难,可是我真的很想见见我可怜的宝宝。

    明明不过十几米的路,我却走得有些忐忑和急切,当我终于走到宝宝保温育婴箱里的时候,我忍不住轻轻趴在玻璃上,仔仔细细地看着。

    保温箱上有个标签——姓名:叶晨曦出生日期:xxxx年xx月xx日体重:15千克

    晨曦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象征温暖,光明。

    而我的温暖,我的阳光,现在躺在保温箱里,虽然肤色并不是瘦弱的全红,但浑身插满了管子,连我半个手掌都没有的小脸上,双眼微闭,我止不住得心疼,眼睛模糊得赶紧拿手擦擦就怕看不见宝宝的模样。

    尽管宝宝除了体重其他指标都是健康,可是,我伸出手,我想抱抱她,想亲亲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一层玻璃,无能为力,只能等待。

    三爷搂着我,目光也直直盯着我们可爱的宝宝:“宝贝,霍医生说了,宝宝只要体重达到两千克就可以让我们一直抱着了。”

    唉,仅仅三十三周的宝宝怎么可能生下来就满两千克呢?更何况还是从我这个略畸形的身体里生出来的,我忍不住咬了咬唇,心中满是怜惜,我知道,现在的宝宝连喝奶都不会,这样要如何才能快速地长大。

    “先生,如果你们看好的话,能不能先离开,已经超时一段时间了。”就算我想一直呆在这里陪宝宝,却明显不可能,医院有规定家属探望时间只能有二十三分钟,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呆了四十多分钟了,别的家长也要看他们的孩子的,三爷扶着我离开,我一步三回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

    不知怎得,我就是忘不了宝宝插满管子的模样,就算之前查过很多资料,知道保温箱有恒温等作用,适合宝宝生长,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心,就在我东想西想,没有食欲不想休息的时候,有一件令我比较尴尬的事情,暂时转移了我的注意。

    早在几个月前,霍医生就确定我是隐性双性体质的时候,就让我喝一些中药,而其中的具体作用就是安胎,以及产/乳。

    对于第二个作用,我心里的抵触情绪一直都是比较大的,毕竟产/乳会让我自己有种男性特征完全丧失的错觉,但是,三爷却很热衷于这一点,每天给我做的伙食里,也努力让这点能够早日达成,还隔几天向我普及一下,母乳对孩子的好处,还会在每次兴致来的时候,趁我情迷无力给我做按摩。

    就在刚刚霍医生直言不讳地向我们表示,如果有母乳的话提早做好准备,最好让宝宝在保温箱里就能喝到,我不禁面红耳赤。

    本来仍然是下意识地抵触想摇头的,但是一想到宝宝浑身插满管子,弱小的让人连触摸都不敢的模样,我就点了点头。

    与我的尴尬羞涩不同,三爷明显是兴致勃勃的,他拿着一个保温盒,打开乌鸡当归汤,打算喂了我一勺,我有些没胃口,摇了摇头,不想喝,三爷一本正经地说:“你不好好吃饭,宝宝就没有好吃的了。”

    我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喝了一口,三爷的手艺愈发精湛了,所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连着喝了好一会,好歹算喝了半碗,三爷见我实在喝不下去了,也不勉强,就直接又用那个勺子,喝起了剩下半碗。

    其实,找个奶妈也是一样的,但是,一来从遗传学角度上讲,亲的母乳更加好,二来,我还的确有奶/水这么坑爹的东西,简直让自己羞耻。

    早一个月前,我虽然没有涨奶,但是也在情动时流出了几滴,想到当初三爷一脸满足外加不要脸地说:“好甜……”的时候,我就有想揍人的冲动,母乳是白色无味的好么!没有常识的家伙!

    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瞎想,下一刻三爷就极其认真地问我:“有没有涨奶的感觉?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我连摇头都没来得及摇,三爷就说:“我就知道宝贝害羞,没事,你只管脸红就行!”

    老天!快把这个毫无廉耻心的家伙带走!

    三爷把碗筷收拾好,然后坐到床上,抱起了我,我忍不住僵了僵身子,三爷也没解开我的衣服,修长的手伸了进来,因为是在空调房里,三爷的手并不冷,可是我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轻柔地抚摸,让我一下子就瘫软在三爷怀里,感觉脸红得都快要烧起来了,喉咙紧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三爷下手很有分寸,才怪……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直到我终于受不了嘤咛了一声:“唔——”三爷才收了手,贴紧我,热气喷在我耳朵上:“有没有舒服点?是不是快出来了?”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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