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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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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文]一叶扁舟 作者:聪明的笨蛋

    第5节

    “再吐两口,才能接着喝。”张冰口吻严肃。

    郁波不做声地吐出来,又来回漱口两次,总算把口腔里多余的血水清理干净。

    “头不要乱动。”张冰对郁波说:“不要偏来偏去。”

    郁波确实感觉头疼,头总是或左或右地偏转,给张冰包扎郁波的伤口带来难题。

    “你要是再不合作,马上给你打针。”张冰从小最怕打针,一时焦急便说出来以为能恐吓住“病人”。

    本以为郁波会反感地做些什么,虽然张冰对郁波敬畏着,可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干什么。话那么少,骂人肯定不会;打人,虽然郁波搏斗时那么帅而且吓人,但他平常干劲地低迷,张冰一开始有自己努力一下没准能打过他的幻觉。

    郁波的安安静静地闭着眼,靠在张冰的肩上。

    “我弄了哦,可能会疼。”张冰提示后,仍觉得不安心:“你不嫌疼吧。”

    紧闭双眼的郁波点点头,寸长的头发挠到张冰的脖子。

    童年的愿望居然成真了。怀里的这个巨大的沉重的男人像个巨型娃娃。张冰打小对恐怖片严重过敏,具体的过敏症状是在床边围一圈狗玩具,觉得能吓退格格巫。可谁睡觉不翻身,更别提像他跳大神般蹬被子的技能。每天早上起床,一地板的娃娃。诡异的情景使得张冰坚信格格巫来过。而那些娃娃太小,没有太大的能量,必须要有一个高大的娃娃。

    张冰曾问爸爸要,爸爸拒绝。妈妈安慰说,在人生路上会有一个巨人守护自己,守候着。

    张冰低头看着老实安静的郁波,笑自己童年还以为那个巨人能比电线杆还要高。

    他会是自己的巨人吗。张冰叹口气,他只是个直男罢了。

    张冰没有向任何人表现出性向,毕竟在军队男权气味浓厚的世界,自己假如暴露,那接下来的两年,必定生活在火海。

    “来,抬起头。”张冰撕开医疗包,用脱脂棉蘸着清水清理郁波额头的血痕和泥土。每一下都格外小心,但血都干在皮肤表面,不少还顺着鬓角流下来。郁波英气的面貌带着煞气,看起来像个喘息的野兽。

    张冰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碰触额头部分。看到郁波挺拔的鼻梁,张冰很想借着机会,摸两下,但是不敢。清理出能看见的部分伤口后,张冰用沾满碘酒的脱脂棉沿伤口往外消毒,唯恐刺激性太强的消毒剂蛰到郁波。

    “可能接下来会有点疼。”张冰刚说完,便与郁波扭过头的眼睛对视。

    只有一瞬,张冰便面红耳赤,两个耳朵热得必须用冰凉的双手冷却。

    张冰切断视线,小心地取出生理盐水,小心擦拭伤口,清除里面的赃物。他看到郁波眼角爆起来的青筋。

    “疼吗?”

    “还好。”郁波闭着眼说。

    清洁做完后,张冰将其头部包扎完毕。他看到自己刚在搏斗中牺牲成破布的外套,想了个坏点子。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脱掉外套,将其撕成布条一圈圈包裹住郁波的头部,裹在纱布外,单边捆起,做成傣族男人的头饰。幸好郁波仍紧闭双眼,不然他一定会看到自己憋红脸颊的笑。

    “好了吗?”郁波低沉地说。

    “嗯。”

    郁波开始脱衣服,一件件,从冲锋外套脱到抓绒衣,只剩一件彰显身材硬朗曲线的内衣。张冰出身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尊拔地而起的雕像,并且受到了惊吓。在张冰还未消化之前,郁波双手抓住内衣底边,掀起内衣,从头顶翻过去。内衣一层层地暴露出郁波矫健的肌肉,像一块柔软的布一层层揭露像海浪般的腹肌,然后滑到因拉扯而平整的胸肌上。肋部的肌肉如同钢筋般架在骨头上,与肋骨融为一体根根排布在腰部。胸肌上的肌腱被拉着这横跨两胸。青筋点缀在肌肉周围,随着脱衣服的动作上下拉扯,和肌肉一起令张冰分不清。

    这也太帅了。

    内衣扫过郁波的头顶,没有带下“少数民族”头饰。就是那一瞬间,郁波从衣领处显露冷峻目光的一刻,张冰立马捂住脸,做贼心虚。

    “这,不太好吧。”张冰红着脸说。

    “嗯?”郁波没听清也没心思问,一把摔开衣服坐在张冰面前:“胸口有些痛,刚才被人踹了一脚,你给我绑弄。”

    张冰胸口悸动得发慌,想等一场春雨前忍耐低气压的心动感。他慢慢抬头,现实看到叠起来的腹肌,然后看到格外突出的胸肌。

    这么大。不,也不是太大,不像健美的那么夸张,但是好大,比自己的大好多,看起来好柔软,当然知道都是肌肉,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成丝的肌肉束。摸上去一定非常刺激。张冰抬手摸到自己的胸口,这么平,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许多平胸女生愤愤不平的原因了。

    “你先背过身去。”张冰要求道,他被郁波弄得心神不宁。

    郁波二话没说就把宽阔的被留给张冰。

    张冰哪有时间咒骂自己,还不如留着刚才的胸呢。这阔肤色均匀的背以及强健的肱二头肌给予张冰更大的冲动。

    不行,冷静下来。要适应他背部明晰的脊椎骨,要适应它腰间的肌肉。

    强制静止几分钟后,张冰用三角巾铺在右面的肩上,将底边从腋下拽到背后打结,再将右角强拉起到肩部与顶角打结。

    “好了。”张冰闭着眼睛说,还未说完,脸颊便被柔软的手心护住。

    “没发烧。”郁波喃喃自语,可是头饰却那么喜感。然而张冰无法笑出来,整个人基本处于惊吓过度。

    郁波一件件穿回刚才的衣服,将自己的外套扔过来。

    “这件你穿着。”郁波又恢复了精神,虽然干劲还是低迷。

    张冰感觉还好,不算太冷,可郁波的衣服太暖和。张冰迫不及待地穿上之后,根本不想脱下,即使感觉袖口太长,肩宽太大,都不是问题。

    “我说你们两个,包扎个伤口是不是要到地老天荒。”路实擦着满头的汗,抓起张冰一旁的水袋猛地喝了几大口。

    “我们,我哪有。”张冰矢口否认,声音中等,怕郁波听到:“你别胡说。”

    “我胡说,我胡说好吧。”路实长呼口气,呼吸在空中哈成白烟。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满头大汗。”

    “我挖地道呢。”路实猛得坐下。

    “地道?”张冰起身张望,看到岩石下坡的土地出现一个直径一米多不到两米的坑。

    “你难道还想再掉下去一次?”张冰疑惑不解。

    “什么意思。”路实没听懂。

    “难道上次那个坑也是你挖的,是不是准备拿它作为陷阱,谁知道自己第一个掉了下去。”张冰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路实猛拍张冰的后脑勺:“瞎想什么?”

    “你有帐篷吗,他有帐篷吗,我可没有帐篷。难道数九寒天就睡在地上。我保准你睡一觉,第二天就飞到广寒宫陪一群猪八戒玩找嫦娥的游戏。”

    “你们难道不觉得感激。”

    张冰惊讶地长大嘴巴,久久不能平复:“这是你挖的,什么时候。”问题太愚蠢,他接着问:“挖了多久,用的什么?”

    路实高傲地指了指脚下踩着的小铲子,一个连把柄也不超过半米的“玩具”。

    就这,张冰像观看了一次世界吉尼斯纪录。就算给他正常的大铁铲,没有两天,他根本挖不出深一米多的洞。

    他朝下望望说:“这里不会有蜈蚣蛇之类的东西吧。”

    “有的话也在冬眠,这么冷的天只有人类傻了吧唧地放弃温暖的被窝跑出来找罪受。”路实啃了啃巧克力。

    这几天他们吃的东西都是高热量的食物,但是根本不够饱腹。所有人内心都有一股不爽的怨气,包括张冰。

    但张冰看到这个坑就像看到一片温泉,迫不及待地想躺在上面,硬也很爽,起码很暖和而且还比较安全。只是这个坑还比较窄,同时容纳三个人还是个梦。

    张冰赶忙找到蹲在不远处的郁波,告诉他今天不用守夜,可以睡个安稳觉。只要在洞顶加盖一片树丛,既保暖又能隐蔽。即使有对手掉下来,他们肯定会被砸醒,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要“死”,他们都在一起。

    他用手一拉郁波,真的像拉一个巨型的棉绒娃娃,不费力地便将郁波扯到身边。张冰惊讶过于轻易的感觉,突然对视到郁波迷离的眼睛。平常坚毅的人怎么这么阴柔。

    张冰赶紧摇摇头,挥散满脑袋不正常的想法。手感受到层层衣服下有股强烈的热度,虽然不明显,却给张冰以惊醒。

    用手覆盖郁波的额头。果然,他发烧了。

    张冰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小便宜,不是自己郁波根本不会发烧。刚搏斗过后的他本来身子就虚,还出了一身汗,没有外套的保护,怎么能度过寒冷的冬天。

    现在应该刚到下午,太阳向西不到45°,应该只有两三点钟。可空气却没有回暖,没有阳光,只有阴云遮蔽下的阴冷。再加上森林里的潮气较大,这样下去郁波很危险。

    高烧会死人。张冰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药包里拿出退烧药及其他应急药物,接着黯淡的光琢磨半天的说明书,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谁能保证药物一定能起作用。张冰想到的是无法控制的病情,这里这么偏僻,万一到了严重的情况,到了高烧的状态,就算放弃拉出烟雾信号弹,可谁又能保证郁波一定能被及时地找到,能及时地被安全送去救治。

    张冰心疼地用头顶触碰郁波的额头,还好温度不算太高,只有37度多。张冰对生病的体温了解的很清楚,毕竟自己以前有过反复发烧的病史。

    现在就放弃,吃下退烧药肯定能在救援队发现郁波时,能控制住体温。张冰认真地想,那样肯定好过硬熬到出现万一的情况好。

    这场战争不过就是一出刚入伍的闹剧,根本不需要太认真对待。

    张冰摸到自己的烟雾信号弹。

    他拉下后,是不是自己在部队的前途就会黯淡许多呢。张冰真的想不到,因为他稀里糊涂抱着一腔热血进来,然后遇到的都是未曾预料的突发事件以及各色人物。说真的,张冰就这么退出真的觉得可惜,他还想与郁波再次并肩,像两个冲锋的战士,即便无法拥有同等的实力,也希望能站在郁波的背后保护他未知的方向,不再像个偶像与粉丝的关系,而是真正的战友关系。

    拉下自己的烟雾信号弹不仅能保护郁波没被淘汰的命运,虽然他会被拉回连队,但起码在成绩认定上比被淘汰的强很多。反正他根本没有干劲,早点回去休息不挺好的。张冰笑着看着紧闭双眼,因不适而蜷缩的郁波。

    张冰抬头看看针叶围成井口的天,呼吸的白色空气升腾着,很快消失不见。

    想到了太多。张冰想到了过去,又幻想其未来。

    他想到过去也曾钦慕过一个男孩,那时候自己还太小,所有的结果不了了之。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那是一段清新的暗恋。

    自己的未来似乎与过去一样,有极大的可能性同样无果。

    张冰可惜地看着郁波。

    新兵营之后就会下连队,乐观一点,大家会被分配到同连,不乐观会就此分离。

    可不管怎样,两年之后必定各奔东西。

    至于之前,张冰觉得郁波对自己在意的种种小事,自己是清楚地知道不过只是一种在苦难青春期诞生的调节能力。

    苦中作乐,张冰最擅长了,算是自己为数真正值得骄傲的优点。

    张冰犹豫着看了一眼仍在分离挖洞,将土掘飞空中的路实,觉得对不起。毕竟要他一个人面对刚才被惹恼的一群鬼怪。不如放弃的时候叫上他一起放弃。

    “南野。”

    郁波干涩的嗓音蹦出来的字眼完全没有磁性的质感,完全不像在张冰心中有无限魅力郁波说出来的话,就像另一个世界来的陌生人。

    自己何尝不是陌生人。

    张冰苦笑道。

    南野?他在家那边果然有一位等待的情人。郁波长得挺拔帅气,南野一定是个眼睛水润的女孩。

    果然郁波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巨人,难道这辈子真的只有电线杆才能当自己的巨人娃娃。张冰嘲笑自己试图笑出声,却万语销沫。

    面对现实,失恋了。张冰耸下肩膀,瞬间摸出烟雾信号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得有些晚,因为你们都不收藏。为什么说你们,我深刻怀疑可能只是你,只有一个人看。为了安慰自己,我必须要学会自欺欺人。

    ☆、第十二章 发烧

    郁波紧紧按住,都生着病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力气。被郁波捂住的张冰抽不开信号弹拉环。

    他的手太冰,脸颊却红成一片,每一口呼吸都像将生命的力气还给自然。

    “我,我,我。”张冰惊慌着,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不用你。”郁波闭着的眼缓慢张开,眼眸覆盖一层水汽,清凉透彻俨然没有平日里的慵懒和不时的英气。

    张冰看着郁波睫毛像小毛刷般上下舞动,看得心痒痒。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我没事。”郁波挣扎着想要起身:“你不用做多余的事。”

    听到这里,张冰原本的心情被破坏成渣,寒风一吹,都能感觉到身体虚得飘起。

    对郁波来说,自己做的事大概都是多余的,谁需要陌生人“不怀好意”的安慰。张冰垂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感受挫折。

    郁波扶着膝盖站直,每个动作都痛,发烧时全身都痛。他皱紧眉头 的动作没有回应,出乎意料之外

    先前只要自己有半点不舒服的表情,张冰会忙前忙好做不少容易忽略的小动作,有时候确实令人心烦,可是突然没有了不能习惯。以前南野也有过,不过太少,连抄作业这样的小事都不会关照,还会美名说是为郁波的学习。那时候,郁波的角色是人前大少爷,人后倒贴男仆。

    南野跟他终归是不同人,还是不一样的。

    郁波看到张冰低垂着,觉得好笑。虽然现在全身酸痛,快要散架,却突发想逗逗他。

    左手覆盖在张冰的头上,摁了两下,拿开时还揉搓几下。

    “我谢谢你,但不要做傻事。”

    刹那间,心脏被温暖的异物猛得戳中,温暖顺着血液和皮肤全身蔓延,比喝一碗姜汤还要温暖,还要迅速。

    好久没人说过能让自己放下保护膜的话了。眼圈暖暖的,眼泪在打转,张冰轻咬嘴唇害怕不小心眼泪掉落,害怕郁波一转身看到柔弱的自己。那样的话,自己会丧失与他并肩的勇气。

    路实在人工坑里露出眼睛嚎叫:“我喊你半天帮我干活,你居然装听不见。哎,你怎么醒了,能帮我挖吗。”

    郁波二话不说跳下坑,帮着扩展底部的空间。

    这个傻瓜,生着病,怎么能干活,要是出汗了病情会变重。张冰极速跑过去,扯着郁波的铲子与他对视,第一次敢怒目而视。

    “你不来帮忙,就接着装嘛,我又不会罚你站军姿。可你别来破坏。”路实不满地抽搐嘴角。

    “他发烧了,不能出力,我来。”张冰拖着小铲子,手不停地滑,使不上力。

    “没事。”郁波一米八多个子的人猫着腰拿着像小孩玩具的铲子挖土,特像智商欠缺的傻瓜。

    “不行,绝对不行。”张冰双手用力,全身后倾:“你把退烧药吃了,安安静静地休息就是工作。”

    两人僵持着。路实感到实在不爽,不爽做了这么多年单身狗,居然到了部队还能见到秀恩爱的。

    “你的头巾不错,看起来很像傣族的阿婆。”路实开玩笑,希望能融入两人的对话里。秀恩爱带上宠物狗,团团圆圆和气美满。

    郁波抽出空闲的左手,摸到头顶发现了张冰的恶作剧,垂直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猛地松开铲子。张冰因此想圆心固定的圆规,画了个扇形屁股着地。

    路实感觉满足,以后谁再秀友谊秀爱情不带上自己,立马变身成拆分大师。

    张冰捂着自己的屁股气不过,还是拿出准备好的药。眼睁睁地看着郁波用冷水咽下。这么冷的天,冷水喝到肚子里太不舒服了。

    背包里有打火机,地面有许多枯树枝,用枯草引燃就捂暖身体,便可保护郁波的体温。

    张冰跳出土坑,捡起一堆柴火刚想点燃,被路实呵斥道:“大神呀,我们会被发现的。”

    装没听见,张冰继续生火。

    “你有没有听懂,生活的烟会被敌人发展的。”

    “可他在发烧,这么冷的天睡在那个洞里面。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能有黄鼠狼的本领。”张冰与他争执。

    “黄鼠狼?什么本领。"

    “住在洞里面。”张冰不敢怠慢:“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只要在坑上铺满树枝,坑底的空间不大,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会儿就能暖和。大不了抱着取暖,也算不辜负咱们临时队友的友谊。”

    “你怎么知道可以保暖,你住过吗?”

    “我大学学的是建筑。”路实说:“不然我怎么会挖坑挖的那么快。”

    听到大学生三个字,张冰的眼放出的光让路实感到恐惧。张冰一直渴望上大学,初中他曾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能在某天踏入大学校门,身披大学生这个光荣的名号。假如梦想实现,张冰在家乡不说是个坏名声,起码被人看到时会被正眼看待。

    路实的形象瞬间超脱成画。张冰崇拜他,瞬间便认可他的坑底自暖理论。

    “你以后是不是能盖房子。”张冰暗暗地问。

    “肯定能。”路实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好厉害。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大学生。”张冰激动得擦干自己的手,握住路实。

    虽然“居然”二字让路实不爽,但被当作偶像崇拜还是很爽的。路实立刻绷直身体,装出气势。

    以后买房就靠他了。现在房价太高,猴年马月能买房。张冰觉得能建房子的肯定有关系,买房子没准会便宜一些。

    必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是张冰雷打不动的目标。

    放弃生火,张冰回到坑里。

    郁波早早地躺在一边,缩着。帽檐压得极低。

    “他可是大学生。”张冰对蜷缩着的郁波说,像知道一件天大的幸运,希望郁波也能从路实身上捞点好处。

    “哼”,郁波极不耐烦地说:“不过就是个会挖坑的。”

    张冰连忙捂住郁波,说:“别让他听见。其实他真的很厉害,名牌大学的。”

    “名牌大学的出来也要给我打工。”郁波抬头,英气的眼睛气愤地看着。

    张冰此时不太喜欢郁波,不喜欢说胡话的郁波。

    “我今年20岁,你多大,我忘了。”张冰问郁波。

    郁波烧得困意四起:“26。”他实际是18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想示弱:“我18。”

    “人家路实也刚18岁,人家已经进入大学了,咱们都刚高中毕业,是吧?”

    张冰不确定,用自己推断的结果,所以怀疑地审视郁波,见他没有反驳继续说:“人家不禁入了大学,还参军,光阅历就比咱俩多几个档次,嗯,是比我。”

    郁波觉得窝囊,真该教这个小乡巴佬知道什么是富贵生活,真想看他进入豪宅时只盯吊顶高的天花板的傻样。

    因为不太舒服,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用湿润的眼睛责怪。

    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总想在张冰面前贬低路实。可能是发烧的缘故,郁波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发觉痛得脑仁在脑壳里晃荡。

    路实在坑里招呼他们下去休息。

    当大片树枝盖在坑上,里面是一团漆黑。张冰小心地打开手电筒,尽量不让光干扰郁波休息。他不敢睡觉,像随时待命的人,观察着郁波的表情,时刻准备着。

    现在天色还没有太晚,电子表显示现在刚好五点钟,暮色已经昏暗,但半边天还未连同落日一并被吞灭。

    路实也睡不着,因为冷。他不知道那地方出现问题,按照摄像,深约一米五多,最长宽约2米的坑不算太大,三个人的温度足够适应。可此刻,不止路实一个人在搓手,张冰也觉得冰冷而反复哈气在手上。

    “还有多久这里才能暖和。” 张冰问。

    “快乐,快乐。” 路实违心地说,抱着侥幸的心理等,试试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又是焦急的十五分钟。除了睡着的郁波,另外两个人都想在等熬时间,等得全身心焦躁着。

    “还暖和不起来吗?”张冰的声音出现责备的感觉。

    路实感觉到了,慌张起来:“似乎还要再等一会,只要在等一会,应该就会好了。”

    虽没有全封闭,可层层叠叠的针叶使得空气流通不畅,每个人都觉得呼吸不适。反应尤其剧烈的是郁波,他在边睡边咳,表情难耐,脸颊绯红。

    张冰用手电观察着,决定立刻放弃。他猛地站起来,一只手掀翻树枝,拽着几支拖到一旁,捡出较长较大的作为支架搭成一个小帐篷,在里面铺上之前捡来的枯草,用打火机点燃枯草。烟熏火燎都没能阻止张冰的速度,他只想着加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很快红光燃起来,烟一冲而上。充满希望的橙红色火焰像某种的生命体,带来扑面而来的温暖。冻成胡萝卜的手指从指尖复苏。

    张冰没敢休息,没贪恋丝毫温暖,连忙配合着路实将郁波举了出来。

    郁波的体温很高,张冰着急到忘了向外界呼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对对多喝热水。

    张冰赶忙取出水袋,里面存量不少,是不舍得喝攒下的。他在火堆旁挖了个小坑,一直伸到火焰下,借助土地传热,来获取水袋里的热水。

    “你把外套脱下来。”张冰对路实说,没时间看他,令路实觉得疑惑,到底跟谁在讲话。

    “天好冷,脱外套太冷了。”路实竟不自觉撒娇,没敢反对,毕竟他觉得现在局面有自己关键性的影响。

    “脱掉之后,你去坑里蹲着,肯定不冷。”

    张冰的话犹如十二月冰冷的空气,不比空气还要冰冷。路实只能脱掉外套用手拎着,像主治大夫的助理医生,随时递工具。

    “你的衣服呢?”路实才发现张冰没穿外套。

    “烂了。”

    “你想要干什么?”

    路实看着张冰把三包医疗包中的卫生棉和酒精分开堆放,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过来搭把手。”张冰依旧不抬头,认真的态度像被附身。

    温暖的火光噼里啪啦地啃食树枝,偶尔的火星随上升气流瞬间逝去。

    郁波感觉好多了,感觉到温暖,而之前外界像一直掏空他的身体,虽然浑身发热,可虚弱感抽光全部的思维。

    要死了吗?死了也好,那样就不用想到南野,也许能感到解脱。虽然是这么恨他,不愿承认爱过他带来的折磨太痛苦。

    可全身突然感到清凉,带走多余的热火,却不感觉冰冷。

    迷迷糊糊中,郁波看到火光,听到木材噼里啪啦地声音,竟觉得挺好听,悠闲不用想学习的压力,不用想工作。透过眼缝,郁波看到南野在照顾他。

    想到南野,郁波居然没有剧烈的恨意。假如可能这是他第一次照顾自己。郁波很少生病,身体强壮,反倒是南野三天两头生病,补充再多也生病,一不小心还会把他喂肥,后来控制其饮食,饿得他嗷嗷叫时还不忍心。

    南野怎么会在这里?

    迷迷糊糊的郁波哼着听不清的词汇。

    “他在说什么?难道烧糊涂了。”路实趴到嘴边听。

    “不会吧,我已经用酒精擦他的身体,明明温度都降下去了。”张冰急得想哭,刚才满头大汗地扒开郁波的衣服。

    张冰先从上半身开始,用手心温化酒精,让其温度处于人体体温范围,快速地擦拭郁波的上身。刚开始脱郁波的衣服时,张冰心痒痒的,尤其是不小心碰到胸肌时,自己还按了两下,好有弹性。当郁波上身暴露在空气时,张冰知道必须加快速度,否则酒精会带走过多的热量,非常危险。他迅速擦头颈,自上而下从胳膊侧一溜擦至手背。打开郁波的肌肉结实的手臂,经腋窝顺着上臂内侧一直擦到手心。在路实的帮助下,张冰顺着郁波背部的线条擦,边擦便拍打后背。上身擦完,立刻帮郁波穿上衣服,盖上路实的外套保暖,额头用湿毛巾敷。

    兴许是烧退,郁波的表情舒缓一些。张冰没顾及,连忙脱去郁波的裤子,更没感觉尴尬。郁波只穿一条紧身蓝色黑边平角内裤。张冰羞红着脸,从髋部开始擦,仔细地擦他的股腹沟,最后擦足心结束。

    一遍下来,张冰、路实两人都满头大汗。张冰心虚地看向路实,没发现路实有任何怀疑的目光。果然干坏事,心生鬼,张冰心想,大家都是男性,都是同样的身体没什么好尴尬的,路实肯定不会乱想,只有自己这样的邪念的脑袋才会想到羞羞的事情。

    路实当然不尴尬,一直在心底赞叹,羡慕地想:他的身材也太好了。

    做完物理降温,张冰以为情况会缓解,却被路实的一句话激起心慌。他连忙推开路实,摸郁波的体温。还好,温度已经降低,即使有烧不应超过375度。

    他刚起身听到郁波口中默念的声音,趴着许久,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叹息着起身。

    “他说什么?”

    “不知道。”张冰整理医疗包。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名字又不是第一次听到,就算郁波说的话含糊不清,可就两个字,发音能差多少。张冰啧啧不已,发觉自身特有当配角的潜质,就差伯乐,否则也能混成个存在感爆棚的配角。

    夜深了,张冰伸着手烤火,背后突然被抓住。

    “你醒了。”张冰尖叫起来,连忙掏出火坑一直捂着的水袋,混合着冰水弄成适合的温度,喂给郁波:“快喝。”

    嗓子干涸,郁波一口便喝光一袋水,被张冰放着重新躺下。

    原来是他一直在照顾。郁波用干涩的声音说:

    “谢谢。”

    林子里没有风,为什么火扭着跳舞。那一定是我的心在唱歌,与自然共舞。

    张冰的诗作自然形成,和着扑面的热浪烘烤着心脏。

    他的热情还没有尽兴,被一旁守夜的路实传来的悄悄话惊醒。

    “那边好像有人,我刚才过去看好像不是人。”

    、 、

    作者有话要说:  哇,突然发现点击多了好多人,虽然也没有多少。不过还是 fei g滴开心。

    今天更新得有点晚,不过还是为了各位读者大大们来了。

    可是我发现有个问题比较严重,为什么7、8、9章莫有人看。这是要我哭出声音的节奏吗?

    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努力挑战自己一天两更。

    不过希望大家别抱太大期待。

    但我肯定会每天坚持更新,哪怕我明天不去上班被炒鱿鱼,也会坚持(?)

    另外,这篇《一叶扁舟》不会坑,中间会有虐的部分,不过可以保守地估计是he

    ☆、第十三章 营地魅影

    太阳没过西山,冬天的白昼被割断悬挂的吊绳,哗地一下坠落山崖,拉下双手丈量不出的夜空和数以万记的繁星点点。

    要是以往,路实能矫情地指出各种星座位置。现在他居然本能地跳到张冰的身后,即便其自身对这样的行为表示谴责。

    “哪,哪里有人。”张冰也有些害怕,除了火光照亮的树干,就是黑夜与光争斗的动态边界。未知的黑暗没传来声响,只有柴火啪啪作响,反而更令人恐惧。

    张冰不觉得是人,荒郊野岭很可能是食肉动物。这种感觉随着第六感强硬地舔湿张冰的恐惧。

    背后是状况逐渐好转的郁波,无论是人是鬼,张冰捏紧拳头,抽出一根着火的木棍,一步步驱赶黑暗。

    过了初始的条件反射,路实接过张冰的火棍。

    “这种地方会有什么野兽?”张冰问,知己知彼好能制定方案。

    “这我怎么知道。”路实被张冰的言论吓到,比人更可怕。

    “你不是大学生吗!”张冰怨道。

    “我只是个大学生,没毕业来当兵,偶尔还逃课。”

    张冰生气,为什么逃课的都能上成大学,从未逃课的自己居然没钱上大学。这个社会太不公平。

    左前方是一片长绿灌木,不时发出抖动的声音。

    “是熊吧,是熊。”路实紧拽张冰绿色外套。

    张冰更加狂乱,挥舞着手中的火棍,没两下给挥灭了。两人慌张地赶回火堆,抽出两根支架,还把火堆弄塌。

    “有笑声。”路实小声说。

    “有鬼吗。”张冰最害怕鬼怪,这次换他躲在路实的身后。

    路实不慌不忙地弹掉张冰拉着的手:“是人就是没有好怕的。”

    他搭着张冰的肩膀,凑到耳边说:“刚才有一声人笑,你听清了吗。”看到张冰疑惑的表情,知道他没听清:“我听清楚了,应该是人的声音。”

    “谁会那么无聊。”

    “我就干过。”路实被逼急了:“在没遇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学老鼠叫都吓跑了不少人。后来掉进洞里只能学人喊救命。”

    原来大家胆小得一样。张冰庆幸。

    “别出神,那片保准有人。我演戏,你装作勇敢往右前方赶,我就趁着你转移视线的时候,借着黑绕过去逮住他。”

    “你怎么不到前面。”

    “我擅长演戏。”

    张冰不好意思拆穿他:“我们猜拳,这样公平。”

    结果张冰便败在自作主张上。要进入除了光之外的黑暗,张冰心能鼓起勇气,但是身体不听使唤,腿像扎在地面生根发芽。

    “去呀!不要怕。”路实在后面给他加油。

    “那边要是有很多人怎么办。”张冰迟迟不愿上前。

    “不会的,假如人多的话他们早就跑过来了,不用怕,你去就行了。”

    “可是如果是之前那些人怎么办,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张冰为难地说。

    路实被张冰的话惊醒了恐惧意识,主要是被摔痛的屁股惊醒了。他可不想再平白无故地被谁踢一脚。路实看看躺在火堆旁的郁波,问张冰:“他身体好点了吗,能不能起来保护我们。”

    这句话让张冰打心眼鄙视路实。怎么尽喜欢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平常倒是比较机灵,分析问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一到关键时刻脑袋就会短路,迸发大量愚蠢的火花。

    张冰气愤地说:“你可是大学生。”

    “我也只是个大学生。”路实不满地回应。

    “大学生不都是能借助天时地利改造环境,造福人类吗,起码应该到诸葛亮的层次。不是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中国文明从古代传到现在有那么长的时间,你们受过高等教育肯定脑袋非常聪明。”

    “高于诸葛亮,我能搞得过系主任,我现在都不会在这里受苦。”路实说着居然哭了出来。

    张冰一直看着前方,根本顾及他。

    “你可别忘了咱么国家曾经被奴役过,还经历过□□,很多智慧都断代了,即使一代代进化,也要重新经历一个低到高的过程。再说了骑马也要有马,能当诸葛亮也要有钱买羽毛扇。”

    张冰不能理解路实话语的意思,依旧吐槽,为了减轻恐惧感:“你该不会只有猪八戒的本领吧。”

    路实朝张冰眨眼:“你要是能先向前,你可以这么想。”

    越是害怕,周围环境发生的一切就像膨胀般挥散出来的一动一静都令恐惧者如惊蛰时漆黑洞穴里的小昆虫。那片干枯密集的灌木丛就莫名其妙地摇摆着,而且摇到猛烈夸张的地步。

    路实觉得不对劲,分析着:“你看如果是动物,最有可能是老鼠,毕竟它不冬眠。而且那片树根是最好的食物。”

    张冰终于呼出一口气。老鼠太常见了,以前在教室里课桌上睡觉的时候,老鼠经常都爬到身边,还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

    其实老鼠不可怕,虽然人都讨厌它。可是它生存在阴暗的旮旯里,吃着馊了的食物,小心翼翼地生活,只要有人发出动静的地方,自己从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夹杂其中。

    “老鼠不可怕呀,我们一起上前去。”张冰虽然不怕老鼠,但是他怕黑。

    “不不不,不要,我怕老鼠,我看到都想吐。你不怕,你去就是了。”

    “我怕黑。”

    二人面面相觑,互相叹口气。

    “要死一起死。”张冰斩钉截铁地说:“这样才公平。”

    “那带上他妈?”路实看着郁波说:“黄泉路上有保镖比较安全。我在阴曹地府肯定会成为高富帅的,我父母会烧很多钱。我能付起他的工资。”路实祈求张冰,似乎他是郁波亲密的人。

    张冰无视他,只顾自己伤悲。这辈子连个能给自己烧纸钱的人都没有。

    “不行。他生病了。”张冰大义凌然地跨出步伐:“我数到三,我们一起。”

    “手拉手。”路实伸出手,可是他的声音充满了阳光少年的青涩感,不像小朋友那般可爱。

    数到三,火苗突然转开方向。他们一直小声说话,两人突然冲向灌木丛,只是想靠近一点,吓吓老鼠,让这个夜晚安静一点,让心舒服些。

    忽地从后面蹦出来一人,朝张冰的正前方逃跑。

    显然三人都被惊吓到,路实条件反射地跟上去,张冰紧跟在背后。

    前面那人的速度不太快,在黑夜里穿梭,从绕着小圈子,像只麋鹿灵巧地穿插在树林里。紧跟在后的路实速度较快,但是不够灵巧,总是刹不住。

    张冰密切观察路实与那人的行动,并没有紧跟,而是从另一方向围堵。

    路实碰到了陌生人的衣角,被灵巧的一个转身扑空。陌生人右手抓着树干熟练地转了一圈,朝反方向奔跑,被迎面而来的张冰吓到,脚跟踉跄,没能站稳一屁股摔倒。路实从背后扑过来,陌生人用手撑起身体一个角度,瞬间转身旋到一旁。没能刹住的路实扑到了迎面围堵的张冰,将他的屁股向后嵌入到一个天然土坑。张冰像只八爪鱼立不起身子。

    路实爬起来就像前赶,又一次缩短与陌生人的距离。

    这不行,张冰急速思考。路实的实战本领太差,反应不够敏捷,再围堵估计情况还是一样。张冰故意跑远点,饶了大圈跑向路实驱赶陌生人的方向。

    他像只猴子,双手双□□替攀跳,不到三秒便伏在树干上,瞅准时机正准备跳到另一边的树干上,没料到树干没能承载张冰的重量。张冰抓着树枝像骑着扫把念不出咒语的巫婆,在空中自由落体。

    所幸离地距离不高,更庆幸陌生人一如既往地通过抓树干做圆心,改变方向,与张冰摔下的瞬间同时。

    陌生人的体能较好,消耗作战取得效果。路实逐渐跟不太紧。

    陌生人已经没有机会改变方向,干脆想跨过张冰直接逃,被张冰一把抓住裤腿,将其拖行三米,被赶上的郁波控制住。

    几下折腾,冬天黑夜里都能看到三人身上散发的微弱热气。

    路实与张冰击掌庆祝,接着路实用拳头拍拍自己的胸口,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等着张冰同样姿势的回应。张冰觉得羞耻,把脸扭过去,装作检查环境。路实居然走过来,想与张冰做各种手势,一些列鸡皮疙瘩的动作让张冰无法拒绝。

    押着陌生人回去的时候,路实一直情绪高涨。

    “咱么刚才可是君子之交。”路实说。

    “嗯嗯。”张冰点头同意,心想:你开心就好。他仍对刚才一些列矫情的大男子主义动作表示无动于衷。

    走了半晌,终于看到驱散黑暗的火光,那是他们营造的边界。

    火舌变小,抱着柴火宣誓主权。四周的光在波动,火焰的影子上下跳动。

    温度陡然降低,刺骨的冷汗爬满张冰的脊椎骨。

    “郁波呢?”张冰问一旁的路实。

    路实正忙着用绳子捆陌生人。

    地面有打斗的痕迹,虽然背包都还在。可人在哪儿?

    火堆传来噼啪的声音,催得夜愈发安静。周围的夜幕一旦拉上,谁都看不见。

    “郁波,郁波······”张冰一遍遍喊道。

    声音传播出光的界限,没有任何回应,像风一样轻易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晚了。最近实在太忙,我没能调整好时间,所以弄得不太好,而且大纲写得不太好。我想问问大家,是不是第六章写得字数太多,所以之后的章节都没什么人看

    ☆、第十四章 火热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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