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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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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文]一叶扁舟 作者:聪明的笨蛋

    第11节

    “管你屁事,臭婆娘。”郁波斜起嘴角,摆出嘲讽的表情。

    俞珠显然不适应脏话,脸色发绿,气得全身发抖,支吾了半天没说出话。

    郁波对自己的脏话感到满意,心有余悸,万一要让父母知道了,肯定会被关小黑屋。

    还有两周便是学生活动周。这是武樱市其他学校没有的素质教育内容,只有吴实普中学实行,毕竟能上吴实普高中的学生大都不用担心就业问题,不用像其他学校学生一样拼命读书。

    自习课还未结束,班主任进入班级宣布班内的主题活动是喜剧,用来排练的教室自然是西区的大教室,最后表演的舞台自然是黄金舞步大舞台,男主角自然是郁波,女主角自然是俞珠。

    即使现在连剧本都没有。

    不过,男女主演面临着巨大的矛盾,单从他们双方怒视的目光中,教室的温度陡然上升。在班主任眼中,他们是对欢喜冤家,以后他们肯定会成为一家人,是要倚靠的大山。在南野眼中,现在便是世外桃源,没人骚扰地学习让南野全身放松。

    为了让郁波锻炼组织能力,除了分配给他一些有能力的助手外,其余的都靠学生自主。郁波不负众望,很快便分配任务,剧本、道具、服装等都找到了分担的同学。

    对于郁波担任男主角,俞珠强烈抗议,得到的只是班主任慈祥的微笑。而郁波独挑大梁,更让俞珠不能接受,可是她的话在老师面前没有分量,就像一团烟还冒点青丝就涣散开来。

    剧本很快就在郁波反复要求修改下完成《睡丑人与白马王子》。

    等到排练时,郁波挑着二郎腿坐在台下满足地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在红幕布里钻进钻出。

    “好了,我们开始吧”。郁波拍着手,示意同学准备打板。

    为了更好地拍摄,郁波用零花钱请来在校学生组成的电影剧组,拍摄全部排练内容。这样不仅可以保证大家从排练中吸取更多经验,反复回顾自己的表演,还能剪辑花絮,在表演完毕之后投射到舞台上,作为最后的彩蛋。

    郁波构想着坐满大厅的人全体起立鼓掌,掌声回想在红色为主,揉以金边的圣殿里。光靠想象,郁波都觉得满足。

    “俞珠没来。”

    “什么?”郁波像被当头一棒,满脑冒火花。她居然敢放鸽子,个死三八。

    “她说她有事,等一下就来。”听着电话的同学小声说,看到郁波变了脸色后,声音接近蚊子。

    “把电话给我。”郁波没能递过来,一把夺取:“喂喂,喂喂。”话筒里只有占线。郁波打回去,没人接听。

    “你!”郁波指着南野说:“你来陪练。”

    刚穿上树木着装,只露半张脸的南野诧异地看着郁波:“我,我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只要我想,这个剧本就能叫《乞丐王子与白马王子》。”郁波的话不容置否。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更新了。居然看到有人评论,我之前没看到,真是太开心,就像一口美食,等到快饿死的时候,吃简直奇香无比。

    ☆、第二十九章演出事故

    几十双眼睛瞪圆,包括南野。他瞪得眼睛都快蹦出眼眶,仿佛为了表示自己才是这场班级突变中主角,谁都不能有比他更脸谱化的特征。

    “我,我有角色。”南野害羞了。

    “不就是棵大树嘛,演那个有什么荣誉。”郁波冷眼看着红脸人,心底狂笑不止。

    “我不干,我还有很多工作,我要联系谁~~我还要······”忙碌的工作任务此刻在浆糊状的热脑浆里捞不出残渣。

    郁波甩了个眼神给周围同学,便得到“你演呀,反正正式不是你上”、“京剧里可有梅兰芳这样的大师”、“我来替你演大树,包你没后顾之忧”。

    七嘴八舌的声音混杂着,郁波没听到代替自己内心的话,而且南野没听进一句。

    “喏,剧本,拿着呀。”郁波真想撩开他额前紧密的留海,猛弹脑门。

    南野知道大家在起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腿走不动,但绝对不想演,把数学书扔了都不愿意演,不想与二世祖们粘上关系。

    郁波保持递书的胳膊,火大了:“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压根都不会看你,更不会让你演。”话刚说完,他后悔了,真不该谎话真言同时说。

    没表情的群众中有声音格外明显:“演啊,你不演,我演了。”

    抓到救民稻草,刚窜到水面的南野大口呼吸般地说:“好呀,你演,你演。”

    谁?郁波转头速度能劈开空气,冒光的眼睛威胁着无辜的同学群众。

    那个人用颤巍巍的声音说:“不是,我是说代替演大树。”

    “这样的角色你还抢,你们家祖宗脸都要丢尽了吧。”

    同学们七嘴八舌又打闹着,营造嘈杂的氛围环绕着站在教室中心空地上,像围在桌椅垒砌的森林之中。

    班长开口说:“表演优秀的班级会获得高额奖品,初步估计是奖金。”

    “那是给优秀节目班级个人的,估计只有主角有份,其他人可以沾光。”说话的人声音充满不满。

    郁波清楚地看到南野瞬间明亮又暗淡的眼神。

    班长没理会那人,对南野说:“你的普通话标准,字正腔圆,记性很好,在班内的学习成绩第一足够说明你聪明。在练习剧本上肯定可以帮忙。而且如果俞珠不愿意演,你可以顶上去,肯定有奖励。作为学校瞩目的优等生和学校瞩目的学生,不能说是天作之合,起码光环效应会闪瞎巡游的评委老师。”

    听到班长诱惑性的劝说后,南野竟惊奇自己突然愿意的想法,哪怕打扮成女生。

    “你就那么恨俞珠,居然估计她不来了。”

    “不是,她不积极,我们总要有个板凳队员。”穿着白羊毛背心的班长盯着南野说。

    郁波极不喜欢班长的眼神,手一挥说:“好了,各自干各自的事,排练一遍。”

    南野尴尬地与饶有兴致的郁波对完了整场戏。

    班主任鼓掌从后门进来,不停夸赞,暗示郁波是真正中心。但郁波不领情直接打断说:“你们把剧本改一下,王子和王子之间的互动太少,应该更亲密点。”

    “可我们的故事可王子和公主,俞珠还要演呢,她说过不愿意太亲密。”戴后镜片的女生小声说。

    郁波发觉俞珠没来,脸色阴沉着:她还来干什么?

    班主任掰开笑脸活跃气氛:“我们班的节目会有副市长观看,所以你们一定要打120分的活力,力争给老师争气。”

    班内只有少数人稀里哗啦的掌声回应。郁波不屑地想她还真有毅力,从地区中学调进来的班主任为了争成绩努力得令人讨厌,跟她眼角的鱼尾纹一样,即使在办公室里偷看到她流泪的样子,也丝毫不觉值得同情。但从她总是靠近自己,那副恭维的样子就令心里恶心,也许是她用的香水太劣质也说不定。郁波想到一批围绕身边类似的人,像看到一堆绿头苍蝇,舔着脚,摩拳擦掌。

    散场的时候,南野被班主任叫出去。他放学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去图书馆看书,一直站在门口等到郁波改完剧本出来。

    余晖将空气染成渐变暖色,在南野眼窝和鼻翼投出阴影,五官似乎经过雕刻,郁波极力控制自己,不让惊讶的表情表露出来,显得呆滞。

    “今天怎么不去图书馆打卡了,我还以为你集满一册能积分换物。”郁波斜着头看他。

    南野不满地偷咬嘴唇,尽量放松说:“我可不可以换个角色,树没人演都行,仆人可以增加一个吗。”

    “不行。”

    南野的惊讶写满全连,有点委屈,失落地问:“那可以演打铁工匠的仆人吗?”

    “不行。”郁波仍一口否决,抱着膀子,居高临下地笑着,橙黄色的光染金嘴唇上的绒毛。

    “只有公主和树,你选择下。”口气强硬,压住南野反击的心语。

    “你······”南野气得说不出话,什么选择,明明就只有树,俞珠才是女主角。

    “我什么?倒是你为什么突然要加戏,有什么企图。”郁波凑到南野面前说,只有一寸的距离,呼吸全部拍到南野脸上。

    说呀!说你想靠近我,说呀。郁波饶有兴致看着南野的脸泛红,非常兴奋。脸红的过程就像······就像一个滴上粉红墨水的白棉花。

    南野推开郁波,跑走了。郁波再光滑的地板上没站住,摔翻身体。

    ~~~~~~~~~~

    “你怎么又来了?”

    郁波冷眼看着俞珠:“化妆成这样,脸刷一层石灰,是为了掩盖皮肤下雀斑银河系吗?也是,无论白天黑夜都看得一清二楚。”

    “哼~~我说你呀,一身名牌加身,从上到下,啧啧,土大款的属性摘牌也暴露无遗,可怜这一身品牌,被你穿出来就是告诉世人,眼睛最好闭上,否则超越宇宙大爆炸的恐惧会折磨你们每时每刻。”俞珠拿出剧本摔在地上:“还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极品,这是什么破玩意。我还要将你抱在怀里,还要捧着你的脸,哭着说爱你,就因为你吃了一粒蒜瓣。还有这个是什么玩意?我被敌人掳走,你以一敌一万,满是伤痕,而脸依旧干净无暇。这个学校不是只有你是主角,难道要全校都当你的配角演被你干掉的士兵吗,王子殿下。还是投资科幻片比较方便。”

    “你可以不演。”郁波耸耸肩。

    “不,我偏要演,剧本回归之前的,这样公平。”

    “你们有谁想演公主的角色。”郁波佯装看了一圈人,最后目光始终盯住南野,暗示他赶快站出来。

    没人回应,毕竟也不敢得罪俞珠。

    俞珠笑笑,拨开刘海拿起剧本:“开始排练,如果有人愿意站出来代替我,我立刻让位。不过,没有,我毕竟要担当角色的重任,是吧汪子殿下。奥,对了,你应该去看看眼科,也许你的眼里有黑子,看什么东西都斑斑点点。我今天只涂了唇蜜,天生丽质的皮肤只好谢谢你的反面夸奖。”

    郁波径直走到南野面前,不顾他人问:“你不想演吗?”

    南野把头伸进树桩里:“不想!”

    妈的!郁波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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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不断看手表。郁波坐在椅子上,随道具组的女生调整红袍子的褶皱。自从俞珠参加排练之后,郁波没有和南野说一句话。等着他找自己调换角色,谁知道他居然是块硬骨头,硬得郁波和他斗气都觉得有趣。

    “怎么回事?俞珠不是你联系的吗,怎么人到现在还没来。”班主任指着南野的额头责问:“市领导过一会儿就来了,到时候怎么办,难道要全部人等俞珠一个人吗?”

    “我通知过她了,她说五点来的。我三点半就打了个电话催,四点也打了,五点我也打了,快到七点之前,我打了很多,可她的手机关机了。”南野急得不知如何证明自己,没有手机,只能用学校电话,没有任何证据。

    “我看你真是不想要奖学金了,是不是。”班主任气得满头大汗:“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别说这么多,如果今天俞珠要是没能到,你就等着退学吧。”

    南野噗通跪在地上,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高傲的自尊心也不要了:“对不起老师,真对不起,我真的打了,我真的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

    “你再说通知了,你再敢说。”

    “对不起,我说谎了,我忘了通知她,我以为她自己知道,所以我······我······我就只看书忘了。”

    “你真的没通知,你怎么敢。”班主任的脸快要气歪了。

    “哎,吴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校长穿过红色幕布走进来。

    班主任连忙整理衣口:“没什么,这是帮他排练。”

    “这样。来来,我介绍你认识,这位就是市领导。”校长用手示意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

    “哎呀,副市长,久仰久仰。”班主任扶了下眼镜,双手去握。

    校长脸色不好,低声支支吾吾地说:“这是市宣传部部长。”

    空气分外尴尬。

    班主任拿下眼睛,擦了擦:“你说我这眼睛,真不好使了,您的样子俊美,我这眼睛被雾气哈的都看不清了,眼睛也花了。”

    “眼睛不好了吗?那代课还行吗?”校长打量着班主任。

    “不不不,只是眼镜的事,我回头就换新的。”

    “这位同学一定是演主角吧,让老师上心,你演的是什么?”宣传部部长温柔地问。

    南野抬眼布满泪痕的脸说:“演的是,大树。”

    本来紧张的后台鸦雀无声。

    郁波在个人化妆间间里见到了副市长,勉强地赔笑。

    “你爸爸最近身体可好?”副市长摸着郁波的头。

    郁波忍住砸他脸一拳的冲动,微笑说:“他还好,就是不太愿意喝酒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喝酒了,哪天我邀请他,咱们两家聚餐喝酒,好好交流交流不太想喝酒的看法。我最近喝得都,你瞧,这肚子都大了几圈,你以后可不能学伯伯。”副市长拍拍郁波的后背说:“我家的女儿最近有好多不太懂的问题,正好你那天多教教她。”

    郁波皮笑肉不笑,暗想:如果真让我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可是他只能说:“伯伯,我的学习也不太好。”

    “那就互相促进嘛。伯伯等着看你和俞珠的精彩表演,大家都是冲着你们来的。”

    撩开绛红色的幕布一角,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和他们创造的噪声。郁波看到不少父母的熟人。

    “俞珠呢?”郁波到处找,想这妖怪要是不好好配合,让自己丢脸的话,日后有得她好看。

    “俞珠她没来。”

    “没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还需要八抬大轿绑着她,像抬一只猪那样请她?”

    “不是不是,是南野忘了通知。”

    “不可能,”郁波首先否定:“是俞珠故意的。居然敢摔我一手。”郁波的牙痒痒。他又撩开幕帘,台下依旧人海汪汪。下面都是熟人,偌大的宴会厅里,都等着看戏。的确都是来看戏的,邀请他们的是自己,但让他们看戏的主角却是俞珠。

    下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利益关系,表面融洽,如果能有墙倒,接下来只用看看谁推得更快。恐怕,俞珠想要的就是让自己出错,造成一出笑料,成为上流社会茶余饭后一时讨论的笑柄,日后在与父母交谈中,开玩笑地嘲笑就显得顺理成章。

    郁波捏紧拳头,手心全是汗。虽然他讨厌父亲毫无表情的面孔,也讨厌母亲苛刻的要求,正因为如此,郁波从不愿在父母面前丢失颜面。

    想到父母斜着眼睛看自己的情景,郁波控制不住力气,扯得大幕布上的吊环嘎嘎作响。

    有人向他吹口哨。在台下,郁波看到有人拿着相机,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是毛凯亮,父亲的死对头之一。旁边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各自不好,带着墨镜。不用想,郁波都知道那是俞珠。

    哈,原来从一开始就给自己下套。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好累,好累。

    怎么找了几个新工作的待遇还没自己现在的好,连双休日都不稳定。虽然现在经常加班,但是双休日还是固定的,可怎么又的公司只给一天休息

    ☆、第三十章 入戏太深

    “南野在哪儿?”郁波随便抓住一人问。

    “他,跪那边正哭着呢。”

    郁波想冲去,但幕布后面一团乱粥,演出已经延时。班主任居高临下,气得不戴眼镜。南野就跪在人群空出的地面,小声啜泣。他低垂无力的手被人一把拽住,朝前方看去,是郁波。

    “哭什么,起来,到了台上有的是需要眼泪的机会。”郁波转身,腰间金色的剑柄戳了班主任的肚子。

    “俞珠还没来,不能开始。”班主任挤得跺脚,表凑到脸上才看清时间。

    郁波鄙视地看她,不耐烦:“那她人呢,那个死人妖不知道找那个猪八戒正在鬼混,早被孙悟空一根棍棒碾成肉泥了,正等待女娲娘娘帮她重塑人身,做着来生妲己的阴间美梦呢。 ”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俞珠是你朋友,你们应该相亲相爱。”

    郁波呵呵两声:“朋友,对不起,她是您真心想交的朋友。对我来说,她就是个扒了皮的白骨精。”

    “大家准备准备,我们要上台了。”郁波松开拉扯南野的手,拍着节奏提醒着,指挥着。没有郁波的拉扯,南野垂头丧气被抽空灵魂。郁波皱着眉头,又紧紧抓住他的手。

    “等等,”班主任拦住:“没有俞珠你怎么上台。”

    “喏,这不就是吗!”郁波嘴角示意,满意地看到班主任脸上惊恐的表情。

    “不行不行,他不行。”

    “怎么不行。他知道所有台词,他跟我排练过。”郁波声音压低,嗓音稚嫩,气场低沉令一切码上重量。

    “可他不是女生。”

    郁波是真笑出声:“他长得比女生差吗?”小小年纪,装得像个小大人。

    南野缓缓抬头,正对郁波的眼睛,他的睫毛细密,眼睛像画过眼线。

    班主任无可奈何仍不肯放弃:“俞珠她很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大家都是来看你们俩的,自古主角不登场戏就不开眼。要不是这玩意,俞珠可能早就来了。她现在肯定因为迟到觉得惭愧在轿车后座哭呢,”

    “真不是东西。”郁波直视班主任。班主任直视南野,骂道:“就是不是东西。”

    “我说的是你。”

    班主任扭头撞上郁波□□般的眼神,惊讶得说不出话。郁波拉着南野跑进化妆间,将他扔进沙发上。

    “把俞珠的衣服给他穿上。”

    郁波见所有人都石化不听命令,抬高声音重新命令。大家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扯南野的衣服,将红白褶裙套上,束腰带毫不费力地打上结扣。

    他怎么这么瘦。郁波看着南野细长的胳膊,觉得只要自己用力那细胳膊细腿就会骨折。南野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想想郁波都会后怕,要是在游戏机室和南野玩耍时,用力过大是不是就能把他整个损坏。

    “我不演,我不演。”穿戴完整的南野低声说,金色卷曲假发遮住他的脸。

    “唉!把头抬起来,漂亮的脸蛋是要展示给班级同学和观众的。”手指抬起南野的头:“怎么又哭了,不是告诉你珍惜嘛!那个谁,把空瓶子拿来,你就存着,别忘了在道具后面撒上点。”

    “我不演了,我要被退学了。”

    “不准胡说。”郁波把空瓶子塞到南野手中:“好好演。”

    南野抬起泪痕的脸:“如果我好好演,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吧,我答应。”

    “不能口说,要有契约。”

    “给你手指,这总行了吧。”郁波饶有兴致地掐着南野的腰:“不过这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请求。”

    “我,我不想退学。”南野握住郁波的手说。

    “就这?好,只要有我,你一定不会退学。而且,你不止不会被初中退学,以后咱们高中,大学都在一起,我绝不会让你退学。这样满意了吧。不要哭哭啼啼得,跟死了爹一样。”

    南野的表情突然暗淡了,郁波发觉说错话,忙伸出手指:“给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

    拇指刚盖印章,惩罚还未说完,镶金幕布边推挤红色幕布像海潮般退回顶端。掌声雷动。

    没人知道幕布红海下面曾发生过的故事,只能瞥见海面之上舞台中央的悲喜人生。

    两句开场词后,重塑童话人生正式开启。

    很久很久以前,在万花盛开的三月,王子年满十二岁。举国欢庆,城堡内外挂满了彩带,古石街熙熙攘攘,人民戴上八角花帽为王子祈福。每隔五分钟,城堡上空便会升起一个气球,徐徐升上空,啪闪出金灿灿的彩带。

    天空架起纸做的虹桥,那是仙女们特意编织的咒语,会一直保佑王子,知道他成年。

    “拉住了。”幕布背后的同学焦急地安排:“王子可以登场了。”

    在艳红地摊上,王子一身洁白走入舞台中央。一双黑马靴修建腿部线条,紧身绒裤更显现王子稚嫩身体的傲人曲线,胸前拉出三条金链,从右肩连接左腰,一条比一条弯曲更大,随着步伐不时敲击金色纽扣,发出悦耳的铃声。

    “王子陛下到,舞会正式开始。”

    幕布后面陆续涌出大批衣着艳丽的贵族,散在舞台各角落,中央的地板却一直空着。直到一束光柱扎在中央,照在一位羞涩的姑娘身上。她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长裙,裙摆没有像其他贵族撑起来,孤零零倒数时间。光柱里的微尘飘徐徐飘落,氤氲着她的轮廓拉出银色的微光。

    王子大步向前,用力地拉住淡黄色姑娘的手。

    台下观众被这用力的一幕惊起骚动。

    “你可以和我跳支舞吗?”王子注视她的眼睛,抬起她的下巴。没等回答,王子变钳住姑娘的腰,旋转舞步,卷起地毯几个无人抚平的褶皱。

    灯光追踪,似乎世界上再无他人。

    “慢点,我有点晕。”在高温度灯炙烤下,南野出汗头晕,连踩郁波几下。

    而郁波毫不在意,双目紧盯着南野。回忆里,他似乎也曾在某个化装舞会和一个男孩躲在窗帘后面度过无聊的大人活动时间。他还记得那晚的夜风,徐徐从白色窗棂掀起蓝窗帘的衣角,男孩在他走前在脸上印下再见的留念。

    时光荏苒,旋转转动的还有彭彭直跳的心脏。

    郁波不自禁摸着淡黄色姑娘的脸颊,拨开金色的卷发,指甲微微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时钟突然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发生着变化:蓝幕布被乌云纸板盖住,红地毯被狂风卷退场。姑娘惊慌地逃开,在乌云蔽日时,衣服被风中散落的色彩染脏,一条淡黄裙子五颜六色,显得破烂不堪。贵族们拥挤地退回幕布后,挤掉姑娘的水晶鞋,将她挤入草莽之中。

    “你在哪?”王子大声疾呼,却被狂风呼啸掩盖。他在台阶上发现一双洁净的水晶鞋,像海水一样碧绿透明。

    “有谁看到她吗?”早朝上,王子头戴金色王冠,询问各位贴着胡子的爵士。

    有人说那个姑娘有雪一样白的皮肤,像血一样红的嘴唇,头发乌黑得像窗口框架。而有人说,那个姑娘的血是鲜红色,像初夏的樱桃红艳。

    王子日思夜想,将水晶鞋交给工匠,让他做出成千上万双。工匠拿到玻璃鞋后,眼冒火花。工匠说,那是他见过最美的艺术。

    王子开始全国规模最大的寻人活动。每位姑娘都想试穿,绞尽脑汁,费尽痛感,都没能穿上。只有一位合脚的姑娘。

    听到消息,王子驾着白马赶到那位姑娘的家中,她依然穿着合脚的玻璃鞋。

    像雪一样白皙的皮肤,像血一样红艳的嘴唇,像木框一样黑亮的头发。是她,是他,王子跳下白马,而姑娘羞涩地得到王子的吻手礼。王子牵着她,哒哒地走过红色地毯,蓝玻璃天花板将反射出他们每一步。在城堡最高的阳台上,王子向城民们宣布,会在18岁时迎娶她,而她被封为“白雪公主”。

    全国上下欢庆,将每家每户屋顶涂成喜爱的色彩。城民们互相吹嘘,这将载入史册,日后一定后被后人以虹彩盛世来夸赞。

    “将灯暗下来。”拿着台本的监制催促道。

    “不行,按键不灵了。”灯光操作员急得满头大汗。

    郁波注意到后台的异样,瞥了眼身旁的南野。南野热得满头是汗,从头套里顺着脸颊滴进领口。

    “怎么办。”南野小声问,仍然维持向台下招收的动作,只是害羞依然不能抬头面对观众。

    “你长得真漂亮,像公主一样,真不是男扮女装替兄弟来上学的?”郁波忘了台下观众,闲聊着。

    南野不理他。郁波只用两根手指将南野的下巴扭转过来,下面一片尖叫。南野吃惊,眼睛快凸出砸在郁波脸上。观众里有人不小心叫出来,很兴奋。郁波有点吃惊,斜眼稍微看看台下,但是太黑。南野双手推开郁波的胸,朝后颠簸两步。他们只是站在临时搭建的台阶上,前面只有一个两米高的城堡画板挡住,往后便是悬空的。

    蠢货,郁波边想边伸出手将南野一把抱住,任其挣扎,拉到腰前。而二人的脸近到感受到双方呼吸的强弱。舞台上的群演们从傻眼中清醒,纷纷鼓掌庆贺。

    “王子,公主来个一吻钟情。”不知谁的声音。

    这句话让郁波惊到。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为了不让南野听到,他有意识往后撤,但是下半身却贴得更紧。两人都感觉到异样,尴尬地互相偷瞧,视线一对,如同电线短路,“啪”得二人大脑同时休克。

    灯光终于暗下来。

    郁波松开仅仅勒住的胳膊,南野像逃一般大步跨下台阶,穿到幕布前,不少人都在笑,觉得公主的姿势太过潇洒。

    舞台上冷色系光线:深蓝、浅绿、灰白将舞台还原成阴冷的哥特氛围,苹果树开着耀眼的红花,树枝宛如荆棘,倒刺向下准备随时袭击每个从下经过的生物。

    王子和白雪公主都已经长到18岁,到了结婚的日子。王子再迎娶公主的前一晚,邀请公主坐在苹果树下,一同赏月。而公主却心事重重。王子问她,难道不愿意嫁给自己。

    公主摇摇头,金色的头发像缎带随风拉开。

    而王子却沉浸在幸福的未来,枕着双手徐徐睡去。他感觉很痛,但很快就麻醉了,全身无力,脑袋昏沉。凉凉的东西缠绕在胳膊上,留下牙印又扭爬着走开。王子感觉很冷,好像要被冻住。不应该,现在正是春天。

    王子想看看外面,于是睁开眼,看到了公主和另一个被拥抱的男人。

    你,你去死。王子没办法说出话,双手更抬不起来。他仍觉得愤怒,但眼皮就这么低下来。他在一片垃圾中醒来,全身肮脏,走到街上无人认识。

    所有的街道被挂上黑纱,所有的屋顶被涂成黑色,就连庆祝王子诞生的彩虹之桥都只剩黑色。王子随着人流来到城堡下面,第一次仰视,像平民那样。周围的人们低着头不断啜泣,为富裕国家没有后代而痛苦。

    公主蒙着黑色头纱,念着悼词,几年年轻早逝的王子。

    灯光更暗了,仿佛世界末日到来,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没有闪电,仿佛上帝为了惩罚世人要夺取他们的光,夺取他们的视野,只留给他们一颗好奇心,折磨永生。

    “她在说谎,她在说谎。”王子愤怒地大叫,可是嗓子低哑,声音嘶嘶地发出来,被淹没在城民祈祷的咒语中。

    没人听见王子的声音,没人认出王子的长相。王子慌张地拉着每一个身边的人说,自己是王子。

    可是无人相信,因为王子已经死了。

    王子已经死了,他死了······

    穿着破烂的王子丧失希望坐在瓢泼大雨中,满身泥泞。他被愤怒的人抓住,殴打。漫天大雨声声砸地,每一声拳头却清晰地改过雨水的声音。王子被扔出城市高墙之外,脸颊砸在地上。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低等。

    王子愤恨地越过城墙,爬进城堡,进入迷倒,揣着匕首进入白雪公主的房间。一声炸雷,惊醒她,还未尖叫便被捂住嘴巴。王子鼓起腮部,将匕首□□她的身体,却不忍心。只是滑破表皮。

    白雪公主的血汩汩流出,是黑色的。

    通天的闪电点亮瞬间的世间,暴露所有丑恶。原来他不是自己的白雪公主。

    王子逃走,双眼失神,看了眼石头高墙,摇摇晃晃走向未知的方向。

    红幕布拉下,第一场结束。

    后台的演员们慌张地跑来跑去,班主任站在中间提着声音说:“小声点,别被人听到。”

    “这衣服不行,太干净,还要撕烂点。”郁波开始撕换南野身上的衣服。

    “已经够破的了,别撕了。”南野揪着衣服,跟郁波拔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快露出内衣。

    “你的腿还挺漂亮的,要秀出来。住在荆棘中的人肯定衣服很烂。”郁波觉得有股气,还没从刚才演戏中转换过来,想借着撒气。

    “你们准备,登场了。”监制打断两人,等道具组扯下,将他们推上舞台。

    幕布再次拉开,满眼全是黄色砂砾,风呼啸着穿过,扯动枯树枝,沙丘上的波纹被风吹成金泽一波波散开。

    王子裹着头巾,脖子上的脏围巾任风拉扯。他深一脚浅一脚,每一个脚印都能接到身上的汗水。看到一片绿洲,王子也没有亡命地奔去,尽管嗓子发干。因为他知道,那都是海市蜃楼,都是幻影。

    王子继续向前走,在广袤的沙洲里渺小至极,不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朵玫瑰花,而是慢慢等死。他穿过树林茂密的丛林,趟过危险的沼泽,行径过一望无际的平原,都是为了等死,等到自己死去。

    反正一身就这么长,没有来生,想想这个才会觉得有希望。

    王子走到绿洲,发觉他并不是海市蜃楼。他没觉得欣喜,坐在湖边,喝点水。

    他不会主动求死,只是想等待死亡。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惩罚,也许是自己上辈子作孽深重,这辈子上帝才决定惩罚他。

    穿越绿洲,王子用宝剑切断荆棘,看到一个人。那人似乎还有救,王子不顾脸颊伤痛,将荆棘切断,全身被滑破。终于赶到中间。

    那是一位漂亮的姑娘,静静等躺在石床上,被藤条捆住,上面的倒刺避开她的皮肤,像在呵护。蛇藤们感觉到异样,开始扭动,摸索王子,同时在公主身上滑破轻微伤口,没有流血。

    王子痴情地站在一旁,盯着漂亮姑娘的面庞。她居然和白雪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回过神,王子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睁睁看着蛇藤对她的伤害竟觉得很爽。

    她一定没有睡着。王子鄙视地看着她,因为发觉她微皱的眉毛。

    醒来呀,你这个□□。王子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语言责骂着。

    可是漂亮姑娘还是躺在冰冷的石床上。

    王子走上前,低头吻了漂亮姑娘。蛇藤们散开,她逐渐睁开双眼,看到的确实一个嘴角上扬的男人。

    他在笑,可是笑容可怕。

    王子走开,走到外面将荆棘丛点燃。他想听到漂亮姑娘忏悔的尖叫,他想听,内心的欲望像他点燃的火那样熊熊燃效。

    去死吧。王子对着里面喊,哈哈大笑,可是没笑两下便开始哭泣。他捂着脸,透过地面的小水洼,不认识自己,到底是什么摧残了自己的面容,是时间?是风霜?

    他又抽出宝剑,劈开荆棘,双手被火焰烧伤,身体被炙烤。他冲进去,满身都是头发烧焦气味。

    “走。”王子对漂亮姑娘怒吼。

    漂亮姑娘害怕着,往后退,不肯离开。

    王子不管不顾将她扛在肩上,用自己怀中湿润过的披风卷住带出去。

    “哇!你好重,你该减肥了。”郁波体力不支。

    “······”南野没说话,全身摊开,像尸体般躺在郁波肩上,压得他连连直叫。

    王子和漂亮姑娘手牵着手站在沙漠远处,看着绿洲成为火海。

    “我的家被你毁了。”漂亮姑娘哭了。

    王子拿围巾擦她的眼泪,被漂亮姑娘一口否决。

    “脏。”她说:“另外松开。”

    王子晕倒在地。漂亮姑娘讽刺道:“被拒绝就装死?呵呵!”她很快发现王子全身大部分烧伤,必要要救治。

    可这四周都是广阔的沙漠,四面全是风。

    昏昏沉沉的王子又想起从前的在苹果树下的夜晚,心被冰锥痛。他低声说:“让我死。”

    “死,别做梦了。等你活了,你要给我道歉。”漂亮姑娘剪断长发,背着王子行走在烈日之下,脖子、胳膊都晒得通红,几乎是脱皮的程度。她没有放弃,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荒漠。

    当王子醒来,季节都已经变了几圈。

    “醒了吗?”漂亮姑娘端出小米粥,喂给他。

    “我怎么还活着。”王子痴痴地说。

    “哼!”姑娘转身离开。

    两人像陌生人一样围着火堆,听着青蛙的叫声。萤火虫在周围飞舞,如同一颗颗绿色游灯。

    “你家乡是哪里的?”王子不好意思地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姑娘不开心,又喝了一碗小米粥后,后悔了,更加生气,屁股挪了两米。

    “对不起,我想我可以护送你回家。”

    姑娘抠抠脚趾上的蜗牛,扔到煮粥的锅里:“我的家有棵巨大的神树,根深入地心,树叶可以蔽日。人们都很幸福,没有危险,门不用锁。而且,王子很帅。”

    王子突然握住姑娘的手,激动得快掉下眼泪:“我也是那里的,我们是老乡。”

    郁波说出“老乡”两个字引起台下笑声,他不管:“那颗树根有个门,里面有贤者的学问,有终极思想。”

    姑娘怕得连忙抽出手:“我们只能在很远处祭拜,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王子想说我就是那个很帅的王子,可是他说不出来,即使现在心跳急速。

    “我从童话中看到的。”

    “童话!你可以给我讲讲吗?”姑娘瞪大眼睛,像等待天空的甘霖。

    王子抱着膀子,骄傲地说“那你必要要跟我一起回家,不跟我一同生活,不不,我送你回家。”

    就这样,从深绿的夏天的雨水中到金红的秋天的河水,王子每天告诉姑娘一个童话故事,每天造船。为了和她回家的梦想,王子拼命努力,努力把手割破,努力从船中掉进水中,努力吃完姑娘每晚留出的宵夜。

    他不管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只要唯独二人的时间。他不考虑原有身份,仿佛是前生。

    终于王子带着姑娘,坐着两片叠在一起的扁舟,顺着河流回到家乡。

    可那里早不是原有的模样,只有黄光连天,烟云蔓延。而城中央有做瞩目的高塔,没人靠近。城里早已没有其他的人。

    “谁来救救我。”有人在上面呼喊。

    王子听出来,那是白雪公主的声音。再他发出第三声时,王子在下面喊到:“有什么事?”王子早已原谅她。

    “你是王子陛下,谢天谢地,哦!您终于回来了,我天天盼着您呢。”她没有露出头,兴许是惭愧。

    漂亮姑娘背对着观众,心生羡慕。

    “要我救你吗?”王子朝上面喊。

    “当然当然。”

    “你把水晶鞋交出来,我可以救你。”王子等待她的回答。

    沉默了半晌,漂亮姑娘说:“好吧。”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她放下长发,王子攀爬上去。

    南野借着漂亮姑娘救助孤儿退下舞台站到高塔上,露出脸。

    “鞋呢。”王子扒着窗户要。

    白雪公主拿出准备好的鞋,慢慢走近然后故意一个趔趄,倒进王子怀中,水晶鞋被扔到窗外,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水晶鞋不能改变我能穿进去的事实。”白雪公主剪断长发,将它系在一角,在王子的怀中爬下来。

    漂亮姑娘站在远处,只看到王子救她时拼命的表情和白雪公主忍受头发被拽痛也要坚持的精神。

    即使痛苦,却不能阻拦他们在一起。反正自己被送回来,已经达到目的了。

    王子救下白雪公主,看了看粉碎的鞋子,仍不在意。他拉起漂亮姑娘想走,而漂亮姑娘却看到仍缠绕王子一身的金发,会随他们到天涯海角。

    漂亮姑娘头一次感觉不想输,不能输,那种恐惧的感觉促使她为了证明自己,双脚站在玻璃渣上面。鲜血渗出脚心染红了尘土,血看起来是黑的。

    漂亮姑娘也曾有过一次美丽的梦,也曾穿过一双美丽的鞋与优雅的王子站在一起跳过未完的舞。只是她必须赔偿得到的。

    王子盯着眼前的黑血,感觉出奇的愤怒。几年前,闪电之夜,他看到白雪公主的黑血那样的愤怒。王子觉得被骗了,吼着让她滚。

    漂亮姑娘哭着离开。

    郁郁寡欢的王子回到城堡里,被兴奋的城民拥护着。可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谎言,似乎时间早已没有了真相。

    他看着旗帜在风中飘,又一次回想起那个美丽的夜晚。

    工匠临死之前,被徒弟们抬进王子陛下的王位前。他颤颤巍巍拿出水晶鞋,哭诉不应该鬼迷心窍。他第一次看到这双水晶鞋就被超越的做工吸引,做了很久都没能模拟出一样的。除了这双,其他经过自己双手的都是赝品。所以工匠不想毁坏自己的名声把真正的水晶鞋藏起来,告诉王子做出来的都是真品。

    那双真正的水晶鞋被放在紫色枕头上端到王子面前。王子失声痛哭,他感觉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被扩大成黑洞。

    “王子,王子。我可以穿进去。”白雪公主忍痛,将脚踝磨破皮,忍着脚骨骨折的痛还是没能穿进去。

    他一定不是自己的公主。王子确定地斩断身上的头发。

    可谁能穿进去呢。王子想了太久,终于想到漂亮姑娘和她晶莹的眼泪。王子下令全国去找她,谁找到重重有赏。

    可是,他的命令成了城民们变成暴徒的理由,每个人都想找到她,满眼都将漂亮姑娘当做猎物捕食。她被追得四处奔跑,衣不蔽体,没有一处可遮风挡雨的住所,整日落魄。

    王子爱她的心变成心魔,他到处寻找公主,发现了只有他看到的血迹。那是一步步鲜红的脚印,从高塔的黑脚印逐渐过渡到鲜红色。王子忽然大彻大悟,失心地寻找漂亮姑娘。

    时间这么大,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王子追寻血迹,守护每一处血迹重新紧握宝剑,与不知名的怪物厮杀,浑身是伤。他沿着血迹追寻,走过天涯海角,走到风刮过的每一处缝隙,走遍每一处河流及小溪。王子终于在身体剧痛中,在沙漠的荆棘丛莽中找到漂亮姑娘。

    原来,她是自己走到这里的,每一次都是她自己走进这里。

    王子一路上追寻,一路感受漂亮姑娘曾有的痛,每一个脚印都令心针扎钻心。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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