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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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王爷是个夫管严 作者:玉缘

    第12节

    苏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医书,双眼盯着书页,却一字一句也未看得进去,一直在听着外屋的景文昊说话。

    等景文昊说完话,让侍卫把四个侍婢都待下去,苏诺的余光瞟到他走了进来,就连忙把书翻到下一页,装作在一阵正经地看书,好似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一样。

    景文昊走进屋,特意加重脚步声,见夫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有点怨念,想到刚才夏青说的话,对那四名侍婢的所作所为越发生气,心里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要不是这件事被发现得及时,恐怕他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胎死腹中,这还不说,更重要的是夫郎的身体一定会承受不住,到时候便悔之晚矣。

    虽然那四人伺候了景文昊好几年,还是母妃身边的人,但他绝对不会姑息养奸,必会严惩不贷,不会有半点仁慈之心。

    景文昊来到苏诺身边坐下,伸手把他抱在怀里,低头跟着他一起看书上的内容,发现都是针对孕期的各种症状的处理方式还有注意事项。

    苏诺感受着喷到自己脸上的鼻息,用手拐子碰了景文昊一下,抬起头瞪着眼睛说道:“你放开我,要看书自己去找一本来看。”

    景文昊敛下眼眸,掩饰住眼里的忧伤,沮丧地说道:“夫郎,对不起。”

    苏诺翻书的手指一顿,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

    景文昊:“她们都是我的贴身侍婢,犯的错自然有我的责任,是我不该把那些人留在身边,让她们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险些伤了你和孩子。”

    苏诺把书翻到另一页,低声道:“不关你的事,你无须如此。”犯错的又不是景文昊,他自然不会怪到景文昊的头上,不过对那四人却决不能轻饶。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虽然沛儿做出这些事,但她毕竟是皇贵妃赐下的人,事难两全,今天出了这件事,无论沛儿是否是皇贵妃指使的,景文昊和皇贵妃之间必然会加深隔阂,景文昊的心中一定会很不好受。

    想到皇贵妃和尤诚的事情,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若是把这件事隐瞒下来,放任他们二人继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若是向景文昊坦白,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太难以启齿了,难道要他对夫君说他的母妃和父皇以外的人有染?

    虽然苏诺不打算坦白此事,但还是命人密切关注皇贵妃和尤诚的动静。

    景文昊却不知他心中的挣扎,只是听到夫郎没有责怪他,心里却还是不能释怀,只好说道:“不,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放心,不管怎样,外跑一定会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到时候必然会替你和孩子讨回公道的。”他看了看屋外,又道:“今天天气比较凉爽,夫郎要不要和我一起到院子里去走走?”

    “走走?”苏诺怀疑地看着他,心想他不会还是抱着自己出去吧?这也太丢人了一点,想想还是摇头道:“不用,我就待在房里好了。”

    想想自己的膝盖已经没事,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去,景文昊却还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他心里的怨念顿时深了许多,转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着有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夫君也是一件比较苦恼的事。

    景文昊凑近他的脸,笑眯眯地说道:“真不用出去吗?为夫还说你要是想出去,我就不抱你了,就只扶着你便好。”

    苏诺推了他一下,把书随便扔在床上,站起来淡淡看了景文昊一眼,道:“那就走吧!”

    景文昊连连点头,便站起来陪着苏诺一起出去散步。

    与此同时,苏府后院,在孟莲的房内,苏韵站在孟莲面前,拽着她的胳膊摇晃了几下,撒着娇说道:“娘,我真的不想做什么文官,我就想上阵杀敌,希望有朝一日能当个大将军,况且父亲都同意我去参军了,你就让我走吧!”

    苏韵刚才书房里出来,本来想把这个好消息和母亲一起分享,没想到却得到她的一阵责骂,心里极其不爽,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母亲,但比起以后在朝堂上和其他人虚与委蛇,当个将领有意思多了。

    孟莲坐在椅子上,板着一张脸,听了这话,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冷声道:“住口,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知道那战场上一天会死多少人吗?就你这花拳绣腿的,恐怕还没冲出城门,就被乱箭射死了,况且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你让娘怎么活下去?你爹的爵位和苏府的家业还要你去继承,真不知当个大将军有什么好的。”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戳着苏韵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当初苏韵拜苏云辉的好友为师,她并不曾反对,只想着以后儿子学好武艺,有个自保的能力便足够了,她后来把苏韵送去书院读书,就想着儿子有一天能够金榜题名,在朝堂上安安稳稳地当个文官,从来没想过让儿子去战场。

    她知道战场是个什么样子,那是用尸骨堆起来的地方,因为她以前常听父亲说起战场的惨烈,也知道父亲在战场上究竟生死才获得如今的地位,所以便深有感触,不想自己儿子去接触那种危险的地方。

    苏韵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地道:“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练了将近十年的武功,武艺还是我师父亲自传授的,怎么能说是花拳绣腿呢?虽然上战场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就算真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男子汉大丈夫的,就应当以报效国家为己任,怎么能贪生怕死呢?”

    孟莲用手捂着胸口,胸口剧烈起伏,一脸气急败坏地猛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我说不许就不许,你的话固然没错,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孤身一人,年纪又小,是那么容易就能出人头地的吗?一会儿我就把我的意思向你父亲转达清楚,让他收回成命,你好好回去反思一下,不要让我再听到刚才那些话。”

    苏韵一脸不快,听到母亲说要让父亲收回成命,立马喊道:“就算你让父亲收回成命,我也会偷偷溜着去,反正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

    说完,苏韵转身就走,留下孟莲一人在房中摇头叹气。

    想了又想,孟莲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往苏云辉的书房走去。

    她一看到苏云辉,便把来意说明,就想着能够让自己的夫君阻止苏韵上战场,不料苏云辉却一脸云淡风轻地对她说道:“夫人不必担心,这次出征抗敌的元帅是睿亲王,而且据我所知,圣上还有意让逍遥王上战场锻炼一番,韵儿是诺儿的弟弟,自然也是逍遥王的弟弟,明日我打算上逍遥王府一番,请求王爷对韵儿多加照顾,睿亲王和逍遥王乃一母同胞,自然也会对韵儿多加关注,你就放心好了。”

    孟莲脸色缓和了不少,却还是一脸担忧地说道:“可是战场上总会发生很多变故,两位王爷有时候恐怕也未必顾得过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还是……”

    苏云辉抬手阻止,一脸不认同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夫人你真是妇人之见,韵儿现在已经十六岁,是个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何必拘着他?再说了,你以为文官是那么好当的吗?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尚书,官场上有多黑暗我比你清楚,那是一着不慎便会尸骨无存的地方,比战场上恐怖得多。”

    孟莲欲言又止,却着实找不到话说,只好点头赞同了苏云辉的说法,只是心中的担忧依旧不曾减少半分。

    ☆、第 71 章 查明真相,怀疑母妃(捉虫)

    结果很快出来了,装有麝香的香囊确实是沛儿放在房间里的,其余三人也皆是帮凶,而且目的就是为了让苏诺流产,只不过她没料到苏诺的鼻子那么灵,放了不到一天就被搜出来了。

    景文昊还得到一个消息,几天前,沛儿去逛街的时候,从一名的女子的手中收到一张字条,根据侍卫的查探,给她字条的人隐隐指向鸣翠宫的宫女,他看到这个消息,心中对皇贵妃满是猜疑,不过却不敢相信,为了得到一个答案,景文昊立马让侍卫去把柴房的沛儿带到书房来审问。

    景文昊坐在桌案后面,灵风和白玉站在两旁,等了一会儿,就见侍卫提着一身狼狈的沛儿走进门,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把她一把扔在地上,景文昊看着脸色苍白的沛儿,心里升起一股恻隐之心,但想到她做出的事,立马又收回刚才的心软。

    沛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爷,立即爬上前几步,仰着头,喜极而泣地说道:“王爷,您终于让人把我带出柴房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信我的。”

    景文昊坐在上面,眼神深邃地看着沛儿,面无表情地说道:“沛儿,本王平时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你真是太令本王失望了,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就没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王爷,奴婢真的没有对王妃和小主子不利,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了王爷这么多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王爷信我一回啊!”沛儿连连摇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景文昊,泪珠不断往下落,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她手掌撑在地上,想要往景文昊的面前继续爬去,挡在她身前的那名侍卫却立马亮出手中的佩刀,顿时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景文昊冲白玉使了个眼色,白玉略一点头,走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扔在她的面前,景文昊顺势说道:“这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字条,你还有何话要说?”

    沛儿抖着手把字条捡起来一看,脸色越发惨白一片,眼神充满了惶恐,立马否认道:“王爷,奴婢是冤枉的,这张字条我根本就没见过,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请王爷明鉴啦!”

    沛儿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完了’二字,虽然她早有准备王爷一定会搜索她的房间,字条也迟早会被找到,然而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却依旧如遭雷击,不过却死撑着不开口承认她做的事,脑中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处理此事,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把这张字条烧了。

    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一月之内,设计让王妃小产

    景文昊冷声道:“不管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念在你伺候我多年的份上,本王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把在幕后指使你的人说出来,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沛儿低着头跪在地上,眼珠里转动了几下,心中思虑良久,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景文昊,忽然变得镇定起来,目光坚定地道:“恕奴婢无可奉告,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奴婢就不再隐瞒,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过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更无人指使我,虽然王爷说这张字条是在我房间里搜到的,但奴婢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这张字条,所以王爷并不能以此推断有人在背后指使我。”

    听了这话,景文昊心中更加震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真当本王不会拿你怎么办吗?事实的前因后果本王早已查清楚,谋害皇嗣的罪名,你以为是你一人就能承担得起的吗?”他深吸了口气,才决定问道:“本王问你,是不是母妃指使你这么做的?她究竟欲意何为?”

    沛儿顿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王爷为何这样说?娘娘素来宽厚仁慈,对您更是宠爱非常,您怎么能这么怀疑她呢?虽然奴婢不知道王爷为何要这么说,但这件事确实是奴婢一人所为,王爷若是想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人便是,与巧儿姐姐三人没有半点关系,更和娘娘无关。”

    沛儿看了冷漠的景文昊片刻,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的神情,泪如雨下地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那奴婢便再不能隐瞒,奴婢之所以要谋害王妃殿下极其腹中胎儿,其实是出于嫉妒之心,王爷乃是天人之姿,人中龙凤,自然不是我等卑贱之人能够觊觎的,但奴婢却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所以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景文昊面色铁青地看着沛儿,全然没有因为她的只字片语而产生半点恻隐之心,在他看来,对一个人心生爱慕并没有错,错的是不该以此而伤害无辜之人,尤其这人还是他放在手中的宝,他就更不可能包容此等罪犯。

    景文昊一言不发地站在上面,等着沛儿继续说下去。

    “王爷待王妃很好,好到此生只他一人足矣,丝毫没有把我们姐妹四人收入房中的打算,若是等王妃诞下子嗣,奴婢们更没了指望,所以奴婢心中着实有点着急,也有点不服,便对王妃生出谋害之心,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无论如何也不能偿还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所以奴婢决定以死谢罪,不求王爷和王妃的原谅,只求能够以命抵罪。”

    说着,沛儿立马把手中的一颗药丸扔进嘴里,旁边的侍卫立马上前蹲下身,捏住她的嘴,想要阻止她吞咽的动作,却为时已晚。

    因为药丸非常小,又被沛儿夹在手缝中,所以其余几人始终没有发现这一点,就这样让她得了逞。

    只见沛儿口中喷出一口黑血,全身都在剧烈颤抖,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眼中也渐渐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就这样失去了生机,瘫倒在地,衣襟上全是黑乎乎的血渍。

    景文昊眉头一皱,吩咐道:“赶快检查一下,看她还有无生还的可能。”

    侍卫点点头,把她的身体检查一番,才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禀王爷,这人已经失去了心跳,再也没有救治的可能性,她服用的那颗药丸是一种毒性非常强的毒药,无药可解。”

    景文昊看着倒在地上的沛儿,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眼神无比复杂,过了半响,才对侍卫挥手道:“把她带下去,厚!葬!”

    虽然沛儿到死都没有说出幕后主使,但景文昊对皇贵妃的怀疑却更深了。

    不过,他也有另一种猜想,也许沛儿背后另有其人,而且,这幕后之人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让他和母妃二人反目成仇。

    不管怎样,他一定会继续查下去,他相信,总有一天,事情总会真相大白。

    至于巧儿等三人,景文昊想了一下,对旁边的灵风吩咐道:“你去让人把巧儿、冬儿和月儿三人各打三十大板,再送回鸣翠宫,并替本王转告母妃,让她以后不必送人来了。”

    虽然景文昊有点心生不忍,但却不得不给夫郎一个交代,纵容母妃会因此大怒,他也绝不后悔,而且,他心中还有另外的打算。

    苏诺本来在房中看书,见本来说要陪他吃午饭的都景文昊久久不回,向下人打听了他还在书房里,就带着夏青等人向书房走来。

    刚走到书房外,苏诺等人就见到一个侍卫抱着一个女子的尸体走了出来,夏青和夏柳两人见到此情此景,顿时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因为怕惊吓到王妃,便把嘴死死捂住,不发出半点声音。

    侍卫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走过来的苏诺等人,立马跪着行礼道:“属下见过王妃殿下。”

    夏青压下心里的恐惧,上前几步,用手挡在苏诺的眼前,对那名侍卫呵斥道:“还不快把尸体拖走,若是惊吓到了王妃该如何是好?”

    “无妨。”苏诺用手挡开夏青的遮挡,面不改色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被血迹模糊了面容的尸体,看其衣着装扮和身形,猜出了她就是沛儿,于是问道:“这是要把她带去哪里?”

    “回王妃,王爷有命,让属下把她带去厚葬。”

    苏诺微微点头,就见景文昊从里面走了出来,便对侍卫挥手道:“你下去吧!”

    侍卫领命,又重新抱起尸体,对后来的王爷点点头,往院子外奔去。

    景文昊走过来抓住苏诺的手,关切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夫郎怎么来了?你刚才没被吓到吧?”

    苏诺回握住他宽大厚实的手,淡定地摇头道:“我见你许久不回去用饭,就来找你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沛儿自杀了。”

    “她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吗?”

    虽然这么问,但苏诺听到沛儿自杀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同时也死无对证,要查出这件事和皇贵妃有无关系更是困难,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没有,她说这件事全是自己做的,和任何人都无关。”

    他并不打算把沛儿说的那些话告诉夫郎,以免影响他的心情,也不会把他对母妃的怀疑说出来,因为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并无凭证,而且他不想夫郎再因为多余的事情而操心。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饭厅走去,途中,景文昊一直小心翼翼地护在苏诺的身侧,苏诺不时地抬头看他一眼,偶尔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第72章 阴谋诡计,敌国奸细

    沛儿所做之事,因为景文昊的刻意隐瞒,王府中很少有人知道,就算清楚事情的经过,也不敢随便往外传,而王府中死了一个丫鬟的事情,原本在外面激不起半点浪花。

    一般的达官贵族家里,死了个把下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过,逍遥王府死的这个丫鬟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皇贵妃赏赐给景文昊的,所以就算景文昊有意让人隐瞒了真相,也有很多达官贵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随后命人查探此事的来龙去脉。

    而三名侍女被送回鸣翠宫一事在其他人看来,更是非比寻常。

    很快,许多朝中大臣家里就知道了皇贵妃赏赐的一名侍女对逍遥王妃不敬一事引得逍遥王震怒,致使景文昊把其余三人一并送回鸣翠宫,许多大臣就想起了前段时间逍遥王妃被皇贵妃罚跪一事,然后就猜想景文昊和皇贵妃这对母子肯定已经反目成仇了。

    不过他们也就是私下议论一下,因为他们也不太肯定这件事是不是皇贵妃指使的,虽然表面上是皇贵妃暗害皇家子嗣,但谁知道幕后之人是不是另有其人呢。

    他们倒想上个奏折拍拍圣上的马屁,说皇贵妃的坏话,让她失去圣上的宠爱,正好可以让他们在宫中的女儿或儿子有机会争宠,但他们根本不知在圣上心中,是逍遥王重要,还是皇贵妃更重要,万一要是拍在了马腿上,那可是一辈子的仕途都给毁了,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家儿子或女儿在宫中的地位。

    所以,很多人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不过还是有少数人头脑发热,准备撰写奏折递到圣上的龙案上去了,并且义愤填膺地请求圣上对皇贵妃严惩不贷。

    当然,这么多人都知道了王府里发生的事,作为当今圣上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当他从刘公公口中得知此事时,便命令暗影仔细查探此事,等回头看到龙案上的几本请求严惩皇贵妃的奏折,景无痕选择直接无视,只想着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行决断。

    虽然景无痕心中非常相信皇贵妃,知道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断不会做出谋害自己亲孙子的事,只希望查出的真相不是这样,但依旧按捺不住地生出越发浓重的疑惑。

    景无痕在御书房坐立不安地踌躇了一阵,然后走到房门口,打算摆架前往鸣翠宫,却又顿住脚步,思虑了半响,还是转身回到龙案后面坐着。

    逍遥王府的三名侍女很快就被送到了鸣翠宫。

    皇贵妃一身华丽的宫装,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上,看着跪在殿中的三个全身狼狈的侍婢,明眸流转,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她举止优雅地饮完茶,终究还是对含烟挥手道:“烟儿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和她们说说话。”

    含烟踌躇道:“娘娘,这恐怕不好吧,送她们来的侍卫说沛儿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这三人也触怒了王爷和王妃,若是留您单独和她们三人待在一起,恐怕会……”

    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是非常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让极其孝顺的景文昊把这三人送回来,由此可见,若是娘娘和这三人单独待在一起,恐怕会加深王爷和娘娘的矛盾。

    皇贵妃止住她的话,道:“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你只管出去便好,我自有分寸。”

    “是,奴婢逾越了。”含烟诚惶诚恐地说罢,还是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巧儿三人战战兢兢地跪在下面,把头埋在胸前,不敢稍动半分,皇贵妃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淡然道:“怎么就你们三人回来了,沛儿呢?”

    跪在中间的巧儿小声回答道:“回……回娘娘,沛儿因为形迹败露,为了不牵连娘娘,已经自杀身亡,奴婢等三人因为替沛儿遮掩暗害王妃一事,也已失去王爷的信任,求娘娘治罪。”她说完,对着皇贵妃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在整座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

    “求娘娘治罪。”另外两人也连忙磕头认罪。

    皇贵妃又走回软榻上坐下,继续问道:“也就是说,本宫让你们做的事,一点都没有成功?苏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依旧完好无损?”

    巧儿点点头,把沛儿所做之事都叙述了一遍,然后便沉默不语。

    皇贵妃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对三人表示责怪,只说道:“既然这件事你们已经尽力了,本宫自然不会责怪你们,既然你们已经重回宫中,把伤养好后便在外殿当值吧,一定要尽心尽责,可别辜负了本宫对你们的厚望。”

    巧儿等人惊喜地抬头看着皇贵妃,激动地又磕了一个响头,齐声道:“谢娘娘恩典,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做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定不辜负娘娘的厚望。”

    三人先前是一副战战兢兢,生无可恋的样子,而现在却兴高采烈,激动异常,她们这次被带进宫,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想到皇贵妃却半点没有责怪的意思,还让她们像以前一样在鸣翠宫当值,此时的她们,对皇贵妃除了感激再没有其他的情绪,丝毫没有发现皇贵妃眼中的复杂情绪。

    皇贵妃欣慰地点点头,道:“只要你们守住心中的秘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本宫自然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巧儿等人走出去之后,皇贵妃并未让其他人走进来,而是转头对身侧的某个位置说道:“既然来了这里,你就现身吧,何必藏头露尾的?”

    话音一落,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年轻女子,容貌普通,身形瘦弱,看似毫无特点,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来到走进鸣翠宫,可见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皇贵妃倚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名女子,问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那名女子点点头,没说话,不露一丝表情,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眸子中带着一丝傲慢,没有任何恭敬的意味,皇贵妃并未因此而生气,只问道:“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可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吗?”

    那名女子用平板而生硬的语调说道:“主人说他会吩咐人把一切都处理好,让娘娘不必操心,刚才那三人要除,苏诺肚子里的孩子也要除,这次不用娘娘动手,主人自会派人处理好的。”

    皇贵妃斜睨着她,皱眉问道:“这些我都没什么意见,只要不伤及昊儿的性命便好,他没说什么时候来找我吗?”

    “主人今晚子时会来。”

    皇贵妃立马端正坐姿,眼中一抹惊喜的神采一闪而过,又迅速恢复刚才的面无表情,冷淡地挥手道:“我知道了,若是无事,你便退下吧!”

    那名女子稍一点头,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皇贵妃坐在软榻上,双目无神,思绪繁杂,心里乱糟糟的,她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和孩子,她便不得不做出选择。

    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是她一开始爱上的人就是景无痕,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皇贵妃捏紧拳头,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坚定,不管是对是错,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便再也不能回头,纵然最后失败了,她也绝不后悔。

    沛儿畏罪自杀一事,暗影第二天就把调查结果放在了圣上的手中,‘事实’表明这件事和皇贵妃没有半点关系,指使沛儿对苏诺下手的幕后之人隐约指向敌国的都城,而从她房里搜到的那张字条的来源也隐约指向敌国。

    景无痕看着得到的消息,脸色阴沉,没想到慕国的势力居然伸到了皇宫里,还试图谋害他的皇孙,挑拨月儿和昊儿母子俩的关系,真是岂有此理!慕国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是想扰乱他的心神,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件事不是月儿做的,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暗影,吩咐道:“去把皇贵妃身边的那三个侍女抓捕起来,给朕好好审问一番,看能否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另外,再查一查帝都包括皇宫里还有多少慕国的细作,若是查了出来,能够处理的都给朕处理掉,不能处理的都给朕关押起来。”

    “是,主上。”

    与此同时,苏诺这便也得到了同样的信息,不过他却不怎么相信巧儿等人是慕国的人。

    景文昊的势力毕竟太过薄弱,只是一天时间,根本就查不到什么东西,不过从父皇那里得到沛儿等人的身份之时,便命人停止了调查,因为知道自己错怪了母妃,心中便对她升起一股愧疚,同时也决定到鸣翠宫去看看母妃,为自己的鲁莽行事而道歉,顺便增进一下双方的感情。

    回府之后,景文昊也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家夫郎,并言明父皇得知巧儿等人的身份,已经把她们全部抓了起来,说是几天之后就会处死。

    只不过还没等行刑,这三人就自杀在了地牢中。

    景文昊心里非常庆幸,只要这件事不是母妃指使的就好,这样既可以报仇,又处置了心怀不轨的人,也可以不用和母妃产生隔阂,他就说母妃素来温柔和善,一定不是那种歹毒之人。

    苏诺看着景文昊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打算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毕竟他只是怀疑,到目前为止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他说了出来,景文昊也未必相信他,恐怕反而会让景文昊觉得他是对皇贵妃有什么偏见,所以才疑神疑鬼的。

    所以,苏诺还是打算暗地里命人继续查探,面上装作信了景文昊的说法。

    当圣上公布谋害皇嗣一事是敌国的奸细所为,朝中有个大臣突然提出质疑声,怀疑皇贵妃也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请求圣上严查此事,因为这些风言风语,致使皇贵妃的母家也遭受众人的非议甚至远离,在朝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起来。

    不过等圣上在众多嫔妃的宫中也捉出许多细作之时,许多大臣再也不敢说出这些话来,一个个噤若寒蝉,甚至恨不得把以前说的话给收回去,若是皇贵妃都是细作,那宫中恐怕有大半嫔妃都是细作,也就是说他们的儿女也有可能受到牵连,甚至他们的家族也是圣上的怀疑对象。

    帝都以及皇宫出现细作这件事,朝中大臣都知道,只不过并未惊动平民百姓,他们依旧无忧无虑地干着自己的事,当察觉到身边认识的个别人被突然出现的亲戚带走,也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景无痕大刀阔斧的把细作都纷纷抓到牢里,让人对他们分别进行审问,企图挖出慕国境内的一些事,不过很多细作都在被抓到的第一时间自尽了,活下来的只是些小角色,知道得也不多,因此,暗影对这些人进行反复的审问,依旧没挖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景文昊并未因此而迁怒暗影,毕竟他们景国也有许多细作分散在别国,并时刻传送些有用的消息回来,景国有慕国的细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不过他没想到皇宫里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是奸细。

    与此同时,对于那些弹劾皇贵妃的大臣们,景无痕并未给什么反应,也没有对后宫其他没有嫌疑的嫔妃进行任何处置,这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只要这件事不牵连到他们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与此同时,他们对慕国也更加痛恨了,一致认为要把慕国打得屁滚尿流,再把慕国变成景王朝的属国才能解心头只恨,因此,有少数以前还主张讲和的大臣也都纷纷倒戈,成为了主战派。

    ☆、第73章 王爷出征,太子中毒

    景文昊在苏诺的劝说下,还是决定随同大军一起上战场杀敌。

    本来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不过在他父皇抓到一大批奸细之后,加上苏云辉也到府里拜访他,使得他得知苏韵也打算跟着一起上战场,他本来游移的心忽然变得坚定起来,正巧苏诺这时又再次劝解了他,他就再也无法坐以待毙。

    想起自己差点因为敌国细作而失去孩子,他就是对夫郎再不舍,也只能痛下决心。

    不把敌国军队打退,他的国,他的家便无法安宁。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清气朗,二十万人马站在城门下,整装待发,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汹涌澎湃,席卷而来,人群中满是肃杀之气,他们静静地站立着,却让人无法忽视他们,他们是那么的耀眼,等待着他们的元帅前来带领他们前去边关,大杀四方。

    景文钊带着帅印和圣上寄予的厚望,领着一众将领和亲卫队从皇宫出发,走过热闹非凡的大街,百姓们站在两侧,看着一列一列的将士从大街上走过,呼喊声震天。

    景文昊骑着马站在景文钊的身后,他一身银白战甲,表情一派肃然,让他的五官都硬朗了几分,他跟在景文钊身后,不断往人群中看去,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其余众将军也都纷纷跟在他们身后,带着景王朝天子和黎明百姓的厚望,走向战火燎原的边关。

    景文昊很早就从王府离开,并未惊动还是在睡梦中的苏诺,只是写了一份长长的信放在枕边,约定往后的日子都用书信联系,也让他不要来为他送行,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孩子。

    他希望,等他回来的那一天,孩子还没出世,那样他就可以亲眼看着他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不过,他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战争不可能几个月就会结束。

    虽然他让夫郎不要来给他送行,但还是在人群中不断搜索,说不定会看到夫郎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眼前。

    苏诺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侧一片冰冷,他便知道景文昊已经走了多时,还没来得及看枕边的那封信,他就匆匆让人为他梳洗好,然后又匆匆坐车来到离皇宫不远的大街上。

    车身周围全是黑压压的人群,把他整个人都完全淹没,他想,即使景文昊看不到他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够看到景文昊便好。

    苏诺捏着一封未开启的信,坐在车里等了许久,终于,人群中传来一阵高呼,他掀开帘子一看,赫然是一队兵马从皇宫里走了出来,带头的是景文钊,而他的身后,正是一身银白战甲的景文昊。

    夏青和夏柳激动地无以复加,兴高采烈地大喊道:“王妃快看,王爷出来了。”

    不过他的声音瞬间便被淹没在如潮的声浪中,苏诺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点了一下头,从车上走了下来。

    夏青和夏柳连忙走过去扶着他,守在马车四周的灵风等四人也迅速聚拢过来,把他保护在中间,挤开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看着景文昊的身影越来越大,苏诺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英气勃勃的俊脸,配上那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的铠甲,竟有一种大将风范,比平时更有魅力。

    这一身铠甲还是在景文昊决定去战场时,圣上赏赐的,苏诺在家里也看到他穿过一次,却没有如今骑着高头大马这般耀眼。

    这一刻,苏诺觉得,自己让景文昊上战场的决定好像并不那么明智,想到此后的一两年都不能见到他,苏诺就生出一股浓烈的不舍之情,眼前的人还未离开,激烈的思念之情就已在心头萦绕不去。

    景文昊往人群中看了好几眼,终于在前面看到一身素衣的苏诺,头上也只挽了一根简单的玉簪,却依旧那么亮眼,依旧那么俊美无双,当他把视线移过去的时候,便看着夫郎冲他挥了挥手,虽然夫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他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那一丝不舍,那一丝留恋。

    他抬起手臂,对着苏诺不断挥手,甚至有股放弃上战场的冲动,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男子汉大丈夫,做出的决定便不可以随意改变。

    景文昊越走越远,他看了苏诺最后一眼,眼中的情感越发浓重,却果断转过头去,掩饰住眸中过多的情绪,思绪万千,终化为一股执念,终有一天,他会带着无数的荣耀,从战场上平安归来。

    苏诺看着景文昊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对夏青等人道:“我们回去吧!”

    坐回马车里,苏诺才终于意识到他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于是把信封上的褶皱慢慢抚平,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上面满满的都是苍劲有力的字体,他没有迟疑,开始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

    几日之后,帝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在东宫遭到刺客暗杀,中毒昏迷,至今未醒,刺杀太子的刺客有十几人,其中一人重伤逃走,其余全部被侍卫击毙。

    圣上龙颜大怒,东宫一干侍卫及宫人因为保护不力,全部被降罪,不是被关到地牢,就是被杖毙。

    太医院所有御医前往东宫为太子诊治,竟无一人能解掉他身上的毒,皇后在得知自己儿子中毒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东宫,见这么多御医都不能让太子醒过来,甚至还不能保证太子性命无忧,震怒之下,便要命人把全部的御医都惩罚一遍,好在其中有个德高望重的御医医书甚好,延缓了太子身上毒性的蔓延速度,所有太医院的御医才幸免于难。

    皇后殿下身形修长,穿着一身还来不及更换的便服,站在太子的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脸色乌黑的儿子,心里痛到无法呼吸,他眼眶发红,双手捏成拳,指尖发白,指甲死死地掐入手心。

    跪在床前的众多宫人和御医一言不发地把头埋在胸前,心里不停地祈祷太子千万不要有事。

    见到头发花白的那位御医不断用针刺入景文轩身体的各大穴位,史骏飞却仍然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手心却又掐出了几道血痕。

    终于,老御医站直了身体,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来不及转身回答,史骏飞就用极其冰冷的声音问道:“太子如何?”他眼神凌厉地盯着老御医,好似只要他一说‘不好’,他就立马用眼神把他射死。

    好在老御医连忙转身,跪在史骏飞面前,如实答道:“回皇后殿下,微臣已经为太子封住了穴道,减缓了毒素的蔓延,可保太子殿下一月之内性命无忧,若是一月之后,还无法找到解毒之法,恐怕……”

    御医虽然止住了后面的话,但史骏飞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若是一月之后还无法找到解毒之法,景文轩定然性命堪忧,再无生还的可能。

    史骏飞点头,扫了一圈这个屋子里的所有御医,闭了一下眼睛,命令道:“给你们所有人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半月之内还无法找到解毒之法,本宫绝不留情。”

    下面的御医口中连连答应,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战战兢兢,抬不起头来,冷汗直冒。

    史骏飞这才再次吩咐道:“留下两个御医在东宫随时待命,其余人等便可自行离去。”

    等所有御医都走光之后,史骏飞坐在床边,白皙修长的手摸上景文轩的脸,目光冷冽而坚定,口中斩钉截铁地说道:“轩儿,你放心,父后一定会让人治好你,你一定会安然无恙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父后必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恰在此时,景无痕也走了进来,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景文轩,便对坐在床前的史骏飞低声问道:“乐临,轩儿还好吧?”

    刚才御医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问过了,得知景文轩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就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还有希望就好,总有办法救治,他是景王朝的天子,想救一个人并不是太难,他只是想到很久没看到皇后,想要和他好好说说话而已。

    却不料,史骏飞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文轩,连一个施舍的眼神也没有给景无痕,只是冷笑道:“不劳圣上关心,轩儿自有我这个父后为他做主,他若是死了,我就让那些凶手给他陪葬便是。”

    “你……”景无痕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冒着冷气,没有半点通情达理的皇后,他觉得两人简直无法沟通,想到善解人意的月儿,还是觉得无法和这个皇后友好交流,于是便道:“也罢,既然轩儿有你照顾,朕便不在这里碍事了,你放心,轩儿也是我的皇儿,朕自然会想方设法地遍寻名医为他解毒。”

    说着,他就转身走出寝殿,摆架离开了凤阳宫。

    太子景文轩是景王朝的储君,未来的九五之尊,纵然圣上不是很喜欢皇后,但对这个有治国之能,性格宽厚的太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就算他不是这么好,毕竟是他的儿子,他是绝不会放任自己儿子不管的。

    于是,景无痕便暗中命人在宫外搜寻其他名医为太子殿下诊治病情,另一边又命人把这个消息隐瞒下来,不让景国太子遇刺一事传到边关将士耳中,以免造成军中混乱,导致军心不稳,影响战事。

    而且,景无痕也没有把这个消息送到正在赶往边关的景文钊等人手中,不过他却暗中命人查探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不过,景文钊等人自有他们得到消息的渠道,几天之后,他就从王府的侍卫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为了避免影响到景文昊,所以景文钊并未把这个件事告诉他。

    ☆、第74章 解毒圣手,另一段情

    苏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府中打理账目,当他听到灵风报告的消息时,便一边让他继续去查探消息,一边让薰梦楼的杀手查探究竟是何人所为。

    在苏诺看来,景文轩这个太子虽然和睿亲王一派的人不和,但确实能够成为一个勤政爱民的贤君,而且他同样知道,睿亲王并没有当皇帝的打算,景文昊先前是个纨绔子,也同样没有能力当皇帝。

    他们逍遥王府的人想要在太子继位之后安然无恙,衣食无忧地活着,自然不能和皇后一脉撕破脸皮,而且还要适当得讨好他,等以后太子当上天子之后,失去父皇庇佑的景文昊才能继续拥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这个想法很容易,因为太子不是那种残暴不仁的储君,必定不会因为心中的猜疑而胡乱除掉某些人,而且据他所知,到目前为止,太子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倒不是说现任太子软弱可欺,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也是一个杀伐果决,恩怨分明,对自己对他人要求极其严格的人,只要犯了错的人,落在他手里,必定会遭到极其严苛的惩罚。

    所以,想要从他手里抢夺皇位,是极其困难的。

    若是太子以外的皇子想要当皇帝,那么就只有杀掉他,只是就算太子真的死了,如今景无痕还年轻力壮,皇后的年龄也不算大,还是有希望再生一个嫡子。就算不能生,直接从其他妃嫔那里过继一个来培养也是可以的。

    因此,如果刺客是其他皇子身边的人,那幕后凶手并不能如愿以偿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花费的时间太长,还有暴露的危险。

    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造反,篡位谋反这个方法虽然老套,但确实是坐上皇位最快捷的方式,但一定要谋划周密,否则便万劫不复。

    当然,刺杀太子的人还有可能是慕国的奸细,其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军心,使朝廷震荡,各党派的斗争更加激烈化,并且导致民心不稳,所以,太子中毒的消息,圣上尽可能地控制在一定范围以内,以免多生事端。

    至今为止,朝中许多大臣及平民百姓都只知道太子受了伤,且无性命之忧,并不知他其实已经时日无多,只要身上的剧毒不能解开,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也因为这样,圣上便不能大张旗鼓地遍寻名医,为太子解毒,只能暗中慢慢寻找。

    苏诺倒是得知江湖上有个神医,此人外号‘解毒圣手’,性格温和,医术高超,天下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只是他这些年来行踪不定,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也很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会救治太子,因为这位神医有个规定,便是不救朝中之人。

    他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还是因为前世从慕国逃出来之后,在途中幸得这位神医相救,并从神医的小厮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

    如今太子已经昏迷了三天,苏诺早已吩咐薰梦楼的人查到了神医的行踪,他得知御医还是没有研制出解毒良方,圣上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找到可以救治太子的名医。

    所以,苏诺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让人把神医的消息传递给皇后,若是太子得救,便可以稳定景国的局势,不让太子命不久矣的消息传到边关,造成军心不稳的态势,并给景文昊等人施加无谓的压力。

    只是透露这个消息的人必然不是他,因为若是让皇后得知是他透露的消息,必定会让皇后以为他图谋不轨。当然,还要瞒着皇贵妃,此时的皇贵妃,恐怕巴不得太子早点死,因为太子死了,尤诚离皇位就更近了一步,到了那时,皇贵妃作为尤诚的心上人,只要通过一番运作,就会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皇后。

    到时候,作为天子近臣的苏云辉及背后的苏家,必然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不但如此,苏诺一直以来都在怀疑一件事,他可以肯定景文昊一定是圣上的血脉,却不敢肯定景文钊也是圣上的血脉。

    他这些日子想了很多,皇贵妃对睿亲王的严苛,对逍遥王的宠溺,想必都是另有原因,所以他大胆猜疑景文钊并不是圣上的儿子,很有可能是尤诚的儿子,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证据,还要查一查才能确定。

    苏诺觉得皇贵妃和尤诚的真实目的,就是谋权篡位,当然,这只是他猜出来,并无真凭实据,他虽然一直在让薰梦楼查探此事,但这么久以来,并无详细的消息传来,有的只是只字片语,说什么尤诚在这段时间行踪诡秘,并且频繁和皇贵妃互通消息,皇贵妃也频繁出入御书房和圣上会面。

    若果真如此,那么作为皇贵妃的另一个儿子——逍遥王,对尤诚来说,只是心爱女人为其他男人生的孩子,纵然有皇贵妃的一念之慈,尤诚因为嫉妒之心,也必不会让他有什么好下场。

    还有一点,前几天的沛儿欲要害他小产之事,恐怕也有皇贵妃在其中插手,现在对太子下毒,恐怕也和皇贵妃或者尤诚脱不了关系,难道就是即将谋权篡位的征兆?那把睿亲王引到边关去,说不定也是有着让他远离争斗中心的意图,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虽然他的这些猜测并不一定全对,但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对皇贵妃的所作所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他却不知道逍遥王去边关这件事是不是皇贵妃在其中运作的结果,他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毫无头绪,不过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也许睿亲王和逍遥王去了边关,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然,苏诺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背后之人在慕国来犯之时对太子下毒,其实是和慕国的朝中之人有所交往。

    总之,苏诺做出的这些猜想都没有证据,只希望薰梦楼能够尽快查出结果,只是结果出来之后,若证实了皇贵妃确实狼子野心,那景文昊又该何去何从?那他又该不该把这些事透露给圣上?若是圣上知道了,景文昊恐怕会被此事牵连,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

    第二天,帝都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言江湖上有个颇有名望的神医,外号‘解毒圣手’,据说他住在距离帝都几百公里以外的一座山上。

    不久后,关于这位神医的各种传闻就被皇宫里的皇后和皇上得知,皇后在第一时间就传讯给史家,让史大将军派人去把神医请到宫里来医治太子殿下,虽然他对这个神医的医术仍然抱有怀疑,但他绝不会放弃任何能够救治儿子的机会。

    当然,景无痕也没有坐以待毙,在得知史家人派人去请神医后,虽然没有让人也跟过去,但也命令暗影暗中查探刺客背后的主使人,只是目标却直指慕国,这个消息让他再次震怒,只是他能做的就是继续追查逃掉的那名刺客,并不能直接收拾主使人。

    然而,史家派出去请这位神医的人却无功而返,带回来的消息称他不愿意随他们进皇宫救人,无论许多少好处都不行。

    皇后却并未放弃,既然软的不来便来硬的,于是便吩咐史家人直接把这位神医用绳子捆回来。

    同时,睿王府的黎雪烟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之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侍卫,睁大眼睛问道:“你确定这位神医的姓名就叫燕随风?”

    侍卫单膝跪地,如实答道:“回禀王妃,正是如此。”

    黎雪烟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被后面的侍婢及时扶住,她挥手让侍婢退开,上前几步,又急切地问道:“那你可知这位神医长相如何?”

    “回王妃,属下并未见过,不过听史府去过的人回来说,这位神医俊美如斯,身高八尺有余,手里拿着一支长箫,尤其是那满头银发更是亮眼,如神仙下凡,而且他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长相也颇为俊俏。”

    黎雪烟双目无神地呆愣片刻,连忙点头,呢喃道:“是了,随风就是满头银发,像是神仙般的人物,而且医术了得,没错,随风就是他,他就是随风。”

    等她回过神来,才想起要干什么,她连忙吩咐侍卫去准备好马车,然后带着一个侍婢和一个侍卫,驱车赶往那名神医的所在之处。

    而另一边,史府的人也整装待发。

    黎雪烟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然后抿着唇,提起裙裾往直通山顶的一条崎岖不堪的小路走了上去,身后的两人一左一右保护在她身边。

    当她站在半山腰,看着不远处的那间茅屋,她停顿了半响,终于还是义无反顾地迈出了脚步。

    她看着院子里的那个银发男子,正背对着她处理簸箕里的草药,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一头银发,顿时让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她捂着嘴,拼命地止住倾泻而出的抽泣声。

    那名银发男子像是才发现一般,背对着黎雪烟开口道:“睿王妃既然来了草民这寒舍,为何不进来坐坐?”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黎雪烟连忙用丝帕擦了擦眼泪,红着一双眼睛,走上前,痴痴地看着燕随风的侧脸,小声地叫道:“随风”说着就要去拉住他的手。

    哪知燕随风的手一动,避开了黎雪烟,转身往屋内走去,淡然地开口道:“还请睿王妃自重,男女授受不亲。”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

    黎雪烟跺了跺脚,转头对身后两人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说罢,就跟着燕随风走进了茅舍。

    燕随风坐在一张长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条斯理地喝着,既没有招呼黎雪烟坐下,也没有为他倒茶,态度比陌生人还不如。

    黎雪烟在他身边踌躇半响,终于还是质问道:“随风,你无故消失了这么多年,连个理由也不给我吗?当初你说好的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难道这都是妄言吗?”

    ☆、第75章 吐露秘密,医治太子

    黎雪烟和燕随风是在一次意外中结识的,当时的黎雪烟还是一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她随母亲回外公家,途中遭遇土匪,幸得燕随风出手相救,后来又因为生病而再次遇上燕随风。

    本来黎雪烟便对燕随风一见钟情,因为第二次相遇,她便觉得自己和他是此生缘分,随后便背着家里人,隔三差五地去找他,然后,燕随风被她活泼开朗的性格感染,渐渐地也迷恋上了她,一来二去,两人便私定终身。

    过了很久,黎雪烟才向燕随风说明自己的身份,不过也就是因为如此,燕随风后来才不告而别。

    燕随风的父亲是一名御医,许多年前就被朝中官员暗害,所以他不救朝中之人的规定便由此而来,可见他对那些大臣是何等的仇恨,所以得知黎雪烟是朝廷官员的女儿,他便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何况他也认为黎雪烟的父亲和他父亲的死脱不了关系。

    黎雪烟不知燕随风为何无故消失,她打听了很久,终究未找到人,过了一段时日,她随母亲回了帝都,但她一直未曾放弃,以为燕随风终会回来找她。

    岂料不久之后,一纸婚约让她再也无法淡定,终于开始忧虑起来,她想过逃婚,不过想到生她养她的父母,想到燕随风无故消失,让她伤透了心,她便自暴自弃起来,认为嫁给战功赫赫的睿亲王其实也不错。

    成亲前,她日盼夜盼的情郎终于私下前来找她,不过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恭喜,然后送了她一件贺礼,便又急忙离去,让她连话也说不上。

    她想要忘掉燕随风,奈何这么多年却从未忘过,就因为心里放着这个人,所以她当初成亲的时候,睿亲王说出打算和她假成亲的建议,她也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婚后,两人虽然表面上是夫妻关系,但私底下只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双方也不必履行丈夫和妻子的权利和义务。

    开始她搞不明白,直到过了很久,黎雪烟才知睿亲王其实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且这个心上人的身份有点特殊,这时,她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燕随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地盯着茶水,看着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开口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当初我不告而别,意思再明显不过,而你如今也成了别人的妻子,你早就应该把我忘掉,不是吗?”

    他遇见黎雪烟之前,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直到喜欢上黎雪烟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懦弱,他看着心上人一遍一遍地在人群中寻找自己,而自己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他在最开始逃避的时候其实就后悔了,不过就算他不逃避,两人恐怕也不能在一起,他是罪臣之后,而黎雪烟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就算黎雪烟愿意和他在一起,黎雪烟的父亲也不可能接受一个罪臣之子作为他的女婿,况且他也不屑和达官贵族为伍。

    当他得知黎雪烟和睿亲王订亲之后,心中的痛苦恐怕任何人都无法体会,他甚至有股带着黎雪烟私奔的冲动,然而,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却不可以不顾黎雪烟的名节,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不但黎府众人将会蒙羞,而她本人也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

    想了很久,他才说服自己,睿亲王战功赫赫,相貌英俊,才华横溢,和黎雪烟十分相配,只有嫁给睿亲王,才是黎雪烟最正确的选择,最好的归宿,而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夫,所以他在成亲前见了黎雪烟最后一面,就是希望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去,让她忘掉自己,也让自己彻底死心,今后两人便永不相见。

    黎雪烟表情尤其苦涩,眼中含着泪珠,哈哈笑了几声,身体跟着微微颤动,连带着头上的步摇也晃动了两下,她盯着燕随风的侧脸,道:“我又何曾不想忘掉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你如果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想和我在一起,当初又为何不向我明言,我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吗?你连个让我放弃你的理由都不给我,我又如何放得下你?”

    黎雪烟擦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道:“燕随风!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无论如何你也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当初为何不告而别,你要是不把这件事说出个子丑寅卯,我便一直赖在这里。”

    燕随风眼神沉痛,终于长叹一声,抬起头看着她,无奈道:“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睿王妃你还是回去吧,燕某只是一介草民,若是让外人知道你来了我这里,恐怕有损王妃的名节。”

    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雪儿早就成为了别的女人,就算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那些仇恨只他一个人背负着就好,何必要雪儿也和他一起承担这些过往的痛苦?

    黎雪烟说自己无法忘掉燕随风,其实燕随风又何尝忘掉了她,他并不是一个洒脱的人,付出的一段真心想要收回来更是难上加难,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待在帝都城外的一座山峰上,只为了方便时不时地到城中去打探她的消息,得知她生活得很好,他便放了心。

    黎雪烟冷笑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从来就没在意过什么名节,你又何必为我考虑这些?何况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吗?就算我嫁给了景文钊你也无动于衷,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在乎,就把实情都告诉我又有何妨?”

    燕随风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不定,内心挣扎了半响,看着黎雪烟恶狠狠的目光,还是妥协了,他把心中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亲自告诉黎雪烟,又把这么多年做出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而黎雪烟仔细听了过后,满脸严肃地问道:“这就是你当初不告而别,连封信也没给我留的原因?你只是凭你的猜测,便断定我父亲和你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燕随风闭口不语,他父亲当年因为一桩宫廷秘案而被陷害之时,便是黎雪烟的父亲带队从他们家里搜出父亲谋害皇嗣的证据,因为一开始就对黎将军怀有偏见,所以他最开始就以为父亲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当然,他知道不能仅凭猜想就给别人判了死罪,只是这么多年了,他并未找到真正陷害父亲的人,因为势单力薄,加上参与这件事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皇宫又进不去,他就只能一个人慢慢查。

    黎雪烟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父亲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他为人光明磊落,洁身自好,性情耿直,从来不爱和其他官员虚与委蛇,同流合污,而你父亲当时是御医,我父亲是朝中大将,想必两人的交集并不深,又如何结仇?”

    “还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心,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她又伸手抓住燕随风的肩膀,把他掰过来,与自己相对而视,表情严肃而认真地说完,随后又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璀璨如朝阳:“随风,其实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和睿亲王只是假成亲。”

    燕随风刚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外面就传来吵闹声,他只好说道:“睿王妃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史家的人来找我了。”

    黎雪烟走到门口,悄悄地开启一条缝,看着外面自己这方的两人和史家的人僵持着,虽然史家人个个看起来都不好惹,但并未无故动手,她忽而转头对燕随风问道:“随风你要随他们一起走吗?”

    燕随风微微摇头:“我不想和皇室中人扯上关系。”想到父亲的死因,他心里对那些人就极其厌恶,虽然他并不知道史家人让他进宫是为了救谁。

    然而,黎雪烟并不想他这样,她又走到燕随风的身边,劝说道:“随风,你要想洗清你父亲身上的罪名,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孤军奋战,眼下太子中毒,命在旦夕,你只要救下太子,立下了汗马功劳,就有机会接触皇宫里的一切,并借此寻找当年的蛛丝马迹,然后为你父亲翻案,而且这样,你与我也能多些见面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她能够知道太子中毒一事,自有她得到消息的渠道。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对燕随风的医术十分肯定,必然能够解了太子所中之毒,而且只要燕随风入了帝都,两人的相处时间便会多起来,至于朝中的明争暗斗,她相信以随风的才智,是能够应付得了的。

    燕随风衡量了一下,终于还是同意了黎雪烟的意见。想到心上人和睿亲王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那他就还有机会挽回这一切,只要他把父亲的罪名洗清,他便不再是罪臣之子,虽然官场的争斗想来激烈,但心上人都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要是再逃避,就不配当个男人。

    于是,燕随风便和史家人一起进了皇宫,在皇后和皇上的共同关注之下,他淡然地为太子诊脉和针灸,不到片刻,太子的脸色便稍稍好转起来,皇后与皇上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燕随风日夜不停地太子解毒,虽然太子还未醒来,脸色却一天好过一天,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心跳强劲有力,显然已无生命危险。

    直到这一刻,担忧得茶不思饭不想的皇后殿下才终于喜极而泣。

    而这时,薰梦楼也送了消息到逍遥王府,苏诺也终于知道了一个真相:沛儿一事果然是皇贵妃在其中捣鬼,并不是敌国奸细所为。

    而且,太子中毒一事也在这位被苏诺差遣的情报人员的调查之下真相大白。

    ☆、第76章 惊天大秘,进宫面圣

    原本这位情报人员并不能发现这里面的端倪,奈何他运气颇好,硬是在半夜三更,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一名行踪诡异的黑衣男子从尤府飞了出来,他一路跟踪这名黑衣男子到了荒郊野外的一座小茅屋。

    茅屋里面躺着一个浑身血淋淋,衣服也残破不堪的落魄男子,等那名从尤府出来的黑衣男子扯开脸上的面巾,他才认出这人便是尤诚。

    后来,两人的对话也被这位情报人员全部听了去,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位情报人员才知道刺杀太子这件事就是尤诚指使的,而且他还知道了另一个惊天大秘密,尤诚其实是前朝皇族中人。

    尤诚和那个刺客谈论了几句,便不顾主仆之情,一掌结束了他的性命。

    随后,尤诚出了茅屋,又一路往城外更远处飞去,情报人员想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岂料尤诚带着他一路来到了一个墓地。

    情报人员看着尤诚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其中一块石碑慢慢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等尤诚走下去之后,他本来也想跟着走下去,石碑却又慢慢移回原来的位置。

    他在石碑附近摸索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进入地下的方法,就原路返回城中,到尤府去搜索一番,看能否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尤诚藏东西的地方太过显眼,总之,那个情报人员在尤诚的房间里发现一个密室,里面放着一份朝中官员的名单和一副画像,还有一个玉玺和一套龙袍,都是前朝旧物。

    他悄悄地把暗室里的名单和画像给拿走了,其他东西一样没动。

    这位情报人员不敢有片刻耽搁,一回到薰梦楼,就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楼主的手中,而这位楼主则亲自带着东西赶到逍遥王府,把这两样东西亲自交给了苏诺,片刻也不曾停留,就又溜出了逍遥王府。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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