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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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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真假正经 作者:兰桂

    第2节

    “是,老爷!”

    法海一直留意马道婆,并未注意过有大人物曾在身边出现过,并且还盯上了他。他追着马道婆到了杳无人烟的荒山里,马道婆见甩不掉他,就反过身来先下手为强,同他打斗起来,厉声质问,“本道与你无冤无仇,你何以紧追不舍?!”

    “哼,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居然也妄图扰乱人间,今日本座就收了你为民除害!”

    法海对付她这种级别的鬼修轻而易举,三两下就将其打败弹飞到对面山壁上!马道婆立刻抓住机会求饶,“大师,你慈航普渡、救世济民,放我一条生路吧!”

    “住口,鬼就是鬼!各界自有秩序,你为害人间自当安份受罚!”这一刻的法海庄严宝相,威势尽现,“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现形!”

    一道金光打在马道婆身上,马道婆顿时哀嚎着扭曲成一个虚虚实实的影子,一团黑色,看不清五官手脚。法海又祭出金刚火焰,包住它不停的炼化,最终炼化成一片虚无!

    法海的心里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所以他也没想过要逼问马道婆幕后主使,只以为处置了马道婆便是将危害贾家的隐患出掉了,心情大好,回府的时候还顺路在山里采了不少草药,殊不知贾府里早已经闹翻天了!

    “老太君,此事便算我王家不对,你们贾家总该顾念一点先辈的情分,何以直接将我妹妹休回去?这是在故意和我王家决裂?”王子腾锐利的眼中带着几许试探。

    贾母心里叫遭,不想得罪王子腾,却也无法代替儿子将休书作废,一时间只能僵笑着应付几句。偏巧贾赦听说王子腾到访,急匆匆的赶来,张口就道:“王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来接令妹薛王氏一家的?”

    王子腾一怔,脸刷的黑了!他差点忘了贾府还住着他一个妹妹!怪不得之前法海会提起薛蟠的事,也不知薛蟠无籍的事妹妹他们知道了没!

    贾赦见他不应,便当他是理亏,理理衣摆坐到他对面,好整以暇的道:“也不是我们贾家不留客,实在是儿媳妇病了无法招待亲戚,从前的二弟妹又回了你们家,这薛家住在府上着实怕被怠慢了。”

    “老大!少说几句!”贾母简直快被两个儿子给气死!

    然而贾赦这回想得明白,他又不上朝,连大门都不怎么出,怕王子腾什么啊?就算王子腾要报复也是报复法海,关他什么事!根本不用给王子腾面子!于是他第一次无视了贾母的眼色,一直盯着王子腾等他答复。

    王子腾下不了台,只得冷笑一声看向贾母,“这就是贾府的意思?休妻之事不可回转?老太君,贾政他坐着个员外郎的位置不知哪天便坐不稳,日后宝玉如何你可想过?”

    贾母心口直疼,明知王子腾在威胁却不得不在意,她一个老太太只凭南安太妃几个老交情是半点帮不上儿孙了,如果家里连个官都没有,往后岂不真要没落了?

    “这件事,我……”

    “母亲!”法海及时赶回,打断了贾母无奈的话,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子腾道,“家母近几日被王氏那恶妇气得起不得身,没想到王大人竟又上门扰她老人家休息,你王家意欲何为?”

    贾赦一拍腿差点没叫出个“好”字!头一回觉得自家二弟不错!

    王子腾直接变了脸,扫落茶杯腾地起身,“贾政!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王家不止一个女儿,你让她们日后在夫家如何自处?”

    “难不成是我让王氏不贤失徳的?我贾府还有一位小王氏如今正病着,你是否要问个清楚她到底被何事吓病?”贾政半点不让,直直瞪视着他,“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我贾政问心无愧,你王家女如何自当找你们王家作孽的人去算账,别想将一切怪到我贾家头上!”

    “你!好啊!好你个贾政!哼!”王子腾满脸怒容的拂袖而去。

    贾赦立即在后面喊了一声,“别忘了将你另一个妹妹一同接回去啊!”

    贾母颓然的指着他们俩,骂也骂不出,贾赦一看缩了缩脖子立马告退走人。剩下法海,贾母越发难受,叹着气道:“你大哥就知道添乱!薛家人不过占一处院子罢了,何必如此没脸的将人给赶出去?何况人家薛姨妈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贾母指责贾赦指责惯了,顺口就埋怨出来,没想到法海一脸不赞同的道:“母亲,大哥何错之有?单只说薛蟠将人打死一事,此人留在府中只会招惹祸患,对贾家名誉也将有损,大哥是袭爵人,维护府中的声誉有何不妥?”

    “你!他糊涂懂个什么?如此一来四大家族就得罪了两家,只余一个我娘家连姑娘们都要日夜做针线,能顶个什么?你但凡争气点,爵位也不会那般容易的落到你大哥头上,这么多年他只会吃喝玩乐,哪里能想到维护声誉,他不过是看你笑话罢了!怎么能听他的?亏得我这般偏着你,你这是要伤我的心啊……”

    法海眉头都皱了起来,心想如果是原主听了这些话岂不是要兄弟阋墙吗?哪有母亲这样挑剔儿子的?简直匪夷所思!他听着贾母絮絮叨叨的埋怨,忍不住回了一句,“母亲,圣贤书有云,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母亲理应事事以兄长为重!兄长是贾府的当家人,儿子只是当家人的弟弟,您老太君的身份和诰命也是靠兄长留住的,在这府中自当听从兄长的意思行事。”

    贾母愣愣的看了他半晌,忽然什么也不想再说,两个儿子都是当祖父的人了,早就不是当初能任由她安排摆布的小娃娃了……

    她老了,不该管,也不能管,只当个老太君含饴弄孙在后宅里听听戏才是她该做的啊……

    第9章 御前论佛

    贾母纵使一辈子做过许多错事,但她对二儿子确实是真心爱护的,法海一句“夫死从子”彻底伤了她的心,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

    法海派人去请太医,自己守在贾母床边自责懊恼,他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份,没好好孝顺反倒把老太太给气病了,实不是他出家人该行之事,但若要他收回前话他也不愿意,做什么都要有一定的规矩,家里如果权责不清只会越来越乱,必将招祸的!

    法海挥退众人,从袖中取出连夜刻好的玉佩双手递给贾母,“母亲,儿子不孝,您莫要同儿子一般见识伤了身子。近日儿子钻研佛法颇有所得,此物便是儿子依据佛理阵法特地为母亲所制,可延年益寿、温养身子,还望母亲能日日佩戴。”

    贾母现在一听到佛啊法啊就会想起儿子拿着剃刀要剃度的情景,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紧紧抓住他的手,“政儿啊,你不是答应母亲不再想出家之事了吗?你这是……这是干什么啊?”

    法海无奈一叹,“母亲,儿子并未想要出家,只是钻研佛法罢了。”

    好好的官员钻研什么佛法啊?!贾母欲哭无泪,怕他借着自己生病说什么念经祈福的话,连忙挣扎着坐起身,将玉佩戴在身上,欣慰道:“你是我的儿,有你这片孝心,我这把老骨头就舒坦多了。政儿,你记着,你身上的担子是要振兴贾家的,绝不能轻易卸下啊!一群小的还指望你做依靠呢!你别怪母亲说话不好听,你大哥他整日沉迷古玩和女色之中,贾家靠他只会没落!母亲不是要挑拨你们兄弟关系,实在是……谁会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的当家人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贾家家道中落吗?那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政儿,你是家中唯一在朝为官的,要多为家族想想啊!”

    法海以前倒从未想过家族如何,此时听贾母分析,忽然惊觉他们这样的人家一旦没落,在京里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儿!退回金陵也会被人嘲笑!虽然他对这类虚言毫不在意,但贾家人数众多,都还要活在俗世里的!

    沉默片刻,法海认真而坚定的点下头,“母亲放心,为了子孙的将来,儿子一定会用心为官!”说话的同时,他将心里盘算已久的辞官礼佛的念头彻底放下了。古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若连贾府都管理不善,如何配当金山寺的主持?如何配度化天下苍生?!

    不知是法海的玉佩管用还是法海的承诺让贾母放了心,总之贾母这次大病奇迹般的第二天就好全了!经过这次,她倒是知道了自己不该再动辄训斥两个儿子,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是以只命鸳鸯等人留意各房动态,平日里是万事不管了。几个姑娘没有贾宝玉的掺和,都开始老老实实的跟着女夫子学习,闲了就围着贾母说笑凑趣,虽偶尔遗憾少了乐趣,但薛宝钗的离去、袭人等人被撵走的事终是让她们提前成熟起来,更加认清了现实。

    贾宝玉认真起来,学习的速度很快,原本他能在抄家之后自学考中进士,如今有法海特地寻来的良师,学识自然更上一层楼。玉上面的咒语已经被法海去除,贾宝玉每日只觉神清气爽,再无懒怠装病的想法,跟在法海身边为他倒茶磨墨,正以惊人的速度成熟起来,看得贾母再无二话,时而感叹从前是自己错了。

    法海向贾母保证会用心做官,再当值的时候见谁忙绿便会主动上前帮忙,顺便学学他们所做之事。刚开始虽然拒绝的人多,但慢慢大家都发现他清高的毛病没了,为人十分谦和,和过去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判若两人。工部尚书想起有一天皇上随口问到贾政为官如何,心里揣测皇上是否要给贾家恩典,便时而提点法海两句,分给他一些事做,也算是提携了。

    于是,法海就这么顺利的融入了同僚中,中规中矩的做着员外郎。

    很快围猎的日子到了,荣国府贾政居然在名单之列,还是靠近皇上那一列,震惊了所有人!工部尚书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参透君心早一步给贾政施恩,日后若贾政得皇上青眼必会回报一二。整个荣国府欢天喜地的庆贺,贾母笑的见牙不见眼,挥手就赏了阖府上下三个月月钱,贾赦更是难以在法海面前摆架子,总觉得自己气短了一截。

    法海倒没觉得如何,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随行围猎对于贾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皇帝、百姓在他眼中一向没什么区别,都是需要度化的俗人,自然也没什么好激动的。他在花园子里转了一圈,特地叮嘱工匠要好好照料他移栽的那些树木,不得有一棵枯死。家里的风水已经被他改成昌隆之势,如今只等被移动的花草树木适应土地,茁壮成长了。

    骑马跟在皇上的马车后方,法海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看着硬是比旁边诸多年轻侍卫还英姿飒爽!能近前离皇上这么近的自然都是平日上朝的官员,此时混进来法海这么个职位低微的就很引人注目,这一注意让不少人发现法海年轻了!最明显的就是脸上半点皱纹没有,发须乌青,丝毫不见白!

    贾家的下人藏不住话,近来贾府闹的一出又一出,法海潜心向佛欲剃度之事也曾被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玩笑过,今日真见了法海却不约而同的产生疑惑,莫非这法海当真修出什么来了?不然怎能返老还童?

    同样疑惑的还有皇上,距离上次茶楼见面不过月余,法海外貌竟有变化!可见当天法海那门法术不是偶然!这段时间皇上也派人调查过贾府,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反倒意外得知贾家已同王家、薛家翻脸,正在约束族人言行,而法海本人似乎悟透了佛法,颇有些神通手段。

    到达围猎地点,众人休整。皇上直接点名让法海觐见,法海不卑不亢的行礼回话,与从前诚惶诚恐的样子完全不同,隐隐透出一股世外高人的姿态,让皇上更加肯定他悟了神通之术,当即便做出对佛法感兴趣的样子,试探法海。

    法海仔细看了皇上一眼,认真回道:“皇上有龙气护体,妖魔鬼怪俱近不得身,若要修行,须得放下俗世纷扰,潜心礼佛,方能体悟经文中的佛道。”

    皇上阻拦了总管太监欲出口的训斥,反而感兴趣的询问,“朕看你并未放下俗世纷扰,如何就能悟透佛道?”

    法海下意识的竖起手掌念了句“阿弥陀佛”,依旧认真答话,“下官已钻研佛法多年,对其中道义了如指掌,只是历练不够、佛心不稳,尚需理清其中的因果缘由。且人生在世便当负担身上的责任,下官家中尚且混沌不堪,实不能甩手不管,当尽到为人子、为人父的责任。”

    皇上眯起眼将过于锐利的目光遮掩,他身为皇家夺嫡获胜之人,看人的眼光自然精准无比。虽不知法海为何能入修行之门,但他看得出法海没有骗他,他是想返老还童有多几倍的时间来完善手中的江山,可他从不是执拗之人,深知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的道理,听法海如此说也就放弃了心中所想,只希望法海这种奇人异士能够为他所用。

    皇上还没想出要如何收揽人心,法海却先一步起身请示,“皇上,下官听闻南方水患,百姓正陷于苦难之中,不知可否允许下官前往治水,早日拯救百姓于水火?”

    皇上一愣,审视的看了他半晌,摆手命他退下,“此事尚在商议之中,朕会考虑的。”

    法海想起每次水患的后果,忧心不已,但他如今要尊皇权,只得行礼退下。水患的消息是他方才的官员队伍中听说的,似乎每年都有一些灾害,大家都习以为常,只等皇上命令就开始一步步拨款赈灾,并无焦虑。可他只要想到有人会因水患而死,就无法安然的坐等皇命,这一夜法海念了一夜的往生咒,决定天亮后要找机会再劝皇上派自己前往。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整装待发,开始围猎,皇上还是点了法海随驾,一边聊着民生一边策马在林中穿梭,偶尔法海说出的佛偈竟能让皇上茅塞顿开,想通许多内心纠结之事,越发喜欢同法海论佛。法海不打猎,不食荤,但从不会干涉世间的生物规则,弱肉强食的食物链在他看来也是万物生存的规则,是以跟在皇上身边并不阻拦其狩猎。

    法海没像其他和尚那样大念“慈悲为怀、阿弥陀佛”让皇上觉得很新奇,对他悟出的佛道更肯定了几分,心情十分愉悦。

    此时法海却脸色一变,一跃落在御马身前扯住缰绳大喊一声,“护驾!”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云绮和音曼妮扔的地雷!么么哒!

    每天更新完《重生且珍惜》的六千字就想睡觉,然后这边一不小心就断更了,今天我特地早点写,先发这边!大家也要支持我的另一篇文哦~(_)~

    第10章 护驾请旨

    十几名御前侍卫立刻抽出佩刀将皇上围在中间,警惕的看向四周,却并未发现风吹草动,不由疑惑的看向法海。为首的侍卫统领不悦的质问道:“贾大人,何以大喊护驾,扰乱我等?”一个文官能发现什么?这不是捣乱吗!

    法海充耳不闻,紧盯着左前方,耳朵微动,“皇上,有五名功力高深之人正迅速靠近这里,请立即撤离!”

    皇上看向侍卫统领,见他满脸的不赞同心知旁人定无任何发现,沉吟片刻,将信将疑的吩咐众人撤退。

    统领有心和法海争执,但事关皇上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谨慎的向后撤离。法海的脸色却无半点好转,“来不及了!他们速度太快,此时若分散必有危险,我去拦住他们!”

    法海说完就腾跃而起,右手一伸吸过一段树枝,迎面对上五个黑衣刺客!

    “快!保护皇上!”统领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光看那五人身手就知是一场硬战,届时定无法护得皇上安全,谁知法海竟已一人之力将他们挡住!“走!有贾大人阻拦,我们继续撤退!”

    皇上紧皱着眉头看向法海,“你们去帮忙,速战速决!”

    统领在马上行了个礼,满脸严肃,“皇上!恕属下不能从命!万事以皇上的安全为重,请皇上撤离!”

    每次护驾都会有人牺牲,皇上攥紧了缰绳,又看了法海一眼,“撤!”

    御马被围在中间迅速撤退,法海以树枝做兵器将五人拦得密不透风!见皇上已退出施法范围之外,立即后退一步,左手掐诀,“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捉!”

    数十根柳条瞬间断裂飞向五人,五人惊骇欲逃,才起步就被捆了个结实!

    法海收势,忽然上前一步,“嗯?自尽?”

    他立刻卸掉其他四人下巴,将已自尽的死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有用的证物。他抓住柳条拖着四人快速返回,几息间就看到了明黄的踪影。

    法海刚要上前禀报,突然发现皇上右后方越靠越近的侍卫姿势不对,似是……在拔匕首!

    “大威天龙!金刚火焰!化!”情急之下法海只能再次使用法术。

    匕首瞬间熔化,那侍卫惨叫着摔下马,捂着手在地上直打滚!御马被惊的抬蹄嘶鸣一声,倒没有慌乱奔走,而是在原地不安的打转,其他几人护卫在皇上身边震惊的看着地上熔为一滩的液体。

    法海锐利的双眼扫过在场侍卫,将所有人看出一身冷汗,方才确认再无奸细,上前将地上的侍卫捆住,“皇上,此人方才意欲用匕首行刺皇上,应与刺客是一伙的。五名刺客自尽了一个,还剩四个已经捉住,请皇上处置。”

    皇上惊魂未定的看看他的手,又看看地上那滩溶液,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喊了一声怎么就能隔空把匕首熔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只知道以法海的手段想要对他不利易如反掌,而现在法海救了他两次,就说明目前法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贾爱卿,立即护送朕回营地!”

    “是!皇上!”法海找回自己的马,护在皇上身边快速赶回营地,按他挑选的路走,连个动物都没遇到。

    皇上沐浴更衣,再次坐到营帐中才算镇定下来。刺客自有心腹重臣去审讯,尚不需他亲自处理,皇上打发了前来关心的妃嫔,单独召见了法海。皇上满面笑容的叫起赐座,“贾爱卿,此次你立下大功,可有想要的封赏?当年你父亲护驾得封荣国公,不如,朕封你为镇国公另立一府如何?”

    爵位乃身外之物,法海心里只牵挂着南方百姓,当即起身请旨,“禀皇上,臣护卫皇上乃臣子本分,不敢请赏。臣唯有一请求,请皇上恩准臣去南方治水!”

    皇上眯眼沉思片刻,慎重的问道:“你可知如何治水?对此行可有把握?”

    “臣可担保水患必除!”

    皇上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回答,脑中闪过许多片段,缩地成寸、飞天遁地、独战刺客、熔化匕首……无一不证明法海是有大本事的人!水患牵涉到万千百姓的性命,若法海的法术可治水,那将是造福社稷的大善事!

    皇上是位明君,当机立断点法海为钦差,即刻前往南方治水,负责赈灾钱粮,并御赐尚方宝剑,若有官员从中作梗,可先斩后奏!

    法海得了圣旨异常欣喜,终于能做些他原本该做的事了,立即就打算整装出发。刚出皇上的营帐,法海就感觉有人在盯视自己,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正激动的看着他。他心里疑惑,便仔细看了一眼,隐约看出女子同探春、宝玉有些相像,瞬间明白这是原身的大女儿贾元春!

    法海慢慢走过去,贾元春激动的擦擦眼角,福身行礼,“父亲!女儿不孝,离家多年未能侍奉跟前,请父亲勿怪。”

    法海摆了下手,“无需如此,你且安心当差,时日到了便可返回家中。”

    贾元春想到自己的年纪有些黯然,随即又关心的问道:“父亲,女儿听闻父亲护驾擒拿了刺客,本是不信,谁知皇后娘娘体恤,容女儿来见您一面,这才知道传言非虚!您可有受伤?女儿那里有些上好的伤药,过后待禀了皇后送去家中……”

    “无事,为父并未受伤,”法海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尽量简洁的解释道:“为父参透佛法修行小有所成,普通人近不得身,此次捉拿刺客毫发无损,你勿要担忧。这些年你在宫中可好?为父即将去南方治水,若你想早日回家,不如待为父立功回来向皇上求个恩典?”

    最后一句话法海并未出声,而是直接传音入密送入贾元春耳中,贾元春震惊的掩住口看着他,反应过来立即点头,眼中噙着的泪水无声滑落,她连忙用帕子擦拭干净。入宫多年,她最盼望的就是能和家人团聚,纵使这般年纪被放出宫说不上好人家,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想再过没有自由的日子了!

    旁人看在眼里只以为贾元春震惊法海修行有成,点头是回答在宫中一切安好,并不知这父女俩已经达成默契,想好立功的恩典了。

    两人离去后,皇上感兴趣的问起,“哦?你说贾爱卿见到了他的女儿?”

    总管太监垂头回道:“说是皇后娘娘体恤,特允贾女史见父亲一面。”

    皇上讽刺的一笑,“体恤?怕是想派人探探口风。”

    “皇后娘娘也是关心主子。”

    皇上闭目养神,对此不置一词。刺客的审讯还没出来,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有嫌疑,皇后又如何?后宫女人最想要的那个位子是太后!他这个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拦路石!

    第11章 功德无量

    滔滔江水,冲垮了岸边的房屋,淹没了百姓辛苦栽种的良田,哭声、叫喊声连成一片。法海到达的时候,天上正下暴雨,水中奋力挣扎的人们把孩子放在木盆中推着、托着,祈求一线生机!

    法海飞掠至山顶,望着下面悲惨绝望的百姓,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云游四海的时候。那一次,也是如此大水,他心急赶到,却发现另一座山头有两条蛇妖在用微薄之力艰难的治水,修行、功德,他当时只觉得欣慰。如果世间万物都能一心向善,岂不永无罪恶?

    奈何,他行差踏错,被心魔所扰,佛心不定,却迁怒他人。而许仙贪财贪色贪名利,白蛇贪恋做人的七情六欲,青蛇莽莽撞撞行事随心所欲,他们四个俱犯了错,却水漫金山连累他人枉死!

    先功后过!功不抵过!

    白蛇撞死在雷峰塔下,许仙被青蛇愤而杀死,青蛇绝望孤身离去,他亦被打入尘世历练……他们都受了罚,都没有参透是非道理,执念,就是他们最大的错。

    法海忽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潜心向佛,这份心意从未改变,在求佛的道路上,他遇到了心魔,这是考验、是劫数,理应想办法渡过而不是排斥逃避。他让青蛇助他修炼,失败了,理应坚定佛心继续努力而不是恼羞成怒去抹杀青蛇。他看许仙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不应心存嫉妒去破坏许仙的生活,只因他们所求不同。求佛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是他坚定不移的信念,不应被任何事干扰,他只要一心看向佛处,其他自会悄然退散。

    体内灵气自动运转,功力已经恢复!

    法海睁眼看向山下,“天灾祸劫,乃凡人必经,但我佛慈悲,且助尔等逃离厄运!”他掐指成咒,“甘露之泉!涤除凶秽!我今持咒!洁净周全!分开!”

    暴雨停歇,滔滔江水分向两边却不再漫延,水中百姓浮在中间浅水处重获新生!待百姓合力上岸,江水慢慢回归原处,降至寻常。

    “阿弥陀佛!”法海浅笑着念了句佛,他又感觉到那种行善之后的舒畅,是自心魔入侵后再无缘感受的。

    盘地冥思,他周身泛起一层白光,身后一道彩虹冉冉升起,此乃菩提佛光,寓意功德无量!

    山下众人喜极而泣,纷纷跪地大呼神迹!随后赶来的官员满脸震惊,有那心虚之辈不停追问心腹钦差的行程。

    法海在山顶沐浴佛光,加深修行,直至两个时辰后才缓缓起身。感受着体内熟悉的力量,他伸手一招,三件法宝瞬间出现!袈裟、禅杖、金钵!他还能感觉到背上的金龙刺青和眉间的金刚额珠!

    都回来了!

    法海虔诚的对西天一拜,“大威天龙,诸佛慈悲,赐我机缘改过,善哉善哉。”

    佛祖肯定了他的修行,接受了他的悔过,这比什么都让法海激动!再想起前世种种,他心里已平静无波。

    下山到了驿站,随他而来的车队已经到达,都在谈论治水的神迹。这些人是从京都随法海过来的,一路上已经知道许多法海的神通,但都没有这次治水来得震撼!修行之人,排山倒海,原来不是空谈!法海在他们眼里已经同仙人无异,而他们有幸跟随仙人做事,自觉是光耀门楣、庇佑子孙的大福气!

    法海的宝物和额珠已经隐去,尽量保持与平时一致,但他功力恢复,众人看在眼中便觉得他威严更甚,高高在上。本地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宴请,见到法海后把心腹打探到的贾政过往全部推翻,心里纷纷暗骂心腹不中用,得的全是骗人的消息。他们摸不清这位钦差的性情手段,只好一步步尝试,轮番宴客、弹琴奏乐、舞姬献舞等等,小心的试探着法海的底线。至于治水神迹,他们没亲眼看到是法海所为,对于传言倒是半信半疑。

    法海表面上看着他们如跳梁小丑般行事,实际上每天夜里他都去搜寻他们的罪证,此次功力恢复让他如虎添翼,不过三日,便将有罪之人的罪证拿到手,使了个障眼法,连夜赶回了京城。随他办差的都被暂时留下看顾那些灾民,每日在驿馆门前施粥施药,法海亲自配的药剂,让这批灾民奇迹般的没死掉一个人!更加深了他在众人心中修行得道的形象!

    法海求见皇帝,递交罪证顺便归还尚方宝剑,他能做的只是治水施药,其他政治方面的事就有心无力了。皇上惊异于他本领之大,心思复杂难辨,既欣喜于自己得一大将,又恐惧这一大将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想到法海对家人似乎格外重视,他立时下了一个决定,抢在法海开口之前说道:“爱卿此行造福百姓,赐封镇国公!女史贾氏甚得朕意,虽母为弃妇,然父有大功,破例封为贤妃。爱卿,以后你与朕就是一家人了!”

    法海心头一凛,就想求元春出宫,谁知皇上又开口问起贾母、贾琏、贾宝玉等人。穿越历练许久,法海已经知道皇上多疑,须得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才能放心些许,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即使他法力无边也改变不了他是荣国府二老爷的事实,将来若想再管百姓之事也不可能死遁销声匿迹,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接旨谢恩以安皇帝的心。

    但他曾答应过贾元春会替她请旨,如今变成这样,他却不能不闻不问。出了皇宫之后,法海走至一处无人的小巷用障眼法隐住了行迹,再次返回皇宫直奔贾元春住处。

    贾元春刚刚接完圣旨,从一个皇后身边的女史一跃成为四妃之首,将她惊得差点晕过去!脸上半点喜色没有,只有惊魂不定!回到房里她遣退了抱琴,心慌的坐在桌边喝了两杯凉茶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猜测皇上为何如此。

    “元春。”

    贾元春吓得一抖,转头竟看到法海出现在窗边,她连忙往门口看了看,结结巴巴的问,“父亲,您……您是怎么来的?”这里是后宫,他一个外臣进来不是死罪吗!

    “为父此行修行更上一层楼,可以来去任何地方不被人发觉,整个皇宫只有你见过我,放心。”

    贾元春这才松了口气,请法海上座,疑惑又焦急的询问,“父亲,皇上刚刚封我为妃,这是为何?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亲亲的地雷,么么哒!

    睡神木子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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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元春封妃

    法海将自己治水立功,皇上恩赐封赏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贾元春愣愣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法海见状叹息一声,“元春,虽然圣旨已下,但你若想离宫,为父可安排你死遁。”

    “死遁?”贾元春苦笑着摇摇头,“死遁之后世上再无贾元春,我亦只能远走不能与家人团聚,那与留在宫中又有何异?起码我做了妃子,皇上就不会过于忌惮父亲。”

    “皇上的忌惮你不必多虑,总有办法周旋的。为父无任何不臣之心,皇上不会如何。”

    贾元春死死的攥着帕子,脑子里走马观花般的闪过从她进宫至今的一幕幕画面,忽然就有些茫然,她出宫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什么又是好日子呢?她二十多岁了,出去顶多给人当继妻当继母,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孤独终老又会连累族中姐妹,还不如在宫中坐稳了妃位为家族挣些荣光,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宫里的勾心斗角,也许出去了,她根本不适应普通的生活。

    贾元春眼中渐渐浮现出坚毅之色,再无彷徨不安,她起身郑重的跪在法海面前,“父亲,女儿决定留在宫中,这么多年都过了,现在女儿成了妃子,父亲又得皇上重用,女儿的日子只会比以前更好过。还请父亲督促宝玉读书,日后光耀门楣,我们贾家一定会重现太祖当年的荣光!”

    法海眯眼看去,见她并无勉强,而是心甘情愿留在宫中,便也不再说什么,只问道,“若在宫中,你一旦诞下皇子势必会被皇后皇子们忌惮,你有何打算?”

    贾元春知道父亲所言是什么意思,当即叩了个头,“还请父亲助我,女儿只愿孩儿一世安乐,绝无问鼎之念。”

    “既如此,为父会上禀皇上,修行之人子孙不得参与皇权。没了威胁,他人必不会为难于你,皇上也可以放心宠爱你未来的孩儿。”

    “谢父亲!”两次接触,让贾元春深刻的感受到父亲与从前的不同,她忽然对未来生出了无限希望!

    当夜贤妃贾氏侍寝,皇上甚爱之,赐住凤藻宫,珠宝字画如流水一般赏赐下来,让众妃嫔心中暗恨不已。

    皇上如此高调的表示了对法海的看重,荣国府一时间热闹起来。贾母拉着法海的手连说了几个“好”字,这个儿子糊涂多年,没想到临老却封了镇国公,拉回了贾家颓败之势,她就是立时死了也有底气去见国公爷了!回头看见王子腾送来的几封信,贾母讽刺一笑,直接将信件扔进暖炉里烧个干净,以前她或许会忌讳王家,现在……想让她把王氏接回来简直做梦!

    王子腾派人接触贾元春,谁知贾元春句句以父亲为重,又叮嘱他好生照料母亲,气得他把书房砸了大半!贾元春和法海得势显然不会照拂自家,他却因着贾元春的话想处置王氏都不成了!知道自己再压不住贾家,王子腾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将王氏秘密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好生养着,对外却说王氏重病离世,希望把王氏被休的麻烦降到最低,人们对于死人总是更容易原谅的。

    皇上赐下的镇国公府还在翻修,法海依然住在荣国府里。贾赦最近很暴躁,看到他就满身不自在,经常躲在院子里酗酒。贾琏和王熙凤倒是高兴了,以前总担心爵位旁落,现在二房有了爵位,不会跟自家抢不说,说不定还会提携一二。王熙凤现在收敛了很多,有王氏的例子在,不敢再干什么违法缺德的事,也不敢再轻视贾家的大小爷们了,贾琏本就喜欢她的容貌,如今她性子软下来,自然也没那么多矛盾,夫妻俩比从前和睦了许多。

    这日法海休沐,赵姨娘派人来说贾环受了凉,请他过去看看。在法海心里没什么嫡子庶子之别,闻言立刻就叫人请太医,自己也赶了过去。

    赵姨娘坐在贾环床边抹泪,一见他就哭哭啼啼的说贾环多孺慕老爷,多辛苦读书,晚上为了给老爷抄孝经不小心就凉着了。

    法海绕过她,搭上贾环的手腕诊了诊脉,毫无异常。

    他皱眉看向赵姨娘,语气不善,“你肯定他着了凉?”

    赵姨娘被他看的背心一凉,直冒冷汗,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她总不能这时候说自己是为了请他来故意找的借口吧!

    法海起身就要走,赵姨娘手快的拽住他袖子急道:“老爷许久没来看过妾身和环儿了,如今怎么刚来又好走?可是嫌弃妾身了?”

    “放手!”法海手一挥便将她挥退几步。

    赵姨娘哭道:“老爷出门许久,回来就对妾身如此无情,可见是在外头被小妖精缠住了!她们算什么牌面上的人?老爷你……”

    “放肆!本座……本老爷法力高深岂会被妖所迷?!言语粗俗、谎话连篇,罚你禁足三月,面壁反省!”法海厉声斥道,说完佛袖而去,只留下赵姨娘惊慌的哭喊声。

    床上装晕的贾环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擦了把冷汗,将赵姨娘扶到床上做好,自己来回转了几圈急急忙忙的跑去书房找法海认错去了。不一会儿贾探春脚步匆匆的走进屋,挥手遣退下人,又急又气的怒道:“您这是闹的什么?非要父亲厌弃我们母子三人您才满意吗?”

    赵姨娘指着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眼看老爷成了国公,对宝玉和兰哥儿越来越看重,我要是不争你们以后怎么办?”

    “争什么?再争您也当不上太太!现在这样已比从前好过许多,我求求您莫要再惹怒父亲,上次老太太罚禁足,这次父亲又罚禁足,您想成为府里的笑话吗?”

    “你!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是奴婢出身的,可你也别忘了你就是个奴婢生的!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那个好太太再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休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贾探春一跺脚转身就哭着跑走了。

    赵姨娘怔了怔,把伸出去想要拉她的手收了回来,自己又默默的哭起来。她知道自己懂得不多,可她有什么错?她是好心想为儿女打算啊?要不是她这么多年辛苦算计,能在王氏眼皮子底下生出一子一女?天知道为了护着儿女长大她花费多少心思,现在女儿却嫌她!

    赵姨娘擦干眼泪踉跄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老爷已经变了,是她自己想差了。就凭老爷现在的外表跟三十岁年轻人似的,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她?也许她能为儿女最后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再不要去法海面前惹事吧?

    法海其实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生气,他只是借机将赵姨娘禁足而已,若说失望,更多的还是对贾环的失望,是非不分,陪姨娘胡闹,装病骗父亲,如此下去能有什么出息?所以看到贾环前来认错,他并没未像往常一样好说话,“你不用心读书,莫非想做纨绔子弟?你说说日后你能做什么?”

    “父亲,孩儿知错了,请父亲责罚。”贾环羞愧的垂着脑袋,暗骂自己没脑子。

    法海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读书不成,想必走不了仕途之路,庶务不通,连商路也走不通。如此,你便去军营吧,你祖辈在军中起驾,也算是继承祖志了。”

    贾环顿时惊愕,“军营?”他细胳膊细腿的,去了军营还能活吗?

    “先去军营锻炼,若连军营也不行,为父再想办法。”

    年轻人总是很容易被激将法影响,法海这句话像是说他干什么都不行,有贾宝玉和贾兰对比,他怎么能甘心?

    “父亲,孩儿愿意去军营锻炼,定会挣得军功回来光宗耀祖!”

    “嗯,好,事情我会安排,你先回去准备。”

    “是,父亲。”

    贾环刚刚离去,贾琏身边的小厮就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二老爷,您快去救救我们家爷吧!他快被大老爷打死了!”

    第13章 教训贾赦

    法海想到便宜大哥就觉得头疼,贾赦是真真的不思进取,有爵位、有钱、有古董、有小妾,贾赦是真觉着自己日子不错根本没有上进的想法,即使今日因着自己封爵受了刺激,也只是嫉妒心作祟,半点不想改变。这会儿打儿子发脾气,大约也是这些天憋得狠了,心中郁气太盛,刚巧被贾琏撞上了而已。

    小厮们不见法海怎么走动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急的在后头大喘着气跑起来,连额上的汗也顾不得擦。法海到了贾赦院子里,贾赦还拿板子往贾琏身上拍呢!法海微皱眉,右手食指一抬,板子立刻脱离贾赦手中飞到墙根去,贾赦一时不备整个身子往前扑,脑门正正的撞在了长凳上。

    “哎呦!谁?给本老爷滚出来!”

    “兄长。”

    法海上前伸出手想将他搀扶起来,贾赦一把甩开他,怒目而视,“二弟,你这是何意?管事还管到我院子里来了不成?”

    法海避而不答,转头去看贾琏,“不知兄长为何如此动怒?可是琏儿做错了什么?”

    贾赦起身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道:“我教训他自是因着他做错了,莫非二弟连我教训儿子都要插上一脚?”

    王熙凤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她当儿媳妇的也不能冲上去拦着公公,所以才悄悄派了个小厮去请法海,这会儿见着贾琏被贾赦撞得滚到了地上,贾赦还没有放过的意思,咬咬牙,直接冲到了法海面前哭起来,也不说公公的过错,只求法海救救贾琏,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二老爷,求二老爷救救二爷吧!二爷已经很用心去为大老爷买扇子了,那石呆子不肯卖传家之宝,我们二爷也没法子呀!”王熙凤说着又调转了方向去求贾赦,“老爷息怒!咱们是断不敢强抢扇子欺压百姓的,儿媳嫁妆里有一套扇子,这就从库房翻出来拿给老爷把玩。”

    王熙凤话里的意思法海全听明白了,他冷冷的看向贾赦,“兄长就是为了这件事将琏儿打成这样?”

    贾赦忽然就觉得他身上有了父亲当年那种威势,甚至比面对父亲时还要害怕,随即他又嗤之以鼻,“就是这样,我交待琏儿办点小事,他居然推三阻四的,这可是不孝!”

    “既然是对方的传家之宝,如何能让出?兄长强人所难了。倒不如派人留意着,一旦有人出售合你心意的扇子再派人买下来。兄长,圣人很看重我们贾家,你可不要做出欺压百姓之事,若惹了圣怒,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

    贾赦被激怒一般猛地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口不择言,“你!好你个贾政!你是看现在圣人封你做国公,又封你女儿做妃子,自觉压我一头想在府中为所欲为了是吧?你这么多年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不管你当多大的官,我还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熙凤用力把贾琏扶起来,听着他小声哎呦哎呦的叫疼,心里恨死了贾赦,硬邦邦的道:“老爷,二爷他伤势颇重,儿媳带他下去看大夫了。”

    “站住!”贾赦厉喝一声,对她的态度十分不满,“谁说让他走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掺和什么?我还没说你,秋桐是怎么回事?本老爷赐给琏儿的小妾你也敢收拾,嫉妒成性,想跟你姑妈一起去作伴吗?”

    这话严重了!纵是王熙凤性子泼辣也不敢真的跟贾赦吵起来,一时词穷只能红着眼看着贾琏,贾琏却阴差阳错的被她感动了。父亲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妻子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他,这种感觉让他冰冷的心里暖了起来,“老爷,将秋桐送去庄子是儿子的主意,不管怎么说,秋桐以前也是您的小妾,儿子送她去庄子养老也说得过去。”

    父亲的小妾送给儿子当小妾?乱七八糟!法海眼一眯,声音很冷,“来人,去请太医,扶你们二爷回房休息。”

    “是,二老爷!”贾琏的小厮早就急红了眼,听他吩咐立马大声应下,冲过来轻手轻脚的将贾琏扶下去。

    法海看着贾赦气怒的样子,伸手比了下,“有事还是到书房说吧,不要让下人看了笑话,兄长,请。”

    贾赦想再斥骂他几句,对上他冷漠威严的双眼却像被堵住嗓子,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进了书房。这明明是他贾赦的院子,却突然可笑的觉得法海才是这里的主人。

    法海摆了下手,命下人们收拾好院子退下。一走进书房他便看到贾赦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坐在书案后饮茶。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贾赦对面,盯着他问道:“兄长身为家主,理应以身作则,何以将府中闹得一团乱?赏玩古董本是雅事,兄长却想强抢他人传家之宝,可想过那叫石呆子之人会有何下场?若族中人人效仿之,贾家没落便也不远了。另,子不教、父之过,兄长多年不思教导琏儿,竟还将自己的妾室赠送给儿子,不顾琏儿沉迷女色耽误前程……”

    “够了!你凭什么对我说教?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是国公爷了!比我高了好几级,哼,平日是我让着你,但你也别妄想爬到我头上来管我的事,别忘了,在这府里我才是袭爵人!”贾赦双目赤红,他知道自己没能耐,但看着伪君子的弟弟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成了修行有成的仙人、成了百姓感激的恩人,他实在没办法不在意!好像从前旁人说他不如二弟的那些话一下子全变成了真的!以前他还能嘲讽贾政伪君子、考不中科举升不了官,现在呢?现在的贾政和他简直是云泥之别!

    法海严肃郑重,一心只想在离府之前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身为家主整日花天酒地、不顾子孙,愧对祖宗,今日我就上禀族长,代父请家法!”

    第14章 贾琏谋职

    法海不会吓唬人,他说话从来一是一,二是二!所以他说要代父请家法也是真的!

    贾珍正在家里听小曲儿和小妾饮酒作乐,被法海打扰有些不高兴,但听到他要开祠堂请家法,立时打了个激灵,酒全醒了!

    “这……政叔,赦叔他怎么说也是你兄长,这个,请家法是不是有点……过了?”

    “族长不必相劝,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兄长欺压百姓、花天酒地,致族人于不顾。请族长开祠堂。”法海一本正经的对贾珍拱了拱手,态度坚决。

    贾元春封了妃那是全族的大喜事、大靠山,而法海治水、护驾立下大功,正是圣人面前的红人,贾珍还真不敢得罪,左右不过是挨打,打的还是贾赦,于他也没什么关系。想通这些关节,贾珍便装模作样的思索了片刻,终于面带沉痛的命人去请族老,开祠堂。

    法海闹这一出震惊了荣宁两府,贾母只觉得丢脸丢到族里去了,苦于妇人不可入祠堂的规矩无计可施,在自己屋子里急的团团转。邢夫人还没眼色的在她面前哭天喊地的叫冤,惹得她更加烦躁,厉声训了邢夫人好一会儿!王熙凤心里高兴,亲自照顾贾琏根本就不露面,二房的人更是各自缩在房里不肯掺和,在他们眼里,法海做的事都是有道理的,没看家学和贾府都被整治的远超从前吗?!

    贾家的族老们都是靠着荣宁两府过活的,如今法海封了国公,是贾家势力最强的一位,自然顺着风就倒过去,不用法海多说,就响起一片附和声,句句犀利将贾赦教训得抬不起头来。

    贾赦觉得丢脸又愤怒!他已快耳顺的年纪了,竟然被拉来祠堂受家法!就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没这般对待过他!

    法海脸上一派严肃,郑重的对祖先牌位叩了三个头,然后看着贾代善的牌位将贾赦所犯之错一一列出,末了方道:“今日儿子开祠堂请家法,代父教子,望兄长能幡然悔悟,承担起当家人的责任。”

    红楼是个有神仙的世界,是个有法力有法宝的世界,而法海的修为远在一僧一道之上,得他叩首平日只有佛祖才有资格,此时他对着贾家祖先牌位三叩首,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事。

    于是众人只见法海话音刚落,贾代善的牌位竟发出一圈光晕,虽然转瞬即逝,但族老们已经纷纷惊呼祖先显灵!贾珍也被弄傻了,见此完全支持法海的行为,亲手拿了托盘里的戒尺递给法海。

    法海双手接过,转身站到贾赦面前,“兄长,今日之刑只为改正你的错误,望你日后好生悔过,勿要再犯!”

    贾赦浑身发抖的伸出手,半点不敢反抗,父亲显灵允许二弟对他动家法,这说明他德行有亏,损了祖宗颜面,连已逝多年的父亲也看不过去了!他还能怎么争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法海每打一下就说出一条错误,连续打了十多下,贾赦的手已经红肿了一圈,抖得像筛子一样!养尊处优几十年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贾赦的惨叫声连祠堂外的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法海将戒尺归还原位,双手合十对牌位鞠了一躬,此事就算了了。

    贾赦虚脱的被小厮们扶回去,夜里便高烧不退,一连病了一个多月。其实他手伤并未伤及筋骨,用上法海送去的药没几日便好了,他过不去的是心里那道坎,戒尺虽比不上鞭子、板子严厉,但更伤尊严!只有幼童读书才会被夫子打手板!法海这顿教训让他无颜见人,把石呆子的扇子也给忘到了脑后,等病好后再想起来,石呆子早已不知所踪。

    贾家下人们议论纷纷,取笑贾赦被法海压了一头,往后再也摆不了兄长的架子。法海听到立刻将议论之人撵出府去,毫不留情,自此,荣国府被彻底肃清了!

    贾琏在矛盾中养好了伤,既觉得父亲被教训痛快,又觉得大房被二房打压了,到法海跟前道谢的时候,心情很是忐忑。

    “上次多谢二老爷出手相救,否则侄儿怕是要皮开肉绽,养上许久。”

    法海放下手中的经书,淡淡的点了下头,想起从下人口中打探出的过往,这个侄儿从前一直是跟着原主做事的,无非是些跑腿琐碎之事,但也比现在游手好闲得好。他沉默了一下,问道:“琏儿可有想做之事?对将来有何打算?”

    贾琏愣住,“这……这……侄儿未曾想过。”说完他头上冒起冷汗,二房几个孩子都在用功,现在莫不是要整治他了?

    “我不日就要搬去圣人新赐的府邸,无法向往常一样照应于你,唯恐你无人管束,性子愈发散漫。你之前捐了个同知,只是闲职,不如我给你谋个实缺,锻炼一二,只要你用心钻研,日后定能顶立门户。”

    贾琏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吞吞吐吐的说:“侄儿未曾做过,恐会有失职之处。”

    法海笑着摇摇头,“琏儿你聪明有余,勤奋不足,只要肯下功夫,早晚能雕琢成一块美玉。我会安排合适的人帮你,你要多为将来的子嗣打算。”

    贾琏有些欺软怕硬,对法海根本不敢反驳,犹豫了半晌终是不甘不愿的应下了,还得出言感谢法海,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法海很快给他谋了个外省的缺,做知府的佐官,分掌督粮、捕盗、海防、江防、水利等事,另寻了可靠之人跟在贾琏身边,是监督也是提点,辅佐贾琏尽快适应差事。王熙凤自然也跟着一起上任了,府里管家有邢夫人,外出应酬无人愿意理会王家女,她留在贾府也没意思,随贾琏一起正好能防范外面的小妖精,且上面无婆婆、太婆婆需要伺候,也算合她心意。

    贾母每天提心吊胆就怕他折腾,没想到府里却越来越好,总算是安下心不管了。只是王氏被休了这么久,法海丝毫没有续娶的打算,让她觉得这个儿子一直在等机会剃度出家,操心的晚上都睡不好觉,等法海闲下来,她立即决定要和这个儿子谈一谈!

    第15章 双玉订婚

    法海下衙门给老太太问安的时候被留下了,老太太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法海只觉得京里最近各大世家的喜事真多啊,还暗自掐算近日是否有什么数年难遇的大吉日!

    贾母说的口干舌燥,灌了杯茶,见二儿子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头又疼了!“政儿,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法海忙拱了拱手,“母亲,儿子都听见了,是否有人拜托母亲来算日子?儿子虽没刻意钻研过,但吉日吉时还是能推算出来的,不知那人是否留下了双方的生辰八字?”

    贾母一口气噎住,咳了好几声,“你!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推算、钻研的!我巴不得你离这些东西远远的!”

    法海疑惑了,“那母亲说这些是?”

    “我是……”贾母叹了口气,故作忧愁,“政儿啊,宝玉几人还没娶妻,探春还没说定人家,没有个当家太太怎么行呢?”

    “不是有您和大嫂吗?”

    “那怎么一样!再说你封了国公,早晚要搬出去单过的,到时候谁给你打理府邸?谁给孩子们相看亲事?日子不能这么过啊!”贾母又喝了一杯茶,打算苦口婆心的劝劝儿子。

    结果法海恍然大悟的接道:“宝玉他们也到了年纪了,是该定亲了,烦请母亲在儿子搬走前给他们定了亲事,待他们科考后成亲,儿子便让他们分家去过各自的日子。”

    “什么?分家?”贾母惊的一下子站起来,“你自己分出去就算了,还想早早的让孩子们分家?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世家?什么是宗族?你让他们分开还能有什么情分?往后遇着事哪里会互相帮衬?”

    “母亲莫急,若他们不想分家就不分,打理府邸之事可交由他们娶回来的妻子,母亲无需操心。”法海扶着贾母坐下,贾母忽然发觉自己的意思被带歪了,她想说的是儿子娶妻之事,怎么变成孙子娶妻了?

    “政儿,你,你就算安排好宝玉几个,那还有探春呢?王氏被休,探春该如何?这家里还是要有主母才好给女儿相看,不然会被说道的。”

    法海认真的回道:“母亲不必忧心,宫里的娘娘深得圣宠,咱们家姑娘的名声并未受王氏牵连。且娘娘已经同儿子商议过,择日会赐下教养嬷嬷给家中几个姐妹,有宫中嬷嬷教养,日后探春她们出嫁必不会被诟病。”

    贾母眼睛亮了些,“教养嬷嬷?娘娘是有大福气之人,若能让几个小的沾点福气,我也就不用愁了。”

    “母亲放心。”

    贾母看着法海迟疑了一下,试探道:“我觉着两个玉儿不错,你妹妹、妹婿去的早,只留下这么一个丫头,黛玉的身子你知道,我舍不得她去别处受苦。她惯爱把心思闷在心里,万一被夫家磋磨,定也不知讨公道的,我死后如何有颜面去见你妹妹?”

    法海之前没注意过贾母院子里的林黛玉,听贾母这么一说,背在身后的手立时掐算了一番,竟意外发现贾宝玉和林黛玉是天定姻缘,红线早已牵在一处!如今他法力已经恢复,断然不会出错的,想了想说:“母亲,既是宝玉的亲事便将他叫过来问上一问。”

    “这种事哪有问孩子的?你这当老子的混不混?!”

    “母亲,两个都是您喜爱的孙辈,还是妥当些为好,您私下里也问问外甥女的意思,到底是一辈子的姻缘,咱们千万别好心办了坏事。”法海说完便命人去叫贾宝玉。

    贾宝玉过来听闻是问自己和林妹妹的亲事,立时喜道:“此事我早已想过,宝玉此生惟愿与林妹妹结为夫妻,白头偕老。请老祖宗、父亲放心,宝玉此生誓不纳二色!”这句话在心里不知转了过少次,终于能说出来了!

    贾母一惊,反倒犹豫起来,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寻常,宝玉若为了黛玉不肯纳妾……黛玉身子弱,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有孩儿,万一宝玉因此绝后,她岂不是后悔莫及?

    贾宝玉早已脱胎换骨,此时察言观色便知贾母动摇,腿一弯就跪在地上给贾母叩了个头,“老祖宗,求您心疼孙儿,就让孙儿和林妹妹长长久久的在一处吧!”

    贾母看向法海,“这……这……”

    法海笑了笑,“母亲,宝玉已经表明了态度,外甥女那边还请您费心,仔细询问一下,若两个孩子没意见,便早些给他们订了亲,您看如何?”

    贾母看着儿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他送给自己的玉佩,自从戴上那枚玉佩她确实身子骨渐好,比南安太妃她们强上许多,说不定黛玉的身子也能调理好,她还是心疼外孙女的,当即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贾宝玉喜极而泣,他已经许久未掉过眼泪,但为着自己的亲事他也惶恐了许久。当初不知为何整日混混沌沌,像个混世魔王一般让长辈操心,还害了别人,自从法海在女色上责骂过他,他心里总觉得害怕,后来住在外院几乎再见不到林妹妹,他就怕法海会不允这门亲事。

    他这辈子唯一的执念就是林妹妹,其他人他都可以躲得远远的再不招惹,戒掉怜花惜玉的毛病,但对于初见就印在心里的林妹妹却是放不下。舍不掉,如今心愿即将达成,他只觉此生足矣。

    法海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本是一颗好苗子,无奈堪不破情关,终是不能做他的传人了。他在这里见过不少人,贾宝玉是最有慧根的一个,原本想带在身边好生培养,没想到却在这红尘中牵扯颇深。罢了,就如许仙慧根深厚,执意收徒反倒酿成悲剧,万事随缘,不可强求。

    林黛玉在贾母问她结亲意愿时很是震惊,摸不清贾母的意思,这府里早就变了,什么诗会、茶会通通没有,整日里除了跟女夫子上课便是在房里做女红,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贾宝玉了。

    贾母记得法海说要仔细询问一番,她想了想将贾宝玉终生不纳妾的誓言告诉了林黛玉,拉着她的手感叹,“宝玉他长大了,这是要护着你呢,以往确实是我太过溺爱,万幸你二舅父将他教好了!”

    林黛玉捏了捏帕子,想到对家人越来越严厉的法海,心知贾宝玉既然敢当着法海的面发誓,就必然会做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归是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这个孤女似乎也能有个好归宿了,再不用寄人篱下。她和贾宝玉多年情谊不是假的,如今得了誓言心里高兴,轻轻点了下垂着的头,羞得满脸通红。待贾母走后她还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紫鹃和雪雁连声恭喜才微微笑了。

    贾元春亲自挑选了几位规矩手段都不错的嬷嬷,给府里的姑娘们一人一个,现在她是皇帝的宠妃,在宫中可与皇后分庭抗礼,已不可同日而语。府里几位姑娘虽说学规矩辛苦,但心里俱是高兴不已,对宫里的大姐姐也心怀感激,记着姐姐的好。镇国府终于修缮完毕,法海一房老少祭拜过祖先牌位便和贾赦分家搬进了镇国府!法海本想将老太太接过来一起住,但此举对贾赦是大大的打脸,绝不可能同意,只能将此想法作罢,每三日去荣国府给老太太问一次安,陪她闲聊几句。

    林黛玉依旧住在荣国府,而贾宝玉住进了镇国府,两人不在同一府邸,订婚事宜办起来要好看许多,于名声上也好听。京中一些想法子攀附的人家纷纷扼腕,只晚了一步法海的嫡子就已订亲,如今只剩下嫡孙贾兰和庶子贾环了,有意结亲的人家想尽办法递出话来,一时间贾母、邢夫人甚至李纨处都热闹起来,法海见了,觉得或许应当把孩子们都订出去才是。

    第16章 一僧一道

    皇上如今知道法海法力高深,让他在工部任职实在是大材小用,给他实权又不符合帝王心术,斟酌良久,终于决定封他为国师,正一品。无需上朝,无需参与政事,只在国家有难或百姓有难之时出手为众人解难即可。为表诚意,他还特意定了规矩,言法海面圣无需跪拜。

    皇上自以为封赏已足够丰厚,没想到法海却一口回绝!

    “禀皇上,臣毕生心愿乃是出家为僧,求佛悟道,实不适合在朝为官。”法海恭敬的垂着头。

    “国师不需参与政事,有何不可?”

    “回皇上,既如此,臣做不做国师也是一样,菩萨慈悲为怀,若苍生有难,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皇上眯眼看着他,“你想出家……为僧?”

    “是,皇上,若非臣家有老母尚需侍奉,早已出家。”

    殿内沉默良久,皇上忽然问道:“你之前说因你是修行之人,所以你的血脉子孙不可执掌皇权,可是真的?”

    法海抬起头直视皇上,让他看清自己并未说谎,“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

    “护国寺就在城郊,若爱卿执意不接国师之位,或可到护国寺担任住持,庇佑国运昌隆、百姓安乐。史太君在世之时允你带发修行,如何?”

    这个法海没什么意见,当即应下,“臣谨遵圣意!”

    法海离去后,跟随皇上多年的太监总管疑惑的问,“主子,您真打算让贾大人出家?”

    皇上心情不错的提起笔准备作画,“出家人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往后贤妃同她的孩儿不必防范了。安排一下,今晚去凤藻宫。”

    法海的实力和他的那句话成了贾元春最好的保护伞,没多久宫中就传出了贤妃有孕的消息,镇国府上下欢腾一片。而法海也真的去了护国寺带发修行,依然每三日到荣国府给贾母问一次安,镇国府则交由李纨和探春打理。李纨从前在贾府有王氏和王熙凤压着,什么都不敢冒头,生怕惹了谁给儿子招祸,如今公公出家、婆婆被休,终于苦尽甘来成了当家主母,法海已上禀皇帝让贾兰继承爵位,自此,她才渐渐卸除伪装,掌控了镇国府。

    贾母见儿子跑去了寺庙,难过的哭了好几场,却不敢让人知道,这毕竟是皇上的旨意。她十分想不通,皇上怎么会让宠妃之父去当和尚,这是什么道理?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儿子当和尚也当得好,当上了护国寺的住持?

    这日一僧一道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想到京城看看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的情况,也好同警幻仙子禀报。结果两人一到荣国府就惊觉事态严重了,这府中风水不但由衰败之势改为了兴旺之势,还设了护宅法阵,他们根本进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使出全力冲向荣国府,却和之前一样被反弹了回来。

    渺渺真人眉头紧皱,“从未听闻有这等高人,莫非是天庭派下的?可高人如此庇佑荣国府是为何?”

    茫茫大士也同样疑惑,绕着荣国府观察一圈,突然伸手一指,“你看!宁国府并无法阵!”

    两人立刻飞入宁国府查看,发现宁国府只是被消灾,除掉不利的风水,并无任何护宅庇佑之象。

    “看来此人与荣国府关系匪浅,不知仙子是否知晓。”

    “恐怕仙子亦是不知。”

    他们转身想要离开宁国府,刚好听到旁边走过的两个小厮说笑,“你明天是不是去镇国府送东西?宝二爷最大方,你小子倒捞了个好差事!”

    “走运走运,下次说不定就轮到你呢,要是能留在镇国府当差就好了!”

    “做梦吧你!哈哈哈。”

    渺渺真人看向荣国府的院子,“什么时候多了个镇国府?听起来神瑛侍者就在镇国府,我们去看看。”

    在宁国府转了一圈,两人已经知道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出家修行,法力高深,将神瑛侍者与十二钗的人生轨迹完全扭转之人正是贾政!普普通通的凡人突然就修行有成,两人是如何也不信的,若这么简单,他们何苦奔波游历?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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