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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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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迷法医 作者:FAN君

    第59节

    “立即给他。”木莹跟赵捷飞对视一眼,计划不及变化快。

    赵捷飞通过耳麦跟侧面顶楼的殂击手通话,“你现在有多少把握。”

    天太黑了,而且徐正淳狡猾地拉了灯,加上有窗户等障碍物,靠远程殂击要射中室内的徐正淳要害并救出人质的可能性并不大,特警调整了一下准星,“五成。”

    “待命。”赵捷飞挂断通讯后跟木莹摇了摇头,等到天亮殂击的成功率会增大,他们同时担心马晓兰的身体状况能否撑到天亮,首先任务是置换人质。

    换谁合适?徐正淳会否同意?能不能趁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连串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必须好好把握这次主导权的逆转带来稍纵即逝的机会。

    ☆、最佳人选

    刘华、张衣、乔烈儿一行人已经归队,虽然有些疲惫,但掩不住发现危险品带来的持续兴奋,高大壮硕的刘华挺身而出,“换我去趁其不备,一枪毙了他。”

    “问题是徐正淳肯同意换人吗?”木莹犹豫了,之前徐正淳已经拒绝换人。

    “现在应该愿意,小女孩的身体状况不妥,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徐正淳连最后的筹码都没了。”赵捷飞对打量刘华一翻,然后摇了摇头,“换你不行。”

    “咋不行?”陈逸凡打抱不平,“刘华可是局里的神枪手。”

    刘华自豪仰着下巴,这个案子被徐正淳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展伸手一枪干掉那个烂人,为他们警队扬眉吐气。

    众多刑警中刘华无疑是枪法最准的,赵捷飞拍了拍刘华发达的胸大肌,“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警察,换个位置想想,如果你徐正淳,你愿意吗?这跟自寻死路有分别吗?”

    陈逸凡哑言,他找不到理由反驳赵捷飞,木莹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除了张一和乔烈儿外没有哪个不像警察的,包括她自己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一时间上哪去找个不像警察的警察。

    “我去。”乔烈儿话音不轻不重,却着实让所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陈逸凡,尽管军区大院长大的他自小在被灌输出生入死舍身救人的观念,不管从军还是从警以来他还没试过独自面对丧心病狂的凶徒,更别说在他眼中弱鸡一样的法医。

    木莹第一时间不是看向说话的乔烈儿,而是看向他身旁赵捷飞,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必须得到赵捷飞的认可,不仅仅是木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捷飞身上,半晌赵捷飞才缓缓说出让人意外的话,“他确实是最佳人选。”

    “但是他连枪都不会用。”张一忍不住开腔,他一直视烈儿为兄弟,“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样做太危险。”

    “你知道我可以的,对吗?”乔烈儿微仰起头看着赵捷飞,额发下眼神骄傲而坚定,因为徐正淳一直对女友童晓岚因空鼻症被杀案耿耿于怀,他对乔烈儿恨之入骨,如果用乔烈儿去置换,徐正淳同意的机率很高。

    赵捷飞抿着唇别过头,警恶逞奸是他们责任,可他也是人,只要是个人就有私心,打心底不希望乔烈儿去冒险。

    “还有别的选择吗?”乔烈儿提醒他,“家长说小女孩曾经患先天心,虽然三岁时做了手术,但是以她的身体状况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勇当白莲花不是乔烈儿的本意,他也没有这么高尚情操,徐正淳恨他的同时,他也恨着徐正淳。作梦也没想到他昔日的同窗会变成贪婪嗜血的魔鬼,姣好的皮囊下藏如此污秽不堪的恶魔般的内心,尤其是他手刃王健仁并盗取了器官,尽管乔烈儿对王健仁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然而那是严靖曦情同手足的好友,如今却被徐正淳开膛破肚抛尸荒野化成一堆白骨,他总觉得冥冥中注定要亲手了结这个案子,令这个恶魔得到应有的惩罚。

    赵捷飞手插在裤袋转身凝视乔烈儿,最终吐出一个字“行”,除了乔烈儿外谁都没料到判官会应允,就连跟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木莹也大跌眼镜,与乔烈儿擦肩而过时,赵捷飞对他说道,“等我们部署好了再行动。”

    周遭漆黑一片,只剩下幼儿园操场中央塑料圣诞树的彩灯孤独地闪烁着,夜色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仿佛魔鬼一睁一闭的眼睛。

    赵捷飞跟木莹商量过后从内室里面出来,跟他平时雷厉风行不同,一路走得很慢,他迟疑着伸出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把的东西塞进乔烈儿手,“拿好,机会只有一次。”

    “怎么你比我还紧张。”乔烈儿感触到赵捷飞润湿冰冷的手,他的指尖轻挠着对方的手心,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尽力压抑着因为紧张而擂动的心。

    “我能不紧张吗?”赵捷飞握紧他的手舍不得松开,“宁愿去的是我。”

    “可你不是合适的人选。”乔烈儿摇了摇头,“徐正淳不会让你靠近他的。”

    “我当你的看盾。”赵捷飞走到身后替他穿上防弹背心,“穿上它。”

    “让刘华当后盾。”乔烈儿任凭赵捷飞帮他系好扣子,发梢上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平静,“他的枪法是全局里最准的。”

    “不行。”假手于人让赵捷飞惴惴不安,“我不放心。”

    “你来控制全局。”乔烈儿用指尖轻戳自己的脑袋,“我更需要你做我的大脑,”

    “他说得对。”木莹也赞同乔烈儿的想法,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她还是叮嘱道,“乔法医,你要小心。”

    乔烈儿颔首应了,作为法医乔烈儿从来都站在后方,首次站在前线跟凶徒面对面,说不紧张是假的,深吸了口冷飕飕的空气,冻进肺里头让打了个激灵,人也分外清醒。

    赵捷飞担忧的眼神目送他乘着云梯徐徐上行,乔烈儿靠在围栏边低着头有点冻僵的双手,升的过程感觉比上地标铁塔小蛮腰的时间还久。

    徐正淳听到动静警觉的抱起孩子由里往外张望,当他看清来人时退了一步,很快就敛去惊愕的表情,女孩的健康状况出现异常他就料到警方定会派人上来要求置换人质,只是怎么也没料到他们竟然让乔烈儿来,到底出什么牌,徐正淳想不透也摸不清。

    如此同时,一身黑色警服的刘华揣着枪摸黑从楼梯悄悄地逼近7楼,斜对面的顶楼广告牌下的狙击手依旧待命。

    ☆、交换人质

    “他们派你来是什么意思?”徐正淳把手术刀架起眼神呆滞的女孩脖子上,来人是法医倒让他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太大意,左瞄右看留意着四周有没有异常,楼道糊成一团黑。

    “换人质。”乔烈儿抬了抬下巴,“她的状况很不好,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懂。”

    徐正淳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马晓兰,病理方面他当然比乔烈儿要懂,“你就不怕我一刀子捅死你,同归于尽。”

    “捅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乔烈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语调尽量让人听起来平和一点,“钱你拿不到,更不可能出得去。”

    乔烈儿手撑在围栏上,企图翻越云梯进入楼道,却被徐正淳厉声喊停,“站住。”

    他这么一吼,乔烈儿悬在半空的不敢翻越,躲在楼道尽头的刘华后背紧贴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发现置乔烈儿于险景,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有木莹和赵捷飞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这时候还提问题,徐正淳搞不懂他葫芦卖什么药,板着脸说道,“省省吧!问了我也未必会答你。”

    “王健仁。”乔烈儿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虽然王健仁算不上挚友亲朋,毕竟是他认识的,却被眼前这个人渣生吞活剥了死得如此残忍,“你为什么要杀他。”

    “谁?我不记得。”徐正淳不以为然,杀的人太多早已经麻木,眯起眼贱贱地问道,“你认识他?智障还是流浪汉?你的亲戚还是朋友?”

    “他不是流浪汉也不是智障。”

    乔烈儿眼里隐隐有怒火,手不自觉地伸到后腰,耳麦传来赵捷飞的声音,“烈儿,冷静点。”

    “哼~”徐正淳冷冷地鼻音,“你不会以为我针对你?别高估了自己,只是不够用了偶而顺路逮住一个落单的宰了。”

    他的语气仿佛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牲畜,随随便便就给杀掉。

    乔烈儿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发现徐正淳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把你的防弹背心脱下抛过来。”徐正淳向他勾了勾手指,早猜到他里头穿了防弹衣。

    木莹侧头瞄了眼身边的赵捷飞,蹙起眉的他屏息静气盯着屏幕,紧握的拳头昭示着他的担忧,看着乔烈儿把外套脱掉,卸下防弹背心抛给徐正淳,动作都有点机械和僵硬,乔烈儿小心翼翼生怕徐正淳发现了别在后腰的东西。

    徐正淳拾起抛过来的防弹背心给自己套上,轻吁了口气,甩了甩头顿时安心了不少。

    “现在可以换人了吗?”

    面对乔烈儿的催促,徐正淳不疾不徐拍醒孩子,脸蛋因为发烧而通红的马晓兰挣开迷糊的眼睛,四周漆黑吓得“嘤嘤”地抽泣起来。

    “闭嘴!”徐正淳把孩子放到地上,不明就里的马晓兰怯怯看了眼徐正淳,又回看乔烈儿,身体如风中的落叶不自住地瑟缩打颤。

    徐正淳阴着脸看着孩子,对于他来说现在的马晓兰留在身边是个累赘,其实有一瞬间他很想把刀子往乔烈儿的脖子上抹,看着他的血涌出来会让他莫明地兴奋,不管能不能逃掉这一劫,童晓岚的死让他无法释怀,加上窝点被捣毁了,新仇旧恨累积起来,拉上乔烈儿垫背徐正淳觉得没亏了。

    乔烈儿听着耳麦的指示,那头传来赵捷飞的声音让他心底多了几份把握,全身而退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好好把握,指尖不着痕迹地蹭刮着裤管边上,这是他缓解焦虑紧张的方式。

    拐角暗处的刘华给枪上膛随时举起待命,他的职责是乔烈儿的后盾,他弄不明白判官哪来的信心,痴傻得竟然让一个枪都不会用的法医去交换人质,要知道子弹不长眼,即使刘华自己也没把握同时兼顾乔烈儿和马晓兰的安危。

    乔烈儿微微低垂着头,额发刚好档了眼使得徐正淳无法窥见他的神情,耳麦里传来倒数,“三、二”

    “一”字话音刚落,“啾~”一枚闪光弹在他身后操场上空绽放,强光照耀了整个夜空,面向闪光弹的徐正淳本能侧头抬起手臂遮挡刺眼强光。

    背向闪光弹有备而来的乔烈儿视力并不受影响,他从后腰迅速抽出□□,踏前上膛、击发一气呵成,原本冰冷的枪管因为子弹摩擦而隐隐感觉到温度。

    “咯噔”沉闷的着地声音,徐正淳圆瞪着眼向后仰倒下,乔烈儿赶紧伸手揽过孩子藏在怀里,他用自己的身体档住了马晓兰的视线,手脱力般松开了枪管跌落到水泥楼道上,他皱了皱鼻子,微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新鲜血腥味,与尸检陈旧的腐臭味不同,这股味道让他心跳加速,一条鲜活生命瞬间结束在手里,恐惧从心脏往全身弥漫开去,身体如风中的叶子不住地颤抖。

    仰躺着的徐正淳额前一阵麻木,然后是刺痛,接着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额前多了一个不大的却很深的黑洞,徐正淳的眼神里包含有震惊和不解,浓稠的血浆从穿透后脑的枪洞中溢出来染湿他的头发,最后在地板上凝了一摊,

    准备补枪的刘华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徐正淳,乔烈儿的枪法不仅仅徐正淳预料不到,就连刘华也始料不及,远处顶层楼顶上的殂击手爬起来收起装备,拍拍屁股已经没他的事,一切结束归零。

    ☆、射击训练

    一年前,美国西雅图。

    屋子内外是两个世界,抹开温差而雾化而模糊的玻璃,絮絮落下的鹅毛大雪堆积在木窗棱上。

    悬在头顶吸灯的光晕投在长桌上,影子无限延伸,乔烈儿手臂伸直平举起□□对准靶心,站在他身后的赵捷飞轻揉他的肩,“放松点,绷得太紧会失准。”

    赵捷飞低头贴近他时额前碎发落在脸上有点痒,让乔烈儿放松不下来反倒更紧张,深吸了口气。

    薄薄的纸片中距离他30米,透过准星眯起眼击发,“咔嚓”清楚地听到板机扣动的声音,睁眼往屏幕使劲瞧,竟然没显示任何数值,脱靶?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咦~”乔烈儿不服气地把枪支翻来覆去,“怎么回事?”

    赵捷飞走过来夺下枪看了眼,装着生气地用枪托轻敲他脑门一记,“笨,还没上膛。”

    戴上护耳再次举枪,子弹“啾~”一声从枪管出去穿透枪靶,赵捷飞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数据,“6环,还行。”

    “才还行?你的要求可真高。”乔烈儿不满地嘟了嘟嘴,“我以前可没接受过枪械训练。”

    赵捷飞揉了揉他的头,笑道:“继续!”

    乔烈儿不满地捋顺被弄乱的发丝,如果要求不高那就不是判官,他只能认命地举起枪继续练。

    在国内法医不需要配枪,所以乔烈儿没有接受过任何枪械训练,唯一碰过枪支就要追溯到高中时短短一周务农的射击体验课,举着装了塑料弹的□□“砰、砰、砰”,破破烂烂的□□配上芨芨可危纸糊成的枪靶,连发数枪别说中环能中靶已经不错,其中还少不少脱靶打飞的和子弹卡壳的。

    自从乔烈儿决定将来随赵捷飞定居美国后,课余他就被逼天天抓去练枪,其中原因之一懂得枪法是加入fbi的一项优势,尤其是美国的司法鉴证科是配枪的;原因之二是毕竟这儿枪支合法化,身为fbi一员赵捷飞无论轿车内还是屋子里都存放了枪械,赵捷飞不期求乔烈儿的枪法达到他的水平,但至少具备自保能力才让他安心。天知道哪天有个sb抡着支ak47冲进来“哒哒哒”,即使他不在身边,乔烈儿也有反击之力,不会有枪在身边也不懂用。

    “啵!”赵捷飞侧头在他的嘴角落下一记浅吻,“要是中靶心请你去看球赛。”

    乔烈儿反身用手扣着赵捷飞的脖子回吻,“真的?”

    他一直向往去nba赛场看球,尽管他们的收入只够买山顶位,举着望远镜也看不到球在哪,还不如在电视上看,不过漫天飞舞的彩带,齐声呐喊着“defense”,那种人声鼎沸、热情洋溢的气氛正在他一直想感受的。

    “俄克拉荷马雷霆的票都买好了。”赵捷飞指尖夹着薄薄的球票扬了扬又藏回衣袋里,他让乔烈儿稍微叉开点腿保持后射击时的平衡,“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太小看我了。”乔烈儿像只骄傲的孔雀微微仰起头,“你还得准备好大桶爆米花。”

    一整天练下来,乔烈儿手的虎口处都震得发麻,终于射中一次十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球赛有着落了。

    冬去春渐,雪融花开,坠满枝头厚重樱花随风掠过落了一地,室□□击已经练得差不多,赵捷飞对乔烈儿的成绩也颇满意,转战室外射击移动靶。

    呼出来的鼻息在空气中凝成一团雾气,虽然戴着半指手套,露出那截手指还是冻成僵硬,乔烈儿甩了甩手再托起枪。

    “three、o、one。”听着耳麦的口令,单向飞靶从射击场的左下方射出,墨镜后的视线紧随着飞靶移动,踏前举枪、瞄准、扣动板机,动作流畅娴熟,“砰”枪声响起,飞靶被击中化作一团红雾。

    “啪啪~”赵捷飞鼓起掌,“不错!”

    “give  five” 乔烈儿歪过头来,伸出手与戴着墨镜的赵捷飞击掌,得瑟地扬起下巴。

    无论在洛杉矶还是西雅图,只要课余有空闲乔烈儿就被赵捷飞逮住练枪,直到他回国时枪法已经不错,只是刑警队无一知晓他的射击能力。

    孤柱一掷,除了乔烈儿外相信任何人徐正淳都不会同意置换,同时赵捷飞也很清楚交换人质后徐正淳是不会让乔烈儿活着离开,新仇乔烈儿踢了他的窝,旧恨乔烈儿负责的杀医案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们两人交织得可够深的,这也是赵捷飞担忧之处。

    鉴于乔烈儿没有任何射杀活物的经验,原计划乔烈儿只需近距离击中徐正淳就可以,刘华会趋着空档从后补枪以确保他和小女孩的安全,还有狙击手在远处作为双重保险。

    楼梯自下而上传来脚步声,刘华走过去想从乔烈儿怀里接过孩子,对还没回过神的他说道,“小乔,你很捧。”

    从楼下赶上来的赵捷飞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乔烈儿的身边,一把拉起将这个轻微颤抖的人拥进怀里,所有的一切赵捷飞和木莹都预料和计算,唯独他没料到乔烈儿对徐正淳的恨也是那么深,徐正淳夺了他的防弹衣,赵捷飞以为他会选择射击大腿,乔烈儿却正指向徐正淳的头部直接击杀。

    因为关于王健仁的事乔烈儿并没有跟他提过,牵扯到严靖曦他便无法冷静下来,当他把枪口对准徐正淳,耳边仿佛听到严靖曦的柔得如沐吹风的声音,想知道他说在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蹙眉想听得更真切一点,却似是而非地夹杂着王健仁两三下没心没肺的笑声,片刻耳伴传来呜咽,是风声还是王健仁的哭声?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分辨不出来。

    他们在诉说什么?要杀了徐正淳吗?乔烈儿的手微微上抬,枪口对准了徐正淳的额头,在徐正淳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板机,子弹穿透了颅骨直到徐正淳仰面倒下血染地板。

    乔烈儿探头想看躺在地上徐正淳,赵捷飞把人搂得更紧,让自己的肩膀档住他的视线,“别看。”

    尽管法医见惯了各种死亡,但亲手开枪杀人乔烈儿还是第一次,赵捷飞至今仍然记得首次开枪杀人,死者的眼神在脑海萦绕着挥之不去,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得以摆脱它。

    他知道乔烈儿的外表赢弱,内里却藏着一颗糙汉的金刚心,但他还是不希望给乔烈儿带来困扰,哪怕这个困扰并不长久,怀里的人顺从乖巧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听着赵捷飞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之前的高度紧张到现在的彻底放松让乔烈儿疲惫地合上眼睛,赵捷飞脱下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覆在他身上。

    木莹远远地看着黑暗中相拥的两人,她悄悄地解下手腕处系着玉扣的红绳,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有些东西早该忘掉,无谓的等待是对生命无意义消耗。

    当她转身离去时瞥见离两人不远处的,那抹笔挺的身影向相拥的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借着课室透出来的灯光木莹认出了那人正是陈逸凡,果然是榆木脑袋傻缺的二货,表示敬意也不懂得挑时间地点。被这幕逗得嫣然一笑的木莹突然觉得心不再那么堵,她自己何尝不是榆木脑袋转不过弯,看来也该试试接受别人。

    ☆、尾声

    墓园。

    万物萧条的冬季,落了一地枯叶,乔烈儿手捧着一束白玫瑰静静地站在骨灰盒前,瓷画上的严靖曦依旧飞扬跋扈,那么年轻、那么帅气,可是他还来不及停留就匆匆走完了一生。

    “靖曦。”乔烈儿吸了吸鼻子,“杀害王健仁的凶手已经伏法了。”

    阴沉的天,厚重的乌云压在天边的尽头,风掠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如同悲鸣,地面的浮尘在风的带动下旋了个转扬起再落下,站在他身后的是远在湘西大山里头王健仁的父母和他的弟弟王健义。

    “严大哥,我在兰翔技工学校学了门叉车手艺。”王健义点上三柱香,“最近在城里头找了份工作,其实我哥没留下任何财产,是你一直以我哥的名义接济了我们,让我们度过了最难耗的时光。”

    王健义虔诚合掌拜了三下,把香□□香炉里,不知道因为是泪还是因为寥寥的烟,他们的视线模糊了。

    王家的人一开始真以为是王健仁留下的钱,直到后来严靖曦卷入案子不幸去世,警方清查账目后告知他们严靖曦那些年汇划的钱属于他个人财产。

    相互搀扶着已经愁白了头王父、王母泣不成声,一身粗布麻衣用手背抹着泪水,乔烈儿别过头用指腹抹掉挂在眼角的泪水。

    王母颤抖着手从竹编的食篮里取出几个快餐盒,里面有辣子鸡、麻婆豆腐、清炒野菜、剁椒鱼头,哽咽着说:“还记得吗?这是那年你跟健仁一起回来,妈给你们做的年夜饭,你们吃得可开心”

    话还没说完,王母鼻涕泪水糊了一脸,王父从大衣抖掏出手绢替她擦净。

    呛人的辣椒味让乔烈儿捂脸打了几喷嚏,他知道严靖曦其实不爱吃辣,只因为那是家的味道,因为严靖曦一直渴望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他疲倦的时候可以回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他受伤的时候可以回家。

    风卷起残叶如泣如诉,孤寂的坟场只有腾飞的黑鸦身影,王父、王母、王健义殿了酒,双手合十再度拜祭,尽管严靖曦误入歧途,在他们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感激之情。

    最后乔烈儿殿上清茶,相比起酒严靖曦更爱茶。记得那会严靖曦隔壁的房间失火无家可归住进了招待所,他念叨着袋泡茶没味道,扼腕叹息烈火中被焚了生普洱茶饼,直到前两年偶然的机会乔烈儿品了一回生普洱,哀伤的思绪如同口中苦涩的茶液。

    乔烈儿的手不自觉地覆上悬在胸前的三色指环,风声猎猎作响,王母侧耳倾听良久,“我好像听到阿仁的声音。”

    被她这么一说,王父和王健义都竖起耳朵仔细地去听,乔烈儿撇了撇嘴,打心底里他不相信神鬼的存在,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了早化成一堆白骨烧成灰烬。

    “乔法医。”王母瘦骨嶙峋的手抓着乔烈儿的上臂,混浊的眼珠子仿佛清明了许多,“你听。”

    除了风声偶而夹杂着远处几声犬吠,墓园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乔烈儿听了半天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不就是狗叫了声。”

    “严律师。”王母抓着乔烈儿上臂的手不自觉收紧力度,“他在跟阿仁说话。”

    乔烈儿打了激灵,虽然理智让他否定神鬼存在,却无法控制感性对他的影响,歪头看向多年来思忆过度有点呆滞的王母,话到嘴边却变成,“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清,我不知道。”王母半张着嘴摇了摇头,泪水从眼眶溢出顺着能夹死苍蝇满脸折子皱纹的脸面流下去。

    乔烈儿轻按在王母的肩膀安慰道,“也许他们来向我们告别,我相信阿仁希望你们活得更好。”

    王母含泪点头,凝望远方的眼睛突然一亮,她往前走了几步,数年前的中风以至步履不稳差点摔倒,幸亏王健义手急眼快扶住了她。

    “阿仁!”王母手伸直手颤抖着指向前方的虚空,眼中有希冀和渴望,更多的是不舍,“他要走了。”

    王父和王健义对视了一眼,默默地低头用手背抹泪,王母缓缓地回头看着乔烈儿,“严律师也跟他一起走了。”

    除了婆娑的树影在风中摇曳,乔烈儿什么都看不到,泪眼模糊了视线,他心存幻想在模糊的影象中捕捉到严靖曦的身影,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王母的幻觉,他懂、他知道,却仍旧朝远方伸出了手,仿佛这样能触摸到一直藏在心里头从没被磨灭掉的那个人,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再次感受到严靖曦的存在。

    除了冷冷的空气,乔烈儿什么都没触摸到,最终无奈地垂下手臂,严靖曦终究是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轮回、不相信灵魂,那么他们确确实实没法再相见、相遇、再相爱,心酸得直抽搐,有那么一刻他很羡慕有宗教信仰的人,至少他们还有希冀和念想。

    从墓园出来送走了王家的人,坐上的士往家里驶去,夜幕下昏黄的街灯不觉中刹那后退。

    司机大哥回头问他,“要听音乐吗?”

    “只要不是你自己唱就行了。”曾经有那么个司机也是这样问他,结果一路高歌,直到乔烈儿忍无可忍甩门下车,这回得事先声明。

    后座的乔烈儿调整了一下姿势闭目养神,封闭狭小的空间里车载收音机播着《西雅图的失眠人》。

    长情孤单的你太多负累

    人遗失心爱后无法入睡

    在远方于西雅图天空

    是你孤寂和心痛

    如每滴泪擦过夜空

    在这方车厢里微风中

    是我失落尝冰冻

    是这悲哀听众内心

    期望偶遇海角中

    承受你的泪和梦

    如泣如诉的歌词穿透了他的心,抬起眼眸透过窗户看向天空,如流星般的飞机在黑得如绸的夜空中掠过,已经回到美国述职的那个西雅图失眠人一直在等着他。

    乔烈儿解开栓着三色指环的项链,把还带着体温的指环放在唇边轻吻,金属的指环折射着外面街灯投射进来的光芒灿若星辰,那是他生命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凝视良久直到因为的士急刹乔烈儿才回过神来,合掌把指环放进贴身的衣袋。

    他生命的篇章即将翻开新的一页,昔日的感情不是选择忘记而是选择珍藏,那是一辈子的珍藏,直至生命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每个人物、每个故事都用心去写,虽然写作纯粹是一种爱好,但是读者的评论和支持让我体会到写作的快乐,作为上班族,完成六十多万字的长篇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希望你们看完后能评论一下(放心!作者一直在的,不会看不到评论)当然要是长评就更好了!因为长评总能让作者打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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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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