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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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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鬼迷心窍 作者:龙宿一

    第12节

    季英虽然蹲着,那姿势也比一般人蹲着好看,脊背笔挺,面容沉静,乍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出世高人的味道。

    只是,这位高人的年纪未免太小了些。

    长春观之所以香火鼎盛,与它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也有关系,只与a市规模最大的大学a大相隔一条街,向西行一站路是两个直线距离仅差一百米的大型电脑城,向东行两百米是a市极为繁华的商业街及美食广场,它的对面,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人流量巨大的亚贸广场,百货商场云集。

    这么好的位置,又毗邻大学,闲着没事出来逛街的学生自然是很多了。

    季英虽然年轻,但是身材好气质佳,长相精致活像偶像剧男主角,胖子这么一嚷,哗啦一下就涌过来一大批学生妹,把季英跟张南晨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南晨本来还想劝季英算了,就等平松一天也无妨,但是被这么一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季英站起来,面对着张南晨只说了两个字:“闭眼。”

    张南晨只觉眼前一黑,一双手已经绕过他的肩膀,摸到了他的脑后。耳边只听得人群哗然,季英已经开始从头顶开始,一寸一寸极为仔细地摸下去,直到第七节脊椎为止。

    骨头是人体基本框架,直立坚硬,骨节直则为贵人相貌,从某种程度上说,骨为人体之本,因而将相骨放在第一位。

    季家传人虽然集百家之长,自有破立,张南晨却从没听说还会摸骨术这一项,只能无奈的想是季英为了噱头装装样子,引得众人围观,抢了平松的生意,好让他乖乖就范。

    季英一言不发的摸完后脑,又把手移到张南晨脸上,从额头开始轻轻触摸。

    张南晨只觉面上微痒,只能忍着。

    那双手顺着骨架慢慢滑动,在眉骨、颧骨处稍作停留,就顺着腮骨一路摸下来,最后双手抬高张南晨的下巴,甚至用大拇指用力捏开他的嘴巴。

    “搞什么,又不是买牛马,还要看牙口的啊?”张南晨忍无可忍,歪着嘴巴反抗。

    他说的声音不小心大了点儿,四周围观路人顿时爆发出一声哄笑,倒是成功引来了更多无知群众的关注。

    胖子忙出声安慰:“……南晨,稍安勿躁。”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不要钱。”

    张南晨:“……”

    季英便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明知道我不会,配合点。”

    张南晨只得腹诽一句不会还摸这么久,就算摸对了也没用,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对的上号才怪!

    闭着眼睛被摸了四五分钟,季英这家伙才慢悠悠的道:“汝为碧玉品字骨,上一下二,顺字得享安逸。主师位之尊,善于育人。长於学问而博古温故,短於理财而社会不深,种灵慧之根,而复发愤。明敏慎细,拘节守礼,刻苦己身,待人亦然,凝滞教人,对友尤甚,利义分两途,有时混合以求之,名权有专责,有时月轨以贪之,多小善而无大恶也。”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这位高人你在说啥,兄弟我一句也没听懂啊?”

    围观群众倒是被他这一通文白夹杂的废话唬的一愣一愣的,竟有人叫了一声好,说季英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

    小雪“噗”一声笑了出来,胖子就迷惑的看着她。

    张南晨却听得明白,这小子说什么“师尊之位,善于育人”,“刻苦己身,待人亦然”,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这怎么也跟南晨同学的骨相相去甚远吧?

    季英摸完头骨,双手顺着肩颈滑下,一手抓住张南晨一条手臂,很快就摸到手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摩挲。

    他的手劲不大,捏着指骨的动作十分轻柔,指尖挠上张南晨的手掌心时,他还是忍无可忍的笑出声来:“好、好痒!”

    季英板着面瘫脸看着他:“忍着。”

    张南晨只能把笑意压下来,又被摸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喂,摸手骨看不出来的,摸这么久干嘛?”

    季英:“他们要看。”

    张南晨回头一看,自己跟季英正被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无数好奇的、讶异的、探究的、不屑的,甚至还有暧昧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梭巡。

    “差不多就行了。”被季英拉开双臂站直,张南晨无奈的意图做最后的反抗。

    可是他反抗的太晚,季英的手已经快速将胸骨腰间都给摸了个遍,最后停在挺翘的臀部上。

    张南晨大惊失色,忙用双手护住屁股:“这里也要摸?”

    季英面无表情:“臀骨圆起者,宝贵悠久,低陷者终身贫贱。”说着他低下头,手上加了一点力度,像是在感受掌下那处的形状,“你的,很圆。”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你竟敢……调戏小师叔!?

    张南晨涨红了脸,摸摸捏紧了拳头:“……”

    胖子看得呆了,转头面朝小雪:“你看懂了没有?”

    小雪:“噗!”

    不等张南晨从他手下逃脱,季英双手已然急速向下,捏过修长笔直的双腿,落到张南晨的脚踝处。

    “脱鞋。”季英道,“脚骨也很重要。”

    他单膝落地,形成一个半跪的姿态,饶是如此,气韵风姿也没有半点落于下风,认真说话的样子引得周边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南晨双手抓住他肩膀,弯腰低声说:“快起来,别这样。”

    季英却顺势抱住他的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据我所看,你有魂不附体之兆。”他抬头,看着张南晨的眼睛,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小师叔,我说的,对不对?”

    张南晨本就被他握着一边脚踝,这一吓非同小可,小心脏砰砰乱跳,简直要从嘴巴里蹦出来,胃部也紧张得一阵紧缩,呼吸都窒住了,只觉得被季英碰触到的地方都开始发烫,特别是那只脚,几乎要站立不稳。

    “乱、乱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死鸭子嘴硬还是不肯承认,双手用力想把季英提起来。

    但是,南晨同学这幅瘦麻杆儿样的身材怎么可能抓得动,季英纹丝不动,抓紧张南晨的腰跟脚,又补充一句:“你将我带大,跪你一次也理所应当。”

    他话音一落就要真的跪下去,张南晨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住,借尸还魂之后第一次发了脾气:“你又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起来!”

    胖子见事态不妙,忙跑过来打圆场,拉着张南晨连声问怎么回事。

    张南晨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事,他算得很准,都说对了。”

    他说着,对着季英微微摇头,想要让季英不要让胖子看出破绽来。

    季英已经站起身,朗声道:“可还有人愿意一试?”

    人群里立即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举手,却被人从后挤开,一个黄袍老道走上前来,直奔插在地上的炎华剑而去。

    平松只用两指就把那柄入地三尺的炎华剑生生拔出,拿在手上挽了一朵剑花,这才反手递给季英笑道:“好剑。只是小哥妄泄天机,就不怕日后天罚加身,多受痛苦?”

    他也不等季英回答,走到众人前面,回身做出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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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new

    胖子立即跟上,举着手里的门票,平松一点儿也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去,领着众人走到售票点的小窗口处,露了露被大片青痣遮去了面容的脸:“退了。”

    售票窗口的老头儿缩着脖子把那几张门票接过去,数出几张票子来,小声声辩道:“师叔祖,并不知道是你的朋友,还请您莫要怪罪。”

    平松就把张南晨和季英一手一个按到窗口前面去:“他们俩,记住了吗?”

    老头立即转忧为喜,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平松满意的放开手,伸手进了背囊掏了几下,摸出个封好的红包出来递给卖票人:“今天生意不错,你们也着实辛苦,接着。”

    卖票人站起来躬身双手接住,平松便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了长春观,走远离游人香客的小道。

    长春观是道家正一派的重要传承地之一,沿袭祖庭上清宫的传统布局,安中轴线前后递进,观内建筑左右均衡对称展开。

    张南晨多年未到长春观,跟着平松在道观左侧行走,穿过大片道士们居住的房舍,来到犹在膳堂后面的独门小院落前。

    一路行来梳着道髻的道士们无论年龄长幼,遇见平松都要恭恭敬敬施礼叫一声“师叔祖”,看来他的地位的确超然。

    进得小院子,里面面积虽然不大,不过二十来个平方,却十分清幽雅静,一个白髯老道独坐于石桌旁,一手执白子凝神静思,见了平松才笑道:“快快快,你那一着我已想到了解法,你我再对一局。”

    平松却回道:“今天我有客人,你也帮我招待一下。”

    白髯老道只能站起来望着石桌连连叹息,却是把胖子和小雪给引了出去。

    “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文征会招待他们。”平松进了房舍把门掩上,想了想又回头说,“你们有什么事情没解决的,赶紧解决了,正事要紧,老朽没工夫瞎扯淡。”

    “前辈放心。”

    张南晨无语的没答话,季英却立即出声,平松立即十分识趣的缩进了房中。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都知道了吗……”张南晨自暴自弃的走到石桌边上坐下,一手无意识的拨弄棋子,很快把那盘残局弄得乱七八糟。

    长春观虽处于闹市,这个独门小院却非常僻静,两人都默默无语,一时间只能听到前殿传来隐隐经颂声,还有淡淡的烟火香气。

    也不知道这绵绵密密的静默持续了多久 ,最终还是张南晨有气无力的率先败下阵来:“季英,有事坐下说。”

    你站着压迫感很重的好吗。

    “应该是你有事对我说。”季英倒是十分听话的坐到他对面,寒星一般的眸子紧盯着张南晨不放,表情依旧淡漠,也说不出是喜是怒。

    “好嘛……”张南晨一被他这么盯着看,自己的气势就先弱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坠楼那天。”季英看着他一字一顿的答,“你在八宝山开了天目,你的气息,我还辨认得出。”

    他这话似乎微带讽意,弄得张南晨的那一点懊丧和气恼都只能憋在心里,想要质问他故意不戳穿意欲何为的话也张口结舌的说不出来。

    张南晨怔怔的看着季英,对方却忽然压下腰俯身过来。

    两人的脸挨得那么近,季英那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很大变化的精致面庞近在眼前,张南晨却只看得见他逐渐泛红的眼角,抿得死紧还微微发颤的嘴唇。

    “你为什么——”季英死死扣住手下的石桌,掌下坚硬的石料几乎被他捏成齑粉,“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三年?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肯认我?请你告诉我!”

    他直视着张南晨,不用开天目也能看见陌生的之下自己熟悉至极的灵魂。

    这是他苦苦寻找了三年的小师叔,明明与他相遇重逢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小师叔!

    季英的声音一向清洌,此时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击玉敲金,几能裂石穿云,让张南晨根本无从招架。

    于是他只能心悸的伸出手,试图像小时候一样抚摸季英的额发,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

    他想告诉季英,你误会了,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们都是彼此在这广袤无垠,空空荡荡的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羁绊。

    可是,他的手还没触摸到季英的额头,后者已经极快的偏过头,低低的喝了一声:“不要碰我!”

    张南晨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无法进,不愿退。

    “三年前,你走的那天……”季英低着头,孩子似的既委屈又忐忑,“我们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做了?”

    张南晨顿时傻眼,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双颊晕红的季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却瞬间平稳下来。

    “是。”他轻轻开口,“那是个错误,希望你能忘了。”

    “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不肯认我吗?”季英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突然伸出手,抓起张南晨一直停在空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小师叔,我听你的。”

    他的额头竟在发烫,烫得张南晨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再这样,以后我再做错事,你可以罚我,但不要抛下我。”

    季英使劲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头上,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等待许久,却还是没有听见张南晨的回答。

    愕然抬头,只看见张南晨慌忙躲闪的表情。

    “你长大了,总要娶妻生子延绵季家血脉。”张南晨耸耸肩,状似轻松,心中却一片苦涩,“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或许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有多么重视季英,只是人各有命不容抗拒。也许南灵山上的怨孽伏诛之时,也就是他张南晨魂归阴曹之日。

    他稍稍用力,刚挣开季英的手,就听见平松在房内轻哼一声问道:“谈完了没,老朽耳力尚可,闲来无事颇为烦闷啊。”

    张南晨立即想到刚才季英问了句“做没做”的问题,登时满脸通红骂了句:“为老不尊,偷听墙角!”

    “是你们要说,老朽总不能不听吧。”平松提着他的背囊走出来,指了指石桌上的棋子,“收拾一下谈正事。”

    平松拿出师叔祖的派头倒是有模有样,张南晨只得认命的把一桌棋子扫进棋盒中。平松等他收拾干净才把背囊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分别是牛皮纸信封一个,牌位一尊,小香炉一台,棒香一束,拂尘一柄。

    张南晨看着他把这些东西摆好,抽出三支棒香在掌心一擦,神态颇为严肃的敬了香,这才将那牛皮纸信封递进季英手中:“季家的小子,你且看看。”

    那尊牌位上正写着“平遥真人之灵位”七个篆体小子,再细看拂尘的木柄,光滑圆润,木纹毕现,看来也是久经人手抚摩的旧物。

    季英视物极快,很快便将那封信读完转给张南晨。

    张南晨接到手里,草草扫了几眼,却是心中大骇,望着平松新潮起伏不定,难以言表。

    原来,这封信正是十四年前平定a大那场祸乱的平遥真人的手迹,信中用寥寥几笔记述了他在a大降妖收鬼时的一段见闻,最后以极为苍凉无奈的笔调写到:

    “今弟束手无策,无可奈何,惟能舍身取道将此妖物暂时镇压。日后之事,全托与师兄,望兄静待机缘,寻得有缘人共除此妖。弟拜谢。”

    “难道,最近教十一那几宗人命案,果然是十四年前的遗祸?!”张南晨读完这封信,双手平举过头顶送还给平松,难以置信的问道。

    十四年前的1994年,张南晨刚刚考上a大,就遇上了极为罕见的大灾祸。在他的记忆里,平遥真人出手平定局面之后,的确就此闭关不出,为过两三个月就传出他羽化登仙的消息。

    那时候他的师兄季含尚未归位,两人一同前来长春观吊唁。当时长春观教众处事极为低调,仅有接任掌教之位的首席大弟子出往叙话,以季含之尊都未得瞻仰平遥真人遗体。

    现在想起来,当初这事的确透着古怪,想得世俗些,宗教人士作为统战对象,平遥真人又是极有地位的名宿,一教掌教羽化竟未引起任何波澜,实在可疑。

    “不尽然。”平松面色沉肃,缓缓摇头,“适时我尚在云游未在观中,得到消息赶回a市也只来得及见我师弟最后一面。据他对我说的,此时与1938年a市全部沦陷后的三日屠城有关。”

    三日屠城!

    张南晨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是a是历史上所遭受过的最深重的创伤。

    三日间,a市数十万人惨死,a大作为激进青年学生的聚集地更是众矢之的。

    那三天,青年学生们的鲜血染红了星湖,他们的尸身堆满了南灵山。

    从开始的哀声阵阵,哭声震天,到最后死亡笼罩下的绝望寂静,三日屠城之后的a大宛若人间地狱!

    “你可还记得a市是在1938年的几月几日沦陷?”平松问。

    “1938年8月7日,阴历七月十三。”季英冷冷的接了话,“三日屠城,从阴历十三开始,阴历十五结束。”

    七月半,鬼门开!

    道家的中元节,在a市被称为七月半,乃是四大鬼节之一。这一天阴阳二界相接,鬼门大开,无数孤魂野鬼游荡人间享受生人供奉,乃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一天。

    三日屠城正好囊括了一年中阴气最盛的三天,从七月十三持续到七月十五,就算用膝盖去想,也能猜到会有多凶!

    “难道在那段时间,a大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至遗祸至今?”张南晨喃喃自语。

    “没错!”平松突然大声说,“老百姓的血肉之躯挡不住侵略者的炮火,却有一个人在七月十四日自绝心脉于南灵山上,吸尽数千亡灵的怨气,化为至凶恶鬼,杀尽那些血债累累的刽子手!”

    “自绝心脉,化作恶鬼?”张南晨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出出了当时的场面,顿觉不寒而栗,“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几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平松反问张南晨,“你可还记得仁寿巷那僵尸老人对你说的话?”

    张南晨心里一凉,那老人也曾口口声声喊他师父,并提起1938年a市沦陷之事。

    难道,那个人竟与自己有关系?!

    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直到血色尽褪,张南晨突然抓住季英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难道——难道是我?”

    “不可能。”季英斩钉截铁的否定他的话,“你是我的小师叔,绝不是什么恶鬼。”

    他说完,对着平松道:“前辈既然知道隐情,又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免得吓坏了他。”

    张南晨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看着平松说:“还请前辈指教。”

    平松老脸微红,捻着山羊胡笑道:“只是吓唬吓唬你,你竟当真了,难道鬼还能变成人不成?我也只是听师弟提起过,自尽化鬼之人原是道门中人,只不过悲悯苍生才行事激烈,落得个永世不入轮回的结果。这位前辈化为厉鬼屠尽当时在a大□掳掠的官兵便自甘伏诛,至于后事,老朽也不知情了。”

    “他既已伏诛,怎么南灵山上还有怨孽作祟?”季英问道。

    “彼时南灵山已是屠场,逾万人惨死其上,怨气之重难以想象。那位前辈吸取冤魂怨气化鬼,其实也是与那些冤魂有益,迫其轮回转世以免游荡人间。只是怨气太重,这才残留至今。”平松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三日屠城之后,南灵山已经形成万煞局的态势,虽然那位前辈吸收化解了一部分怨气,却是治标不治本,日后一旦再有生人惨死,怨气凝聚,必然会再度掀起一场大难。”

    万煞局,乃是万鬼同哀,怨气冲天的至凶之兆,张南晨也只是在古早的书本上看到过。

    这三个字一出,他立即冒出一身冷汗,小心脏都被冻成了冰渣。

    据那本书上记载,公元1232年初,金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三月,开封城再度被围,金国明惠皇后陵亦遭掘开,灵柩失窃。

    开封围城战十分惨烈,速不台猛攻十六昼夜,旋许和解围,城内外死者百万。

    就是这百万冤魂促成了万煞局的形成,开封城解围后,城内竟又瘟疫横行,短短五十天内,开封城送出的死者就超过九十万人,这还只是有棺柩下葬的人数,草席裹尸,曝尸荒野的死者更是数不胜数。

    “你是说,1994年,三名女生惨死南灵山的事情?”张南晨勉强稳定心神,把那深入骨髓一般的恐惧感强行驱除,“就是那三名女生死后怨气凝聚,重新激活了万煞局,这才有那年的大灾祸?”

    “正是如此。”平松向着平遥真人的牌位一拱手道,“我师弟本来只是前去驱鬼,谁知撞上万煞局,这也是他命中注定。”

    “所以平遥真人舍身暂时镇压下万煞局,却又把此事托付给前辈您?”

    “托付给我,哈哈!”平松大笑起来,“老朽何德何能,能破那万煞局,不过尽力而为。若是万不得已,学一学平遥小弟也未尝不可!”

    张南晨心中一凛,看季英一眼,却见他脸上也露出坚毅的神色来。

    难道,这才是他借尸还魂的真正意义?

    什么南灵山,什么万煞局,只要有他张南晨一日,就必要护得季英安宁!

    打定了主意,张南晨也不再犹豫,说了自己还魂之事,却是略过死因不提,只说是在外游历三年,死于一场车祸意外。

    平松像是早有感知,并没有表现出一丝讶异,连季英竟也像接受了他的说辞,并没有追问。

    张南晨又说了在桂园男生宿舍为南晨招魂后的异状,还有后来与季英夜探教十一所看的情形。说完之后才问平松道:“前辈,教师宿舍楼顶和教十一的阵法,可是你布下的?”

    “不错,正是老朽的手笔。南灵山怨气冲天,平遥师弟穷尽一身修为也才勉强镇压下来,不知道a大哪个混账领导竟然重建教十一。像这种怨气过重事故频发的阴宅,最好便是依仗大量年轻男子自身之阳气加以抵御。教十一自建校以来虽经过数次修补,却未曾动摇根基,此次重建连地基都要挖去,百年积攒下来的纯阳之气一夕之间散尽,无疑是雪上加霜。”平松伸手在石桌上画出一个七星图来,“从a大教师宿舍楼向西,至南灵山、南溪山为止,正好形成一个天然的七星阵。因此我在教师楼顶布下四象阵汇聚生气,又在教十一用久经至纯生气浸淫的定魂钉为引,布下引魂阵防止游魂野鬼被吸入万煞局,将其激活,同时输送大量生气加以净化,助其日后早入轮回,这样才能暂时将万煞局压下,以免枉送生人性命。”

    “可惜,引魂阵意外被破,这才是教十一频频死人的真实原因。”季英忽然开口道,“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动身,这万煞局,需得越早破解越好。”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十二万分的尊敬,表情肃穆无比。

    平松捻须一笑,“你们两个现在也无须多问,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去寻你们。万煞局能不能破,冥冥中自有定数,万事莫要强求才好。”

    他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季英身上,像是已有所指。

    张南晨也听出平松话中隐喻,却只能苦笑。

    季家人若能从善如流不那样固执,那也就称不上是季家人了。

    ()

    告别平松之后,张南晨明显的沉默了下来,连胖子这种粗线条的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悄悄把季英拉到一边问:“季师兄,南晨他怎么了?”

    季英也知道万煞局的厉害,却比张南晨平静许多,只安抚性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胖子见他们都不肯说,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拉着小雪到一旁嘀嘀咕咕。

    不多时到了长春观门口,季英却站住了不再向前走,难得的拿出手机主动拨了个电话出去。

    没过几分钟,被交警扣住拉走的红色猎豹竟然随着车流缓慢的移动到了四人面前。

    季英把昨晚从张南晨那里要来的拖车单交给开车的西装男,又把人拉到一边吩咐了几句,这才走到众人面前道:“上车。”

    “得令!”胖子首先欢呼一声,拉着小雪率先抢占了后座的有利地形。

    张南晨倒是有些为难,正想着要不要跟胖子他们挤一挤,季英却把车钥匙举到他眼前:“你来开。”

    心情顿时小雨转晴,张南晨接过车钥匙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算你孝顺了,真乖。”

    他习惯性的抚了抚季英的头,后者也板着脸不躲不让受了,一转眼就看见胖子跟小雪两人坐在车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

    张南晨:“呃……一时手误。”

    季英:“……”

    胖子:“……”

    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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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new

    既然平松说还要等合适的时机,张南晨在这里再着急也是白搭,他还没有独自上南灵山破万煞局的实力。

    于是回到宿舍后张南晨难免长吁短叹了一番,还是胖子翻着从电脑城顺来的宣传单大声嚷嚷“5月28号到30号有促销,我们去看看吧”才让他惊觉每年一度最适合画符的端午节就快到了。

    “今天几号?”他窜到胖子身边问道。

    “28号啊。”胖子把那张宣传单举到他眼前,“你有兴趣吗,那我们明天就去给他整一台!”

    钱斯尔同学豪爽的搓着手:“顺便把小雪叫上……嘿嘿……”

    “不去。”张南晨迅速的拒绝然后转身去找季英。

    “你什么态度!气死四爷我了!”胖子气得鼻子都歪了,嘤嘤嘤的抱着手机去找小雪寻求安慰。

    看着胖子抱着他的手机爬上了床,张南晨这才磨蹭到了季英身边小声问:“端午节快到了,你是不是也要准备回家一趟?”

    “为什么?”季英扫了他一眼,换了身干净衣服也爬到了上铺。

    “端午节快到了啊!”张南晨也跟着爬上去,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说话,“你不用准备画符吗?”

    每年阴历五月初五是一年中阴阳二气最为蓬勃的一天,特别是子时和亥时,乃是一天之中阳消阴长,阴阳交替,令其最为旺盛的时刻。

    此时此刻有法力高深者画出来的道符,成功率最高,所蕴藏的法力最为强大,对画符者自身乏力的消耗也最少。

    因此,季家传统,每年端午节前后三天都要闭门谢客,专心致志把一年内所需要用到的高级道符画好。

    “在这里也是一样,除非……”季英瞥了眼张南晨伸过来的脑袋,“你跟我一起回去。”

    “当然不行啊!”张南晨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我凭什么住到你家,胖子肯定要怀疑的,不行。”

    “那我就继续住这里。”季英不以为意的盘腿坐好,双手平平置于膝上,看来是打算打坐了。

    张南晨也不好继续吵他,自从季英为他传功以来,每天用来打坐的时间就成倍的增加,他也曾暗自怀疑过是不是因为法力损耗过大,但是看季英一切如常,又不大像。

    寝室里面三个人,胖子跟小雪短信传情聊得正欢,季英打坐入定,只剩下张南晨一个人东摸摸西看看,最后干脆也跟季英面对面的盘腿而坐。

    慢慢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舒缓的节奏上,张南晨双目微闭,调动内息,下腹开始慢慢变热。

    汗一滴一滴的从额上滑落,然后顺着脖子滚进衣服里面,张南晨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炙烤感,感受着灵气在丹田处凝聚成一团火球,然后试着自己催动它在经脉中游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法力还不够精纯,又或许是没有掌握到其中的诀窍,即使运转《大圆满功》灵蛇式的心法,张南晨体内的灵力还是只能在丹田内凝集,一旦催动只全身经脉之中,就如无数游鱼自行窜动,根本无法聚集起来。

    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张南晨试了不知多少遍,经脉内的灵力就是乱成一团不成章法。

    他越是越是心急,汗流的越凶,却觉得下腹部的热度渐渐减退,灵力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充盈了。

    突然,一双比常人温度略高的手掌覆上他放在膝上的手,随后季英的声音也传进耳内,低低的十分熨贴:“我来帮你。”

    果然,一股极为精纯的灵力暖流随即从手背处灌注进张南晨体内。

    那股暖流在体内兜兜转转,流经四经八脉,将他体内散乱的灵力慢慢凝聚成一股,然后才带动着一起扩张经脉,打通郁结的关窍。

    张南晨一开始还能够分神去感受体内灵力流转的状况,到最后经脉中的阵阵胀痛让他无力分神,只能打起全部精神以抵御这种越来越强烈的痛感。

    如此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季英没有像晚上打坐时再来第二回合,反而是主动收功,对张南晨说:“你先去沐浴更衣,要吃午饭了。”

    “哦。”

    张南晨热得不行,答应着下了床,抓了要换的衣服就提着塑料桶去水房。

    等他匆匆把身体冲洗干净回到寝室,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还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女性站在寝室的走道里。

    “同学你好。”那位穿着黑色小套装的年轻小姑娘一见张南晨便摆出了一副公式化的微笑,客套而得体。

    张南晨到底是工作过许多年的人,一眼看出这位美女应该是季英公司的人,于是也低低的问了声好。

    胖子早就把两张桌子推到一起,还招呼张南晨道:“南晨,快来,有好吃的!”

    张南晨一看桌上,十几个外卖餐盒一字排开好不壮观,闻那个味道,正是张南晨原来在公司加班时常常订餐的那家馆子。

    季英对套装小姐点头示意,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闪人。

    “她是分公司负责招聘的hr,来给我送资料,就顺便点了餐一起带来。”季英难得的把套装小姐的身份给介绍了一下,又补充道,“资料等下拿给你看,先吃饭。”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一边埋头苦吃一边问:“南晨,你要到季师兄公司应聘吗?”

    “唔,差不多吧……”张南晨忙端起一盒饭吃了几口,却暗地里给季英使了一个眼色。

    开玩笑,胖子还不知道他身边这个“南晨”已经换了人呢,现在还不是坦白真相的好时机。

    三个大男生一通风卷残云就把饭菜消灭的干干净净,胖子把两盒餐后水果抱在怀里不准他们动,说是等会儿小雪她们三个要过来探望失踪了五天的季师兄和南晨师兄。

    看是过来探望梦中情人才对吧!张南晨暗暗想着,也不跟胖子抢水果,在寝室里来回遛弯儿消食。

    没走几圈,季英却叫他:“南晨,给你的。”

    他指了指放在自己桌上的粉红色大礼盒,上头还扎了个碍眼的同色蝴蝶结,蝴蝶结上甚至别着一只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花。

    “什么东西?”张南晨满头黑线的走过去,实在不想动手拆这个看起来很诡异的盒子。

    “你不是要换电脑吗?”季英无辜的看着他,“送给你的。”

    他作势要把盒子给抱起来,张南晨忙把人拦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季英便住手,眼巴巴的站在一边,等他拆礼物。

    张南晨觉得自己像被陷于狂热初恋中的小男生给盯上的恋爱对象,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胖子早就兴趣盎然的在一边旁观,见张南晨迟迟不愿意动手,索性自己顶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那朵粉红色的玫瑰花抽了出来,塞进张南晨手里:“喏,你的。”

    张南晨:“……可以不要吗?”

    胖子大喜过望伸手就抢:“那给我,等下我送给小雪。”

    “想得美!”张南晨白了他一眼。

    与其送给小雪,还不如以季英的名义送给赵蕊呢。

    打定了主意,张南晨反而对那朵花宝贝了起来,特地找了个一次性水杯插了起来。

    就他插花的这一会儿功夫,胖子已经把包装精美的纸盒给拆了个稀巴烂。

    “笔记本电脑?!”胖子一声大叫,,吓得张南晨抖了几下,“xx牌的,就这一个好几万呢!”

    他无比羡慕的按下开机键:“哥们儿先试一下……”然后才转头冲着张南晨一脸奸笑,“瞧瞧季师兄对你多好,你就从了吧,南晨。”

    实在不想看胖子把满脸肥肉挤成一朵菊花的形状,张南晨把头转开,挪到季英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买这个干嘛?”

    季英从口袋里掏出早上在长春观门口收起来的宣传单:“你喜欢……”

    张南晨:“……”

    xx牌的电脑配置那是顶呱呱的,开机速度快的离谱,开机音乐过后,桌面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粉红色,竟然又是一片粉红色!

    张南晨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变成粉红色了。

    在笔记本电脑触摸键盘上摸来摸去的胖子也是一呆,看着被大片粉红色桃心填满的屏幕稍微愣了愣,就看到好几个程序突然自己运行了起来,然后一个有点尖锐的男人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

    “嗷嗷嗷,有鬼!”胖子一下子从板凳上弹跳了起来,敏捷的简直不像一个胖子。

    他上次被南晨同学的鬼魂吓惨了,现在有点草木皆兵。

    “没有鬼,是开机自动运行的软件。”张南晨无语的把他推到一边,刚把那首满是情啊爱啊的歌曲播放器关掉,下一秒就弹出一个视频播放起来。

    粉红色的底色,纯白的字幕,还有无数朵飘动的玫瑰花……

    “亲爱的南晨小姐,你好,这是我公司受季英先生委托……”

    柔美的女声如同紧箍咒,张南晨脸色都绿了,看着屏幕上不断飞舞的玫瑰花瓣僵硬的扭头,对着季英呵呵怪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南晨……小姐……哈哈哈!!”胖子首先抱着大肚子蹲地狂笑,浑身的肥肉都开始抽搐,“季师兄,你找的什么公司啊,太神了,南晨小姐,哈哈哈……”

    “笑够了吗?”张南晨咬着牙把钱斯尔从地上拎起来,“嗯?”

    “笑够了!”胖子立即停下他恐怖的笑声,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去水房……我走了,再见!”

    他一溜烟儿的跑得没影,徒留张南晨望着季英磨刀霍霍。

    “我不知道。”季英板着他的面瘫脸,看着张南晨不为所动,“秘书准备的。”

    他竖起右手中间三指举到耳边,一副你不信我就发毒誓给你的样子。

    张南晨:“……我相信你。”

    季英:“电脑记得用。”

    张南晨:“……哦。”

    什么时候他的师侄变得这么无赖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等我写出来就立即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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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文的请手下留情,至少不要同步吧= =+

    ☆、45new

    下午也是波澜不惊的度过,季英一直在打坐,胖子聊了一会儿短信就被小雪召唤去了女生寝室,直到吃完晚饭才回来。

    晚上季英又给张南晨传功,领着他默念口诀,引导体内灵气运转。

    等他们同时收功,天色竟然已经微亮,好在打坐入定也能是身体进入休眠状态,因此张南晨仍旧神采奕奕。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期间季英和张南晨又去教十一查看过数次,发现本来被破掉了的引魂阵竟然已经不知何时被修复完好,想必是平松道长的手笔。

    a大里的这几人每天等平松的消息,只要他说时机一到,就要动手。

    可惜,这个时机怎么都没到,倒是张南晨遇见了个不速之客。

    这天张南晨从食堂打饭回寝室,准备喂养寝室里一只不愿意动的懒胖子,一只赖在床上打坐不肯下地的季英,就在寝室门口遭到了宿管阿姨的拦截。

    “南晨,有人找你,等很久了。”宿管阿姨嗓门大,这一嗓子喊出来引得无数人扭头看热闹。

    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口,听见宿管阿姨的话也朝着张南晨转过头来,然后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xx网的编辑,我们在网上聊过的。”

    “xx网?”张南晨认真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就是南晨同学写网文的那个文学网站,自从把存够都丢进存稿箱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登陆了,qq也没上,一心勤于修炼。

    “我是优昙钵若。”年轻男人见他还是一脸迷茫,干脆把自己的网名给说了出来。

    “啊,是你!”张南晨小小的惊呼一声,“有什么事吗?”

    “关于你封笔的事情,我想我们有必要面谈一下,正好我出差来a市,就过来见见你。”年轻男人笑着说。

    他说得婉转,张南晨却听得明明白白,肯定是因为他不上qq,所以才过来逮人。

    “怎么不打电话?”

    “你手机,限制呼叫了。”年轻的男编辑露齿一笑。

    张南晨:“……”

    妈的,肯定是欠费停机了。

    跟这位优昙钵若大主编露了露手里的饭盒,张南晨表示要先回宿舍喂饱两个小辈才有时间跟他面谈。

    主编很有耐性的放了人,张南晨就一溜小跑回寝室,饭也没工夫吃,急急忙忙的放下饭盒就往外面冲。

    “南晨,赶着投胎呐这么着急,打了糖醋排骨没?”胖子坐在板凳上一边运指如飞打游戏一边问。

    “外面有人找,今天没糖醋排骨,给你打了红烧肉。”张南晨边走边说,人已经出了门。

    “什么人?”一直坐在上铺冬眠一样不挪窝的季英突然追问,一手抓着床栏杆就跳了下去,惊得胖子嗷嗷叫,连连让他小心点身子骨。

    “编辑。”张南晨见状停住脚步等他,季英走到身边时才小声说,“南晨原来写网文,他的编辑。”

    “我们一起去。”季英也不废话,的扔下一句就率先往外走。

    “你还没吃饭呢。”张南晨只得在后头追。

    男编辑还安安静静的等在寝室楼门外,见到季英板着面瘫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照样伸出手自我介绍,这回说了真名,原来叫右宣,乍一听有点像女孩儿名字。

    三个人都没吃午饭,张南晨想了想干脆自己做东,拉着他们两个到a大里的小观园吃中饭,价钱不算贵,饭菜质量倒不错。

    一路上季英依旧一言不发,只有右宣和张南晨两个人说得热火朝天。

    右宣不愧是当主编的人,涉猎范围非常广,话题谈不完,跟张南晨这种纯种技术理工男都有话聊。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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