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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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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鬼迷心窍 作者:龙宿一

    第15节

    张南晨感到有点尴尬,他觉得季英突然成熟了很多,不发小孩子脾气了,原来的少爷性子也变了,不但抢着干家务,甚至还有点小心讨好的感觉,让他十分不习惯。

    要知道这位季小少爷,从小就是“奴役”着他小师叔长大的啊,从来只有张南晨讨好季英的份儿,能让小祖宗露个笑脸儿,多说几句话就千恩万谢了。至于家务,季英打小儿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呢,衣服也会洗了,地板也会擦了,连饭都会做了,这变化,简直太大了。

    季英把张南晨放下,与给他把凳子准备好,软垫放平,这转身去厨房端菜。

    张南晨没坐,挪到门口去看亲手喂养的老龟。

    灵虚子虽然是他师父从小捡回来的,但是在季家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按照迷信一点的说话,乌龟这一类的动物不太适合养在家宅之中,他师父季平梅放生过无数次,可是这乌龟一到江边儿上就开始拼命了的爬,不是朝着水的方向,而是反方向,被季老先生戏称为孬龟,竟然怕活水,后来不得不养在家里,起了个名字叫灵虚子,也算是季家的一份子了。

    季家人个个忙得很,谁有工夫专门养乌龟啊,想起来扔几口吃的,想不起来十天半个月饿着都正常。后来季英的爸爸季含更绝,为了省事直接弄了一袋狗粮,每天扔几颗,就图个干净。

    直到张南晨被师父捡进了门,灵虚子这只孬龟才算过上了三餐正常的好日子,每天都有猪肉条吃,简直幸福死了,体型猛长,从巴掌大长到了小脸盆那么大。

    张南晨一蹭到门口,灵虚子立即敏锐的发现有人靠近,于是摇头摆尾的浮了上来,挥着爪子不停抓缸壁,讨要吃食。张南晨就拉开冰箱,却发现里面的猪肉条都变质发臭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烦劳季小少爷弄点新鲜猪肉过来,季英已经端着一个小瓷碗到了他身后,默不做声的把碗递了过来。

    张南晨用筷子夹了几根扔进鱼缸里,看着灵虚子贪婪的囫囵吞吃,不由莞尔一笑,又丢了几根才把小瓷碗放在冰箱顶上。

    他想对季英说声谢谢,结果刚把头转过来,就觉得眼前一暗,季英已经凑了过来,小狗儿似的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张南晨作为重度伤残患者,连站都几乎站不稳,更别提把季英推开。

    本来以为季英蜻蜓点水的亲一下就会停下,结果却越亲越上劲,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试探性的在张南晨下唇轻轻咬了一下,湿润的舌尖就想顶进去。

    这回张南晨却不肯放纵他,死死的抿着嘴唇,摇着头,模糊的吐出一句话:“停下。”

    季英不知道用了多大定力才撤开,喘息不定的看着他,眼角都湿润了,微微的泛着红,一副情动难抑的样子。

    “你明知道我在南灵山上说的话是哄你的。”张南晨也于心不忍,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出口,“这样——不行。”

    季英的呼吸还是不稳,定定的看着张南晨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然后垂下眼睛轻声说:“小师叔,我听你的。”

    张南晨不知怎么心里也胀得难受,故作轻松的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白粥和两个素菜夸张的表达了赞美之情。

    一顿饭食不知味,张南晨有伤在身连米粥都只吃了半碗就没有了食欲,季英干脆一筷子都没动,全程对张南晨实施紧迫盯人战术。

    吃过饭,行动不便的张南晨不得不在季英的帮助下擦洗了身体——虽然能够擦到的地方也不多,然后两人才进了书房,开始今天的晚课。

    其实张南晨经过一场恶战已是疲倦已极,但是为了身上的伤早日复原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

    净手、焚香、打坐,以至入定。

    他现在已经完成的相当熟练,只等丹田处的热度慢慢升起,就极快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这次入定后的感觉比起以前强烈了很多,张南晨明显发觉体内灵力之充裕精纯更上一层楼,在经脉内流转时也顺畅许多,不必季英从旁协助,就能自行运转自如。

    渐渐他全身的伤口都开始发痒,就跟普通皮肉伤愈合时的轻痒一样,只不过程度更加剧烈,也更令人难以忍受。

    伴随着这种难耐的麻痒,还有越来越高的体温,虽然不至于到刚开始如遭火烤的程度,但这种高热不退汗流浃背的感觉也着实难受,特别是他身上全是缠得密实的纱布,汗水洇在伤口上更是刺痛难当。

    就在这种一直不曾消退半点的难受劲儿中,张南晨却觉得自己眼前突然暗了,好像又回到了南灵山上,日月交替,晨昏变幻,说不清形状的光影摇曳,一个人在山上踽踽而行,看起来孤寂无比。

    那一袭灰色长衫分外眼熟,分明是在南灵山幻象中见过的,与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长得一样的男学生所穿的!

    男学生一路独行,最终停在一处山坳处,然后俯身弯下了腰。

    张南晨只觉心急如焚,非常想知道那男学生在做什么,结果视角就在此时越拉越进,男学生放大的侧脸几乎近在眼前。张南晨用尽全力去看,只见他以手指轻触一朵长在草丛中的白花,那花大若银盘,独开一朵,花瓣层层叠叠,清丽无比。男学生的指尖点在花瓣之上,像是在轻柔的抚摸,白花在他的动作下微微颤动,突然一滴露水滚落,正好落在男学生的手心之中。

    露水!

    张南晨心中大骇,难道是仁寿巷的老人交还给他的那滴露水?!

    心中一窒,张南晨只觉经脉中的灵气突然大乱,朝着四肢百骸疯狂窜动,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血就涌到了口腔里。

    季英与张南晨对坐,极为敏锐的感知到了张南晨的异样,猛然张眼,就看见张南晨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小师叔?”他不敢妄动,用极轻的声音唤他,生怕惊扰了张南晨反而加重他的伤势。

    “没事……”张南晨已然缓了过来,气息一顺,本来想要咽回去的淤血根本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季英这才一把捞起张南晨的手,隔着一层已经汗水和黄色粘液全部打湿的纱布,蹙眉细细切脉。

    张南晨的脉象倒是十分平稳,没有内脏或者经脉受损的迹象,却不知道这口淤血从何而来。

    “真的没事。”张南晨此时也察出了蹊跷,这口血吐出来之后,竟然比之前反而清爽多了,有种醍醐灌顶七窍顿开的感觉。

    “以后,你与我双修。”季英却是沉着脸道,那口吻完全不容拒绝。

    张南晨还想推,季英又冷冷地说:“只是修行,没有其他。”

    张南晨看着他沉静的脸,发现原来那个老是板着脸对人爱答不理的季小少爷又回来了。

    这应该是件好事,可是心中隐约的惆怅,又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真相不要说出来嘛~~~

    ☆、52new

    打完坐张南晨自然又去了趟浴室,把身上的纱布拆开一看,那纵横交错的伤口却不像前两次那样好得逆天得快,勉强结了痂,手指按着还是感觉剧痛,再用力一点又会裂开。

    季英看了之后说大概因为是被极阴之气所化的血发所伤,因此会好得格外慢些。

    张南晨就趁机问季英,他自己有没有这种奇怪的“反应”。

    “没有。”季英埋头给张南晨擦药裹纱布,回答得十分简短。

    张南晨知道季英心情欠佳,也不再多说,他自己也是疲惫的不行,打着呵欠爬到床上就想赶快睡觉。他却忘了季英这三年一直都住在他的房间,他把床给占了,季小少爷只能从柜子里搬出备用的被褥打地铺。

    张南晨的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他一看见季英去开柜子,还以为太晚了季英不方便收拾房间,就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让他上来一起睡。

    “不用。”季英把铺盖卷搬出来,草草铺好就去关灯。

    “怎么不用,地板多硬。”张南晨刚说完,眼前已经黑了,窗帘拉得死,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卧室里面走动。

    地铺就打在床边儿上,张南晨见季英不肯上来一起睡,只得一边暗想这小祖宗又怎么闹别扭了,一边摸着黑下床去拉他,口中还服着软哄他:“地板硬,现在晚上还凉,明天起来要腰疼的……”

    他一伸脚就碰到了铺好的被褥,因为目力不佳,只能摸索着弯腰拉人,隐隐约约的看见季英背对着他侧卧,一只胳膊横在毯子上。

    季英这次是铁了心不理出尔反尔的张南晨,把他的唠叨都当空气,结果刚躺好感觉到一双手摸上了自己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就有温热的吐息喷到耳边,接着便听到张南晨软软的声音:“听话,上去睡。”

    他顿时觉得有股热气涌上了脸,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脸颊一定很烫。那双手还不肯放过他,又摸索了几下,接着一个人跪到了身后,要去摸他的脸。

    季英这回是忍无可忍,忿忿的转过身,张开眼就看见张南晨盲人摸象一样在他身上一通拉扯,还自觉委屈的嘟囔:“要不然你睡床我睡地上。”

    “小师叔,你明明知道的,不要老是这样。”季英在黑夜中也能行动自如,十分精准把张南晨的手腕捏住,不让他再碰自己。

    张南晨顿时不说话了,也不动,两人在黑暗中不知道对峙了多久,他才低低的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原来不是很好吗……”

    张南晨又摸索着爬上床,裹紧了毯子,之前的困意却全都飞到了天边,又不敢频频翻身,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平躺姿势,脑袋里面乱成一团。

    他的确老是控制不住的想亲近季英,但是他们是彼此在这世上最熟悉的人。

    几乎季英的一切张南晨都知道,都熟悉,他甚至看着季英出生,听到他第一次说话,扶着他迈出第一步,还有后来十多年的相依为命,,让他根本无法装出两人不熟的样子。这样又有什么不对?难道一定要是那种关系才可以吗?

    张南晨简直心乱如麻,连对以前的女朋友们都没这样烦恼过。

    臭小子,长大了就忘了小师叔的好处,摸一下怎么了,你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我都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呢。

    张南晨正满腹“心酸”的无声抱怨着,忽然觉得身旁一重,捏在手里的毯子一角也被抽开,季英热热的身体很快填补了身侧的空缺,却十分小心的没有压倒他的伤口。

    “小师叔,是我错了,睡吧。”季英在他耳边轻声道歉,却让张南晨心里更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成了真空罐头,一股邪火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

    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的张南晨到底还是抵抗不住周公的召唤,不多时便睡去。

    他睡得很不踏实,也许是因为身上伤口尚未痊愈的缘故,一直循环的做梦,梦里的内容却记不清楚,只觉得脑子里面乱哄哄的。

    就是这样一场质量差到极点的觉都没睡完整,第二天刚蒙蒙亮,他终于记得充值的手机又开始嘀嘀嘀的叫,头昏脑胀的接起来一听,竟然是平松这个老道打过来的。

    “张老弟,快来救命!”平松老道在电话里吼得震天响,还能听见呼呼地背景音,像是开的免提打得座机。

    “怎么回事,这才几点哪……”张南晨痛苦的翻了个身,却一眼就看见季英晶亮的眼睛。

    “怎么了?”季英早就醒了,看见张南晨眉头紧皱就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揉,还好反应快把这动作给扼杀在了毯子底下。

    “平松前辈打来的。”张南晨捂着嘴巴轻声说,然后就听见平松在那边也像是在跟人说话,声音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看起来情况挺严重的。

    “张老弟,你可要给我作证,仁寿巷那档子事儿,跟老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平松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儿声音响起来:“跟你没关系怎么是你打的电话叫殡仪馆到棺材铺拖人?那么多男学生就关在后头呢,别想狡辩!”

    张南晨这才听出了门道,原来是跟天狐骗走的那十几个男学生有关,当时是张南晨他自己打的电话报的警,但是用的是座机,倒是平松在之前给殡仪馆打过手机,可能是警察调查取证的时候宁杀错不放过,只要沾得上关系的,全部都会拎出来询问一番。

    想到这里张南晨就觉得自己八成也逃脱不了,他借的仁寿巷口小卖部公用电话打的,警察去一调查就能把他给揪出来,更何况还被拖了车,什么都被记录在案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麻溜儿的起床,先赶到市公安局老老实实交代情况,顺便营救平松同志。

    季英见他起来,当然也跟着起床洗漱,倒是张南晨有点犹豫,最后考虑到小卖部的大姐八成是把什么都给交代了,也就默认了两人一同奔赴市局的做法。

    大清早的不堵车,一路通行无阻到了市局门口。a市公安局的门面修得极好,张南晨还从没到过这种地方,不仅有点儿心里打鼓,好在门口有人接应,十分顺利地就见到了被请到某科长办公室里喝茶的平松。

    平松电话里嚷得吓人,实际上他作为宗教界人士,一般的警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更何况还有长春观的招牌在后头顶着。季英则不同了,季家江湖地位不低,却是正宗的闲云野鹤,换句话说是在没政府那块登记入册的,弄不好安上个宣扬封建迷信的罪名,张南晨和季英下辈子就可能要在劳改场里度过了。

    一进办公室,平松就端着一次性茶杯开始吹胡子瞪眼,说张南晨来得太慢。

    张南晨第一眼见到平松就大吃一惊。平松原来头发和胡子都只是花白,现在却是须发皆白,脸上的皱纹好像也多了几条,看起来如同耄耋老人。

    “您老这是怎么了?”张南晨走近几步盯着平松的头发看,“戴了假发啦?”

    “屁话。”平松倒还淡定,喝了口茶笑道,“一身修为昨天都交代在南灵山上了,倒也干净。”

    张南晨顿时说不出话来,每一个道门中人对自己的道行看得是非常重的,就拿张南晨自己来说,原来资质太差怎么勤于修炼都没有长进,当初可是着实懊恼了一段时间,因此还魂到南晨身上之后简直有点儿控制不住,就是想一尝夙愿。

    平松这么高深的法力,为度化万煞局中的怨灵一朝散尽,连张南晨听了都觉得心疼,这老道却表现得十分超然,不由得不让人佩服他。

    他跟平松聊了几句之后,原来负责“接待”平松的领导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办公室,换了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进来。

    那男人身形伟岸,年约四十,一进门,眼睛就紧紧地盯在了张南晨身上。

    张南晨现在五官比起以前敏锐了很多,只觉得一股十分具有穿透力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就回过头,一看到站在门口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就愣住了,喃喃的喊出三个字来:“二师兄?”

    季严足足盯着站在办公室中间的年轻人十秒钟才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自己的小师弟张南晨,等到张南晨回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喊出“二师兄”时,他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上前去,把这小子使劲儿抱进了怀里。

    “轻点儿——”张南晨被他的胸口一撞,双臂收紧一勒,疼得眼泪珠子差点蹦出来。

    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这一下子不被挤裂算是好的了。

    “怎么你们都能认出来呀?”好不容易从季严的怀里挣脱,张南晨揉着脖子问,眼角余光却是扫着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季英。

    “小花。”季严抱过张南晨,又笑着对季英打了招呼。

    季英沉默了几秒,却开口道:“季前辈。”

    季严便也沉默下来,张南晨也不好开口说话,倒是平松站起身来踱到季严面前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季家那个老二?”

    季严这才恢复了笑意,对着平松拱手行了一礼方才回话:“现在只是姓季而已。”

    张南晨听了就又情不自禁的看向季英,季英早就偏过了头,脸上依旧一派平静,却平静地诡异。

    季严是季含的亲弟弟,季英的亲叔叔,也算是看着张南晨长大的,只不过在季英五六岁时就被逐出季家,族谱除名。季英是现任当家,当然不能认他,只能称呼一声前辈。

    “你也不要叫我二师兄,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姓猪名八戒呢。”季严见张南晨看向季英,自己先找了个台阶下。

    “那叫什么呀。”张南晨问。

    “就叫我的名字,季严。”季严一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正事。”

    正事?

    张南晨不明就里的跟着季严走,竟然来到市局建筑群里极为特别的一幢建筑物前面,这是一座三层小楼,还是红砖墙,看起来年代久远,走进去才发现装修十分现代化,各项设施都是暂新的,看来是个油水比较丰厚的部门。

    季严把张南晨等三人领到二楼的办公大厅里,叫了坐在电脑前面专心致志敲打键盘的一女四男五个年轻警察过来介绍道:“这就是我们这个处的全部成员,给你们介绍一下,年纪最小的李然,剩下四片绿叶,这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秦前,弟弟叫秦后,戴眼镜的是我们的技术员廖立云,最后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宋钦。”

    季严这好一通介绍下来张南晨根本记不住,只能报之以礼貌地微笑。

    介绍完之后五个小警察各归各位继续工作,只有唯一的女孩儿李然上到三楼,不一会儿抱了只皮毛雪白的小狗儿似的动物下来,张南晨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只差点谋害了他跟季英性命的天狐么!

    这天狐一见张南晨就玩儿命的叫唤,要不是被李然紧紧抱着,估计就要窜过来狠狠咬他几口。

    张南晨知道这小畜生八成把自己当做害死他恩公的仇人了,无奈的站远了些,季英就挡在他前面,免得张南晨被小狐狸仇视的目光给千刀万剐。

    “a大男生失踪案,现在是我们处在负责,所以把平松前辈,还有你们……”季严把头转向季英,“请过来,一起研究探讨一下。”

    平松一听就笑了,捻着山羊胡道:“领导同志你不要在这儿打官腔,研究探讨什么呀?这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他说完,一指被李然抱着的天狐。

    “对,已经破了。”季严不以为忤的也笑了,“但是总不能对外说,罪魁祸首就是这只狐狸吧?”

    “这是你们领导的事儿啊,我一介平民老百姓,实在有心无力。”平松道。

    “所以才特地请您前来一叙。”季严不亢不卑,依旧面带笑意。

    张南晨看不下去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嘴巴官司,拉了一把季严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觉都没睡够呢,困死了。”

    季严闻言低声笑道:“这么大人了还是爱睡懒觉。”

    “我是昨天没睡好成吗。”张南晨忙分辨。

    他跟季严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但是到底是多年的是兄弟情谊,现在重逢竟然一丝陌生感也没有,相处起来十分舒服。

    “狡辩。”季严横了他一眼,又转头对平松正色道,“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想请你们加入市局最新成立的特殊案件调查处。”

    “特殊案件调查处?”张南晨第一个开腔说话,“什么级别,处级?”

    “区区不才,担任一把手。”季严对他一笑,还行了个弯腰礼。

    “就你们这单位,一共才六个人?”张南晨忍不住笑了,“工资发的出来么?”

    “小张同志,这你就不懂了吧。”季严一把搂住张南晨的脖子,“全部都是正式编制的公务员,财政全额拨付,公积金按最高标准来,福利那是相当不错的,怎么样,考虑考虑?”

    张南晨还真的有点动心,起码旱涝保收嘛。

    季英面无表情的听完,看了看挨在一起的张南晨和季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张南晨忙挣开几眼的手跟上去:“你去哪儿?”

    “回家。”季英头都不回,“做早课。”

    “这里的事情还没完呢。”

    他走的极快,张南晨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没兴趣。”季英终于稍作停顿,测过半个身子,看了一眼噙着微笑看着自己和张南晨的季严。

    “那也要说清楚再走啊。”张南晨无奈了,“那你等等我,我跟季严说一声。”

    季英这才停下,留在原地等他。

    张南晨飞快的跑到季严面前:“小祖宗说了,喜欢单干,没别的事,我们俩先回家?”

    季严笑意不减,却摇了摇头:“恐怕走不了。”

    张南晨从他不变的笑容里读出点不一样的味道,心里一沉。

    不会真被他猜中了吧?

    季严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直接把张南晨想的给说了出来:“这件案子社会影响很大,相信你们都知道,上头的意思是,必须要找到犯罪嫌疑人,而现在我们所知的跟着案子有关联的人,只有你们三个。”

    平松老道顿时就急了:“领导,你们可不能这么办事啊?”他说完,又自言自语道,“好你个平遥老小子,这回可把我害惨了!”

    “所以,请你们认真的考虑、斟酌。”季严敛下脸上的笑容,棱角毕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擦汗~~~~有新人物出场,扑倒~~~~

    ☆、53new

    从市局出来,张南晨的眉毛皱的快要打结了,平松揪着胡子不停抱怨,季英则是一言不发。

    他跟季英先把平松送回了长春观,临走时问这位老前辈是怎么打算的,岂料平松气呼呼的道:“所谓民不与官争,别无他法,老朽也只能从了。”

    平松说完下了车,摇摇晃晃的进了观内。

    季英将猎豹发动,那劲儿大的张南晨差点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忙伸手扶稳了,知道季英心里烦躁,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只能小声地问他怎么打算。

    “不想去。”季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轻声道,“叔叔怎么会去当警察?”

    “谁知道呢,他向来是桀骜不驯的。”张南晨却没料到季英会在自己面前称呼季严为叔叔,肚子里头的那一点小疙瘩立即就被治愈了。

    南晨同学的毕业典礼张南晨决定要代替他参加,而且随身带着暂时封存着南晨魂魄的铜镜。

    具镜妖福惠所说,南晨的魂魄像是不全,因此反应那是相当的迟钝,,弄得它没人说话好不孤单。

    季英季英去过城隍庙给城隍老爷供了香火,请城隍大人稍作通融代为向阴司通禀查阅生死簿一事,再过几天应该就有回音。

    张南晨身上的伤还是没好利索,因此毕业典礼这天他也不用可以伪装,直接裹了满身的绷带出现在一重穿着租借而来的学士服的同学中间,按照学院的统一安排,先听了院领导的讲话,知名导师的美好祝愿,最后才排着队行授予学位典礼。

    被授予学位之后,整个礼堂就成了毕业生的天下。

    因为是本科生和研究生一起办的,因此人比较多,有点儿混乱,张南晨被胖子拉着左突右穿,寻找一个背景人头稍微少点儿的地方拍照片儿。

    季英也跟着一起来了,寸步不离张南晨左右,还被胖子支使着当摄影师,他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罕见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胖子的强烈要求下,小雪也来参加了他们的毕业典礼,赵蕊大概面子还下不来,没有出现,王楠却是来了,还给胖子和张南晨都准备了毕业礼物——一人一只复古瓷杯。

    胖子这厮是是早有预谋,一群人挤着拍了没几张照片,就在那主席台的正中间,人最多的地方,钱斯尔同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儿,对着小雪就献了,还深情款款的说:“小雪,别人都是毕业即分手,我们偏不走寻常路,我喜欢你,跟我在一块儿吧!”

    胖子的肺活量可不是盖的,这一嗓子吼的,全场就能听见那嗡嗡的回声,顿时震惊四座,人群刷一下,齐齐的把目光全部投到了主席台上。

    小雪脸皮儿薄,但抵挡不住胖子的驾驶啊,看着眼圈儿就红了,捂着嘴巴流下了几颗金豆豆,接过玫瑰花儿就被胖子趁机包起来转了好几圈。

    张南晨在旁边看的是自叹不如,想不到钱斯尔胖归胖,小心脏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少啊,悄无声息的就把小雪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师妹弄到手里了。

    小雪一点头,顿时全场欢呼,巴掌拍得震天响,季英被人潮一挤,就离张南晨远了点,他正想往那边走几步,忽然袖子被人一拉:“你是季英?!”

    回头一看,是个有些面熟的女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女生见季英一脸茫然的样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我本科时跟你一个班的,我们是同学!”她说着指指站在不远处的一堆人,“我还在a大读研,今天参加师兄师姐的毕业典礼来的。”

    季英闻言便点点头,用眼神问她还有事吗。

    那女生看来一见着季英非常兴奋,也不介意对方的冷淡,掏出手机飞快的开始发短信,还拉着季英不让走,说他们班有好几个同学都在读研,今天难得碰到,不如一起聚一聚。

    那边张南晨被人群挤得也跟胖子他们走散了,正左右张望在人头里找季英,等找到时就看见季英竟然在跟陌生女生聊天儿。

    这简直太难得了,他艰难的挤过去,结果是那女孩儿先发现了他,看着张南晨一身打扮笑开了:“师弟,恭喜毕业。”

    张南晨无话可答,心道小爷才是正宗的大师兄呢,就只回了个礼貌的微笑。

    “你们说什么呢?”客套完张南晨把季英拉到一边低声问。

    “本科时的同学,他们说要聚一聚。”季英道。

    “那挺好的啊,你去吧。”张南晨点头。

    同窗之谊可算是人踏上社会以前收获的比较纯洁的友情了,功利一点说,季英也应该扩大一点交际圈,免得每天闷在家里,不利于身心发展哪。

    “嗯,听你的。”季英竟也点了头。

    那女孩儿办事相当有效率,立即敲定中午几个老同学一起吃饭,下去去唱歌,晚上他们还要跟师兄师姐吃散伙饭,季英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她礼貌性的邀请了张南晨,张南晨当然不能去,正好胖子适时打电话过来,说班里要拍毕业照,就等他一个人了,于是匆匆忙忙的就往学院门口冲。

    拍完毕业照,又跟着班里人一起在校园游荡了一番,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季英已经跟他的同学聚会去了,张南晨和胖子也要参加自己的散伙饭。

    班长同学安排在比较可以的餐厅包间,还送卡拉ok,一群人哗啦啦的涌过去,先唱歌,到了晚饭时间才开始吃。

    大学生吃饭,饭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喝酒,三箱啤酒先堆在桌子底下,男生一人一瓶直接对吹,女生秀气点,端着一次性杯子也是捉对敬酒。

    钱斯尔同学这回是一颗心分成了两半儿,一半儿在小雪那里,心里那个甜哟,整个晚上脸都挤成了一朵硕大的菊花,另一半儿呢,还是牵挂在张南晨这里。

    虽然张南晨住到了季英家里,但是看张南晨跟季英的表现不像是那种关系。

    他着急啊,上火啊,觉得南晨真是不争气啊,这么一个最佳对象送到眼前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抓紧呢?

    自从上次坠楼以后,南晨就性格大变,人变勤快了,注意保养身体了,字儿也不码了,特别是对季英的迷恋竟然消停了,他一直以为是坠楼后遗症,惊吓过度。但是老这么着不行啊,四爷他必须想点对策,

    张南晨对胖子的想法一无所知,此时他正被无数不认识的年轻学生包围着,男生拿着瓶子上,女生也不甘示弱,用杯子和瓶子的都有。跟她们喝还特别考验人的承受能力,女生一杯,男生三杯。

    一轮下来,张南晨就跑了好几趟厕所,可是过来围追堵截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最后他忍无可忍,豪迈的一挥手招呼班长:“给小爷上白的!”

    一瓶五百毫升的绵竹特曲适时的被塞进了手里,面红耳赤的张南晨扭头一看,原来是胖子。

    一看这儿上了白的,其他人也纷纷换家伙。

    酒过三巡,张南晨开始头晕了,虽然自觉走路没问题,但别人看着他就一直在那走8字路线。

    散伙饭的最后,照例又是一通猛拍,猥琐点儿的男生到处搂着女生合照,平时垂涎南晨同学“美貌”的女生也趁机把他当成了人肉背景,轮番着上来咔嚓咔嚓。

    张南晨对这些的感知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自己被无数人拉着,眼前闪光灯不停闪,最后还是被胖子给救了。

    怎么回的家他也不知道,只记得是胖子把他搀上了车。

    回到家他就瘫在沙发上动弹不了,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浓重的酒味儿直往嘴巴里面倒灌。

    季英拧了热毛巾,又鲜榨了一杯果汁,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张南晨捂着嘴巴往厕所冲。

    喝过酒的都知道,喝醉了的人不吐胃不舒服,但是吐了脑子就糊涂了。

    张南晨抱着马桶吐了一个天昏地暗,本来还有一丝清明的脑子彻底变成浆糊了,怎么洗的澡,上的床全都不知道了,抱着怀里的热水袋迷迷糊糊的睡去。

    喝醉酒的人是睡不踏实的,过了大半个小时张南晨就醒了,还不知道身处何处,只觉得热得不行,身上都是汗。

    他掀开被子,觉得自己要去洗个澡,一摸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他后知后觉的摸了很久还是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撒手不管了,赤脚踩在地板上,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张南晨身上就一条大裤衩,一件圆领背心,两下子就把自己扒光,还没走到浴室门口,一条胳膊就被人拧住了。

    “小师叔,洗过了。”季英不敢开灯,在黑暗把张南晨往床上拖,怕他受风着凉。

    但是醉鬼张南晨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心觉得自己需要洗澡,于是软着手脚挣扎,不停低声叫唤“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洗过了,上床睡觉。”季英把恨不得软在自己怀里的张南晨往外扯。

    “我要洗澡!”张南晨急了,挣不开季英的桎梏,开始动手动脚,有点要干上一架的趋势。

    季英被他没头没脑的招呼了几下,也有点恼怒,控制着手劲把张南晨双臂剪到身后,推着肩膀往床上按。

    张南晨被他正面朝下摁在床上,热热的身体滚进一团柔软的薄被里,口鼻都堵在上头,发出几声模糊的哼哼:“洗澡,洗澡……”

    季英怕他窒息,又把人拉起来,捋顺了塞进被子里。

    张南晨不停扭动不肯就范,季英又有顾忌,手里一滑竟然让他挣脱了。张南晨立即掌握了主动权,抓着季英肩膀使劲按住,然后把身体压上去。

    这一通磨蹭,他也忘了要洗澡了,点着头往季英脸上蹭,接触到温热细腻的皮肤时感叹着贴的更紧,还拉其他一只手覆盖到自己下半身。

    “起来了……”张南晨抓着季英的手喃喃道。

    季英五感何等敏锐,手心一接触到那一团火热脸上轰的一下就红了个通透,心狂跳,呼吸分外急促。

    张南晨还不知死活的在他脸上乱亲,吻到唇角时毫不犹豫的伸出舌尖想要顶进去。

    季英根本无法抵抗,极为顺从的分开牙关,张南晨立即闯进去,缠着他静静蛰伏的舌头便吮吸起来。

    他啧啧有声的吻了许久,被吻的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不由不解的抬头:“不舒服?”

    季英这才试探着动了动,也学着张南晨的样子勾缠住他的舌尖,意图反客为主。

    感觉到他生涩的动作,张南晨才知道这人是不会,便忙主动请缨:“我教你!”

    季英脸上烧得慌,真的等他来教,结果身上这人又磨蹭了两下,竟然含着他的下唇就没有了下文。

    “小师叔?”被堵着嘴巴的季英轻声喊他。

    张南晨:“呼呼……”

    季英:“……”

    作者有话要说:龙妈:…………

    ☆、54new

    “欢迎光临福记,请问需要点什么?”

    张南晨保持着的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对隔着一条柜台的年轻女孩子超级礼貌的大声问。

    “呃,我先看看……”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抬头看点餐牌,忽然一眼瞄到张南晨身边正在帮其他客人点餐的季英,立即佯作思索的拿了张宣传单,偷偷摸摸的排到了旁边的队伍里。

    张南晨无语的看着又一个自己的客人被季英“抢”走了,默默地继续露齿而笑。

    钱斯尔听说张南晨和季英双双改行在快餐店当服务生,特地带着女朋友小雪一同前来探班。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堪称奇特的一景。虽然不是饭点,但是快餐店的客人不算少,奇特的是四个窗口只有一个排了长龙。其他三个只有小猫三两只。

    定睛一看,精明的胖子立即就发现了原因:排长龙的窗口果断是季英看守着的啊。

    张南晨满腹无奈的看着季英那边的长队,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您好这边也可以点餐”,却还是无人搭理,正忧愁着,忽见一张粉红色大钞拍到眼前,胖子这厮的脸就横空出现:“给哥们儿来个情侣套餐。”

    “好的请稍等。”张南晨皱了一下鼻子表示看到了,手上麻利的打了小票,然后又转身取餐,趁着找钱的时间才有功夫问了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呗。”胖子眼睛一转,又喊了句,“加个烤鸡。”

    “好的,需要等十二分钟左右。”张南晨又应了,扬声报了单。

    “我说你好好的公司不待,在这儿当什么服务员啊?”胖子问,“季师兄老有钱了,你们俩这还干嘛呢?”

    “佛曰不可说。”张南晨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一个上午都没时间抬头喘口气的季英,“受人所迫,实非我愿啊……”

    他口中说着,瞄了一眼季英那边正好排到的小女生。

    一上午都来三趟了,每次只买两杯咖啡,还有不同的人陪着,这是看帅哥还是看帅哥呢?

    季英接收到张南晨的目光,不解的抬头以眼神询问,然后又飞速的转回到眼前的顾客身上,接了钱一张一张清点,冷不丁一张便签条掉了出来,上书佳人芳名和手机号。

    胖子一看就乐了,对着张南晨挤眉弄眼。

    张南晨面无表情:“来这一个星期,这是第三回。”顿了顿,他又补充,“一个都没接,全扔垃圾桶了。”

    “扔得好!”胖子一点儿也不客气,瞅瞅四周没有别人,竟然越过柜台就伸长手臂捅了捅张南晨,“季师兄对你一心一意,赶紧的上了吧,不然可真被这些小狐媚子给抢跑了。”

    张南晨听他的这形容词儿忍不住一乐,刚想也调侃几句,忽然眼角瞥到一人2,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住,已经忙不迭的恭恭敬敬道:“店长。”

    胖子闻声也看过去,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带着银边眼镜儿的男人走到张南晨身后,眼睛弯弯,嘴角弯弯,看见自个儿非常和气亲切地递了个笑脸儿过来,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店长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标准,说话的语气也不紧不慢,柔和舒缓,看了看季英那边排的长龙阵就问:“怎么又这样了?”

    张南晨心道也不是我愿意的呀,谁让美男子魅力就这么大呢,只得无奈回答道:“我喊了几遍了,不然……”

    店长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微微皱了皱眉,就说了句“这也不能怪你”便又走到后厨房去视察去了。

    张南晨见他走了才传出一口大气,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胖子见状奇怪的问:“我看你们店长人挺不错的啊,你怕个什么?”

    张南晨白了他一眼:“那是对你们。”

    开玩笑,这位店长大人,可是市局里挂了号的危险分子,这次他跟季英任务的调查对象。

    说起这宗案子呢,倒跟a大男生失踪案有点相似,不过失踪的都是这家福记快餐店的服务生,短短一年内这家快餐店招聘了将近二十个服务生,男的女的都有,到这里上班之后大部分无缘无故失踪了。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福记这几年经营下来,只有这位叫做白自在的店长兼老板一直在,让人不起疑心都不可能了。

    以季严为首的市局特殊案件调查处刚刚成立不久,这是吸收季英、张南晨和平松之后接受的第一件“特殊案件”,他们三个外援每个人都被安排了任务,季英和张南晨是伪装成无业青年前来应聘,打入敌人内部,平松嘛,还是重操旧业,负责在福记快餐店周边打探消息。

    熬过一个繁忙至极的午餐高峰期,张南晨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抽筋了,季英更惨,连一分钟休息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三点下班,换了衣服坐在更衣室里只想先大睡一觉。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几分钟,季英垂着头看地板,张南晨先灌了一大杯水,那股倦意好不容易消散了点,又开始发愁来了一个星期一点线索都没找到,那位白自在仁兄每天的例行训话就是让他们尊重客人,记住客人就是上帝,客人的要求想尽办法也要满足,等等等等,巴拉巴拉,听得张南晨耳朵都快要起茧了,那些失踪的服务生呢,一点头绪都没有。

    要是三年五载的找不到,总不会让他们三年五载的在这里当服务员吧?

    想到这里张南晨的脸就绿了,咣叽一声摔上储物柜的门,声音大得连季英都从浅眠中惊醒,懵懵懂懂的张眼看向张南晨,低低问了句:“小师叔,怎么了?”

    张南晨这才发现这小子又睡着了,便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先把手捞起来看了看,发现果不其然,用来敲打键盘的几根手指都有点儿发肿。

    “回家吧,我帮你揉揉,再热敷一下。”张南晨那个心疼啊,季英从小在家里可是锦衣玉食的待遇,什么时候这么操劳过啊,纡尊降贵给那帮胖子口中的“小狐媚子”点餐,还要忍受她们无孔不入的视奸,真是作孽哦。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南灵山上被三头女鬼拿住了命根子盘问,他这一向对女人的兴趣直接降到了冰点,连安排在同一班的女服务生搭讪抛媚眼儿都当作没看见。又见外头那堆小姑娘围观季英如狼似虎的架势,心中又是戚戚然,不知感叹了多少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原来他读书那会儿小姑娘们都羞羞答答的,哪像现在这样,走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盯着帅哥看,比胖子那种猥琐男都可怕。

    他第一千零一次的感叹,捧在手心里的季英的手就忘了放开,白自在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季英跟张南晨两人执手相对,一个俊美冷冽,一个秀美腼腆,堪称良配。

    白店长故意咳嗽了两声,张南晨立即反应过来,浑不在意的撇掉了季英的手,对着他的暗访对象笑得灿烂:“店长,有事儿?”

    “嗯,给你们俩换了岗位。”白自在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季英道,“明天开始去后勤组,时间上宽松些,就是脏点累点。”

    “太好了!”张南晨觊觎后勤组的位置一个星期了,就是当时过来应聘时这白自在偏说他们两个长得好,要放在收银台装点门面,收银组的活儿是不脏,但是枯燥啊,一个班都得站在柜台后面不停的点餐取餐收钱找零,还不如去后勤组打扫卫生呢。

    他当即对白自在笑得更开心:“谢谢店长!”

    “没事的话,我们下班了。”季英表现得依旧冷淡,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张南晨见状也跟白自在打了招呼,后者还他们一个招牌微笑,附送一路尾随的审视目光。

    因为要伪装成无业游民,跑车当然是是不能开了,上班下班就得赶公交,好在家离这儿不远,张南晨和季英都愿意步行。

    六月的a市暑气初现,张南晨没走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大汗,季英也不遑多让,汗出得更凶。

    两人走到离福记不远的商业街时,远远地就看见一白发老道在人行道上摆了个小摊子,正跟巡接的城管扯皮。

    走近了一听,平松这老道正摆着公务员的谱儿呢,神秘兮兮的把季严给发的工作证亮给年轻小城管看,嘴里还教训着:“小同志,这是上级安排的任务,要是完不成,责任谁负啊?”

    大热天儿的小城管急出了一身汗,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应允道:“那您老就摆在这里,可别再挪位置了,让我领导看见,我这月绩效奖金也该没了。”

    平松人老眼尖,早看见了张南晨和季英,捻着山羊胡嘿嘿一笑,竟然开始收摊子:“得了,也不为难你这个小同志了,我该下班了,回见!”

    他还真跟人家招了招手,弄得小城管满脸无奈。

    三人又走出了一条街才汇合,一到安全地带平松就迫不及待的问:“还是去你家?”

    他问话的对象当然是张南晨,因为知道季英这小闷葫芦不会答话。

    张南晨恭恭敬敬的把平松迎到了书房,又把他回家后才补上的毛峰给沏上,让这老道舒舒服服的歪在软垫上品茶说话。

    “我说张老弟,下次弄点儿碧螺春,毛峰味儿太淡。”平松茶喝了,嘴上还不闲着。

    张南晨答了声是,又把季英的铁观音给准备好,自己跟平松共饮一壶。

    “前辈,白自在的住处,您还没查出来?”

    喝够了茶,张南晨才开是说正事。

    平松也擦擦嘴巴,把手里的白瓷茶杯放好才说:“差不多了吧。”

    “什么叫差不多?”张南晨有点儿急。

    他可不想在让季英干什么服务员了,没得白受罪。

    “那个白自在啊,还真不是一般人。”平松优哉游哉的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之前不是让季小哥画了几张追踪符么?我放了一张在他身上,结果好几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今天早上我再一看,符已经不见了。”

    “你放在他身上哪儿了?”张南晨问。

    “他随身那包里。”平松知道张南晨想问什么,竖起眉毛道,“你当我是你啊,少不更事,老朽的手段可多着呢,他那包不是黑色的吗?我让季英用你们季家独门丹心墨画符,然后运用掌力,那个隔空一拍,就把符图给拍上去了,无知无觉。”

    张南晨听他说得神乎其神的,无语的腹诽一句还无色无味呢。

    平松接着道:“因为没有符纸承载灵力,那道符八成是遇阴气而自散了,换句话说,一般人被下了追踪符,符是不会自己消失的。”

    张南晨已经听明白了,心中却还是疑惑不解:“可是就我们这几天观察所见,他身上的气很正常哪,没有阴气过重的表现。”

    “不是阴气,也有可能是祟气。”平松道,“你们季家天赋秉异能辨阴阳二气,祟气乃是阳气的一种,一般是得道修仙的畜生才会有的,并不多见。他身上虽无阴气,却有可能到过阴气聚集的地方,说不定,就是那失踪的十几口人被关押的地方呢?”

    张南晨听他这么一说心就凉了半截,人死为阴,难道白自在果然是杀人凶手?他把那些失踪的服务生都给杀了?

    平松喝了茶,说完了话,也不要季英送他,自己摇摇摆摆的出了门,拎着他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囊——在商业街摆了大半天的摊子,他今天挣的绝对不比往常少,谁让当今社会的年轻人想求姻缘都想疯了呢。

    送走平松,张南晨也该开始每天的例行功课,为了节约时间季英与他一同下厨。

    第1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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