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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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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莲孕夫的逆袭 作者:血阳

    第14节

    糊糊不抬头,沈丹书捅捅他屁股,他抱着蒋辉和的腰委屈的开口道:“饿了为什么不让吃东西,爸爸,糊糊不是故意的。”

    “我刚才去接他的时候,他们老师跟我说,你家孩子上课吃东西,当时还有校长和其他别的老师坐在后面听课,一年级的小学生,这种行为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家沈春天的胆子比较大,校长看见他吃东西,就走过来想制止他,指指他手里的鸡块让他别吃了,你猜他干什么了,他顺手塞给了校长一块,还问他够不够。”

    蒋辉和笑起来,逗他,“儿子头一遭这么大方。”

    “一班的学生看着他都乐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他丢不丢人,这下在学校里可出名了。”

    糊糊抬起小脸,愤愤不平,“爸爸,你怎么这样啊,饿了为什么不可以吃东西,糊糊肚子饿了,又没有打扰到别人。”

    蒋辉和点头,“糊糊这么做确实没错,但是也要分时间和地点啊,上课不可以吃东西,这么做是对老师的不礼貌,糊糊要记住了,下次饿了咱等下课以后再吃。”

    糊糊嘟嘟嘴,看看沈丹书,“那好吧。”

    “什么那好吧,应该说我知道了。”

    糊糊有蒋辉和撑腰,现在也硬气起来了,不愿意的时候对着沈丹书的批评也是爱答不理,但是知错就改这一点,还是很让两个爸爸欣慰的。

    回到家,糊糊看见沈天明扑进他怀里,笑着央求道:“叔叔啊,炸鸡块好好吃,糊糊还想吃。”

    沈天明把他抱起来,“今天没有了,但是叔叔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明天早晨咱在做着吃。”

    “叔叔尼最好了,糊糊爱叔叔。”

    沈天明对这个侄子可疼到了骨子里,就爱听糊糊说喜欢他,捏捏他肉圆的小脸抱着进厨房,刚蒸好的大虾,肥嫩鲜香,听见小家伙的欢呼声,沈丹书已经能想到他那一脸馋虫样了。

    “叔叔,酱汁呢?”

    “你说糊糊是像谁了,怎么这么爱吃?”

    蒋辉和不以为意,“能吃好,有福气。”

    进了屋,看见顾淮江和沈文岳正对着一幅字画指指点点,顾亦凡没跟着来,顾玲慧到来了,正坐在椅子上剥大虾吃,看见沈丹书进来,还招呼人过来,她现在和沈家上下混熟了,一点顾忌也没有了。

    “丹书回来了,正好有事想和你说,这个星期天慧慧生日,她哥哥给她办了个生日聚会,想让你和蒋先生也过去聚聚。”

    顾玲慧擦擦手,“可一定要过来,把糊糊也带来,你们要不来这个生日可没意思了。”

    沈文岳把画收起来,“去吧,年轻人在一起也热闹。”

    顾淮江笑着看他,“你也过来,我书房里还有不少字画和书籍,他们年轻人闹他们的,咱俩安安静静的说两句话。”

    顾玲慧赶紧跟着点头,“小叔,到时候你跟着二,呃丹书哥一块过来,说是聚会,其实就是想和大家一起聚聚,没什么别的外人。”

    沈文岳看着手中的画点点头,“那也行。”

    顾玲慧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了,说什么聚会,还不是想一家人在一块聚聚,看准机会,就让爸爸和二哥相认,从此糊糊就得叫她姑姑了,想想都觉得开心死了,白捡这么一个可爱的大侄子!

    ☆、第 62 章

    吃完饭,糊糊和顾玲慧在院子里玩,顾玲慧来到国内以后,顾淮江专门给她找了一个老中医做按摩推拿,中医讲究人与自然的互相平衡协调,阴阳平衡,气血平衡,加以打通经脉活血化瘀,周身运转,加快新陈代谢,很多多年不见好的旧疾也可能出现“枯木逢春”的奇迹,也许是正好对了顾玲慧的病症,原先还要依靠轮椅和拐杖才能行动,慢慢的,现在就算不用拐杖也能走两步路了,只不过一瘸一瘸的走不快。

    糊糊和她扔沙包玩,顾玲慧动作不利索,不耽误她活泼好动的劲头,小家伙也懂得适可而止,两个差了快二十岁的人,没想到特别能玩到一起,院子里的平地上,一大一小嬉笑着躲来躲去,

    沈天明在一旁洗车,眼神时不时的飘向院子中央浅紫色的身影上,见她和糊糊玩得高兴,听着那毫无拘束的笑声,嘴角也跟着扬起一抹笑意。

    沈丹书笑着碰碰他,挑挑眉,“怎么的,看上啦?”沈丹书早就觉得沈天明有些不对劲了,尤其是这几天,顾玲慧每次来了,他就格外爱笑,比平时的木讷老实多了几分亮眼的活力,顾玲慧一走,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的,这不,两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已经把顾玲慧的喜好都记住了,拔丝地瓜,拔丝苹果,做得比专业的大厨还要好吃,说不在意谁会相信。

    顾玲慧长得很漂亮,性格还好,还掌握着独一无二的手艺,除了腿上的残疾,搁现在,打着灯笼都不一定找着这样的好姑娘,沈天明要是真对他有意思,沈丹书这个做哥哥的,说什么都要把他俩促成了,他家明明除了学历低一点,别的方面简直就是十项全能,勤快又老实,家里的鱼塘也开始赚钱了,以后妥妥的也是个土财主,和顾玲慧这个女汉子其实还挺般配的。

    沈天明眼底暗了暗,摇摇头,“顾小姐是个好女孩,我就是一种地的。”

    沈丹书笑着拍了他一巴掌,“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看上了就要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结果,你光在这说自己不行,你什么也没做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再说了,你看看顾玲慧疯疯癫癫的样子,谁敢娶她啊,要不怎么二十五了也没嫁出去,说不定就在等你呢。”

    仿佛被沈丹书的话蛊惑了一样,沈天明愣愣的看向院子里哈哈大笑不顾形象的顾玲慧,他怎么没看出来顾玲慧哪里疯癫了,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吗?

    沈丹书刚才那一番话,纯粹是为了给沈天明打气,降低顾玲慧的水准来提高沈天明的自信心的,看着弟弟失神的样子,刚才对顾玲慧的那一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这丫头情商这么低,亏得明明看上她。

    “你看,玲慧现在正单身,你也没对象,不是正好吗,这样吧,哥给你出个主意,马上就到她生日了,到时候你准备个礼物送给她,要别出心裁一点的,把她弄开心了,我和爸就把你这事跟顾伯伯提一下。”

    “哥……”

    “行啦。”沈丹书笑呵呵打断他,“你就别犹豫了,不行拉倒呗,对象谈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听哥的话,不试试那就什么可能也没有了。”

    半晌沈天明坚定地点点头,憨笑道:“那我听哥的。”

    “这就对了。”

    远处糊糊掐着腰,气呼呼的对着顾玲慧道:“姐姐你耍赖哦,你仍那么高我都接不着!”

    顾玲慧做个鬼脸,“你刚才还砸我脚上了,看招!”

    “啊!看我的!”

    沈丹书笑着摇摇头,顾玲慧这傻丫头,明明要是真会使点小计谋,这人早就是他们家的人了,现在两个人这么死磕着,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还得他这个做哥哥的使把劲来促动一下。

    路过书房的时候,从敞开的窗户里看见爸爸和顾淮江两个人在下象棋,两个人水平相当,但顾淮江明显略胜一筹,沈文岳平时空闲的时候也研究下棋,但是他那是单纯的爱好,跟顾淮江把棋理和棋术运用到生意场上相比,就不够看了,那可都是活生生的厮杀,输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是现在顾淮江面对的是沈文岳,自然不能用商场上的那一套了,适当让一让也是一种乐趣。

    “岳岳,不能再让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事不过三,你也给得我留点余地吧。”

    沈文岳皱眉看他一眼,手上不动,被顾淮江吃掉的车依旧摆在刚才的位置上。

    “我刚才是没看清,这可不是悔棋,是你要下的,可不是我逼着你。”

    顾淮江看着他温情脉脉的笑起来,摆手,“好好好,咱接着下,在走可要看清了。”

    沈文岳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又很快的掩饰住了,随即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没有看见顾淮江眼中毫不掩饰的宠溺神情。

    而这一切却全落在了沈丹书眼里,他愣了一瞬,这神情他太熟悉,沈文岳和顾淮江之间的相处模式,说是兄弟之情也有,但更多的就是这种暧昧不清的状况,顾淮江有时候做的太明显,连沈天明都会有所察觉,因为他实在是隐忍不住,对着自己深爱的人,他怎么能控制得住一腔的情意呢。

    蒋辉和洗澡,沈丹书刷牙,沈丹书对着镜子愣了一会,漱口,开口道:“你觉不觉的我爸和顾叔之间……”

    蒋辉和包住下身,“怎么了?”

    “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故事,其实,我觉得顾叔在追我爸,你笑什么?”

    蒋辉和的手放在他屁股上,笑着道,“怎么你才看出来,这位顾先生是伯父的旧识,他自己在这里也有产业,一个大老板会隔三差五往这里跑?其中所图不言而明啊。”

    沈丹书点点头,“你这么说确实没错,眼前不就有一位。”

    蒋辉和和他交换一个吻,“我老婆儿子都在这,我不上这还能去哪。”

    “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不怎么情愿似的,蒋董事长可别委屈了你,还没结婚呢,就一脸怨夫样。”

    蒋辉和失笑,手上力气大了点,把这人带到怀里,“你哪里看出我不情愿了,我这叫愿者上钩,家里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重要的是,床上能够满足我,有这样的老婆,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时,糊糊腆着小肚子跑进来,看见两个爸爸搂抱在一起,张着小嘴,“爸爸,你们在造小宝宝吗?”

    沈丹书听糊糊的话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呛死自己,推开蒋辉和,“这都谁教你的话,什么造小宝宝,你又懂了?”

    糊糊刚洗过澡,身上光洁溜溜的,理发师给剪了一个刘海,洗澡嫌麻烦,沈丹书就给他扎了起来,露出了鼓鼓的额头,他当然不明白造小宝宝怎么个造法,只不过有一次跟着顾玲慧看电视,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在啃嘴巴,顾玲慧就笑着说,“他们要造小宝宝了哦,你爸爸也是这么把你造出来的。”从那以后他就记住了。

    “那爸爸你们为什么要啃嘴巴。”

    沈丹书扶额,他简直要被糊糊的童言童语打败了,蒋辉和把他抱起来,颠了颠,“那糊糊想不想要个弟弟?”

    糊糊皱眉想了想,想起了村里有个小姐姐家里也有一个弟弟,他那个弟弟总是哭着赖在她身后,还总是跟她抢吃的,一想到这里顿时犹豫住了。

    “他会跟我抢吃的吗?”

    “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照顾弟弟。”

    糊糊皱眉,“为什么我要让着他,你们不爱我了吗?”

    蒋辉和刮刮他脸蛋,“糊糊永远是爸爸的心肝宝贝,你是家里的老大,弟弟也要归你管啊。”

    这个听起来不错,糊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他又看向沈丹书肚子,“爸爸是不是想要个小宝宝?”

    蒋辉和也看向沈丹书,后者在一大一小目光的逼视下,突然有些犹豫不决了,有了糊糊以后,本来就不想再生了,男人生子又不是什么很大众的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这个问题蒋辉和之前也问过他几次,都被他很坚决的否定掉了,现在被糊糊这么一问,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两个字就是说不出口。

    蒋辉和贴着糊糊耳边说悄悄话,“说不定已经有了。”

    糊糊张着小嘴惊呼,他虽然刚才说着不喜欢,但是现在真听到沈丹书有小宝宝,内心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从蒋辉和怀里跳下地,抱住沈丹书,耳朵贴着他爸爸的小腹认真听着,过了一会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啊。”

    “因为弟弟喜欢捉迷藏。”

    沈丹书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爷俩,迈步往外走,“睡觉了,糊糊别忘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真不打算给糊糊添个弟弟?”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蒋辉和凑过来贴着他耳后啄吻起来。

    “感情不是你生。”

    蒋辉和越亲越往下,沿着下巴吻到唇角,“小家伙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多了弟弟陪伴着一起长大有什么不好,我知道你辛苦,可是这是咱俩的孩子,你难道不喜欢?”

    沈丹书没有回答,蒋辉和摩挲着他小腹,好像那里面真有什么似的。

    半晌沈丹书缓缓道:“男人生子不容易,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跟我们一样,我到现在为止也就接触过一个跟我有相同体质的人,像我们这样的,想怀上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我知道的那位,他都已经十八了,家里父母才有了二胎,而且,因为年龄大了,还差点出事呢。”

    听沈丹书这么说,蒋辉和顿时凝重起来,“这么危险?”

    沈丹书叹口气,“你以为呢,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做的时候都没带套子……你自己想想吧。”

    一开始知道沈丹书的体质,蒋辉和是满腔的欣喜和满足,只想着以后能够多舔几个软绵绵的小家伙,现在听到沈丹书说的话,不得不慎重的考虑起来,他喜欢小孩子,但是提前必须是沈丹书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他们,如果二选其一,他当然选择沈丹书了。

    星期天一大早,顾亦凡就开车来接沈文岳,还顺便在沈家蹭了一顿早饭吃。

    “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您能来我们都求之不得呢。”

    眼前一堆物品实在是把顾亦凡吓到了,沈文岳连大葱都带上了,水果蔬菜凡是能带上的这里面都有。

    “这些都是明明要拿的,你们别墅的大厨都省了,今天让明明给你们露一手。”

    顾亦凡笑起来,“这感情好,慧慧现在吃惯了小叔家的菜,回别墅都吃不惯了。”

    一旁的沈天明听见了抿着嘴笑起来。

    顾淮江住的地方是刚刚开发出来的别墅小区,毗邻郊区,有山有水,欧式建筑,非常的具有时尚气息,别墅之间相隔距离远,给双方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两辆车向里开去,不一会停在了一栋白色的小洋房前,矮矮的栅栏围成了一个院子,里面种着五颜六色的应季花卉,车刚停下,就看见顾玲慧拄着拐急急地走过来。

    “可算来了,早就盼着你们来了,哎哟,糊糊,过来,让姑姑,呃,姐姐抱抱。”

    糊糊套着一件白色的棒球卫衣,戴着小熊棒球帽,这是蒋辉和出差带回来的,糊糊喜欢的不行,今天好不容易出去走走,一定要沈丹书给他穿这套。

    看在顾玲慧生日的份上,糊糊勉强满足了怪阿姨属性的顾玲慧,顾玲慧要亲他,他也乖乖的从了,把顾玲慧喜欢的不行。

    “你以后跟着姐姐吧,想要什么好吃的都有。”

    糊糊不信任的瞥她,“姐姐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上次我放在厨房里的炸鸡腿哪里去了,你敢不敢告诉我。”

    顾玲慧噗嗤一声笑了,她那天绣到半夜,实在饿得不行,就溜进厨房里找吃的,没想到正好被她看见了糊糊放在锅里热着的鸡腿。吃完了才觉得对不起糊糊,只好把鸡骨头放进了碗里,又悄悄的溜走了。

    可以想到小家伙看见碗里的鸡腿变成鸡骨头时的表情,顾玲慧简直乐不可支了。

    糊糊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率先进了门,一下子就被桌子上的大大蛋糕吸引住了。

    好多好多水果啊,好香好香的奶油啊,糊糊两眼冒红心,被顾玲慧一句“这个全是你一个人的”轻轻松松的收买了。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晚上的时候顾亦凡的一些朋友也过来了,都是交心的铁哥们,和顾玲慧也认识,年轻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顾淮江和沈文岳上了楼,沈丹书和蒋辉和也带着糊糊跟着他们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烧烤。

    小家伙中午的时候蛋糕吃多了,现在摊在躺椅上恹恹的,这种只能看着不能吃进嘴里的情况简直要了他小命了。

    “肚子啊,快快倒出点地方。”

    几个跟顾亦凡一样的阔少围着小家伙,拿烤肉去逗他,小家伙气的用帽子扣住脸,鼻子却一抽一抽的,把几个大男人稀罕的不行,沈丹书看见一旁和顾玲慧说话的沈天明,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办,让蒋辉和看着糊糊,自己跑上楼想跟顾淮江商量商量,能不能给俩人牵个线。

    别墅是跃层式,沈丹书上了楼,他不知道顾淮江的书房在哪里,挨个找了找,最后停在了西面的最后一扇门前,他听到里面有隐隐的说话声。

    两人开始还谈得好好的,顾淮江把拍卖会上弄到的一本珍藏字帖送给了沈文岳,这花了他不少钱,但为了此时沈文岳的笑容什么都值了,好不容易沈文岳跟他之间的关系恢复的差不多了,顾淮江就想着把儿子认回来,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吧。

    也正好今天沈文岳心情不错。

    顾淮江和他坐在沙发上,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的一本正经的男人这时候松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显得温和了不少,“今晚上别走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在这里住两天再走。”

    沈文岳翻着手中的字帖,头也不抬道:“家里不能离开人,哪像你这么清闲。”

    男人笑起来,“我哪里清闲了,公司里最近正在忙一个并购方案,我已经有好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

    这话就是说给沈文岳听的,不过顾淮江也确实忙,刚从瑞典的总公司回来,要不是沈文岳在这,他早就回瑞典了。

    顾淮江小心的观察着沈文岳的表情,看到他微微蹙着眉,半晌回到:“正好我最近做了几个药枕,有安神功效,回头让丹书拿一个给你。”

    顾淮江满足的笑起来,看来这些天的努力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沈文岳知道关心自己了。

    “岳岳,先别看了,我跟你说个事。”

    沈文岳不情愿的合上本子,发现顾淮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的近了,一抬头,坚毅的俊脸就在眼前,男人前倾,错开的衣衫内,能看到常年锻炼依旧紧实有张力的小麦色胸膛,身上古龙水的香味包围着自己,就好像被顾淮江拥在怀里一样,他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身。

    “现在丹书跟我也熟悉了,血浓于水,他是你儿子,也是我的孩子,他两岁的时候我还记得小家伙只有这么高,胖乎乎的,肉团子似的,牙牙学语,就爱让你抱着他走来走去,我从学校回来,他还知道认我,晚上非得让我们两个人围着他睡觉。”

    沈文岳垂着眼睛沉默着,他脑子里一片茫然,这么多年过来,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是否对顾淮江也是公平的呢,他毕竟也是丹书的父亲,当初小家伙也跟他非常的亲近,他和顾淮江之间的恩怨早就风消云散了,多少年了,顾淮江提的要求并不过分,丹书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另一个父亲是谁,丹书和糊糊父子俩心性互通,一大一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在乎关于另一个父亲的真相,但是心里也肯定是在意的。

    沈文岳想到这里心中一悸,他每每做了什么有愧于心的事,越想心中的愧疚就会加倍递增。

    顾淮江看他脸色不好,自然而然的抱人抱进了怀里,沈文岳脑子里不清明,也任他抱着,怀里人的顺从使顾淮江激动不已,二十多年没接触过的温热身躯此刻就乖顺的依偎在自己怀里,沈文岳是清冷的,正好配上他心底的情热,顾淮江情不自禁的吻着他额头,手臂收紧,恨不得将遗失了这么久的人锁进怀里再也不放开,没想到清醒过来的沈文岳挣扎起来,顾淮江一急,脑子也短路了,对着沈文岳的唇就亲了下去。

    他甚至有些忘了接吻的滋味了,只是一味笨拙的摩擦着怀里人温热柔软的双唇,沈文岳瞪着眼睛,他只比顾淮江矮那么一点,虽然体格不能比,但是这么个大男人要想挣扎,顾淮江也不一定能降得住。

    美好的滋味令顾淮江不能自拔的喘息起来,趁着沈文岳张开嘴呼吸的时候,将舌头顶了进去。

    沈文岳毛了,粗糙的大舌头带着湿湿的唾液在他口腔里来回摩擦,每次擦过上颚,就会带起一阵颤栗,陌生的感觉令沈文岳头皮发麻,连脚也动上了。

    “唔!放,嗯,放开我!”

    顾淮江不放,箍紧的手臂的手臂令沈文岳有些喘不过气了,鼻腔里全是男人身上的体味和香水味,男人呼吸灼热而烫人,就在顾淮江试图把手伸进沈文岳衣襟里时,沈文岳喊道:“别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顾淮江!”

    ☆、第 63 章

    这一声把沉溺在汹涌情潮中的顾淮江叫醒了,他太激动,二十多年没有碰到这具身体了,温暖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这些都足以让他为之发狂,短短的几分钟,心跳如擂鼓一样,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沈文岳说了什么他都有些听不清了,不过,这么多年闯荡过来,自制力惊人,仅剩的理智把他拉了回来。

    顾淮江的喘息就喷在沈文岳唇上,男人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深情的双眼端量着他的眉眼,实在克制不住了,顾淮江低头又啄吻了一下怀里的人的嘴唇,双臂把沈文岳箍在怀里,叹息般的道:“岳岳。”

    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顾淮江太多的情绪,他既欣喜又难受,欣喜的是沈文岳虽然不耐烦他的触碰,但好歹没有推开他,这么多年再一次把这人拥在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激动地让他快要哽咽了,难受的,是身体里涌上来的甜美谷欠望,已经快要把他淹没了,空虚寂寞的身体得不到满足,男人难耐的叹口气,只能拥着沈文岳的身体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了。

    沈文岳却不能如他的意,挣扎着站了起来,抬起胳膊胡乱抹了嘴唇两下,凤眸里一片冷光,倒没有多少愤怒,如今被顾淮江亲了也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了,他们两个年纪都大了,实在没有心思再计较那些过去的老黄历,潜意识里也在纵容着对方的举动,老了老了,有些事到看得开了。

    但这不代表他会任由顾淮江继续做下去,他实在很难想象跟顾淮江纠缠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想撞墙的心都有了,自从顾淮江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就决定抛开前嫌,只要顾淮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他们就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哪知道这人这么不知好歹。

    顾淮江靠在沙发上,衣衫有些凌乱,胸口敞的更开,一丝不苟的黑发也垂落了一些下来,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这个样子性感的令人发指,尤其是这种带上了谷欠望气息的眼神,温柔绻缱的神情,令沈文岳想发火,又觉得自己像是在胡闹似的,到底谁是“受害者”啊摔!

    顾淮江见他杵在那里,冷着一张脸,站起来想伸手拉他一把,又半道垂下来了,不能把人逼急了,温水煮青蛙,这个道理现在最适用沈文岳了。

    “是我冲动了,岳岳,你先坐下来,我这还有几本棋谱,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沈文岳扭开脸,年龄渐长脸皮也跟着变厚,他生气归生气,好歹手里的字帖没敢使劲,摊开整了整,珍惜的翻看了一下,缓了缓气息,“你自己研究吧,我要回去了。”

    “这才八点。”

    刚才的气氛好的令顾淮江不舍得放手,岳岳也没跟他发火,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来家里一回,怎么的也要把人留下来过一夜,他这么想着,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拦着沈文岳道:“房间都准备好了,明天还想带你和丹书去钓鱼,给我个面子好吗?丹书也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沈文岳看向他,“你真的想认丹书?”

    顾淮江失笑,“当然是真的,丹书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认他的心情你还不了解吗?”

    沈文岳沉默不语,半晌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告诉他,这么多年了,他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总要找一个他能接受的方式,不要让孩子心里产生隔阂。”

    “其实,我觉得,丹书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感觉了,父子连心,我不信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既然不排斥我的靠近,就说明他心里大半已经有了主意了。”

    经顾淮江这么一说,沈文岳宽心了不少,和顾淮江重逢的那天开始,他心里就一直在担心,有一天顾淮江和丹书相认,虽然丹书已经是个做父亲的人了,但儿子在他眼里依旧是小孩子,就怕他表面上接受了,心里会有其他的想法。

    两个人站在门口,和门外的沈丹书只有一门之隔,几步的距离,房门还没锁,门内两人的谈话,不甚清晰的传到沈丹书耳朵里,他大约也能听个明白了。

    顾淮江是他的父亲。

    沈丹书愣愣的站在门外,很意外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却很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好像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秘密,现在被人说出来了,只不过给他又念叨了一遍一样,从顾淮江第一次来到他家里起,他就和这个稳重老练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父子感应了。

    其实爸爸真的不用这么防备着他,他对顾淮江这个父亲虽然陌生却不排斥,甚至是敬重和欢迎的,敬重的是他子承父业独身在瑞典闯出了一片自己的商业王国,欢迎的是,如果他能够和爸爸走到一起,他乐见其成。

    小时候的记忆他差不多都忘记了,就算还有点印象,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脑海中的人影,对顾淮江的这种熟悉感,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和顾淮江相处过一段时间,可是脑子里混沌一团,真的无从想起。

    蒋辉和见人很久没下来,把糊糊交给顾亦凡带着,自己离开人群上了楼,顾玲慧忙着应付那帮朋友,沈天明因为手艺好,人还憨厚,这帮从小在人精堆里混大的男男女女就喜欢和这种毫无心机的人相处,不过一会功夫,就和沈天明称兄道弟了,顾亦凡的眼光也足够好,都是一些能靠得住的朋友。

    上了二楼,看见沈丹书杵在门口,蒋辉和有些不好的预感,几步走过来,沈丹书看见他,抬头笑笑,有些不自然,听着房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蒋辉和搂住他肩膀。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可以。”

    沈丹书点点头,两人下了楼。

    “我刚才知道顾淮江是我爸爸。”他这话说的直截了当,刚才还能稳住情绪,现在反过味来了,心底复杂难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文岳和顾淮江了,人在软弱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去寻求身边亲人好友的帮助,现在蒋辉和就是他唯一能倾述的人了。

    蒋辉和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把人搂紧,点点头,“你和顾先生仔细看确实很像,丹书,你是不是心里接受不了?”

    沈丹书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心里怎么个感觉了,这么多年没见面,一下子知道了心里没真实感。”

    两个人坐在客厅旁的小吧台上,沈丹书抿一口红酒,“总算能体会到糊糊心里的感受了。”

    客厅里现在没有人,蒋辉和搂住他笑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顾先生肯定有他自己的难处,谁那么傻,有这么一个高大英俊,勤劳肯干的儿子不来认?不过他现在相认你,我倒是有些危机感了。”

    被蒋辉和这么一说,沈丹书心里轻松了不少,挑挑眉微微笑起来,“你有什么危机感?”

    “两位岳父,我这个女婿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沈丹书噗嗤一声笑出来,给了他一下,男人穿着质地精良的棉衬衫,被沈丹书一拳头砸下不疼不痒的,见他终于露出笑脸,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说他如果想认我,我怎么回应他。”

    “你不想认顾先生?”

    沈丹书摇摇头,“我没有不想认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那可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们血脉相连,既然你心底已经承认他是你父亲,就试着像对待沈先生那样,好好地敞开心扉跟顾先生谈谈,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想他心里也有很多故事。”

    沈丹书笑笑,“还真没看出来啊,蒋董事长还挺擅长安慰人的嘛,不去做心里咨询师真是可惜了。”

    蒋辉和不以为然,手放在沈丹书腰侧轻滑,成功的让沈丹书轻颤了起来,“能安慰你就够了。”

    “呵呵,总算知道衣冠禽兽用来形容那类人够贴切了。”

    这时,糊糊被一个高大的青年抱在怀里,走了客厅,后面还跟着沈天明和顾玲慧,沈天明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很多烧烤食物,肉串,玉米,鱿鱼,客厅里顿时充满了辛辣的香气。

    糊糊在那人身上待着并不安分,踢腾着腿,被青年按住两条胳膊,张嘴作势要咬他,糊糊吓得哈哈笑着躲闪,看到他爸爸,叫道:“爸爸,救窝啊,他们都欺负窝辣哈哈哈哈。”青年咯吱他,小家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顾亦凡跟上来,拍了那人一下,“行了,喜欢小孩自己去生一个,拿人家孩子稀罕有什么意思。”

    顾亦凡这几个哥们都是身家不菲的,除去家里的基业不说,有几个创业的也是干得风生水起,但是一个结婚的都没有,三十多的人了,整天形单影只的在外头晃荡,晚上下班就去泡夜店,有钱,相貌还好,从来没有空手而回的时候,除非是他自己没这个意思。

    青年叫梁辉,闻言不屑的笑笑,“喜欢是一回事,但自己生养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跳进婚姻的坟墓,放弃一片森林那种事我才不会去干呢。”

    顾亦凡笑笑,“所以说你就是这个命了。”

    “呵,你还不是单着,干嘛说我。”

    顾亦凡摇头,“我不一样,在我爸没和小叔在一起之前,我哪有心思考虑结婚的事情啊,现在我爸也找着小叔了,两人之间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也该考虑考虑找个好姑娘成家了,梁子,你也别耗着了,身边围着那么多好女孩,找一个喜欢的就在一起吧,别在外面混了。”

    梁辉眼里暗沉沉的,在顾亦凡这群兄弟里,数他桃花运最烂,人长得好,就是那种时下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高大英俊,风流不羁,狂霸邪魅拽,花心滥情,却总是有女孩子不要命一样前赴后继想跟他在一起,这人浑身就透着一股子浪荡的痞气,典型的“坏男人”一个,但架不住有人喜欢啊。

    梁辉呵的一声笑起来,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白皙的面皮,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染上了一层绯红,眼尾一挑,平添了一股子魅惑的感觉,曾经就有个富二代看上他了,非要和他搞基,梁辉告诉他他不走“后门”,要是真想和他在一起,去变性啊,没想到那个富二代脑子也抽了,真拿着钱想去国外做手术了,被他爸妈关起来一顿好揍,从此梁辉也在圈子里出名了,不仅招女人还招男人。

    “俗!真俗!结什么婚啊,顾亦凡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顾家的人啊,怎么你爸逼你结婚了?”

    “没有,我自己这么打算的。”

    梁辉喝了酒,笑容也渐渐变了味,今天看到顾亦凡的哥哥跟个男人在一起,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开窍了,内敛的情绪外泄,手上力道没控制好,酒杯“啪”的一声被放在了玻璃茶几上,“那你自己慢慢打算吧。”

    顾亦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情绪是怎么回事,点点头,“懒得回家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有空房。”

    “我怕我喝醉了一时糊涂上了你。”

    “你要是石更的起来那也行啊。”

    梁辉眼中一暗,看顾亦凡不甚在意的表情,哼了一声转身出去找人玩了。

    糊糊被这帮人一闹腾,玩了一通之后,又有胃口了,他也是个人来疯,闹得小脸红通通的,沈丹书带他去洗了一把脸,他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也不消停,左转转有转转,油滋滋的肉串还有些热,沈丹书不敢让他吃多了,怕他半夜闹肚子,就一块块的喂他,吃了个半饱之后就停了,沈文岳和顾淮江也下来了,顾淮江换了衬衫,头发也梳整齐了,顾亦凡和顾玲慧的目光有些怪异,也很激动,看来这是好事成了?要不爸爸怎么会半途换衣服呢,不是那啥啥之后穿不了了么。

    顾亦凡还好,顾玲慧却没有他那么镇定了,憋得脸都红了,看着沈文岳的眼神亮的跟盏灯泡似的。

    沈文岳哪晓得,这个女孩子已经开始了各种脑补,看见沈文岳被辣椒呛到,顾淮江贴心的举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一晚,沈文岳和顾淮江都没睡好,沈丹书倒睡得不错,糊糊睡着了以后,两个人也顾不得这是别人家里,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就干上了,也不知是谁挑起的,身体里的谷欠望似乎来得尤为热烈,沈丹书趴在墙上,蒋辉和从后面长驱直入,开拓甬道,一鼓作气的丁页到底,再整根扌由出来,激烈的顶==弄根本不给沈丹书喘息的余地,汹涌颤栗的忄夬感使沈丹书双腿打颤,要不是蒋辉和用手揽着,他怕是站都站不住。

    在浴室发了一通,胡乱冲了个澡,沈丹书浑身疲惫,身心却轻松起来,轻飘飘的,脚软的被蒋辉和扛到了床上,刚躺下,男人覆上身来,连连啄吻他肩膀,又在锁骨上流连了很长时间,歇了一会,沈丹书也被他挑起了谷欠望。

    男人似乎想干死他。

    沈丹书背对着男人坐在他怀里,身上因为持续的兴奋微微颤抖,紧绷的皮肤上沁出细腻的汗水,顺着胸膛滚落进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男人腰部发力,连连顶==弄,九浅一深,肉==刃带出一滑腻的液体滴落在床单上,就算沈丹书忍得住喘==息和口申口令,但臀==肉相击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你,嗯!轻点。”

    隔壁就是沈文岳的房间,他们俩这么狂野的举动要是让他知道了,沈丹书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还有空想这些?看来,嗯!我还不够用力。”

    “喂!哈啊啊!你个混蛋!”

    睡不着起来溜达的顾淮江听见他俩卧室里传出响动,上前敲了两下,“丹书?睡了?”

    等了一会不见有回应,想想应该是睡了,刚走了没两步,这时候夜深人静,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被放大,屋里传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听着像是叫声一样,顾淮江脑子一转,突然就明白了,他顿了一下,摇头笑起来,走了两步到了沈文岳的房间,停住脚步看了两眼,这时候像是有感应似的,沈文岳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这么个大男人杵在他门口。

    顾淮江也是一愣,脸色微微一红,咳了一声,“这么晚了,睡不着?”

    沈文岳不做声,他睡不着,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关了门下楼,顾淮江跟在他后边,“你这是上哪?”

    沈文岳有些心烦,“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找不着地方,饿了?”

    “不饿。”

    一下车糊糊就奔向河边,这里离别墅不是很远,河面很宽,水质十分清澈,隔着岸边都能看见水里来回游动的鱼,河面上有竹筏子,这里跟农家乐差不多,交了钱钓到多少归自己,钓完鱼还可以进果园里摘水果。

    蒋辉和和顾淮江讨论钓竿,“您这东西看着可不便宜,都是专业的,拿着也趁手。”

    顾淮江笑起来,“从日本带回来的,一直放在家里没用。”

    看见沈丹书走过来,顾淮江对他招招手,“丹书,来,这杆给你。”

    沈丹书小时候也喜欢钓鱼,但用的都是自己做的鱼竿,随便绑个细绳,用曲别针折成钩子状,窜上刚挖出来的蚯蚓,甩水里就能钓了,顾淮江手里这个看着特别精密的样子,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时候他还没调整好心情,对顾淮江仍是客客气气的。

    顾淮江眼里全是温和的笑意,和沈丹书站在河边,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摆弄,连甩杆都耐着心思去仔细教他。

    沈文岳站在树荫下,看着父子俩亲密的站在一起,一个稳重老练,一个年轻有活力,什么秘诀顾淮江只要教一遍,沈丹书就能掌握个大概,父子俩一律的宽肩长腿挺直身板,一来一往的讨论着,沈丹书也慢慢地放下心中的担子,认认真真的跟着顾淮江学习,钓鱼可不简单,其实相当考验一个人的心性。

    糊糊跟着蒋辉和去摘果子了,沈文岳嫌热,躲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看着从顾淮江书房里拿出来的英文原著。

    沈丹书这两天有些犯困,坐在马扎上打了个哈欠,昨晚上和蒋辉和疯狂到了半夜,腰上酸疼酸疼的。

    “大白天的就犯困?”

    “嗯,都说春困秋乏,我一换季就这样。”

    顾淮江笑起来,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啊,要注意休息。”

    沈丹书讷讷的嗯了一声,没话找话说,“顾叔喜欢钓鱼?”

    顾淮江点点头,“我儿子喜欢钓鱼,我也就喜欢上了。”

    “看不出来啊,顾亦凡这么好动的人也喜欢钓鱼,不过,您的技术确实很专业。”

    顾淮江看向他,眼中是属于一个慈父的温柔和爱意,“不是顾亦凡,是我的另一个儿子,他那时候还小,也就两岁大,就爱跟着我去河边钓鱼,一看见鱼上钩了,就乐得直拍手,小家伙也有耐心,可以跟着我坐一下午都没有脾气的。”

    “跟我不怎么像,倒是继承了他爸爸的神韵,丹凤眼,不过比他爸爸爱笑,一笑右颊就有个浅浅的酒窝,他还爱吃皮皮虾,吃起来都不带腻的,小时候有一回吃坏肚子了,吓得我连夜带着他去看医生,好嘛,到了医院,睡着了,一检查,医生说是吃多了,吃点助消化的药就没事了,把我们吓得不行,他倒是睡得自在,雷打不动的。”

    “我那时候还在上大学,一回来就往我怀里扑,小身子一股子奶味,夏天穿着布衫,喜欢在门廊的木板上睡觉——”

    顾淮江津津有味的说着,被沈丹书突兀的打断,“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低垂着头,愣愣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眼中情绪纷杂无措,却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顾淮江笑笑,沈丹书问得直白不客气,话语里带上了一丝任性,他眼中的笑意更胜。

    接着道:“只可惜,我后来跟他分开了,那时候年少冲动,伤了爱人的心,就这么错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想想就觉得对不起他。”

    沈丹书抬起眼眸,直直的看向顾淮江,“那现在找着了?”

    顾淮江点点头,“找着了。”

    “那他愿意认你么?”

    “这不,我正在跟他商量。”顾淮江心中顿时忐忑不已,甚至有些没有勇气看向沈丹书,他原来只想着把沈丹书认回来,现在处在这个当口,却害怕起来,万一沈丹书拒绝了他,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到了这个年龄段,他已经承受不住再次失去的痛苦了。

    沈丹书看着远处的水面,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纠缠顾淮江到底为什么会和他分开了,过去的,顾淮江心里一定也不好过,二十多年了,顾淮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这就够了。

    树荫下的沈文岳心情浮躁的合上书籍,看见两个人站起来,坐过来。

    “钓得不少,今天中午够喝一顿鱼汤了。”

    顾淮江拍拍沈丹书肩膀,“丹书钓得最多,我现在已经不行了。”

    沈文岳点点头,“也是,这么老了,哪能跟小年轻比。”

    一大锅浓白肥美的鱼汤端上桌,上面一层翠绿的香菜和葱花,沈丹书亲自下厨做的,糊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蒋辉和给他把鱼刺细细的拣出去了,桌上几人都喝了个饱,连沈爸爸都喝了两碗,小家伙打个饱嗝,歪进蒋辉和怀里,嘟囔,“好好吃啊爸爸,嗝,走不动路了。”

    回程的时候大家沿着路面走回去,车被司机开走,沈文岳和顾淮江落在后面。

    “丹书怎么说,我看他好像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你没告诉他?”

    “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

    沈文岳屏住呼吸,“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讲完。”

    顾淮江挑挑眉,心情不错,眉宇间都是欣慰的笑意,“过不了多久糊糊就得叫我爷爷了。”

    沈文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从钓鱼的时候就忐忑不已,现在听到顾淮江这么说,就知道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他插手了,转而又愧疚起来,丹书,心里肯定会怪他。

    “丹书肯定是早就有所察觉了,他是个好孩子,我们也要做个好父亲,对了,蒋家我也有有所了解,他现在和蒋辉和在一起,先前我不好插手,蒋家没为难丹书吧?”

    ☆、第 64 章

    说到这里沈文岳皱起眉头,冷然道:“丹书他们六年前就为难过了,现在?也要看我答不答应。”这话冷气嗖嗖的,沈家人一律的胳膊肘往里拐,六年前沈文岳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现在蒋夫人都找上门来了,他怎么可能让沈丹书再受欺负,不管蒋夫人为何目的态度如何,沈文岳就是看她不顺眼,何况蒋家是打他大孙子的主意。

    顾淮江听罢脸色一沉,“原来丹书和蒋辉和当初分开是因为蒋家插手?”这他早该想到了,蒋家那样一个名门望族,最看重的就是子孙传承,怎么可能看着家中儿子和男人在一起无动于衷的,而且蒋辉和还是这么优秀,蒋家如果不插手才奇怪,他原来还以为两人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分手的,年轻人谈恋爱,有点摩擦稀松平常,看蒋辉和对丹书的爱护,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早就有了,六年之前竟是被逼分开的么?

    沈文岳看着前面牵着糊糊走在一起的夫夫俩,“蒋家占得大头,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过去的事,再提也没意思了。”

    顾淮江跟着他看过去,糊糊一左一右两个爸爸拉着手,快活的像只小鹌鹑,蹦蹦跳跳的,颠颠的也不怕摔倒,身上穿的沈丹书和蒋辉和可一点不含糊,不说是名牌,但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小家伙长到现在,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善良但不好欺负,活泼开朗,每天都能看见他开心的笑脸,自己现在儿孙满堂,有责热也有义务去守护他们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蒋家现在是想认孙子?”

    “他们自从知道糊糊是蒋辉和的孩子后,就想把糊糊认回去,那个蒋夫人已经来过一次了,糊糊确实是他蒋家的血脉没错,但哪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们不提,也要看糊糊同不同意。”

    顾淮江点点头,“小孩子的心思很敏感,我们不能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现在这种情况就得顺着他的意思来,如果蒋家有诚意,到可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小蒋现在和丹书生活在一起,也不能不考虑他的处境。”

    沈文岳不说话,这时糊糊向他们跑过来,手里捏着一只蚂蚱,笑呵呵的,“爷爷你看。”

    沈文岳和顾淮江同时回应他,小家伙拉着沈文岳的手,把蚂蚱放在顾淮江手里,兴奋道:“爸爸抓给我的。”

    顾淮江摸摸他脑瓜,“哪个爸爸啊?”

    糊糊边走边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蒋大爸爸。”

    顾淮江被糊糊的称呼逗乐了,“怎么这么叫?”

    糊糊嘟嘟嘴,“因为他年龄大嘛,哎呀,爷爷你别把它放跑了,爸爸说可以炒着吃。”

    顾淮江乐不可支的捏捏他脸蛋,“哎哟,你怎么就知道吃,这个也能吃,你不怕它咬你?”

    “我烤过知了,可香可香了,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嘛,秋天的虫子最肥了,铐起来肥的流油。”

    他这样子把顾淮江喜欢的不行,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研究吃的,整天无忧无虑的,天真快乐,还时不时的搞点小小的恶作剧,鬼精鬼精的,每当软糯的童音叫着他爷爷的时候,心都化成糊糊了,顾淮江握住他温热软软的小手,把糊糊抱了起来,放到肩膀上坐着,小家伙惊呼,转而紧紧地搂住顾淮江的脖子,欢快的笑起来。

    “好高啊!爷爷,上面风好大啊哈哈哈。”

    糊糊的小鞋子掉了,沈文岳捡起来拿在手里,“你可别逞强,他最近又重了,晚上还跟着丹书吃宵夜。”

    沈丹书最近经常半夜饿醒,实在受不了了就进厨房找吃的,后来蒋辉和每天晚上都在厨房的锅里给他热些包子馄饨什么的,沈丹书最近养成了习惯,连带着糊糊也跟着半夜起床了,沈文岳起夜,经常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厨房里抢吃的。

    “还能让他饿肚子不成,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只要吃得健康,胖不到哪去,营养都用来抽身条了,再说,能吃好啊,能吃有福气。”

    这话蒋辉和也说过,看来两个男人在疼糊糊这方面意见还挺一致的。

    顾淮江把糊糊抱紧,肩膀上的重量踏踏实实的存在着,他无比的安心和幸福,这可是他大金孙,就算尿在他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哪里重了,小家伙只是有点婴儿肥,其实身上一点不胖,肉肉的正好。

    顾淮江一只手握住糊糊光溜溜的胖脚丫,搔搔他脚心,小家伙踢腾着腿,抱住顾淮江的脖子乐得小身子扭过来扭过去的,“爷爷,哈哈哈,好痒啊,表挠啦。”

    顾淮江肩宽,糊糊坐在上面四平八稳,比他爸爸还高出一截,兴奋的不得了,坐的高看得远,顾淮江跑两步,他就喊:“马儿马儿快快跑!”

    沈丹书听到他这么说,拍了他屁股一下,“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您别惯着他,越来越得意忘形了,你这么沉也好意思让爷爷扛着你。”

    顾淮江握着糊糊小手,笑道:“当是锻炼身体了,你小时候我也这样背着你,你那时候一坐上去,就不想下来了。”

    糊糊嘟嘟嘴,不乐意他爸爸说他沉,继而惊讶的张大小嘴,看着他爸爸脸有些红,叫道:“爸爸啊,你也被爷爷背过哦,我怎么不知道。”

    蒋辉和笑起来,“你爸爸小的时候哪来的你,行了,下来吧,别压着爷爷了。”

    沈文岳给他穿上鞋子,糊糊又问道:“爷爷是爸爸的爸爸吗?”

    四个人都有些愣住了,没想到糊糊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如此敏感,在他爸爸都不知道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了,今天顾淮江的表现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对待沈丹书亲近了不少,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么多年对沈丹书的亏欠补偿回来,儿子都承认了,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到底是小孩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蒋辉和心底一软,“糊糊可又多了一个爷爷疼了,高兴吗?”

    糊糊嘟着嘴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顾淮江看着沈丹书,眼中有着明晃晃的期待,半晌沈丹书开口道:“白长这么大了啊沈春天,爸爸的爸爸不就是爷爷,这个你还要问我?”

    顾淮江瞬间露出满足的神情,眉宇间尽是开怀和得意。

    “那爷爷为什么不和爷爷在一起?”

    这下倒把沈文岳给问住了,顾淮江把人抱来怀里,亲亲他脸蛋,“因为爷爷跟你们走丢了,直到现在才找到你们,糊糊会生爷爷的气吗?”

    糊糊哪里明白顾淮江的话,好一会才抿着小嘴摇摇头,“那我们以后待在一起,爷爷就不会走丢了,爷爷会伤心的。”

    最后一个爷爷指的是沈文岳,沈文岳皱眉,“爷爷不伤心,糊糊哪里看到我伤心了?”

    糊糊摆弄着手指不说话,顾淮江深情地目光落在他脸上,激得他身上一片鸡皮疙瘩,沈文岳翻个白眼,男人却欣慰的笑起来,沈文岳差点没绷住想质问他,你这会错意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谁伤心了烦不烦!

    进了别墅时,糊糊突然开口道:“对了,爷爷,别忘了把压岁钱给糊糊补上哦,要多多哒!”

    顾淮江乐了,咯吱他,“你个小财迷!”

    顾亦凡和顾玲慧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爸爸终于把儿子认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别墅上下又闹了一下午,顾玲慧认了二哥和侄子,兴奋地脸都红了,她在一边高兴着,沈丹书和沈文岳就跟顾淮江商量起了沈天明和顾玲慧的事。

    现在都是自家人,什么事都能说出口了,沈天明的婚事现在就是沈爸爸的头等大事,大儿子已经成家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明明了,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子,但这么多年来,沈文岳早就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也是他的心头宝,现在沈天明有了中意的人,沈文岳怎么能不上心。

    “我看他俩处的挺好的,明明我已经问过了,他是个死心眼,看上慧慧肯定没有二心,我家明明别的不说,是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慧慧要是托付给他你就放心吧。”

    沈文岳一说起自己儿子,话语里就不自觉的偏向他家明明了,总之他家明明就没有不好的,顾淮江和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沈天明是个什么脾性他摸得一清二楚,老实肯干,憨厚诚恳,性子好,还顾家,确实是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但是这事还得看顾玲慧什么意思。

    “我知道明明是个好孩子,我也很看重他,但是这事,还得看慧慧是个什么意思,她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硬逼她啊。”

    沈丹书插嘴道,“慧慧那性子,你就给跟她明说,要不然明明跟她耗一辈子,她也不一定知道明明喜欢她。”

    顾淮江笑起来,“小丫头是挺迟钝的,慧慧也老大不小了,亦凡,你去把他俩叫进来,就说我有话问他们。”

    顾玲慧听了半响才明白,迟疑道:“爸爸,你这是在给我相亲吗?”

    顾淮江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越长情商越低,一旁的沈天明,黝黑的脸都能看出红晕来,这丫头愣是跟个没事人似的,沈丹书和顾亦凡都被她逗笑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在干什么?”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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