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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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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居乐业 作者:大刀滟

    第23节

    不过妄想一下还行,现实里是违法乱纪的事,安掬乐也清楚他干不出来,才敢不知死活地挑衅,治不了又不能不治,比癌症头疼,杜言陌叹口气,忽然一把将人拉起,摁倒在床上。

    安掬乐双眸挑起,见青年站在床沿二话不讲开始脱衣,房里照明比暗巷好了不知多少,灯光汇聚在他美妙肌理上,激荡出一层美妙的光。风光正好,安掬乐咽了咽口水,才想伸手去碰,就听对方冒出一句:「别动。」

    安掬乐:「?」

    杜言陌扔开上衣,蓦然离床走到行李处翻了翻再走回来,拿保险套?直到定睛一瞧,安掬乐简直不敢置信:「你你你你你……」

    「新的,还没用过,不必担心。」杜言陌把手里东西绕了几回,口气很淡定。

    问题不是那个好吗!「你怎会……有这个?」

    「救难用,可以承接一百公斤以上重量,材质是棉,你常讲的「天拎ㄟ尚好」。」

    「……」安掬乐快哭了,事到如今才终于有了玩火自焚的不妙感。「你哪儿学来……不要又是估狗。」

    「对。」杜言陌扯紧手里的童军绳,不紧不慢回出一句老话:「我估狗。」

    「屁啦!」安掬乐崩溃。「估狗才没教这个……呜哇!」

    他翻身想跑,下一秒被绳子捆住,青年安抚一般的亲吻落在后颈,引发情人一片战栗。「真是估狗学的,不过龟甲缚之类我还不会,暂时只会这种……」

    你会我就完了!「呜……不要……」

    安掬乐反抗,可想而知绝对无效——杜言陌脑里分寸分为两种:一个会伤害安掬乐,一个不会;前者他死了腐烂了都不会干,后者他一旦决定要做,那就是千万匹草泥马也拉不动。

    「乖。」

    他边道边绑,杜言陌没给他脱衣,绳子全绑在军服外头,先是绕过安掬乐纤细颈子,接着再至背部缠绕,将他双手双臂反剪缠缚。

    不算疼,可终归不是自然姿态,安掬乐难堪得眼角通红,杜言陌将人绑好,确认紧度无碍,一指前方,「看。」

    「?」安掬乐莫名,直到顺着青年所指方向一瞧,不禁梗了呼吸。

    这……这太……

    「很漂亮。」杜言陌俯身在他耳畔赞叹道,他一面亲吻安掬乐耳垂,一面略带强硬地揪住对方下颔,逼得他不得不前望。「你穿了这样,不多看看不觉可惜?」

    安掬乐无法反抗,眼睑一抬,约有半身高的玻璃在夜色笼罩下成了一面清晰光亮的镜子,它毫不掩藏,诚实映出一个容姿俊秀的男人身着军服,端正严肃,却猎奇地遭人以绳子反绑的羞辱姿态。

    墨发高壮的青年在那人身后,似嫌不够,一手扯绳,一手绕至前头,极为细致缓慢地解开军扣。一颗、两颗、三颗……里头衬衣暴露出来,这回杜言陌直接扯开,粗糙黝黑的手探了进去,准确无误地揪住他胸前乳点,用力拉扯——

    「啊!」安掬乐腰腹一紧,玻璃中只见青年大掌探入衣口,上下动作。军衣在身,并未暴露乳头模样,可光想象他手如何玩弄,加上实际感受,安掬乐双脚发软,绵绵快意自乳根蔓延至下腹,令那儿益发鼓胀、坚硬。

    杜言陌左右拧转好一会,看男人表情慢慢变了,从原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羞耻转为淫媚,由他角度清楚瞥见安掬乐双颊通红,呼息急促,明显得了趣味。

    嘴巴说不要,身体倒是分外诚实。

    杜言陌一边爱抚,一边把旁边用来歇息的椅子拉了过来。

    他抱着安掬乐坐下,抬高对方双脚,给他褪下裤子。

    军服设计是贴身的,为防内裤线条浮现破坏美感,安掬乐穿的是一件……丁字裤,紫罗兰色的。

    杜言陌:「……」他心底那簇火苗旺了些,也不知是恼火妒火还欲火,总归很火,火得他用力扯住那件轻薄的小裤子,连同里头物事一并搓揉,万幸刚没一时冲动真在暗巷开干,否则哪怕一点被人瞅去,都够他喝醋喝三个月的。

    「呜啊啊……」弹性布料箍住勃起下身,很胀很疼,他挨不住讨饶:「轻、轻一点……」

    「不行。」杜言陌掐着囊丸,用一副赌气口吻回答,他啃咬安掬乐泛红耳根。「菊花先生,你有心理准备。」

    「……嗯?」

    「今晚,我不放过你。」说完便以跟语气截然不同的轻柔缱绻姿态,抬起安掬乐下颔,在他脸畔亲了一下。

    这反差叫人一时错愕,以为听错,可还不及反应,安掬乐双腿即遭人大力扯开,挂在把手之上。

    这画面十分淫荡:丁字裤稀少的布料压根儿掩不住,下头软囊暴露出来,色泽红艳的茎柱则脱离束缚,直直前挺,顶端铃口渗出清液,汇聚成整滴,最终不敌地心引力,坠落在地。

    安掬乐腿部在椅把上难以施力,不得不收臀,软肉在囊袋后方贴成一条缝,杜言陌自他腰部将手下探,揪住两瓣臀肉,朝外一扳——

    「啊!」安掬乐重心不稳,朝身后倒,此举令他屁股往前,腿脚更开,一条紫色布料同时卡进臀缝里,挡在穴前,欲遮还露。

    杜言陌粗长手指撩开压根儿谈不上布的细绳,在皱折外围按了按,继而探了一段指节进去。

    那儿毕竟不是接纳用的器官,未经湿润蓦然闯入,安掬乐刹那吃疼,可疼归疼,早已习惯吞入男人器物的小穴没一会便自发地一吸一吮,显现饥渴。

    杜言陌一向不缺耐性,他专心拨弄男人秘穴,在浅处抽插,直到那儿变得柔软湿润,才将长指整根探入。

    「哈啊……」少了润滑液辅助,指腹刮搔摩擦黏膜的感触益发明显,恍若能烙上指纹。安掬乐腰腹抽颤,前头阳物挺立,就连军服底下的乳头都是坚硬的。

    他唧唧胀得不行,很想自行抚慰,偏偏手被绑着……吃不到甜头的焦躁感在体内肆虐,令他难受哀吟,不得不求青年:「放开我、放开我……」

    杜言陌不急不徐给他拓张,问:「放了你,你会做什么?」

    安掬乐一时没懂他疑问,直到肉根受人一把掐住,才倒抽口气,可怜兮兮答:「想打……」

    「打我?」

    可以的话还真想!安掬乐转头,忿忿朝后一瞪。「打手枪……」

    「这样不够?」杜言陌边问边撬开他已被折腾到无力的后穴,他手指一搅,那儿便欢悦地发出潮润声响,他没抹润滑液,全是安掬乐自行分泌的体液。「还是……再深一点?」

    青年粗指进入,灵活地变换角度戳刺,快意随之袭来,安掬乐几乎回不出话。「咿……啊……」

    「好紧。」他都弄十来分钟了,「放松……」

    杜言陌缓慢却确实地把两根手指分开,「啊啊——」安掬乐叫出来,可一反抗就疼,只得依从青年言语,如此一来穴部便毫无遮拦,平日这么做的时候好歹还有根东西堵着,如今却是空空地被迫敞开……「呜……」

    感觉太像失禁,安掬乐最先不肯配合,偏偏杜言陌力道巧妙,随他呼吸步调扯开穴肉。

    安掬乐脑子晕晕的,原先紧绷的身躯在放弃抵抗以后,蓦然涌上一股解放感。他手臂不再感到疼楚,腹部变得柔软。

    「看。」杜言陌在他耳边道。

    现在安掬乐很清楚要看哪——夜光前一个男人,他两脚张开毫无遮蔽,更加淫秽的是双腿间的秘穴遭人用手指扯开,形成圆圆的一个孔,洞口及粉艳的肠肉接触到空气,自然翕缩,仿佛受到看不见的阳物侵入贯穿……

    此般想象令他内部发热抽颤,好像真的吮住了什么,前头一阵难以言喻的舒悦感过电一般涌上,那是平日里被操干到深处才能有的反应,可终究不是真的插入,随之产生的空虚感益发浓烈,致使安掬乐意志全失,哭了出来。

    「插我……插我……」他嗓音溢满浓浓哭腔,听来可怜极了。「你别生气……呜……」

    安掬乐讨好一般转头过去吻青年,杜言陌一开始还不想他亲,把头移开,安掬乐亲不到他嘴,只得亲他脸颊嘴角各种亲得到的地方,一边亲一边求:「对不起……对不起……」

    杜言陌吁口气。「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高兴……呜嗯嗯。」总算亲到,安掬乐心满意足,才刚伸出舌头要舔,就被对方吸住。

    濡湿的接吻声响在空气里徘徊,舌头跟舌头黏连相缠,承载不住的唾液连同泪水一并滴落,沾湿了军衣领口。

    安掬乐近乎贪婪地吸食青年舌根,诱他探进自个儿嘴里,他不停自喉头发出撩人闷哼,像借此平复所求不得的焦躁。「以后不穿给别人看了……你干我吧,哥想给你干……只给你干……嗯……」

    他话说得下贱至极,当真里子面子都不要,杜言陌叹息,亲吻他湿漉面颊。「我不是……」

    我不是真的要束缚你。

    我想做一个更成熟更大度更稳重的情人。

    可是我很不安。

    我不想……别人看到你的好。

    哪怕一点,都不行。

    杜言陌抽出手指,体内骤然一空,安掬乐呜咽着叫嚣不满。

    青年一手扯住绳子,一手伸至下头,解开自身裤扣,蛰伏已久的凶器扯下内裤的同时弹跳出来,准确无误卡进安掬乐臀隙间。

    安掬乐遭受绑缚的手略略一挣,刚巧擦过青年腹下茂密毛丛,他想碰触对方茎根,却构不着,表情委屈不满。

    杜言陌调整了一下姿势,令他手能碰到。

    那物在他手心里,因为看不见,安掬乐更加仔细抚摸,抠弄上头贲起血脉,只听杜言陌粗喘了几声,性物益加笔直硬挺。

    「看前头。」杜言陌提醒,握住男人纤细腰肢,将他身躯提高,凶器对准后穴逐步挺了进去。

    「啊……」即便后头足够炙软,可没使用润滑液的情况下承接起来依旧吃力,尤其肠道遭到热物推挤、压迫、寸寸侵入的感觉,活似有根木桩钉着,安掬乐略显难耐地想避开,青年依旧牢固箝制,坚定插入。

    安掬乐一口气噎着,吐不出咽不下,玻璃窗里的男人一副乱七八糟的模样,不堪入目:上身军衣未脱,算是整齐完整;下身的丁字裤撩到一边,将勃起性器箍成奇怪形状,他两条赤裸的腿大张,挂在把手上,肛口一根粗黑物事插在那儿,贯穿到底。

    多么淫荡。

    安掬乐感觉自己像在战场上受到俘虏的军官,遭遇酷刑,被迫钉在粗壮的刑具上头,成了炫耀他人胜利的淫具。

    他要被插死了。

    这用情欲编织而就的刑罚,真能把人活活折腾死。

    脑子里咕嘟咕嘟的,安掬乐迷茫睐望「自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说……」

    杜言陌:「?」

    安掬乐舔了舔唇,眉头紧蹙压抑快感。「我什么都说……你、你别折磨我……」

    这又是唱哪出?杜言陌沉默了会,不过很快回神找到状态,下身挺了挺。「真的什么都说?」

    安掬乐可怜兮兮抽噎了下。「嗯。」

    他现在很庆幸他们没真在暗巷里开干,否则他无法这么自然而然,露出最无耻淫乱的样子。

    他脑里想象青年可能会问他一些羞耻问题,像要他形容后穴情状,喜欢如何插干之类,想得喉咙发干,不料青年一开口便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那具丧尸……是谁?」

    「哎?」安掬乐怔了怔,没反应过来,青年似不满意,下身发力一撞,这一撞刚好擦过安掬乐径道敏感处,他当即抽颤,发出尖叫。「啊——」

    后口相连处酸麻得过分,安掬乐爱极这般淫靡滋味,他动了动腰,试图再度摩擦,杜言陌却箍住他,不令他品味。

    安掬乐压根儿没想和他斗,青年的持久力跟耐力皆非常人该有,他不服软,杜言陌绝对能像根真正的刑柱,插着他一整晚。

    安掬乐坦承:「我……我不认识……咿!」

    前端被掐住,青年粗糙指腹抓蹭他细嫩龟肉,揪着他阳筋搓揉,一副没关系你慢慢想。

    安掬乐舒爽到双眼失神。「真的……不认识……」

    相比男人毫无保留展露的淫态,杜言陌这儿倒是相当沉着——「他为何跟你要电话?」其实他不清楚,只隐约听见nuber之类单字,跟所见画面前后连结,大抵也不难猜。

    「我、我不知道……呜!真的!我不认识他!啊啊啊!不要……不要这样……咿……」安掬乐在越发激烈的颠簸里失声大叫,他穴口被彻底干软,毫无阻碍地任由对方侵入挞伐,杜言陌迅速地抽出挺入,不给他括约肌收张机会。

    他内壁柔弱无力,完全咬不住,前头却硬翘至极,肉根伴随抽动一晃一摇,淫水横流。

    「我……我笑了一下,他就……他就过来了……啊呀……」

    杜言陌:「你给他了吗?」

    安掬乐:「?」

    「电话。」杜言陌角度刁钻,重重上挺,坚壮龟头一下子撞在安掬乐前列腺上,弄得前者叫都叫不出,只能无意识回答:「没有……我没有……」

    「嗯。」杜言陌亲他,也知道没有,他的菊花先生不是那样乱来的人,可他还是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安掬乐有点儿委屈。「你不信我。」

    杜言陌叹了口气。「我信。」

    他只是……不相信自己。

    他不想继续这话题,于是箍了恋人的腰无语顶入,方才那般也不是只折磨安掬乐一人,他同样憋得难受,如今大开大干,椅子太小不好施力,他索性提着安掬乐,就着肉棍插在他体内的态势站起,把人推往窗边站好。

    「呜!啊!」安掬乐腰被捉住,脚尖着地,臀部高高抬起,脸在失重下不得不贴在玻璃上,冰凉感带来些许缓解。

    可还不及喘口气,杜言陌便顶撞了起来。

    「啊啊啊!」安掬乐不停浪叫,眼里一片迷蒙,不敢看自己现在究竟露出何等淫样,翘起的阴茎伴随后方撞击在玻璃上一蹭一蹭,淫汁沿着光滑表面滑落至地。

    双手已经麻痹得感觉不到疼,安掬乐整个人沉浸在激越的操干里,恍如为青年而生的淫物,每个细胞都因对方赋予的快乐而颤抖,幸福极了。

    热度蓄积、白肤臊红,安掬乐邻近高潮边缘,肠道收缩益发厉害,杜言陌在这时解开了他身上束缚,抽出阳具,一把将人翻转过来;安掬乐挨着夜景,被情欲折腾的表情既可爱又狼狈,杜言陌抬起他左脚,挂在手臂上示意:「环着我。」

    「嗯……」安掬乐手臂无力,软软搭在青年肩上,杜言陌倾首吻他,填入舌瓣同时,巨大坚硬的热物再度凿开后门,堂皇挺进。

    安掬乐上衣末褪,成了最好辅助,他跟玻璃毫无摩擦力可言,令他身躯伴随撞击上下起伏,在快意里辗转流连,无从挪移。

    「嗯啊、嗯啊、啊啊呜……」前列腺一再遭顶,安掬乐承接不住,一道电花打进他身体里,他抽了一下,腿脚瞬间绷直,白液喷射而出,沾濡对方结实腹肌。

    他射了好几道,把两人肚腹弄得一片污浊,猛烈来袭的情潮令他脚趾蜷起,眉宇纠结了很久才哈啊哈啊喘着气,放松了下来。

    马眼里淫水连同泪液渗出,他使不出力,杜言陌撑着他,放缓力道持续抽插,才总算抽出,一时少了支撑,安掬乐两膝点地,射毕的分身软软地垂落腿间,在此同时青年的阳物对着他脸,就这么射了出来。

    精液热烫,黏稠地自脸肤淌下,沾脏军服,安掬乐下意识张嘴舔了舔,好不容易拾力一瞧,青年狰狞龟物正对着他脸,距离近得看不清,又仿佛能透过那翕张小口,看见尿道颜色来。

    杜言陌高潮刚褪,喘过了气,抬手抚上安掬乐清逸俊脸,他脸颊被属于自己的浊液用脏,一片含糊,他将之揩下,安掬乐勾了勾唇,眨着湿润双眼,竟将他指尖沾附液体悉数舔去。

    他抹一点,安掬乐便舔一点,直到大半体液都喂进他身体里,才心满意足地咂了咂舌。

    真是……

    他晓得安掬乐并不喜爱精液味道,纯粹因为那是他的,才甘心愿意。

    以前杜言陌讲过别勉强,不料安掬乐抡拳搁肚子上道:「我肚里全是你们杜家的子子孙孙,下回惹毛我,我就把他们通通打掉!」

    杜言陌:「……」好吧,你开心就好。

    所以现在,他任他去。

    安掬乐意犹未尽给他洗枪,方才都被操得虚脱了,现下恢复一点体力,又不知死活起来。「大人还要审我吗?」

    杜言陌下腹一烫,当下把人自地上提了起来,翻过来摁在窗户上。「菊花先生,我说过的。」

    「?」

    他贴压上来,安掬乐胸腔遭受压迫,一时喘不过气,朦胧里透过纽约夜景,看见映在上头的青年嘴角扯开一抹弧度。「今晚,我不放过你。」

    下//

    安掬乐对纽约并没存留多少美妙记忆,不过他挺喜欢这儿的秋天,天候宜人,不会太冷,适合睡觉——尽管在那一年里,他其实没怎享受到这项福利。

    醒来的时候,天气很好。

    床铺干软,厚度适中,细致布料擦过裸肤的触感尤其舒适,安掬乐舒服吟叹,可伴随清醒而来,身体的酸软疼痛实在不忍忽视,尤其内部隐约残留着被人开凿穿刺的火烫感,令他略感难挨。

    有人牢牢箍紧他腰肢,他动了动,瞥头一看,青年抱着他睡得正深,还难得发出细微鼾声,显示疲惫程度。

    安掬乐爬起来睐望,倒是稀奇了,说青年像狗,平时真像。他睡得一向很浅,警觉性高,但凡安掬乐醒来动身,都会跟着睁眼,这会却相当的沉,除呼吸外毫无其他动静,安掬乐好玩地戳他脸,也没反应。

    「噗。」他笑了一声,挪开青年沉重手臂,爬下床铺。

    「呜哇……」一室狼藉,除却床铺以外的地方,衣物四散,昨晚那件军服更是称职地履行了它的存在意义(?),直到安掬乐三度射精高潮前,都没能脱下它。

    「咚」一声,安掬乐刚下床就腿软,做了个标准的失意体前屈。

    简称orz……

    声音很大,杜言陌就是遭睡神绑票也得有点意识了。「呃……菊花先生?」他朦胧睁眼,看见安掬乐摆了一个很销魂的pose,连忙掀被上前,很习惯地将人捞起,搁回床上。

    「要上厕所?」他揉揉眼,问。

    安掬乐点头。「嗯,还有刷牙跟洗脸。」

    他睡前有被「清理」过,这最后一次在浴室里,能出来的都出来了,不过人类身体一向尽职,失去的都会再回来,杜言陌搀着他进厕所,服务到家地给安掬乐扶唧唧,对准马桶。

    安掬乐点点点。「不必了,我自己来。」

    「乖。」杜言陌亲他耳朵,貌似没完全清醒,安掬乐都不知他到底真的装的:青年刚醒都会特别执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讲不听。

    看人排泄究竟有何乐趣……安掬乐不懂,也不太想懂,习惯是魔鬼,这么多年下来居然麻木了,虽然若能给他选,他依然偏好自己来。

    解决完生理需求,杜言陌把牙刷毛递到他嘴边。「来。」

    「……」安掬乐抬眸瞥他,应该还没醒……罢罢罢。「啊~」

    杜言陌给他刷牙又洗脸,过程里心情愉快地哼起了歌。安掬乐心说好啦随你了,就连最后回床上都是被抱着过去。

    青年贲起肌理手感相当好,安掬乐手虽然疼,仍愉悦地摸了好几把。

    他乳头肿痛,前一晚捏玩得狠了,骤然他似想到什么问:「想不想给我穿个乳环?」

    「噗!」杜言陌自认在性爱方面除了喜欢把人折腾得动不了,全靠自己帮忙搭手之外,应无其他特殊嗜好……昨晚是突发奇想,刚好背包里有救难绳,并非真心迷上s。

    不知恋人哪来的疯狂念想,他雷完镇定安抚。「你怕疼。」

    安掬乐呶呶嘴,无法否定,是人都怕疼,何况他挨过,比常人更怕,即便爱美也没穿耳洞,戴的全是夹式或磁式。

    「别乱来。」杜言陌怕他冲动去弄,出言提醒,他握住他左腕,亲吻上头疤痕——历经岁月,那痕迹越发浅淡,不细瞧有时还瞧不出,安掬乐自己都常忘记它存在,杜言陌却会翻来覆去地看,一副比他还痛的样子。

    他不是计较安掬乐曾为其他男人割腕,而是在意他受过的疼。

    安掬乐明白,所以他珍惜自己,平日用个美工刀都小心翼翼,怕割到,不知情的以为他胆小怕疼——呃,确实没错,可真正的原因是他怕青年看了心疼。

    爱情使人犯傻犯贱,以前安掬乐挺同意这句话,现在倒有了些不同看法。

    一份真正美好的感情,不该让人下堕,而是更加地珍重自己。

    它令你感觉美丽,像个宝物,闪闪发亮……再舍不得伤自己一星半点。

    因为有个人,会比你更痛。

    出版社放了三天假,两个人都饿狠了,叫来客房服务。安掬乐盘腿坐在床上,边给松饼抹奶油边问青年:「来过纽约没?」

    青年答:「来过一次。」

    安掬乐挑眉,咬了口松饼。「哦,何时?」

    杜言陌揩下他嘴角奶油,舔进嘴里。「大约一年多前,来参加城市马拉松赛。」

    「……」安掬乐持抹刀的手有点儿颤,他搁下刀,想喝咖啡,杜言陌早他一步将杯子送上,他饮了一口,平复下略微翻动的情绪,问出一个大约日期。「是不是这时?」

    详细日子杜言陌记不得了,但前后差不多。「对。」

    安掬乐哭笑不得。「你们在跑时,我人在对街的咖啡厅。」比赛很小,媒体并无刻意报导,那天他在公司里迎接完晨阳,打算吃个早午餐再回家洗澡睡觉,就见窗外矫健身影,道道掠过。

    除了运动和恐怖攻击之外,你不会看见美国人大规模的跑——废话,安掬乐拿手机查了一下城市新闻,确实有马拉松比赛,他近期忙禄疏忽了。

    报导并没载明参加选手,他心念一动,默默拿起托盘移往窗边,悄悄看完全程,中途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他叫了杯特浓美式,搞得之后想睡又睡不着,痛苦得要命。

    人太多了,他没看见青年,没想他真的有参赛。

    杜言陌听着,心情复杂,滋味百般。那是他回台前最后一次在国外跑马拉松,他一直坚信恋人仍在台湾,不料他已抛下一切来了纽约,甚至与他相隔不到一街……他却只顾前跑,压根儿没留意周旁风景。

    他以为自己在前进,可事实上错过的远比得到的多。

    青年敛眼,并无多语,他坐在安掬乐背后,手臂自他腋下穿过,双手掌叠在恋人胸前,下巴靠在他肩上。「还好……」

    还好,他仍爱他。

    他们没有错过。

    不敢责怪,但也不是全无怨怼……理性理解,感情却矛盾地频频想问为什么?这么爱我,为何能不要我?可他其实懂,或许就是太爱了才离开,不忍见情感变质,他就连走后都不忘偷偷注视,做自己最忠实强大的粉丝。

    杜言陌一边叹息,一边抱紧他,至少眼下他在他怀里,他便再无所求。

    他这声叹气擦过安掬乐耳边,他侧首抬眼,看见青年表情,只能苦笑。

    据说狗跟孩子格外记疼,青年真把两者占全了。

    总归人都来了,安掬乐拉人随处逛逛,他没怎玩过纽约,一路上竟比杜言陌还显兴奋。

    杜言陌对城市街景毫无兴致,他更喜欢大漠风光、飞瀑丛林,安掬乐晃了几处,见青年兴致不高昂,遂镇定下来问:「接下来想去哪?」

    杜言陌想不出来,只好说:「你高兴就好。」

    安掬乐「茄」一声,出来玩最怕这种不冷不热的。反正瞎晃一天,肚子也饿了,索性带着青年去吃饭。

    他特意搭地铁过去,安掬乐一般最讨厌人挤人,如此也要坚持去吃的餐厅,杜言陌多少好奇。

    那是一间中菜馆,招牌破旧,里头人声吵杂,一推门便闻到浓浓油香味,掌勺的老板将菜搁到前台,刚巧看见安掬乐,粗犷的脸展露惊喜:「哟,这是谁呀?哪阵风把您这爷给请回来了唷!」

    安掬乐笑笑。「菜单换过没?」

    「没,就那样!」老板一指墙壁,斑驳水泥墙上挂满牌子,中英交杂,杜言陌跟随一瞧,当场无言。

    「呃……red burned lion head?」红、烧、狮子……头?

    老板点头。「我们招牌菜唷!」

    「……」不仅如此,麻婆豆腐叫bean curd ade by a pockarked woan;鱼香肉丝叫shredded parlic sauce……忒直白了。

    老板:「点什么?」

    安掬乐:「老样子。」

    「好咧~」老板应声去准备,安掬乐领杜言陌随处觅了个位子坐下,餐馆小却生意兴隆,多数是黑发墨眼的东方人在异乡打拼同时来寻一点家乡,每个人来往间尽是放松神态,因为这儿只需动嘴,无须耗脑。

    再大的苦闷,面对热腾腾的吃食,都能暂时打消。

    服务生把几样菜端上来,杜言陌看见安掬乐所谓的「老样子」,有些怔忡。

    红艳艳的糖醋排骨,香气扑鼻。

    安掬乐给他递筷子,这年头兴环保,餐馆里多数采用自己的碗筷,杜言陌偶尔觉得可惜:他喜欢看安掬乐给他搓竹筷。

    「老板配方是按我建议调的,不知有没改变……吃吃看?」

    「嗯。」杜言陌夹起一块吃了,随后惊诧。「……和你做的味道一样。」

    「废话,就说是我给的配方了。」安掬乐敲他额头,随即做了个闪避姿势。「怕你嘴里喷龙,我躲一躲。」

    杜言陌哭笑不得,专心用膳,这是他最爱的菜,行走世界各地,遇见中菜馆他总会忍不住进去尝尝,可糖醋排骨但凡一点用料差异,味道就不同,他看过安掬乐做菜,十分随性,唯独糖醋排骨他会用量勺,放料前仔细斟酌,认真得像在进行一场化学试验,一点儿比例都不能出错。

    安掬乐:「好吃吗?」

    相近味道,怎会不好吃?杜言陌点头又答:「我更喜欢你做的。」

    居然还懂恭维。安掬乐笑得眉毛都弯了,「哦,差在哪?」

    「这个。」说罢,青年侧过身来,不顾嘴边沾濡红艳酱汁,大剌剌贴上对方唇瓣,安掬乐惊讶了一下,周遭人依旧自顾自地吃饭闲聊,没特别干涉他们这儿——这就是纽约客的优点,他们冷漠,却足够尊重。

    安掬乐舔去嘴角酱汁,捏了把青年的脸。「满嘴糖醋味。」

    又甜又酸、又酸……又甜。

    吃完安掬乐又捎了一份饺子,那是二厨请他的。东西很好吃、店员很热情……热情过头了,明知没必要,杜言陌仍略在意,身边这人似乎不论去哪儿都能招人喜欢,甚至不分男女老少。

    就连路边金发正妹,擦肩而过之际亦不忘抛媚眼。「oh,prettyboy」

    又瞟了一眼杜言陌。「hot an」

    杜言陌:「……」

    「thanks」安掬乐大方回以飞吻,一个boy一个an,讲是讲对了,可对象不对……杜言陌眺望远方,预感默默成真,恋人越活越逆天,时间法则在他身上简直谬论,行都行不通。

    安掬乐窥见他复杂表情。「等一下,不会吧……你在意?」

    杜言陌叹气。「菊花先生,你就别再挖苦我了……」

    瞧青年窘得耳根泛红,他这副动摇模样千年罕见,安掬乐噗哈哈哈,笑得没心没肺。好怀念喔~

    养成真是双面刀啊,一方面看着年纪小的对象在自身灌溉下益发茁壮,很有成就感;可另一方面又日日担心被追赶、甚至超越,为此心慌难耐、夜夜难眠。安掬乐:「嗳,想不想知道人家维持青春的秘诀?」

    「……你讲吧。」

    安掬乐学电视上那些广告女明星,歪一边肩膀,支手撑下巴:「死都不能老。」

    杜言陌:「啊?」

    安掬乐蓦然正色。「每天照镜子,对自己说上一百次:老了胖了丑了不漂亮了就去死,运用强大的意志力活化体内细胞,让它们积极新陈代谢,万不能偷一次懒。」

    虽说早知他嘴里不会出现正经答案,但这实在是……「你完全可以松懈一点。」

    尽管这种想法很幼稚,但他真心希望这个人不要太勤奋,变老变胖变丑不漂亮都无所谓,别再具备任何吸引力,他最美最好的部分,他一个人知悉就够。

    安掬乐笑笑没答,他向来顺着青年,不过一生唯有这事,绝对不会按他意思:爱情最禁不起安逸懈怠、得过且过,得到了就放任自己享受成果,就让你为我紧张牵挂操碎了心,再没别的精力可去关注别人。

    杜言陌忽然觉得毛毛的。「菊花先生……你好像有点恐怖。」

    「嗯哼~」这就是传说中「哼哼计画通り」的表情,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算了,不逛了。」

    杜言陌:「?」

    「回去了。」安掬乐道,既然杜言陌对都市街景毫无兴致,不如小俩口窝在舒适饭店里,你侬我侬、厮磨一番。

    这是杜言陌最希望的行程,他握住安掬乐的手,浅浅一笑。「好。」

    安掬乐:「……」

    「?」杜言陌不解他反应怎忽然像一只被掐住的青蛙。「怎么了?」

    「……没事。」安掬乐偷偷抽出手,怕青年触及脉搏,发现自己异于平时的迅快频率。还能再没出息点吗?好像可以,他近乎魔怔地望向杜言陌眉眼,加加减减下来也看十年了,没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二十、三十年,他依旧能够为他一枚笑意,心跳若此。

    究竟是谁有计画地套牢了谁?还真说不准。

    大抵就是到死前,也分不清。

    ◎     ◎     ◎

    第三天。

    杜言陌醒时发现身旁床铺很凉,显示枕边人已起来了一段时间。

    短期内来回奔波,他难得睡得这么深,深得连枕边人离床,都没感觉。

    他眨眨眼,翻身下床,房里无声,他以为人在厕室里……一推门,没人。

    他略微纳闷,不过生理需求胜于一切,杜言陌掀开马桶盖——「嗨~亲爱的早安,我有事出去一趟,过十二点再来找我喔!」外加一幅唧唧喷水图……杜言陌沉默半晌,吁口气,将贴在马桶盖内面的纸条撕下,搁一旁先。

    冲完马桶,他边刷牙边想:不知恋人又在玩啥把戏,可最恐怖的,还是对这一切默默习惯,十足淡定的自己。

    现在是早上十点,离中午还有两小时,杜言陌用了餐,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换衣,一打开行李包见外出服上又黏了一张纸条,上头载明时间和地图,有种冒险游戏的味道。

    秋高气爽,饭店外空气略显干冷,衬托阳光格外宜人,天空比想象中来得高,饭店一旁便是赫赫有名的中央公园,深秋时节,金黄色的银杏树成了绝佳美景,惹得步调忙碌的城市人也不禁驻足。

    公园很大,杜言陌按照恋人指示前往,他走了一会,不知名的铜像之前,男人手插外衣口袋,戴着耳机,一脸闲适地睐望天空。

    他侧脸美丽,平素很闹,唯恐天下不乱,可独自一人时的那分安和恬静,又能丝毫不冲突。

    杜言陌脚步有刹那的凝顿。他像回到很多年前那个夜里,汲着一身夜露及找不到方向的徬徨,来到一个与他相隔两个世界的地方。他踌躇犹疑,迟迟不敢踏入,然在看见这人扯嘴淡笑瞬间,心念一动,就过去了。

    从此人生风貌,再不相同。

    如今那人依旧任他走来,杜言陌俯在他耳边,摘下一边耳机问:「听什么?」

    「要听?」安掬乐愣了一下,将耳机塞进杜言陌右耳里。他听歌范围极广,有时前一秒才在放近似歌剧的东西,后一秒阿吉仔沧桑歌声响起:「哇比别郎卡认真……」这回杜言陌听见一道复古老旧的旋律,一个嗓音低厚的老外在唱:「new yorknew york」

    「纽约纽约?」

    「嗯,一部电影主题曲。一男一女来纽约发展圆梦,相遇相知相惜相恋,最终却抗不过各种现实压力,分手了。」说起这种悲剧,安掬乐始终面带笑容。「跟你说,城市会吃人。」

    他张牙舞爪,学恐怖片里鬼怪吓人,城市让人武装,一点一点吃掉温情,失去热度。不过此刻风景金黄暖人,寂静清和,和吃人之类一概扯不上关系。

    只是剧情听来很不吉利,因对梦想的共鸣而相爱,最后又因梦想而分开。

    安掬乐察觉他表情不对,不由苦笑。这傻小子,啥都能往歪处想。「一个故事而已,我们可以听别的……」

    他垂头摁随身听,稍长发丝被风拂开,杜言陌看见他左耳垂上多了一个红宝石耳环。

    光泽艳美,恍如传说里的荧惑,杜言陌被那道光芒吸引,伸手碰触……不是磁的。

    「痛。」安掬乐肩膀一缩,抱怨道:「咿咿咿,轻点,早上刚穿的。」

    「穿?」

    「嗯,你看。」安掬乐把耳垂翻给他看,后方有一根针穿过。

    杜言陌惊诧,男人平素最怕疼,爱美至极,却死不肯伤及体肤、穿耳刺洞,怎来了异国突然改了念头?「你早上就是去用这个?」

    「嘿啊。」安掬乐:「呐,宝石好看吗?」

    杜言陌:「好看。」

    安掬乐语不惊人死不休。「用你头发做的。」

    「……」

    「哗,你表情好扭曲,超正点。」看恐怖片都没这般动摇,安掬乐拿手机想拍,却被制止。

    青年目光荧荧。「为什么做这个?」

    「很浪漫啊!」安掬乐笑眯眯,棕眸映着周遭金黄暖景,瞳孔似淡了一层颜色般的透明。「本想给你当生日惊喜,现在提早了……不喜欢?」

    「我不会讲。」头发做宝石,乍听之下有点儿恐怖,可若深思里头含义,他心底一阵晃摇,安掬乐肤白,和红色极为合适,清润的漂亮里又添进一抹艳色。「……你不会真有打算穿在乳头上?」

    安掬乐:「对啊!不过你一脸反对,就算了。」

    「……」杜言陌不知自己该松口气抑或……失望?跟这个人在一起,每天都像圣诞节,一地拆不完的「惊喜」,心理素质不够强烈,肯定挨受不起。

    他伸手轻触男人脸畔,将指尖溢出的依恋细细涂抹在他肌肤上。安掬乐如一只被抚摸的小猫,表情享受地把脸埋进他粗砺指掌,他发梢晃动,荧光若隐若现,螫进杜言陌眼睛深处,那宝石里有自己的细胞,他的一部分就这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占了这人身体一处,说不尽的亲昵。

    这才是安掬乐真正要送他的「礼物」。

    杜言陌望着他,过很久,吁了口气。

    他把人扯进怀里,力道大得扫动地上落叶,连同尘土扬起一点,复又落下。他抱很紧,抱得安掬乐双脚腾空,有点儿难受,却没吭半声。

    杜言陌:「菊花先生,原来……你都懂。」

    是啊,他懂,当然懂。

    每分每秒无时无刻都在注视这人,生怕错过一点,怎能不懂?

    懂青年的不安及惶然,那些无法以单薄的言语安抚的害怕,终归只能仰赖时间证明,问题耗时太长,他舍不得。

    他乐意青年为他操心惦挂,却万万不能伤心被挂。后者他那样做过一次,不会再做了,也没力气做,他任由对方抱着,忽然就说了一句:「我爱你。」

    杜言陌愣住了。

    「噗。」安掬乐好笑,捏他脸。「你干么那么惊讶?」

    「因为……」他不记得安掬乐上回讲是何时了,何况他一直表现得很明白,所以他也没追问,未料如今回归言语,竟能产生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动。「我好久……没听你讲。」

    「也对,我好久没讲了。」他荤腥不忌,什么都敢讲,唯独心里话害怕说多了,就少一点分量,最后就越来越薄了。

    然而一些必要言语,终究不能省。他摊手,「你看,我都变态得能拿你头发做宝石戴身上了,你还怕什么?」

    杜言陌被他说住,刹时怔忡。是啊,他还怕什么?

    他答不出来,可安掬乐依旧能懂,因为自己也一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漏了那么一点,减低了在对方心中分量,怕爱不能维持,成日忧虑得没完没了。

    说到底三个字:想太多。

    青年是他的镜子,安慰他就像在安慰自己。「相信我,你够好了,别再不安,担心我不爱你……想去哪就去哪,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杜言陌眼眶热了,他揽紧安掬乐,声音明显哑了不少。「我只想做你的人。」

    安掬乐笑了笑。「你早就是了。」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他一手培育出来的,最好的男人。「你想想,一生能有几个十年?我好不容易养出一个称手的,凭什么白白便宜别人?那我死了都无法瞑目。」

    「嗯。」杜言陌把脸埋进安掬乐颈间,讨宠一般地蹭。「嗯,我是你的,你别给别人。」

    我也不会把你给别人。

    他不会再因一点不安轻言退赛,可同时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在任何一刻,果断抛下一切,倾尽所有力量回到这个人身边。

    这不是牺牲,有时候认清轻重,放弃某样东西比取得更需要力量。

    他轻轻吻了吻安掬乐左耳垂,回了他不一样的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你包容我的软弱。

    谢谢你给我信心。

    谢谢你爱我。

    从春至秋,四季更迭,不论身处何方,他终于不再害怕,听见纽约。

    第2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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