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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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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网三]苍云 作者:伦河玫瑰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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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苍云[剑网三]

    作者:伦河玫瑰

    文案:

    你我初见时,我只是前锋小兵,而你已成凯旋大将。

    人群中,你戴红羽翎,穿银红相间鱼鳞甲,蹬银甲靴,座下踏炎乌骓宝马,一杆火红长枪万夫莫敌,好不威风。

    我握紧了手中还沾染着鲜血的陌刀和甲盾,鼓起勇气走到你身边,一把抓住了乌骓马的尾巴。

    仰头看你:将军,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苍云爹?

    你大惊失色,拉我走进账内,握紧我的肩,落下一滴鳄鱼眼泪。

    爹,你怎么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这是一个狗男男的故事,前奏较长,须耐心

    作者奉行,盔甲是男人的浪漫

    主攻

    不喜苍云者勿入,不想看到任何黑苍云的言论

    雷区:

    ○架空历史,背景设定多朝糅杂

    ○正牌很迟上线

    ○其余想到再填……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邬琅 ┃ 配角: ┃ 其它:苍策

    ==================

    第一卷 王府深院

    ☆、第一章 琅里格琅~~

    整个大商朝,百姓喜唱:不闻朝堂,但知南林。南林有临淄,天上落人间。

    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分封于南林诸地,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临淄王司徒靖。

    临淄王在兄弟里排行老七,说起当年还是皇子的他时,文不如老三,武不如老五老六,尊贵不如太子,后台不如老八。是个中庸到不能更中庸的皇子,就连当时的皇帝——他老子都从来没考虑过他有什么出息,年纪一到就把他打发去了封地。而封地南林虽不是蛮夷荒地,却也绝不是富庶之乡。

    这种本该淹没在历史里的人物怎么会在民间这么出名呢?这得归功于临淄王那跟天神一样的容貌和感动大商万千少女大妈的痴情。

    相传临淄王十四岁时微服私访,游历至南林偶遇美人,临淄王对其一见钟情,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临淄王当时虽贵为皇子,又有天人之姿,也难得美人之心。更为难得的是,临淄王并没有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强取豪夺,而是忍痛让美人离开,自己带着遗憾回了王都。

    重回南林封王建府,临淄王开始大肆搜寻美人纳入府中。据知情人士称,那些美人的面容或多或少都和当初那个求而不得的初恋有些许相似。

    消息传开,临淄王不仅没有得到强抢良家的恶名,反倒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执念而深受广大女性的追捧。

    我们无法得知,拥有情圣称号的临淄王是不是真的这么的一往而深。但是无数少男少女为他飞蛾赴火,那是的的确确发生的真事儿。

    古有看杀卫玠,今有恨嫁靖王。

    然而,让南林的少女们越来越忧郁的是,王爷这几年龙阳之好越发严重。内府的男女比例已然要失调了。

    临淄王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光是他这性取向的变换便直接改变了部分南林少男的人生目标。

    燕琅,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对临淄王的感情始于一场只会出现在狗血电视剧里的马蹄杀,凶恶马蹄下,那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卷起的风里,临淄王那张好看的脸皮在燕琅眼里估计已经加了各种各样的闪光特效。那一瞬间,燕琅就像个突然掉进蜘蛛网里的小虫子,被那五光十色的蛛网的美艳外表给看呆了,然后堕落了。

    更为巧合的是,燕琅祖坟冒青烟,中了个大奖。临淄王在每年的例询搜刮年轻美男活动里看上了他,把他带回了王府,赐了个公子的名号。

    进了王府,在前期他还是挺受宠的。可能真的是某个部位像极了那位美人,王爷几乎日日传召,夜夜温存,甚至因为他头发乌黑似炭,给他取了乌郎的爱称。这让燕琅感觉人生已了无遗憾,不可能更幸福了。确实,是真的不可能更幸福了。因为随即不久,他就失宠了。

    新人入府,他这个早已失了新鲜滋味儿的老人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如果说他在老家那群颜值三分的人堆里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话,那么得不到王爷关注后,在这个就连侍女侍从都个个水灵的临淄王府,他只有被遗忘的命。

    他很不甘心,他还记得王爷在床上对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期期温存。他觉得王爷绝对是对他有感情的。而且论对王爷的爱,他自觉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为什么王爷就是看不到他的真心呢!

    从这里就能看出他是个没啥见识的小男生,不然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有广大后宫的男人在床上给你说的话,并且在你还是个替身的前提下。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人就是典型的,屌丝的外表,后宫王的心。所以,他只会在这个王府越活越绝望。

    最后,他再也没办法承受内心的打击,找了个非常明显的水井跳井自杀了。

    你说要是真的想自杀,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王府里的自杀圣地小阁楼是绝佳的地方,不仅风水妙极,更好的是常年没人打理,四周杂草丛生,楼房也破破烂烂,简直就是诈尸吓人的宝地。可是他偏偏选了个必被发现的水井跳井自杀,无非就是想要让事情闹大,好让王爷知道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自杀了,你后悔去吧。

    问题是人王爷后悔吗,他压根就不知道某天某月,王府里某个不知名的小男宠跳了一口不知名的井,然后被人捞了起来。或许,就算知道了,王爷也不在乎。每年为他要死要活的人太多了,要是哪个他都得管,还得了!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悲伤的故事。

    因为本来稳死的,结果没有死,还被过来打水打起一具尸体从而吓个半死的侍从埋怨了个狗血淋头。

    不,其实燕琅是死了,活的不是那个脆弱到因爱寻死腻活的男宠燕琅,活的是邬琅。

    邬琅一点都不同情燕琅,他是恨死这家伙了。要不是这个矫情的家伙自杀,他现在还乐不思蜀地一边听着苍云粑粑一边愉快地在洛阳牛车收割人头。

    结果他只是那么普通地放了个盾舞(苍云群攻,被称为卡机之舞),甚至没有开盾墙(苍云防御技能,盾墙下使用盾舞能推人)推人,就神奇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被人从井里捞起来的时候,他最初是懵懂的。因为他身上还穿着拓印的黑金玄甲,头上戴着酷似两百块白毛的大尾巴白翎,手里拿着的陌刀和铁盾还血迹斑斑。

    毫无疑问的,他不仅穿越时空了,还穿进了自己的游戏账号上。

    这里面其实有一个非常逻辑性的错误,按道理,他这种铁甲将军的装扮怎么也不可能被错认为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身娇体弱,自杀还找了个窄得要命的水井跳的男宠。

    但是他的贴身侍从就是这么自然并且自主地给他这身盔甲安排了说辞,什么穿上这身重铠就跟绑石头一个道理,让自己沉得更快,还浮不起来。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侍从!

    “燕琅跳了次井,是将脑袋都浸坏了?”

    “他啊,不是早就疯了吗,还需水浸?”

    “瞧他又在擦那黑不溜秋的甲片了,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看他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寻死没招来王爷,就用这种怪异举动搞鬼。”

    “呵,他还不知道别人把他当傻子看吧。”

    “哈哈哈哈哈,还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走吧,不用理会他,与我们无甚关系。”

    “说得在理。”

    邬琅淡然地朝不远处定时过来围观顺便嘲笑他一番的邻居们笑了笑,然后重新沾湿手上的布巾一遍一遍地擦拭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黑金玄甲腰部的甲片。那身盔甲太招摇,他没敢弄出来,只好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擦洗。好在,这是高级货,拆卸都很方便。

    燕琅得宠时便树了不少敌人,被打入冷宫后也不知夹着尾巴做人,仇恨那是一大把。现下出了这么大的丑事,附近的邻居可都捂着嘴笑看他的笑话呢。

    可惜邬琅不是燕琅。他即不认识他们,也对临淄王无甚概念。这些男宠同僚们说的话,几乎都被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统统过滤掉了。

    擦甲,不是装逼,只是他实在无聊,找不到别的事干,只好把这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保养盔甲。

    前世里,他完全没体会过这种整个人闲得发霉的状况。他睡觉,上课,玩游戏,还时不时去打篮球,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用。到了这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没有电,没有网络,天一黑大家都关门洗洗睡,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就被聪明伶俐的侍从踹起来,洗漱洗漱开始了等待王爷临幸的一天。

    这种生活实在太凄惨,连他这种学渣都为自己如此浪费光阴罪恶感大涨。以他现代人的生活习惯,他没疯已经是心胸开阔到大平洋那么大了。

    别跟他说什么利用现代人的超前智慧以及超前的文明掀起巨大变革,然后扶摇直上。不说能不能适应这种动不动三跪九叩的制度,就说他来一句人人生来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估计都要被拿去架起来烧烤了,更别说怂恿这个只知道搞男人的肾虚王爷造反。而且,横向比较,他穿越的这个身份实在是拿不出手。别人就算穿成农民也能农民起义,他一男宠算是什么鬼。这方寸王府都不知出不出的去,还要和一干成天没事就琢磨着算计你的敌对同事斗智斗勇,真是上辈子买了个表。

    反正现在他已经彻底没了将自己幻想成穿越主角,能顶着南孚聚能环大杀四方,八方来朝的天真想法了。

    现阶段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小命,等待时机离开王府。

    为此他要低调再低调,不能惹事也不能惹人。

    他有意避免和外界有过多的接触,一改燕琅什么破事都要往前冲,就为了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性子,完全龟缩在了自己那个小院子里。别人都道他是走了次鬼门关后终于死心,也有人将他疯了,脑袋不正常,侍从根本不敢让他出来。明月听着这些诋毁气得跳脚,邬琅只是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淡然地笑笑。

    于是,邬琅就这么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他那个聪明伶俐的侍从,明月了。

    这侍从长得跟他差不多高,名叫明月,却完全没有一点皎洁无暇的模样,相反,他很黑,五官深邃硬朗。照理说这根本就不是标准的侍从模样。外形就不说了,这侍从还没侍从的自觉,端茶倒水不干不说,有时候还吆五喝六的,整一个程序出错的npc。好在他在外人面前还是会给足面子,装作是一个听话的忠犬侍从。邬琅懒得计较这家伙的表里不一,只要他安安分分不给他招惹外面的麻烦,关上门在自己面前骄纵一点便任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雪地中的墙角

    从十月中旬起,南林开始有雪天,到了十一月初,更是银装素裹,少有气温回暖的日子。

    看这一地雪霜,再来一杯温酒,一位美人,便是眼睛都不舍得移开的美景。只是这清冷的竹心小院,除了一个空寂的小房子,几丛叶片都凋零光的松竹,就剩两个孤家寡人。怎么看,都凄凉得很。再加上院冷衣薄,哪里还有看风景的心情。

    这天,明月怒火冲冲地跑金雾院讨火炭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又脸红脖子粗,骂骂咧咧地空手回来。

    空手,那是必然的,只是这脸红脖子粗,估计又是和金雾院那些管事侍从干起了嘴仗。

    明月长得人高马大,虽然穿一身粗布短打衣服,远远看着他踩雪而来,居然也觉得风度不凡。

    邬琅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明月已经走得近了,听到他嘴里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顿时消了那点欣赏之情。

    “那群龟蛋儿子,什么火炭不够了,当我明月是瞎子吗,碧莲苑的人刚抱走的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不是炭是什么!”

    “狗娘养的还不是因为没钱孝敬他们吗。”

    “竹心小院的怎么了,再不受宠也是主子,一个个奴才还想翻了天!”

    明月进了院门,咣当一声把门给踹了回去,发出一声巨响。正在院子空地里舞棍的邬琅停下来看他。

    明月没弄回炭,想起方才自己在邬琅面前的信誓旦旦,便有些难堪,低下头来。

    邬琅说:“他们不愿意给便算了。”

    明月说:“我就是气不过!当初您受宠的时候,哪个不是上赶着来巴结您。不管是做衣裳的布料,日常的吃食,还是冬日的火炭,都是给您备最好的。现在却是这么副嘴脸,简直欺人太甚!”

    邬琅:“行了,没火炭就给我烧壶热茶去。”

    明月:“……是,主子。”

    邬琅回转过身,颠了颠手中的竹子

    南林处于大商北部,纬度偏高,再加上没有经历过全球变暖,到了冬天,没有火炭没有热炕,喝杯水,嘴唇都能被粘杯沿上,一个字,冷。

    王府各个主子的院子都有每月火炭配给,只是燕琅非但自己不受宠,还得罪了不少正得势的公子美人,傻子都知道该怎么转风向,更何况是这王府里混成人精的仆人。邬琅也没法,他自己又变不出来火炭,只好砍了根竹子,没事就运动运动身体取暖,总比干坐着挨冻好。

    事实上,明月若是不在,他就会偷偷练苍云刀法。

    在游戏里,苍云有两种攻击姿态,一种是擎盾,只能使用盾牌类攻击,主防御控制和储能,另外一种是擎刀,盾牌离手,切换陌刀,高爆发伤害,低防御,而且需要消耗擎盾状态下储蓄的怒气值。

    也就是说,离了盾,苍云就没办法用刀攻击,而两种战斗姿态不可同时存在。

    但是在这里,他只要手里握有兵器就可以使用技能,无论刀盾,只不过是伤害的大小不同而已。而如果他手持的是跟着他一起穿过来的正版苍云盾刀,速度够快,力气跟得上,完全可以同时释放两种姿态的技能。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非常没有道理的。

    发现之初,他觉得欣喜,过了那劲又觉无奈,困在这个王府深院里,再厉害有个屁用。

    想到这里,邬琅就有些泄气,将竹棍扔到一边,双手拢进袖子里,喊了声明月,便进屋喝热茶去。

    翌日,明月兴匆匆地跑过来跟他说,大意是肾亏王爷的情人头头衡莲君开赏花大会,给他送了邀请函过来。

    彼时,邬琅缩在两层厚棉被里,困意正浓。翻了个身,直截了当地说不去,被子往头上一拉,继续睡。

    明月“主子,这可是好机会啊!”

    邬琅:“…………”

    邬琅郁闷,谁吃饱了没事儿干,大冷天的跑去赏花啊,有毛病吧。

    明月:“这赏花大会不是所有人都去得了的,只有入了衡莲君眼的人才能得邀请函。而且不仅仅是王府内眷,连王爷和其他官绅名仕都会到场。主子您要是想重得王爷青睐,这次赏花大会得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明月:“虽然您最讨厌的柳惊鸿也在,忍忍也就过去了。”

    明月:“就算您没见着王爷,结交衡莲君也是好的!”

    明月:“您要是不去,那就是落了衡莲君面子啊,主子,咱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坏,可不能雪上加霜了。”

    他就是想睡个懒觉而已,明月一直孜孜不倦地说去这赏花大会的好处,不去赏花大会的坏处,三寸不烂之舌都要烂了。

    半个时辰后,邬琅愤然掀起被子,“行了,我答应,我答应成了吧。”

    明月喜笑颜开:“好的,主子,那我现在便去回复。”

    邬琅扇扇手,猛地倒回床上,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这个主子当得可真没尊严!

    三日后,赏花大会的日子。

    早早的,邬琅就被明月从床上拖起来梳妆打扮。

    邬琅从小到大都是素面朝天的懒人,发型万年平头。初次穿越,脑袋上那一大把头发可真要了他老命。所幸明月虽然看着糙汉子,梳头的技巧却很好。

    明月轻轻巧巧用木梳给他梳头,一边说着:“主子,若论样貌,您就算不是内府公子里的头一号,也能称得上前三了。”

    邬琅打着哈欠看了眼面前的铜镜,心想,废话,被无数人花痴过的脸型,能不帅吗。

    明月将邬琅的头发齐齐束成一个高马尾,绑带处套上宽约三指的金色雕花柱环,鬓角贴上金色一剪梅,尾部缠缠绵绵蜿蜒进发间。

    富贵,呼应赏花大会的同时,又带着点小小的妩媚。

    邬琅本人是不太喜欢贴花鬓这种东西的,可惜明月执意,说是大商潮流。

    呵,潮流?男宠界的潮流吗。

    到了穿衣,邬琅终于忍无可忍,拒绝穿那些花里胡哨,比孔雀开屏颜色还多的衣服。明月好说歹说,邬琅半步不退,最后直接重磅出击,穿衣和赴会二选一,明月才妥协的。

    明月神色里透露出无语来,认命似的给邬琅套上厚重的棉衣,也没再说要他在宴会里好好表现,艳压群芳什么的。

    邬琅乐于耳根清净。

    出了竹心小院,跟着明月穿过重重院落,脸都冻红了才到达衡莲君居住的清雅院。

    一进去,邬琅便傻眼了。原来这赏花大会不是露天开办……

    清雅院院落极大,单是用来种植梅花树的面积就已经和竹心小院差不多大小,而在这片梅花林中央,则起了一座观景台,这个台子才是今日赏花大会的地点。

    即然是室内,那必然是炉火旺盛,气温宜人的。

    前来赴会的人经验丰富,外面罩着厚重大衣从居处来,进了这清雅院的观景台,立马脱了大衣交给侍从,里面是更能衬托身材,身份和容貌的华妆丽服。

    明月小声地问邬琅:“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邬琅沉默片刻,说:“你现在立马回去拿替换的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明月讶然。

    邬琅:“全靠你了,明月。”你要是不愿意,那更好,我们直接回去!

    明月:“主子,我一定不负所托。”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溜烟跑走了。邬琅望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积极个屁啊。

    正如同邬琅所见,清雅院非常大,想要找一个避开所有人的角落很容易。

    但是随机找个角落都能撞见野合,邬琅只能暗叹自己倒霉。

    面朝邬琅的人,是美的。肤比雪白,唇若丹朱,眼神水光洌滟,呵出来的气都似乎要把大雪给融化了,朱色的锈金大衣挂在雪白的肩膀和大腿上,可不是像落满雪的红梅一般。

    而背对着邬琅的那个黑衣男人呢,邬琅看不见他的面貌,只是瞧那穿戴和身形便觉不凡。

    隔着半堵墙,邬琅无语望天被迫听墙角,他不敢动,怕一踩雪发出的声响惊了这对野鸳鸯。

    直到遥遥听见明月呼喊的声音,他才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离开。

    压抑而甜腻的呻吟声还在继续着,匆匆离开的邬琅并没有注意到,方才被他关注的那个黑衣男人,漫不经心的回头一眼,视线落处,正是他方才逗留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冻死事大

    邬琅快速换衣后进了观景台,这一进去才知道明月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在一堆花里胡哨的男人女人里,你只有跟着一起花里胡哨才不会显得突出。

    清雅院的丫鬟带他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个不仅远离前排风波,还能安静赏花的位置——末席,他很满意。

    这丫鬟不愧是大院子出来的人,不仅样貌讨喜,素质也好,就算是对待邬琅这种小人物也没半分懈怠。

    坐在他左手边的男人见他过来,先是一惊,却没和他打招呼,反倒偏过头去。邬琅默然,打消了搭讪聊天的心思。

    这观景台内座椅摆成了一个u型,主人坐上堂,府内内眷坐一侧,外来宾客坐一侧,而两列坐席中间又垂下迤逦纱帘,顾了忌讳,也应了情谊。

    邬琅跪坐了一阵就有点不舒服,换了个盘腿坐的姿势,惹来身旁人鄙夷的一瞥。邬琅直接无视。

    过了半刻钟,王爷和衡莲君终于姗姗来迟,宣布赏花大会正式开始。

    邬琅原本因为桌下火炉带来的升温游了半会儿周公,骤然听到纷乱的笑声,一下打了个激灵。而侍女们陆陆续续送上来的热梅子酒和精致糕点也让他的瞌睡虫飞了大半。

    在一群风雅人里,邬琅是无聊的,因为他连附庸风雅都做不到。

    作为一个典型的现代工科男,诗词歌赋的技能必须是没点亮的。而作为一个温饱都没法满足的透明男宠,在美酒美食面前,也对吟诗作对没有兴趣。

    远远端坐于上方的临淄王和衡莲君,邬琅看不真切,也不想看真切。

    窗外的梅花够美,下酒,足够了。

    一杯杯梅子酒下肚,胃里热乎乎的。

    邬琅侧头遥望台下白色粉色冬梅,有了些许醉意。身旁不知名男子还在对着主位上的人翘首以盼,就连餐台上的食物都未动分毫。

    这个赏花大会,看来是没几个人有心思赏花了。

    也好,这样的美景,多几个人看了,反倒不爽。

    拎起酒盅给酒杯倒酒,弯下一百八十度了,也只倒满半杯。无奈,只好敲敲身旁人手臂,在那人不耐烦的眼神里问,酒还喝吗,匀我一点如何。

    于是邬琅收获了一个你是不是白痴的表情,而酒,自然是没要到的。

    只剩半杯酒,邬琅只好慢慢细酌,再不敢像之前一样大饮大灌了。

    桌下炉火烧得旺,一阵阵热浪熏着长衫下摆,而从窗缘吹进来的寒风又半点不带温情地刮在脸上,一半寒一半热,脸上红云也不知是因着冷风、热浪还是灼酒才飞起的。又或者是三者皆有。

    邬琅单手撑着下巴,视线里,一眼望去犹如海洋的梅花树海,在风中卷起粉色烟尘,摇曳生姿。

    不知前面的领导人们在玩什么游戏,等邬琅反应过来时,端着笔墨纸砚的侍女已经走到了跟前,笑盈盈地说,请公子题诗。

    邬琅面无表情,内心已然开始嘶吼,老子不会啊。然而,为了不引起瞩目,引用名诗名句此种浑水摸鱼的方法第一时间就被他pass了。

    绞尽脑汁想了两句,刚要提笔,才蓦地发现毛笔字他也不会。

    算了,不管了。

    硬着头皮在白纸上写下:重雪临高台,何处隐梅香。酒酣半杯倒,醒醉卧尘风。

    写完,甩笔不看,侍女也很快离去。

    没过不久,邬琅忽然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说,“燕琅,你上前来。”

    邬琅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唤他,抬眼向主位望去,沿途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平心静气,默默告诉自己要冷静。邬琅撩起衣摆站起身,缓缓走上前,在距离主位五尺的地方停下,行了一个礼。

    只听一个柔和的男声略带笑意地说:“燕琅,抬起头来。”

    邬琅缓缓抬头,视线最先落在前方一身白衣,如花似雪的衡莲君身上,随后才偏离角度滑至一旁。

    率先落入眼帘的是黑色圆襟斜盘扣绣团龙长袍,和自然搭在扶手上,拇指带着翡翠扳指,骨节修长的手,再往上,坚毅的下巴,丰朗的轮廓,削薄带笑的唇,漫不经心的眼,统统组成了一个俊美无俦,玩世不恭的王爷模样。

    这是临淄王,司徒靖。

    邬琅猛地低下了头,轻轻咬了唇。

    这衣服和配饰,刚才在外面撞上的野鸳鸯居然是临淄王本人?!

    “燕琅,方才你与众人一同即兴作诗写于纸,王爷与我一一阅览过后以为你所作为之最佳。王爷说过,在此环节中获胜的人,皆能得赏,你可有何物想要王爷赏赐予你?”衡莲君笑着说。

    邬琅心下疑惑,不可能吧,他那种诗能夺魁,这个世界还有文化人吗。岂料衡莲君信口朗诵起那首夺魁佳诗,邬琅才听了四分之一句就忍不住抬起了头,一眼看进衡莲君那双水眸里。

    衡莲君所念,根本就不是他写的那首诗。衡莲君这是什么意思?

    “燕琅,该不会是想要的太多,一时难以抉择吧。”衡莲君轻笑,眼波流转之间,艳若桃花。

    邬琅心下摇头,刚想随便说一个物件,不料那临淄王突然发了话,“且慢,衡儿无须如此心急。乌郎既然夺得诗魁,必然是要给他最好的赏赐。”

    临淄王轻拍衡莲君的手,话音温柔而惑人。

    “乌郎,你且前来,让孤好好瞧瞧你,想来许久未见你,是想念了。”

    “是。”

    邬琅满心无奈地走近临淄王,视线乱飘,一直不敢和其对视。无意间又瞧见坐在席间前列的红衣男子,吓得立马绷劲了身子,眼睛乖乖盯着鞋面看。

    乖乖,这红衣朱唇,野鸳鸯是到齐了!

    想到这里,邬琅就有点对临淄王没好感。

    不说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在雪地里苟且到底伤不伤风化,临淄王在衡莲君的院子里和别的公子搞来搞去,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

    临淄王伸手想要牵邬琅,邬琅不着痕迹地用袖子遮住了双手,忽然抬眼直视临淄王,目光炯炯。

    “王爷,小人并不贪图多么贵重的赏赐。”

    临淄王眼神一闪,双手放回扶手上,说:“哦?那乌郎想要什么。”

    “冬霜露重,唯求一方火炭以渡寒冬。”

    邬琅此话一落,不光是衡莲君和临淄王面带惊讶之色,全场都陷入了寂静当中。好一会儿,才有宾客小声窃窃,疑问,王府公子还缺过冬火炭?

    衡莲君有些尴尬的咳了下,未及开口,便被临淄王抬手阻拦。

    临淄王脸上惊讶已被一抹笑容代替,邬琅定定看着临淄王的脸,暗想,这肾亏王爷还真是长了张不得了的面皮,难怪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跳进火坑里。

    “既然如此,那孤便赏你一冬火炭!”

    邬琅敛住眸光,淡然谢恩。在衡莲君温和中透着审视的目光,也在一众奇怪复杂的眼神里,施施然走回自己的位置。途径那红衣美人桌前,余光瞟见他唇角勾起的嘲讽之意。

    落座,扫一眼酒杯,端起一饮而过,邬琅扭头去看窗外的梅花。方才所有自信大方都化成一股股疑惑。

    衡莲君和燕琅,难道私底下有什么联系?不然这场精心策划的夺魁活动,意义何在?最得利的就是他这个快要被临淄王忘却的过气男宠。

    可衡莲君看上燕琅什么地方了?燕琅除了脸蛋好看,几乎没什么可取之处。衡莲君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让燕琅在临淄王面前露脸。

    换句话说,衡莲君是在帮着燕琅争宠。可这对衡莲君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邬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余下时间里,半点没关注宴会节目。宴会一落幕便第一时间下了观景台,根本没去注意那万众瞩目的临淄王正打算朝他这边走来。

    等候在清雅院外间的明月远远瞧见邬琅的身影,一看完好无损,心下大安。他就担心主子见着王爷情绪太激动惹出什么事儿来,现在看来还好还好。可是跑近了才仔细见着邬琅紧蹙的眉头,心里咯噔一声。

    “主子,没出什么事儿吧。”明月小跑着跟在越走越快的邬琅身后,小声问。

    邬琅摇头,一边走一边抢过明月怀里的棉衣往身上裹。

    “明月,待会儿你去趟金雾院,咱们的炭有着落了。”

    明月瞪圆了眼睛:“真的吗,主子!”

    邬琅点头。

    明月:“主子,我就说这趟赏花大会来得值吧。虽然有柳惊鸿在那碍您的眼,可依现在的结果看,还是好的!”

    邬琅一下顿住步子,问:“柳惊鸿……”他忽然记起明月以前也说过,燕琅和柳惊鸿关系极差,但究竟因为什么,又差到何种地步,邬琅一概不知。

    “主子,今天柳惊鸿没找您麻烦吧。”

    “没有。”

    “您也没找他麻烦吧。”

    “……没有。”靠了,这柳惊鸿到底哪位。

    明月欣慰地点头:“主子,您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冲动了。柳惊鸿虽然可恶,但他是王爷的宝贝儿疙瘩啊,连衡莲君都要退避三分的人物,咱们惹不起的。”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邬琅将衣服的领子拉高至下巴,胡乱应付明月。

    明月:“主子,您走那么快做什么!”

    邬琅:“我冷。”

    ☆、第四章 无心插柳

    在这个临淄王府,说话最有分量的,当然还是临淄王。单看他宴会上刚说完赏邬琅火炭,邬琅前脚进了竹心小院,金雾院后脚就差人送来了上好的银丝炭,还特地配了能够抱在手上的暖炉,嘘寒问暖媚俗颜色。这些足以证明他这个王爷不是摆设。

    明月看着这些银丝炭冷笑,却还是乐滋滋地去烧地龙。

    邬琅也高兴,人最难忍的就是挨冻和挨饿,现在温饱问题解决,终于可以开始思思淫欲了。

    衡莲君、红衣美人、甚至是临淄王……啊呸呸呸,怎么想的尽是些男人。

    舒服地睡了个午觉,起来被告知衡莲君召见。邬琅寻思着,估计是他在宴会上没按剧本走,衡莲君要找他秋后算账了。

    “明月,给我梳头。”

    “好嘞。主子,您还是穿今早那套衣服吗。”

    邬琅摇头,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素色袍衣,只在襟口,衣摆处绣着繁复的密纹。淡绿色腰带勒在腰间,称出腰线。再梳一简单发髻,无甚坠饰。

    一番装扮下来,邬琅风格气质大变。若说早晨赴宴时是妖艳牡丹,妄图占尽风光。那么现在便是清淡梨花,不争不抢,默然春风。

    明月张着嘴,结结巴巴地喊:“主……主子……”

    “走了,可别让衡莲君久等。”

    “哦哦!”

    竹心小院在王府西北偏远角落,而清雅院则坐落于王府正南,从竹心小院步行到清雅院要经过一片的莲花池,此池宽而广,池水幽深。池里本种满了粉莲,因着季节原因,徒留根茎再无花叶的池子在漫天雪花里看着有些凄凉瘆人。但是,在夏日里,这池子开满一池莲花,景色却是异常风雅。临淄王为了方便赏莲,在这池上又建了横穿莲花池的曲桥和亭台。

    大雪纷飞,这莲花池上的亭子居然坐着一个人。朱色大氅在一片白茫茫里何其显眼,让人想装作没看见也难办。

    所幸自己也不用往那亭子上走,看一眼那人,心底牢骚一句真耐冻也就够了。偏生那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

    “燕琅,见了我就走?”

    邬琅顿足,朝那红衣人遥遥望去,没有言语。

    红衣人慢慢从亭内走出,绕过曲曲折折的曲桥,走近邬琅。待邬琅看清这红衣人容颜,不是那野鸳鸯是谁。

    真是尴尬……怎么到哪都能碰上他。

    邬琅下意识后退几步,身侧明月则是干净利落地跪下,说:“见过惊鸿公子!”

    邬琅心下一惊,猛然间意识到,这个和临淄王在清雅院里野合的红衣人不会就是燕琅死敌,柳惊鸿吧!

    这么一想,倒也说得通了。

    未见时,邬琅便总能听到邻居们嫉妒地讨论柳惊鸿。而在众人眼里,柳惊鸿貌若天人,虽高冷傲慢,脾气糟糕,但却独有一番风情滋味。所以特别得王爷恩宠。

    大商朝贵族圈内男风盛行,虽少有男妻,但在亲王阶层的内眷里,却也有给男宠的品级位置,名为府君。

    临淄王男宠无数,真能被称作临淄王内眷,获得府君称号的,也只不过衡莲君一人罢了。而衡莲君是临淄王母家送过来的人,从临淄王还是皇子时便跟随左右,功劳苦劳,都抵得上这一个府君称号。

    而柳惊鸿虽未得品阶,却住着府君等级的院落,享受着和衡莲君一模一样的待遇。日常举止,也俨然一副府君模样。足可见受宠程度。

    鉴于燕琅和柳惊鸿的关系,邬琅只好让自己的态度不那么友好,不情不愿地给他行礼:“见过惊鸿公子。”

    “哼,燕琅,急着找沈衡吗,以为有他当靠山就万事大吉了?”

    “我要找谁,应该不需要向您报告吧。”

    “方才宴会,欲擒故纵玩得够好啊,沈衡教你的?”

    邬琅实在懒得和柳惊鸿扯皮,直截了当地说:“惊鸿公子若是如此好奇,何不直接去问衡莲君。”

    柳惊鸿嘲讽地勾了勾唇,“该问,我自然会问。”

    邬琅:“那便是了,惊鸿公子将我堵在这,也不甚好。我还有约,不便久留,别过。”语罢,利落地留给柳惊鸿一个潇洒的背影,连明月都长着嘴巴一脸惊讶地看他大发神威。

    一路无言赶到清雅院,身上大氅已落满雪花。

    院内等候的侍从见邬琅前来,赶忙上前送上手炉,帮忙脱下邬琅染雪的大氅。一边说着:“公子可算来了,我家主子好等呢。”

    邬琅说:“路上见着人,耽搁了下,快引我去见你家主子吧。”

    侍从说:“是。”

    衡莲君在清雅院的主会客室等他,邬琅寥寥扫几眼,看壁画,看桌椅,看置物架上的瓷器古玩。屋里炉火烧得特别旺,是以衡莲君穿着也清爽,发髻松松挽着,捧着一盏茶,茶杯上纹着秀梅。

    衡莲君见他进来,放下手中茶盏,盈盈笑道:“来了?坐吧。”

    “我记得你喜欢吃莲蓉松糕,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些,就是不知道厨子的手艺合不合你胃口。”衡莲君话间,容貌俊秀的侍从已然端上果盘点心,又懂事地拉着明月退下,轻轻关上门。

    邬琅视线在这莲蓉松糕点心上流连几番,笑笑:“劳烦府君惦记了。”

    “应该的,你与我素来交好,我却才知你在竹心小院过得那般艰苦,实在是我的过错。”

    邬琅面上露出些微苦涩来,一声叹息,“府君,即然您这般说了,我也只好坦诚相告。此番前来,实有要事相求,万望府君能圆我心愿。”

    衡莲君美目微睁,问道:“何事?”

    邬琅斟酌片刻,似有犹豫,尔后才缓缓说道:“琅小住竹心小院已半年有余,期间思及种种,只叹年少无知,因着冲动做了许多错事。失了王爷恩宠也是罪有应得。自落井,从那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终是豁然开朗,心思明畅了。府内纷争良多,委实不适合我久居。听闻王爷生母柔安太妃近来染病卧床,琅愿亲赴城外慈明寺常住,为太妃祈福。”

    “怎么突然想去慈明寺?”

    “府君,在您面前,琅也不多隐瞒了。琅自知再无得王爷青眼,又有柳惊鸿背后捉弄,在这王府内生活,怕是再难安生。琅现下只求平平淡淡度过余生,不慕其他。”

    衡莲君沉默片刻,幽幽叹一声:“你心意已决?可今早那赏花会……看来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本想为你造个机会,没想到你已无心于此。”说着,衡莲君顿了下,颇为无奈:“可你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宴会一结束,王爷便吩咐我安排你换一个院子,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要招你了。”

    what fuck!衡莲君你这是人干事?

    邬琅呆呆地说:“府君,这……”

    衡莲君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惊受怕,柳惊鸿虽然受宠,但跋扈不到哪去。他若给你穿小鞋,你尽管差人告诉我。我定然为你做主。更何况,日后你重得荣宠,柳惊鸿岂敢使小动作?”

    邬琅已然欲哭无泪。干那柳惊鸿屁事啊,没柳惊鸿还会有梅惊鸿桃惊鸿!

    只是,邬琅是万分不敢在衡莲君面前露出苦色的。燕琅既然爱慕临淄王已久,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不可能有多失望。而衡莲君则又取出一份王府平面图,招呼邬琅前来观看。

    衡莲君用手指在这图上圈出几个位置,说:“来来来,不说那柳惊鸿了。这几个院子现下都空着,位置不错,你喜欢哪个?”

    邬琅一惊,走上前去,目光迅速在这平面图上细览,逃跑必备地图,赶紧能记多少记多少!

    佯装选择困难,邬琅几乎要把这平面图来回看了三遍,良久,才随手指了个院子。

    “环疏院是吗,倒是好眼光。”衡莲君收了图纸,笑着说:“我即刻差人去收拾院子,你且在竹心小院等待,最多不过两日罢了。”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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