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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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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网三]苍云 作者:伦河玫瑰

    第8节

    他命人日日监视燕琅,岂料那人只是日复一日地种着竹子,吃饭,看书,不喜见客,对于他的冷落也满不在乎。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当初愿意为他死,现在却淡漠如此,他不信燕琅这么狠绝,当真将感情断得干脆。他宁愿相信燕琅是刺客,是探子,所有一切不过是做戏,不过是为了引得他的注意。

    可燕琅什么都不做,他不爱出门,从不邀宠,更没有机会探得什么机密。

    燕琅不动,皇帝那边的动作却动了。无数暗卫情报告诉他,奸细另有其人。

    他不愿去想那奸细的真实身份,尽管昭然若揭。

    他越来越喜欢和柳惊鸿玩弄些新花样,送柳惊鸿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甚至让柳惊鸿随意进出书房重地。激烈的欢爱中,身体燥热,心却逐渐冷彻。

    他封燕琅做琅嬛君,大婚夜,故意误念柳惊鸿名字,故意将他抛在房内去见柳惊鸿。他早知柳惊鸿根本无病,不过笃定他会赶来,给燕琅一个羞辱。他拥着柳惊鸿,深吻、撕咬。他悲哀地想着,柳惊鸿,柳惊鸿,何苦于此。我的新娘,我的府君,你会屈辱,会不甘吗。

    然而,燕琅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纵然成了琅嬛君,却还是那个燕琅。

    对,燕琅不在乎,对于做琅嬛君不在乎,婚礼被毁也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真是个比柳惊鸿更让人咬牙切齿的家伙!柳惊鸿至少恨他、讨厌他,燕琅却是彻底的抗拒他。就算是同床共枕,也要楚汉河界划个分明。

    然而,莫名的,居然也睡得安稳。

    他和燕琅,居然也能像对普通夫妻一般过日子。不夹杂性爱,坐下了便聊聊天,喝喝茶。

    没有面对沈衡时需要忍受的说教和往昔负担,也没有面对柳惊鸿时的小心翼翼和痛彻心扉。燕琅只是燕琅,顺从、舒服、宁静、相安无事。

    他有时想,感情是否真的必须轰轰烈烈至此方休?他和柳惊鸿,浓烈生恨。而燕琅,平平淡淡,细水流长,不知不觉仿佛也刻进了骨血。

    但是燕琅对他说,不是非你不可,拂袖离开。

    一改昔日温吞模样,使出诸多手段,令人大开眼界。

    冷衣笑罢不争荣华的燕琅,端坐雪中煮茶杀人的燕琅,心机巧弄胸有城府的燕琅,了无生气幽幽垂死的燕琅,逗弄稚童言笑晏晏的燕琅…………

    哪个是真正的他?又或者,哪个都不是他。

    燕琅,你到底有没有心?

    所有的故意为之,为何你从未动气,始终微笑。

    沈衡说你是爱到骨子,不敢奢求。柳惊鸿说你不过是以假乱真,不愿让内心痛苦示人。

    而你说,燕琅死了,死在了那口井里。

    死了?他司徒靖的人,就算魂到了阎王殿,也要抢回来!

    平生他从未对谁真心认过错。

    唯有燕琅,为那记耳光,为那份难以启齿的卑微乞求。

    不要跟别人走……

    燕琅当他的王妃,对对!太好不过!

    柳惊鸿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眼眸泛红,怒斥,你许诺过将来让我做王妃!燕琅算什么东西?

    他假笑依旧,勾了人坐在膝上,亲吻至窒息,叹息一般说,孤说过吗,孤忘了。

    柳惊鸿啊柳惊鸿,你知道我的兄弟们已经死绝了吗,你知道皇帝的儿子尽数夭折只剩一病弱小儿了吗,你知道皇帝身边哪位幕僚是我司徒靖的人吗?你这个奸细当得可真不称职。

    燕琅?燕琅至少不会背叛我。至少,爱过我。

    千金做嫁衣又如何,十里红妆又如何。这是他欠燕琅的,他欠他一个轰动天下的婚礼。

    燕琅穿红最美,最刻骨。只待那一日。

    皇帝,又是你,时机总能掐得这么准。狗急跳墙,不过如此。

    没关系,还有时间……等他,等他回来。

    燕琅耳语依稀在耳边,一路平安。

    司徒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漫天凤凰花飞舞,似一团团烈焰,生生不息。

    街边,画楼歌女的哀声幽幽传来:

    金碧窑瓦富贵天

    銮殿朱门几时浅

    清酒一杯邀你尝

    嫌垢不如官家酿

    一眼望尽繁华路

    不见故人不见君

    第二卷 绿林将军

    ☆、第三十章 问我是谁?

    二月初,春寒料峭,黄龙山霜寒露重。

    山坳处一条山间小道忽传来一串马蹄声,那声音渐近,让躲在草丛中的两个小山贼忍不住窃喜。还未等仔细瞧那打马而来的人便提了刀,威风凛凛从草丛中跳出。

    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随后听到噗嗤一个笑声。

    “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山贼们的拦路词都是代代相传的啊。”

    两小山贼闻言大怒,正要还嘴,顺便教训教训这个出口不逊的家伙,抬眼一看,只见两匹高头大马一前一后停着。前头那匹马上坐着一个身穿诡异黑金铠甲,头戴马尾式白翎的英俊青年,嘴角噙笑,腰侧长刀刀锋映照的白光差点晃瞎他俩的狗眼。而后面那匹马上,刀疤脸的男人面上全无表情,虽一身布衣,浑身上下却透着危险气息。

    两个山贼对视一眼,暗道不妙,这是踢到铁板了!

    不用打暗号,两人同时转身,拔腿就跑。

    却听得那英俊青年笑着说:“山贼朋友,别跑啊,我还要给你买路钱呢。”

    俩山贼心里大喊,信你那就是根秤砣!

    “常山,给我抓住他们。”

    “是。”

    一路狂奔的山贼本想凭借自己对地形的熟悉躲过一劫,没想到只不过几个呼吸,他们俩就被撂倒,拖回那英俊青年面前。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见那娃娃脸布衣男人随手搬过一块大石给英俊青年当座椅,立马改口:“少爷饶命!”

    “嗡”一声锋鸣,一把他们从未见过的黑金长刀便直直插在距离他们面门只有半寸的地上,俩山贼脸色登时惨白。

    “怕什么,我是好人,又不会杀你们,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而已。”

    山贼立马狗腿掐笑:“少爷您问,您问。”

    “这是黄龙山?”

    “是,这便是黄龙山。”

    “我听说这黄龙山上有个黄龙寨。”

    “这……”

    “嗯?”

    “是是是,是有个黄龙寨!”

    “哦,那你们两个是黄龙寨的吗。”

    山贼闻言,对视一眼,没有立马答话。不料那英俊青年眉目一横,说:“我虽然是个好人,耐性可不好,快说!”

    俩山贼苦着脸:“少爷,大爷,我们是黄龙寨的。”

    “那就没找错人,我现在要去黄龙寨,你们带路吧。”

    “啊?!”

    “啊什么,不愿意?”

    山贼见英俊青年猛地拔出长刀,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

    “那不就得了,带路!”

    两个山贼心里苦啊,难得出来打劫,打上了个阎王爷,真是流年不利!还被要挟着带去寨子,这下惨了,回去指定要挨罚。

    四人俩马悠悠行在山间小路。

    这两个阎王爷不是别人,正是从南林一路向北,走了一个多月的邬琅初九二人。

    邬琅从王府脱困,将蓝面册子交给初九后便要与其分道扬镳,却不料初九不愿离开,执意要跟着他。

    邬琅说,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遇见的。

    初九说,临淄王向外发布我已死的消息,我又因你在南林逗留多时,主家只怕早已没我的容身之地。

    邬琅说,那又如何?

    初九说,我对自己说,从地道出来后,你若不杀我,我便跟着你。

    邬琅觉得初九神逻辑,道,我又不是杀人狂,见人就杀。而且你们这种探子就没有被主子喂毒药?一个月不吃解药必死的那种。

    初九愣了下,点头说,总管每三个月发一粒,但我一年只需吃一粒,现在身上还剩五粒。

    邬琅惊讶,那你逍遥完这五年怎么办。

    初九说,我不会让自己死。

    邬琅扇扇手,心想你自己只剩几年好活,还跟着我干嘛,赶紧想泡的妹子泡了,想吃的吃了,想去的地方去了。

    只是,就如他曾经夸奖过的,初九耐性极好,跟着他一路从南林走了几十公里路。

    邬琅服了,终于松口,将他收入门下。

    邬琅说,既然你跟了我,以前那个不像名字的名字就抛了吧。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嗯,就叫常山,如何?

    初九单膝跪地,谢公子赐名。

    邬琅嫌恶地瞥脸说,别叫我公子,搞得我还是王府那个男宠似的。我朋友都喊我五郎,你也这么叫就是了。说着又颇为怀念地耍了两下刀法,感叹,其实还有更多人叫我爹,现在都听不到了,啧啧,真是寂寞。

    常山那张面瘫脸上终于露出些惊讶,爹?您有儿子?

    邬琅大笑,自然,我儿子千千万!

    邬琅又说,常山,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画风不对劲。没关系,习惯就好。王府里的那是燕琅,现在是我的主场了。

    常山默默点头,问他既然身负高强武器,又为何要委屈自己不甘不愿地待在王府,大费周章才得以出逃。

    邬琅摸了摸手里长刀,心中怔愣,随后摇了摇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王府看起来高门大院,也不过我一个轻功便越过了。起初本有机会离开,出了点意外。那时若我心一狠,将那坏我好事的侍从杀了,倒也没这么多的事。不过,我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们这些探子若要换一个身份,不过是换张脸。我不同,我不可能像你们一样后半辈子戴着一个假面具过活。若要走,便走个干净,斩断在王府里的一切。但是若我自己凭空消失,这算干净吗。我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宠身份的尾巴,而临淄王府,还有一个名叫燕琅的人。从此我只能像头顶悬着一把剑一样生活,隐与大众,不敢出头。那我的千城盾,我的破杀刀便只能一辈子躺在木头箱子里再不见天日?不,我的刀该嗜血,我的盾该御敌,我的名该扬万!

    或许该庆幸有这么一番大费周章,不然以临淄王的深不可测,我有何胜算?现在燕琅死在那场大火里,便彻底没了束缚和解脱。就算往后遇见临淄王又怎样,我也可大大方方地告诉他,我名为何。

    现在懂了?

    常山抬头,面上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来。

    邬琅看不惯他脸上的人皮面具,让他露出真脸来,常山很是不愿,在邬琅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来,配上那呆板的表情,整一个呆萌。

    邬琅一下没憋住,笑出声来,惹得常山脸黑如锅底。很快又易容出另一张没特色的脸来。

    常山这人,除了闷了点,其他都好。不多嘴,不抢风头。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邬琅都有点怀疑常山是不是王府副本的通关奖励了。

    离开南林,邬琅本是想到处走走,看看山看看水,看看古代的烟花三月。却在一次茶馆停歇时,听到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名字。

    天策府。

    喝茶的中年男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名杨姓小将军如何于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一骑绝尘片甲不留。

    讲到激动处,茶杯一掷,踩在凳上,面红耳赤,口水如浇花壶。

    邬琅脑子里来来回回回荡着天策府这几个字,又从常山口中得知,天策府身在京师永宁,是高祖皇帝创立的军政机构,专门训练高级将领。现任天策府总教头乃名将杨钊,茶亭男人口中所说的小杨将军便是杨钊长子,杨记川。此人武功不凡,年纪不大却已经征战沙场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是大商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郎骑将军。

    邬琅问,天策府的将领都使枪?

    常山摇头,天策府不限武器,但若论枪法,则杨记川最强,素有“天枪”美名。

    邬琅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又问,那杨记川当真这么厉害?

    常山说,先皇曾评价杨记川,同龄之人,莫敢争锋。

    邬琅闻言,当下定了前进路线,那我们就去会会那杨记川!

    杨记川领兵驻扎在边陲重地邕州,二人一路北上,走到黄龙山附近就很悲催地花光了盘缠。黄龙山就在邕州境内,只是距离杨记川屯兵之地有些距离。邬琅听闻这黄龙山上有一匪窝名为黄龙寨,便起了劫匪济己的想法。

    刚想上山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进黄龙寨的路,就有人送上门来,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黄龙山地势险要,山路崎岖,难怪黄龙寨为非作歹,官府也奈何不得。

    邬琅四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真正来到黄龙寨的大门前。

    这寨子山门仅用几根高壮的木头搭出一个大门的形状,最上头挂了块木板,上书三字,黄龙寨,寨字也写错。

    邬琅嘴角抽搐,难道整个寨子连个识字的都没?文化程度也太低了吧,难怪连拦路打劫的词儿都没个创意。

    这时,邬琅忽然一个凌空飞起落在这大门顶上,脚下使劲一踩,被钉在木头上的匾额嘎吱一声松脱出来。邬琅脚尖一勾,那木板就飞到他手中。

    带路的两个山贼在底下看得目瞪口呆,失了语句。

    邬琅站在这高门上眺望整座山寨,很快锁定一个最高的屋顶。脚尖一点,大轻功起飞,几个起落,便迎风站在了那屋脊上。

    头顶飞过的身影让黄龙寨内的山贼骚动起来,很快,一些拎着刀剑,脸带菜色,服饰不一的山贼便聚拢在了邬琅脚下。

    邬琅将手上的匾额朝那群山贼晃了晃,双手一掰,掰成两半,扔了下去。

    这一下可点燃了山贼的怒火,一群人用武器指着邬琅咒骂,有人更直接,已经开始爬屋顶。

    邬琅扬唇一笑,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黄龙寨寨主,给老子出来!”

    见邬琅如此嚣张,山贼们骂得更凶,奈何邬琅站得太高,仰头骂了一阵便纷纷脖子酸痛。

    好一会儿,一个虎背熊腰,方脸圆眼的大汉才被一群山贼拥簇着走来,想来便是寨主。大汉大刀一挥,怒道:“何人敢来我黄龙寨闹事,要尔狗命。”

    围拢在大汉身侧山贼咋呼哄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众人只见天上一抹黑影闪现,接着耳边擦过一道凌冽罡风,伴随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等那烟尘散开,外围的山贼定神一看,吓破了胆。

    刚才还威风叫骂的寨主和堂主们躺了一地,不省人事。一面黑盾将寨主的头砸在底下,地面龟裂出一块蜘蛛纹。那嚣张的黑甲人一脚重重踩在黑盾盾面,寨主痛苦的呻吟声顿时蔓延开来。

    天啊,这是哪来的杀神!他们黄龙寨今日是要被灭寨了吗!

    但听那诡异黑甲男人朗声一笑,“你问我是谁?”

    “老子是你苍云爹!”

    ☆、第三十一章 恭送杀神

    黄龙山上的黄龙寨今日异常热闹,平日里吃喝嫖赌的混混山贼们现下全都聚集到了寨主那间大屋子里。压寨夫人领着几个年老色衰的婆子,攒着笑脸忙上忙下,从厨房端出这些底层山贼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吃到的吃食。不过,在邬琅眼里,还不如王府下人们吃的东西。

    那个刚刚还将寨主打得鼻青脸肿叫苦连天的黑甲青年,现在却和寨主同席而坐,言笑晏晏,称兄道弟。真是惊掉一干人眼珠。

    李野自打当上这黄龙寨寨主后,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前威风八面,人后妻妾成群,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不料今日莫名碰上这杀神,被打得毫无颜面不说,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可是不供着不成啊,要是这位大爷一不高兴,拆了这黄龙寨事小,几刀要了他们小命那就事大了!

    李野忙给邬琅倒酒,一扯笑便脸疼,不过那也得忍着,不能让贵客感觉到怠慢了。

    “五爷啊,您说您要往渔阳镇走?”

    邬琅夹了口菜吃,酒没怎么动,瞥一眼李野,道:“怎么了。”

    “那地方兵荒马乱的,五爷您去那干嘛?”

    “找人。”

    “找人?哎呦这可不是我李野吹嘘。”李野一拍大腿,凑近邬琅说:“那渔阳虽然是个镇,但也是大镇了。您要是没个地址没个姓名,只怕也是大海捞针呐。”

    邬琅不想说他是去找杨记川比武的,便说:“名字倒还记得,只是不知具体位置。怎么,看你的模样,你有办法。”

    李野颇有些得意,舔着脸说:“您要办事,我李野肯定得拿出十二分的力来帮衬着不是?”

    “哦,有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我有个兄弟,在渔阳那边也是个做大买卖的,您去找他,就说是我让您去的,他保准帮您这个忙。”

    “你那兄弟不会也是个山贼头头吧。”

    “哎嘿嘿……”

    邬琅哼一声,道:“如此说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诳我去那,然后叫你兄弟为你报仇。”

    李野登时从椅子上滚下地,大声表忠心:“五爷,我李野绝对不是那种人。既然叫了您一声爷,就绝对不会干那种背后捅别人刀子的事!”

    “哦。”邬琅很冷淡地回一声。李野心肝胆颤,抱住邬琅大腿就要开始哭。眼见那鼻涕要滴在自己腿甲上,邬琅嫌恶地一脚踹开李野:“滚开,再碰老子的盔甲一下,立马让你见阎王去!”

    “是是是,小的不敢了。只是,五爷,您千万信我。”

    “你这么信誓旦旦,有何物什让我当做凭证?不然你那兄弟嘴上说句不认识我,把门一关,我找谁说理去。”

    李野内心泪流满面,您老人家打上黄龙寨的时候怎么不讲讲理啊?

    但是他急忙差夫人从他卧房拿了一件檀木盒子过来,揭开盒子,丝绒布面上躺着一枚碧色玉珏。

    “当年我偶然救了那大兄弟一回,他用此玉珏当做信物,说来日可凭此物去渔阳找他,他必报这个恩情。”

    邬琅狐疑,“真的?”他捏了那玉珏在手中端详一阵,放回去。玉是好玉,这种穷寨子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李野所言,未必是谎话。

    李野一个劲点头:“真的真的。”

    邬琅一颔首,一直默默待在边上的常山便伸手将那檀木盒子收进袖中。

    “那,五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启程?要是不急……”

    “哦,我是不怎么急,所以在你这里歇一天,你没什么意见吧。”

    李野笑脸一僵,摇头:“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春香,还不赶紧去收拾屋子!把寨子最好的被褥拿出来给五爷用。”

    邬琅眯眼一笑,拔起插在身侧的陌刀,挽了个刀花,锵一声收回背鞘中。李野身子一抖,又是满副笑脸地给邬琅夹菜斟酒。

    初春寒冷,黄龙寨则尤甚,天蒙蒙黑后,山贼们便麻溜地回自己屋内洗洗睡觉。

    唯有邬琅,坐在屋檐上,仿佛吹刮而来的料峭寒风不过是温柔拂面。他盘膝而坐,陌刀横在双膝上,沟壑纵横的黑色方盾则置在身侧。握着布巾的手一下一下在陌刀刀刃上擦拭。

    “少爷,热水烧好了,您下来洗漱吧。”常山在底下喊。

    邬琅从屋檐上跳下,顺手将刀盾背回身后,点点头跟着常山进屋。

    夜里,听见窸窣声响,邬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复又闭上。

    邬琅还是很守信用的,说歇一日,便没有多待。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后便要离开。找到李野,问明他那兄弟的名字和地址。本想要他点银子,结果李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黄龙寨也穷得叮当响,真心拿不出一点积蓄来了。

    邬琅手一抱胸,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沿路挖草根?”

    李野赶忙说:“五爷,我给您画个路线,您沿着这条路走,附近可多寨子了。”说完马不停蹄给邬琅画地图,塞了他一大袋粮食,终于让邬琅满意。

    李野站在自家寨子大门前,一抓头发掉一把,感叹,可算把这杀神给送走了。

    邬琅和常山骑马上路,沿着李野给的地图走,果然碰到了不少做打家劫舍勾当的山寨。

    感情这种行当在古代还是区域连锁的?

    只是,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穷!不是专门打劫的吗,有没有点职业素养?

    “哎,早知道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就多顺点银子了。”

    邬琅寂寞地啃着又硬又冷的馒头,一口溪水下肚,像是吞了一食管的冰。

    “常山,我告诉你,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

    “闷子,你就不能和我聊聊天?这荒郊野岭的,连只兔子都不见。更别说妖精变的姑娘了。”

    “少爷,您说,我听着呢。”

    “……得,要你讲个笑话给我听还不要了你老命?”

    “少爷……”

    “算了,少爷我给你讲笑话好了。咳咳……我把附近一个快递员的电话号码存手机的时候署名“圆通”,有一次他来送快递,打电话过来,我妈拿着电话跟我说,儿子,有个和尚打给你…………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欸,常山,你怎么不笑?”

    “少爷,我听不懂。”

    “…………”

    邬琅忿忿地扔掉了手里的窝窝头渣子,抬头无语望天。

    “还有多久到下一个能抢的山寨?”邬琅问。

    常山翻过地图后,认真地回答:“我们现在距离渔阳镇还有三日的路程,现在所处的山脉名为东昌山,东昌山上有一个土匪窝名叫东昌寨,势力极大,渔阳镇方园十里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李野要我们找的人,就是东昌寨寨主卢彦。”

    “这么说,这个东昌寨还挺厉害的喽。”

    常山点头:“少爷,我们真的去东昌寨?李野的话,不一定可信。”

    “去啊,为何不去。不过不是按照李野那种法子去。走,我们先去渔阳镇。”

    “是。”

    渔阳镇乃是边关重镇,邬琅自然不可能穿着玄甲招摇过市。换了一身普通衣物才进了城去。

    找了家当铺,将李野给他们的那枚玉珏当掉。丝毫不掩饰这东西他们是怎么得来的,原主又是谁。

    当铺老板一听东昌寨大名,果然再不敢压价,两人顿时脱离赤贫。找了家酒楼胡吃海喝一顿。

    悠哉一杯酒下肚,邬琅侧着头从这酒楼二楼的窗户望下去,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视野很是不错。

    “有人跟踪我们,少爷。”趁着给邬琅倒酒的空档,常山低声说道。

    邬琅笑:“肯定是东昌寨那群人。我们这么大摇大摆,再不来,怕是要堕了这东昌鱼的名头了。”

    两人慢悠悠吃完饭,又特地逛至偏僻角落,那几个跟踪的家伙终于舍得现身。

    两个高壮的男人,标准的山贼脸。语气嚣张:“就是你们两个在圆富当铺当得那枚玉珏?”

    “两位,我当个东西,总不至于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吧。”邬琅手中折扇啪一声打开,颇为风度地摇了摇。

    “既然你扬言那玉珏是我们东昌寨的东西,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得来的。”

    邬琅皱眉:“东昌寨?莫不是素有东昌鱼之名的东昌寨?”

    大汉得意大笑:“小子,知道我们是东昌寨的人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让我们好好盘查一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寨里的东西。”

    邬琅拂手一笑:“哈哈,东昌寨又如何。常山,去,教教他们山外有山四字怎么写。”

    常山应一声,随即面无表情地从邬琅背后走上前。身体微弓,脚下一个发力,眨眼间已然出现在两名大汉跟前。袖刀出鞘,两泼血花飞溅而出。

    扑通两声,两个大汉还未有任何动作,便捂着脖子痛苦倒地。

    常山刀法精妙,只不过是切断了两人的声带,并未割断喉管和一旁的动脉。所以他们两人只会有窒息的错觉和剧烈的痛感,却并不会死。

    这个时候,两名大汉望向邬琅的眼神已是惊惧万分。脖子阵阵发凉,却是一句话发不出口。

    邬琅问:“会写字吗?”

    有一名大汉颤抖着点头。

    “那就好。回去告诉你们寨主,无须请,吾必登门拜访!”

    ☆、第三十二章 你需要我

    东昌山上东昌寨,渔阳镇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组织。你可以不知渔阳镇镇守是谁,却不可不知东昌寨的寨主。渔阳镇明面上属于邕州州牧统辖管理,但是暗地里谁不知道,东昌寨才是真正的地头蛇。他们说什么,渔阳镇就做什么。那些不服从东昌寨的镇守,都会因为各种意外丧命。个中深意,不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渔阳镇每年赋税三分之一交给朝廷,三分之二交给东昌寨。在渔阳,就是皇帝来了,也不一定比东昌寨寨主更有威慑力。渔阳镇,东昌寨寨主就是皇帝!

    邕州州牧也不是没派兵攻打过东昌寨,奈何东昌寨地形实在太得天独厚。东昌山就像是一个面皮包饺子一样将渔阳镇包在其中。当年为了使渔阳镇不被北荒轻易攻下,在各个山口都修建了高度慑人的城墙。如今,这城墙反倒成了抵御自家兵马的拦路山。东昌寨再在东昌山外缘设置路障,渔阳镇便彻底和外界隔绝,成了东昌寨的禁脔。而东昌山有天险葫芦谷,易守难攻。叫人头疼。

    渔阳官府形同虚设。

    所以,渔阳镇也被称作东昌鱼,土匪镇。民风相当剽悍。

    卢彦今年三十五岁,十年前,他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东昌寨时年方二十五,于风华年纪流落邕州,得一李姓猎户一碗热粥救命。此后历经艰苦卓绝,生死危机,终于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一方领土。

    权利的滋味儿太过于美妙,他的野心也被滋养得越来越大。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小小的渔阳镇,他想要邕州!甚至整个天下!

    不过,今日卢彦心情没这么好,因为惯例在渔阳镇巡视的两个寨民皆重伤而回。虽无性命之忧,今后却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寨内的大夫见过伤口后一致认为,这是高手所为。

    继而,其中一人又手忙脚乱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一句话,将在场众人都气个够呛。

    好一个嚣张的拜访!

    卢彦大为窝火,作威作福至今日,他已经多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无礼的人了。他随即命令守山寨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叫上数个好手,要给这个登门之人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岂料日渐黄昏,也未见一个陌生人进山。

    卢彦坐在东昌寨大堂高座上,脸黑沉黑沉。底下一众属下大气不敢出。唯有卢彦身侧一轮椅代步,着青色长衫,居士模样的年轻人笑笑,安抚卢彦:“寨主何必生气,若那人不过是戏玩,大可不必用这般激怒您的法子。他若来了,凭东昌寨的守备,就算他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静心,静气。”

    卢彦闻言,脸色方才转好,道一句:“蓬生说得是。”

    尔后忽闻一清朗豪气声音响彻整个东昌寨。

    “卢彦,那拜帖可喜欢?!”

    此话当真嚣张不可一世,卢彦大怒,衣袍一撩,提过椅边长刀气势汹汹出门去。

    越过大门,一眼便看到纷纷倒地哀嚎的守卫寨民。而用于悬挂灯笼的木杆上,熏红的烛火映照出一个颀长身形的人影。尖锐而棱角分明的盔甲轮廓在烛影中摇晃。

    卢彦震惊,难道说这人一路送山门打上来的?东昌寨的防守可是抵挡过无数次官府州军攻击的!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克制住内心的震动,卢彦至少还知道,在众人面前,自己这个寨主不能先丢了气势。

    “哦,原来你就是卢彦。我只问你一句,当年救你一命的李野,你可还记得?”

    李野?卢彦眉目紧蹙,回想一阵才记起这是施过他一碗粥的猎户名字,想及当年落魄,卢彦心中不悦,却还是朗声道:“自然是记得。”

    “不巧,前段时间,我对李野有救命之恩,他便允诺你对他的报恩转嫁到我身上。”

    “……什么?”

    “至于那枚充当信物的玉珏,被我当掉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渔阳镇的圆富当铺问。”

    那边黑甲人话音刚落,还不待卢彦开口,他身后一位络腮胡子中年大汉已率先破口大骂。

    “你这黄毛小子,我家寨主名讳岂是你等可直言的!别以为站在那木头桩子上就威风了,有本事下来和俺大战三百回合!俺定要将你……”这中年大汉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痛呼一声,反手一摸自己后颈,再看手心赫然满是鲜血。

    这时众人才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注意到一个飘忽的黑影。

    “常山,退下。”卢彦听到那黑甲人这般说道。黑影应一声:“是,少爷。”便再次隐匿于黑暗中。

    至此,对方不过两人,却将东山寨所有人震得不敢妄动。

    “卢彦,做敌做友,不过你一念之间尔。”

    卢彦在东昌寨众人炯炯目光下沉默半晌,终是说:“既然你是李野的恩人,那便是我的恩人。恩人到来,当然是我的客人。”说着,转头冲属下一吼:“还不将武器收起来,成何体统!”

    “这样就对了嘛。”

    卢彦只见那黑衣人倏然从木桩上跳落地朝他走来,有清越铿锵刀鸣声响起,随后,黑衣人从一片黑色中走到灯光下,露出一张太过于年轻,太过于清绝俊艳的脸来。

    他笑着说:“我是邬琅,来自苍云堡,卢寨主唤我五郎便可。”

    邬琅进入东昌寨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有钱。

    跟丫鬟似的黄龙寨一比,东昌寨简直是高端白富美。这一趟果然是来对了。

    不过这寨主卢彦,看起来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英雄气概。

    在邬琅的概念里,能够建立东昌寨这种大势力的一方豪强怎么也要气度豪迈,个人魅力出众,这样才能吸引五湖四海的人才心甘情愿为其效力。

    至于卢彦,一看便是二流胆气,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不过,那一桌美食,只看色泽,只嗅香味,便知是出自一流厨师之手。邬琅可不会客气!

    扫一眼这精致厢房的布置,又看看圆桌上的几人。除了卢彦外,只有两个身材壮硕的粗脸汉子陪坐。

    邬琅脸上漾着笑意,在座却没人敢小瞧了他。

    “贤弟方才说来自苍云堡,愚兄孤陋寡闻,不知这苍云堡所在何处?”

    卢彦有意表现自己的知恩图报,加之邬琅的配合。刚剑拔弩张不久的两人现在已然称兄道弟。

    邬琅微微一笑,心中腹稿已好:“卢大哥谦虚了。我苍云堡建于极北之北,终年飘雪之地,久不出世,不为外人所知,你不知晓也是正常。说起来,小弟我还要为刚才的事向卢大哥道个歉,是小弟无礼了。”

    卢彦哈哈一笑,无所谓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不正好证明了贤弟武功盖世,不是凡人吗。”

    邬琅笑着点点头,又举了酒杯面朝北常山削了一块后颈肉的大汉,“黄大哥,家仆无礼,得罪了。看在他是维护我的份上,还请黄大哥海涵呐。喝了这杯酒,便是给我面子,我先干为敬!”

    那黄姓汉子先前被常山神出鬼没的功夫吓了个半死,现在听到邬琅道歉,心里是半分畏惧,半分怒气。在卢彦一个眼刀下,也就喝了那杯道歉酒。

    ok,邬琅觉得现在可以开始装逼了。

    “卢大哥,实不相瞒,我此番奉师命离开苍云堡出世,实为寻一明主为之效力。”邬琅余光仔细观察着卢彦的表情,见他先是一惊,随后很快恢复如常,但眼神也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激动。

    卢彦说:“哦,不知贤弟的意思是?”

    邬琅说:“大商朝建国已三百余年,皇帝先后有十三任。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征夷大将军十几年前便因功高盖主而被灭满门,武将名门只剩天策府杨家,不过独木难支。漠西如今蠢蠢欲动,安西都护府分割在外已快三十年,音讯全无,或许早被漠西王族吞并。然而大商北有北戎虎视眈眈,东有齐国狼子野心。偌大边境线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先皇好大喜功,几次大兵北伐,国库不再充盈。现如今必然是需要修生养息了。只是,捕猎的豹子会因为羚羊疲倦而放过他吗。不,豹子更加会乘胜追击,一击必杀。”

    “……贤弟慎言。”

    “有何须慎言的,不过你我之间闲谈不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冥冥定律。”邬琅将斟满酒夜的杯盏往卢彦方向一推,笑言:“我苍云堡每一代只培养一名弟子,出世只为天下之主而来。琅不敢说文韬天下第一,武略却是略懂一二。这天下往后定是群雄割据的时代,卢大哥不妨早作打算。”

    卢彦恍然想起邬琅那神鬼莫测的功夫,以及他那更为神秘的家仆,心下已然信了邬琅三分。他内心激动奋然,却要佯装镇定。

    “贤弟看高愚兄了,愚兄不过是这东昌山的绿林土匪而已,怎么比得上那些出生豪门的王公贵族。贤弟有高才,还是另觅人选吧。”

    邬琅心里发笑,面上陡然肃穆起来:“卢大哥这是何意,难道要赶我走?我游历大商这几年,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不知凡几。也只有卢大哥能让我生出一股跟随的冲动来。卢大哥白手起家以一己之力创建东昌寨已是不凡,其后又将东昌寨经营得如此辉煌,实乃不世之枭雄。那些吃祖上老本的纨绔怎能和你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大哥难道不想子孙后代也被称一声王公贵族?”

    卢彦满眼震惊地看着邬琅,有些结巴:“贤……贤弟……”

    卢彦的反应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不过看在他是二流人物的份上,不对他有过高的要求和期望了。

    眼看着卢彦被夸得快要飞起来,邬琅话锋一转:“卢大哥在民政上本领过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

    卢彦连忙追问:“然而什么?”

    邬琅勾唇一笑:“然而,对于杨记川的精兵来说,东昌寨不过乌合之众。现下他只是被北戎骑兵绊住了手脚,待来日,他腾了空子,亲自带兵前来剿匪。我看,东昌寨撑不过三日。”

    “龟缩于东昌山,利用山脉地形做防守不过权宜之计。别人打不进来,我们也出不去。若想走出东昌山,成为真正的一方霸主,你需要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当然,还有一个领兵阵仗的前锋大将!”

    “卢大哥,你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第三十三章 恶人浩气

    邬琅狂吗,很狂!敢明目张胆讨论王朝气数,敢说皇帝昏庸无度,敢说戍边名将杨记川不过尔尔,普天之下恐怕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狂妄的人了。

    不过,一个合格的演员,合格的骗子,在花言巧语勾引得对方蠢蠢欲动的同时,自身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也很重要。

    他出场本来就拉风得要死,恨不得和天下人为敌,这才是一代只出一个精英弟子该有的傲气!他就是这么狂,你来打我啊。你又打不过我。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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