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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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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第一皇商 作者:夜半赏菊

    第2节

    第七章

    第七章王夫人真心冤枉

    赵姨娘去梨香院请薛蟠作证,众人拦不住,这事就往大了闹,一面跑一面哭啼哀嚎,府里上下如今人尽皆知正房夫人要害了庶子的命

    贾母那儿自然得知,前脚鸳鸯说了贾环的伤势,自然往重了说了两分,贾母对着王夫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看着菩萨心肠其实心地狠毒着,一点也不怀疑王夫人干不出这事,一面心地大骂王夫人心肠歹毒,一面想着贾宝玉和元春,前者是她的宝贝蛋后者是贾府的未来是颜面,这两者的生身母亲自然不能有半点污迹,不然宝玉未来的出路和媳妇就有影响了。一番计较,贾母当下做了决定,“请薛姨妈众人到荣禧堂说话。”一定要想法子盖住这事。

    在王夫人还懵着的时候,府中上下已经传遍且深信不疑‘正房杀庶子’这消息了。

    薛蟠刚到前厅便见一人影冲了过来,噗通一下这已经跪倒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说委屈。薛蟠见了不用想这就是赵姨娘,贾环的亲生母亲,赶紧抬手让丫环扶起,口中道:“姨娘这般做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去就是。”

    赵姨娘能做出这一番举动怕的就是因为薛王氏和王夫人是姊妹关系,薛蟠不帮忙,一听薛蟠说去,心就放肚子了,捏着帕子擦眼泪,看着薛蟠。薛王氏此刻面容纠结,她不相信自家姐姐能做出这买凶杀人的事,可这贾环着实可怜了些

    “别的我不知,中午确实在小面馆遇见了环哥儿,这也没什么大事。”薛蟠道。

    薛王氏一听也放心了,面馆相遇和买凶杀人压根联系不到一起去,点头同意,“我跟你一起去,对了你妹妹呢?”

    “回院子了。”宝钗还是一身男装,此刻现身自然不好,“走罢!”正往外走就见贾母身边的鸳鸯来传话说到荣禧堂去。

    荣禧堂内,贾赦邢夫人闻声赶来看热闹,王熙凤也跟着一并过来,此刻站在贾母身侧安安静静,贾政王夫人坐在一侧概不说话。薛蟠进来就看见这一副景象,先给贾母请了安道了好,贾母也没绕虚的,直接开口问了中午情况。

    “今日赴书友邀约,到了中午时候晚了就在外面找了处小面馆吃了,吃到一半见着环哥儿和小厮站在门口,看样子环哥儿想吃面小厮不准,只听小厮说‘环儿哥你不吃学堂里的饭食偷溜出来,要是被夫人老爷知道小心挨板子’,我当时诧异,这谁家的小厮说话没大没小的,瞧了眼,怕是环哥儿认出我了一碗面就着卤肉环哥儿吃的倒香,而后我跟书友吃完了先离开了。”他倒不是帮贾环,而是想借此机会让他妈提防着王夫人,别人家要钱傻傻的给了。

    贾政额头爆出青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吼道:“锦荣滚进来!”

    锦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他年纪小遇见这事吓得快死,贾政还未开口便向着王夫人磕头求救,倒豆子似得把平日里欺负贾环偷贾环月钱的事说了一通,王夫人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坐不住了,喝道:“你住嘴!一个小厮竟然敢欺辱主子,谁给你的胆子!”

    “可不是好弟妹给这刁奴的胆子,不然一个小厮谁给他背后撑腰竟然做出偷没主子月钱的事!”贾赦喝着茶看着戏,装模作样哀叹一声,“幸好我这侄子命大,我说弟弟,环哥儿命苦要是搁你这儿被人惦记不如养在我名下,起码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

    贾赦这话也有几分真心,他跟贾政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从小贾母就偏爱弟弟贾政,就连荣禧堂也是贾政住着,贾赦这个正儿八经承了爵位的主子却住在小院子里,看到贾环和贾宝玉的差别待遇自然让贾赦联想到自己,能让贾政不痛快他就痛快。

    贾政被他哥这番话挤兑的面色发红,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缝去,平日他自诩为人正派作风正派,可家里出了这么个毒妇

    “胡闹!”贾母冷声喝道,大儿子有爵位要是把贾环过继过去,这以后袭爵贾环就成了第二人了,贾琏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天大的好事可不落在贾环身上了,她宝玉怎么办?且,现在贾环不过是个庶出,翻腾再大也越不过宝玉的面,要是放在大儿子身下可不就成了嫡出了?这事想都别想。“这事还没查清,怎么就断定是二儿媳妇干的?!老二家的你说!”

    “母亲我是冤枉的,我自认待环哥儿不薄,怎么可能做出这事?如今事情种种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就承了我要害环哥儿呢?”王夫人捏着帕子哭的是真委屈。

    不过厅里的众人皆不信,面上却不显。邢夫人捂着帕子冷笑,道:“那就是环哥儿那一身血半条命胡乱臆想的了?”

    王夫人一下噎住了,不知道怎么说,她实实在在的冤枉,要是搁在以往看见贾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绝对巴不得希望贾环一命呜呼了去,可现在她对贾环可是又恨又希望能平安活下去好摆脱了她的嫌疑。

    “锦荣你说,这下了学堂你为什么不等环哥儿?”高坐在上的贾母淡淡开口道,她心底已经认定了王夫人心狠毒辣要害贾环,但和贾政顾虑一样,为了贾宝玉和元春,这事就要替王夫人找个替死鬼,而锦荣便是这个替死鬼,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锦荣支支吾吾自然说不出话,他是提早了一刻钟回来在王夫人跟前告状的,他这支吾还没想出借口就被贾母喝道:“贾家容不下你这欺主的仆人,拉下去打发卖了。”为了防止锦荣在说些什么咬王夫人一口,贾母给身边的王熙凤使了眼色,王熙凤挥手让人赶紧带了下去。

    “这事没搞清楚前谁也不准在府里乱嚷嚷,大夫怎么说?”贾母听闻贾环生命已经稳住就是伤了根本底子,心里不在意没死就成,面上吁了口气,道:“是个福大命大的,这几个月先安心休养不用请安了。余下的等环哥儿精神好了再说,其余闲话要我听见就跟锦荣作伴去。”

    贾母是想先拖拖,等事情淡了就算是王夫人做的也能遮盖回去,一旁坐的贾赦心里不痛快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母亲也想替老二给遮住?!当下愤愤甩袖离去,临走前朝王熙凤道:“回去照看好琏儿,别为了给凤凰蛋腾地遭了害!”话说的诛心,那也是真气着了。

    王熙凤一听,心里一震,视线不有移到王夫人那张寡淡的脸上,府里这爵位是贾琏的,要是贾琏没了,老祖宗又喜欢宝玉这可不是没可能的事

    邢夫人嘴角挂着笑,跟着老太君说了句就跟着贾赦背影出去了,二房的糟心事看热闹就够了,至于她那儿媳妇王熙凤可要经此事估量估量谁才是一家人。

    赵姨娘对这结果不满意,但惧着老太君的积威当时做决断的时候并没有撒泼,等人散了才反应过来,心里咬牙切齿的后悔刚才就应该拼一拼的,看向王夫人的眼里也是恨意凛然。

    贾政知道这结果委屈了贾环和赵姨娘,贾府自诩钟鼎人家不会干那些处死家仆的事,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发卖了而已,可对着贾环的半条命来说着实轻了,而且背后的正主一点也没牵扯进去,当下心里愧疚,看着王夫人那张‘我是清白’的脸更是怒意上来,喝道:“环哥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休妻的话,即便这样也让王夫人心头震动。

    薛王氏带着儿子站在一侧有几分尴尬,她现在也闹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姐姐下的手,自幼俩人一起闺阁中长大,脾性也是了解几分的,就是这样刚才她才没贸然开口替姐姐解释,因为她心里也有那几分相信,十岁的一个孩子能设计出这计谋?而且这可是要命的事!罢了罢了,出了这事她们薛家久住贾府始终是不好看,她这个姓薛的外人也插不上贾家的家务事,等儿子考完便回她们薛府去。

    贾政瞧见薛王氏,面上过不去拂袖而去,王夫人眼底有委屈看着薛王氏叫了声妹妹,意外的薛王氏没有上前安抚,只婉声道:“一切等环哥儿伤好再说,我先和蟠儿回梨香院了。”

    薛蟠眼底带着笑,道:“姨妈忙了一下午也累了,早点休息。”他就不信王夫人能休息好,怕是一闭眼睛就猜想到底是谁在陷害她,不过这次事情能让他妈认清王夫人也是好的。

    回到梨香院,薛宝钗已经换了裙襦出来,见到二人问道:“妈妈哥哥环哥儿可好?”

    “死不了。”薛蟠道。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重,这次受伤怕是设计陷害他那姨妈的,不过对自己这么狠,他那姨妈败在十岁庶子手里也不受辱。

    薛王氏听了看了眼院子,都是自己人,责怪道:“怎么说话呢!?”

    “我饿了,中午一碗面可是到了现在。”薛蟠岔了话题道,并不想绕着贾环的伤再说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收藏基本不动评论压根没有,菊花花也蛮拼的!:d

    大家晚安~(≧▽≦)/~啦啦啦

    第八章

    第八章赵姨娘动手挠夫人

    当夜,赵姨娘小院灯火通明,期间下午才走的李大夫带着药童一起过来了,院子里人来人往丫鬟脚步匆匆,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还算安静的小院爆出赵姨娘的一声惨叫和哀嚎,院子虽然偏僻,可动静这么大贾政的院子还是能听见响动。

    贾政对贾环心里是有愧疚的,一听这个想动还以为贾环没了命,脸色青了,穿了衣服就往小院去,王夫人没跟贾政住在一起,实在是贾政不愿意跟她这个毒妇住在一块,听见赵姨娘的哭声也往小院去了。

    赵姨娘面容惨白,尤其在光亮的油灯下显得更是惨白抑郁十分吓人,见了贾政过来,难道大胆的扯着贾政的袖子,趴在贾政肩头哀啼。

    “可是环儿怎么了?”贾政难得没斥责赵姨娘这番举动,丫头小厮大夫都看着,要是以往不会在外人面前这般有失体统的。

    “环儿刚刚没了气儿”想起儿子惨白泛青的脸,赵姨娘就恨王夫人恨得牙痒痒,一抬头就瞧见缓缓走来的王夫人,恨得推开了贾政就扑了上去,管她夫人太太娘的,今天儿子没了命她也不活了。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赵姨娘出手就利索也狠了不少,王夫人身边就跟了一个金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王夫人在叫疼了,等拉开赵姨娘,油灯下王夫人脸上赫然有几条血印子还有发髻也乱了不少,眼神露着狠意。

    赵姨娘以前是丫鬟,后来得了贾政的青眼提了姨娘,可从小什么伺候人的苦活累活没干过?就算当了姨娘几年,可平日撒泼耍赖的功夫见长,手上力气和撕扯人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嘴上骂人的功夫差,见王夫人成那副落魄样子,哈哈大笑,“环儿没了命我也不活了,大家一起死。”

    贾政是最好面子的,也是最推崇尊卑礼仪的,他再怎么愧疚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纵容赵姨娘出手打王夫人,赵姨娘虽说是姨娘,可归根结底就是个伺候主子床上的丫头罢了,王夫人再怎么心狠毒辣也是贾政的正牌夫人,这身份是越不过去的。

    “够了赵氏!”贾政喝骂道:“你竟敢动手!”来回走了几步,贾政最终是没动手教训赵姨娘,眼神冷了些,对着赵姨娘心里的愧疚也散了不少,冷声道:“这次念在环儿有伤份上,要是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府里!”说吧甩袖而去,压根没过问贾环如今如何了。

    王夫人看着赵姨娘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一样,她脸疼头发疼,这样的耻辱她还没受过,这次她记下了,一个姨娘竟然敢动手。贾政走了,王夫人也不必做给贾政看了,此刻她只想离开赵姨娘这院子上,哪怕落下毒害庶子的罪名也要把这贱人娘俩给弄出府,不管如何她总是贵妃娘娘的亲身母亲。

    赵姨娘望着黑漆漆的小院门口,两行泪簌簌的下来,心里对贾政的期待已经落到了井底,黑哇哇一片,什么也没了。这些年赵姨娘粗鄙泼辣,骂起人来脏的连看门的小厮都自愧不如,更别提府里被惯出来的一等丫鬟了,可赵姨娘不泼辣粗鄙些谁会把这个小院放在眼底?她不想成为那根木头周姨娘那样,什么小厮丫头都能欺负到头上,可她没名没分的,环儿又不讨老太太的喜,要月钱要吃的喝的穿的只能她撕下脸来争取,整个贾府谁不笑她瞧不起她?她都懂,就连肚子里生下的女儿也嫌她丢人,不认她,可她没法子,不会诗书没有家世,女儿不想认罢了,可环儿是她养大的,谁都能欺辱她就是不能欺负她的环儿,起码不能要了环儿的命

    李大夫年纪大了,见了这闹剧,抚着花白的胡子徐徐叹了口气,大户人家有什么好,床上躺的庶子被人糟蹋的都快没了命,嘴里还叨念着主母的名,可见心地的恨啊!

    “小公子能不能活就看明后两天了,今晚大凶我就留下来罢!”李大夫摇摇头,也是可怜赵姨娘和贾环。

    赵姨娘千恩万谢,刚才环儿都没了气儿,现在还有活的希望赵姨娘心里那把被贾政灭掉的火也重新燃了起来,让婆子收拾了贾环床外的矮榻,今晚只能委屈李大夫暂住了,她是个女人不好留李大夫住别的地儿,再者,今晚环儿凶险那自然要守在环儿身边了。

    李大夫表示理解,墙外守夜人敲着更鼓,离天亮不远了。

    一大早,贾环气息依旧微弱但有,今日朝中沐休贾政留在家里,他既不想看到王夫人也不想看到赵姨娘,索性跟着门客在前院讨论诗书了。李大夫见贾环稳住了,重新开了药方,表示这两日贾环身边离不开人,又嘱咐了煎药喂药吃喝等等这才跟小药童离开了贾府,赵姨娘捧着一小木匣子,里面是她这几年攒的银钱首饰,现在一股脑连匣子全给李大夫了,两只眼肿的跟核桃一样,她嘴里说不出莲花似得话,只连连道:“一定要收下,环儿的命就靠大夫您了。”

    李大夫看着手中乌黑发亮的木匣子,这匣子估计整日有人抚摸,木头都滑溜可鉴,摇了摇头,将木匣子递给了赵姨娘,道:“小公子的医药费府中已给过了,老朽自当竭力求治小公子。”

    送走了李大夫,赵姨娘捧着木匣子坐在贾环床边,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和微弱的呼吸浮动,心里踏实了不少。“环儿,姨娘什么都不求了,以后不骂你不说你了,只要你活着,成不成才当不当大官都无所谓,姨娘不求别的了”一只手轻轻的摸着贾环一脑袋虚汗的额头上,嘴巴往贾环脸上去了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喃喃道:“儿子你醒来,娘再也不说你了。”

    这个时代,姨娘是不可自称娘的,生下的儿子女儿不管养在哪里,该叫母亲的只有正房,妾室只有姨娘。

    院子里鸳鸯说话,赵姨娘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水出去,只听鸳鸯道:“老太君说了,环哥儿有伤这两个月赵姨娘就安心待在院子里照顾环哥儿好了,其余的请安也不必了。”鸳鸯见赵姨娘那核桃肿大的眼睛,心里一怜,见无人,小声道:“夫人刚给老太君请安,一脸的抓痕”

    赵姨娘明白了,王夫人这是请老太君做主了,这两个月是被关在小院子了,面上听着好听,点点头,心里对着鸳鸯也没了以往嫉恨,以前她总觉得夫人太君跟前的丫鬟瞧不起她瞧不起环儿,不管说什么都要跟丫鬟挣挣,现如今也没了力气闹。

    贾环的伤对于贾府来说像个不能提及的疤,贾母下了令,原本想来小院子探望的贾宝玉黛玉几位姑娘全都打消了念头,贾母说得好人多吵杂不利于贾环养伤,其实是怕贾环嘴里无意的喊什么话被宝玉和姑娘们听去了。

    贾宝玉对着贾环没什么兄弟感情,既然老祖宗说了没事他也就没往心里去,黛玉跟贾环不想熟,府里丫鬟小厮已经被封了嘴,不知道贾环伤的严重,只道已经稳住了,便没去打扰了,余下的迎春惜春自然也不会凑上去。探春手里正在纳鞋底儿,宝玉前几日说他的那双穿着不舒服,她这就准备上了,一只已经做好了,手里的这只正开始,往窗外看了眼,探春叹了口气,想起今早见王夫人脸上的痕迹和王夫人对她的态度,这个时候她是不敢上小院去了

    自从被贾环有意无意设计作证后,薛蟠就闭门谢客将自己关在书房,不打算出去溜达了,掐指算算离科举也不过半个月了,出去一趟就惹了一身骚,虽然他也不待见王夫人,但没打算闹得撕破脸,只要保持淡淡的客套关系就成,他现在实在划不来跟王夫人撕脸,这次帮着贾环作证,他那姨妈还不知道在心底怎么骂他。

    咯吱!

    薛蟠从摇椅抬头看了眼门,宝钗端着汤笑盈盈的道:“哥我帮妈妈过来给你送汤了。”薛蟠放下手里的书,道:“今天又是什么汤?”

    “参汤炖鹿茸。”薛宝钗见她哥的样子哈哈大笑,“骗你的,我炖的下火去燥的汤,快喝了。”

    一碗干了汤,薛蟠擦手,便瞧见宝钗正撑着下巴看他,“怎么了?”这丫头这么看着他准没好事。

    “哥,昨晚赵姨娘小院子闹的动静不小,还有我听说今早咱们姨妈可是顶着花脸给老太太请安的。”薛宝钗认真道:“听说环哥儿伤的很重,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过一面,怎么对贾环这么上心?”薛蟠不希望妹子对贾府中人有太上心的,金石情缘没戏了,他可不想又闹一出女大三抱金砖。

    宝钗见哥哥问的认真,随即道:“倒也不是上心,就是觉得小孩长得不错又是姨妈下的毒手,想去看看,唉,我也是无聊,黛玉妹妹又跟那贾宝玉闹脾气了,现在我过去就会看见贾宝玉那张讨好的脸,也不知道林妹妹怎么就跟贾宝玉那么要好了呢?”林妹妹才情样貌可是这府里拔尖的,父亲又是三品大员,配上贾宝玉着实亏的紧。

    估计全府上下此刻都认定了贾环是王夫人害的,可他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一股诡异。

    “前日不是从铛铛那儿搜刮了一盒子首饰,拿去跟姐妹们玩耍去。”薛蟠打发自己妹子出去找姐妹玩,至于去探望贾环没有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第九章终于开考了

    贾环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贾环断断续续的发着高烧,李大夫随身伺候着,一旦温度降低了,贾环嘴里就会叨念什么母亲不要杀我这类胡话,贾母每天派鸳鸯过来看望,贾环嘴里的胡话自然也落到了贾母的耳根处,等第三天贾环高烧退了伤势也稳定了,贾母请李大夫到荣禧堂说话,谈话内容想想也是要给李大夫封口的,这三天贾环迷糊时嘴里没少说别的话。

    “老太君,小院来人说环哥儿又出事了,请李大夫过去一看。”鸳鸯从门口进来细声道,心里想着这环哥儿也太多病多灾的了。

    贾母收了刚才的表情,淡淡道:“可说出了什么事吗?”

    李大夫原本苍白的脸佯装镇定,这一家子好毒辣,那环哥儿不过十岁,先是主母想要了命没要成,现在这祖母竟然为了护着人问他要坏脑子的药,只要环哥儿吃了坏脑子的药,当初主母勾结匪徒伤人命的事情可不是给瞒了下来?!好狠好毒的一家

    “说、说环哥儿醒来后谁都不认识了。”鸳鸯道。

    贾母一愣,而后眼底带着一丝松快,朝着李大夫笑道:“环哥儿醒来就好,劳烦李大夫给环哥儿瞧瞧,记不记得人不打紧,保住命就成。”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环哥儿不记得人省了她动手做那造孽的事,“李大夫,好好瞧瞧环哥儿是不是什么都忘了。”

    李大夫点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想这个环哥儿也是个命大有福气的人。

    到了小院,赵姨娘抱着贾环正呜呜的哭,自从贾环受伤之后,赵姨娘那双眼睛就没消过肿,见了李大夫进来,擦干了泪给腾了地儿,急切道:“大夫你一走环哥儿就醒来了,可他谁都不认识了,连我、连我”

    李大夫瞧着床上的贾环,一张脸半点血色也没有,身体瘦弱的跟外面的乞丐似得,此刻一双眼带着茫然瞧着四周,“你可知道你叫什么?”

    “环哥儿?”见赵姨娘忽喜要冲上来,床上贾环虚弱道:“刚才这个女人叫我环哥儿的”

    赵姨娘一听又是呜呜的哭了起来,李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头绪诊了脉什么都好,可贾环就是记不得人和事了,心里想起刚才贾母那番话,李大夫不想干那损阴德的事,当下顺势道:“许是烧糊涂脑袋不记事了”又问了贾环几个问题,“脑子都好,就是记不得事情和人,姨娘放心,没什么大碍。”

    鸳鸯是送李大夫过来的,这屋子里的一言一行回去禀告了贾母,确认了贾环真的失忆后,贾母并不放心,又吩咐鸳鸯在未来的两个月时刻关注着小院,一旦贾环想起来了立刻禀告,鸳鸯伺候贾母这么些年,算是贴身人了,贾母这么说鸳鸯稍稍一想就明白其中关节,顿时冷了几分。

    贾环失忆这事薛蟠是从薛宝钗口中听到的,他这妹子如今在宅院里闲不住,又对贾环有几分上心,从前是给他每日送汤,现在那补汤是个贾环送了过去,不过分寸拿捏得好,他姨妈并没有在他妈妈面前抱怨,却不知王夫人心思本来就狭小,自赵姨娘抓了她的脸后,一门心思就想整治赵姨娘母子,可不得法心里对着赵姨娘恨之入骨,见了薛宝钗见天隔日的送汤怎么可能没在薛王氏面前叨念?不过薛王氏是个护短的,尤其护自己这一双儿女,谁都不能说个不好,听见王夫人变着法子说宝钗没规矩之类的,薛王氏对她这个姐姐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不消几日便到了科举之日,前一晚薛王氏可是拜了一夜的菩萨,薛庆更是比薛蟠这个正主还要上心,守着装着笔墨纸砚的篮子还有装满了衣物木炭干粮米面脱水干菜等物,天还未亮就开始在书房门口候着。

    卯时一刻薛蟠终于出了书房门,门口站着薛庆,等的时间久了面冻得泛青,可见了薛蟠出来咧嘴露出个喜庆的笑,“大爷早,太太姑娘在前厅等着您呢!”

    此时天未亮,薛庆手里端着的热水盆早都没了热气儿,薛庆要重新打了水,薛蟠挥手打断,道:“去前厅洗漱。”他昨晚睡得也不好,梦里断断续续的出现着十几年前高考的场景。

    到了前厅,薛蟠洗漱后,薛王氏天未亮就开始亲自做早饭,薛宝钗在一旁打下手,一顿早饭丫头手都没沾边,满满一桌热乎乎的,薛王氏见了儿子,连连招手道:“我的儿昨日可睡得香?我瞧着精神不好,赶紧用了早饭,到了贡院要注意自己身子,要是乏了累了就歇着,妈妈就你一个儿子,身子是最重要的,七年前落马不知道伤了根没有,现在这天还是冷着,听说那贡院潮湿阴冷,你这一去就要九天时间,身边没个伺候人的身子可受得了啊?!”说着说着又担心的不成,“考上了妈妈自然高兴,要是落榜了咱也不憋闷,妈妈只求你和宝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成”

    他现在是知道了,红楼中薛蟠那个呆霸王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薛王氏能宠儿女成这样,薛蟠养歪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

    薛宝钗给哥哥舀了蔬菜粥,冲着薛王氏温声笑道:“妈妈只管把心安在肚子里,哥哥身体壮的跟牛一样,哪里有什么病根落下?再说了,贡院虽说阴潮但咱们可是准备了上好的银碳,哥哥又是从乡试过来的有经验,保准没问题。”

    薛王氏一听微微放下心,一顿饭吃的算是愉快。饭后,小脚门外停着马车,薛庆早早打理妥当,薛王氏不放心又对了遍单子,确认什么都没落下这才让薛庆送薛蟠去贡院。

    大庆朝会试历来考三场,每场又是三天,第一场主考四书五经,第二场考的是诗赋,第三场就是策问,其中又以第三场最为重要,题目往往关系着政务弊端或是民间疾苦之类的,前两场便是考的基本功和才情了。

    辰时三刻便是现代的七点四十五左右,薛庆驾着马车已经到了贡院门口,天色虽早但是贡院门口已经热闹非凡,远道而来的书生还有满怀希望送考生的家人以及门口路边两侧各种小吃摊面点等等

    “爷可冷?”薛庆搓着手哈着气儿,前几日已经有了回暖的架势,怎么今天又降了温度?

    贡院大门还有半个小时才会大开,此刻赶考的书生都在门口守着,有钱的坐在马车里有小厮伺候,普通的就坐在小吃摊上要一碗热乎乎的面条边吃边等,而穷的插着衣袖随便找个躲风的角落支支吾吾的开始背书了

    “不冷,你别瞎忙。”薛蟠拦住要出去买热茶的薛庆,他早上喝了一肚子汤水现在可半点茶水都不想见到。“上来躲躲风,一会门开了能听见声响。”自己闭目养神靠在软和的棉被上。

    薛庆掀开帘子坐在一角,一双眼从帘缝瞧着外面的动静,只要门一开立马就能通知到大爷。

    不用薛庆这么紧张,贡院门刚开了个缝,薛庆扬着脑袋还没瞧见就听见人群中喊道:“门开了、门开了!”薛庆紧张的赶紧回头,一瞧,他家大爷正睡着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薛蟠起来。

    闭眼养神的薛蟠掀开了被子,一身单衣又是广袖寒风从帘缝中往里吹,饶是薛蟠自小练功也打了个冷颤,薛庆见薛蟠起来,掀开帘子拿着一侧放的篮子背篓,一跃而下,“爷,门口考生进了一半了”

    “啰嗦!”抖了抖被压皱的衣袖,从车上下来,“东西给我,你回去罢!”薛庆不能进贡院,这些东西犯不着让薛庆给送到门口去。

    薛庆一脸为难,最终还是乖乖的把东西递给了薛蟠。此时薛蟠右手拎着竹篮子,背后背着竹篓,往贡院门口去了。不管哪个朝代对科举都是很看重的,这是位朝廷选拔材干的机会,对于作弊很是严罚,尽管是三月的天温度还低,可贡院内的考生们全是身着单衣,要是怕冷你可以穿上七八层但就是不能有夹层,还有笔墨纸砚木炭吃食上全都是重兵一一检查,一点都不比现代高考松甚至更严,毕竟这里没有高科技的作弊手段。薛蟠亲眼看着自己前面的考生被撸下考试资格,因为砚台是空心的,里面有夹层小抄。

    面对如此严厉的审查,原本轻松自如的薛蟠也严肃起来。辰时末,众位考生正式进入贡院内,贡院房舍由《千字文》第一句排号天地玄黄,而后细分,比如天字一号到一百二十号房间。而薛蟠就分到了玄字一百零六号,小监舍里一张石台砌的单人床铺着草席,上面放着被褥,一搭手颤颤的,靠近过道的是一张桌子,垒砌成半截,平日士兵巡逻可看清里面考生情况,墙角放着恭桶,靠近门口放着一小石炉,未来这九日考生就在这一方之地完成吃喝拉撒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明天看情况,么么哒!

    第十章

    第十章考完收工

    巳时刚过,铜锣敲响,主考官拆封试卷,而后士兵一一发送。薛蟠拿到手里的试题,扫了眼便将卷子放在桌上,开始溜溜达达的整理床铺行囊了。左邻右舍的考生见状纷纷侧目而视,不过瞧见薛蟠自在轻松的样子便收了眼光专心答题,毕竟这个时候可是考自己真材实料的,闲杂人犯不着他们费时间。

    薛蟠将炭火拿出来,刚才他摸了把被褥潮湿的能滴水,将火炉点燃,被褥搭在椅子处,先烘烘晚上能好睡点,草席已经发霉,烧了热水擦干净,至于米面脱水的蔬菜还有干粮之类的便不动了,忙完了烧了壶热茶,这茶叶还是贺老差铛铛送过来的,茶香四溢,折腾完了的薛蟠终于坐在椅子上,背后是被褥软软暖暖的,桌上规整整齐的笔墨纸砚,喝了口暖茶,不急不慢的动手研磨,镇纸压过试纸,薛蟠埋头开始作答。

    刚穿过来的时候,薛蟠便发现一个惊天秘密,他也是被开了外挂的人。记忆力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灵思清明,但凡教书的夫子要背诵的文章,他往往读过一遍就记住了,他曾经做过实验,一本《大庆刑法专》细枝末节法令条律长约五十万字,但他只花了一晚上便记在脑中,像是储物间一样只要分门别类的放好,需要的时候只要准确的打开就行,像科举第一场这样的基础知识根本算不得难度,而第二场诗赋可能要花点心思了,毕竟这个不是靠记忆力而是靠才情和灵感的。

    写了两个时辰,炉子里的炭火已经添过一次,薛蟠肚子饿的咕咕叫,顺手将砂锅搁在炉子上,添水下米脱了水的蔬菜,趁着熬蔬菜粥的功夫,薛蟠将烘干的被褥铺好,桌上的试卷也用干净的白纸压住。

    每四个舍监就有一位普通士兵负责照看四位舍监里考生的日常,比如打水和倒夜香,安排巡逻监考的士兵乃是给皇上看大门的,宫里禁卫森严,等级也分明,宫门第一道守卫是精兵,第二道就是家里有点身份考校过身手的家族子弟,第三道便是皇帝的龙护卫,这些龙护卫都是死卫,个顶个的身手好,只听命皇帝的命令,负责皇帝安全,负责监考的士兵自然不会是龙护卫了,乃是第一道精兵,这些精兵大多出身寒门,闯过沙场手上都沾着几条人命,各个铁面无私冷血果敢,相比第二道氏族子弟的细皮嫩肉模样俊秀,这些精兵看起来就可怕许多,面目可憎吓坏了不少纤细的书生。

    等蔬菜粥煮好后,薛蟠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巡逻的士兵,一锅粥就放在桌子上,抡起大勺子开吃。一早上这些士兵平均十分钟路过一次,每组十人,十双眼像是探照灯一样扫射各个舍监,看的薛蟠摇头晃脑,就算有些书生运气好夹私没被发现,但真想抄也不容易,单是照顾他们日常生活的普通士兵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一锅砂锅粥泡着烙的脆脆的千层饼下肚,薛蟠又满血复活,洗了锅碗勺子,普通士兵见薛蟠舍监角里的水桶没水了,又给打满了,薛蟠道了句谢谢,普通士兵像是没听见一样,回到原地。

    吃饱喝足的薛蟠打算睡个午觉,等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申时,坐在考卷前,薛蟠表示他又饿了,实在是中午那顿粥好喝是好喝但不顶饿,看了眼桌上的考卷,薛蟠想了不到一秒下了决定,还是先吃饱肚子再说!

    考试这九天,薛蟠过的很滋润,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这个季节托了天气冷的缘故,不然每个舍监墙角放的恭桶可要熏得人没胃口了,总之等铜锣敲响,考试结束,薛蟠伸了个懒腰,士兵已经开始收卷,薛蟠在打包行李只等敲锣放行。

    薛忠往儿子脑门上来了一下,喝道:“懒货!门口守着。”

    薛庆老实的点头,他本来就要往门口走的,不过他爹提早说了句。拔腿就往贡院门口跑去,此刻大门口围的人山人海的,都是来接考生的。薛宝钗身着男儿郎的袍子,坐在马车上嚷道:“忠叔我也去大门口接哥哥!”

    “姑、二爷,”薛忠的脸皱巴巴的,力劝道:“大爷马上就出来了,贡院门口人多拥挤冲撞了姑、二爷就不好了。”

    车里的薛宝钗知道薛忠脾气,当下只好歇了心思,揭开窗帘往贡院门口瞧去,果然很多人,只见那老旧却气派的大门缓缓大开,里面跑出两排士兵开道,陆陆续续的书生往外走,有的身体虚弱都是士兵搀扶出来的,宝钗认真的瞧着人群寻找她哥,只见那些书生脸颊凹陷发丝凌乱胡须杂七杂八的,有的更是面色拉簧,不过惨白无力的倒是多,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像是打转。

    在一群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书生中行走,薛蟠确实是特别的,除了下巴处多了一茬青青的胡茬外,整个人很是精神,干净整洁的衣襟,衣袍上没有一个褶皱,高高竖起的发冠,宽大的广袖行走稳重自如,走在像是飘的书生中,薛蟠到不像书生像是从哪里春游而归一样。

    薛庆原本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书生还在担心他大爷呢!巴着脑袋往里探,瞧见了大爷脸上露出个忠厚的笑,“大爷!”

    薛蟠将行囊交给薛庆,“忠叔来了?”

    “姑娘也来了。”薛庆说完觉得不对,加了句,“二爷也来了。”

    “榆木脑袋!”薛蟠敲了敲薛庆的脑袋瓜,薛庆自小跟着他长大,脑子心眼实在是实诚转不过弯。

    马车停在贡院门口对面的一条巷子口,薛忠见了薛蟠过来,赶紧上前行礼,薛蟠实在是劝不住薛忠这般固执的行礼,只好点头叫了忠叔,上了马车,薛宝钗笑盈盈的将刚刚烫热的帕子交给薛蟠,“哥,妈妈还在家急着,原本说也过来的,我给劝住了,咱那好姨妈不知道在妈妈跟前说了些什么,总之这几日妈妈心神不安总是在我面前叨念什么读书多了坏了身子还有这九天什么跟过鬼门关似得”

    俩兄妹坐稳,薛庆放了东西赶车,薛忠坐在一侧。车厢里,薛蟠靠着软垫子,现在已经快三月底了可温度还是照旧的冷。

    薛宝钗倒了杯热茶递给哥哥,顺手接过冷掉的帕子叠整齐放好,薛蟠喝了口热茶,他看着比其他书生整洁体面些,可精神实在不高,到了后面几天里面简直跟地狱没区别,虽然温度不高,可一小小的舍监恭桶就放在墙角,后面几天实在是没胃口,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臭味。此刻听闻妹妹这么说,懒洋洋道:“咱们的珠儿表哥可不就是读书考试给没的?”便不再出声了。

    俩人一路无话,到了角门处,薛庆卸马车要从别的门走,薛忠拿着行囊三人先进了梨香院。到了院子,薛王氏见了儿子的面,抬着手摸着儿子的脸颊连连呼道:“我的儿都瘦了、瘦了,身体可有大碍?李大夫已经请过来了,听你们姨妈说当年珠哥儿乡试完回来就倒了,读书也是个伤身的,我的儿可别使大了劲儿,饭菜”

    薛蟠握着薛王氏的手,笑道:“妈妈我别的没事就是想洗澡先。”他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了。

    薛宝钗知道哥哥爱干净,“妈妈先让哥哥泡泡澡解解乏。”

    “是这样是这样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妈妈在前院等你。”薛王氏冲着紫兰紫川道:“你们俩守在门外,伺候着。”知道儿子不爱丫鬟伺候,薛王氏便将身边的大丫鬟留在门口。

    洗澡水是准备好的,薛蟠从里到外洗漱干净,湿漉漉的头发披着用一块布巾随意裹着,换了干净衣袍,头发还没干,只好低低扎着便出了院门。他们梨香院偏远,贾府中女眷都知道梨香院住着他这么个外男,一般情况不会随意探访,就算是找薛宝钗的也是提前派丫鬟通了信才会过来,如今前院都是自家人薛蟠便随意多了。

    出了门,紫川紫兰见状福了礼,薛蟠打发下去了,自己一人走到前院。

    “我的儿快来让李大夫好好瞧瞧,李大夫医术高超当初环哥儿快断了气儿都是李大夫救回来的。”薛王氏见了儿子连连招手,让丫鬟看了茶,薛蟠在这种小事上都是很听薛王氏的话,请个脉而已,便坐在椅子上,李大夫把了脉,笑道:“令郎无大碍,只是休息不足身子虚了些,无需用药食补就可以。”开了些温补的食疗方子便下去了。

    躲在花厅的薛宝钗到了客厅,娇俏道:“我都说了哥哥本事大怎么可能有事?妈妈就是不信我和哥哥只听姨妈的话。”

    薛王氏揉着女儿的胳膊,宠溺道:“身子没事就好,你姨妈说的也太重了,什么珠哥儿当年面无血色之类的,唉”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薛王氏也没问儿子考得如何,吃过饭便撵着儿子去休息,吩咐了紫川去准备李大夫开的食疗方子了,原本熬了一早上的温补汤被薛宝钗打包借花送佛了,拎着篮子往赵姨娘院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蟠金手指不止记忆力好,贾环是重生的。

    菊花花尽量保持日更,但不能保证,因为这个文思路没捋顺【没错菊花是没有大纲裸奔党!!

    大家晚安(  ̄3)(e ̄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谣言猛于虎

    见窗内闪着烛火,薛宝钗笑盈盈的推开门,见哥哥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睡着了,不由放缓了脚步。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薛蟠睁开眼,将手里的书放到小几上,“今晚倒是没送汤!”他这妹子每次找他就是借着送汤。

    “哥,我今儿个不送汤,李大夫写的食补的方子你下午才用过,补多了不好。”薛宝钗笑容里有几分跃跃欲试,走到薛蟠身边搬了小圆凳坐在一边,道:“哥,你去考试的这九天贾府出了事”

    “还调我胃口,爱说不说!”薛蟠拿起茶杯,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薛宝钗见状接过茶杯倒了凉茶,小几上大茶壶正温着茶,给薛蟠倒了一杯,闻到香味又给自己倒了杯,举着茶杯凑到鼻前,道:“贺老的茶就是香!”见薛蟠对刚才内容没兴趣,撇嘴道:“算啦!我说就是。”

    九日前薛蟠进考场那一日,贾环正是伤情稳定可以下床走动,李大夫确认再三贾环伤好后确实失了记忆,贾母见状心里也松了口气,王夫人干的那阴司腌臜事总算是瞒了下来,整个府里上下包括李大夫全都封了口,但千算万算这消息还是走漏了,且你越是隐瞒越是支吾传到外面越是以为你在隐瞒真想,到后面以讹传讹说的鼻子眼都有,跟亲眼见了王夫人雇凶杀庶子一样,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上至高官氏族下至贩夫走卒,以致茶馆说书的都编了庶子难活的故事每天一个铜板配上一杯粗茶能消磨一早上,这几日温度愈来愈冷喝杯热乎茶坐在茶馆里听故事实在是享受。

    贾府是消息闭塞的,因为府里锦荣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贾母下了封口令大家都不敢再提这茬子事,你不说我不说,等到留言传到官场上,你一言我一语,贾政上班就发现同僚看着他一股的莫名其妙,尤其他的上司一位迂腐的老先生,盯着他久久不语,失望的叹了口气,只道:“家不平何以平公事?”

    贾政晕乎了许久,这位上司一直对他不错,从没这样失望的看着他,贾政想了老先生的话,家不平?可府中近来没什么事啊?一转身,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僚哈哈一笑又恢复安静。这一日下班,贾政没有坐马车,一路溜溜达达的往回走,驾车的小厮在贾政看不到的地方一脸焦急。贾府在京城中算是讲排场的,平头老百姓大多都是认识贾政的,这贾政一路走,左右两边的行人便偷偷摸摸的看着贾政窃窃私语,贾政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可要是阻止人家也没说什么啊?!

    怀着一路的郁闷和不解,贾政终于走到了贾府,驾车的小厮暗暗松了口气,贾政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家不平,但心底估摸着应该是上司让他多治理治理家事,便下了班直接往后院走去,心里计划着先招宝玉考校考校学问,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松懈了没?自从环哥儿上学堂受了伤后,他母亲便不让宝玉去上学了等等,环哥儿受伤?

    灵光闪现那一秒,贾政隐约像是想通了什么,可也就是那灵光一闪的事,之后怎么也想不明白也想不通了

    荣禧堂内,贾母高坐软榻上,见了儿子面色难看魂不守舍的问了两句,贾政对付了过去,只说没休息好,便辞了贾母处往前院走,过了石拱桥迎面就撞见了他那游手好闲的大哥贾赦,贾赦手里执着一把折扇,见了他那平日里不对眼的二弟‘唰’的一下,折扇开了,眉啊眼啊的都是笑,扇着折扇,笑盈盈道:“二弟刚从衙内回来?”

    “大哥。”贾政跟他这个大哥一向说不到一起,在他看来大哥游手好闲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不作学问,肚子里满是草包,贾赦要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贾政是真不想跟这种庸俗的人说话。故此,贾政像往常那样打了招呼就想脱身离去,平日里俩兄弟互相看不对眼,遇见了也是点头客套两句就各走各的路。

    不过这次贾赦显然是有事情要跟贾政说,一把折扇挡住了贾政的路,贾赦照旧是笑,“弟弟,进来可没去街上走动?诶,街上消息多你这做官的也要感受下老百姓的心声么?!不要整日里只是衙内和府邸来回么!”

    这次换成了贾政拦着贾赦的路,面色铁青质问道:“大哥说这话什么意思?街外头是说了咱们贾府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看他笑话也是看他大哥的笑话。

    贾赦拨掉了贾政拦着的胳膊,讥笑道:“嫡母毒心买凶杀庶子这事可不是出在我们大房身上,二弟可别给哥哥身上泼脏水,谁心思狠辣找谁去!”

    贾政面色铁青就差动手揍他大哥一顿,不过想起自己是个读书人不能没了规矩,当下忍着怒气到了前院,憋得火一股脑的全倒在自己贴身小厮身上,撵了出去打听消息。小厮唰的面色苍白,贾政一看有蹊跷,不问还好一问当下气得面目狰狞,嘴里嚷嚷着‘败坏家门、势要休了这毒妇’踢着脚往后院去了。

    府里消息传得快,尤其贾母掌管贾府几十年,如今就算年老面上看着不问世事,可一双眼精明着,府中大大小小哪里没有贾母的眼线?贾政气势汹汹的找王夫人问罪,还没跨进内院门就被贾母拦住了,身下四周除了贾母贴身丫鬟鸳鸯在无其他人,贾母面色威严,喝道:“你这副样子是想休了那毒妇不成?”出了这事贾母早都认定是王夫人干的,心里对王夫人本来不喜现在更是厌烦,但一想到宫里的元春和养在膝下的贾宝玉那毒妇的肚子倒是争气!

    “母亲为何还要包庇那毒妇,如今满京城街头走街串巷的谁不知道贾府二房出了个毒辣的嫡母?!”贾政想起老上司今天对他失望的眼神,刚才被贾母吓了一半的气势又给捡了起来,坚定道:“母亲,这毒妇不仁残害儿子的骨肉这事已经闹到衙内去了,你让儿子以后在同僚面前怎么做人做事?!”

    贾母听罢,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事已经闹到这般大,一时有些踟蹰,但不过三秒的时间贾母又坚定起来,喝道:“你要休那毒妇,可你看看宝玉和宫里的娘娘,不提宝玉,单是娘娘就不能有个下堂妇的嫡母!儿啊,你想想元春”见贾政有所动摇,贾母加了把柴,道:“京里每天大小事那么多,今个侯府家的小妾死了,明个王爷又宠了小倌,环哥儿如今又是个记不住事的人,这事忍忍揭过不提,没几天就没了声”

    贾政思来想去还是被贾母说服了,前脚刚走,贾母就下了道蠢决定,让赖大去外面封消息顺带撒了些京中高门大户府邸的私密辛闻,满以为这招转人耳目能遮盖住府中丑闻,却不知道外面传的越凶了,且贾母派人撒下的几户家族辛闻让正主得知了,这下捅了天撕破了两家关系,不过贾母撒的那几家家世门户都不如贾府,便没当回事,却不知破船也有三分钉。

    七日后,宫里贤德妃娘娘下了令招贾母进宫叙旧,这一叙旧就是一下午,等贾母迎着夕阳上了马车,鸳鸯见贾母那张脸不敢出声,一举一动都像是尺子量过一般,丁点声响也没有,好不容易吸着气挨到了贾府,当晚贾母便招了老大贾琏王熙凤以及贾政到荣禧堂,一谈就是两个时辰,期间丫鬟们都被撵到了院门口谁也不准进来,谈话内容自然不可得知。

    当夜,打更人敲着棒子报时,丑时刚过,王夫人住着的院子一阵尖叫,隐约能听见‘不是我干的’、‘宝玉、宝玉’之类,不过几秒钟的事儿,凄厉的叫声顿时蔫了,通往府外的一侧偏僻的东角门停着两辆马车,彩云彩霞金钏等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跟着赖大的背影上了马车,这一夜月光意外的明亮,照在赖大的背上,只见一个披着暗黄斗篷的人歪歪的倒在赖大身上,上了第一辆马车,贾母身边信得过的丫鬟小厮搬着行李往第二辆去了,月光洒在马车上,一溜烟的再也看不到影子

    翌日,贾母传了话,昨晚王夫人突发顽疾送到京郊的庄子养身体去了。

    薛宝钗讲的跟说书似得,薛蟠一时有点想不明白这要人证没有,要物证没有,贾府就这么把正房太太强行送到京郊庄子养身体去了?!他虽然是现代人,可在这里七年,也熏陶了不少规矩常识,这种行径哪里是大户人家做的出的?再者,贾母这么做就不怕他的舅舅王子腾算账吗?!

    “这贾环不容小瞧啊!”

    末了,薛蟠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薛蟠考试第一天 求收藏

    薛蟠考试第二天 求收藏、求收藏

    薛蟠考试第三天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贾环怒目而视,你他妈的就没想我!!!分cp,不过了!

    菊花花打滚倒地,求收藏哦~~~

    大家晚安(  ̄3)(e ̄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来自环哥儿的祝福

    天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一下子回暖了,像是没有春天直接到了夏天一样。自王夫人‘养病’后,薛王氏便打算离开了,她姐姐做了这事又被人家撵了出去,她是没脸面在留这儿了,正好薛府已经修葺好了,余下的花园之类的不碍事的,搬出去这事薛王氏心里有了念头就不想再留一天了,当下跟儿子商量了,选了风和日丽的天便辞了老太君,老太君面上客套却不像刚来时那么热络了,薛王氏心里拔凉的,再怎么说她王家的女儿也是八抬大轿嫁进贾府的,如今这般处置,她倒是写了信给哥哥,可了无音信的。

    辞了老太君,第二天薛忠便赶着马车队来接人了。薛蟠除了一木箱没别的行李,原本就没想着常住,薛家三人除了衣物和几件常用的物件便没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轻便,贾府是在城东,薛府在南边,一来一往的骑马也是一刻钟的时间,要是赶马车也就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往也方便,薛宝钗在贾府住的这段时间跟着府里的姑娘也是有交情的,其中和林黛玉、贾惜春是最要好的,如今分别在即,四位妹妹们也不避嫌薛蟠这个外男,约着来了梨香院。

    当日,薛蟠躲在书房里,早知道贾府几位妹妹们过来便没去前厅,却不料莺儿来敲门,说宝钗请他去前厅一趟。到了前厅莺儿报了声,姑娘们躲在花厅里,花厅与客厅放下了纱帘,隐约能见几位姑娘身姿,模样看不透。

    “各位妹妹好。”薛蟠笑道:“妹妹们有心了,这些日子多有照顾宝钗,别看这丫头年纪长但性子最是活泼了,也只有几位妹妹娴静多让着她。”

    里面传来宝钗的娇嗔声,薛蟠失笑道:“我可没说错。”而后话锋一转,道:“几位妹妹别急着伤感,咱们两府住得近,到时候时常走动就是,别为了这儿伤了心情。”

    “薛大哥哥说的是,原本就是这么个理儿,咱们几个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倒是我这眼泪给坏了姐姐妹妹的心情,凭白为我担心了。”这声音娇娇弱弱的很有几分怜爱风流。

    “林妹妹你这么一哭别说我们几个姐妹看的心疼,要是宝玉听见了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闷气呢!”薛宝钗故意逗道,见林黛玉脸颊酡红便不再多说,这茬就揭过了。

    外头的薛蟠觉得听这几个姑娘说话真是牙疼胃酸的,尽管到了这七年可他还是习惯有什么直说,软软弯弯的他回话都客套几分。薛宝钗见外头没了声,知道哥哥性子不耐烦她们这些姑娘家的话题,便道:“妹妹们过来跟咱们辞别总不能只看了我就打发过去,再说自哥哥进府就没见过,今日要走好歹也要说一声道一声。”

    薛宝钗话音刚落,里面便迭起的开始道别,薛蟠听完了一一说了几句,便回书房了。

    行李已经搬上马车了,姑娘们也散了,薛宝钗挽着薛蟠的胳膊往外走,远远的便听见声响,俩兄妹一回头就见贾宝玉捧着一木盒子颠颠的跑了过来,额上还热的出了豆大的汗珠子,见了薛宝钗的面,痴痴的叫了声宝姐姐,那恍如无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薛宝钗,眼珠子含着爱意和不舍,看的一边的薛蟠鸡皮疙瘩掉一地。

    “宝姐姐,这是我刚做出来的胭脂,你走了我们便不能一起玩了,宝姐姐你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吗?”贾宝玉说着说着便开始掉起了泪,“母亲外出养病了,现如今你也要离开了”

    薛宝钗接了木盒子,笑道:“你倒是跟林妹妹像得很,见了面只管哭,我回家是喜事有什么可伤心的,这里是贾府可不是薛府。”

    “林妹妹也哭了?”贾宝玉急道:“她前几日才害过病,万不可伤怀。”

    “我见又咳嗽了便劝住了,你快去看看,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林妹妹的。”薛宝钗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贾宝玉,见她哥正在看戏,没好气道:“你要是好说好劝的他就跟没听见一样,只要话题绕到林妹妹身上就没什么事了,你看这不是立马找林妹妹去了?!至于这匣子胭脂,我不要推推搡搡的多难看啊!留着也无碍。”

    都说打蛇打七寸,而贾宝玉的七寸点便是林黛玉了,薛宝钗可是看的真切,不过这个贾宝玉也够多情的,有个林妹妹不够还整日里眼巴巴凑这个姐姐身边贴那个小丫鬟身边,没分寸的很。

    薛王氏出来见女儿手里捧着一木匣子,道:“谁给的?”

    “宝玉。”

    薛王氏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喃喃道:“幸好咱们要走了,上次我见宝玉也捧着这木匣子送了林姑娘听说他身边那丫鬟袭人也有”而后盯着女儿,严肃道:“宝玉只是表弟,妈妈会给你找个好的。”

    “妈妈胡想什么,妹妹本来对表弟就没什么别的念头,再说了表弟年纪比妹妹小不懂得疼人。”薛蟠笑呵呵的岔了话题。

    三人正说话,院门响了,一面生的小丫鬟走了过来,行了礼,脆生生道:“奴婢晓茹是环哥儿的贴身丫鬟,环哥儿不能前来,差我将这个交给薛大爷的。”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双手奉上。

    薛蟠还未动手,薛宝钗接了,打趣道:“环哥儿还会女红啊?”

    “荷包是姨娘缝的,感谢薛太太薛姑娘这段时间的照顾,里面的符说是托人在林隐寺求的,保佑薛大爷高中状元。”小茹道。

    薛王氏一听觉得这赵姨娘也是个有心的,点点头又问了贾环的伤势几句,小丫头便走了。薛宝钗见状便将荷包塞到薛蟠怀中,“这可是林隐寺的状元符,哥哥要贴身带着,听说这符难求,许多学子考生为求一符彻夜排队的,哥哥放好可别丢了。”

    “快放好,别亵渎了佛灵。”薛王氏对儿子功名可是很上心,不管求佛还是拜菩萨只要能保佑儿子高中,什么都信。

    总算上了马车,到了薛府的时候正是中午,薛府大门敞开,丫鬟小厮站了两排,门口还放了一串炮仗,霹雳巴拉的很是喜庆,薛王氏见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现在就爱看喜庆的吉祥的。众下人迎了主人回府,厨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三人洗了脸喝了茶这才上菜,第一次回府午饭吃的算是豪华,等用过了饭,歇息片刻,薛王氏便让薛忠叫府中上下所有人到跟前候着,她要训话立威,这也是惯常的,这次来京城只带了家生子,剩下的签约的便打发出去了,只留了几个老人看着以前的院子。如今府里上下的丫鬟小厮一大半都是薛忠挑的新人,调1教了半年的时间第一次见主子,立威还是要的。

    等府中大小事处理妥当后,薛宝钗跟着薛王氏逛新家,薛蟠一个人回房间睡会,一到房间脱了外袍,一个墨绿暗花的荷包滚到地上,薛蟠捡起荷包捏了捏,松开抽带,里面有张叠的整齐的四方纸条,既不是黄符纸上面也没有朱砂符文,就简简单单的一张信纸。

    薛蟠来了兴趣,随手扔了荷包到桌上,拆开纸条,上面简简单单两句话 符纸太贵,薛大哥哥实力必中。

    “这小子得了他妈的青眼还一分不花。”薛蟠盯着纸上的字嗤笑,原本揉成一团的纸莫名其妙的最后塞到了抽屉里,至于荷包随手扔到一处角落落灰。

    四月底放榜日,薛庆早早去贡院门口守着,薛忠更是守在门口等着消息,薛姨妈一夜没睡,早饭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叨念着要去菩萨面前求求,薛宝钗也是紧张,纵观整个薛府也只有当事人薛蟠浑不在意,他考都考了,现在急也没用。

    薛庆一大早上走的,到了快中午了还没回来,薛王氏念叨了好几遍,薛忠急的额头汗珠子往下滚,可大门口就是没个人影,薛蟠饿的肚子咕咕叫,可一张口说吃饭他娘就给他一个别烦人的眼神,只好吩咐下去匆匆弄了两碗鸡丝面,薛宝钗和薛蟠兄妹二人埋头苦吃,薛王氏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关心儿女的礼仪问题了。

    远远的薛忠见了儿子的人影,跑上前抓着儿子往里走,“太太等了你一上午,大爷考得如何?”

    “好、好、好”薛庆大喘气儿的说不上话。

    薛忠一听好字便乐了,甭管排位顺序只要考上了就成。今天为了等消息,薛王氏拉着薛宝钗薛蟠二人就在前院的厅处候着,薛忠父子二人没多久就到了,薛忠踢了儿子屁1股一脚,嘴上道:“太太薛庆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里面薛王氏急道:“快进来回话!”

    薛庆揉着屁1股眉开眼笑的进了厅,跪着磕了响头,高声道:“小的给太太大爷道喜了”

    “蟠儿中了!”薛王氏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托福,追问道:“第几?”其实在薛王氏心里,不管第几只要中了就是天大的喜事。

    “第六名。”薛庆道。

    “好好好!”薛王氏乐呵呵道:“大爷中了,府中上下都有赏!”一抬头扫了圈没见儿子,“紫川大爷和姑娘呢?”

    “大爷姑娘刚吃饱了犯困说是回去睡会。”紫川捂嘴笑道。

    薛王氏浑不在意,连连道:“困了就睡,别打扰大爷了。”尽管此刻薛王氏真心想把儿子拉起来庆祝一番,但还是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哈欠,晚安!

    同人真要冷死菊花花了【倒地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薛蟠得严厉清青眼

    下榜的成绩与薛蟠估想的差不了多少,毕竟前面基础没问题,诗赋不说惊为天人但规规矩矩出不了错,不会众口难调,毕竟阅卷的不止一位,至于最后的策论是他是另辟蹊径,但也算是点到为止,在他预想中排名应该是十位往后了,没想到这么靠前出乎预料中,却不知他文采诗赋平平,唯一让这次主考官严大人看上的便是最后策论独辟蹊径的观点了,严大人如今正是壮年,已经官拜一品内阁大员,可以说是前途无量,这次薛蟠能得了严大人青眼也跟严大人自己本身有关。

    大庆朝建立王朝到如今已经二百三十年了,最辉煌最鼎盛时期便是一百三十年前的康辉盛世,而后便慢慢走了下坡路,如今的平康帝在最开始还力挽狂澜了一把,击退了外敌,大庆朝又显几度繁华,不过年纪一大,开始贪图享乐这几年越来越不作为,朝中沆瀣一气贪官污吏乌烟瘴气,这时严厉清严大人作为激进派出现了,要改良要革新,可朝中新兴血液不多,孤掌难鸣下难有大作为,这次科举严厉清便主动请上作为主考官,便是想为朝中寻找一些新鲜血液冲击腐败的朝中风气。

    策论题目是绕着三年前倭寇海侵为资料的,平康帝当时是主张谈和,后来不成,倭寇一而再再而三的入侵,朝中当时有能力的武将都镇守关要调遣不得,没能力的贪生怕死,一说到领兵出征没一人前往,平康帝一怒,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位世家习武的小将便主动请缨,领了十万海军迎上敌方三万,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倭寇一时肆无忌惮气得平康帝一度吐血,这个时候严厉清作为文官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那位世家小将已经将海军挥霍的差不多了,拼拼凑凑的组成了一支两万的水军,严厉清当时做着决定时没少被朝中元老嘲笑不自量力,当下立了军令状,要是败了也败在海里了,魂都要守着大庆朝,平康帝当时感动的两眼潸然,在众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严厉清带着两万的海军打的倭寇屁滚尿流赔款认错,俯首称臣,凯旋而归的严厉清当时红极一时,不过这严厉清最厉害的便是知进退,回来当晚平康帝为其摆庆功宴时就将兵符交了上去,说其本身就是文臣,为解朝难才披甲当了回将军,以后只要皇上需要臣,臣便万死不辞,为帝解忧。

    平康帝龙心大悦,觉得严厉清忠心耿耿,说功高震主的那些人都不安好心,当下双手扶着严厉清落座,而后加官进爵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更表其忠心大义封严厉清为皇子太傅。

    大庆朝三十年前是封过太子的,那是平康帝爱极了容妃,容妃姿貌平平却拢得圣心惯宠六宫,更有甚撵了皇后封其为后的想法,后来被一位辅佐过先皇的元老给死磕在太极殿上劝阻了,当然元老也磕死了,平康帝背不住骂名,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可这个时候容妃有了身孕,平康帝一想,只要封了孩子当太子,以后容妃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朝分娩,容妃肚子争气果然是个龙子,平康帝大悦,谁来死磕都没用,执意封了才出生的孩子做太子,名字都没来得及取,孩子便夭折了,容妃大受打击一时香消玉殒而亡,平康帝伺候便昏昏沉沉的开始沉迷女色,对朝政也不过问,而后生下的三个皇子皆是放羊吃草的态度,谁也不偏爱,朝臣们一时摸不透平康帝属意谁,尤其到了这几年平康帝身体差了,太子之位还未落实,朝中党派林立,乌烟瘴气的。

    如今平康帝封严厉清为三位皇子的太傅,众人哪有不眼红的?不管谁当下一任皇帝,这严厉清都是官运亨通啊!

    平康帝是个念旧的人,尽管这两年前严厉清手段严厉主张革新惹了不少麻烦,但平康帝还是放权由着严厉清下手做了,他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但心里明镜似得也知道大庆朝是该休整休整,而严厉清便是他手里的那把冲锋陷阵的利刀,为他儿子开辟新路,扫了那些顽固派

    当年严厉清胜仗回朝,辞了将军之位,保守派顽固派便趁机撺掇着平康帝封锁海边沿线,这样就安全了。那时打仗国库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严厉清便忍住了没开口,由着平康帝锁国,想着能日后缓缓休养生息再提这开放沿海,没想到这次科举有人给提了出来,仔仔细细调了薛蟠从乡试会试的考卷一一过目,心中大动,这薛蟠是个可造之材,当下提笔将薛蟠的名额提了十名,在他看这薛蟠当个第一都不为过,这前三名只会些锦绣文章,诗赋出彩富有灵气,但一谈到国事便畏畏缩缩保守传统难成大才,不过想到共同阅卷的几位传统保守派严厉清便打消了提薛蟠为第一的想法,只划了个十,当了第六名。

    薛蟠不知道这些圈圈绕绕的,他一觉醒来出了门迎面的小厮丫鬟全是高高兴兴的道喜,到了大厅已经准备好了菜肉,难得今天吃的是涮锅,以前在金陵偶尔要想吃涮锅就得偷摸的来,薛王氏嫌弃这个不登大雅之堂没个礼仪。

    薛王氏见了儿子进来,笑着见牙不见眼的,连连招手道:“蟠儿坐妈妈这儿,睡得可香?你读书辛苦了,这下好好放松些,天气暖了外头的景色好,骑着马到郊外转转也是好的,别整日憋着,还有”

    “妈妈一见哥哥变忘了我,哥哥考试这些日子每日送汤水的可是我呢!”薛宝钗撒娇道。

    薛王氏一时看看出落如花似玉的女儿,再看看俊朗不凡书卷气息的儿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孩子个顶个的好,合着手连连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你死去的父亲保佑,吃过饭晚上去给你们父亲磕三个响头。”下了菜,“宝钗,你年纪大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穿个男儿郎的衣服跟着你哥满街道跑了,你哥哥有本事考了好功名以后当了官,妈妈就开始给你物色夫君,我倒是想多留你几年,咱们慢慢挑”

    “好妈妈!”薛宝钗娇嗔道:“我不嫁留在妈妈身边守着妈妈。”

    “你这孩子净说胡话,姑娘大了就是要嫁人的,不过不急,我也舍不得你,诶,蟠儿”薛王氏给儿子夹了筷子肉,喜道:“跟你同届的考生可有京城人士品行样貌都要好的,你帮着妹妹留意些,咱们初到京城,这京里的世家子弟咱们都是两眼一摸瞎不知道好坏,你要给妹妹上点心,要是有好的回来跟我说道说道。”

    薛蟠放下筷子,认真道:“这个妈妈放心,殿试结束后琼林宴我看着仔细。”会试这九日整天关在舍监里作答谁也看不出谁,能参加琼林宴的自然是学识不差的,按他说宝钗还小,满打满算不过十四,不过这个时代嫁娶是件极其麻烦且费时的功夫,有时候一场婚礼从定亲到成亲费上三四年也是常事,提前寻着合适男子也是好的,先考校一番人品再说。

    薛宝钗双颊微红,轻声道:“现在连哥哥都打趣我!”

    “这哪里是打趣?”薛蟠给妹子夹了筷子青菜,哄道:“我这是关心你。”

    “要是这般说,我也来关心关心哥哥的婚姻大事?!”薛宝钗笑盈盈的道。

    薛蟠筷子一抖,镇定道:“其实婚事还是不急,缓缓也成,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妈妈还是别急好好替妹妹多看看再说。”便不再提宝钗婚事这茬了。

    半个月后殿试,卯时薛蟠边收拾好坐上了马车往宫门去,薛庆赶着马车,凌晨五点的京城急速赶车风也是冷冽的,等到了薛庆一双手已经冻得麻木,搓了搓脸,天麻黑乌压压一片的马车正守在宫门口,薛庆凑着脑袋往车厢叫了两声,薛蟠在里面睡得迷糊,“到了?”声音倒是冷静。

    “爷,宫门未开,您在睡会?”薛庆低声道。

    “什么时辰了?”薛蟠坐起身,刚睡了一路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

    薛庆看了眼天儿,估摸了赶车时间,道:“估摸快卯时两刻了。”

    薛蟠揭了帘子坐在车厢口吹了吹冷风人一下子精神许多,宫门应该快开了,“一会宫门开了你就先回去,下午申时末在过来。”正说话,宫门缓缓大开,站岗的士兵开始检查各位考生的户籍牌子,确认后才会放行,门口守着四位公公,两位年纪大的一看就是主事的,这两位年长的公公便是教他们这些学子宫里规矩的,考生中多数都是寒门子弟,初见天子威严难免犯错犯怵,公公们提前教了行礼说话的规矩避免冲撞天子盛威。

    进了两道宫门,入了一处偏殿,小太监封上了茶水点心,毕竟大早上的有可能考生没有用早饭,不过大多考生还是举止拘束,等用了热茶点心,刚才领他们进来的公公便开始教规矩说话走路等等

    辰时末,薛蟠已经坐到案几处俯首答题。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看文愉快,笑眯眯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薛蟠大爆冷门夺冠

    殿试试题完全就是平康帝今早上脑子一抽随意变得,原本什么治国策正儿八经朝臣建议的试题被扔到了一边,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平康帝的为人了,前半生扮演痴情种不亦乐乎,后半生醉生梦死挥霍无度完全是个昏君的模样,如今这个昏君出的殿试题目便是谈谈平康帝他自己这一生。

    薛蟠拿到题目的时候脑袋都是一抽一抽的,青筋暴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一个皇帝掌握生死且还主宰他们这一群人的仕途命运,现在让出这考题让他们怎么说怎么写?不用想,薛蟠都知道这交上去的试卷绝壁都是赞美之词,千古一帝拍出来他也不吃惊,不过薛蟠想了半天还是下不了笔,写的太恶心太肉麻都是赞颂不会出格,但也没有新意,平康帝出这么一题是想让人夸他,但仅仅是这样完全没必要啊!

    抬头小心的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平康帝,常年混迹声色,脸上皮肉垮的厉害,双目浑浊无精打采一看就知道底子被掏空了,这样的平康帝到底是真昏庸还是裝的想试探他们呢?薛蟠在思考,低头瞬间瞥到了平康帝往严厉清那看了一眼,双眼哪有刚才看的半分浑浊无神?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薛蟠像是明白了一点,平康帝对严厉清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信任,略略思考了一番便低头开始专心答题了。

    殿试从早上九点一直考到中午,期间不许贡生离场。薛蟠早上四点被薛王氏叫醒,吃过早饭到了宫里又吃了几块糕点,到现在早都饿了,这题目变态,薛蟠他自己又想出头脱颖而出便要另辟蹊径,可成功也不是容易的,尤其写的还是当今皇帝,稍稍一句话不对就有可能没了一切,能写在纸上的答案那一句不是千思万虑在脑中过了几遍的?精神高度集中,薛蟠又是个食量大的,自然就饿得快,此刻写完最后一笔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了,他面上也不尴尬,不止他周围不少贡生都是如此,那些不敢在宫里吃糕点的更是凄惨,等考试结束一个个饿得面色发青,双眼发亮,估计看见什么都像吃的。

    考试结束,众位大臣跟着平康帝入了内殿批改卷宗,而在场的贡生便有今早带领他们的公公去吃饭。早上还稍稍矜持的考生此刻饿得什么都忘了,早早备好的美食狼吞虎咽中,倒是薛蟠饿归饿,可礼仪没半点错,吃的快却很有礼节进度,等肚子稍稍去了饥饿感,刚刚放开肚皮的书生们就显得不好意思了,大家彼此看了眼,有位青袍子中年书生开口笑道:“刚刚用餐用的急还未请教各位?在下陈穆如,字如然,淮南宾县人士”

    “原来是新晋第三的如然兄啊!”白衣青年笑着道:“在下李季,京城人士。”

    这李季未说字号便是年纪小未行成年礼还未取字,薛蟠今年十七自然也没有字的。这俩人一开口,气氛便松快了些,纷纷开始介绍,薛蟠想着家里薛王氏的所托便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各位考生,最先开口的陈穆如最年长四十有余,不过为人和蔼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很好相处,说话也不是咬文嚼字的几句话下来便起了结交之心,至于年纪小的李季看似单纯率真但眼里很是精明,不过想在官场上升迁的愚笨可不成,他们同为一届考生,日后便是一个关系网了,同是天子门生自然政途上亲近。

    薛蟠有意结交,几圈下来出彩的都记在心里,不合适当政友的也暗暗剔除,比如新晋的第一名元修瑾二十多京城人士,家中祖辈做过高官如今没落,眼里很是倨傲,说话也瞧不起外地来的陈穆如和王斌,这样表情外露缺情商的家伙还真走不到一挂。

    用过了午饭便在内殿开始休息,里面没有床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过此刻就算有床也无人能安心入睡,都担心着自己的成绩,薛蟠倒是一派闲适的呷着茶,该写的都写了此刻担心后悔无补于事,做了决定薛蟠从不后悔,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李季见了,爽朗道:“薛大哥倒是轻松自在一点也不担心,怕是早早心有成竹才会这样闲适定然。”

    薛蟠还未开口,便听见元修瑾不屑冷哼道:“我看定然的有两种,一种是胸有成竹的,另一种便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的薛蟠。

    在场的都算是人精,自然明白元修瑾未说完的后半句,暗指薛蟠知道自己考不中便这样闲适罢了。

    薛蟠懒得跟元修瑾辩驳,宫里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何必下了自己的身份跟着元修瑾辩驳?倒是陈穆如装作没明白元修瑾话里的意思,笑道:“我看还有第三种,这茶呀!太香,我这第一次进宫闻见这茶也没工夫开口多想喝几口。”

    王斌此刻端着茶,笑盈盈道:“好茶敬各位!”举着茶杯看向薛蟠和陈穆如。

    薛蟠笑着举茶杯迎了过去,气得元修瑾冷哼一声,“装腔作势!”便拂袖坐在最角落去了。而刚刚最先提问将矛头指向薛蟠的李季揣着糊涂坐在薛蟠身边,他本身就长得小,又被家里喂得好,脸蛋软软肥肥白包子一样,此刻一双眼成了月牙状,小声道:“薛大哥要是喜欢着茶回去了我给送你府上,如何?”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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