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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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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第一皇商 作者:夜半赏菊

    第10节

    见贾环不出声,薛蟠以为这家伙闹脾气嫌他打了还说人家像姑娘,便好言道:“身体是你的,要是照这个念法,就算明年春闱上了考场你也是十有八1九输得命,经不住环境的抵抗,读书这事莫要成了第二个珠哥儿。”

    贾环一听,红通通的双眼冒了水汽,一头扎进薛蟠的怀里,抱着薛蟠的腰,小声道:“只有你关心我身体好不好,而不是书念的好不好”他一直是羡慕贾宝玉的,以前说贾宝玉坏话瞧不上贾宝玉,那是因为羡慕,贾宝玉不用奋斗不用求身上都有他奋斗不来的东西,珠哥儿死了,老太君便不想紧着贾宝玉读书,那个时候他也羡慕,不是羡慕贾宝玉不用读书,而是羡慕贾母在乎贾宝玉健康比考取功名重要。

    现在也有个人这么关心念着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安安安安安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师傅休要再提尿床

    平康三十五年冬,第一场大雪姗姗来迟,已在元月初,雪是当天夜里下的,断断续续一直到翌日清早。

    七日前,钦天监举行了百官封印,从当日起便开始算放年假了,百官平日里下午去衙门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要务处理,不必上朝,要是有的官员身处清水衙门原先事物就少,那现在更是清闲不必再去。这算是大庆百官一年到头放的最久的假期,足足有一月,到了元宵过后,钦天监选了吉日,平康帝在行开印。

    卯时初薛蟠便醒了,一瞧床边的摆钟才六点,当下抱着脑袋呜呼一声,常年三点多起床,如今放了假这都七天了还未调解好,一到六点就自动起来,薛蟠很是懊恼自己的生物钟。再睡个回笼觉薛蟠是睡不着了,干脆穿了衣服起床打会拳。

    一掀开门,冷冽刺骨的寒风加着雪花飘向薛蟠,门外黑漆漆的,院子里下人小厮开始点灯笼烧热水忙活起来。因薛蟠不爱让小厮在外间守夜,薛王氏又是担心儿子的,平日倒是无所谓,一到冬天必然嘱咐言子多多留意上心。这不,薛蟠门刚开,花厅门嘎吱一声,言子穿着黑棉袄拎着灯笼到了薛蟠跟前,请了安,道:“爷,天冷雪大您先回去休息,要什么我送过来就是。”

    言子是在花厅睡着守夜的,房间里点着木炭不说,地底下更是盘着火龙,整日整日的烧着,因此并不算冷。

    “下雪了。”薛蟠叹了句,道:“先送热水过来。”

    言子应是,赶紧去小厨房端热水。薛蟠进了屋,也没关门,门上挂着厚重的皮帘子,外头的寒风一打一打的吹进室内,人也清醒许多,屋里闷了一晚上的炭火气儿也淡了许多。

    洗漱过后,薛蟠身着单衣披了件狐皮斗篷就往外走,言子见了也不敢挡,等薛蟠身影消失在雪茫茫之中,这才崇拜叹道:“爷,真是威武,这么冷的天每天还要出去耍拳脚。”

    薛蟠绕了假山,一路上薛府的小厮铲雪的铲雪,撒盐的撒盐,总之各忙各的,见了薛蟠弯着腰行礼。竹门小院,院子里已经有小厮婆子开始忙了,行了礼,石墨道:“少爷,环哥儿刚起来。”

    自从薛蟠放假后,每天早起晨练必是拉着贾环作罢,自上次打了贾环屁1股后,贾环记在心里劳逸结合不在拼命,薛蟠不放心,平日里锻炼就一起叫着。寒冬腊月的,贾环那小身板顶着寒风跟着薛蟠后头打拳,一套无字拳下来,浑身都是汗,慢跑回来洗漱后一天精神好了许多,反倒比以前精神头足了。

    无字拳谱有点像太极,但力道更劲猛,一柔一刚,看似动作缓慢,其实绵里藏针,在配合着无字心法一套拳下来并不轻松,师徒二人练完了拳,贾环巴掌似得脸上红通通的,看着气色就好。

    “师傅,临近年关,前几日贾府王夫人派了小厮送了信,意思让我回去。”信里内容自然比他说的严苛许多,无外乎一个庶子整日巴在外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府少口他吃的云云。贾环踌躇了下,还是没敢上前抱薛蟠,自从那次薛蟠教训他后,他心底老是有念头窜上脑袋,但他不敢细想,每每压下。“师傅,我回去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吃生冷的东西,闹肚子”

    话还未落,薛蟠便赏了一颗栗子到贾环那毛茸茸的脑袋上,失笑道:“说什么呢!这些话说给你听还差不多,我身边伺候人多了,不必操这个心。”

    贾环揉着脑袋,心里是舒爽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果然是好话,没瞧着师傅现在对他要比对赵弘逸好上许多,趁赵弘逸不得出门,自己这几日要好好缠着师傅才好。

    “什么时候回去?”贾环是贾府的子嗣,不管受不受宠,过年自然要留在府里才是。薛蟠断无阻拦的道理,只是想着贾环回去便淡淡蹙了眉,这家伙留在自己身边,他照看着还出不了什么蠢主意,要是回到了那群女人的后宅,整日跟着女人宅斗厮混,就怕又出幺蛾子。想到此,便添了句,“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读书人,脂粉堆里少钻,可别学了贾宝玉的习性,春闱在即,万不敢出了岔子,若是可以避着点王夫人。”

    贾环不想回去,听薛蟠句句为他着想眼睛有点湿润,低着头往前走,道:“我想在陪师傅两天。”

    薛蟠疾步上前一胳膊搭在贾环脖子处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温声笑道:“那这两日要听师傅的,可别整日躲在院子里看书写文章。”

    “好,一切听师傅的。”贾环微微侧过脸小声道。

    薛蟠便瞧见贾环微红的侧脸和尖下巴,“还是瘦,喂了这么久怎么脸蛋上还不长肉。”

    这两日贾环便真如他所言,每天早上跟着薛蟠一起打拳,而后一起去薛王氏院子请安,一大家子用了早餐,晌午薛蟠跟着薛蝌忙事情,贾环便待在薛蟠屋子里的榻上看话本或是鬼怪奇异,中午师徒二人便一起用火锅,薛蟠爱吃这个且吃不腻,厨子整日琢磨着锅底,贾环便陪着薛蟠吃了两日的火锅。下午,两人外出走走,园子里有处梅园的梅花开的特别好,两人坐在亭子聊天说笑赏梅,要是腻味了便裹了斗篷到街道上溜达,也不坐车就走着过去,年关将近,街道上年味浓厚,到处都是红灯笼剪纸绸缎红布,各种小吃杂耍,两人捧着一包炒栗子走街串巷的,累的到了茶馆,十个铜板一壶茶,坐那儿听一下午的书。

    日子闲散了,时间也过得快,一晃到了晚上,贾环明日便走,小厮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一大箱子书,剩下的一箱子就是衣物,别的没多收拾,薛蟠话道:“过了年你还过来住,现在收拾完了明年还得收拾,麻烦!”

    贾环听了心坎都是热乎的,只带了书本衣物别的没动,他住的久了,薛府人待他好,平日里薛王氏给薛蟠薛蝌置办的衣物摆件都有他的份,宝钗宝琴得了好玩的也给他带过来,刚开始空空荡荡的客房慢慢的真成了他的地界,临到走的时候,贾环才发现,这里他的东西物件要比赵姨娘那个小院子的还要多。

    石墨看着行李箱子,看着贾环,眼里都是心疼,道:“哥儿,单单这两箱怕是不够,别过去不够用委屈了,要不,您带着我,我好伺候您。”

    “瞎说什么话!”贾环心里感动,面上装着不在乎,道:“我那是回家,哪里能委屈,你就留这儿帮我照看着院子里的几株花,这是姐姐送的别养死了。”贾府下人乱,他又是个没底子的庶子,何必让石墨过去跟他受苦受委屈。

    石墨应是,又是一通不放心的嘱咐。晚上到薛王氏那儿辞别,薛王氏宝钗宝琴拉着贾环,一边抹泪一边不舍。薛蟠瞧着乐道:“环哥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者,人贾府也是想环哥儿了,妈妈妹妹这是作何?!”贾府中要是有人想贾环便只有赵姨娘了,他这么说不过是宽他妈妈和妹妹的心。

    顺着珍福院出来,贾环走在薛蟠后头,突然想起刚到薛府时整日缠着薛蟠,撒泼不走,当天夜里还给尿床了。

    薛蟠住了脚,回身,见贾环一脸笑意,好奇道:“想什么呢?在后头偷笑。”

    贾环一说,薛蟠也乐了,不过转眼已经快三年了。摸着贾环的毛茸茸的兔毛帽子,薛蟠调笑道:“也不知你现在还尿床吗?!”见贾环急红了脸,薛蟠失笑。

    “师傅,我尿不尿床试了就知。”贾环气闷道,说完就后悔了,也不知自己后悔什么,一想到要跟薛蟠同床共枕就心里痒痒,被压制的苗头念想又稍稍苏醒,一时间跟猫爪子挠心似得,做什么都难受。

    薛蟠倒不在意,顺口道:“那今晚我倒要瞧瞧环哥儿还尿床不尿床!”说完先乐的大笑。

    贾环又是羞又是恼,最后跺跺脚跟了上去。言子得知贾环今晚要跟薛蟠住在一起,便提前去了静心小筑取了贾环的贴身衣物,石墨也一同跟了过来伺候,两个小厮伺候完各家主子洗漱,便被撵到花厅守夜。

    房间了火烛光晕暗,贾环束手束脚的不自在,索性除了外衣身着亵衣亵裤滚上了床铺,被窝里放着两个汤婆子倒是不冷,贾环缩在一角也不知道想什么,薛蟠进来便瞧见床上贾环缩成一团,淡淡的暖意照应在贾环玲珑的脸上,五官都精致许多,灯下看美人果然是正道。

    “喝了牛乳再睡。”薛蟠将牛奶递给贾环,贾环正在长个子,以前薛蟠长个头的时候就喝,后来薛王氏见了便吩咐了下去,每日给贾环供着新鲜牛奶,算是难得。“别喝了一杯下肚,晚上尿床。”说到这话音里的坏意思止都止不住。

    贾环咕嘟咕嘟喝完了,唇边沾了一圈白沫子,气道:“师傅只管放心,要是真放水也保证冲不走师傅。”虽是气话,但他自己不知,自己顶着这副样子,看着倒像是撒娇,可爱的紧。

    “罢了不逗你了。”薛蟠忍着笑取了帕子给贾环擦干净,“开春就考试了,这副样子要是被外人知晓指不定要笑成何样!”

    贾环羞红了一张脸,却反驳不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斯苍的地雷,除了机油友情打赏外,这是菊花本书收到的第一颗来自读者的地雷,三百六十五度托马斯旋转花式蹦跶,感谢!

    晚安【爱你们哟!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环哥儿回贾府

    炭火爆出细微的噼啪声,窗外簌簌的落雪,衬得房间很是安静,不然如此细小的声响怎么能听得清晰?

    床上师徒俩到特别,一左一右一高一矮盘腿打坐修炼功法,入定似得。片刻后,贾环先是睁开了眼,偷偷的瞄了一眼薛蟠,见薛蟠还在入定,心里这才稍微大胆了些看着。

    师傅的眉毛好浓厚,又粗又长直贴云鬓,很是英俊。师傅的鼻子也很挺立,鼻头有肉,姨娘说这种面相大福,他就不是,鼻头小巧无肉,姨娘说他这面相不好,寡淡的很。师傅的嘴巴也好看,就是抿嘴的时候显得有点严肃,怕人的很,但他知道师傅只要看中了的人就不会下狠手,人好

    “我脸上长花儿了?”薛蟠抿着唇调笑问道。

    贾环瞬间移开了目光,不自在小声强调道:“我才没看你呢!”

    “那我看你可好?”薛蟠睁开眼,修长的手指扳过贾环侧过的小脑袋,仔细研究一番,见贾环薄皮的脸像是要漫出胭脂似得,略带玩笑道:“环哥儿要是换了女孩衣服定是个美人胚子”

    “师傅老爱将我比作姑娘,师傅是瞧不起我是个男子吗?”贾环略带不满道。

    薛蟠一愣,搂过贾环的肩膀,将人塞到被窝里,给两人盖好被子,这才道:“这是师傅的不是,以后不会再拿你当女孩子比了,其实也是说笑,旁人不晓得环哥儿大丈夫本性,师傅还不清楚吗?”

    贾环面上松了口气儿,嘟囔道:“我就是不爱你老把我当女孩子。”

    “以后不说了。”薛蟠岔开了话题,道:“明日贾府可派人来接?”见贾环摇头,薛蟠心底对着贾府升起了丝厌恶,就算是庶子,劳烦不动贾琏之类的身份,但好歹是贾政的儿子派个下人过来也吝啬,真是“这些细小末节不必往心里去,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府。”薛蟠哄道。

    “师傅我对贾府的心早已死了,要说府中我真牵挂的也只有一人。他派不派人来接或是怎么冷遇我都不在乎,师傅看重我,我心里就好受。”贾环目光瞬间冷下,自从三日前王夫人派小厮传的信,让他回去,无马车小厮派人来接,这便是给他下了帖子,前段日子王夫人忙着筹划省亲园子,只怕现在得了空闲,这是给他下马威。

    薛蟠知道贾环口中在乎的不过是赵姨娘,一时间也不知道劝些什么,他不是贾环,无法感同身受,自然没有劝解的立场。只道:“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派人来找我,行了睡吧!”

    一夜无话,翌日,雪已停,院子中积雪寸尺厚,下人忙忙碌碌,薛蟠贾环穿了衣服梳洗过后,用了早餐,小厮已将贾环的行李搬上马车,马车早在府外停着等候了。

    薛王氏仁厚,下大雪不想折腾儿女侄儿侄女大清早的请安,薛府早请安的礼省了,彼此也能睡个好觉,到了晚上,经商的上衙门的绣花作诗的都聚到薛王氏院子里,聊会天吃个饭,省事也乐呵。

    年关将近,府里主子们裁做的新衣都下来了,自然少不了贾环的。石墨小心翼翼的捧了张火红狐皮大氅,狐皮一瞧就是上等的,一根杂毛也无不说,毛溜滑顺软,裁缝收工也精巧,缝的样式不同意以往的大氅,腰身处收了几分,石墨伺候贾环穿上,手拂了拂毛,眉开眼笑道:“哥儿穿这个真是漂亮喜庆。”

    “是不错。”薛蟠点头,“起码回去不必受狗眼轻视。”

    这火红的狐狸皮很是难得,今年下头有人孝敬,薛蝌好不容易得了两张送给了薛王氏,薛王氏心疼儿子给了薛蟠,没想到薛蟠让人给贾环赶制了一件大氅,顺带的边角料做了护手的帽子围巾之类的。薛王氏见了,难免心疼儿子,她虽是喜欢贾环,但也越不过亲儿子心疼,私底下瞧瞧埋怨了两句儿子,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给贾环了,宝钗听见了,便劝慰了几句,大意便是哥哥性子看着温和,但最是冷漠,能进心坎的人能有几个,好不容易收了俩徒弟,三皇子自然不稀罕,给环哥儿也是正常的云云。

    薛蟠身上穿的是那件红色大氅还是当初进京的时候做的,料子上等,用了三年依旧皮毛顺滑,师徒俩大氅颜色相近,一大一小,远远走在雪地里,下人们瞧见了,眼里带着笑意,要是少爷有了孩子可不是这副样子?不过环哥儿年岁大了些,做不了少爷孩子,这样看着像对兄弟似得,怪好看的。

    上了马车,里面点着炉子不说,棉被褥子铺的厚实,一股热浪扑面,俩人除了身上大氅放在一边,贾环垂着眼摸着顺滑的毛儿,薛蟠见了,道:“你以前就爱穿黑的灰的,后来又喜爱穿白的,年纪小小的,穿个红的也是喜庆漂亮,我记得贾宝玉最爱穿红的,谁见了都夸喜庆好看富贵,我瞧着你穿上比他强许多,他穿出了富贵,你还多出几分惊艳。”

    许是这大氅做的好,腰身收了几分,衬得贾环肤白五官精巧漂亮不说,浑身透着的气质很是迷人,几分冷意几分书生意气几分不屑来,瞧着要比单一风味的贾宝玉好看许多,确实称得上惊艳二字。

    贾环对此赞美倒是不置一词,撇撇嘴,不屑道:“男儿大丈夫要那么漂亮干什么?!”人人都夸贾宝玉好看钟灵毓秀,灵人一个,见多了对贾宝玉赞美的,贾环打心里就不稀罕这样外表的夸奖,比贾宝玉好看有什么用?他要比贾宝玉拥有更多的权势。

    一路到了贾府,只见大门紧紧闭着,守门的小厮一瞧马车标志是薛府的赶紧上前,先是行了礼,这才道:“薛大爷,西侧角门开着,您从那处走。”

    薛蟠早都领教了贾府的规矩,高门大户果然不一样,这大门常年不开,一开非是王孙贵子才配入内。薛蟠眼底含着讽刺,道:“王甲往侧门去,这大门我怕高攀不起,没资格入内。”

    看门的小厮一脸尴尬,但只能陪着笑。

    贾环听闻,在车厢里讥笑,并未言语。王甲赶车到了西侧,便瞧见小厮说的角门,说是角门,大户人家的角门定是比寻常人家的大门还要大,守门坐着小厮,见了王甲,赶紧上前,王甲报了薛蟠的名讳,小厮赶紧请安搬脚蹬,殷勤的要扶薛蟠下车,王甲一脸横肉,瞧不上这低眉顺眼的家伙,撵了一边,他自己也不扶,只守在一边,那小厮瞧见了背地里只撇嘴不屑。

    薛蟠先下了马车,冲着守门小厮,道:“叫人过来搬行李。”王甲见小厮还愣着,喝道:“你们环三爷回府了,怎么还请不动你们这些下人了?!没点眼力见,还不赶紧叫人去!”

    小厮点头哈腰应是,一溜烟往里跑叫人,心里嘀咕王甲才是没眼力见,没瞧见主子下马车也不扶着,还有脸说他云云。

    薛蟠给贾环系了带子,瞧着穿戴严实,点点头,道:“咱先进去,这里王甲言子看着就成。”行李在第二辆马车上,他出门不爱多带小厮,呼啦啦的一群看着就烦,又不是没手没脚的整天让人伺候。

    俩人入了贾府自然先拜过贾母才是。二人到了荣禧堂,外头看门的丫鬟瞧见了,不敢肯定的叫了声环哥儿,见贾环点头,一脸震惊,再看旁边人高威武的男子,一猜就是薛蟠,赶紧请了安,道:“薛大爷安好,我先进去通报”

    “老太君让进去,天冷雪大别冻着了。”正堂掀了帘子,鸳鸯福了福身,道:“二位爷赶紧进来,哟,这是环哥儿?!”

    丫头打了帘子,薛蟠贾环刚进入,鼻尖便是一股甜腻腻的脂粉味道,怕里头有贾府的姑娘媳妇,薛蟠眼神并不敢乱看,贾府不在乎规矩他要守着。

    塌上坐着贾母,见了薛蟠很是高兴,连连道:“好孩子今个儿怎么过来瞧我了?你母亲可好?”

    薛蟠请了安,一一答是。贾母还未说话,贾环便上前两步,跪着行了礼,规矩没错,就是冷帮帮的。贾母态度也冷了,让起了,见贾环的模样也诧异一番,但并未表现,将贾环晾在一旁,跟着薛蟠说了几句,薛蟠态度也是规矩,冷冷淡淡的客套,贾母不喜,便冲贾环道:“你既然回来了,可去见过你母亲?”

    “环儿刚回来,先来老祖宗这里了,拜过老祖宗便去给母亲请安。”贾环淡淡道。

    贾母瞧着便是不喜欢,还以为贾环变了样子,性子还是这么没有规矩,上不了大场面,顿时挥手撵人,道:“行了,去你母亲那儿。”

    师徒二人出了门往王夫人院子去,贾环面上一股阴郁冷冽样子,薛蟠瞧了心底五味杂陈,却也说不出劝解的话,以前说了多少,贾环不是不往心里去,而是仇没报,恨难了,怎么会放弃前程过往心无芥蒂呢?!

    王夫人听彩霞说贾环回来了,眼里一暗,面上喜道:“回来就好,赶紧让进来。”端的是嫡母大度仁慈。

    “ 薛大爷也跟着在外头一并来了。”彩霞弱声道。

    王夫人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面上一冷,而后笑道:“好久没见我那侄子,我想的紧,愣着作甚,赶紧让进来,金钏上热茶,还有那果子都给端上来。”

    正说话,俩人进来,贾环先给王夫人行了礼磕了头,道了句母亲,话音虽是温声,但冷梆梆的没半点感情。

    王夫人瞧见浑身不一样的贾环面上一抽,愣是挤出个笑,怪是渗人,并未叫起,反倒一通关爱,在外头吃的如何睡得可香又没有认真读书云云,贾环就跪在地上一一答了,王夫人像是没瞧见一样,又问:“我前两天便派人过去”

    “好姨妈,地上冷梆梆的,环哥儿还跪着。”薛蟠温声道。

    王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刚瞧见地上的贾环似得,赶紧道:“怎么还跪着,你瞧我,许久没见你想的厉害,一通说话倒忘了没叫你起。”

    贾环背脊挺拔,直勾勾的跪着。

    “你这孩子,快起来罢!”王夫人眼里带着几分恨意,面上不显。

    贾环这才起来。薛蟠瞧了,温声笑道:“姨妈,环儿这晚归两天可怪不得他,我拉着硬是多留了两晚。”

    王夫人自然不会枪头对准薛蟠,她心里打着小算盘不会得罪薛蟠,只是看贾环的时候眼光狠辣,当初她狼狈离府一切都是这贾环惹出来的,这次回来定要他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么大家【痴汉脸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抄经书

    贾环回到赵姨娘小院的时候还能感到王夫人刚才投向他的目光,暗藏着的狠辣,背上入针尖在刺。刚才一切瞧在眼底,薛蟠自然看到他那姨妈对着贾环有多不待见不说,怕是以后这段日子会想方设法的折腾贾环。眼底暗藏着一丝担忧,薛蟠想起贾环那股狠劲,只安抚自己这小狼崽子不咬下王夫人一口肉就罢了,怕是王夫人也折腾不出大动静,如此作想,将心底的那丝担忧隐了下去。

    赵姨娘见到薛蟠是真的开心,她儿子是龙是虫只等明年开春了,而这一切都亏了薛蟠的悉心栽培,没瞧着人儿明明与那个凤凰蛋关系亲厚,但唯独对着她家环哥儿瞧上了眼,真心教授学问。

    “薛大爷喝茶。”赵姨娘小心端了茶递给薛蟠。

    薛蟠接了茶,道了谢。因避着嫌,外头大雪门也没关,屋里都除了三人丫鬟婆子一个没少,薛蟠同贾环坐在凳子上,赵姨娘送了茶水,走到两米外的榻上坐好,她虽粗鄙但也知道防着下人口舌,正院里巴不得挑出她们错处,好坏了儿子的好事,赵姨娘这段时间为了儿子前程可是各种隐忍不发,脾性温顺许多,也不骂仗撒泼,贾政瞧了心里喜爱,一直宿在这里,王夫人瞧了更是气恨。

    喝了会茶,薛蟠便放下茶杯起身要走,原本坐在边上愣呆呆的贾环站起,恭敬道:“师傅,我送您。”

    薛蟠挑了挑眉,这家伙自从到了贾府一举一动就跟陌生人似得,处处透露着生疏规矩,薛蟠知道贾环这是在做戏,但还是瞧不惯这样面人似得贾环,刻板规矩的像贾政似得。

    俩人出了院门,沿着小路越走越偏,见没了下人,薛蟠替贾环拢了拢大氅的系带,嘱咐道:“这段日子好好在家默书,别的地儿少去为妙。”

    “怕是由不得我当乌龟缩在壳子里。”贾环眼中露出讥讽,道:“老太君瞧不上我这个不上台面的庶子,见了我心烦,免了我早晚请安的规矩,但我那好‘母亲’可是最重规矩的人,早晚请安应该的不说,经常抄写个佛经也是常事”抬眼皮扫到薛蟠,贾环咽下了口中的恶毒之语,师傅再不喜欢王夫人,两家关系放在哪儿,贾环不想让师傅难做。故作轻松,道:“师傅不必担心我,母亲行事手段我也是知晓几分,再者当初那事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是我做的,她心里摇摆不定撑死也就是迁怒,小打小闹伤不了这条命”

    “越说越可怕了。”薛蟠捏了把贾环肉肉的脸颊,刚到薛府的时候这家伙身无多余的肉,脸上干巴巴的表情抑郁怎么看怎么不可爱,现在养久了,肉也多了,瞧着可爱漂亮像个孩子了。“你爱斗就只管耍手段,但别拿自己身体做赌注,要是被我发现了,你以后也别唤我当师傅。”

    “知道了。”贾环低着眼睑,而后想到什么,鬼精灵似得,玩笑道:“我要是不叫你师傅,怕是赵弘逸要高兴死了,我才不让那家伙得逞呢!”

    “行了就送到这,外头天冷你赶紧回去暖和暖和”从怀里摸出个荷包,薛蟠递给贾环,“差点忘了这个,提前给你权当做年礼了。”

    贾环接了荷包,藏蓝色底子,绣着暗色花纹,简简单单的,要不是手摸到花纹痕迹,打眼瞧过去就是一块蓝布缝的口袋似得,捏了捏,里面一颗一颗的,贾环摸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当薛蟠面拆开,正琢磨着

    “走了。”

    抬眼便只瞧见薛蟠那身火红的大氅在雪中的背影。手底拆了荷包,里面一兜子金银豆子,简单的小动物小花骨朵样式,贾环捧着一包金银豆子心里酸酸的痒痒的难受,眼睛止不住的酸意,他抽了抽鼻子,银豆子打赏下人,金豆子怕是给他准备傍身用的,没直接给现银,何尝不是照顾自己的自尊心?

    贾环巴拉了脸,手背湿润,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将荷包盖好塞进胸膛了,那块暖呼呼的,低着头沉默的一步一步往回走,眼前出现了绣花鞋面和褶裙。

    “环哥儿我有话要跟你说说。”温温柔柔的声音。

    贾环低着头,没看来人却也知道是谁,规规矩矩的叫道:“三姐,我现在不便,改日再谈可好?”

    贾探春见贾环这样畏畏缩缩低头呆板的样子,心里的希望便减了不少,刚听丫鬟说环哥儿这次回来于往大不相同,贾探春心里对着这位庶弟自然多了几分盼望,好歹拜了薛蟠为师,要是贾环中了功名,以后她日子也要好过许多,起码不用挣不用看眼色过活。

    “你要回姨娘那儿?我同你一起,反正也就是闲聊两句”话音未落,便瞧见贾环那一双红了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不由安抚道:“怎么哭了?”

    贾环眼底闪过不耐烦,他这个亲姐自上辈子便领教过好手段,惯是攀高枝奚落他们院子的,刻在心底的莫过赵国基死了要办丧事批银子,贾探春那句‘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的检点,那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虽是赵姨娘胡闹在先,但也看出这个亲姐压根没把姨娘和他当亲的看。

    贾环这人记仇,但也记好,尤其是上辈子苦惯了,没人对他好,这辈子但凡有人心里念着他,那恨不得掏心肺的全都给一个人。可贾探春没珍惜,也许贾探春也瞧不上自己这个畏畏缩缩的庶弟吧!

    当日贾环诬陷王夫人落了一身刀伤,贾探春避如蛇蝎,就怕沾了贾环边被王夫人记恨上,愣是看都没去看,只派了丫鬟过去问了两句,一篮子破糕点像是打发下人似得,赵姨娘为此伤透了心,贾环由此也不待见贾探春了,不说上辈子远了的事,便是如今,贾探春这样对他,碍着赵姨娘面虽不至于对贾探春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出手相助,贾环只当成全了贾探春‘嫡女’的身份。

    “我、我书没背好,老记不住,刚被师傅骂了几句”贾环装着怯懦不懂得样子,一只手拉了拉贾探春的斗篷边,可怜巴巴祈求道:“三姐,你读书学问好,你教教我成吗?”

    贾探春眼神凉了,心里的希望全灭了,不着痕迹的抽出贾环握住的斗篷边,温和笑道:“书多看多记,背不好多看几遍,我怕是没工夫陪你读书,府里管家事物”

    自王熙凤怀孕安胎便撒手不管贾府中大小事务,王夫人回来接手,但全部心思都放在盖省亲园子上,外加上贾母也不放心王夫人管家,怕揽了府中的银钱盖园子,一时间一个掌事的都挑不出,只好让李纨和探春合着管家,李纨是个寡嫂,谁也不得罪,不管什么都是取中庸之道,一下子探春权力就大了,这段时间也磨练的精干来,倒有点王熙凤的影子。

    “哦,都怪我记性不好,忘了三姐现在要管家忙得很。”贾环可怜兮兮的揉了揉眼睛,一副不舍却懂事的模样,道:“那我回去自己读书,三姐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贾探春此刻对贾环真是失望透顶,摇摇头,笑也懒得应酬,硬梆梆道:“原本想说好好读书,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快回去罢!”便挑了小路先走了。

    贾环盯着探春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嘲讽。

    三日后傍晚,贾环坐在榻上,案桌上搁着佛经和笔墨纸砚,不远处香炉鼎燃的香熏得人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王夫人就守在一旁,见贾环停了,抬着眼皮扫了眼,不冷不热道:“写哪了?”

    “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这是《金刚经》第三品大乘正宗分,一部分不过百来个字,贾环从下午请安到现在一直抄写,算是慢的了,怕是贾宝玉写的都比他快,算是光明正大的摸鱼。

    果然,王夫人拉下脸,苛责道:“不过几百个字怎么都一下午了还没写完?”

    贾环光明正大的打了个哈欠,一脸愧疚道:“昨晚熬夜看书背书太晚,师傅让写策论,我老是写不好,罚我抄写了十遍,我手腕疼”

    王夫人黑着一张脸,却被堵得说不出话,恨恨道:“学习是重要,不过我也是为你好,科举在即,你要多抄抄经书拜拜菩萨才能求得庇佑,这样你今天就先抄一遍,晚上早点睡,以后早上跟我拜菩萨,下午跟着抄经书,到了”

    贾环一一应是。

    如此两日后,贾政拿着一沓子贾环抄写的佛经到王夫人跟前,黑着一张脸,道:“你干的好事!”将经文砸到桌上,恨恨道:“环哥儿跟着了魔似得,一天到晚的只抄经书,嘴里念念叨叨什么菩萨保佑,要是按这般,天下寒门子弟都拜菩萨了都高中,谁还苦读?!”

    王夫人瞧贾政气坏的样子心里更是恨,面上不显,温和道:“我这也是为环哥儿想,谁曾想环哥儿曲解了我的意思,只顾着抄经书了。”

    贾政一听,心口火泄了一半,恨铁不成钢道:“我原以为那孽畜是个会读书的,没成想也不成大器,唉!”想到贾环一篇书背了几遍才记得七七八八,贾政背手叹气,道:“他那资质怕是危险,这经书不敢再看了抄了,能多读几本书也好,省的落榜了丢面”

    王夫人手底下搅着帕子,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贤德道:“是不该抄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不更,奶奶生日要忙哒!

    大家晚安【蹭机油夹子只涨了四个的菊花花【沮丧脸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王夫人劝吃酒

    贾政发了话,王夫人果然不再避着贾环拜菩萨抄经书了,贾环便得了几天空闲,等着王夫人下一波攻势,毕竟按着王夫人不得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没把自己斗倒也跟不会罢手。

    年三十,天未亮。整个贾府全家出动拜祖宗,黑漆漆的丫鬟小厮打着灯笼捧着祭品,整个贾府凡是主子的都在宗祠外头等着吉日,贾环算是半个主子也被拉了过来守在外头,赵姨娘没上家谱自然没份享受这份‘脸面’,贾环身上穿了件灰兔皮斗篷,里头的是件藏蓝的棉袄袍子,看起来真是衬他这个庶子身份,王夫人见到他的时候,眼里闪过奚落和满意。

    贾宝玉排在前头,浑身上下哪一件不是精品?!里头是红色吉祥的袍子,绣着祥云,外头披了件狐皮大氅,头戴紫玉玲珑冠子,看着很是贵气漂亮,在对比后头的贾环,一袭灰扑扑的衣服,就是贾政瞧见也打眼看不上自己这个不上台面的庶子。

    贾环在后头不着痕迹的缓了缓腿脚,他这身衣服都是赵姨娘准备的,在外人看起来不值钱跌面子但这对赵姨娘来说,已经是花了不少手笔。贾环今日穿这个一是为了赵姨娘的心意,二是不想招摇过市,就如他师傅所言,科举功名为重,这些后宅眼红牙酸的忍忍便是,再者他就是个庶子,穿的好了,打的就是贾宝玉的脸,王夫人贾母还指不定怎么折腾他,犯不着没必要。

    从寅时末也就是早上五点起床收拾,到在宗祠外头排队,一晃眼都辰时初,贾环冻得脸都没了知觉,双腿也是困麻。每年过年拜祖宗,庶子都要提早到,像府里的贾母贾宝玉都是吉日快到才来的,今年贾环不想招惹口舌,自然装了像往年一样早到,现在心里后悔死了。

    面上被冻得发木,贾环心里默想着心法,一会会浑身舒畅,正想的入神,一串鞭炮声炸响。

    吉时到。主持的先是一通禀词,贾赦率先进了宗祠,别提贾母平日在贾府权力多大,在这种正式场合,贾赦才是荣国府袭爵的主子,自然头一等,别人不说,贾赦每年是最爱这一刻,什么等候的怨言都没有。贾母面上寡淡,瞧不上自己的大儿子,但也无可奈何。

    入了宗祠,贾环就排在最末端,跟着主持的保持一致,让跪就跪,让磕就磕,早早就准备了词稿的贾赦在祖宗牌位前又是一通发言,而后又是跪磕头,总之等一切完了,已经轮到午饭了。

    贾母劳累了一天累的慌,鸳鸯扶着先回院子休息去了,没了贾母的折腾留饭,贾环也自在些,正迈脚往赵姨娘的小院去,便听王夫人开口道:“环哥儿可是饿了?”

    贾政还在一旁未走,所以王夫人的态度还算是仁慈大度温和。

    “是有些累了母亲。”贾环规矩道。

    王夫人眼里闪过不耐烦,面上温和笑着,道:“我那儿备了酒菜,你在薛府读书些许日子我也是怪念着你的,还有宝玉,今个儿陪我用饭。”

    贾政原本刻板的面上温和起来,自从发生那起嫡母谋害庶子的事后,贾政对着王夫人就胃口倒尽,认定了这事是王夫人干的,接王夫人回来的时候还心里不痛快,没想到人回来了心肠仁慈对待贾环也是真的好,虽然有时候蠢了些,但也不至于是谋害庶子的,现在再看对待贾环的态度,贾政心里就有点动摇,当初也没个直接证据,也许王夫人是真的冤枉呢?

    不管贾政心里咋想,贾环只能答应了,这场鸿门宴迟早都要到。

    贾宝玉倒是挺高兴,拉着王夫人的袖子,撒娇央求道:“好母亲,林妹妹可一起来用饭?”

    贾家祭祖自然不关林家的事,林黛玉现在还在她那院子里。王夫人打眼就不爱林黛玉,听见宝玉这般说,刚要拒绝,便瞧见贾政的脸色,只好将话吞了进去,换了说法,“我也想颦儿了,一起用饭也热闹,就是不知道那位林嬷嬷同意吗?”

    “那个老货!”贾宝玉一听林嬷嬷心里就不爱的紧,自从林妹妹再次回来带了那位面黑心黑的林嬷嬷后,林妹妹像是变了人似得,以前跟他没个规矩自自然然的玩耍,现在处处要守着规矩,当了那世俗的女儿家,这一切都是拜了那木鱼眼珠子的林嬷嬷。

    贾宝玉喜欢林黛玉,林黛玉口中将规矩防着贾宝玉,贾宝玉心里不喜欢但只会把责任推给林嬷嬷来,谁让林嬷嬷没来之前林黛玉还是仙儿一样的人物。

    王夫人面上一喜,温和笑道:“我估摸着颦儿怕是来不了,不然”

    “林嬷嬷是守规矩,但林姐姐跟母亲吃个饭还是合乎规矩的,想必林嬷嬷也没有借口拦了。”贾环笑道。

    贾宝玉一听,面上大喜,先夸道:“环哥儿你真是聪明。”而后又向王夫人央求,“母亲您让金钏过去请,只要说您吃酒席,林妹妹一定回来的。”

    王夫人咬着牙,面上笑着答应,贾宝玉自然开心极了。

    金钏去请林黛玉去了,王夫人带着贾宝玉贾环先回院子了,贾政到了前院跟门客说诗词歌赋去了。丫鬟打了帘子,一股檀香热浪扑面而来,迎面出来个丫鬟,帮着贾宝玉摘了大氅,顺了顺毛,小心翼翼的搁在一处,后头紧跟的丫鬟帮着贾环摘斗篷,贾环一瞧,乃是彩霞,等彩霞动手帮贾环除了斗篷,贾环小声道了句谢,彩霞一愣,而后面上带着红霞,低着头小声道:“这是我应该的,主子不必”后头那两字声音小的听不清。

    贾环一时愣神,他跟着薛蟠待久了,骨子里虽说还是阶级观念浓厚,但起码知道尊重人了,尤其是尊重对他好的人。而彩霞就是上辈子整个贾府对贾环最好的丫鬟,她眼里从没有瞧不起贾环过,便是贾环与贾宝玉站在一处,彩霞眼里也只看贾环一人,且还是处处帮着贾环说话的。

    彩霞将贾环当真正的主子对待,贾环自然心里爱护的紧,但他当时没有能力护着彩霞,才会有了贾宝玉逗弄彩霞,他心里吃味打翻了油灯泼了贾宝玉半个脸面的事,为此贾母恨恨罚了他三个月。

    其实说起来,当初贾环本身心眼小嫉妒心强,府里凡是有点姿色的丫鬟都瞧不上他,眼里心里只有贾宝玉一人,这个时候彩霞的出现就特别引起贾环注意,贾环完完全全将彩霞当做自己的东西,彩霞从不在他和贾宝玉身份上踩低攀高,所以当贾宝玉跟着彩霞玩笑两句的时候,贾环是妒忌的,也是怕的,就怕彩霞的心偏了贾宝玉,更恨贾宝玉好的都抢走了,现在还要抢唯一对他好的彩霞,这才动手打翻了油灯。

    贾环有几分呆愣的由着彩霞伺候,热帕子烫了脸,刚刚冻得毛孔像是张开了一样,舒服的紧,脑子也回过神了,看了眼彩霞,彩霞面带红晕低着头接过帕子下去了。贾环心中难言滋味,自从重来一次后,他从未想过惦记过彩霞,这个上辈子看重当做所有物的丫鬟,这辈子压根就没想起,要不是今日得见,这辈子他是想不起来了。

    他对彩霞的感情,上辈子没想明白,是一刻瞬间明白了,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充其量是好感和较真。

    餐厅备好了酒菜,丫鬟刚请示可要动席,王夫人还未开口,贾宝玉先急道:“林妹妹还未来,等一会罢!”瞧见王夫人耷拉下脸,贾宝玉只好可怜兮兮的央求,王夫人当是没瞧见似得,正要开口说动席,便听门口丫鬟通禀道:“林姑娘来了”

    贾宝玉大喜,没顾着王夫人,连忙站起,亲自打了帘子,便急忙道:“快让林妹妹进来,天冷,别冻着林妹妹”帘子揭开,正好撞见林黛玉眼神中,贾宝玉一笑,略带几分讨好道:“路上可冷了?赶紧进来,就等你开席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林黛玉必是酸几句贾宝玉,无外乎是冲着那句‘就等你开席’做文章了,现如今林黛玉跟着林嬷嬷身边学习,倒也少了几分以前的小性子,只是点点头,面上温温和和,说话声音也软软的好听,“我先去见过太太,可等久了?”最后一句是冲着贾宝玉说的。

    贾宝玉乐坏了,连连摇头,表忠心道:“我一心想着林妹妹,时间过的快了慢了我都没察觉,现下你来了就好。”

    俩人一说话,便是甜甜蜜蜜,这种气氛是在贾宝玉跟别的姑娘说话时没有的。

    贾环主动打了招呼,因着林黛玉跟薛宝钗关系好又经常到薛府做客,虽是跟贾环玩不到一起,但也经常听说关系也亲近不少,不过林黛玉性子在那,虽是对贾环没了以前的厌恶,但也只是点头笑笑能搭几句话,要说跟贾宝玉那般亲密相处是不可能的,当然贾环也不在乎。

    王夫人一瞧见儿子自林黛玉来了后就一双眼珠子全黏在林黛玉身上,便不高兴,但也不能发性子,只好招呼了用了酒席,席间倒是没出岔子,虽谈不上其乐融融但也算是规规矩矩。

    贾宝玉劲头足,喝了两杯,王夫人瞧了便不让不吃,林黛玉听了在一旁劝道:“今个儿好日子,宝玉想吃两杯太太就由了他罢!”

    王夫人心里大骂林黛玉,面上又禁不住贾宝玉央求,点头,见贾宝玉吃酒,也不知道按得什么心思,冲着贾环道:“你也学着吃几杯,开了春就科举,以后酒席是少不了的。”

    贾环酒量不错,上辈子算是半个纨绔子弟,钱没多少,酒量还是好的,听闻不在意的吃了几杯,丫鬟撤了酒席,几人在外头说话,檀香热浪一扑过来,贾环就觉得自己有点潮热了。

    他忘了,上辈子酒量好,现在他这身体才十一岁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酒气上头,贾环头晕乎脸上也泛着潮热,红扑扑的脸蛋倒是显得几分可爱。林黛玉瞧了,帕子掩着嘴,温声笑道:“环哥儿可是醉了?”

    她这话一出,边上的贾宝玉王夫人都朝榻上坐着的贾环瞧去,只见贾环身体软塌塌的靠在后头软垫上,眼里雾蒙蒙的都是醉意,贾宝玉一时瞧入了眼,夸道:“以前不知,原来环哥儿长得挺好看的。”

    黛玉听了,笑着打趣宝玉,“现在瞧着环哥儿,可别只当这府里就你一人好看的,我瞧环哥儿比你还俊俏几分。”

    贾宝玉听了也不恼,坐的离林黛玉近了几分,话音动作略带几分讨好求饶,道:“林妹妹你可是还生我气儿?不管府里谁好看过我,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

    两人一时情愫滋润,几日前的隔阂一扫而空,甜甜蜜蜜的在一起说体己话。半醉的贾环反射弧稍长,现在才想起来林黛玉问他是否醉了,他想回但一瞧林黛玉贾宝玉二人亲密样子,便也懒得插嘴。

    林黛玉这番话不过是女儿闹别扭说的娇嗔话语,却被一边坐着的王夫人听进了心里,尤其那句‘只当府里就你一人’,黛玉说的是好看,王夫人却一下子想的入了魔,只惦记着府里一人这四个字,最后想来想去,看着贾环的面更是气恨,捎带着瞧着林黛玉也丧气的很。

    说这话什么意思?!这府里谁也越过不她的宝玉去,即便是大房那没出息的贾琏也别想沾了她宝玉一分一毫,老太太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她宝贝儿子的东西她也护紧,谁也别想撼动,更别提那个下三滥贱1人生的贾环。

    王夫人吃了酒又想东想西的不一会就难受,丫鬟扶着进去休息,林黛玉跟贾宝玉就坐在一边聊天,贾环醉了歇了会要起身回去,贾宝玉却不愿意,硬是留着一起说话,他才跟林黛玉把几日前的小性子解决了,怕贾环一走,林黛玉又钻牛角尖闹性子,贾环留这儿,林黛玉顾及外人能和他好好玩耍。

    贾环闹得没法,头晕乎也懒得思考便留这儿了,反正王夫人没在跟前。

    冬天黑的早,加上几人在屋里头,说笑没多久屋子光线就暗了,彩霞金钏端着蜡烛进来,屋里一下子亮了不少,王夫人也从里屋出来了,瞧见林黛玉还在一时眼神冷了,说话也淡淡的,“宝玉你在这玩了你下午?吃了酒怎么不歇着,当下晚上睡不着头疼,环哥儿也是一个个的不上心 ”

    林黛玉生性本来就敏感多疑,外加上她早知道王夫人不喜欢她,如今这样一番话,棍棒夹击的不就想说她带着宝玉瞎玩胡闹一下午么?!当下气得面皮绯红,宝玉没瞧见,只当王夫人说他,辩解道:“母亲,我就吃了几杯醉不了的,您也别说环哥儿,是我央着环哥儿陪我玩的。”

    贾环缓了一下午头脑早已清晰,就是身子骨懒洋洋地不想动,现在听王夫人与贾宝玉一言一语的对话,正好看戏。

    王夫人见宝贝儿子没个脑子天真的劲,一时有些烦,只道:“你不累可别累了黛玉,黛玉身子骨金贵不像”

    林黛玉气得暗自垂泪,再也忍不下去了,道:“我孤女一个,太太饶了我,别一口一个金贵的,我在金贵有宝玉金贵,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带着金贵的宝玉玩一下午,我这就走,以后不敢再打扰了”

    王夫人年长,被黛玉一通话挤兑的面上抽了好几下,但不敢让林黛玉这样出门,不知道的还怎么传话说她对黛玉不慈,突然一笑,乐盈盈道:“瞧瞧,黛玉这张嘴,一口一个金贵的,绕的我都晕乎了,我这儿也是为你们三个身子好,你也别闹别气,晚上留这儿用了饭再走不急。”

    林黛玉脾性直,最是看不惯面上一套心里一套的虚伪,面上还挂着眼泪珠子,却倔强道:“倒是我的错,环哥儿我先走了。”向王夫人行了礼,直接往外头走,雪雁原本守在门口,听见动静,见她家姑娘眼泪挂着,一切都知道了,又是气又是愤愤不平,但她一个丫头不敢多嘴,只好给林黛玉披了斗篷,主仆二人往出走。

    贾宝玉见了,急着过去解释,被王夫人拦了下来,贾宝玉一时两难,但最终听王夫人的回来坐在榻上,就是人有点蔫。王夫人瞧不惯儿子这副丧眉耷脑的,温声劝道:“你瞧瞧这黛玉脾气大的,我说了什么,行了你也别闹了,她那次不是气了两天就好的。”又见贾环懒懒的在那儿坐着,一下子没好气道:“你既然闲着不看书,就帮我抄经文。”

    贾政虽是吩咐了王夫人不让贾环抄经文,但王夫人有心坏了贾环读书时间,只要贾环过来请安,就让贾环坐在外头一下午或是在外头看书,不过要是贾环看书期间就会有丫头来回走动收拾或是王夫人吩咐事。

    王夫人怕贾宝玉一出门就找林黛玉赔不是,当下道:“宝玉你跟着环哥儿一起抄经,好好磨练下性子。”

    贾宝玉蔫蔫的点头应是。经书一直抄到饭点,贾环明目张胆的偷懒,他写的认真一笔一划的,就是慢了些,谁也不能挑刺,倒是贾宝玉瞧着贾环认真的态度难免有几分不好意思。王夫人吃饭是惯要赵姨娘伺候,贾环坐在席上,瞧着王夫人指挥着赵姨娘布菜撤碟子一句话都没吭声,王夫人有意下贾环的脸面,折辱贾环,便使了劲的折腾赵姨娘,赵姨娘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乖乖的听吩咐,王夫人眉开眼笑饭也多用了半碗,谁也没瞧见贾环眼神冷冽如外头的冰刃。

    用过饭,王夫人不放人,两人照样抄经,不过亲生的就是不一样,王夫人差了彩霞在边伺候贾宝玉,果子茶水糕点不停,不用动手便能入口。贾环对彩霞这辈子没了上辈子的占有欲,也谈不上记恨要向贾宝玉面上泼蜡油,只是埋头细细的抄经文。贾宝玉白日里受了林黛玉的感情困恼,本来心情低落,现在一瞧彩霞温柔可人的模样,也高兴了,说这儿说那的不停,偶尔还拉拉手,要是这行为放在贾琏身上那就是急色鬼了,搁在贾宝玉身上就显得光明磊落天真懵懂了。

    “彩霞姐姐你用的什么胭脂呀?这粉不自然,香味也甜香,我最近新制了种胭脂,改明个儿送你。”贾宝玉谈起他专业领域,也不抄经书了,拉着彩霞的手,松快道:“好姐姐你坐过来,我仔细瞧瞧,你这胭脂虽然不是上等的,但我瞧着你涂上真漂亮,现在好像颜色深了些”

    彩霞面上一团红晕,不是胭脂的作用,只单凭着贾宝玉亲密的样便害羞起来的。她瞧着王夫人不在进了里屋,便搭了半个屁1股在榻上,眼里藏着害羞却往贾环那儿看了眼,见贾环无动于衷,眼里原本的亮光暗了些,只笑着朝贾宝玉道:“整府谁不知道宝玉制得胭脂好,好东西谁都抢着,我这儿怎么能用的起?!”

    这是实话,贾宝玉制的胭脂先送了林黛玉贾府三位姑娘,而后便是他院子的袭人晴雯之类的一等丫鬟,像彩霞这样的是得不到了。不过贾宝玉现在喜欢的紧,只不在意笑道:“好姐姐,你模样顶好,用我的胭脂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用不起呢!”

    两人在哪谈起胭脂,一会就亲密起来,贾宝玉拉着彩霞往里挤了挤,灯下看美人,看着看着,贾宝玉心思就起来了,盯着彩霞红艳艳水润光泽的唇,吃吃笑道:“好姐姐,你唇上那是什么胭脂?看着好看,我想尝尝好不好吃!”

    彩霞一愣,羞红了脸,结结巴巴拒绝道:“宝、宝玉这、这样不成,被太太瞧见了”

    “我就吃一口,母亲现在没在,我制好了胭脂头一个送好姐姐。”彩霞是王夫人的丫鬟,贾宝玉还是顾及着,但他心思单纯,就想吃一口胭脂,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他从小就在丫鬟口边吃胭脂也没怎么的,现在王夫人又不在,贾宝玉心想就吃一口,尝了味道回去好做。

    彩霞又往贾环那瞧了眼,正好撞见贾环抬头那双眼,先是一愣,而后又羞又恼,拒绝道:“不成。”

    贾宝玉以为彩霞要同意就外前头扑,一听拒绝一时身子惯性没止住,两人扑成一团,震得桌子上蜡烛往下掉,正好砸在贾宝玉桌前抄的纸上,事情发生不过一瞬间的事,蜡油倒下正巧泼了贾宝玉半边脸面,跟前的纸也燃起来了,彩霞吓得面色惨白,贾宝玉在惨叫打滚。

    贾环跳下榻到了两人跟前,见彩霞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外头已隐约有脚步声,贾环拽着彩霞到他身后,冷声道:“问起来就说宝玉自己不小心打翻的。”他可不想背黑锅,瞥了眼榻上的贾宝玉,赶紧上前,冲着门口喝道:“快叫大夫,二哥被蜡油烫伤了脸。”

    说话间进来了人,王夫人急急忙忙从里屋出来,见了宝玉半边红通通的面皮,推开贾环,只嚷着叫大夫,这下子惊动了贾母,等大夫诊治了说无大碍可能会留疤痕,让痒的时候派人瞧这点别挠别走了。

    贾母气极,屋子里就宝玉贾环彩霞三人,现在宝玉躺在里头休息,责罚的时候就到了。彩霞胆小,贾母就是一个眼神,噗通就跪了,哭哭啼啼的只说她办事不利没照顾好宝玉,别的算是机灵一概没说。

    贾环也跪着,怯怯弱弱道:“我一直在抄经书二哥怎么伤了没瞧见。”

    王夫人在一边气红了眼,不管是不是贾环她心底已经认定是贾环嫉妒宝玉做的,当下喝骂道:“不老实的贱种,我明明瞧见你用蜡油泼了宝玉的,现在还满口谎话胡说。”

    贾环这一刻只能用卧槽两个字来形容了,这一招他用过坑王夫人啊!现在王夫人有样学样原原本本的对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和菊花花一样单身的快来快来抱一个!刚撸涮串时想双开,后来把自己劝住了,不过人设想好了,特别鸡血,菊花要把强制结合存稿大改,要写一个特爱撩拨禁欲攻的受!!【没错,菊花在打广告,请在七夕怜爱菊花三十秒,戳菊花专栏,收藏菊花花的存稿文!

    还有,环哥儿让我告诉昨天留言说要发生羞羞的盆友,他才十一岁!!!!

    晚安!【果然虐单身的节日废话多点【怜爱自己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环哥儿挨打

    贾环被王夫人明摆着陷害,一旁跪的彩霞按耐不住了,正开口要说清楚,贾环瞧见,心里骂了句,狠了心道:“我跟二哥说话玩着,不小心撞掉桌子上的蜡烛,我不是有心的”

    “那刚才怎么不说!”贾母气道。

    贾环兜着肩膀,一副害怕的样子,支吾半天,才道:“我怕被责罚。”

    彩霞流着泪瞧着贾环,一时心里纷乱,为什么环哥儿要帮她掩盖实情,心里一时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实情,可是说了彩霞偷偷看了眼王夫人,吓得一个哆嗦,夫人平日里最是恨她们这些丫鬟勾搭宝玉了,要是知道她跟宝玉玩害了宝玉,自己绝对会被撵出去的,想到这又不敢说,可心里又愧疚的要死,只好呜呜的流着泪。

    王夫人哪里顾得上彩霞,心里早都被恨意蒙蔽了双眼,现在贾环主动坦白更好,恶狠狠的开口,“说话藏一半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样歹毒,想害宝玉,老太君”一双眼期待的瞧着贾母。

    贾母心里还想着贾宝玉那副可怜样子,对着贾环更是不待见,知道王夫人是想借她的手惩罚贾环,省的她儿子回来发脾气,要是以往,贾母是不愿意做这个枪的,可现在贾宝玉不是躺在里屋休息吗?!一想到大夫说的会留疤,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贾环,贾母不耐烦道:“家规处置,打十板子闭门思过。”

    王夫人恨不得扒了贾环的皮,觉得贾母这处罚手段有点轻,往跟前去了去,贾母哪里不知晓王夫人心里意思,不管贾环在讨嫌,这孩子毕竟是她儿子的骨血,再者,两人玩耍无心之失打十板子意思意思就成,不然传到外头去,还说她这个祖母不念骨肉亲情心狠手辣,凭什么这坏人都她当了?

    “你有这心思把我的宝玉照顾好,别的甭提了。”贾母凉凉道。

    府里内宅如今明面上说是探春李纨当家,其实王夫人权力大着,贾母一向不爱王夫人,后宅如果王夫人一手遮天,贾母自然不痛快,适当适当给王夫人不痛快也是该的,省的手太长伸到她院子去了。

    虽是十板子,但也看谁打。

    王夫人咬牙切齿的盯着贾环,身边伺候的赖二家的一瞧,便主动揽了这活,保证十板子下去贾环能去半条命。行刑地儿就在王夫人院子外头,冰天雪地里的一张红木长条凳子,丫鬟点着灯笼,照的如同白昼,贾环趴在上头,掀了袍子,木凳子面厚的板子重重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贾环屁1股上,贾环闷哼了声,咬紧了唇,眼里的恨意射向王夫人。

    赵姨娘早早得了消息,赶过来一看,她的环哥儿已经剩了半条命,月牙白的裤子已经染成了血红色,直接扑了上去求情,王夫人一概不听只搬出了贾母,赵姨娘求情无用,只能撒泼,哀嚎,“这不就是要了我的命,环哥儿没了,我也不活了,还过什么王八的年,看不惯我们娘俩直接一张破席子埋了算了,我的环哥儿、我可怜的环哥儿呀!”

    手拿板子的大汉一瞧,问道:“夫人还打吗?”

    “不是还剩三下么?!你是不会算数,问我?”王夫人冷眼问道。

    大汉一瞧,秃噜了下,环哥儿才十一岁,他下的手知道劲有多大,怕万一打死了自己逃不过去,听说环哥儿以前落了病根,现在这么下去怕担责任,剩下的七下还是放轻手劲。

    赵姨娘是恨不得扒了王夫人皮喝了王夫人的血,谁敢在动贾环一下她就拼命,直接扑在环哥儿身上,王夫人不为所动,那大汉一瞧,剩下的三板子控制了力道,一下子完事。

    贾环已经晕了过去,赵姨娘是真的恨王夫人,张口骂道:“环哥儿要是出了岔子,我一身红衣上吊化成厉鬼也要找你报仇!”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冷笑,倒也不生赵姨娘没规矩的话,心中反道:要是这十板子一下送了你们娘俩这碍眼的东西就好了。

    小心抬了贾环回小院,请大夫的请大夫,小茹见贾环那血沾红的裤子便心里难受,掉着眼泪珠子,小心翼翼的用着剪刀给贾环除裤子,赵姨娘很不得这是伤在自己身上,衣服除尽,血肉模糊,不过挨了七板子可见手劲歹毒厉害,一下子主仆丫鬟皆是掉眼泪哭的难受。

    原本在薛府养了几斤肉白白嫩嫩的屁股红肿绽开,贾环满脸冷汗,可见力道凶猛。

    请的照旧是李大夫,一瞧,不由心里连连哀叹,前是刀伤现在又是板子,唉,这孩子命苦啊!

    当晚,薛府。

    “今天三十,咱们一家子总算能吃顿团圆饭。”薛王氏面上带着满足的笑,冲着薛蝌道:“这次回来以后可不能一去两三年的赶不回来过年了。”

    薛蝌自罚一杯,笑盈盈道:“大伯母我罚一杯,以后您就是赶我出去我都不出去,这儿吃好喝好还有您疼。”

    “说什么瞎话。”薛王氏被哄的开心,眉眼带着笑意,嗔怪道:“这儿就是你家,谁敢赶你!”

    薛宝钗宝琴二人一起打趣薛蝌,一会会席面上就乐开了,薛蟠更是挑了几个笑话,插科打诨的逗得一桌子都乐的不成。今晚年三十要守夜,一家子围着红泥小炉吃着火锅,笑的正开心,外头薛庆禀告道:“宫里赏福菜了。”

    一家子又是跪地接旨,迎了平康帝赏的福菜打发了送菜公公,薛王氏第一次接福菜,一瞧,油都凝固了,一瞧就没胃口,薛蟠见了,道:“薛庆把菜供着。”这福菜就是平康帝用过的剩菜,虽是没动几口,可一路过来油都凉了,看着都没胃口,也不想让薛王氏吃剩菜还那么开心,干脆供在案上意思下就成。

    翌日一大早,薛蟠刚打完拳回来,便瞧见正堂乖乖正正坐着的小人影,还以为是贾环,笑着进了屋,打趣道:“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赵弘逸正在玩手里的玉珠子,叮叮当当的蛮好听,一听见师傅问话,赶紧放了珠子,珠子滚了一地儿,他浑然不在意,笑的直爽道:“师傅新年好,我一早过来不打扰您吧?”

    薛蟠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是你啊!可用了早饭?”

    赵弘逸鬼精灵似得窜到薛蟠跟前,好奇道:“师傅话里意思像是把我看成别人,这府里就我跟小师哥爱来,师傅把我当成了小师哥?”而后又撇了撇嘴,道:“我想着师傅,一早就出了宫没吃呢!栗子你呆愣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捡珠子!”

    “正好我也没用,言子摆早饭,你跟师傅一起吃。”薛蟠吩咐了言子。

    栗子是新的小太监,薛蟠发现这太监面生,不像赵弘逸以前那个侍从,便多瞧了几眼,赵弘逸看见了,撇嘴道:“新换的,呆笨得很。”

    原先的侍从自从大皇子暴毙后被赵弘逸寻了个由头调到旁的院了,薛蟠也是知道的,这事赵弘逸同他商量过,调走是最安全的,毕竟赵弘逸还小,那侍从也没瞧见什么,要是无端端的害了一条性命,薛蟠怕赵弘逸心里难受。

    那叫栗子的小太监二十出头,模样普通,丢在宫里太监群就找不到那种,不过身手倒是灵巧,刚才滚了一地儿的珠子,眼明手快的捡了个干净。

    “栗子可是习过武?”薛蟠道。

    栗子先是把一捧玉珠子搁在桌上的碟子上,这才开口,唯唯诺诺道:“回薛大人,小的不曾习过武。”

    薛蟠便没在开口,倒是赵弘逸眼神动了动,刚打算开口,言子上了早饭,赵弘逸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粗声粗气道:“傻傻呆呆的样子,出去候着。”

    “爷、爷 ”栗子急道。

    “言子你带着栗子下去用早饭,这里不必伺候。”薛蟠发了话。

    言子笑嘻嘻道:“爷让咱们去吃饭这是心疼咱们,别站这儿了,咱们走吧!”见栗子还傻站了便揽过栗子肩头,愣是拖走了。

    赵弘逸见屋子没了人,好奇道:“师傅,栗子可有什么问题?”

    “我瞧那栗子像是会武功的。”薛蟠凝眉思索一番,“这人谁送的?”听闻是赵弘逸母妃,便认真道:“先别打草惊蛇,你多加小心留意,要是有问题寻了由头撵走就成。”

    赵弘逸点头,面上一派冷冽,道:“师傅放心,我会看着办的。”薛蟠点头不在多言,反倒是赵弘逸用着饭心不在焉,一手不停的玩着玉珠子,薛蟠瞧了,笑道:“我看你今日不是来看我的,怎么,有心情?”

    “师傅,咱们去寻瘦猴子小师哥玩去吧?”赵弘逸眼睛亮晶晶献宝道:“那瘦猴子就爱珠子手串,我新得的这些玉珠子,咱们找他玩走,好不好师傅?”

    薛蟠往那碟珠子扫了眼,个顶个的好玉珠,“你要是送你小师哥也应是串好的,现在送一碟子散珠子算什么?老实说!”

    赵弘逸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想逗他玩,别看瘦猴子平日里猴精猴精的,其实最好玩单纯了。”

    薛蟠扶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一年罢了,他这两徒弟属性真是调了个,原本乖戾心计多的贾环变成了愣头青,一条粗暴计谋走到底的‘单纯’人,而赵弘逸自从他大哥暴毙后,性情也变了许多,人也精明鬼心眼多了起来。

    “好不好师傅?”赵弘逸撒娇央求道。

    薛蟠笑骂道:“少来这套,赶紧吃,吃过去贾府。”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弄丢了这一章,担惊受怕的,好在找回来了。昨天七夕,好友用她的情比金坚虐哭菊花花了!

    晚安【趴

    第六十五章

    第1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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