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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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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第一皇商 作者:夜半赏菊

    第13节

    “你是环哥儿的贴身小厮?我叫茗烟,你叫什么?环哥儿考的如何?可是中了?”要是贾环也没中就好,回去先说主子的,太太要是不喜拉着贾环下水,也能挡一挡。茗烟打着小算盘,刚才冲的急了,人群又吵杂,并未注意到石墨喊得什么。

    石墨心里还记着四年前环哥儿被杖责的仇,同样是小厮,察言观色少不了的学问,一听茗烟这么问,心里一哼,面上笑盈盈道:“我叫石墨,你回去要是太太责罚,你便说环哥儿中了好名次,宝二爷虽是落选了,但府中并不是有花无果的。”

    茗烟一听,脸色一白,不愿与石墨在多废话,只道了句先走了,便撒腿就跑。

    贾环这次得了二十三名次,虽说不上顶好但也不差,正式迈入了举人老爷行列,在等三年就是会试。且不说石墨回到薛府报了喜信,府里如何高兴,只说茗烟到了贾府门口,踌躇了半天才迈进了门,头一个先去了荣禧堂,老太君等着孙儿好消息,免了礼,直接让茗烟进来,茗烟跪着行了礼,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没中,贾母心瞬间就凉了,王夫人一听,心里也是难受,但还是挤出个笑,“宝玉还小,在等三年也是成的,国子监的师傅们都说宝玉聪颖,三年后宝玉定会高中”

    已经落选,贾母只能接受这个说辞。

    地上的茗烟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贾环中了,正在犹豫,便听外头报喜,“老太君、太太,报喜的差爷到了门口,大老爷已经在外头接待,说是府里贾公子中了举人老爷。”

    堂内众人一惊,贾母连忙站起,原本失落的心瞬间迸发出希望,急急道:“可是你看岔了,榜上有宝玉的名字”

    “是有这样的事发生的,咱们宝玉打小聪颖颇有慧根,怎么可能没考中,定是这小厮偷懒没瞧仔细看花了眼。”王夫人接过话,心里着急,吩咐身边金钏,“你去外头瞧瞧仔细打探,老爷如今还在衙门,要是得知宝玉中了举人,必是欢喜,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跪在地上的茗烟耷着这脑袋,默认了偷懒的罪名,心想这会更不能说这举人之位是府里的环三爷了。

    等待最是急人,时间过得很慢,一秒如同万年。贾母跟王夫人坐立不安,眼神直勾勾的往外头瞟,一听见院子脚步走动的声音,贾母便吩咐鸳鸯,“你去外头瞧瞧可是金钏回来了。”

    果然是金钏,进了屋,直接跪地,低着头上头二位并没有瞧见金钏苍白的脸,只听金钏小声道:“外头差爷说府里贾三公子中了,并未提及宝二爷的名头。”

    王夫人头一下子炸开,晕得跌坐在椅子上,扶着脑袋缓了半天,才捋清金钏话里的意思,面上一瞬间狰狞难看,缓了半天眼神也是阴阴测测的,地上茗烟与金钏被盯得头皮发麻却不敢起身。

    不论王夫人如何不甘气愤恼怒,贾宝玉最终是落榜了。贾环这次回到贾府小住,明显能感受到府内上下的殷勤态度,尤其是常年不来往的亲姐贾探春,贾环刚踏进小院子,贾探春后脚便带着礼物前来看望弟弟了,不过显而易见的气氛尴尬,就连一向思念女儿的赵姨娘在这几年了也被探春的寡情伤透了心,贾探春即便手腕多么圆滑,伤了人的心是补不回来的。见贾环对她冷淡,姨娘待她也不如以前热络,突然心里难受,她以前那般做不过也是为了在这府里像个主子一样的生存?这样也有错?难不成她要活的像赵姨娘这样人人瞧不起,谁都能踩上一脚才算是好姐姐?

    六月初,商改迎来重要一刻,鲁地平海两地首次开放了两个通商海岸,而为了出海准备了三年的破风号未能顺利出发,航海探险对于生长在陆地上的大庆王朝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与冒险了,对于未知的海域,不论是从造船技术上来说,还是船长航行水手经验都是一个个需要锻炼克服的问题,在长达三年的准备下,显然还是不够完善。

    代表大庆国的破风号从一到十六,整整十六艘大船停靠在平海边上,造船技术工人正在尽自己的努力务必使破风号更加完美,而朝堂上,平康帝为挑选这次航海的领头人头疼不已,显然久居高位平平稳稳的大臣们并不稀罕和乐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往未知的领域,不管平康帝开的条件有多丰厚带回的船资分其两成。

    出海问题暂且搁置,其实薛蟠很想出海探险,但他在现代生长内陆北方,水性充其量也是在游泳池淹不死的范围,对于航海技术他是丁点经验也无,在他考虑要不要出海的时候,大庆朝安生了十年之久的西边再次发生了战争,西蛮休养生息十年之久,马肥草胜又开始动起了入住中原的念头,尤其是在寒冬即将来临之计,十一月,西边战报,西蛮频频滋扰西方边陲小城,杀抢烧快速逃离,等当地驻守的士兵到的时候,西蛮早早不见踪影。

    庙堂上又开始呱噪开了,主和派站多数,实在是七八年前才打退了南夷,好不容安生四年又出了黑莲教,虽说黑莲教不成气候,但当初大军行军不需要吃喝啊?银子糟蹋的不成,好不易缓了几年,国库因为商改日益丰盈,可要是经此一战,这几年积累下的家底又要掏个精光。

    大庆主动谈和,这一谈就到了年底,但结果并不如人意,西蛮咄咄逼人,提出的条件很是屈辱

    平康帝老了,开始重钱重权,并不想派兵大战,但形势不如人。战,还是要战,只是派谁去成了问题。太子?太子主战,第一个推荐的便是他外公手底的心腹大将季重,这位便是当年跟着薛蟠一起击退黑莲教的将军,现在外宫放了一层钉子,如今还想将手伸到几十万的军队里,平康帝没那么傻!

    他在这位子坐的太久,也是从兄弟厮杀开始的。当年他父皇封了他大哥为太子,可这太子之位一坐就是十年,而他父皇还身体硬朗,看样子太子起码还能在当十年的太子。太子不甘久居太子位,那么想上位只有一招,龙椅空了就轮到他了!逼宫是迟早的,太子输了,这龙位就轮到他坐了。平康帝不想走他父皇的老路,所以二儿子即便是太子,也休想在他大限之前生出任何别的心思,他有本事立,就有本事废!

    那便是挑选福王这一派的,可小三子年岁小未入庙堂,里头能用的武将寥寥可数,且都是不成气候,唯一有过大战经验的便是薛蟠了,但平康帝并没有立刻下令,实在是薛蟠这人年纪轻轻手段很是厉害,能把呆头呆脑的小三子降服听话,可是大本事。

    这一耽搁,便到了年尾。

    西蛮寒冬烧杀抢更是厉害,战争已是迫在眉睫。平康帝自封印后每隔几日便接来边关急报,他心里也急,终于,平康三十二年,初春。

    平海上停的十六艘破风号已经完善正等着主人破风而出。平康帝思虑了一冬天,终于直接下了圣旨,太子与薛蟠前往西蛮,领军三十万,太子监军,薛蟠主将。另一道圣旨则让年仅十三岁的三皇子御破风号出海,扬我大庆国威,护驾的人群中赫然出现了季重的名字。

    薛蟠接到圣旨实在是忧心,每搜船上虽装了大炮火药,但对于赵弘逸来说,敌人怕不是海航小国而是船内的。好在赵弘逸虽小但在破风号上是一把手,很有实权,薛蟠将王甲以及神枪队安插1进去不是问题,不论如何首先要护着福王的安全。

    这一晚,贾环盯着窗户上的剪影,毅然决然的敲响了薛蟠书房的门。

    “师傅,我决定随福王一起出海。”贾环坚定道。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分别

    吹了吹纸上的墨,薛蟠抬了抬脖子,活动了下身体,脑袋混沌不堪,他知道自己用脑过度,现在一松弛下来就晕得很,但一想到三日前贾环说要出海的决定,他晕晕沉沉的脑袋再度疼起来,真是不让人省心。沉木书桌上,原本整洁的桌面现在层层叠叠铺了许多张纸,且这些纸写的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

    薛蟠将顺序整理好放到木盒里,六寸高的木盒子放下最后一张堪堪将购,薛蟠揉着阵阵疼痛的太阳穴,“言子请环哥儿过来一趟。”

    门外的言子道:“主子福王刚派人来宣环哥儿进宫,环哥儿临行前说若是主子问起来,说是去宫里琢磨航海路线事宜去了。”

    自三日前夜晚贾环说了决定,薛蟠便在书房书写了三日,言明谁都不能打扰,贾环不知,还以为薛蟠生了他的气厌恶他了,心里难受却也咬牙坚持住。

    “罢了,我先去休息,若是环哥儿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薛蟠将木盒子放好,开了门去卧房休息去了,他为了整理自己所知的航海资料,想了三天废了三天的神,现在脑子累的不成。

    言子应答,奉了热水伺候过薛蟠擦洗脸,这才出门在外头守着。

    钦天监算了日子,福王带着破风号与四月三日出行,而薛蟠与太子前往西蛮则是三月底动身,两人先后差了三天的时间,如今正是三月八日,离分别在即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贾环整日跟着赵弘逸学习航海知识,薛蟠在临行前担忧徒弟抽了三日写了出海须知等等,怕是明日交代完后就要忙西蛮领兵的事宜。

    闭眼前,薛蟠叹了一声,一晃眼两个围着自己身边打转的小徒弟已经长大可以遨游海上了。

    旁晚,贾环到了薛府,怀里抱了许多资料信纸,身后跟着的石墨更是背着竹筐里面塞得各种资料。一百年前,纯圣帝在位期间,国泰民安国力雄厚,纯圣帝曾派自己身边得力太监朱河下过西洋,后回大庆带了两位西洋传教士回来,后来两位洋传教士一位留在了钦天监,另一位成了皇子老师。朱河更是将自己下西洋沿途所经历的小国小岛路线经历等等撰写成书册,自然是朱河口述,执笔的是翰林院学士。大庆朝曾开过先例,如今的史书上还能见到当年繁盛的景象,藏书阁更是珍藏着朱河太监的下西洋的经历书册。

    贾环这几日便是与赵宏宇在藏书阁查看此书和两位洋传教士曾经留下的书册等等,这些东西贵重,且时间久了不易传手翻阅,只好两人细细抄写下来,虽说时隔百年,但大致方位还是差不了得,贾环抄写了一整日,脑袋昏沉,太多知识是他闻所未闻的,甚至有的小国民风都是骇人听闻,可越翻看,他心里越是震惊,自己如此渺小,也如此的孤陋寡闻,不过中了举人便觉得出了口气儿,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眼界太过狭隘,整日心思全都放在如何扳倒王夫人上,如今想来觉得自己可笑,整日盯着妇孺,这样的自己简直给师傅抹黑。

    “环哥儿,主子请你过去一趟。”言子一听小厮来报说贾环回来了,便上门请人。

    原本手酸脑涨的贾环一听师傅让他过去,瞬间清醒,眼睛亮亮的盯着言子,“师傅面色如何?可是还在生我的气儿?”

    “主子下午从书房出来,脸色不大精神但也不似环哥儿说的生气样子,环哥儿别瞎猜了,主子那般疼爱你,定不会生你的气。”言子笑道:“环哥儿快去罢!主子刚睡醒正在等你用饭。”

    贾环到了饭厅便见他师傅刚沐浴完的样子,头发散散披着,却未有水珠滴下,可见师傅内功又精进了,这样一想,心里也放松了,以师傅的武艺去打仗是不必担心的。

    “师傅,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只是不想一直躲在你身后,借着你的光做事情,我想凭自己本事,以后入朝能帮你,而不是处处需你照拂”贾环解释道。

    薛蟠摆了摆手,“先坐下陪我用了饭,之后去书房谈,我并未生你的气,你长大了想出去闯荡也是常事,先用饭。”

    师徒二人用饭毕,转而去了书房,言子点了灯便守在外头。书房里就师徒二人,薛蟠将木盒子推倒贾环面前,直接道:“打开,这里是我这三天写的,最上面是航线地图大致以及沿途各个我能记住的小国小岛和当地特产需要带回来的东西,中间是我所记得的海上稍有实力的国家与若是打起来的建议,这建议你只需看看参考,若是真打起来还是要因地制宜,不可照搬照抄。最后那些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比如水果的储存干冰制作还有常见的疾病以及预防等等。”

    贾环看着纸上的一字一句,心里温热,眼眶泛红,他以为师傅生他自作主张的气不在理他,没想到这三日师傅是在为他操心。细细看过几页纸,贾环双目闪过疑惑,“师傅这些比纯圣帝时的书册还要详细,师傅是如何知晓的?”

    薛蟠写这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瞒不过贾环,像穿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时代是没人会接受这种存在,但贾环不同,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异端’。

    沉默。

    贾环盯着信纸一瞬间就明白了,上一世薛大霸王怎么可能考中秀才入朝为官?!难道师傅跟他一样?但是,上辈子的薛霸王怎么重来一次也不可能有师傅如今的成就和厉害

    “你不必多想,薛蟠早早死了,我乃是另个世界的幽魂,后附到死去薛蟠身上。”薛蟠想了许久还是告之了真相,“可怕?”

    贾环猛烈摇头,“我只知道师傅是师傅。”教他学识护他疼他的都是眼前这人,不管他来自哪里都是他的师傅。

    “趁这几日多熟练熟练水性,还有若是晕船要提前备好药,随行的太医有哪几位?”薛蟠问道。

    “有朱太医和夏侯太医,圣上还将刘御医拨了过来。”贾环一一道。

    朱太医擅长外伤和骨科,夏侯太医擅长内伤和妇科,刘御医乃是伺候平康帝的想必医术精湛。薛蟠得知便放心了,而后又道:“你与弘逸乃是同门师兄弟,平时怎么打架斗嘴我不过问,若是在外头还不团结互助,便也不必见我。此次前去路途凶险,你比弘逸年长,多多照顾些,小心提防同行船上之人,尤其是季重所带的护卫队万不可近身保护,吃食上要注意,总之一切小心。”

    薛蟠说到后头,贾环认真点头一一应是,无半点吃醋捻酸的迹象,原本通红的双眼此刻泪盈于睫,只是忍着不让其掉落。上手握住薛蟠,贾环嗓音干哑,“师傅、师傅”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长长一叹,薛蟠到贾环前,将痛哭的贾环揽在怀中,一手轻轻拍打,“忙完后抽几日回去陪陪你姨娘,师傅等你回来。”曾挨了王夫人十板子也没见哭,现在却嚎啕大哭,薛蟠心里压下去的伤感又浮上心头,摸着贾环软软的头发,叮嘱道:“盒子最底层有两张图纸,你定要将上面所写所画的种子带回来。据你所知,六年后,大庆大旱灾荒,饿殍遍野易子而食,这种景象不尽其数,你若是得了此纸上的种子回来,一是救民的善事,二便是你立功摆脱贾府的机会。此次前去,你阿蝌哥哥带着薛家的船队也跟着一同前往,他常年做生意,你和弘逸若是碰上买卖换物的事宜还是交给他商谈,等学了经验在自己来”

    六年后,赵弘逸十八,上辈子正是这个时候死的,这一世薛蟠便要看谁还敢出手。

    往后半个月,师徒二人时间总是交错,不是薛蟠早出晚归就是贾环忙的不沾薛府,直到三月底。这日,薛蟠跨马配刀,一身银色铠甲,坐在马上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宇非凡,太子监军代表圣上,一身黄金的铠甲,原本略显抑郁的面容在阳光下也衬得几分潇洒帅气,太子主位,薛蟠左侧之。京城百姓沿路相送,见此不凡威仪,皆是身心震动。

    “大庆万岁!灭西蛮,扬国威!”人群中一人高喊,瞬间激起百姓热血,纷纷高喊,场面一时壮观宏伟。

    二十万军队在城外等候,剩下的十万大军正从西南方往西蛮汇合。这次平康帝是想一举灭了西蛮,百年内在也不敢踏足大庆疆土半步。太子身后跟着的是自己护卫队,而薛蟠则带了三百神机营的精兵,从城中大街往城外走,薛蟠面色淡然,气势不输太子。

    平康帝早在殿前已经举行了点兵仪式,如今出了城门,夹道两侧百姓的音浪仍旧沸腾。二十万兵马则停在不远处,列队整齐。而城口外赵弘逸与贾环并站,太子见状,冷道:“孤在前方等薛大人,薛大人莫要耽搁了二十万大军的行程。”

    “谢太子,下官明白。”薛蟠抱拳道。

    太子策马狂奔,身后的护卫队紧随,马队奔腾而过掀起一阵灰尘。薛蟠下了马,赵弘逸贾环二人上前,身后赶车的是王甲,见了薛蟠双眼泛红,一肌肉结实的大兵这副模样实在是难看。

    赵弘逸拎着酒壶替薛蟠倒上酒,敬道:“徒弟敬师傅一杯,今日想与师傅打个赌,看谁先平平安安回到大庆!”

    “好。”薛蟠一饮而尽,笑道:“你武艺小成,不可懈怠,顺便帮着为师多多训练环哥儿,别让他整日看书,多习武总是好的。出门在外,凡事多多留心。”

    赵弘逸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特别汉子道:“师傅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师哥的。”

    若是以往贾环听此定要反驳,可今日沉默站在赵弘逸身边,一言不发。王甲揉着眼睛,道:“大人,为何不带我上战场?我好歹也是打过仗的,我想”

    “你不是想安定么?”薛蟠逗着王甲,见王甲急了,赶紧道:“旁人我信不过,弘逸与环哥儿的安全便交给你了。”

    “定不辱使命。”王甲道。

    时间紧急,该说的早都说了,不好让军1队等他一人,便转身上马,贾环站在马下,高高看着薛蟠,“师傅,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等我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还藏着秘密?”薛蟠笑着逗贾环,“那我等你回来听你的秘密。”

    策马奔腾,灰尘弥漫,如同不日后的硝烟战火。

    第80章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出海

    四月三日,天朗风清,天湛蓝。平康帝在中和殿前给福王行别,以福王为首,左右两侧分别是王甲和贾环,而季重排在王甲身后,可见赵弘逸的不信任,对此排位,季重面上看着淡淡的,并不在乎,平康帝见了贾环这样的生面孔也没施舍一个眼神,当初将此次航行交给福王全权掌管,那人手安排上平康帝是不会插手的,小儿子要是能在此次航海中站住脚跟且平安回来,那么平康帝就要小儿子另眼相看,原先用来对抗太子的棋子有能力且听话的话,那为什么不给自己多留一手呢?

    大庆首都在中原偏北方,属于内陆城市。福王一行人坐马车到南北运河处转船只,一直到平海港口转破风号,一路先按着百年前朱河太监的路线走,先往南,到达西里伯斯海,这附近有文莱暹罗古晋等等小国,再次并不打算多停留,在往西到达爪哇海后穿过苏门答腊便到了印度洋中部,再往西就是好望角

    南北运河皇家船只上,贾环临窗望着远远看不到头的河,手里捧了本自己装订的书,样子很是爱惜,出神望着河尽头,贾环呐呐道:“也不知道海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当然不是了。”赵弘逸进来,瞧见贾环在窗边看书,道:“你在船上看书也不嫌晕眼啊?”

    “眼不晕,船慢慢的晃着还挺好玩。”贾环脑中的忧愁瞬间扫在脑后,既然出来就要做翻天地,若是整日对着窗思虑忧愁,那干脆就不要出来了。贾环将书本放在木盒子里,赵弘逸瞧见了,怪笑道:“师傅写的宝典你又拿出来拜读啊!我看你都全背过了,你那小心思,师傅看不透却瞒不过我”

    “压根没想瞒你什么。”贾环嘴硬道。心里其实怕赵弘逸说出来,这样羞的事情,藏在心里偶尔想一想都是对师傅的亵渎,要是说出来,他是没脸认得,但他知道赵弘逸这人的尿性,你越是压着越是不让说,这家伙越是爱捏着你的话头逗你,烦人的很,好在他们出来了,就算赵弘逸猜出来也无法告诉师傅

    “你可是偷偷想咱们出来了我就不能告诉师傅了?”赵弘逸嘿嘿一笑,很是二皮脸,道:“别忘了到了平海港口有驿站能传信给师傅的。”

    贾环抿了抿唇,一副淡然的模样,赵弘逸这厮想炸他,这一手他都玩腻了。故作不耐烦的模样,挑了挑眉,“爱说不说,师傅知道我好学也不会骂我的。”

    赵弘逸见他小师哥脸皮忒厚,故意想套他话,哼道:“你就是喜欢师傅,当我不知道似得。”见贾环脸瞬间苍白,赵弘逸心里不忍,轻松道:“算了,我才不跟你争宠呢!以前但凡师傅对我好点,你总是摆个臭脸还处处找我事,哼哼!”最后代表自己一切记得以后不要惹到他的表情。

    贾环翻了白眼,毫不客气道:“我也没少被你揍,说的像是你没占到便宜欺负过我似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俩人私下相处很是亲密如同兄弟,赵弘逸天性重情重义,又有几分视礼教为无物的淡薄心性,心中对于自己人是没有阶级观念的,或者说很淡,但对外人就会端出另一幅面孔。而贾环刚开始并不看好赵弘逸,毕竟开挂早知道赵弘逸会死,对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并不稀罕和讨好,后来薛蟠又重视赵弘逸,贾环就讨厌了,师弟二人相处下来也是很自然的。

    赵弘逸懒洋洋地坐在旁边,捏了颗果子咔嚓咔嚓吃了起来,贾环翻了个白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人偏爱我,这儿的果子比福王那甜似得。”将盒子移到自己这边,“你咔嚓咔嚓的小心口水沾到书上。”

    “麻烦!”赵弘逸嘟囔了句。

    薛蟠写的一盒子原本是散散落落的,贾环爱惜,自己动手将其整理成了两本上下集的《航海须知》,当初带进宫跟着赵弘逸商量参考时,贾环是盯着赵弘逸擦洗干净手这才准拿手此刻,贾环将上集拿出,边上散散放着一些自己抄的资料,道:“再过十天就到了平海,一百六十艘破风号都装了大炮和配着长杆经义手枪,王甲总共带了一万四千百人,季重带的人并不多,但看起来很是精练,你想怎么安排?”

    赵弘逸早都想好了,扔了果核,擦了擦手,这才漫不经心道:“季重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只带一千七十人。这次出海,所有人都是我安排的,他要是有异心,海上危险多死一个禁军首领也不算什么的。”顿了顿,“每艘破风号都带有大炮,你与我同住一艘,之后往外安排,这些就交给你了,季重与随行官员岔开了。”

    贾环点点头一一记下。

    “师傅写的《航海须知》中有写,如今海上横行厉害的就是荷兰西班牙这两个国家的海船,要是遇上了最好先礼,还有什么黑人的贩卖,听师傅说,这黑人肤黑身高力大,贩卖到美洲当奴隶换取黄金和工业原料,之后再运回欧洲,形成三角贸易,很是赚钱。”贾环道。

    “我看是黑心才是。”赵弘逸身份贵重,从小没受过穷,听到如此暴利泯灭人性行商法子,哼道:“咱们不能干这个。”

    贾环点头,他上辈子也是死在人口买卖上,略能体会。

    “船上准备了丝绸茶叶和瓷器,师傅说这些在国内略显粗糙的茶叶丝绸和瓷器,贩卖到欧洲美洲各个大陆很是值钱,有的地方很是闭塞,拿这些能换到不少黄金。”贾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手下写写算算,将东西推倒赵弘逸面前,“瓷器茶叶丝绸我都分别计划了上中次等的货,你别刚出去就将好东西换完了,省的以后没东西换了。”

    “这个自然。”赵弘逸点头道。

    贾环说着说着,赵弘逸便不耐烦听这些了,摆摆手,很是光棍的模样,“我去甲板溜达一圈,你也别看书了跟着我一起。”见贾环冷淡淡的,不由胁迫道:“师傅可是让我看着你习武的,你要是不听话我便告诉师傅你喜欢他。”

    气得贾环脸皮涨红,最终还是合了木盒子跟着赵弘逸出了船舱。

    再说行军十日多的薛蟠已经到了临照府,与西宁卫路程不过三天,十几日的马不停歇,二十万大军已经很是疲乏,这日中午到了临照府,太子是不愿再继续赶路,表示现在临照府歇上两晚再说。薛蟠不赞同,二十万大军在路上耽搁一日,人马就要用多少粮食,这些且不说,关键离西宁卫就差三天,要是再这三天内西蛮再次进攻,他们便是推脱不了的责任。

    太子露出不耐,他自小锦衣玉食身份贵重,外公家又是武将世家,学了不少拳脚功夫,但都是面子货,没真正下过苦的,在十几日前,太子还是豪言壮语,连接着昼夜相差的赶路,更多时在野外扎营露宿,且一路从京城到西蛮阶段,尘土飞扬,繁华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太子一路上压根就没洗过一次澡,好好用过一次饭,整日都是烤干馒头就肉干,吃的太子面如菜色,恨不得要杀了薛蟠。

    薛蟠的劝告太子自然没听进去,薛蟠无语,只好先随着太子先住上一晚。至于太子要去临照府府尹官邸住宿,薛蟠无力挽回,执意与大军共同夜宿在城外。

    太子面色铁青最后甩袖而去。这晚,太子洗了个热水澡,去了乏吃了热乎乎的饭菜后就到头就睡,翌日一早,城门大开,薛蟠便派小兵前去请太子出城,太子并不愿意这么早出发,执意要在住一晚上,薛蟠听见小兵的信,顿时脸黑一截,骑着马进了城直接到了府尹官邸,太子此时正在美貌丫鬟的伺候下用早饭。薛蟠见了,先行了礼,太子见是薛蟠,脸很臭,薛蟠也不想打理这太子,面上不显,认真道:“太子殿下,薛某先带大军去西宁卫等您,若是您用好了休息好了再来也不迟。”

    “那你便去!”太子说的是气话,心想只要薛蟠一走,自己就将薛蟠此种行径告诉平康帝。

    薛蟠行了礼告辞,并未苦苦哀求太子跟着一起离开。太子见薛蟠那嚣张的背影很是气恼,正打算写什么折子恶告薛蟠一顿,便被边上的门臣拦了下来,细细分析道:“太子万万不可将此书传上京城,西蛮屡屡来犯,要是陛下知道您在此玩乐却不顾西宁卫以西的战况,是会责罚您的。您现在是监军,薛大人的一举一动都搁在您眼皮底下,要是以后犯了错找个由头就能发挥狠狠告一状,便是换了主将要是该的。太子,如今这二十万军队很是听信薛大人,但从北边来了十万大军可是您外公以前麾下的将军带领,您又是监军又捏了这些人脉,想让薛蟠战死沙场很是容易的。”

    太子略略思考一番便知道这门客说的全对,日后他有的是时间,听说西蛮人高大擅骑射,端了薛蟠也是常事。

    “席先生,依你看,我是跟着大军一起到西宁卫还是留在此地?”太子反问道。

    席文洲知道太子这一路辛苦,就是他也被马车颠地老骨头都要散了,不仅是太子更是为了自己,席文洲笑笑道:“您身份贵重,在此休养几日也是应该的,反正薛大人已经拔营往西宁干了,量这两日也不会出现大乱子,即便是有仗打也是薛大人自身失职,跟太子无关。”

    太子哈哈大笑,连连道:“洲意好见解!那孤就留此多歇息两日。”洲意便是席文洲的字。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打脸章副将

    西蛮地处西北方,左临鞑靼其上乃是罗刹国,整个地区民风彪悍骑马射箭本领高强,一出关便是满嘴黄沙不提,且遇上马队便是落下个人死货空的结局,久久,除了常年跑的商队外,新的商队是不敢踏入这片,里头利润再大,没有引头人便不敢肖想这份盈利。

    当年薛蟠与薛蝌盯着地图看了半晌也没敢贸然将手伸到关外这片,只好放弃了这边的利润,往南方跑了起来。西蛮盛产宝马和铁矿,宝马膘肥体壮威武强悍,跑起来更是纵横驰骋风驰电掣,且这些马性子烈很难驯服,可一旦驯服便是忠主的好马。在大庆鼎盛时期,西蛮依附大庆,每年岁贡便是四千匹好马,岁贡的好马更是马中上品,日行千里不提,且聪明识途,这样的好马西蛮一年也就得了五六千匹,将近一大半都送给了大庆,可见其心不甘,但是武力值不行只能暂且忍耐。直到现在,西蛮不甘臣服与大庆,休养生息这十几年,心也壮了野了,蛰伏隐忍不发十几年,可见西蛮此时的马力与兵力了,反观大庆在未来十几年了灾祸起义频频,银钱兵力早都疲软了,这次对付西蛮,不是一两场仗就能班师回朝的。

    再说铁矿,西蛮出的铁矿石浓度高,锻造出的刀具铠甲很是精亮结实,远比大庆朝自己铁矿出的铁要高上几分,所以西蛮未挑衅之前,大庆朝军队的铠甲刀具武器都是西蛮岁贡铁矿出的铁打造而成的。

    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西宁卫,守在此地的府尹姓刘,是个四十多岁的武官,文官在这里是压不住场面的。在城门口迎接大军以及主将,刘府尹有着武官的直爽外加文官的圆滑,说话办事很是利索却不讨人厌。

    “薛将军,当地兵马不过五万,两个月前西蛮先是频频在关外叫嚷,被驻守当地的李小将带兵赶了几回,不过这些蛮子跑的快,李小将刚过去人马就撤了,我一见情况不对,这蛮子倒像是侦查打前锋似得,后来西蛮再来我也不敢派兵出去,马不停蹄发了信给圣上,这蛮子心不好要乱了。在信去的途中,蛮子结队闯进了关外一个镇,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而后又撤了,不过一个月关外百姓滋扰了许久。”刘府尹道。

    薛蟠点头,对刘府尹做法表示欣赏,只是“既然蛮子如此残暴可恶,为何不接关外百姓入城?”

    “将军有所不知。”刘府尹提起这个也是头疼,“距西宁关三十里外有三个小镇,以前无战事,这些小镇村庄都是商队在此买卖,蛮子用羊毛皮子等换取茶叶丝绸等等,一直相安无事,后来时间久了也就繁华起来,咱们汉人做买卖的便留在此地安家,与蛮子通了不少亲,这样的三个镇人口繁荣起来,现居住在里的人很是杂乱,大多是汉人和蛮子的结合,底细查不干净,放进来要是个细作可是得不偿失,原本想着这镇上也有蛮子血亲,再加上两方都要在此换取买卖必需品,怎么也不会拿这儿开刀动手,谁知道蛮子无人性,放言与汉人结了亲便不是蛮人了,杀起来手不软,大人你是不知,等蛮子走后,李小将带兵前去,塔塔镇如人间地狱,满岁的孩童身体横陈街头”

    薛蟠心中一冷,面上不显,套话道:“刘大人倒是对蛮子的孩子很是同情。”

    若是旁人只怕提心吊胆,唯恐薛蟠给按了个叛国罪处罚,毕竟两国交战身为边关府尹的刘大人还能为蛮子后代撒一把泪,要是拿此事做文章也是可以的。但刘府尹面上丝毫不惧,道:“那孩子无辜,且身体里也流着汉人的血脉,蛮子残暴不配为人,我们大庆乃是礼仪之邦岂能做那畜生事?我也是恨西蛮,恨不得剥皮拆骨,但三个镇上百姓何其无辜,本来两国不容,如今更是灭顶,唉”

    “世人若都如刘大人若言便少了多少悲剧发生,刘大人大义。”薛蟠钦佩道。据他了解,三个镇上的居民是被两国排斥的,谁也不愿意接纳,他们与彼此结亲,等于说是一生不能再回故乡,薛蟠不知道结亲的人后不后悔,但如同刘大人所言,这些人的后代其实更可怜。

    刘府尹拱拱手,“将军谬赞了,刘某虽是可怜镇上之人,却做不得什么,算不得大义。”

    两人不过几句话便互相生了好感,刘府尹只觉得这薛大人不似那一般书生顽固迂腐,很有习武之人的直爽仁义,对于这位将军,刘大人表示中心欢迎,其实是能干事实而不是前来捞功劳贴门面的,以前提着的心终是放下,一边引进,一边向薛蟠介绍如今的局面。

    “章副将早在五天前就到了,十万大军如今扎营在城外西南处。这章副将乃是镇守东北徐大将军麾下的副将,为人有勇有谋很是机敏,这五日西蛮未曾来扰,托了章副将的福过了个安生。”刘府尹像是不知道章副将与薛蟠乃是两个主子,接着道:“章副将自前两日住在城外,自这三日都与大军同吃同住,薛将军可是派人去请章副将前来共事?”

    “不必。”薛蟠摇头,神色冷硬。他带着二十万军队前来,那么大的阵仗他就不信同在城外的章副将能不知晓,到如今还未前来,可见是给他耍威风摆脸子,薛蟠想此,眼里不禁露出一丝厌烦,他最讨厌这种公私不分的人,战事在前,领了十万军全拿来当权势斗争博弈,简直是蠢蛋!

    刘府尹只是笑笑,并未搭话。他也觉得这章副将枉费了他那智多星般的名号来,若是薛蟠是个胸无半点墨的草包,前来只是为了给面上贴金话,这样人倒是好糊弄,但你连人的底儿都没摸清,就耍这威风,别忘了人薛蟠不管是在官位品级上还是此次战役的主事上都压过你,即便有太子撑腰又如何?战场上皇命都可以不听,太子一个监军,手无军权,怎么能撼动主将地位?

    当天晚上城外二十万大营已经扎好,薛蟠主帅大帐内,点着油灯,桌上铺着一张西蛮到西宁的地图,图不是很详细,只是大概划分,薛蟠见此地图就皱眉,却只好按下,他才来,这地图是要派一小队人马更新了。

    主账内四军将领都到了,步兵六万,将领姓王,年过四十粗糙汉子一位,一手的斧头耍的虎虎生风,能吃力大无穷,号称王老虎。水军士兵少却精练,无法,西蛮水源少,作战基本就是步兵和骑兵,水兵只有两万,却个顶个的水性熟练,在水下谁也占不到他们的便宜,这两万水军的将军是个白白净净的男人,姓柳,三十出头,消瘦干练,眉清目秀不像个大兵,但一同打过仗的王老虎是不敢再招惹了,以前没摸透底儿上去嘲笑,没少被下绊子欺负了。骑兵最多,二十万占了八万,此人年纪与王老虎不相上下,四十出头,长得奇丑,身材不似王老虎那般雄伟壮观,也不似柳嘉木那般消瘦,恰到好处,身高拔尖,属于背影杀手,一转过头,这张脸能吓哭孩子,脸上刀疤与胎记混合着,整个一调色盘,也似丘壑,坑洼难平,这人姓马,脸也似马。剩下四万军队乃是近三年才调1教出来的炮兵,领军的是王甲的手下,枪法准人也狠,年纪最小,平时枪不离身,很是爱惜,此人姓任,单字文,年仅二十六。

    与游牧民族作战,一是要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二是要建立强大的骑兵队伍,三是要抢占到关键的战略要地。持久战便要粮草跟上,后方不能拖后腿,这事现在暂且不必烦恼。其二,骑兵他带的有八万,章副将带的十万中六万都是骑兵,整个军队有十四万骑兵,而起他们研究出的炮兵营还未上过战场,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秘密武器了,刚开始震慑力一定惊人。至于第三

    薛蟠小红旗放在凉州卫上,目光坚毅,道:“半年内务必拿下这里。”凉州卫乃在关外三大镇之外的二十里外,既然蛮子不想交易那便彻底断了,最重要的是此地位居要塞,凉州卫有一片绿洲,水源清澈绿地幽幽,占下这片地儿,除去留守在西宁卫的十万大军,前锋二十万大军可以在此地扎营,省了不少粮草。再往南便是一片炽热沙漠,无边无际,若是西蛮想偷袭定逃不过他们大军,且,马上天气热了,军队进入沙漠也是要命的事情。往东走,就是鞑靼的地界,鞑靼与西蛮一贯不合,定不会借路给西蛮的,而且徐大将军镇守,西蛮不会傻得一下引来两方军队。

    “可是将军,塔塔镇上人龙混杂,我们占下此地,就怕离塔塔镇太近会有细作前来查看大军。”马将军迟疑道。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场四位将军怕是心中都如马将军所想。”薛蟠笑道:“可别忘了这镇中也有一半是汉人,且,大军驻扎在绿洲处,树木丛多可以隐蔽操练军队,以防外人探的,而绿地与塔塔三镇相隔二十里,中间又是平原黄沙青草藏不得人,只要占了此地,拉上防线军队每日巡守不会出问题的。”又拖着红旗到了另一处,“过了佳木关便到了西蛮地界,西蛮游牧,我们并不知道主营安札在哪,但是相距隔了佳木关,两方交军,咱们进退都得宜。”

    任文眉头淡淡皱起,“大人若是敌方从这里到这里绕了一圈后面突击呢?”手指从西蛮绕了一圈引到后方塔塔镇再往东突击西宁卫。

    “后方要留守兵马看着。”薛蟠点头,这是常事,“凉州卫与西宁卫骑兵也就是半天,蛮子废了三天的时间偷袭到西宁卫,但只要从凉州卫派骑兵半天就能赶回去营救,且还包了个饺子,两面绞杀,废那么长的功夫时间,蛮子一旦敢打这个主意,我就让他们全军覆没!”薛蟠冷笑,他不是说大话,西宁卫乃是大庆边界第一道关卡,若是败了,那么很快会节节败退,一定要守好,城门上早早安了三墩大炮。

    四位主将只有任文跟薛蟠相处打过交道以前是其手下,其他三位都是陌生的需要磨合,现在一听新主帅也是个头脑清醒的,且能听进去谏言,便放宽了心,打仗这事不是今天一说往后几年就这么大的,变化快,计划也要跟着变,一边打一边跟着敌方的谋略变,这都是常事,今日说的就是大致,如半年内攻下凉州卫。

    “马将军,派一小队精兵,也不必深入蛮子地界,只需将凉州卫乃至佳木关地形查勘清楚,这地图太过粗略,任文,你派几个射击好手一起跟着,若是碰见了敌方,人少可歼灭,若是敌我悬殊,帮着掩护撤退。”薛蟠吩咐道。

    这次会议其他三位将军对新任的主帅先有了不错的印象,马将军打过半生的仗,对薛蟠还有几分保留,就怕是个书本货,此时听了薛蟠不急出兵应战反倒先考察地形,一下子心也放了一半,是个仔细的。打仗就是胆大心细,别一股脑的往前冲,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摸清了地形敌方主将兵马等等,在来一次大的也就能一锅端了,当然人敌军也不是个死人,就你长脑子了,所以敌方信息不可能轻易摸清,这个时候就是在彼此小仗中猜测对方实力了。

    马将军应是。

    薛蟠见事情谈完,刚刚严肃的面容,慢慢舒展开了,笑道:“我与三位将军还未合作过,对敌中不得饮酒,今日还未应战,薛某请各位喝酒如何?”

    王老虎自然是第一个答应的,其余三个自然给面子点头同意。薛蟠酒量不好,但在大老爷们中喝酒是最能交关系的,别撒着胃口喝,等人散了,薛蟠脑子昏沉,吐了两次,伺候的小兵打扫干净,薛蟠和衣而睡。

    翌日起来,头疼欲裂,而太子在中午到了军营中,尾随的除了他的门客便是章副将了。薛蟠脸色发白,忍着头疼像太子行了礼,太子冷冷的叫了起,嘴上不饶道:“薛将军好兴致,仗还未打一场倒是先喝开了。”

    薛蟠眼神发冷,面上微微一笑,到没接太子的话,发问章副将,道:“章勇你可知你犯了军令?”

    “末将不知。”章副将看了眼太子,面上端着一丝冷硬,并未服软。

    “不敬主帅此乃其一。其二昨晚四大将军商讨迎敌之战,你未前来,便是玩忽职守。其三,十万大军既然早已到了,为何不前来交兵?若非章副将想带着这十万大军造反不成?!”说到最后眼中已出现了杀意。

    章副将听到最后面色铁青,瞧了眼太子,只见太子敢怒不敢言,顿时知道自己这是给太子当了枪,想也不想的跪下,一字未解释,“末将认罚。”

    薛蟠一听,倒是对章勇另眼相看,能屈能伸,果然聪明,只是聪明也看跟了哪位主子。薛蟠毫不留情面,直接道:“军棍三十,章副将去领罚。”

    太子一听,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个薛蟠果然是跟他作对,但人刚说的于情于理他挑不出错,只好咽下这口气,甩袖离去。

    薛蟠扶着脑袋,宿醉后遗症很是厉害!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发现新岛

    六月天气炎热,尤其是西宁卫这边,太阳烤的地面炙热,头顶连个遮阳的大树都没有,全都是半死半活的小树苗,这种树苗抗热抗风沙浇水都不用勤快,全凭老天爷了,是以,西宁这缺水的地儿能见的树都是这种小树苗,这种树苗成长缓慢,别的树十年就略显壮观繁茂,而此树树干花白,枝叶凋零,十年也不过是手臂粗的树。

    整个西宁百年白干树也不过几十棵,其中一棵便是在城门外的西南处,三十万大军驻守此处,而大树枝叶繁茂很是阴凉,在此树下便有一顶豪华帐篷,帐篷比将军的帐篷要大许多,顶上花纹繁琐很是漂亮,门口守着小兵也是威仪,见了来人,行了礼,口中恭敬道:“大帅!”

    “太子可在?”薛蟠问道。见小将点头,面带难色,薛蟠了解,温和道:“你先进去禀报,我在外头候着就是。”

    小兵面色放松,露出抹示好的憨笑,不敢多说话直接进了帐篷通禀。帐篷内太子高坐主位,听见小兵通报眼皮稍微抬了抬,并不想下令让薛蟠进来,小兵站在中央惴惴不安。席文洲见此,劝道:“太子,薛大帅怕是为了公事来的,如今薛大帅在军中颇有威信,您不让进故意刁难,怕是军中上下对太子您包有成见。”

    太子眉峰一厉,眼神很是抑郁。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挥手让小兵去请人进来。这薛蟠在这一个多月内连着赢了两场小仗而已,现在四个将军对他唯命是从,自己确实不好硬敌,但还是咽不下一口气,当日薛蟠当着他的面罚了章勇不说,且在半个月后,将十万大军打散,步兵归了王老虎管,骑兵归姓马的管,只封了章勇为姓马的副手,一夕之间,手握十万大军的章勇现在只管三万骑兵,且这章勇也被薛蟠派到前头去了,他身边除了千位亲信护卫竟无一任何军权可用,太子能不气煞!

    薛蟠进来,行礼,直言道:“太子,大军不日向西南方迁移,您是随军呢?还是留在后方?”

    太子眼神半眯,而后噙着一抹笑,道:“孤便不去前头了,薛元帅安心打仗,后方有孤守着”既然要守总不能他一人和一千护卫守吧?总要给点兵权什么的。

    “太子安心,西宁守军李小将在此位守了十年之久,经验丰富,定不会让太子劳心受扰,此次前去不过是马将军和任将军,留下的两位将军仍会驻扎城外,晾那蛮子也不会冒险前来,这看守的苦活掉脑袋活,断不敢劳烦太子。”你就在这吃好喝好就成,想要兵权门都没有!薛蟠话也说得明白。

    太子面色一僵,再也忍不住了,威胁道:“孤是太子也是大庆朝的主子,薛元帅想清了,你如此卖命也不过是我们赵家的家臣而已,若是以后”他登基了,这话自然说不得,顿了顿接着道:“元帅可以有好几个,可能坐稳元帅位子的就不是薛大人说的算了,大人可懂?”

    “薛某明白,在其位谋其政,身为灭西蛮的主帅,薛某自当尽力以报圣上之恩。”薛蟠眼中闪过冷意,面上温和道:“若是有天太子能发号施令,换帅不过话语间,那么薛某自当请辞回归田园做一农夫。”等你坐上皇位老子也不稀罕听你哔哔。

    太子气得面色铁青,已经有点口无遮拦迹象,“你就那么自信我那三弟能坐上那个位子?!怕是破风号回来船上也是留着我那三弟一堆白骨”

    “慎言太子。”席文洲不顾礼仪打断了太子接下来的话,刚太子一番话,听得他心惊胆战,太子怎么越来越浮躁了。

    薛蟠被太子那一堆白骨刺得耳朵疼,眼里也是闪过杀气。“太子今日喝多了,怕是醉了,如此军中事物便由薛某定了。”甩袖离去。

    早在薛蟠想明白平康帝以福王压制太子势力时,薛蟠就明白,不管他承不承认他早都是福王一党,若是对太子示好,那么两方讨不到好,迟早落个身败名裂满门抄斩的下场,若是孤注一掷,索性站在福王后头拥着福王坐上宝座,那么薛家繁荣起码能经百年,之后慢慢隐退也是成的。薛蟠这话早都说了赵弘逸听,原本赵弘逸没想过争位子的念头,可平康帝逼得儿子争,不争,太子容不下福王,更容不下薛家,他们迟早是个死,当今太子心眼小手段狠辣,大皇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赵弘逸早在亲眼目睹他大哥死时就明白了这道理,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须坐上那个位子,不然下场只有死字。

    话说福王船队到了平海港口已经四月末了,船上的水手粗使管事货物早早都安排好了,只等福王到了一一检查,看有没有添加补充的。从京城到平海的官员将士太医药童等等统共有两万三千人,而这些远远不够,平康当地为破风号也准备了水手粗使管事掌舵的这些必备的,还有天象员和普通大夫等等,总不能水手生了病也要请太医诊治,就三位太医不是谁都能用的起的。

    从他们带的两万三千人到当地的一万三千人,统共三万六千人,赵弘逸懒得管这些杂事,全权交给了贾环管和算,从随行人到货物,一直捋到五月底,这期间又添加了不少,贾环刚开始忙的头大,后来学会了技巧,只需人员官职设置清晰,每层管一层,这样层层下去,若是出现问题只需惩戒管事,管事自然上心。

    终于到了五月底,破风号响起了号角声和飘扬的旗帜。一百六十艘破风号缓缓开离平海港口,而船队后跟着十二艘大船,船只大小同破风号无二,只是挂了薛家的旗帜,紧紧跟着破风号,打算是狐假虎威跟着蹭油去了。

    往南半个月,贾环已经适应了每日起床茫茫大海的无边无际感,早在刚见大海时的兴奋已经一扫而空,每日都是这样的环境难免心生几分倦怠无聊,这个时候,贾环便写写算算或者跟赵弘逸一起在甲板上打拳习武,日子也算充实。这日,夕阳缓缓落于海面,映的湛蓝的海水像是火烧似得,很是壮观。赵弘逸与贾环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上晒太阳,海上风很凉快,尤其是夕阳下,余光照在人的身上,耳畔是缓缓划动的水流声,风也是轻轻的柔柔的,一向多动症的赵弘逸也喜欢夕阳下坐在甲板上吹海风的日子。

    “启禀福王,前方疑似发现小岛。”副手来禀。

    漂洋过海快一个月了,终于见到了陆地,不单是赵弘逸兴奋,旁边的贾环听了眼睛也是亮的。王甲听到消息,接过了副手递上来的千里镜,向远方望去,道:“是有个小岛,不过岛上有多少人装备多少并不熟悉,张全,吩咐下去,先开到安全距离观望再说。”

    王甲此人很是淡定,并未见到陆地就兴奋的冲昏了头脑,好歹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很是警惕。张全下去吩咐,王甲将千里镜递给赵弘逸,赵弘逸看了一会就腻了,远远看着小岛就像没变化似得,看不出上头有没有人。

    贾环此刻翻着《航海须知》,又扯了地图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连日的航线方向,船长都是上来报备的。一会便找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指着地图,道:“若是没猜错,咱们马上靠近文莱与古晋了,不知道这岛是哪个?”而后又仔细翻了抄写朱河太监的游志,综合《航海须知》得出结论,“若是文莱便是盛产石油与什么天然气的,大庆有石油,至于天然气师傅写的不是详细,好像并无大用。若是古晋,师傅写的便详细了,还有朱河太监也说了,古晋盛产橡胶,这可不是吃的,据师傅说,这橡胶能做车胎鞋子等等,看起来很是有用处的”

    “可赚钱?”赵弘逸关心道。

    “虽不是直接的黄金,但若是只有我们独一份,做出的鞋子马车好,还怕赚不到钱?”贾环挑眉。

    赵弘逸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贾环解释,他时间不多,这次航海定要平安回去,且带着大量财富回去,不然等在军中的二哥势力发展起来,他在海外无钱无权很是吃亏的,好在军队中有师傅,这次回去一定要带大笔财富!这橡胶虽好,但不是现成的,他没时间制买卖,不过这玩意若真如师傅所言好用,上给父皇定能博出几分脸面。

    速度加急,在夕阳完全落入海绵时,破风号与小岛相距不过十里。船长前来请示,赵弘逸思虑一番,还是保险起见,“今日先在此停留一晚,明早派人登岛,王甲,今晚多派些人看着,吩咐各船加紧戒备。”

    王甲应是,下去传达命令。

    一百六十艘大船在黑暗的海面上点着灯笼,像是飘在海上的鬼火似得,森森然也颇为壮观。但在十里外的小岛上,当地土著上身,下1身裹着皮子,手持石矛,一个个趴在草丛中,戒备的盯着海上的幽火。他们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连带着比划,其中一领头人,脸上画着白色的图形,怒瞪双眼,叽里呱啦一通吼,原本吵杂的商讨结束,一个个维持着原先紧迫盯人的架势。

    翌日一早,船上谁也没心思睡懒觉,都好奇这个岛,尤其是没出过门走过远路的赵弘逸贾环二人,大清早,橘色圆润的太阳才露出个小尖,两人已经梳洗穿戴整齐了,叫了侍从,这次出海赵弘逸没让栗子跟来,他已经查清楚这栗子乃是二皇兄的人,随便寻了由头将这栗子打发到浣衣局去了,却不知道栗子前脚刚到,没出几日便溺死在一盆中,谁下的手,赵弘逸并不知道。这次跟着的侍从有四十来个,领头的是个小管事,叫宝德,三十来岁,蕊贵妃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原本就是潘府的家奴,后来随着蕊贵妃进宫,这宝德自己将自己阉了自愿入宫伺候蕊贵妃,潘洪文见此人忠心,赐了潘家姓。

    这次出海,蕊贵妃就怕什么牛鬼蛇神的害了赵弘逸,便将忠心耿耿的宝德派了过来,宝德厉害,手底下管了四十来个太监,从未见闹出半点事。若不是破风号船队不许带女人上来,蕊贵妃恨不得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也给送了上来。

    王甲一大早天刚亮就带着一小队揣了枪坐着小船到了岛上,他们一个个穿的用的皆是岛上土著从未见过的,刚一踏入岛上,土著便呲牙耍狠向他们挥着石矛就上来了,这样领域思维很强,不许外人踏入。王甲带着的手下都是精兵,耍着招式,不像这些土著是毫无章法的乱插,随着土著不济,又出现了百十位男性土著,王甲鸣枪以示警戒,哪里晓得这些土著就是被枪声吓得一瞬间抱头,很快就反应过来,要伸手抢枪,无奈下,王甲射中了土著头领的胳膊。

    这下才安静起来。

    自知武力值拼不过的土著开始沉默识时务了,尤其是中了枪伤的土著首领,连连比划,意思不要伤害他的族人。而后便是一番磨合,在鸡同鸭讲以及比划后,王甲派小兵前去大船通知福王可以入岛了。

    听了小兵的缘由,赵弘逸请了朱太医一同前往,朱太医擅长外科,自从发明了枪炮后,医疗水准也往这边发展,而朱太医便是其中治疗枪伤的佼佼者。福王出行,随行的除了贾环之外还有千位护卫,季重并不在其中,赵弘逸并不信任季重,只命季重留在船上看守。

    一百艘小船很快入海,快速的驶向那个杂草慌乱的小岛。

    这是福王出海后第一个踏入的地方。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红宝石的味道

    六月初三,晴。在海上漂了一个月终于见到了陆地,很是激动。这日我还是从船上醒来,等太阳升起,我和赵弘逸已经到了岸上,这里不论男人女人,皆是赤身只用皮子或者叶子遮盖住下1体。师傅你是没看见赵弘逸那笨小子羞红了脸眼珠子都不知道放哪!这里的男女很是健壮肤黑,老人很少,小孩子赤身的在草丛里爬着玩,不过这里的景色很好,看惯了海天一线的湛蓝,这里的杂草也显得可爱许多。船队决定在此停留两天,当地语言艰涩难懂,好在马欢译官粗略能听懂,省了不少事,对了师傅,我们见到了你书中写的橡胶树了,赵弘逸决定带些树种子回去还有成品的橡胶。阿蝌哥说,当地产的名为花椒的香料很是有用,不管是用药还是料理饭食都是好的

    六月初五,大雨。师傅,我们安然回到船上了,在这个叫古晋的小岛上,我们换了许多橡胶和花椒的种子,已经用坛子蜡封起来,还有大量的橡胶和花椒,这些东西并不占地方,但赵弘逸那个爱财的不怎么稀罕这些,尤其是今日大雨,赵弘逸有点伤寒,夏侯太医听闻花椒可以祛湿温中散寒,便让宝德煮了一大锅,赵弘逸那厮自己喝的够呛,越发嫌弃这叫花椒的东西了,连带着让宝德也给我灌了一碗,罢了,我不跟他计较,我们师兄弟的

    赵弘逸裹着被子窝在床上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刚灌了一碗花椒汤,辣的他一身的汗,鼻头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怜巴巴,哪里像那个小老虎?!这家伙揉了揉鼻子,无聊的蹦跶到旁边写东西的贾环跟前,一眼就瞅到最后一句,当下愤愤不平,叫嚷道:“你个瘦猴子又在上面写我坏话!”

    贾环也不避讳赵弘逸,先吹干了纸墨,合了本子,放下笔这才慢条斯理道:“我写的哪里是坏话?那个爱财的还是让宝德给我灌花椒汤?你伤寒还没好,赶紧到床上休息,拖着被子下床成什么样子!”

    赵弘逸被贾环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宝德给你灌花椒汤也是因为夏侯太医说你略感风寒,咱能不这么厚脸皮吗?!末了,还说让着我,哼!本王需要你让,若不是看在你体弱武功不济,本王便是拖着病体也要把你揍趴。”

    贾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一发热脑子就不清不楚的,当下哄道:“行行行,你让我成吧!”他是师哥要让着赵弘逸的,“赶紧上床休息,若是病未好,宝德定要喂你三顿花椒汤!”

    花椒汤威力果然大,吓得赵弘逸不敢在嘚瑟,裹着被子小声念叨,无非是抱怨贾环要换花椒这产物,虽然下等茶叶和粗布不值几个钱,但是这花椒也太难吃了,要是做肉,肉一定也难吃

    贾环见赵弘逸睡安生了,这才拿着他的海航日记往出走。宝德见状笑着弯腰,“三爷要回去了?”贾环点头,“弘逸已经睡了,劳烦宝德公公多照看着,别让踢了被子着了凉。”宝德笑的一脸慈祥,连连点头,“三爷放心,老奴定会看好主子的。”

    在海上同船近两个月,赵弘逸与贾环平日私下相处如何,人精的宝德如何不知道贾环在赵弘逸心里的位置,为此给足了没有半分官职的贾环体面与尊重,越是相处越是知道,这贾环虽是平日整日跟着小主人整日吵嘴过招,但也是真心待小主人的,为此宝德也对贾环日常上心关照了,具体参考那碗花椒汤,赵弘逸还没吩咐,宝德已经准备好了,可见是与福王同等待遇。

    赵弘逸不像是皇家养大的孩子,灌了一碗花椒汤捂着被子睡了一晚后,第二天精神奕奕生龙活虎的在甲板上蹦跶,想起昨天下午自己热的迷糊瞧见贾环写的日记,当下表示福王也要写日记,这样以后贾环那个瘦猴子就不能诬陷他了!

    八月,经历了三个月的风平浪静,感受到了大海的温柔相待,这日傍晚海浪翻滚,大船被击打的东倒西歪的飘零,赵宏宇与贾环第一次见识到了大海的威力与恐惧。船上一度漆黑,因为怕船只摇晃砸碎了油灯会点燃别的东西,整个船队借着皎洁的月光在海面上顽强地斗争,不少水手在甲板上跪着祈求海神平息怒气。

    赵弘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如同跟死神在交流似得,一不得人意便丧命,船只被打得摇摇晃晃,赵宏宇在黑暗中抓着木门尽量将自己身体窝成一团,贾环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到了赵弘逸的胳膊,吓得赵弘逸一个寒颤,黑暗中贾环连忙出声,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颤抖,“弘逸别怕,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到大庆的,我们一定会活着的,一定会”师傅还在等他的秘密,他不想将秘密带到海底。

    耳边似乎响着呼啸的海风,像是震怒的言语,又像是甲板上水手们祈求海神的念词。而在福王的卧室门口,俩人就坐在地上紧紧握着彼此,一定要活着回去。黑暗中,赵弘逸双眼充血,戾气很足,他那好父皇果然是爱他!待他日回到大庆,那位子必是换主!

    这一夜,船上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没人敢闭上眼,就怕再也睁不开眼。贾环与赵弘逸在船上等了一晚上,后半夜海浪稍微平缓些,等日出从海面跳跃出,贾环呼出一口浊气,再看眼前曾经漂亮壮观的海面都不是那么的纯粹了,这样平静的海面下危机四伏,但他更喜欢这样的大海。

    穿过苏门答腊岛一直往西,他们在九月份终于到了印度南海区域,航行了两个月终于见到了还算是繁华的岛锡兰。译官马欢跟着王甲一队人先上了岛,这岛人口也就一万人,不过港口很是繁华,有些海盗或者渔船会在此补给,不过十五世纪初的海面上海盗并不活跃,都是些不成规模的小船队,在这快半年的航行中,破风号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海盗船,但相较于他们的规格的装备,这些海盗船并不会上前做出不讨好的举动。而薛蟠所写的荷兰和西班牙船队活动领域并不在这里。从马欢口中得知这是锡兰后,赵弘逸双眼先是一秒的迷茫,而后想起来这个锡兰,顿时双眼冒出精光。

    稳住了表情,赵弘逸决定下午登岛。马欢走后,这才跟着旁边心里同样震荡的贾环彼此对视,而后哈哈大笑,跑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富岛。没错锡兰也就是以后的斯里兰卡,有宝石王国的美称,是实实在在的宝石岛,当地最有名的特产就是各种宝石,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红宝石、蓝宝石及猫眼石。两人从彼此眼里看出了奸商的意味,赵弘逸派人请了薛蝌上船,三人在奸笑中叽叽咕咕的一合计,当天中午也没用饭,就下船登岛。

    宝德管起人来仅仅有条,管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一百六十艘大船的补给要是搁别人手里能狠狠捞上一笔,但各船的管事最终要在宝德太监手里过账,只要捞的不是太狠,宝德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想要马儿跑的快,额外补点嫩草也是应该的。

    相比于古晋那种落后的小岛,锡兰已经算是繁荣了。各种肤色的人在港口叫卖或者出卖自己的体力换取一顿两顿的吃食和锡兰币。破风号船队还未停在港口时,便吸引了整个小岛的注意,实在是一百六十艘破风号实在是太雄伟壮观了。港口在干活的男人抱着孩子的女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纷纷望着海上的庞然大物,生活在小岛上的原住民可能还未见过如此壮观的船队。

    在王甲带着队上岸时,当地居民战战兢兢的让出了地儿,中间站着当地的岛首,见到了王甲小心翼翼,身边译官马欢对着锡兰所用的僧伽罗语表示无能为力,好在马欢在语言上有极高的天赋,岛首连连比划加上马欢的天赋,也算是讲了个清楚。岛首一听王甲他们是来交换东西的,并不是武力殖民或者抢夺一下子就放心了。表示出热情欢迎,只是他们船太多,淡水水果药物和食物准备起来要多废几天,不过好在他们船上的东西还有很多,只需补给一半就满了。

    赵弘逸踏上锡兰的时候,觉得空气里的味道都充满了红宝石的味道,贾环表示他不知道红宝石还有味道,恼羞成怒的赵弘逸表示红宝石就是有味道,只是贾环这个土包子没闻到过好的红宝石。

    贾环一脸严肃的呵呵两声,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后拂袖先走了。

    赵弘逸哼了声跟上,薛蝌在后头表示这个贾环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他哥脑子伤了后刚醒的样子,满嘴都是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挺有趣的。想到成堆成堆的宝石,薛蝌心情大好,十分赞同赵弘逸说的话,这岛上空气里都是钱的味道,十分美妙!

    锡兰盛产宝石外还有辣椒、大米、椰肉、玉米、木薯,贾环听到见到木薯和玉米后心里十分震惊,这两样东西赫然便是师傅着重让他带回去的。这个锡兰真是宝岛!

    当地矿中挖到的宝石并不值钱,有钱成色不好的宝石被街边的孩童当弹珠玩,看的薛蝌捂着心口,只嚷嚷暴餮天物。此岛大的船队还未经过,这些宝石的价值自然没有哄抬高,而岛中居民很是勤劳,凡是宝石矿都有人光顾,挖出亮晶晶漂亮的宝石送给心爱的姑娘,或者装饰家里。总之,这个岛上,每家每户都存着不少的宝石。

    瓷器茶叶丝绸,且还是中等货。原本薛蝌想拿下等货忽悠人家宝石的,不过赵弘逸与贾环两位还是心地善良,觉得这么换人家宝石不大好,才将下等货换成了中等货,好歹人家宝石到了大庆,一颗成色好的值就能够买他们这些中等货的所有,更别提下等货了。

    岛首不知货价,但是十分喜爱这些精致漂亮的瓷器还有茶叶和丝绸,尤其听说茶叶可以预防航海人员的坏血病,更是大喜,要知道他们小岛就是靠各地船只的补给繁荣起来的,若是得了这些茶叶,转手卖个出海的水手们,这可是比水果更好带和储存的,且不占地方,简直就是好东西。

    为此中等茶叶很受岛首的欢迎。破风号在当地待了五天,这五天内,每天不间断的从港口搬箱子入船,这些沉甸甸的木箱里装的全是宝石,数不清的,岛上现在每家每户都没有存宝石了,全用来换茶叶和丝绸,有的男人更是在这五天不间断的挖宝石。除了宝石,贾环自然没有忘记木薯和玉米的种子,为了防止种子成活率太低,贾环换了许多种子。而宝德在这五日内掌管船只上的补给,淡水食物还有水果等等。

    在破风号与薛家船队赚的破满钵满的同时,战场上薛蟠砍掉一个敌方小将的脑袋后,环绕一圈,见己方军旗已经被砍下来了,当下驾了一声,一路杀了过去,大刀挑起军旗杆,扔到柳将军的怀里,大喊,“撤退!”

    两方交战,杀的眼红哪里能听清看清主将在哪里说什么,因此在交战中,军旗朝哪个方向跑,将士小兵就跟着。柳将军清秀白细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模样,血溅的满脸都是,浑身都是杀气,哪里有半分的斯文书生模样?举着旗,大喊,“将军您呢?”

    “你先撤,听命!”薛蟠顾不得柳江,说完骑着马就往敌方主将那里冲。柳江嘶吼了一声,引得最近的士兵主意,连连道:“撤退、撤退!”扛着军旗就往回冲。

    原本恋战的马将军砍掉几颗脑袋,而后护着正在作战的兄弟往回撤。人多混乱,马将军只能瞧掌旗的是柳江,找不到薛蟠,一时大急却不能不听军令,吼道:“撤退!”

    骑兵的小兵有的马都没了,一听撤退,顾不得伤口,两条腿跟在后面跑,有的更是一下子成了敌方的刀下魂。

    薛蟠冲进敌方军队,凭空而起,足尖点这敌方小兵的脑袋,人群中飞驰而过,刀起刀落像是割茬似得,刚刚还砍杀凶猛的敌方大将脑袋咕噜噜的掉在地上,头身分家,身子倒在地上,薛蟠就势跨坐在敌方的战马上,刀尖一挑,那脑袋便提领在手上,留在场上还在厮杀未来及撤退的小兵一瞧自家元帅斩了敌方大将,一时热血充满胸腔,挥刀更是有劲,敌方主将被斩杀,顿时稀稀散散的往回撤。

    “撤退!”薛蟠领着敌方将军的脑袋大吼一声,他这声用了内力,一时间四周还在作战的不敢再停留,纷纷跟着薛蟠后头跑。

    到了军营,柳江守在门口,见薛蟠回来松了口气,又仔细一瞧薛蟠手上的人头,心里痛快。薛蟠下了马,将人头递给小兵,“去挂在阵前!”进了帐子,顾不上擦洗脸上的血,道:“马将军清点伤亡人数,王老虎和任文回来了没?”

    柳江面色略难看,道:“并未”

    正说话,帐内闯进来一受伤的小兵,薛蟠一瞧是射击手,赶紧问道:“可是王将军与任将军出了什么事?”

    “大帅,咱们中了蛮子的计,前头不是主战场,现在蛮子十万大军正在围攻西侧队,我是拼死回来报信的,任将军与王将军正顶着,怕是”

    薛蟠不等说完,拎起大刀,喝道:“马将军清点剩余骑兵跟我去救援,把刚才那脑袋给我拎着!”双眼是冒着森森血气和杀意。

    柳江要跟,薛蟠已经上马了,道:“你留在军营了看着。”便扬长而去。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炮打无敌舰队

    大庆与蛮子自交战起连着半年,每次双方都像是在试探彼此的兵力,从未有过十万以上的对抗,这些日子,两军战局平分秋色,战绩你来我往,不过都是小头谁也不在意输赢。昨日便是,蛮子出兵十二万从西南方迎来,像是绕过沙漠直接攻击西宁,阵势太过浩大,薛蟠便以为蛮子这次来真的,便亲自领兵十万迎敌,副将便是柳江和马振。

    西南方战场领军的是个经常过招的大将,薛蟠对其行事作风在以往也摸透几分,虽然敌方兵力多,但大庆的十万兵也不是吃素的。薛蟠留了一手就怕西方直面有蛮子来袭。果然出了这岔子。

    “任文可带了大炮?!”薛蟠在马上吼道。

    刚报信的小兵同样吼道:“蛮子奸诈,先是三万打头阵,王将军见状就带兵出迎,结果没想到后头包了饺子,任将军见情况不对,带了火枪营迎敌,大炮太重没来得及上。”

    “现在不上什么时候上!”薛蟠气道:“你回去传我令,带上三口大炮赶紧赶上了。”顿了顿,“告诉柳将军,敌方有可能在此偷袭,让柳将军小心应对。”

    小兵骑着马又跟着往回走,薛蟠马振带着骑兵队奔腾的飞快。

    西南战场是片黄沙干枯的荒地,那么西侧就是连绵无尽的青草,很是宜人。马队越是靠近,只瞧见两方交战的影子,鼻尖却闻到了战场上的杀气和血腥味,很是浓重,青草被马蹄践踏的不成样子,绿油油的草被鲜血染得红黑,场面很是惨烈。

    王老虎先带了两万骑兵现如今已经零零散散在战场上分散,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兄弟,而任文最后带的三万步兵与一万神枪手正打的激烈,薛蟠一瞧,神枪手现在已经很是被动,长杆枪适合远距离射击,贴身肉搏还没一把刀快。薛蟠眉头紧皱时,马振已经奔向战场了。

    “任文带射击手退后。”薛蟠用了内里喊的。正忙着厮杀的任文一听,立马挥着神机营的旗帜,而后朝后退。薛蟠骑马帮着任文掩护,边道:“远范围射击,只管盯着马上的脑袋打,要是太乱射马也成。”

    薛蟠带了一万的骑兵入了场,原本被动挨打的局面渐渐起了变化,首先就是战场不像刚才那样,射击手和步兵骑兵混乱成一锅粥,简直就是乱打,没点阵型。

    这场厮杀并不持久,三门火炮是从敌方侧面停下的,不管是射击范围还是准头都对敌方有无比的杀伤力。当第一炮响起,地震天摇来说也不为过,耳根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重型大炮薛蟠一直没派上用场,算是一个秘密武器,如今这蛮子来真的,他自然也给还回去。战场上马匹被炮声震的惊了,到处乱窜,踩伤踩死也是有的,这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蛮子那儿,同样也影响这薛蟠这边。在蛮子还未反应时,炮声咚咚的连着三下,战场上草石被打得乱飞,血腥味混着硝烟炮火味行程一种奇特的味道,很是让人热血。

    待硝烟还未停止,薛蟠骑马打头先冲了,趁你病要你命就是这个道理。现在蛮子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东南西北都找不到,现在不收割还等什么?

    任文早早与炮兵汇合,一瞧是他的副手,一脑门的血随便抹抹,拍着副手的肩膀,道:“你小子机灵!”

    “啊!将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那副手摘了耳朵里的棉花,随手往怀里一揣,精怪道:“护耳朵的,将军现在咱怎么办?还射不射?!”

    “刚夸你聪明你怎么现在犯糊涂!”任文给手下一个脑门毛栗,吼道:“没看见元帅打头么?!轰什么轰!”用了这炮,说话都是基本上要靠吼了。冷静了下,“射击手瞄着敌方的脑袋,千万别误伤了咱们人,你们守在这里,王小二,看住这些家伙,要是蛮子敢打这大炮的主意,你就给我下狠手!”他自己掏了把刀就往战场上冲。

    这一场仗一直打到天黑,蛮子实在是扛不住了,撤军,天黑,这里的地形不利于他们再追,且将士们都疲惫了一天,薛蟠决定鸣金收兵。

    当晚主帅大帐,今日战场上的伤亡人数已经算出来了,搁在薛蟠案头,薛蟠盯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久久。

    “某起誓,定要手刃蛮王已祭死去的兄弟。”薛蟠眼中冷意森然却坚定无比。

    帐内一时寂静。这次出兵总共十六万,死亡四万三千八百二十三人,重伤八千三百人。对于三十万的大军来说,这半年他们将军折损了八万人,如今军队上能用上的也只有不到二十万人。薛蟠敲了敲桌面,道:“重伤的士兵先安定下,军医好生照顾,谨防瘟疫爆发,定时消毒烧佩兰。死亡名单原原本本上报,这些都是大庆的勇士,不能寒了勇士家人的心,补发从军银里拨,还有写折子上报平康帝,征兵。”

    这次西蛮虽是出动了二十二万人,但薛蟠觉得这还是一次试探,不过下的本足了些。西蛮在边疆休养生息几十年,不可能只有这点实力与手段。

    帐内军师是个文官,若是按着薛蟠的出身,写个折子什么的都是小事,不过经常忙着打仗哪里有心思想怎么圆滑的写漂亮辞藻。这军师是西宁卫刘府尹推荐的,秀才一名,杂学家,年约四十,不过人并不迂腐,写的东西总能迎合到上位者的心意,薛蟠指的是平康帝。

    这场仗敌方损失更重,相较下,大庆的军队也算是大胜,军师很能避重就轻,虽不是华丽辞藻堆砌,但就是数字对比看似客观,字里行间还是流露出一种薛大帅棒棒哒的感觉。薛蟠见了那折子,简直觉得这军师都是屈才。

    “这么偏帮我呀!”薛蟠摇头失笑道。

    军师表情严肃,坚定道:“我不是在偏帮元帅,而是在偏帮这西宁的百姓,若是蛮子攻破,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西宁百姓。薛元帅虽年轻,打仗经验可看不足,但元帅骨子里有种悲天悯人的仁义气,能正视自己不足且能听信谏言,最关键的是元帅胆大心细,很看重每一条将士的生命。”顿了顿,军师一脸的神棍样子,“元帅,大庆必胜,蛮子迟早会灭在大庆手中。”

    “哦?军师会算卦不成?”薛蟠逗道。

    “蛮子野性猛烈,却失了人性,没有半分爱戴百姓的仁义心,这样的小国迟早灭亡。”军师肯定道。

    薛蟠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这场仗必须胜,但对峙西蛮,他心里清楚这是一场持久战。此折子搁在平康帝龙案,平康帝阅完龙心大悦,并不觉得死伤五万多有什么,因为平康帝满眼都是敌方死了七万人,更别提俘虏和重伤。对于平康帝来说,这就是捷报,以少战多,这还不是大胜?!

    此场战役载入史册,因为这是大庆朝第一次使用重型大炮的战役,薛蟠也是一战成名,平康帝为此给薛家赏了不少宝贝,且又将薛王氏的诰命提了一品级。此刻的薛家的门槛很受欢迎了,薛蟠在打仗不怕,府里不是有薛宝钗宝琴二女么?!若是薛蟠以身殉国战死沙场,以平康帝的青睐,这薛家封个忠孝之家也是简简单单的。

    不提薛王氏被扰的不收其烦,她哪里重视这些,一颗心自薛蟠上战场就没松快过,整日提着,薛蟠乃薛父的独苗,若真出了意外,薛王氏是没脸下地府见薛父的。

    而西蛮大王营帐内,二皇子一鞭子抽向一位将军,骂道:“说什么混账话!那孱弱的大庆还能请到神仙,什么地动山摇,本皇子一句也不信,这绝对是你的推脱之语,待来日本皇子亲自上战场,倒要看看那薛小子有什么神仙本事!”

    将军着上身,上面鞭子血痕累累,只是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怼。

    第一场雪来的很急很猛烈。西宁卫的冬日比京城的风要猛烈百倍,像是刀子似得,刮得人脸疼。监军太子雪未下之前就回京过年去了,薛蟠照旧镇守西宁关。进入雪季,西蛮明显安静许多,他们主战骑兵,积雪覆盖枯草,马儿吃的不好哪里有力气征战?这样的季节属于默认的休战期,薛蟠原本动摇过突袭的念头,但是也就是想想,条件不足。

    西蛮的大本营他不知在哪?!带着骑兵总不能整个西部的乱窜,且士兵们打了一年,心累身体也累,这样不得人心的发起突袭,他们自己军营里心就不齐,军心不齐,如何能胜?!

    让士兵过个好年!薛蟠如是想道。

    此时的破风号已经进入了好望角海域。自从锡兰赚的破满盆满后,赵弘逸就爱上了这种类似抢钱的买卖,但往后几个小岛都是荒无人烟没人存在,贾环一见,俩师兄弟一商量,决定快速前进,因为根据资料显示,这片地方有个叫南非的盛产金矿,在大庆三十当日,破风号登陆了开普敦。这里温度很是宜人,若不是行程官每日记着日子,到了开普敦感受着像夏天的温度,怕是没人会觉得此时此刻在大庆或许还在下雪。

    这里的原住民肤黑牙白,以前在锡兰时也见过这样的人,因此并没有大惊小怪,倒是当地的土著对他们很是警戒,不过马欢对当地语言能说三四分,简简单单交流了来意,土著们眼里闪过迟疑,但看在破风号雄伟的船队后,还是信了他们。

    不过此地还未开发,土著们叨叨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赵弘逸贾环想要的,好在薛蝌经验丰富,道:“我船上有勘察金矿的好手,这里就算有金子也怕还未开发,这样我先让人勘察一番,若是找到了,咱们在计划计划如何?”

    赵弘逸表示大喜,这位师傅的弟弟简直太聪明了!

    破风号的船队便停靠在开普敦边上,福王并未下船在开普敦扎营,整日住在船上,而王甲带着射击手护着薛家的开采师整日在开普敦上乱窜,当地土著见了,只觉得好奇,但并未过多阻止。

    不出两日,薛家便找到了金矿,且还是大的。赵弘逸当下决定在此地多多停留一段时间。季重带的兵几乎全都被王甲指使去挖金矿,不过为了安全问题,金矿并未深挖,但仅是这样,赵弘逸瞧着金灿灿的小山,笑的很是奸诈。船队临行前,为了表示泱泱大国的风范,福王很是慷慨的给了当地土著不少实用的东西。比如在锡兰换的木薯玉米种子以及茶叶布匹粗瓷器等等。

    破风号再次行驶时已经是平康三十一年三月了。船上有钱底气足,这次两人也不在黄岛停留,一直前进,到了七月份终于进入了欧洲,还未见到所谓欧洲的文化,破风号便遇上了海上霸主西班牙。福王本着友好的目的想先礼后兵,但这支船队粗鲁惯了,见破风号如此规模定是个有钱的,且西班牙在海上当了那么久的霸主,骨子里已经养成了海盗的习性,只要有钱的,他们有实力,自然是打劫了!谁还废什么话!

    破风号每艘船上都有水师,当年倭寇频频来犯,平海地区又是临海,因此培养了许多优秀的水师军官。打起仗来毫不含糊不说,且早都想试试这个大炮的玩意好不好使!

    福王被人下了脸,嘱咐了王甲别客气狠狠地打!最后小声嘀咕了句,打不过就跑。贾环听见了哈哈大笑,道:“你还不如使着轻功摘了对方领帅得脑袋!”

    赵弘逸顿时气得脸皮涨红,这家伙故意的。前两日两人比武,贾环凭着轻功好稍赢,赵弘逸气不过便吹了个牛皮,意思是贾环在桅杆上飞来飞去算什么?!他厉害的是在海上漂,丁点不沾水

    西班牙所组的无敌舰队船只与破风号不相上下,只是他们一半的船装有大炮,剩下一半完全是用来搁放殖民抢夺过来的宝物。既然要开战,他们自然扬长避短,却看见破风号每艘船的大炮口对准他们时,这才慌了,这样的火力装备,他们还未在这片海域见过。

    炮声隆隆隆的作响,改善过的大庆火炮显然威力十足,一个炮弹射到敌方船上,半个船都炸没了,相较于无敌舰队射击近的炮弹,破风号显然占了上风。在一串炮声中,敌方的船队隐约传来号角声和白旗影子。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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