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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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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第一皇商 作者:夜半赏菊

    第14节

    “这是投降了!”贾环笑道。

    赵弘逸撇撇嘴,“这么快?没半点血气,还敢称海上霸主!”

    “人家那叫识时务为俊杰,知道打不赢还不及时止损。”贾环话音里带着一丝讥讽,不过也是笑笑的事。破风号在海上打响了名头,进入欧洲各国时,赢了不少的尊重,当然船上的货物也是很抢手的。

    赵弘逸趴在油灯下写写算算,一会笑的嘿嘿一笑,很是奸诈,贾环在边上照旧给师傅写日记,赵弘逸不以为意,专心的算着他们的营收,一看到那么多的零,就开心的不成。贾环见状,心情也跟着一起欢乐,面上做出嫌弃的样子,“堂堂福王跟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似得,你不是扬言要写航海日志么?照我看是本航海账本。”说完先乐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师傅不喜欢白胸脯的女人!

    破风号驶进欧洲时名声很是响亮,来自东方大国的王子,驶着破风号,将号称海上霸主的西班牙打的落花流水,一直被压了威风的荷兰与英格兰首先就对破风号发出了欢迎的帖子。

    宝德将帖子恭敬递给福王,笑呵呵道:“王爷你瞧瞧,这帖子上写的弯弯绕绕的哪里看的懂,老奴派人去请马大人了。”

    “谁送的?”赵弘逸随手将邀请函扔在桌子上。

    “英格兰的皇室管家。”宝德想到那黄毛子的样子就想发笑,“这儿的男人穿的衣服真是奇怪,尤其那裤子,老奴瞧着都不知道眼珠子放哪!听说这儿的公主都是坦胸露乳的,真是不成体统!”

    “宝公公!”赵弘逸笑道:“怕是人家瞧见我们一层又一层裹得严实,袍子跟装了人似得,也会奇怪。”

    宝德眼中露出不屑,话音里也带着,“不过弹丸之地,黄毛子哪里懂得大庆威严礼仪。”

    贾环一听黄毛子三字倒是乐了,夸道:“宝公公形容这黄毛子倒是贴切。”正说话,小太监禀报,马欢来了。马欢进来正要行礼,赵弘逸拦住了,不耐烦道:“说了多少次了,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规矩,这儿都是自己人,来,这里是英格兰刚送的帖子,瞧瞧上面说什么。”

    马欢接了帖子,粗粗看了遍,道:“王爷,这是英格兰国王威廉四世对您发的邀请函,明日八点于温莎城堡举办的舞会,说是欢迎你这位东方王子的。”

    赵弘逸撑着脑袋对着舞会二字很是好奇,“舞会要做什么的?”

    “臣听闻,舞会乃是皇室贵族的男女进行的交流,便于联姻。”马欢笑笑,“当然,王爷不会跳舞也没有关系,威廉四世现在可是奉您为上宾。臣听闻,这威廉四世欠了不少商人的银钱,皇室高筑债台,而东方来的王爷带着这里稀罕的瓷器丝绸和茶叶,若是能谈到一个好价钱,威廉四世也算是从中引荐捞了一笔。”

    贾环听得啧啧称奇,“这里皇帝会欠商人的钱?”皇帝的位子也不如大庆朝的那般稳固,竟是怕商户问他讨钱,还要从中周旋当中间人。

    “这里的未婚男女可提前见面交流也是好的。”赵弘逸只找到了这么一个亮点。

    宝德得知主子要去参加宴会,为了弘扬国威以及给黄毛子一个下马威,宝德整整找了一天的衣服袍子和束冠,尽管福王还未成年,但现在他是代表大庆国在外邦进行国与国的交流,自然要以成年人身份打扮行事,这样才不会让人小觑。好在宝德品味不错,没把赵弘逸打扮成花孔雀似得暴发户模样。白玉做的束冠,黑红两色做的袍子,黑色乃是底衣,两肩左右分别用红色暗线绣的日和月,广袖口同样用的红色暗线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交叉的领口用的是月牙白色绣的的祥云图案,腰间大带为月白色,上面用同色线绣着祥云纹样,紧贴着便是革带,革带窄窄一条,颜色那是青色,整个红黑间很是亮眼。腰间裙下便是宗彝和蔽膝。

    大庆人爱玉,一块上好的玉就是无价,黄金有价玉无价,便可说明这东西的地位。如今画龙点睛,宝德从奁盒中取了一块鲜红的鸡血玉石。此块玉石婴儿巴掌大,玉雕师手艺精湛,栩栩如生的蝙蝠呈现出来,蝙蝠其字音似‘福’,同福王的名头一致,也是福气的意味。

    “这块玉还是圣上赏给娘娘的,娘娘疼爱王爷命人打造出了这块玉佩,只希望王爷这次出海平平安安福气跟着。”宝德一想到蕊贵妃双眼湿润,出来快两年了,宝德自然想大庆想娘娘。亲手给福王挂在腰间,宝德擦了擦泪,见赵弘逸也露出几分思念,赶紧道:“是老奴不好,提起娘娘了,害的王爷挂心。”可不是出门在外,万里迢迢也不足形容两人的距离,再怎么挂念有什么用?除了多添几分思愁。

    贾环穿好衣服,进了门一瞧,笑道:“你这幅模样我都认不出来,平日里穿着普通整日攀上撵狗的,哪里像个王爷,别说宝公公好眼光。”人模人样的!

    宝德在一旁听得笑的满脸褶子,心道:好在三爷跟着一同出海,不然主子一定寂寞愁苦。为此对着贾环更是热情,乐道:“三爷哟!您夸的老奴都不会说话了。”又仔细瞧了贾环的穿着,竖了拇指,夸道:“三爷样貌原本就好,今日穿的更是像天上的仙人似得”

    “宝德你就别捧了,这哪里是天仙?!”赵弘逸嘿嘿坏笑,道:“谁家天仙肚子是黑的,整日算计人不吃亏啊!”

    宝德见主子玩笑开了,心也放回去了,这个三爷就是好,主子一见什么苦闷都能忘掉。赵弘逸托着下巴细细打量一番,“环哥儿你今天也太素了,宝德,瞅瞅给你家三爷添点颜色。”

    贾环爱穿素色,尤其钟爱月牙白,今日便穿了件月牙白的成人袍子,做的很是细致,虽是月牙白,但广袖处绣着豆青色的竹子,领口用豆青色绣着祥云图案,大带是青色,革带配了酒红色,很是亮眼,宗彝和蔽膝乃是豆青色和月牙白相交用着。这一身袍子很是素雅高洁,按着赵弘逸心里想的,便是这套行装衬得贾环像个高雅的儒士,但其实肚子里一包的黑料!

    宝德瞧了下,拍了拍脑门,“是素了点,王爷那有一支鸡血玉做的簪子,配着三爷这身倒是得宜,尤其跟革带颜色呼应。”见赵弘逸点头,便赶紧取来,宝德亲手将那支羊脂白玉簪子换了,赵弘逸装模作样的端详一番,道:“这样配多了,如此簪子就送你了。”

    贾环也没客气,当下收了。赵弘逸得了好东西都拿到他面前炫耀,要是他不理,这家伙就没趣,直接扔到自己怀里,要是眼巴巴的喜欢,这家伙就会故意逗一番然后给他,总之最后都是个给。

    收拾妥当,福王便带着护卫队下了船,港口处早早有皇室管家在此等候,见到赵弘逸与贾环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恭敬请了二人上马车。

    管家尽量挑着好路行驶,即便这样,两街道的百姓穿着脏兮兮的,形体消瘦,路面上到处都是污水和养的家禽到处乱跑,整个环境很是糟糕。但当马车驶进城堡中,绿油油的草地,漂亮的白石喷泉和破光粼粼的小湖,若是没有亲眼见到刚才百姓的穷苦,此刻这般美丽漂亮的景色也不会那么震动人心。

    穿着制服的侍卫和仆人早早在门口迎接,城堡内点着上千根蜡烛,漂亮的水晶吊灯上插着蜡烛,墙上的壁画以及出自名家的画,风格不似大庆,但同样的漂亮壮观。

    此时宴会厅里已经站满了绅士们以及淑女们,威廉四世听到他的东方客人来了,亲自上前迎接,马欢跟随在身边,交流不算什么,单凭威廉四世的热情地笑容,赵弘逸与贾环也能感受到来自英格兰的讨好和热情。

    舞会开始了,宴会厅里洋溢着欢快的乐曲,淑女们与绅士们已经眉来眼去,若是看对眼了便一起跳舞。赵弘逸在看到一片白花花的胸脯时佯装镇定,不能给大庆丢了面子,于是在看到男女热情舞蹈时也只是将吃惊咽到肚子里,但在看到不少大胸脯女人向他或者向贾环抛媚眼时就忍不住了,脸色微黑。

    贾环也不喜这样的气氛,面上还算是温和。威廉四世见状,像是不明白如此盛大热闹的舞会,为何东方尊贵的客人不喜欢呢?见状,只好提早邀请赵弘逸与贾环进内一叙,同行得自然少不了薛蝌这个奸商。

    会客厅中已经坐了四位英格兰的大商户,他们便是威廉四世的债主。坐定,东方客人还未开口,英格兰的商人们便坐不住了,急切的想知道还有多少高贵精致的瓷器,以及所有贵族都不能拒绝的丝绸和出海人员最爱的可以防止坏血病的茶叶哦,天呐!东方简直太神奇了!

    先开口先输,薛蝌瞬间把握住主动权,在四位大商人中各种挑拨,这个时候的英格兰都是以黄金流通,高级货和中等货卖出了天价,薛蝌总算是见识到了人傻钱多圈钱的乐趣。即便他们薛家带的小头,在破风号吃剩下扒拉点也是硕大的利润。

    狠狠宰了一通四位商人,商人们一面肉疼,其实心里早都乐开了花,这些东方神奇漂亮的宝贝,只要转手出售到欧洲各国的贵族上,简直是供不应求,毕竟东方的客人们千里迢迢带的东西,且他们只在英格兰停留了几日,以后便要扬帆起航了,整个欧洲有货的也只有他们了。

    如同赵弘逸所说的,他们确实不打算在欧洲再过多停留,因此只在英格兰停留两个月,这段时间要给船队补给外,还有将船内大部分的货物出手,因为按着资料上来看,他们现在快绕了一圈,下一个海域便是大西洋,之后最近的就是南美,资料上此时的南美还是荒地一片,不过这里藏有很多的金矿

    贾环与赵弘逸回到船上看着起航要去的地方哈哈大笑,到了南美洲,他们要设点多停留一段日子好好挖金子,这样几乎一本万利的事情谁也不会拒绝。

    “吩咐下去,多准备点挖矿的工具。”赵弘逸吩咐宝德。

    宝德应是下去吩咐了。大船内,笑了一会的两人渐渐止了笑容,赵弘逸先开口道:“这里的女人胸真白!”

    贾环对此只给了个白眼,赵弘逸见状,不平愤愤道:“难道你没看?”

    “那些女人穿着站在我面前我又没瞎,但不像你看的这么仔细,怕是人家胸脯上的痣你都能细数!”贾环做出一副高洁的模样,今天这身袍子及其的相配。

    宝德惊慌道:“王爷,查尔斯先生送您礼物了,正在港口站着,等您做决定”

    这个查尔斯便是四大商人中占便宜最多,按着薛蝌话来说,就是最傻的那个!贾环见宝德的脸色就知道那礼物不一般,好奇道:“那个查尔斯送的什么?”

    “二十个白花花的女人。”宝德脸都挤到一起了。

    贾环哈哈大笑,“有人正念叨着人的白胸脯,现在就送来了,只是”扫了眼赵弘逸下1身,“小师弟你还未来初精吧?!”

    赵弘逸被贾环骚的面上通红,恨恨道:“谁说我没来初精!”赌气道:“宝德,既然查尔斯送来了你就收着!这些女人又白又香,算是我这个徒弟给师傅带回去的礼物!”一脸挑衅的瞧着贾环。

    这下轮到贾环生气了,被赵弘逸堵得心口难受,留下句你狠便甩袖离去。

    师傅才不喜欢白胸脯的女人呢!!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遇上海盗

    查尔斯送的二十个少女最终还是留在船上了,且放在了主船,搁在赵弘逸眼皮子底下,他放心。海上航行动辄三四个月看不着陆地,便是看见陆地了也见不到几个女人,王甲对于船上纪律很是严禁,不许水手士兵下了陆地胡乱祸害良家女人,没有红灯区你就忍着,船上以前没女人,要是憋不住了兄弟几个当葫芦娃,王甲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船上留了二十个肤白貌美的英格兰少女,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虽然地处不同,但只要是美的东西,不管在哪里都是赏心悦目的。这二十个少女要是搁在别的船上还不出乱子?可说退回去?!赵弘逸现在已经有点铁公鸡商人的影子了,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有点逗贾环的意思,其实这些女人送回去也是献给他父皇和太子的,赵弘逸毛还没长齐,就学会了给他父亲二哥府里塞女人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这二十个少女如今在主船上暂时充当了宫婢的职责,全由宝德负责调1教,教规矩中文也要学会,至于舞蹈?人家查尔斯送的本来就是一等一的舞娘,有青涩单纯的卖相,有的,舞姿很有英格兰和欧洲各地的风情,这些就不用宝德调1教了。

    宝德原本是想让这些少女换上大庆衣服,不过船上没有女人的衣服不说,赵弘逸还挺喜欢瞧这些白花花的胸脯,他年纪小,眼里没邪念,只单纯觉得人家英格兰少女穿的裙子挺好看的,酥胸细腰露出细白的脚踝,这种风情跟保守的大庆少女截然不同,但是别有风情,很引人。

    拿人手短这句话就没出现过赵弘逸字典里,人家是谁?福王!各处得了好东西巴巴的献上,要真像这句话似得,得了你的好就得给你办事,福王还不得忙死了?!

    福王不懂人情处事,贾环却懂,不然四大商人为何只有查尔斯给额外送了礼物?这日查尔斯发了请帖,邀请东方客人用餐,在英格兰住了一个多月,赵弘逸是吃够了英格兰的食物了,除了土豆就是土豆,唔,还有什么牛排。吃一两顿还觉得新鲜,连着吃了十几日,赵弘逸就怀念自家厨子做的炖牛肉红烧牛肉等等。于是对于查尔斯的邀请兴致缺缺,贾环却挺有兴趣,这个查尔斯单请他们必有事情相求,但有所求必然有所付出,贾环是盯着查尔斯想那什么换!

    “你既然不去,那我便去了。”贾环直接道。

    赵弘逸一听,眉头略微竖起,“我跟你一起去,师傅临行前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的。”见贾环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由解释道:“诶呀!你放心啦!这些女人都是送给父皇和太子的,唔,也给我留几个,我还没见过这么白的胸脯。”

    “你是除了奶娘压根就没见过女人的胸脯吧!?”贾环凉凉道。

    赵弘逸气结,但贾环说的是大实话,只好支支吾吾的反驳两句自己见过,不过自己都知道自己底气不足。

    查尔斯的庄园虽不像温莎那般雄伟壮丽,但风景不错,有点小桥流水的精致小巧感。四人刚坐定,便有女仆上茶,得知福王和贾环还未成年,红酒自然用不得。这里的红茶味道特别,甘甜细腻,用的茶具便是从大庆带来了一套,仆人们上了点心,三人闲聊,马欢翻译,查尔斯说话幽默风趣,一时场面很是自在闲适。原本凑合出来的赵弘逸也被查尔斯所聊的小故事吸引住了。

    晚餐是牛排。赵弘逸看见桌上的牛排时就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吃了点心就回去的。不过在外人面前,赵弘逸还是很有天家威严的,规规矩矩的吃了两块便不动了,查尔斯见状,笑道:“哦,王子您不喜欢牛排吗?”

    赵弘逸点头,面上带了几分笑,“查尔斯先生应该尝试一下我们大庆的美食。”顿了顿,“牛排也是很美味,只是整日进食味道也就没了当初一瞬间的惊讶。”

    查尔斯听闻,附和两句,匆匆结束了晚宴。因为查尔斯发现,若不是他主动询问这个东方王子,整个晚宴上两位贵客从未开口说话。马欢擦了擦嘴,笑着解释了句,“大庆有句话为食不言,意思是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大庆真是个神秘的国家。”查尔斯一脸向往道。

    饭后闲聊,查尔斯这才说出这次宴请的目的,还剩十天破风号便要扬帆起航,这位查尔斯也是有船队的,规模跟薛家差不多,这次想让破风号庇护,要到传说中的南美洲发掘金矿。不过查尔斯显然有顾忌,没说发掘金矿,只说要去南美洲查勘新大陆而已。

    贾环沉思,听查尔斯这语气,显然是他们不庇护,人家也会前往的。只是光凭着一顿饭就庇护查尔斯的船队,想的也太美了!在不知不觉中,贾环与赵弘逸思考问题的方向隐约像奸商靠拢。

    “我听说大西洋有片海域叫拿索,这个拿索是海盗出没的常地,要想靠岸南美必经的一片海域。”贾环说到此,嘴角略微上扬,“查尔斯先生,我们破风号可不是凭白被人当枪使的。”

    马欢略略想了一番,便将当枪使这个意思传达了过去。马尔斯眼中闪现过一丝尴尬,经商这么久,每个人都对他是讨好巴结,就连国王跟他说话也是委婉的。不过,商人就是商人,面上温和笑笑,表示自己会掏庇护费的。

    贾环摇头,“马尔斯先生我们是朋友的,朋友怎么能要庇护费呢?!您说是不是?”

    马尔斯一时被贾环搞懵了,这怎么前一个样后一个样的!“两位朋友,查尔斯有的是热情,你们帮主我,我自然要回报两位的。”

    赵弘逸听到此也知道贾环什么意思了。既然对方执意要走,不管他们允许还是否决,人都会前往美洲的,既然这样,他们便要主动权。食指动了动,赵弘逸笑的亲切,道:“欢迎查尔斯先生随我们一起冒险,不过既然查尔斯先生要求庇护,那么这一路上乃至登陆也必须听从破风号,查尔斯先生可接受?”最后眼神冷了。

    查尔斯一听,立刻明白了赵弘逸话里的意思,主动权都没在自己这边,就算跟着庇护到了美洲,大头也是人家拿的。不过美洲有金矿这件事他是花了许多金子买到的线索,这破风号怎么会知道?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只道:“我需要考虑一番,还请两位多给我几天时间。”

    “这是自然。”赵弘逸点头笑道。

    查尔斯反反复复想了三天,而后传信,意思自己还是先行一步,当然字面要漂亮的多,什么先为他的朋友破风号探路云云。贾环看完信,失笑将信纸递给赵弘逸,摇头不屑道:“利益当头罢了!还说什么给我们探路。”不过也肯定了这个查尔斯果然知道美洲有金矿。

    破风号并未因为查尔斯的提前离开而改变行程,七天后,一百六十艘船补给完成,从英格兰换的土豆种子西红柿种子等等都到了,还有一些土特产和装饰品,总之参考了薛蝌的采购清单,英格兰卖的便宜的千里镜万花筒和一些女孩子用的妆奁,折腾到大庆,这些东西就能翻好几个倍,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起航那日,港口上曾经和赵弘逸打过交道的英格兰贵族都来送行,船队缓缓起航,再未停靠任何小岛小国,直接穿过了整个大西洋。这一走在海面上航行了五个月,到了十二月底,贾环与赵弘逸在海上漂着都快疯了,五个月未曾见到陆地,整个人像是没根的浮萍似得,直到一月中旬,也就是大庆朝阴历的初三,他们终于驶进了拿索这片海域。

    “这里就是海盗经常出没的海域?”赵弘逸问道。

    贾环点头,“你猜查尔斯现在到哪里了?”虽然比他们早走十天,但在海上行驶小半年,他们又从不停靠给船上补给,速度很快,这样十天的距离早早能追上,不过一路过来并未看见查尔斯的船队,贾环很是好奇。“难不成已经到了?”

    赵弘逸显然不相信查尔斯的船队速度,“也许在某个小岛上补给呢!谁知道,管他呢!”

    正说话这,王甲在外禀告,“王爷,刚船长来报,前方大雾消散,隐约能见两方船队在打斗。”

    在海面上闲的发慌的师兄弟二人一听见有热闹可瞧,立马来了精神,赵弘逸抢先道:“可看清了?距离咱们有多少?”

    “八英里,太远了,千里镜也瞧不真切,船长将速度减慢,前来禀告,请王爷下达指示。”王甲道。赵弘逸一时拿不住主意,要是两个船队斗,那最后等末了前去捡便宜就成。于是果断道:“就按这个速度行驶,我去看看。”说完撒丫就颠了,后头宝德一听,心肝都提起来了,“诶哟我的祖宗呀!”跟着出去护航了。

    贾环失笑摇头,一脸受不了赵弘逸的模样,脚步却紧跟着出去看热闹,面上装着大人,其实骨子里也是无聊透了。

    冬天的海面很是寒冷,尤其起了雾,俩人裹着大氅站在甲板上,王甲知道这俩人是想看八卦,便递了望远镜,船已经比刚才靠近一些,起码在望远镜里能确认是两个船队在斗,且另一方损失惨重,快败了。

    贾环拢了拢衣襟,越看眉头越是皱起,“咦!那个快败得是不是查尔斯的船队啊?”查尔斯的家族徽章是玫瑰花,船上飘着的旗子上隐约能见到半个红花的模样,风吹得哗啦啦,距离又远,贾环也是跟着查尔斯的航程时间猜测的。

    赵弘逸对查尔斯并不感兴趣,两方做买卖,生意结束了,也就没了关系,更何况查尔斯言明不需要庇护的,既然如此,就算确认了快败得就是查尔斯船队,赵弘逸也懒得插手。此刻聚精会神的盯着战役,略带兴奋道:“那个海盗的旗子真是有趣。”

    “骷髅吃西瓜?!”贾环一瞧也觉得挺有意思,黑色是骷髅红色是西瓜,怎么看这个海盗的旗子都有点逗比模样。

    船队渐渐靠近,怕是查尔斯船上的人瞧见破风号,已经发了求救信号,而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海盗船见到规模庞大的破风号时就顿住了,怕是在思考是两个都抢了还是赶紧撤。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来自红西瓜的阴谋

    距离近了,大雾散去,整个海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硝烟味道,已经能看清战局的贾环,道:“确认是查尔斯,至于敌方海盗船队有三十二艘,怎么样?”

    赵弘逸眼里闪过一丝野性和好奇,道:“先驶过去,问问看,能不能占个安全有利的位置。”王甲一听就知道赵弘逸想围观,便下去吩咐,顺带破风号进入了警戒状态。

    查尔斯的十七艘大船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下一步,海盗船就要登船杀人抢货了,查尔斯已经陷入了无限的绝望中,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答应破风号的条件呢?!这一刻说什么也是无用的,查尔斯面如死灰,嘴里念念叨叨的祈求着上帝的保佑,于是在见到破风号的船队时,查尔斯第一句话便是感谢主。

    因为破风号的意外出现和加入,刚刚已成定局的局势出现了新的变故,海盗头子不甘心放过自己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却看到破风号船队的全貌时望而止步,毕竟整个欧洲都知道海上来了一支东方船队,打败了威霸海上的无敌舰队。

    海盗头子是个年轻的英格兰人,金发碧眼胡茬修剪的很是漂亮,此刻微微眯着眼睛,面容很是俊朗漂亮。“还真是那个东方王子的船队。”话音里不甘心中带着几分好奇。

    副手一听翻了白眼,赶紧打断老大的好奇心,“路易斯这个时候可不是好奇心发作的时候,那个东方的船队很厉害的,还有,我听说东方船队上的老大跟查尔斯是朋友的,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是东方船队接手帮助查尔斯,咱们刚才就白干了一场,火药弹药损失了不少,他妈的,还伤了俩兄弟。”

    海风吹得路易斯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路易斯啧啧两声,不耐烦的将自己头发捋在一起,随手扯了副手的手带将头发扎了起来,半眯着眼神望着破风号,眼里露出几分自信,“商人哪里有什么朋友?!利益驱使而已,这个东方的船队看了半天热闹也没有显露出出手的意思,先别急在观望会。”

    “这么说,查尔斯船上的东西还是我们的?”副手一听能捞到一笔就裂开嘴笑了。

    路易斯并未回答。

    三支船队一时僵住,最终还是最为被动的查尔斯先按捺不住,船上挂着白旗,查尔斯亲自上了小船跟着护卫前往破风号驶去。海盗船上的副手见了,急道:“路易斯,查尔斯要去找东方的船队,要是求了庇佑,那我们就别想捞到什么好处!”

    路易斯眼里露出几分杀意,他费了劲打下来的,怎么可能空手想让?尽管东方船队比他们船多又怎么样?!这片海上还没人能从他手里占到半分便宜!

    “跟我下船,我们去见见东方的船队。”路易斯果断道。

    副手一副你疯了的表情,出口的话因为路易斯的眼神而咽了回去,他差点忘了,这个平时号称优雅绅士的海盗头子可是下狠手的黑家伙。乖乖闭嘴去安排小船的副手得到了他家老大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船上的查尔斯瞧见不远距离同样驶着小船的海盗头子们,吓得心惊胆战,一时间脑中想了很多猜测,比如,破风号来的这么巧,会不会是有预谋的,这场巧遇海盗不会就是破风号和海盗头子勾结坑他的?不能怪查尔斯想太多,实在是那海盗头子的行经太奇怪了,按道理查尔斯往破风号去,显然是两者之间相识,一般的海盗见此不说撤退也会停下了观望的,查尔斯想狐假虎威,结果被海盗头子摆了一道。

    不管怎么说,查尔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回去是个死到破风号也许还能获救。

    赵弘逸啧啧不解道:“怎么跟小饺子似得,一个两个的都往咱们这儿蹿呢?”

    “看热闹要不得啊!”贾环面上凉凉的,眼睛里也透着几分好奇,“等会让他们上来,瞧瞧会说什么。”

    “破风号哪里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说是这么说,但眉眼已经迫不及待看热闹了。面上还摆着谱,“一会上来了架势拿足了,当初不答应现在事到门口了想求现成的,哪里有那么容易!?”

    宝德憋着笑,端出了皇家公公的气势,王甲一丝不苟的检查上船人的武器,到了别人家的地盘就得守别人家的规矩。查尔斯一听要交武器,顿时心里打鼓,面色灰色一片,想到了那个猜测,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破风号就是虎口狼窝。尤其看到路易斯轻轻松松主动交了武器,对着他露出个莫名的笑,查尔斯打了个冷颤,双腿颤颤巍巍的踏上了破风号,这一刻他心里后悔了。

    赵弘逸没见过如此的海盗头子,以前跟海盗打过几次照面,还未开打就错身了,这让骨子里透着几分野性的赵弘逸颇为遗憾,现在船上来了个活生生的海盗头子,赵弘逸一双眼从路易斯上船后就没再移开过,光明正大的让人无法挑错。

    甲板上放着梨花木圆桌和两把躺椅,这是贾环与赵弘逸白日没事的时候就在此消磨时光。现在两人躺在躺椅上,并未起身。宝德公公站在一边,努力的把大庆皇宫的大太监气势扎起来。这要是薛蟠来看,就是装1逼给外人看。

    路易斯并不介意这样的冷待遇,反倒心里来了兴趣,那个东方小主人一双眼从他上船就没离开过视线,火辣辣的,现在却摆着高冷姿态,真是别扭的可爱。彬彬有礼的路易斯行了个极为标准的礼节,要是放在威廉四世的宫殿里一点也不怪异,反倒高高在上,像极了高贵的绅士。

    “哦,高贵而亲爱的东方客人,我是红西瓜船长路易斯克里曼斯,您可以叫我路易斯,感谢你允许我登上您这艘高贵大气的船。”路易斯微微一笑,若不是身上还有未消散的硝烟味,真像极了儒雅高贵的绅士。“这位是我的副手,大胡子。”

    大胡子表示自己也是有全名的,只是算了,大胡子就大胡子吧!船长脑子不好,时不时的抽一抽,现在明显处于抽一抽的状态,还是不要顶嘴的好。

    赵弘逸点头,并未介绍自己的名字,反倒问:“路易斯你为什么要来我的破风?”瞅了眼马欢,马欢结结实实直白的翻译过去,马欢清楚,小王爷并不喜欢白人的客套委婉的交流方式。

    刚刚还极为绅士路易斯立马脱了客套的外衣,如同站在自己船上一样,眼里露出几分野心,问道:“我的红西瓜打赢了那个弱玫瑰,现在是我收货果实的时候,我的东方小客人您不会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对吗?”

    查尔斯听到这一句心里打鼓,求着赵弘逸能帮他一把,他愿意将船上所有的货物都给赵弘逸,毕竟赵弘逸求财,而海盗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尤其他已经窥到海盗头子的样貌。

    “你在威胁我吗?”赵弘逸淡淡道。

    路易斯只是笑笑,而后轻声愉快道:“我只是想和您谈场交易而已。”

    赵弘逸扬了扬小下巴,意思先摆明了筹码再说。查尔斯已经迫不及待的搬出自己的筹码,救了他,十七艘船上的物资全给赵弘逸,贾环在心里冷嘲,查尔斯摆明是想去美洲挖金矿的,船上除了必要的补给外,怕是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这个时候了还想坑他们一把,真把他们当小孩子冤大头吗?!赵弘逸显然也明白,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赵弘逸并未答应查尔斯那听起来很诱惑的筹码,反倒用下巴指了指路易斯,意思你的筹码是什么?!

    “只要您不插手红西瓜与玫瑰的事物,我愿意给您一条极具价值的消息。”路易斯笑眯眯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查尔斯,像是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查尔斯被看得冷汗直流,心里这才怕了,急忙想补充但却被路易斯轻松抢先道:“我知道您是想去美洲,那里现在一片荒地和黑人土著,您之所以去那里,怕是听到了那里有黄金的消息,而我知道具体的地方,不需要您多费时间一一勘察了。”

    查尔斯急忙道:“亲爱的朋友,我也知道一处金矿的地址,只要您庇佑我”

    “查尔斯先生,首先我们并不是朋友,其次你的信誉太差,要不是这位路易斯先生拿出诚意来,怕是你还舍不得说出你的发财梦。”赵弘逸打断道。这位查尔斯心眼多的是,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但就如他所说,他跟查尔斯并不是朋友,且,查尔斯这人不老实,他没必要多费功夫护着查尔斯,什么也不干轻松就知道金矿在哪里,这不是天大的好事?!而且,相对于一眼能看清性格底线的查尔斯,捉摸不透的路易斯反倒要有威胁,要是为了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的查尔斯跟路易斯打起来,才是赔本买卖。

    做了决定的赵弘逸笑道:“我很欣赏路易斯先生,本来这就是你的营生,贸然插手是不礼貌的。”

    查尔斯顿时面如死灰,还想在说些甚么,嘴巴张合,最终未能吐出一字。路易斯又变成了礼貌高贵的绅士,向赵弘逸行了礼,感谢道:“您真是善解人意,我也喜欢上您了,东方客人。”将地图递给赵弘逸。

    宝德上前接过,检查只是简单的地图这才将羊皮地图交给赵弘逸,赵弘逸看了眼贾环,宝德直接将地图递给了贾环,贾环默不出声在那研究地图,而后道:“地图很详细,不过我想知道路易斯先生将这份地图给我们,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挖?”顿了顿,眼里划过冷意,“还是你想吃现成的?”等他们挖好金子装船,这位路易斯先生直接打劫他们的船队,要知道破风号如今在整个欧洲不用打听就能知道价值连城了。

    路易斯眼神闪了闪,不过瞬间,而后温和极为人畜无害的笑道:“怎么会我的东方客人,您的破风号可是打败了海上霸主无敌舰队的,我们红西瓜怎么会不自量力呢?”

    对方越是这么说,贾环越是觉得奇怪,脑中瞬间想到师傅写的《航海须知》,在联想到英格兰皇室目前岌岌可危的地位,一瞬间就明白了,当下决定炸一炸路易斯,面上果断道:“红西瓜有整个英格兰撑腰,无敌舰队怕是你们早都不放在眼里了。”贾环说的缓慢却肯定,细细的留意着路易斯的眼神,果然再说到第一句的时候,路易斯眼神微变,只是一瞬间而已,却被贾环捕捉到了。

    赵弘逸不爱看书也不喜欢这些圈圈绕绕的阴谋,自然想不到这路易斯的背景和阴谋,不过看路易斯刚才的样子,怕是他小师哥猜对了,不由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不愧是他的小师哥。

    查尔斯听到现在刚刚死掉的心肝又给燃起了新的希望,眼巴巴的盯着场上的局势,尤其看着贾环,像是贾环一句话能救了他的命似得。

    “查尔斯我想问问,目前在英格兰能威胁到皇室地位的第一人是哪个家族?”贾环问道。

    查尔斯想都不用想,直接报出,“都译家族的亨利克里曼斯都译”像是瞬间明白过什么一样,查尔斯转头惊恐的盯着路易斯,“你该不会是亨利克里曼斯最小的儿子,那个在西班牙海军学习从未在人前露过脸的阿瑟克里曼斯都译。”

    路易斯面上略显僵硬,很快释然一笑,不解道:“东方的小客人您的猜想真是有趣啊!在下只是红西瓜的船长,一个海盗头子,哪里会是出身高贵的贵族,要是这样,我还当什么海盗头子?!”

    “你骨子里的高贵已经在向我说明你不是个海盗了。”贾环肯定道。他是庶子,从小生活在末端,见惯了嫡子们高高在上,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傲感,这是骨子里的东西,怕是这样优越感的人从小都听着一番,你的骨子里流着高贵纯洁的血脉,而像他们这些庶子骨子流的不过是低贱的血,怎么可能一举一动都有天生的高傲?!路易斯一个海岛,从刚上船到现在,无一不说明这样良好优秀的规矩是从小养成的,尤其是后头那位出身不怎么高的副手更是衬托出路易斯的特殊。

    赵弘逸听得捉急,但没人解释,只好闷头用自己脑袋捋了一番,最后终于明白了。威廉四世在位二十四年,英格兰被管的乌烟瘴气百姓怨气横生,街道处处可见瘦骨嶙峋的小孩老妇便能看出这个国王马上坐不稳了。而英格兰中野心大想易主的有的是,其中最早布局的都译家族,这位族长让自己小儿子潜伏在航海技术最为发达的西班牙中,学成而后当强盗掠夺资金,这样供给都译家族。按着这个猜想,要是路易斯想吃现成的,那便说明,英格兰此刻怕是已经发生兵变,易主是定了的,这样等他们挖出黄金,路易斯便带着整个英格兰的船队抢了他们破风号就是

    查尔斯显然也想明白了,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借给威廉四世的钱打水漂了!!!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太子你是西蛮派过来的吧!!

    放路易斯也就是阿瑟回去必定是放虎归山,在赵弘逸想明白一切后,甭管阿瑟说的如何甜言蜜语,赵弘逸心里已经断定这个红西瓜海盗头子就是都译家的小儿子,谁放谁傻子!

    “王甲绑了!”赵弘逸轻哼道。

    大胡子副手在赵弘逸猜出真相时已经面露焦急,这一刻,在马欢还未翻译下,大胡子与阿瑟已经明白了。身上武器已经交了出来,可阿瑟显然不会束手就擒,一身西方拳脚打的拳拳利索,王甲一时也近不了身,反倒因为对方怪异的身手有几分应接不暇。而身在一边的大胡子并未急着上去营救他的头儿,怕是对他的头儿十分有信心,因此,大胡子副手在王甲与阿瑟开打的时候,大胡子趁乱往船下折腾。

    贾环将地图塞到宝德手中,自己起身,足尖轻点,突然凌身跃起,瞬间便到了趁乱夺船的大胡子跟前,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条银光鞭子,这鞭子很细,平日里盘在贾环的腰间或者手腕上,等用的时候施展内力,原本软软的鞭子便笔直锋利,一下抽在人身上,若是使了七分力,当时怕是只觉得针扎的疼,但等反应过来,伤口已经可以见骨了。这样利器,贾环轻易不拿出手,这次是被这海盗主仆气得,真当他们是小孩子,挖着陷阱等他们跳,且还是一百六十艘船上的三万六千条性命,是该让这些黄毛子瞧瞧东方来的即便是小孩子也是不能惹的。

    唰!

    鞭子已经缠在了大胡子粗壮的手腕上,贾环暗中使了三分内力,这样的地方,即便只有三分内力大胡子也受不了,闷哼了声,手腕无力,将刚夺到手里的小船松了,另一只手却朝着贾环面门使来。贾环冷笑,眼神更是狠辣几分,松开了银鞭,反手一鞭子打在了大胡子脸上,原本凶狠的面容更是狰狞,贾环冷笑,“再来?”

    大胡子虽然听不懂,但看懂了贾环眼中的嘲笑和狠辣,杀人如麻的海盗此刻有点怯场,他知道自己不敌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脸上的伤口越来越疼,手腕更是冒出细细的血珠,心里对这个孩子更加忐忑,要是他在上前一定会死在这个孩子手里,一时间犹豫了。

    “绑了!”贾环朝身边的护卫道。护卫绑了大胡子,而王甲与阿瑟脸上均挂了彩,两人一时间打的不相上下,贾环皱着眉,看着边上瞧热闹的赵弘逸道:“这是打算上碟瓜子闲嗑?”却未为上手阻止二人,反倒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赵弘逸兴致勃勃道:“你猜谁会赢?”

    贾环抿了唇,虽然不甘但确实事实,“那个叫阿瑟的海盗头子。”王甲吃亏在力量上,大块头肌肉力量猛劲,但灵巧不足,这个海盗头子虽然个子拔尖与王甲不相上下,但却极为消瘦,一拳一动很是灵逸。

    不消片刻,王甲便节节败退,赵弘逸见那阿瑟下了狠手,想擒了王甲或是将王甲打死,贾环被阿瑟的招式绕的提防着,却见刚刚还专心对付想要杀了王甲的阿瑟转头猛地向赵弘逸扑来,那拳头破着海风,直击赵弘逸面门。

    “我要是你就不会想出这么个烂招。”贾环嘴角挂着抹坏笑。据他所知,赵弘逸的无字功法已经练到了第三层,这是什么概念,贾环这个第二层的不懂,但知道平日里赵弘逸与他练武都是收着功力的,尽管这样,十有八1九还是赵弘逸赢。

    阿瑟脸上原本温和绅士的笑已经变成了冷意和杀气,宝德吓得在旁尖叫高喊护驾,阿瑟眼神中闪过自信,他既然能上来就能平安下船。只是这抹自信并未延续很长时间,不过一瞬间,赵弘逸伸掌,只见掌心还未接到拳,便瞧见刚刚猛如虎的阿瑟倒退几步,眼中闪过错愕。

    赵弘逸再也未给阿瑟翻身的机会,足尖轻点,掌法看似缓慢却力道劲猛,打在阿瑟肩上,不过一掌,阿瑟便忍不住口吐鲜血。甲板上众位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宝德大太监,还维持着惊慌的表情,嘴巴张的老大但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柔软可爱受人保护的小王爷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虽然知道小王爷跟着薛状元习武,但宝德想象中也是以前教习师傅教的那三脚猫的功夫,状元爷长的干干净净,读书人哪里会什么厉害的身手?!

    “想死接着来!”赵弘逸被激出几分斗性,师傅曾说过不能以武犯禁,这话是烙印在赵弘逸心坎上,他武艺高强便不能仗着武艺欺负人,所以平日里都藏着,没事自己练武发泄发泄心里的激情,他跟环贾环练武都要收着许多,现在来了个找死的正好练练手。

    这话阿瑟听不懂,但红西瓜能在拿索畅行无阻,除了阿瑟的领导航海技术外,更多的是阿瑟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打不过绝对不会冒险,所以每一场都是胜仗。

    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阿瑟又变成了刚刚上船时的绅士模样,挑挑眉,漂亮的碧绿色眼珠子深情的望着赵弘逸,勾着唇角,道:“我尊贵的东方小主人真是令我大吃一惊,我现在更想成为您的朋友。”顿了顿,“也许留在破风号也是一场美丽的航行。”

    听到翻译,赵弘逸显然是对面前这个厚脸皮的阿瑟刮目先看,这样能屈能伸也是大丈夫所为,且人家现在搞得自己是受邀留在破风号的,没瞧见人家那气度,真他妈的碍眼!没好气道:“别想用激将法,本王不吃那一套。”而后与贾环相视,这倒是什么事啊!他们原先就是打算到美洲发大财的,现在好了,一个两个都到了他船上还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简直神烦。

    查尔斯见过了贾环赵弘逸两位的身后现在乖觉的不成,缩在角落收着自己的大肚子把自己藏起来,就怕赵弘逸发落他。但赵弘逸现在明显窝火着,刚刚没打过瘾还让阿瑟反客为主,简直不能再糟心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查尔斯引出来的,气得赵弘逸面色不愉的瞅着角落里的查尔斯,在想怎么解决,反正他是不想带着这个货一起做发财梦的。

    “王甲带人去查尔斯的船上,值钱的都给我搜回来,这些权当我救你的回报。”赵弘逸不耐烦的瞥向马欢,马欢当下直截了当翻译给查尔斯听,就连语气中的不耐也学得十分像。查尔斯一听还能保留一条命,钱算什么?!给!再说了,船上也没多少钱

    “告诉他,破风号停留美洲时不许他过来,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赵弘逸霸道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那就捡他们吃剩的,反正他看着这家伙就糟心的不成,谁知道在美洲这家伙见到了金矿又耍出什么小心思!

    马尔斯刚笑盈盈的脸一下子窘迫了,不得不挤出个笑,算了,活着比什么都强,而且美洲那么大,金矿远不止一两处,他就不信破风号能全带回去,也不怕沉船!!!现在立马返回英格兰,也许还能问威廉四世追回几笔款子如此想的马尔斯又兴高采烈的对着赵弘逸感谢,一口一个我的朋友,听得赵弘逸反胃。

    “那这俩呢?”贾环瞧着五花大绑的大胡子,笑眯眯的建议道:“杀了?”

    大胡子满脸的血,手腕也是,再不止血怕是不用他们动手就见海神了,赵弘逸瞧见自家漂亮甲板上被血迹滴的到处都是,碍眼的不成,挥挥手,道:“放这个回去,至于海盗头子就留下来做客,回去告诉你家家主,破风号平平安安的离开,这小子的命就无虞,如若不然”眼中的冷意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做不出杀人的事情,“我会一块一块的将这小子丢进大西洋喂鲨鱼!!”

    马欢打了个激灵,小王爷真是威武霸气,当下学着赵弘逸的冷淡语气翻译过去,不过他长得就是张书生脸,学的不及赵弘逸万分之一,不过大胡子刚瞧见了赵弘逸说话的姿态,此刻自然连忙点头,表示破风号绝对安全。

    赵弘逸对此表示道:“都译家现在忙着坐人家的王位,哪里有精力派船来对付破风号?一个海盗头子领着三十几艘破船就在拿索干着积累原始资金的勾当给家里人补贴,可见都译家的实力,刚登上王座我就不信还能抽出一百号船队来!再说了,都译家的钱袋子和船长都在我手上”想到这儿,突然笑了笑,“你们耽搁了我这么长的功夫,查尔斯赔了钱自然不能少了你们的,海盗的船上应该有很多珠宝金币吧?”

    贾环对这个不要脸的在心里鄙视,刚刚人家打的热闹,你死赖着不走愣是要看热闹,现在还怪人家耽搁你时间!心里叨念,面上还是很给赵弘逸面子的,点点头,笑的十分亲近,“估计还不少,也算是给我们压压惊,刚这海盗动手吓死我了。王甲多带人去红西瓜搜钱!那船上谁要是敢耍心眼,我先剁了他家头一只手送上去!”

    “先让朱太医给止了血,我怕这家伙死在我船上脏了地儿!”赵弘逸下巴指着大胡子嫌弃道。

    从头到尾要被剁来剁去阿瑟吹着海风,金色的长发飘得很是潇洒,他需要静一静,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这种场景跟他想的不一样,都怪自己小瞧了这两个孩子!

    破风号顺利的登上了南美洲,根据阿瑟提供的地图,很快他们找到了最大的金矿,两万名军队白日在此挖金矿,当然还雇了当地的土著,晚上便在船上休息,而为了放着这个看起来狡诈的海盗头子生事,赵弘逸牺牲自己的时间空间,让阿瑟睡在自己隔壁,每五日下一次软筋散,平日里就是生活穿衣是不会有问题的,但要是想跑或者耍心眼,怕是连一个水手都打不过。

    不过这个阿瑟还真是想度假休闲,整日吹着海风看风景,不然便是看他们将金子搬上船一点都不焦急,悠闲自在的模样看的赵弘逸压根痒痒。

    忙忙碌碌转眼便是新的一年五月,过去将近半年内,挖金很顺利,不过这个金矿很大,根据船长的估测,他们船队还能携带一些,再多就影响行船打仗了,赵弘逸不是个贪心的,不少士兵在这半年内激起了心里的欲1望,被赵弘逸狠狠地处罚了一批,并不是说不给牛吃草,而是不能助长这样的风气,不然回不回得去都是个数!

    薛蝌是商人,见惯了银钱黄金,这金矿魅力虽然大但也能止住。于是在七月,船队补给完毕,又检查了船内船底情况,确认可以出行,破风号这才扬起了帆,赵弘逸与贾环脸上挂着笑,终于能回家了!离家快三年了,也不知道师傅如今可班师回京

    太子被掳。

    柔贵妃听到这消息便晕了,平康帝铁青着脸,心中后悔不已,但更多的确实责怪太子不自量力。太子被掳还要从五月初的一场绿沙湾大战说起,原本计划在半年内夺下凉州卫的绿沙湾,结果推迟了半年才抢占到有利位置,随后薛蟠便带着大军在绿沙湾驻扎起来,太子作为监军留在西宁卫,过去两年,薛蟠与西蛮交手不下百次,可以说越来越轻车熟驾,也能摸透敌方二皇子的心思战略,两军你来我往不相上下。而这一年五月,西蛮突袭绿沙湾,结果损失惨重,连连发出求和信,薛蟠觉得其中有诈,但人家求和,他没办法拦着,只好上书给了平康帝,平康帝一听,心里其实高兴地,连着两年多的战争,打的国库空虚,平康帝都快招架不住了,当然是同意。

    边关太子就在,代表大庆谈和也算是给西蛮面子,哪里知道西蛮要求多多不像是真心求和,当时那西蛮的二皇子怕是下了太子的脸面,薛蟠当时在跟前,觉得蛮子那二皇子话也没说多难听,大实话,不就是说太子来边关两年多从未在战场上交锋过一次,缩头缩尾的胆小之类的激将之语。

    结果太子被刺激的恼羞成怒,和,是没谈成,回去后,太子主动上书平康帝,要求带兵亲自将蛮子打回老家!平康帝哪里会同意?!这不是胡闹么!太子在边关两年多,从未出过一场战,现在眼看西蛮被打的求和,虽说谈不成,但只要让薛蟠在坚持一年半年的,兴许蛮子就乖觉了不敢再多提要求

    太子是有太子考量的。他在边关两年未立下一点功劳,身边的势力也七零八落得,每次回京过年,太子府冷冷清清,他父皇对太子也是淡淡的,哪里还有未打仗时府里门前的热闹巴结?柔贵妃不懂前朝,但与平康帝睡在同一张床上,早早发现,这近一两年来,圣上对着弘祗冷淡许多,有好几次她故意提起弘祗在边关辛苦云云,结果被圣上冷冷的看了回去,且言明赵弘祗在边关整日待在西宁卫中,算什么监军?!因此,太子这一年回京,柔贵妃抱怨了平康帝的态度,被太子听见了。这次五月的大捷,谈和失败,柔贵妃更是暗中撺掇自己儿子趁薛蟠将蛮子削弱,此时趁机出击,蛮子还不是败得彻底,这样一来,打胜仗的功劳威风就都落在儿子头上了。

    柔贵妃想的简单,五月大庆刚打胜了,西蛮招架不住主动谈和,这说明西蛮现如今势力已经很弱,没有多少危险性,不过隔了两个月,能休养生息到哪里去?太子现在主动请兵出击还不是捡现成的便宜功劳?!

    太子一听也觉得挺对,薛蟠卖命了两年,结果他摘了果子,还不气死薛蟠?!想到这心里就高兴,再说了他手上也是有功夫的,上了战场自保是不成问题的。因此上书请兵,平康帝自然不同意,但朝中柔贵妃已经大点好了,不少大臣支持,说太子上战场能激扬将士士气,许是能一鼓作气彻底打退蛮子

    平康帝脑子一抽就同意了。

    然后就应了薛蟠那句兵不厌诈,人家蛮子明显就是设了陷阱,估计等着他们轻敌上套,结果他千防万防,没想到让赵弘祗那蠢货钻了进去,等薛蟠听到太子被掳的消息时,面色铁青,恨不得刮了赵弘祗,原本三年能结束的战役,现在怕是要在往后拖了!

    简直是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这赵弘祗就是蛮子派来的奸细吧!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挑事

    太子乃是大庆的国祚,如今太子被西蛮所掳,远在京城的庙堂炸开锅之外,率先便是考虑如何营救或者看看西蛮提出的条件,务必将太子救回来,至于回来之后是不是在太子位坐的稳妥就是另一回事了。因,薛蟠离蛮子近,平康帝便直接下旨,无论如何先把太子换回来再说,同来的还有礼部侍郎周秦。

    “下官周秦见过薛大人。”周秦行了礼,一身尘土气,面上的细纹也加深了不少,可见这一路上不轻松,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薛蟠自从太子被掳后就没笑过,倒不是他心疼担心太子安全,他是气恼太子那蠢货晚上半年一年再出事都成,仗都打到了最关键时刻,随时都能让西蛮签下退让和平书,现在倒好,三十多万将士回家时间又给拖后了。要是赵弘祗现在出现在薛蟠面前,怕是薛蟠自己都控制不住想暴打一顿解解气。

    “周大人多礼了,一路风尘仆仆按理薛某应替周大人接风洗尘,只是现在处境不对,还请周大人不要介意。”薛蟠客套了两句,便从书案上拿出西蛮所传的书信,递给周秦,“周大人看看,这是前两日西蛮才送的书信。”

    周秦读完信,脸上愤恨交织,气恨道:“这蛮子竟然如此嚣张!敢下这口”

    “如何不敢下?太子在人家手里。”薛蟠冷笑道。不欲与周秦说些抱怨的话,于解决事情没有帮助。但一想到信上的内容,就恨不得扒了赵弘祗的皮,话音也冷峻许多,“圣上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换下太子,可按这条件,一开始能要出这样的条件,我们一旦给了,奇货可居,蛮子不会轻易将太子送回来,紧紧凭一太子,三十万大军这三年算是白打了,咱们现在要给人家养兵供粮草。”

    没错信上要求大庆给西蛮奉送上一百万白银五十万黄金还有十万粮草。

    周秦一听也不敢下这个决定,气愤归气愤,但这决定给不给的任务还是踢给了薛蟠,“薛大人,下官听您的。”

    “听我的?”薛蟠冷嘲道:“我说不给,太子出了意外,我可担不起责任,给!圣上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换了太子吗?!军师,你手书一封将原件派人送上京城去,就说我决定换太子了。”他决定了换太子,那钱总不能掏四军的粮饷,你要你儿子命,那掏钱的自然就是这爹了。

    周秦自然附和,薛蟠瞧了这人也是个抱着不做不错的原则,拿不下主意还要待在这碍眼,便让小兵带人下去休息去了,自己亲自书信一封,盖了印章,差亲兵去西蛮送信,答应条件,不过能拖就拖。

    西蛮第一次提的条件在两个月后大庆为其满足了。但果然如薛蟠所想,西蛮见太子这么好用,压根就没想着送太子回来,只是传了信,意思不会苛待太子的,但只字不提送回来。蛮子不讲信用,大军很是激愤,恨不得手持兵器打的蛮子落荒而逃,只是一想到太子在蛮子军营,便又气又恨,却无计可施,实在是令人窝火。

    这么一拖便到了冬日来临,西蛮手上现在有太子为人质,有恃无恐,不在迎战,反倒有了大庆送的银钱粮草在冬日休养生息养兵去了,而绿沙湾中,三十万大军因粮草御寒衣物紧缺,过的紧巴巴的,每日都有小兵冻晕过去,或者饿晕,薛蟠见得眉头就没舒展过,但连连向京上催了好几次粮草都未见粮草官前来。

    元帅主帐中,薛蟠润了润笔墨,“李奇拿我的私章来。”李奇是他的亲卫,这三年薛蟠救了不少将士,但李奇身世最为可怜也最为忠心,这李奇乃是塔塔镇中蛮子与汉人生的孩子,两军交战,蛮子捉了李奇的娘,当着李奇和李奇父亲的面轮番轮了一遍,以惩戒这样低1贱的蛮女,与汉人交1配就不再是蛮人了,下手自然痛快,乱刀砍死不说还将李奇他娘的头颅挂在旗杆上给与汉人结合的蛮人看看下场。

    李奇的父亲悲痛欲绝,一心寻思,却被蛮子五花大绑的拖在马后愣是挑着崎岖不平的路跑,给活活折磨死了。而李奇沦为这些蛮子小兵的玩具,带回去日日折磨不提,还将李奇的物件给阉割了,意为李奇是低贱杂交的血脉,这样的血脉不配育有下一代。

    薛蟠救下李奇也是因缘巧合,大战前,薛蟠亲自带队勘察敌情,已经进了蛮子地区,十来人很是隐秘身形,结果看到蛮子正在折磨李奇,说的叽哩咕嘟的蛮语,打仗两年多今日勘察的小队都能听懂,众人虽是愤恨蛮子手段残忍,但一听李奇是蛮人和汉人的结合,愤恨同情便淡了许多。薛蟠虽同情李奇,也对这样结合并不歧视,他是个同性恋,在现代就是受人歧视的,他自己感受过异样的眼光,便不会用这样眼光看待别人。只是他们一行人千辛万苦深入敌军中,不能因为救下李奇惊动了大军

    转身要离开时,薛蟠见到了一双仇恨却坚毅的目光。仇恨可以理解,但坚韧要活下去的希望却很少见,像李奇这样的人,战场上很常见,很多人被捉了去折磨,眼中带着恨还有同归于尽或者寻思的念头,眼里哪还有光!?

    于是薛蟠便救了李奇,杀了折磨李奇的八个蛮子,自然惊动了蛮军,不过薛蟠已经带着人回到绿沙湾了。因为李奇身份特殊加上身体原因,与大军同住还是免不了歧视奚落,薛蟠便让李奇留在他帐内,平日跟着军师学习读书收拾帐内洗洗衣服啥的,晚上就跟军师睡在一个帐内。留李奇在自己帐内,薛蟠也是有考量的,要是李奇是奸细,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察觉,李奇不知道,自此对薛蟠忠心耿耿,薛蟠便教了些外家功夫,想再等等看看。

    李奇取了薛蟠私章,信纸上寥寥两句,薛蟠也没避着李奇,李奇自然瞧见了,一看,顿时急道:“主子,三十万大军的粮草饷银不是个小数目,您怎么”

    信上赫然是薛蟠写给妹子的,不过是交代妹子将信交给贺老,让其准备粮草御寒衣物凑足五十万白银,派薛家亲卫队护送过来。

    “我不像你想的那般善心,这不过是救急,冬天才开始,军中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要是等过了冬天,这三十万士兵没死到战场上反倒被饿死冻死了。”薛蟠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用薛家的钱补贴太傻,但是三十多生命,要是再耽搁下去真的会有人饿死冻死的,跟着他出生入死,结果是这么个窝火憋屈的死法,薛蟠是不值的。“薛家这些只是解急,不过是等粮草军饷”一瞧他的军师都红了眼,不由笑道:“我自己的钱我能不心疼?!快别哭了,我看着一会也要心疼哭了。”

    军师听了,没被逗笑,反倒拱手赞薛蟠大义。旁边李奇眼神明明暗暗的,不吭气。这娃遭逢巨变,心态就有点不正常,愤世嫉俗,心里只装着薛蟠,在他心里,就算是三十万大军全都冻死饿死,李奇眼睛都不眨的,如今要用恩人的家财换三十万人的平安舒适,李奇就心疼的紧,替薛蟠心疼。

    薛蟠早都发现李奇这娃有点长歪,对外界人事冷漠不似正常人,但对他是真的忠心,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因此薛蟠觉得这娃其实骨子里还是好的,知恩图报不是?!

    “行了,别想了。”薛蟠将信纸封了火漆,“加快送回京城薛家。”

    薛蟠治军严,不许士兵抢百姓粮食衣物,导致现在天冷了军队饿得冻得没办法也不敢触犯军规,只是原本对着薛蟠的敬畏心动摇了,更有借机生事的撺掇士兵,军心动荡,不少兵痞子嚷嚷薛大元帅吃饱穿暖的自然说的轻巧,哪里尝过他们这滋味,这话刚开始一两人说,越到后来,嚷嚷的越多,更有甚带了一大队人去抢了一个村百姓的粮食。

    “法不责众。”带头的有恃无恐,如是对着战战兢兢的小兵道。

    部分小兵想起刚才抢粮食时花甲老人跪在地上求他们痛哭的模样,他们吃的这些粮食,是那一家过冬的仅剩存粮,现在他们抢了,那一家有老有小会不会活活饿死?

    出来当兵的都是田地里长大的娃,脑子里还晃荡着皱巴巴的脸和苦巴巴求他们给他们磕头的老人,不由都想起了自己父母,以前在家时最恨的就是这样的官吏,结果他们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人

    带头的自然不知道部分人自责内疚,喜气洋洋道:“刚那老不死的还藏了两只鸡,一会炖了吃过咱再回去,量薛元帅也不会罚的太重,兄弟们别怕!这半个月整天就两顿粥水,尿一泡就没了,还打什么仗,这薛元帅商人出身,苦没吃过没饿过自然体会不到,兴许咱们在底下吃稀粥,元帅躲在帐子里吃肉呢!”

    不少人一听觉得对,纷纷点头,好压下心头的内疚感,也为他们的所为找到借口。

    薛蟠早得了消息,单袍迎风站在练武场台子上,冷风寒气将薛蟠眉宇凝成了白霜,面上眼神比寒风还冷。那带头的在外头吃饱这才带着三百人回到了军营,刚入军营,便被绑了,压倒了练武场上。三十万大军早早集结列成方队等候这他们,刚刚还嬉皮笑脸心里有恃无恐的小头儿见了此阵仗吓得双腿战战,心里鼓着气儿,三百人垫背,他不信薛蟠真要砍了三百个头!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几军棍而已,饱餐一顿,挨上几棍子划算!

    “柳江带队给被抢的村民还粮食。”薛蟠直接开口。眼神冷冷的扫过底下三百人,冒着寒气,也不废话,直接道:“触犯军规,你们可知罪?”

    一百来人已经后悔了,刚吃进肚子里的饭食也没滋没味,脑中轮流交替着被抢的人家痛苦的脸和自家父母的脸,噗通一声跪下,一百多人紧接跪着,其中一八尺高的汉子,双眼一红,“元帅,您罚俺吧!俺不该抢了百姓们的粮食。”

    而余下的彼此互相看看,带头的见还有二百多人站在他这边,不由来了底气,道:“我们拼了命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保这些村子安全无忧,现在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借用点他们的粮食也不为过,没有我们,他们也许早都死了,元帅,您不愁吃喝,不知道挨饿的滋味”

    薛蟠冷眼听着那带头的扬扬洒洒解释了一堆,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带头的兵痞子越说声越小,不过还是觉得自己有理,不过用了些粮食,又不是抢他们的命!

    “大军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薛蟠出口为自己辟谣,他不是那种做好事默默无名的好人,也不是被人泼了脏水也不解释的好人。“不说我,四军的将军同大家伙一样,别用这个找什么借口。其二,你们是士兵,天职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保护大庆国土,现在本末倒置,强抢百姓粮食,这样做与地痞流氓有何区别?”顿了顿,“刚承认错的五十军棍禁食三天。至于带头的砍了脑袋,剩下的一百军棍除军籍,撵出军营,既然你们不把自己当军人,不心疼爱惜自己的名声,那便回去当那地痞流氓。”解除军籍撵出军营的小兵们回到乡下先是会被当地县令问责,而后全家乃至全族人都会因他抬不起头,这人回去一生就废了,不能入仕不能经商,连田地都不配有,只能一辈子打长工做杂活。

    带头的脑袋轰的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薛蟠,结结巴巴道:“元、元帅你不能这么做?”

    薛蟠冷笑道:“行刑。”

    带头的腿一软直接跪了,连连磕头,鼻涕糊了一脸,喊道:“不是我撺掇的,是章将军让我做的,不是我,元帅饶了我一命,章将军你不是说法不责众么?章将军”

    脑袋咕噜噜在地上滚了老远,碗口粗的脖子喷着鲜血,因为天气的缘故,很快血止了。站在一旁行刑的小兵盯着章勇手里的刀,不由打了个寒颤,章将军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抢先下了狠手。

    血溅了章勇半张脸,章勇不在意的抹了抹,道:“这人死不悔改还想冤枉栽赃我,我一时气不过动了手,还请元帅处罚。”

    薛蟠目光冰冷的盯着章勇,最终点点头懒得说上一句。

    这次处罚算是严厉,三军中有同样心思的见此也冷却了,只是心里对薛蟠的不喜经此更加激愤起,只是碍于严厉的处罚不得不忍着,心里却不复以往的恭敬佩服。当然这样的士兵只有一小部分而已。

    薛蟠走后,李奇如饿狼一般的眼神狠狠盯着这群不知好歹的小兵们,军师见此,顾不得规矩,高声道:“半月前,元帅写了封家书,信中寥寥两句,并未提及自己是否安好,是否思念家中母亲,只道让其凑粮凑衣物凑军饷,将士们的苦元帅也受着,元帅心疼大伙,朝廷不发军饷草粮,元帅只能掏腰包了,你们可知道,薛家弃商十四年之久,家中更是只有母亲与妹妹,打仗三年,元帅从未回去过,这次救急,用养母亲妹子的钱换的将士们的平安,你们却做了什么?又怎样想元帅?我虽一介文人,未曾与元帅一起上过战场,没有交过命的情谊,但也知道这三年元帅恪尽职守,数次拼死迎敌,赢了多少胜战,身上有多少伤疤,孙某不才,但想一辈子为元帅所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孙军师一番话说的阴阳顿挫慷慨激昂,一大半将士哭的稀里哗啦,内心愧疚,另一半的汉子双眼泛红忍着不哭,心里暗骂自己无耻小人,又仔仔细细的数了三年来元帅的救命之恩,一时间觉得自己不配为人,竟然为了吃食这般想元帅

    薛蟠听到消息,心里也是温热,付出了有回报总是令人心中温暖的。事后,孙军师直白道:“元帅所做值得这些感恩夸赞,孙某只是不想将士们冷了元帅的心。”

    翌日,薛家押送的粮草物资和军饷便到了绿沙湾,昨日才痛哭流涕的士兵们见此,又是愧疚不已。薛蟠听闻,亲自到了军营门口,一瞧见来人,眉头紧皱,怒气冲冲,最后还是忍住了。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太子找回来了

    西宁卫元帅府中。

    薛蟠换下一身铠甲,满面寒气,李奇烫了帕子,自己手烫的红通通却也不管,等温度稍稍降了些,恭敬递给薛蟠,“主子擦擦脸去去寒。”擦了把脸,李奇已经拿着外袍等着伺候薛蟠,薛蟠摆摆手,认真道:“这些下人做的活计你以后不用干了,好好练武学习是正途。”见李奇还是一副听话点头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就没往心里听,该做的照旧做,于是也不再说了,“去让厨子备点肉片,晚上吃锅子。”

    李奇应是,交代厨子去了。薛蟠自己动手穿好袍子,推门就往后院子去。元帅府听上去气派,其实也就是两进两出的院子,平日里薛蟠都随着大军待在绿沙湾,这元帅府就留有一个看门干粗活的老汉和做饭收拾的老妇。院子内也别提什么假山喷泉等风景,现在正是冬天光秃秃的景色萧瑟的很,就连房子也是黄沙扑扑的,哪里有半分美感?好在来人也不是好奇欣赏美景的,客厅里刚点了炭火,即便是这样也冻得来人瑟瑟发抖,面色苍白。

    薛蟠进了客厅便瞧着两人窝在火盆边上烤火,心底原本积的火见此景就散了,只剩下心疼,“李婶上热茶。”外头李婶应了一声,下去倒茶。

    “哥,你还生气啊?”来人俏生生的撒娇道。

    薛蟠一听,又气又心疼俩人,无奈道:“你们这是何苦呢?京城离西宁半个月的路程,现在又是冬日,一路上押送粮草银钱受了不少罪吧?”突然想起宝琴的前科,“你们该不会偷偷跑出来,跟妈妈说了吗?”

    “妈妈也是答应的。”男子装扮的宝钗道:“哥,你走了这三年,我们在京城哪里能吃下饭睡得好?尤其是妈妈,每次见到从城外骑马疾奔入城的将士都急的吃不好,定要打探哥哥可是平安”止了话,她并不想给哥哥加压的,换了话题,“这次押送粮草银钱,贺老派人护送出不了问题的,我跟宝琴担心哥哥,妈妈也是,便同意我们来了,一路上没怎么吃苦。如今见了哥哥平安就好。”

    薛蟠心里不是不内疚,他这三年忙起来很少传家书回去的,他在前头打仗却忘了有人会为他操心。面上软和了些,“我都无事,回去让妈妈安心,这场仗不会太久,咱们到时候京城见。你和宝琴以后不可这样乱来了,你是长姐,要护着宝琴的。”

    宝琴骨子里野劲大,当年跟着薛蝌去南方经商,这次出来也是宝琴起了念头的,现在宝钗给背黑锅,宝琴偷偷瞧了眼大哥哥,只好乖乖认错道:“大哥,这次出来是我的念头,我以前跟哥哥出过远门有经验的。”见薛蟠要数落教训人,赶紧凑上去,笑的神神秘秘,道:“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让大哥给拿主意的,你不在家,圣上对咱们薛家倒也好,京城里的世家都差人上门问姐姐的,妈妈拿不定主意,可心动,原本是上铛铛捎了书信给你瞧的,我和姐姐拦住了”

    薛宝钗今年都十九了,原本在三年前薛蟠未上战场时就琢磨妹子的婚事,结果平康帝旨意下的太突然,薛蟠走的急,他一个男人也就忘了这事,或者正确来讲,薛蟠总觉得自家妹子还上初中是个小姑娘,觉得嫁人这事再等等不着急,结果他一走三年,薛王氏拿不定主意,这下便耽搁了,以致宝钗十九还未出阁定亲。

    大家闺秀十九未成亲的算是少见了,薛王氏原本想等儿子回来拿主意,可一见宝钗马上二十了就怕,近一年上门求亲的世家显然少了条件也差了,薛王氏这才着了急,借着这次送粮草本来想将候选人画像条件给儿子瞧瞧的,不过最后薛家姐妹亲自来了。

    薛宝钗面上带了几分羞意,她自己对于婚事又是羞又是怕还有几分期待。薛蟠一听,不由责怪自己对家人不上心,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是宝琴提起,他就忘了。

    宝琴记性好,将求亲的候选人都一一报了遍,薛蟠虽离京三年,但好歹在京城做官五年多,听了姓就知道谁家的,越听眉头越是紧皱,“这个姓孙的生性风流,若是我没记错妾室都有两个了吧?我走的时候还未有孩子,这个不成。妈妈那边的?不成。”听姓王,薛蟠直接否了,哪怕一表三千里也不能跟王家打上交道。“侯家的庶子?就是那个病秧子?不提身体如何,单是在外头结了一串子的契兄弟,宝钗如何能嫁给这种人?”

    说了半天,薛蟠都一一反对,实在是挑不出一个好的。薛宝钗越听心里越惊,媒婆来的时候,妈妈为了让她有个底儿,便让她躲在屏风后面,这媒婆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品行那叫个好,结果竟是这样?!她与妈妈整日待在后宅,这些人竟是这般欺她们?

    “你说的潘家是哪个潘家?”薛蟠惊道。

    “京城里还有几个潘家?就是三皇子母妃的外家,潘嘉实,乃是蕊贵妃的幺弟,今年二十五”这人条件太好,所以家中三人都拿不定主意,就怕跟着薛蟠前途有关,是以宝琴将此人记得最详细。

    薛蟠面上惊疑,“谁上门说的?可定下了?”

    “蕊贵妃的大嫂上门的,并未定下,只是频频给妈妈示意,妈妈拿不住主意。”宝琴迟疑,道:“大哥,这个潘嘉实不好吗?”

    薛蟠没说好不好,反倒看向宝钗,严肃认真问:“你别害羞,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哥哥不想贸然耽搁你,你觉得此人如何?”

    “家世好。”宝钗直言道。

    薛蟠敲了敲桌面,直言道:“潘家家风严谨,此人我是听说过的,自小文采出众,但身体不好,而后被潘家送去学武,算是文武全才,最关键此人风评不错。不过,你们也知,咱们薛家是三皇子一派的,现在潘家主动求亲,而三皇子出海三年还未回来,怕是宫里面娘娘多想,借你的婚事拴牢我们薛家。”薛蟠面色冷硬,他并不想结这门亲,看向宝钗,“你自小心思通透,定能看出其中关系纠葛,若是你瞧这人好,动了心思,便同妈妈答应潘家也成,左右都有哥哥在。”

    薛宝钗凝眉咬唇许久,看向薛蟠双眼带着股韧劲,“哥哥,宝钗再等三年也是能等得起。”见宝琴惊诧,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这三年哥哥你不在京,薛家并未受人冷落,且上门套关系的挺多,哥哥荣耀一身,薛家便不会被人小觑,而我即便二十五六也不愁嫁不出去,若是真嫁不出便懒着哥哥一世又如何?哥,你不会嫌我的对吧?”

    薛蟠早知道薛宝钗看事通透且冷硬坚毅。点点头,“放心,哥不会让你虚度三年青春,不出一年,定会大胜回京。”揉了揉宝钗的头发,“什么也别想,回去和宝琴快快乐乐就是,你们二人的婚事未来前程自有哥哥们操心的。”

    薛家姊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轻松许多。晚上吃的是火锅,这次薛家自掏腰包送粮草,薛王氏心疼儿子,愣是添了不少年货,边关的将士们吃着大锅肉顿菜,眼泪汪汪的,这都是元帅的心意啊!薛家两姐妹在西宁卫住了两天便被薛蟠差亲卫队给送上京了。三十万将士终于能吃口饱饭时,西蛮又不安定了,派了使臣前来讨东西。在薛蟠眼里看来,这个使臣就是来要饭的,不过是仗着赵弘祗在手罢了!

    二十口大炮,一万把经义。

    钱财粮食一点没要,但就上面的这些已经可见其野心了,薛蟠能给就是傻子,这些热武器是大庆的制胜法宝,不然西蛮为何屡屡讨不到半分好?面色铁青的将蛮子的使臣轰了出去,有多远滚多远,使臣双腿战战,还是将自家二皇子原话带到了,“若是大庆奉上这些,我西蛮定不食言,将还大庆太子。”

    薛蟠很想对使臣说不要太子了,但还是忍着,差点能憋成内伤。周秦也是面色发青,这次倒是有点血性,拍案而起,“不能给!这些决不能给!不然西蛮来犯,整个大庆百姓定要流离失所”

    “使臣都走了。”薛蟠扶额,像是没瞧见周秦面上的尴尬,他也是气得,一时出口伤了周秦的面子,虽然这人确实马后炮又不干事还吃得多,但好歹是个文官要给留面子的。“此事重大,我要上书禀明圣上。”

    八百里加急。折子送到平康帝手中的时候,薛蟠正换了身紧身衣,平康帝浏览折子内容的时候,薛蟠仗着一身好轻功半点没惊动三十万大军,直勾勾的往西蛮去了。

    薛蟠三日来,每日已是末,薛蟠便使了轻功孤身一人去西蛮查勘地形兼找被关押的太子。连着三日,薛蟠终于在西蛮二皇子一个宠姬院子里发现不对劲,这院子修葺华美,到处都是西蛮特有的风彩,但却有一处很是败落且有重兵看守,且这个二皇子每日不管多晚都要前往这个院子看一眼才去宠姬屋子里休息。

    这晚,月黑风高,寒风阵阵,是个杀人的好时间。

    京城中平康帝看完折子气得吐血,御医这段时间每晚都守着,听见里头动静赶紧进了寝殿,平康帝已经气的翻白眼抽搐,嘴上还大骂太子混账要废太子,御医吓得面色惨白,当做没听到。而在千里之外的西蛮首都二皇子府邸内,寒风呼啸而过,守门的侍卫打了个冷颤,“风好像大了些?”

    “这几天都是这鬼天气,每晚还要站岗守卫,不过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打进中原,听说那里温度宜人,女人们也漂亮的很”

    “汉人的女人你也喜欢?血都是脏的”

    “耍耍还是成的。”

    屋内一片漆黑,薛蟠却能看清赵弘祗穿的什么颜色衣服,屋内的小小摆件。见赵弘祗睡得香甜,似乎比几个月前还白胖了不少?薛蟠眼神一片冷意,赵弘祗留不得,不管是平康帝什么决定,他薛蟠是不能再留赵弘祗了。薛家与太子势必合不起来,与其日后想方设法除掉实力大增的太子,不如趁此机会灭了太子,激起将士势气一举拿下西蛮。

    这一晚,太子再也没醒过来。为了防止西蛮打着太子的幌子进行敲诈,薛蟠直接扛着太子的尸体出了门,而门口守着的西蛮士兵早已没了生气儿。到达两军开战的战场时,天已经麻亮,薛蟠将已经冻硬的赵弘祗尸体挂在两军休战旗杆上,赶紧赶了回去。

    除了一身衣服,薛蟠脸上无血气儿,面上寒气很重。李奇端着热水进到帐子就瞧见浑身仅穿一条亵裤的薛蟠,一愣,道:“主子你”关心的话立马截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主子从来都是镇定自若,虽是冷冰冰的,但眼神是软和善良的,现在主子面和眼都是冷的,像是从战场回来一样,似乎比杀了敌人时的模样更可怕。

    薛蟠浑身寒气,指尖还残留着赵弘逸最后的温度,一时有些厌烦,但他心里没半点后悔,要是从来一次,他还会亲手了解了赵弘逸的命。

    “衣服烧了,今日事不许对外乱传。”薛蟠冷声吩咐道。

    李奇点头,放下热水,抱着地上的衣服出去了。不管主子发生了什么,只要让他做的,他都会完成。避着士兵烧了衣服,又将灰烬给埋了,处理好后,李奇又去后勤换了盆热水,主子寒气那么重,一盆热水怕是不够的

    冬天的早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麻黑的天被第一道日光照散,薛蟠换了一身铠甲坐在帐内,静静地凝视着远处,他在等。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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