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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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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第一皇商 作者:夜半赏菊

    第15节

    每日在军营外巡逻的士兵在看到休战旗时,好像今天的不对劲,像多了什么,组了小队上前查看,当看到是冻得硬邦邦的被掳的太子时,士兵们一瞬间的呆愣,很快反应过来,松了太子扛着尸体就回了大营。

    “军医!军医!不、不、元帅!元帅!太、太、太子回、找、找到了!!!”扛着尸体的士兵脑子不够用了,他原本是想叫军医来瞧瞧的,但背上的硬度告诉他找军医没用,只好急忙换成了元帅。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双归

    大庆太子被虐而死,且死的及其不体面被挂在两军休战期上。太子不管是不是被掳,代表的都是大庆的脸面,西蛮所提的要求,平康帝还未下决定,太子就死了,听到噩耗时,平康帝第一反应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才悲痛欲绝。在未得到噩耗时,平康帝见到西蛮的条件是真心巴望这个没用且拖后腿的儿子出点啥意外,用大炮换太子,在平康帝心目中,太子不值。

    平康帝老年后十分昏庸,但对于自己手中的权利是越握越紧,不相信任何人,只信手中的权利。大炮就代表大庆江山固若金汤,代表老年不用被战火连累的四处躲藏,代表手中权势稳固不怕有人篡位,代表死后不用愧对老赵家的祖宗们。即便心里十分不愿意换太子,但面上平康帝不能说的太决绝,起码天下都看着,不能让人让史官诟病,说他不慈,竟然不顾太子性命云云,如今太子死了,平康帝纠结的心终于松快了些,面上虽然悲痛欲绝,但每日请安把脉的御医是门清的,圣上竟然比以往心思宽了许多,忧虑也松快了

    皇家的御医不好当,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更别提贴身伺候皇上的。平康帝看向把脉御医的眼神带着暗示以及冷意,年迈的御医颤颤巍巍,面上担心悲痛道:“请圣上保重龙体,不可忧思过度。”

    平康帝心里送了些,面上还是悲痛,哽咽道:“朕的太子没了,朕如何松快?你下去吧!”为了大庆的脸面以及平康帝对爱儿的报仇心切,当日,龙护卫带着圣旨前往西宁卫,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踏平西蛮,为太子报仇!

    西蛮内部早都乱了。二皇子手伸的太长,平日也太跋扈了,起兵攻打大庆便是二皇子提出的,后头几位皇子早都看不过眼二皇子的残暴专政,但碍于大王以及二皇子母家的势力,如今大庆的太子在二皇子手里被杀,且挂在休战旗上,不用多做猜想就能知道大庆的怒火有多旺了,这几日,绿沙湾的嘶吼声想要是吞了西蛮

    太子死,憋屈窝火将近半年的四军将士终于热血沸腾了,要为太子报仇其一,要报薛大帅的知遇救命之恩这是其二,要让蛮子知道大庆不是你能随意挑衅的其三。

    三月底,积攒了一冬的冰雪融化,绿沙湾中,薛蟠战前檄文。这檄文是军师润笔写的,而后薛蟠看过,让修饰简单点,别整的太文言,主要是激励四军的,大兵头子能有多少人是读过书的?不要求文采气势,只要大兵们听得懂,且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前灭了蛮子的那种气势。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原居内以制西蛮,西蛮居外以奉大庆,未闻以西蛮居中原而制天下也。自大庆开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淳以,泱泱大国者也。四方拜服,商通友邻。今蕞尔小国率先挑衅,妄图入主中原,撼动大庆国本,大庆何惧?战鼓雷雷,西蛮惧我国威,一败再败,竟手段卑劣,掳我太子。太子自位,兢兢业业未尝怠,谓国之继者,纯善之王。西蛮,蕞尔小国,如蝼蚁苟且偷生,换得粮草饷银,竟言而无信,害我太子,辱我国威,欺我大庆无人?盖我大庆之民,天必命我大庆之人以安之,西蛮何惧!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西蛮,扬国威,使民皆得其所,雪大庆之耻,尔民等其体之。

    今,薛某率兵出战,誓灭西蛮,不死不休,四军可怕?可惧?

    三十万大军怒嚎,“不怕!不惧!誓死追随元帅,灭西蛮,扬国威,报国仇!”

    怒声阵阵,犹如惊雷,炸的人血气涌动,个顶个的面红耳赤,双眼充血,上了战场,恨不得撕咬掉蛮子身上的血肉,吞其入腹,以消心头之怒火。

    号角嗡嗡的响起,战鼓雷雷。薛蟠一身铠甲,披红袍,手持半月寒刀,冷面煞气,“众将士随我出战!”

    这一战,四军分三进行,薛蟠主战,马将军与王老虎两侧夹击,任文携大炮与射击队高处埋伏。曾立于两军中间的休战旗薛蟠一刀砍断,亲兵叫阵,若是西蛮不上迎敌,高处几口大炮便直接将你家门口轰个稀巴烂。

    这一战,西蛮二皇子领军出战,斗了一天,西蛮大败,薛蟠战中砍其二皇子头颅,蛮军一时溃不成军,纷纷逃退,薛蟠率先追击,直接将西蛮的十五万大军打的七七八八,剩下不足三万人逃了回去。

    “元帅,俘虏怎么办?”马将军问道。

    王老虎今天打的酣畅淋漓,粗声道:“我看砍了算求!”

    薛蟠刚褪去一身血衣,洗过澡,但身上还血腥味还是冲鼻,浑身的煞气寒气。薛蟠提笔,头也不抬,道:“告诉西蛮,想要俘虏拿银子来赎人,一个人十两。”他与西蛮虽是敌对,上战场杀敌伤人命那是常事,蛮子也杀了不少大庆的将士,但胜了,薛蟠便不想多沾染伏兵的血,两万多条人命,真要在绿沙湾砍了,那血腥味臭味还不是污了自家地盘?

    “是。”王老虎点头,他为人粗狂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这薛元帅看着年纪轻轻手段厉害心有沟壑,一旦下了决定,除非你能找到错处,不然很难改变主意。马将军听此也点点头。几位将军又报了下今日战场损失,便出了主帐回去休息。

    马振抬头看了眼繁茂的星空,吐了口浊气,“这仗打不久了!”终于快熬到了。

    西蛮死了蛮王重视的二皇子,虽然损失惨重,但军中士气激昂,要替二皇子报仇,薛蟠自然不怕,有种冒死的劲,一连两个月,大战小战皆是捷报,后方的平康帝橘子皮似得脸终于能露出几分笑容,粮草军饷也是给了足的,谁敢在这上面克扣,平康帝先撸了其官职。

    是以,打了三年半的仗越到后头打的越是凶猛厉害。七月初,西蛮再也招架不住了,提出谈和,西蛮怕是还有份傲骨,态度很不温顺,平康帝不点头,薛蟠便接着打,打到你知道战败方的态度才会住手。这么一来,一直到了年底,西蛮上下都是怕了薛蟠这个名号,为了谈和,主动臣服大庆,甘愿称西蛮为大庆的附属国,每年岁贡比未战前多了三成,且派了最小最受宠的小皇子来大庆为质子。而大庆经此战役,版图又往西扩大了,西宁卫外的凉州卫关山卫塔塔三镇以及绿沙湾都是大庆的山河了。

    这四年的钱草没白花。平康帝心里乐开了花,对于死掉的太子也不那么苛待了,对柔贵妃又加封了,成了大庆第一位皇贵妃,但那又如何?举国上下谁不知道太子死了,柔皇贵妃再高贵,没有儿子,等平康帝死了,也不过是个皇太妃罢了。

    十二月,第一场大雪,薛蟠犒赏四军,而后班师回朝,但同一时间,原本从平海出发,航行了四年的破风号终于回来了,不过却靠近了鲁海,距离京城最近的港口,这四年,大庆开放通商口岸,原本无人问津的鲁海现在设立了港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过在繁盛也不及今日,一百七十六艘大船慢慢驶进,还未靠岸便惊动了当地的府尹县令以及知府,大官小官纷纷赶来,衙役们早早清理港口,闲杂人等不等靠近,这么大的阵仗,大庆谁人不知这就是四年前出航的破风号?

    鲁海临鲁地,快马加鞭日夜赶路的话也就是两日便能到达,在破风号靠岸,福王下船那一刻,便有捷报往京城去了。

    平康帝接到消息,不由拍案大笑,“朕的好儿子!”太子死了,平康帝一直担忧国储,有几分后悔将赵弘逸派了出去,现如今能平安回来最是要好,要知道从皇室过继来的孩子,总不会比自己亲生的要好。“福王真乃大庆之福,西蛮归顺,破风号归来,这一件两件的喜事,真是哈哈哈哈”

    薛家船队这次出行是得破风号庇护的,因此刚到了港口,也不急着卸货下船,反倒静悄悄的,很是低调。破风号所带的财富很是惊人,怕是在打个一两百年的西蛮都能供起的,当日临行前,平康帝开了金口,福王得全船财富之三,到时候一一清点珠宝金钱的时候,薛家这十六船货物就会被人眼红,不如现在低调为好,闷声发大财,尤其在听闻他哥大胜,薛家一时荣宠繁盛,这样再过就是害了。

    破风号装的财富千辆马车都拉不完,可见其丰盛收获,平康帝见到单子的时候,又惊又喜,竟然浑身抽搐给晕倒了,再次醒来,半个身子都是麻的,御医脸色凝重,最后在平康帝的目光下只能如实相告,过去将近一年,平康帝大喜大悲,原本就底子不好,尤其在太子死后更是病重,当然这块御医修饰过,显然是太子被掳的时候平康帝思虑过重,太子死了倒是轻松了,不过不能这么讲,除非想满门抄斩。

    御医说了一通,总结一句话就是平康帝中风前兆。

    浑身麻提不起劲的平康帝微眯双眼,很快面上轻松了,小三子回来了,这皇位传给小三子,自己稳坐太上皇,小三子年纪小,大事还不是由他做主?至于小事那就不必劳他费心了。

    福王风光无限的回京了,百官前来迎接,还有他的三位叔叔,几乎京城能叫的上名号的世家都派人前来了,太子死了,福王就是平康帝唯一的血脉了,这皇位已经板上钉钉,在福王下船那一刻,就收入囊中。

    满城百姓夹道欢迎,纷纷想瞧一瞧这泼天的财富,拉珠宝金子的马车从头望不到尾,听说尾还在城外的三里路上,也不知道这有多少

    贾环远航时年仅十四,刚得了举人老爷的功名,没有安心读书却远渡重洋,下了这个决定的时候,贾政更是狠狠抽了一顿贾环,以望贾环改变主意,最后还是王夫人帮着贾环劝了贾政,不外乎,王夫人听说海外危险,只希望这贱1种死到外面,一辈子不能高居庙堂。谁曾想,四年后贾环回来了,原本稚嫩雌雄莫辩的样貌出落得很是龙章凤姿钟林毓秀。

    福王骑马走先,贾环稍后一步在其左,王甲在其右。如今在百官眼中,福王就是新王,而跟在新王左右的可不是新王的心腹,这也是要巴结讨好的。

    “其右的是神机营的队长,叫什么王甲,这次回来怕是平步青云”

    “不过一介武官,倒是其左好样貌的是谁家的?怎么如此面生?看福王与其小声私语的样子,此子才是平步青云呢!不过这到底谁家的?”

    且不说平康帝拖着病体如何的大肆庆祝为儿子接风洗尘,这就是他的钱袋子以及白干活卖苦力的新帝王,平康帝对福王很是看重且信任,当日宴会上便封其太子。

    宴会过半,平康帝便以身体微恙休息了,酒宴上轻松许多,百官众人纷纷敬酒,连带着新太子身边的贾环也被殷勤伺候敬酒,贾环面上温和笑意,心里却恨不得奔去边关找师傅诉说心事,四年了,他心中的思念早已泛滥,想见师傅,却怕师傅听到他的心意会斥责疏远他

    月末,薛蟠带着二十五万大兵荣归。

    同日,圣旨下。薛蟠入中书省平章政事,从一品。封爵,一等平西侯,赐铁卷,可世袭封爵,赐侯府。同日,封薛王氏封一品诰命夫人。此刻,薛家才算是真正踏入了名门一行。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酒壮怂人胆

    薛蟠从战场上平安回来,且还封了一等侯爷,京城中原本观望的世家现在像是惊了似得,纷纷递帖子邀薛王氏走动,为的就是一双儿女的亲事,但凡家中有未成婚的适龄男女此刻巴不得能攀上薛家这门新贵。薛王氏如今念挂心头的就是一双儿女的亲事,对这些邀约非但不觉得烦,反倒兴致勃勃的拉着儿子女儿翻着帖子,合适的便去,以前不走动的便等初八过后在家办场宴会,一一邀请过来就是。

    “儿子,这个姑娘如何?”薛王氏看的满心欢喜,“这屁1股大好生养的,咱们薛家血脉单薄,到了你这儿更是只有你一个,这姑娘好,白白胖胖的丰盈,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现如今咱们家比起祖上来说也不逊分毫,我就是此刻去了也不会愧对薛家列祖列宗,只是你和宝钗的婚事,我放不下,你好不容易从战场回来了,以后就平平安安的当个文官,可千万别去冒险打仗了”

    薛蟠自穿过来后就没想过结婚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如今,他最不齿的便是明明不爱女人还要欺骗女人结婚,更别提在这个保守的时代,女人一辈子说穿了就是嫁人生子,他对着女人硬不起了,女人能依靠的他都给不了,既然如此,为何要耽搁好姑娘的一生?!他薛蟠是不爱女人,但也不是渣滓,非得捆着无辜的女人一生。

    “妈妈先给妹妹定亲,我上战场时有位高人算过,不宜早婚。”薛蟠胡编乱造,怕薛王氏深思,赶紧岔了话,“这次也一并帮着宝琴看看,有合适的跟阿蝌商量下,对了阿蝌的也瞧着。”

    薛王氏还是挂着儿子的婚事,她想抱孙子,念叨道:“妈妈以前给你们兄妹算过八字的,没说不宜早婚的。”瞧见儿子的深沉眼神,心里沉甸甸的,这儿子乖巧孝顺就是脾气跟他老子一样犟得很,原先以为摔了脑子性子大变,看来这骨子还是一样的犟,无法,只好叹了口气,“罢了,先给宝钗宝琴姐妹俩瞧瞧,好在男人等几年也是常有的,你现在是侯爷,想娶妻了还不是一个句话的事。倒是你走这四年,宝钗一年一年的虚度了春光,现如今要赶紧挑了,宝琴也是,这都十六了,莫不敢像宝钗似得”

    初一刚过,薛王氏便带着薛家姐妹受邀名为看戏实则瞧女婿去了。薛蟠这日正现在家中,李奇一同跟着薛蟠回到薛家了,现如今住在薛蟠院子里,下人们不知道这人算客人还是薛蟠带回来的小厮,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对着李奇态度也客气许多,粗重活不让沾手。但李奇在边关伺候薛蟠近两年,现在到了薛家,单这个院子伺候薛蟠一人就要十来人,分工明确李奇插不上手,整个人很是阴郁,觉得自己很没用。

    这日一早,李奇抢了言子的活端了热水站在门口,薛蟠打仗四年,觉轻,以前西蛮半夜突袭也不是没有的,现在回来了,长期保持的习惯还是一时半会难改回。

    “进来。”薛蟠自己穿了衣服。

    李奇推门进来,将热水盆放好,打算伺候薛蟠擦脸,薛蟠一瞧,“怎么是你?”见李奇眼神慌乱,心里也明白这孩子怕是回来无所事事,怕的。“这种事下人干就好,你的去路我自有安排。”

    哪只李奇噗通一跪,神色坚毅道:“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只想守在主子身边,一辈子,哪里也不去”

    “师傅,这人是谁?”贾环站在门口听了两句便听不下去了,这个生面孔在师傅面前多久了?撩了袍子,贾环面色如玉,冷冽的面突然绽出笑意,一双眼弯成月牙,带着几分稚气,像是回到了以前那个小孩子似得。话音软软的温温的,“师傅四年未见,环儿才得了空一大早便回来给师傅拜年了。”

    薛蟠见贾环过来了,心里一喜,松快了许多,见李奇还跪着,便道:“你先起来,晚些再说。环哥儿这是我从边关带回了的小兄弟,名唤李奇。李奇这是我的大徒,贾环。好了,你先下去。”

    “是,主子。”李奇眼神扫过贾环,面上不显退去,只是在转身离去是眼神带着几分羡慕和嫉妒。这个贾环能够做主子的大徒弟真是幸福,只是他这残败的身体,如何能像那环哥儿一样配站在主子身边?这辈子怕是不成了

    薛蟠拍了拍贾环的肩头,笑道:“人都走了还瞧?这么好奇?”

    “师傅平日里看着温和,但心里对谁都是淡淡的,当年若非我死缠烂打师傅怎么会收我为徒?我就是好奇这个李奇有什么本事,让师傅颇为头疼。”贾环刚刚也审视了翻李奇,这人对他威胁不大。

    薛蟠不欲将李奇的残缺说出来,模糊道:“他是我从边关镇上带回来的孤儿,手脚勤快为人忠心,不过就是太为忠心,我原本想调他入神机营王甲手下锻炼一番,没想到他一心只想伺候我当个小厮,屈才了。”

    贾环主动将帕子拧好,递给薛蟠,“师傅擦脸,你既然说李奇是个有才的,那么他迟早都会想通。”时隔四年,好不容易能跟师傅多说两句话,贾环并不愿意围着那个李奇的打转,换了话题道:“师傅我不想考科举了,四年时间我净看了杂书,要重新温习性子都被养懒了,翻不动书本了。”

    “你决定了便好,考科举不过是入官的一个途径,你现在身有举人功名,本来就有了当官的资格,现如今加上航海的功劳,在朝中混个六品官是没问题的。”薛蟠擦过来,言子进来摆早饭,两人坐下用餐,薛蟠许久未见贾环,心里也想,主动给添了粥,“瞧你瘦了不少,身子骨可还犯病?这四年在海上如何?你瞧着瘦瘦弱弱的,其实骨子里很是坚韧,别人不敢的你都敢,你和弘逸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俩准会平安回来”

    贾环捡了航行途中所见所闻,薛蟠听得有趣,他知道知道十五世纪海上大概情景,但没有贾环亲眼所见真实,听得入胜,一顿饭师徒俩吃的热热闹闹。饭后,俩人在书房说话,贾环将自己找的种子一事说了,且将结的果子口感样子一一描述,薛蟠点头确定,贾环这才松了口气。

    从抽屉了取了个木盒子,“这里面是我私人的庄子,先用来培育新种子,别推辞,庄子不是给你的,只是借你用用罢了!贾家人待你如何?”薛蟠关心道。

    “我如今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又有师傅这个一等侯爷做靠山,贾家众人巴结我还来不及。”贾环话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味道淡淡的,像是也不太重视报复贾家了,他如今忙着自己的事业,原本欺负瞧不起他的贾府中人面对他战战兢兢态度殷勤热络,这样下来,只会让贾环觉得自己好笑,把这样的人整日挂在心头,折磨自己想尽办法的报复。

    师徒俩说了一早上话,刚到午饭点,言子便道:“主子,太子马车到了。”

    自薛蟠封侯,府中上下下人们规矩更是严格,薛庆是个能干的,如今前院后院一把手,调1教府中下人规规矩矩的,任谁也挑不出半分仗势欺人的苗头来。

    自福王封太子,京城上下谁还会惦记念挂旧太子?死了刚过一年,平康帝便欢欢喜喜,旧太子的阴霾笼罩早早散去了。薛蟠率先起身,他虽是赵弘逸师傅,但赵弘逸现如今身份不同,以前不用上前迎接,现在在这么做,难免招人口舌,尤其薛府现如今鲜花锦簇,一举一动都被满京城放在眼里。

    赵弘逸一瞧师傅大冷的天还在前院接他,心直口快道:“这么冷的天,学生给师傅拜年怎么劳师傅在门口等候?”

    “怕你当了太子以后寻借口找事!”贾环这话虽是调笑意思,但何尝没有几分试探赵弘逸。

    赵弘逸跑过去揍了贾环脑袋一下,哼道:“你莫要挑拨离间我跟师傅的感情,师傅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弟子。”他跟贾环相处时间最久,也是陪伴了彼此的青春期,意义不一样,两人说话行事比亲兄弟还亲。

    “说话肉麻兮兮的,还小弟子!”贾环上下扫了眼赵弘逸粗壮的个头和胸肌,不过十五岁的赵弘逸个头跟他差不多,一米七七,却比他魁梧壮实许多。

    赵弘逸磨牙,而后双眼一弯,明显是想到坏主意,凑到薛蟠跟前,神神秘秘道:“师傅可还记得,你去西宁卫前环哥儿说等他回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环哥儿说了吗?”

    贾环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双颊红通通的很是漂亮,上前捂住赵弘逸的嘴,威胁道:“你若敢乱说话,我便将阿瑟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薛蟠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也燃起了八卦之心,他没在,俩徒弟身上发生了许多秘密啊!“两人长大了,心里藏起了秘密,环哥儿阿瑟是谁?”

    赵弘逸不屑贾环的威胁,与其贾环乱七八糟胡乱的说还不如自己说,被人拿捏小辫子什么的,赵弘逸表示没门!三人往后院走,言子都备好了锅子,桌上温着果子酒,以前薛蟠酒量不好,薛家上下藏酒都是果子酒桃花酒这样类似温和的酒,如今在外打仗,边关一到冬日就冷的刺骨,只有烧刀子喝上才够劲,薛蟠如今也算是千杯不醉,只是府里下人不知,还备着这些温和的酒,薛蟠见了也不重新换酒,赵弘逸还未成年。

    “阿瑟是英格兰皇帝最小的儿子,他爹推翻了威廉四世,这小子就在海上当海盗给他爹积攒资金好造反,不过落在了我手里,嘿嘿,他海盗船上的财报我洗劫一空,这小子自投罗网被窝绑了,哪里知道不是个乖鸟,等我们要起航回来放过他时,这小子那晚钻到了我的床上,惦记小爷的样貌,让我狠狠抽了一顿,然后扔回他的海盗船,临走前还抱着我的大腿舍不得要跟我回来呢!”赵弘逸脸不红气不喘的乱编。

    贾环翻了个白眼,道:“你也是脸皮够厚的!”偷偷瞧了师傅一眼,师傅对这话题也不反感,当下有心说细了好试探试探,“那个阿瑟白白净净消瘦英俊,哪里知道是个不长眼的竟然看上了赵弘逸,当晚人家是摸进去了,第二天早上才出来,浑身上下半分伤痕也没有,也不知道谁占了便宜,反正人临走的时候这厮看上去更舍不得!”

    “胡说八道!”赵弘逸点评道。

    薛蟠从两人说这事开始心里就酸涩难明,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兔崽子长歪了,这对于以长辈自居的薛蟠来说心情很是莫名。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涛,面上淡淡道:“那你说明白点。”反正听到这儿也不像赵弘逸吃亏,要是搁在贾环身上,哪个小崽子敢骗环哥儿,不管人在哪定要杀过去!

    贾环也好奇,这个晚上算是未解之谜。因为他查过男子如何相爱,这天早上阿瑟神清气爽,赵弘逸也是腿脚麻利,一点也不像发生了什么的。

    赵弘逸难得有点害羞,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其实也没什么,阿瑟那家伙摸进我房间就是好奇我的武功,当然也想偷袭我,不过被我给压倒了,唔,我还没和男子做过,有点好奇,就把阿瑟给扒光了,亲亲摸摸,阿瑟教我,挺舒服的,不过没做到最后一步,我有点嫌弃阿瑟那金毛屁1股。”

    薛蟠听得一脸血,他这小弟子没羞没躁脸皮厚的突破天际不说,节操也是被吃的光光的,还用他担心?!暗暗松了口气,薛蟠觉得自己身为师傅还是要劝诫一二的,便认真严肃道:“这种事以后不要乱做,起码也要找个喜欢的”想到对方是那种可以光明正大劈好多船的身份,只好将一夫一夫制咽了下去,再看赵弘逸对男男也是好奇,“不能因为好奇就乱来的,洁身自好知道吗?”

    “师傅你不讨厌男人和男人相爱吗?”赵弘逸故作天真道。

    贾环心里一紧,仔细的盯着薛蟠。

    “若是相爱,不论男女。”薛蟠觉得徒弟还小,还是不要在这方面打转,便岔了话题,“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不敢做多,不然以后被喜欢的人知道了不喜的。”早1泄什么的是个爱人都受不了的。他这师傅也操的心够多的!

    贾环提起的心松快了,赵弘逸眉飞色舞的朝着贾环使了个眼色,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天色渐黑,席间,赵弘逸有心帮着他瘦猴子小师哥的忙,知道师傅酒量不好便一直偷偷给薛蟠灌酒,贾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半推半就的最后也给师傅灌上酒了。薛蟠喝的一肚子水,尿了几回,也看明白了两徒弟有心灌醉他,为了不多跑几趟厕所,薛蟠只好装醉。

    赵弘逸见师傅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暗暗得意的吹了个口哨,挑眉邀功道:“看我对你好吧!谁像你整日拆我的台,行了,我撤了,趁师傅醉了,你胆子放大,先”做了个下1流的表情。

    贾环板着脸,冷酷无情的撵赵弘逸出去。他没往那里想,灌醉师傅只是好开口表白的。若是赵弘逸听见了,绝对嗤笑,酒壮怂人胆,贾环这么怂也该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你把师傅灌醉了,还表什么白,师傅一觉醒来谁知道记不记得!却不知,贾环要的就是薛蟠的记不住,他害怕紧张的指尖都在发抖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告白

    贾环身高一米七七而薛蟠要一米八七,整整高贾环快一个脑袋了,更别提薛蟠自小习武而后又打了四年的仗,浑身上下的肌肉,结结实实硬邦邦的,平日里穿袍子不显肉,等贾环半抗半扶的时候就知道他师傅有多重了。

    好在薛蟠不是真的醉,不过他都装醉了,现在突然清醒怕场面一时尴尬,再说了心里的八卦之心也在燃烧,顺势倒在贾环瘦弱的肩膀上,身形稍微有了点巧劲,面上看似醉鬼一滩,实质上将化解了一小半的力气,做的太过就不像是醉鬼的样子了。

    贾环心里现在砰砰乱跳,紧张的胃都要痉挛了,打着腹稿却一遍遍的否定。好在餐厅与卧室距离不远,将醉倒的薛蟠放好,贾环盯着因为酒气面上略略潮红的薛蟠,眼睛都不知道放哪了。

    敲门声响起,吓得心里有鬼的贾环一个突楞,整个人明显的抖了下,双眼有过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很快的先往床上瞥了眼,见薛蟠沉睡呓语便安了几分心,快步走到门口,外头正是力气。贾环一双眼很快冷了,见李奇手里端着热水,并不言语,而是审视了翻。

    “师傅我照顾就好,这里不需要你伺候。”贾环率先道。

    李奇并未动,端着水盆站在门口,并不放心眼前这人,尽管主子说过这人是他的大徒弟,但

    贾环察言观色的厉害,见李奇的神情就知道李奇想些什么,挑了挑眉,眼神露出几分锋利,一反薛蟠面前的乖巧可爱模样,声音冰冷且直白,“这个院子单是伺候我师傅的就有十六个下人,这还是少的,每个身家清白都有几分自己的本事,你呢?忠心?要做薛府下人第一件事就是忠心,这种东西师傅并不稀罕,你还有什么?端茶递水这种活?随便叫上一个小厮做的也比你规矩端正,起码这些小厮下人们十分懂察言观色,要是你想做个小厮下人,那先好好学学别人如何做。”想到师傅还是在意这个叫李奇的,贾环止了继续下去的话,冷淡道:“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不要急着插手府中事物,即便是端茶送水这种小事,你现在身份不明地位不清,抢了别人的活计,整个院子的规矩都因你乱了,这不是在边关,以后平西侯府建好,规矩更是森严,随心所欲贸然行事在哪里都待不久也不受人待见。”

    李奇显然很受震动,嘴巴抿了抿,他知道少年这话是对的,原先刚来这院子的时候,整个院子的下人待他有礼温和,现在因为他的插手,有几个小厮不好做,每次见了他都在躲。他对别人造成了困扰,那主子呢?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也困扰?他只想伺候帮着主子,不是想给主子添烦恼的

    “谢谢你。”李奇将水盆递到贾环手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嘱咐咽了下去,转身离去。

    贾环端着水关了门,先往床上扫了眼,正好撞上师傅的双眼,吓得手一抖,开水溢到手上,小心端好,抬头小心翼翼的看过去,便瞧着师傅一双眼迷迷糊糊的,瞧见他,声音低沉,黏黏糊糊的说不清楚,“环哥儿喝、喝酒”又将被子踢到脚下,连连叫嚷热。贾环暗暗松了口气,哄道:“师傅一会我陪你喝,先盖上被子,外头天气阴沉沉的晚上要下雪的。”

    薛蟠还是连连叫热。贾环无法,只好废了大劲将薛蟠的外袍给褪了,亵衣带子松了,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但贾环却被胸口处的伤疤引住了目光,身手碰了碰那条最深得疤痕,指尖触到炙热的胸膛,像是触电一般赶紧缩回了手,并没有看见,薛蟠的胸口在刚才也是稍微动了下。

    无名功法练到第五层的薛蟠大冬天的就穿了件夹层袍子里头就是亵衣,若不是在府里受着薛王氏的叨念,怕是现在就穿的是单衣。此刻也方便贾环好动手,脱了夹层袍子薛蟠上半身就是亵衣,下半身是个单长裤,贾环盯着薛蟠裤腰带想了一会,最终心里念定师傅自己说热的,下手往腰带去了,脸上却红了一片,就连鼻尖都是红通通的很是可爱。

    腰带很快松开,之后就难了。贾环盯着要脱不脱的样子,手往下拉的时候不小心扫过了薛蟠的那处,吓得手一缩回去了。而在床上的薛蟠心里同样的震荡,因为他发现自己那处好像有点起头的苗头,心里乱骂几句,无非是太久没发泄了,心里万分尴尬,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突然醒来了,抱着贾环伺候完自己赶紧回去睡觉的念头,薛蟠也不敢让贾环在脱下去了,借着酒劲,迷迷糊糊的自己将外裤脱了。

    贾环暗暗松了口气。拉过被子给薛蟠盖上,水盆的水温刚刚好,拧了帕子开始给薛蟠擦身体。不是直接的肌肤相触,贾环松快了许多,在海上漂流了四年,见多了赤身的土著和有些开放的欧洲各国,面对师傅精光的上身时,贾环心里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欣赏和多看几眼这样的念头。

    这可苦了薛蟠,他很少让小厮给他擦身,除了擦个背,哪像现在这样?虽然不是直接的肌肤相触,但这样的触感已经让薛蟠呼吸有几分乱了,一定是酒意上来了,还有贾环身上也不知什么味,淡淡的香挺好闻的。在帕子接触到小腹乃至往下的时候,薛蟠肌肉一紧,贾环显然是感受到了,空气里有几分安静,薛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紧张感,只好躺在床上装死,好在贾环绕过了那处,只是将两条小腿擦了擦就拉过被子给他盖起来了。

    薛蟠翻了个身,侧着睡,面对着里侧。他已经半硬了。满脑子都是贾环赶紧走,自己撸一撸,不过脑袋里全是四年后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贾环,那副撒娇亲昵的模样,鼻尖像是还绕着贾环的清香,薛蟠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越想越硬,更不敢转身了。

    脑子想入非非,就感受到背后床边一重,贾环坐在那里,这个感知让薛蟠背脊绷得紧紧的,莫名的心跳加速,房间了安静的吓人,无法,只好控制着平稳的呼吸,好让自己不要像现在这样奇怪。

    “薛蟠”贾环声音干涩,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吓了一跳,而后又沉默住了。

    自贾环那个‘薛蟠’出来,背过身的薛蟠也吓了一跳,自从他收了贾环当徒弟,已经好久没听见贾环叫他名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一股贾环要说出什么惊天大事。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只有薛蟠稳稳的呼吸声。贾环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在打退堂鼓,许久,久到薛蟠提着的心都快放下了,便听到背后贾环语气里带了几分可怜和热意。

    “我喜欢你,不是徒弟对师傅的崇拜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说到最后贾环抿了抿唇,他眼里划过一丝精光,声音里可怜兮兮的,“我就是这么懦弱,只敢灌醉你对着你背影说我喜欢你,我怕见到你愕然又厌恶的表情,我小时候那么算计你,缠着你硬是让你收我为徒,其实我知道你讨厌我厌恶我,我一直都是自私的,我一直以为你会讨厌我,可是后来你替我出头你护着我你重视我,原本眼里的厌恶一点点没了,师傅你知道吗?我很珍惜你现在看我的眼神,我怕”

    贾环知道薛蟠没有醉,在他端盆子推门那一瞬间,虽然时间短但他跟薛蟠对视,那一双清醒的眼。而后凭着脱衣服,贾环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告白,但在看到薛蟠背影的时候就决定了,就如他说的那样,不管过了多少年,他还是自私的,他想跟薛蟠在一起,他想住进薛蟠心里,以一个爱人的身份,而不是一辈子就站在薛蟠身边,看着薛蟠结婚生子只是以一个徒弟的身份,说到底,他还是想这段单人的感情可以变成双向的,哪怕装可怜扮弱小搏薛蟠对他这些年的徒弟情分,只要能得到薛蟠的心。

    从关门到确定薛蟠假醉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贾环在心底已经想好了种种可能性,最终还是决定博同情这个戏码,但他毕竟是真心动了情,说到最后,以前俩人相处一幕幕涌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原本想好的策略?

    “要是有一天,你真的结婚了,我怕自己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说到此处,贾环眼睛阴狠,而后又一软,眼里带了几分祈求,“不要和女人结婚好不好?哪怕、哪怕”他想说哪怕一生都是师徒关系,可他说不出口,他明明是想跟师傅在一起的,“出海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以前的日子,也有过后悔,要是不出海守在你身边,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这样也好,可我不想成为你的尾巴,永远都受你的庇护,我想站在你的身边,你一抬眼就能看见我,我也可以护着你的”

    贾环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在薛蟠看不到的地方,贾环早已湿了一张脸,他说话乱七八糟,没个逻辑,到后面更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都是两人以前相处的细节,很小的互动,要不是贾环提起,薛蟠早都忘了。

    薛蟠一双眼盯着墙面,刚刚身体出现的欲1望早都平息了,耳边是贾环软软糯糯的声音,偶尔像个神经病似得凶狠叨念两句,比如要杀了他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妻子,但他心里没有害怕也没有一丝厌恶,刚听到贾环的告白很震惊,除了震惊后就没别的了。也许有几分可笑,刚刚身体还对贾环出现过欲1望,尽管很淡,但是薛蟠知道,这并不足以说明他喜欢贾环,喜欢到可以以恋人姿态相处。上辈子,他就喜欢类似于贾环这样的男人,斯文俊秀但很聪明。

    房间已经漆黑,贾环也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薛蟠的背影看,很快背后有了动静,悉悉索索的,紧接着薛蟠背后贴上来一具滚烫的身体,薛蟠一僵,能感受到后面的人也是一惊,像是怕极了,呼吸都停止了,薛蟠心里莫名的难受,就没有拆穿,放松了身体和呼吸,背后的人刚刚紧张的呼吸才轻轻缓缓的,像是惊动了他一样。

    贾环不敢上手,只轻轻的贴着薛蟠的背,高大宽厚,脸颊慢慢的贴了上去,一动也不敢动,这样的尺寸,他见薛蟠没有动,心里一甜,师傅能让他做到这一步是不是说明师傅并不讨厌他的喜欢?

    不敢再进一步的贾环就这样贴着薛蟠,心里美滋滋的闭上眼,他以为自己紧张到睡不着,但很快的便进入了睡眠中。薛蟠等身后的呼吸平稳,这才慢慢转身,今天就如贾环说的那样,外头阴沉半丝月光也没有,房间里漆黑一片,外头像是下雪了,贾环往他怀里钻了钻,薛蟠一低头就能亲到贾环光洁的额头,可心里却提不起半丝的欲1望,只有一片冷静。

    贾环轻轻呓语两句,薛蟠听见是叫师傅,顿了顿,最终还是抬起胳膊拍了拍贾环的背。

    虽然不厌恶贾环的表白,但也不喜欢,薛蟠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还是当贾环是自己的徒弟。

    但这怎么可能?!薛蟠太高估自己的控制力了,以前不知道可以自然的生不出别的念头,可当你知道面前这个人对你抱有别的心思时,你在看待这个人时便从看徒弟的眼光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看待一个男人的眼光,更甚,偶尔开始想一些以前根本不会生出的欲1望来。

    翌日一早,薛蟠表现出一个宿醉的样子,贾环也变成了好徒弟,忙前忙后,昨天那晚像是没有发生一般,但薛蟠看待贾环的眼神不自觉的已经有了几分变化。

    初八,薛王氏从潘府回来,最终还是跟儿子商量了宝钗的婚事,并且言语中十分看好潘嘉实这人。薛蟠见宝钗面上带着几分羞意,便也知道宝钗也心动了。翌日正好赵弘逸前来,也不兜圈子率先说了要与师傅做亲戚这话,并且强烈期待宝钗嫁给他小舅舅成为他的小舅妈这件事。

    薛蟠有自己的考虑,不用言明,赵弘逸也猜出了。

    “师傅不用顾虑,这桩亲事原本是母妃有意向的,但要是我在京城,我也会促其好事。我知道师傅怕以后薛家太盛无异于烈火烹油,但师傅不信我难不成还不信自己么?薛家师傅一手扛起来的,自然也不会让子孙坏了根的”赵弘逸道。

    “薛家这血脉啊!”薛蟠淡淡一笑,并未言明自己不会娶妻,又何来生子?只点头,他不能为了百年后薛家的子孙基业问题而坏了宝钗的好婚事,就如赵弘逸所言,这还是没影的事,只要未来子孙低调行事且有真材实料,不怕会成为第二个贾府。

    薛蟠同意这门婚事,潘府表现的很是热络,毕竟两方年纪都不小了,赶紧结婚,父辈们等着抱孙子呢!初十便纳彩问名,十五纳吉,月底纳征,二月初便商量了结婚吉日,日子定在五月三号,日子算是赶得了。

    在两家商量好结婚日子后没几天的早朝上,平康帝颁布了退位诏书,言其身体不好,退位成太上皇,让赵弘逸登大宝。百官初闻惊愕,但如今平康帝就赵弘逸一个血脉,迟早的事情,于是便咽下了吃惊,先是纷纷哭诉挽留了一阵,而后在平康帝去意已决的时候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辅佐新皇的

    太子登基大典时日,钦天监很快选了日子,三月末。从各种仪式到赶制龙袍,时间也是赶得。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宝钗大婚

    太子登基大典,当日下了不少恩泽,比如犒赏边关将士,比如开恩科,比如升薛蟠为太傅。尊平康帝为仁敬太上皇,萧皇后为顺淑皇太后,生母蕊贵妃为圣母皇太后。平康帝自从退位后也没提要搬出乾清宫,赵弘逸见了,便主动提出自己仍居文华殿,钦天监在旁诺诺,从未见过哪朝哪代新皇登基不住乾清宫的,要是以后皇上大婚呢?总不能坤宁宫也被占用着,这成何体统!

    平康帝像是没看见钦天监大人的脸色似得,反正他是不会搬得,神色不耐,挥手道:“让皇后移居别处即可!”

    钦天监没敢纠正,现在平康帝已是不能用皇后称呼了,应称其顺淑太后才是。赵弘逸点点头,让宝德挑出好地儿让太后搬过去,便不再提。此时距离登基大典不过十来日。平康帝种种不配合,新皇的寝殿以及行礼布置都要麻烦一趟,好在宫里人手多赶在三月末布置的妥当。

    新皇登基,顺应天下,阳光普照,万物同喜。改年号为元武。

    元武帝少年新皇,十七岁初登大宝,朝堂上初显不来其作风手段,只知道任人唯亲,原先的福王一党都高升,比如薛蟠比如只有举人功名的贾环。平康帝对此心里嗤笑,不过是小儿手段,这样的小三子最好拿捏,大权势还在他手上。朝堂每日种种,平康帝都要过目,没过十来天,百官都知道新皇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心里提着的心就松快了,对待新皇也没了刚开始敬和怕。不少手段灵活的整日讨太上皇欢心,不是送这个名贵的就是送女人什么的,像是不把新皇放在眼中似得。

    赵弘逸并未对此大动干戈,什么脸色如常,像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每日乖乖去往乾清宫请安,甚至主动询问平康帝朝堂政事如何处理。

    平康帝被赵弘逸恭敬侍奉的心里舒服,原先几分的失落也消散了,四月中旬,便提出要给赵弘逸娶妻。皇家娶妻可不是小事,京城各家哪个不是擦亮了眼,身份太低不敢肖想皇后之位的便想着妃位嫔位,新皇登基,百废待新,后宫更是如此,更别提现在赵弘逸后宫光秃秃的,连个贵人都没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新后人选很快出来了,潘家主家的一位嫡女,按着关系,还要叫赵弘逸一声表哥。不过古来皆是,赵弘逸小时候见过这位小表妹,安安静静的一个丫头,对着谁当皇后位子,赵弘逸并不在意,他到如今都没尝过爱情滋味,自然娶谁都无所谓。新后是圣母皇太后插手的,平康帝不平,又给赵弘逸划拉了两位妃子,都是平康帝在位时看重的大臣,其中一位便是严厉清的小女儿,名唤静娴,封了静妃。

    一后四妃。妃位还空着两,京城里谁家都往这儿想。这日荣国府贾母拿着拜帖进宫看望顺淑皇太后了,恰巧平康帝也在,一听来意,便懂了。荣国府当年祖上替先帝爷挡过灾,平康帝年纪大了心肠也软,见贾母老迈龙钟的还要为孙女操劳,便挥手让元德去请皇帝过来。

    赵弘逸到了平康帝也不绕弯,直接道了贾母来意。赵弘逸是最厌恶贾府的,他还没忘记当日贾环受伤的事,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敢舔着脸过来求恩典,要知道这贾府当日投靠他二哥,别以为他二哥去了这事就过了。

    贾府中适嫁女子便是三春,迎春十八探春十七惜春十六。三春中贾母最属意的便是探春,探春聪颖又会审时度势,在宫里最适合生存了,且探春自己也有这意思,她是二房的人,名义上是宝玉的嫡姐,到了宫里以后也能助宝玉前程。贾母有点慎赵弘逸,迟疑开口,笑的几分尴尬,“我家二儿子有个嫡女,叫探春”

    “嫡女?”赵弘逸嗤笑道:“先不提嫡庶问题,单单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也敢往朕这儿塞?父皇真将这探春迎进宫,怕是京中百官不服,荣国府虽说是功臣之后,但也不能随意个阿猫阿狗的都往朕这儿塞。”

    贾母脸皱成了一团,挤出个笑,“探春地位是低了些,迎春呢?迎春是大房的”

    “虽是大房的但是个庶女。”赵弘逸对荣国府很是没有好感,说话态度也凶巴巴的,扫了眼他父皇,怕是觉得自己扫了他的面子,脸上黑漆漆的,怕是今天非要逼着自己娶一个姓贾的,无法,想起环哥儿当初卧床养伤,三春中好像只有最小的那个去看了,好像叫什么惜春,话不多人也怯怯的,“那便惜春吧!宁国府贾敬的女儿,身份也算合适,年龄呢?”

    “十六。”贾母见大势已去,眼中露出几分不甘,忙活了一成,豁出去了老脸结果给宁国府做了嫁衣。

    平康帝见儿子好歹看在他的面子上点头答应,便哈哈大笑,“那便定了贾惜春,让钦天监找了日子,你与皇后大婚当日一起迎接来。”

    且不说贾母回府后气得如何吃不下饭,当天圣旨就到了宁国府,这无疑是从天而降的喜讯,贾珍乐的不成,当天到了荣国府接了胞妹回去。俩兄妹原先就关系冷淡,贾珍更是多惜春不闻不问,结果现如今十分热络,明晃晃的讨好。贾惜春生性孤僻冷淡,不过在怎么样也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见了哥哥这样对她,虽然知道另有所图但还是心里有几分高兴。

    自四妃选了宁国府的惜春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是贾母进宫请的,面上虽然看不惯,但有点身份的都往宫里去,平康帝被烦的不行,连带的对着贾母也有几分厌恶,没规矩的!

    最后一位妃位让顺淑皇太后给定了娘家的一位小姑娘,年仅十四,名唤萧蔷儿,按辈分这萧蔷儿要叫皇太后姑奶奶的。一后四妃位定了,沸腾的京城世家也淡定了不少,余下的都是小官巴望着大婚后的选秀女。

    帝后大婚定在同年十月,赵弘逸玩性挺大,不爱钻营女子情情爱爱中,是以对自己要娶的都不在乎,反正现在国家大事都有平康帝插手,赵弘逸面上乐的一派清闲,经常跑出宫去薛府玩或者跟贾环在围场打猎,平康帝见此觉得自己果然选的没错。

    这日,赵弘逸到了薛府,因着薛宝钗离大婚还有三日,府里上下红通通的很是喜庆,宾客繁多。赵弘逸也不走正门,自从他当了皇帝,来这里下人们就顾忌许多,烦人的很,仗着自己功夫好,翻墙从后头矮山进来的。矮树林里窸窸窣窣,赵弘逸好奇,便找了处大树坐着观看,只见底下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在练剑,看招式赫然便是师傅曾经教授他的第一层无名剑法,这人怕是练了好长功夫,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侧面看上去还挺俊,不像汉人那般温润的俊朗,是带着点蛮族的锋利俊朗。

    赵弘逸在树上看的出神,难得的放松,便撑着下巴看着树下的少年一招一式,一会会便看的津津有味,这人比环哥儿要练得好多了!

    “喂!你这招白虹贯日这儿不对!”赵弘逸从树上飞下,无外乎看到那少年瞬间警戒退后两步。赵弘逸耸耸肩,“你是薛府的小厮吗?”

    李奇将剑归入剑鞘之中,神色冷淡警戒心十足的看了眼面前之人,见这人穿的华贵,冷冷道:“你可是潘家的?”

    赵弘逸点点头,知道少年将自己当着潘家的人,笑的无害,道:“我叫潘一,你叫什么?”见对方冷冷的转身就走,赵弘逸跟在身后,叨叨,“你喜欢练武?我也会,下次咱俩一起练武,一个人练武没长进的,你刚才那招就不对”

    李奇突然一个转身,眼神带着审视,冷冷的扫了一遍对方,而后眉头微蹙,“哪里不对?”

    “啊?”赵弘逸说的正尽兴,见少年跟自己搭话,笑的几分狡诈,“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他其实早都猜出这人的身份,师傅从西蛮带回来了位少年,这少年整日跟在师傅后头,环哥儿没少吃醋叨念。

    “李奇。”李奇淡淡说完,拔剑,将刚才的招式过了一遍,然后看着对方。

    赵弘逸回过神,“拿剑来!”接过剑,练了刚才李奇那招,他七岁开始习武,已经十年了,功力剑法自然比李奇要好太多,李奇练武太迟,要不是骨性上佳是个学武的材料,怕是这无名功法早都学不来。赵弘逸自己也是个学武的苗子,血脉里又有几分热血好斗,最是惜才这样根骨上佳又不怕苦的人,耍完后,将剑扔给李奇,指导,“你手腕不要使蛮力,这招重在轻盈,要使巧劲的,外形要看上去够飘逸。”这种剑法女人们练倒是好看许多。赵弘逸撑着下巴暗搓搓道。

    李奇接过剑,耍了一遍,果然比刚才好上许多,身形飘逸,手法灵巧的挽了个剑花,一转身,两颊的散发随着荡漾,原本冷峭的五官也柔和许多,一时漂亮极了。

    赵弘逸看的有点入迷,觉得这小子不仅根骨好,长得也好。

    “你练剑都在这里?那我以后得空了找你练剑,一个人练剑很是寂寞的”

    转眼就是薛宝钗大婚的日子。当天薛家宾客满门,到处都是贺喜的,贾环昨晚就宿在薛府并未回去,一大早便起来帮忙招待宾客,俨然一副主子模样,薛王氏喜爱的紧,只夸儿子收了个好徒弟。贾府三春和黛玉也前来送嫁,黛玉瞧着人消瘦不少,不过精神不错,拉着宝钗的手笑着道已经有了,刚满三个月,笑的一脸的幸福,贾府中婆媳的磨难也不算什么了。

    几个姐妹说着说着便想起了以前在贾府的日子,不由各个酸甜从心来,一时间又哭又笑,薛王氏劝了许久才劝住的,探春笑着道:“今日宝姐姐的好日子,咱们笑便是怎么哭起来?!”

    黛玉点头,惜春小脸上也露出几分向往,原本对进宫还有几分害怕恐惧,可看到宝钗身披嫁衣,面上露出幸福的笑,还有林姐姐虽然平日里心酸苦累,但有了孩子笑的很是幸福,她对着进宫隐约有了几分期待。唯独迎春和探春面露几分孤寂,尤其迎春已经十八了

    薛蟠盯着贾环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一时涩涩的。自从贾环表白后,他打算慢慢疏远,让贾环有多的时间好好思考。

    贾环对他的感情,不单单是爱情,更像是徒弟对师傅的孺慕之情。贾环上辈子孤苦偏执,死也没死个好法,这辈子怀着仇恨重生,单看对王夫人的招式就能瞧出这人心底的恨,可这人也单纯极了,就想要份疼爱关心,今天是他护了关心了贾环,要是他不出现,别人出现了,贾环是不是也会爱上这个别人?!

    想到贾环回爱上别人,薛蟠心里有些细微的针扎似得疼,不过转瞬即逝,便也没往细里想。其实贾环对薛蟠的感情并不纯粹是爱情,里面如同薛蟠所想,糅杂了许多,但薛蟠对贾环又何尝不是?不过爱情占得比重太少,别的感情太多,以至于没有发现。

    潘嘉实是个好相貌的,仪表堂堂,不同于薛蟠的几分粗狂男子气概,潘嘉实长得是一脸的书生意气,风度翩翩。今日大喜,他一身红袍,面上笑的意气风发,很是俊朗不凡。

    薛蟠不像那日宝黛结婚那般出难题,不是偏心,而是他一日不死立在京中,潘嘉实想欺负他妹子就得估量他这个大舅子的身手。黛玉不同,没个撑腰的,只能求一个面上的诺言,而他乃至平西侯这个身份就是宝钗的底气。

    要是二十岁以前薛蟠还像个儒雅的书生,经过四年的战场磨练,薛蟠即便是回归文官要职,也不像个文官,一身的煞气,浑身上下都透着果敢冷血铁腕的气质。是以,一米八七雄壮的身板立在门口,便让潘嘉实心里发毛,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大哥好。”又见边上笑的几分狡诈的薛蝌,行礼道:“阿蝌好。”

    薛蟠双眼扫描了翻潘嘉实,潘嘉实毛都竖起来了,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动。许久,薛蟠扬起了个温和的笑,吓得潘嘉实差点拔腿就跑。边上薛蝌笑嘻嘻地,一只胳膊搭在潘嘉实的肩膀上,“宝钗今日就交到你手上了,我这妹子娇贵,要多小心照看爱护。”言外意,要是受了委屈就要小心了!

    潘嘉实还礼,表示一定会照顾好宝钗不会欺负宝钗不会让其受委屈。

    结婚当日赵弘逸也是给面子,来薛府坐了会,压了会场,送了薛宝钗上轿,便转身回去了。薛府太忙,师傅没空理他,环哥儿这个还没上门的就已经把自己当少奶奶了,全场忙着,也不跟他玩,无趣的很!无聊的打算回宫,结果一想后山的李奇,差了太监们回宫,自己摸到贾环的院子换了身贾环的袍子,就往后山跑去。

    迎亲回去走的是京城的主街道,专门要炫耀娘家的陪嫁,十里红妆很是体面。以前还说酸话,什么薛家虽然得了高官,但家世底蕴到底不如百年望族,如今算是知道了,人家如今位高钱财都不少,这嫁妆都快赶上公主出嫁了。

    潘家今日能满门荣耀都是靠蕊贵妃,其父也不过是个三品高官,这还是新皇登基才升得。潘父一共四子两女,老大老三小四是嫡出,嫡女就是当今的圣母皇太后,庶女早都嫁人了,当初算是门当户对,现在瞧就有几分低了,好在俩口子日子过得和美,家世上低点也没什么。前三个儿子早已成亲,都在朝中谋了官职,最高的也就是老三四品官职。如今潘府,老大媳妇管家,一把好手,很是贤惠。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难免妯娌之间闹矛盾,不过薛蟠相信凭着宝钗的八面玲珑和薛家的底子,宝钗是能过的滋润。

    薛潘俩家结亲,真的论起来还是薛家隐隐高上一头,毕竟潘家在朝中实权并不如薛蟠来的大和实在。

    宝钗大婚后,转眼便到了十月帝后大婚。元武一年就在各种喜庆日子过去,转眼便到了年底,十五还未过,全国的考生已经涌到了京城,等待三月份的恩科。

    此时贾府,贾环已经是正六品,住的地儿早都从小院子搬出来了,现在住在梨花苑,以前薛蟠住过的地儿,平日很是清净,府里上下都知道贾环的脾气,很少主动过去,以免受到波及,贾府上下谁不知贾环的坏脾气?!

    这日,贾探春提了一盒子糕点敲响了梨花苑的木门。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狮虎今天我们睡一起吧

    杜鹃开了门,见是三姑娘,迟疑几分,道:“三姑娘好。”

    “环哥儿呢?”探春笑道。她这次亲自前来,身边的大丫鬟都没跟上。杜鹃想了想,还是将门敞开了,只是道:“三爷在书房,三姑娘先在客厅等等,我去请三爷。”

    探春拎着木盒子糕点进了院子,院子里栽了几株梨花树,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有些残雪,院子干干净净半点声音也无,不见一个小厮下人,整个贾府哪个院子不是乌压压的一群下人?也只有这梨花苑,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和两个粗使婆子,府里当家的想给这院子塞人,谁的面子贾环也不顾,塞进来行,收着,改天便发落直接卖了,而后再也没往这院子塞人了。更别提,王夫人想给贾环添堵,说贾环已经十八该娶妻,找的都是门户低的,贾环听了,直接用赵弘逸的名头堵了回去,贾政也在当场,听闻赶紧摆手,意思王夫人别再招惹贾环了。众人哪里回想贾环敢打着赵弘逸的幌子信口开河。

    粗使婆子静悄悄的上了茶便退下了。整个大堂十分安静,除了木炭细微的霹雳声。探春想的入神,她这弟弟是离了心,怕是亲手做的糕点送上一年也挽不回俩人的关系,赵姨娘那儿对她如今也是冷冷淡淡的

    等了片刻,尽管客厅里炭火仍旺着,贾探春还是觉得冷,像是从骨子里冒着的寒气儿,低头喝了口茶,茶水温良,喝下后更冷了。脸色略微苍白,贾探春悄悄往门口帘子看了去,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而后帘子一闪,贾探春不知为何瞬间紧张了许多,眼神从门口移到手中的茶杯上。

    贾环进了客厅,见贾探春还在,脸色如旧看不出好坏,坐在主客椅子上,淡淡道:“杜鹃上热茶。”而后扫了眼探春,“三姐可有事?”

    探春将茶杯放下,她没想到贾环竟然一丝客套都无,摸了摸身侧小几上木食盒子,略微苍白不自在的脸挤了个温和热络的笑,“自你回来咱们姐弟俩也没好好聊聊,你爱吃梨花酥,这梨花还是我去年收的,晒干了封在罐子里,今天特意做了带过来给你尝尝。”

    梨花酥?这也是贾宝玉的爱,当年就是因为贾宝玉喜欢,他才嚷嚷着也要吃,为的不过是挣一口气。贾探春拿手的有很多,做靴子缝袍子做梨花酥等等,但凡是贾宝玉爱的,贾探春都会学了然后迎合。上辈子,他挣得其实就是想让贾探春目光关心多留在他这个亲弟弟上,结果只会自取其辱。梨花酥是他这辈子未重生前叨念的,重生后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争长短,已经许多年没吃了。贾探春若是真心想讨好一人,起码先做足了功课,还是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七八岁与贾宝玉挣姐姐关爱的孩子?

    淡淡轻笑了一声,并未接话,场面一时尴尬,杜鹃恰好进来上茶,贾探春紧张到骨指发白的手先是松了松。杜鹃上完茶便下去了,贾环心里嗤笑自己幼稚,何苦下贾探春的面子,既然人家不认他这个弟弟,那么贾探春与他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于是客套笑道:“想起来了,以前看宝玉吃的香也觉得好吃,闹着问姨娘要了几次,三姐既然做了那就尝尝。”

    贾探春松了口气,连忙亲自取了,端出一粉白碟子到了贾环跟前,“你试试,我怕你不喜太甜,糖少放了。”

    贾环捏了块咬了一半余下的便放在盘子里,口中化开的是梨花的清香和淡淡的甜味,确实很好吃。贾宝玉一向懂得享受,不过他没那富贵命。糕点吃了,面子也给了贾探春,在贾环眼中,余下的就不必客套了,该说什么说什么,他最烦这种绕圈子半天点不到题的人。

    “我先谢过三姐的梨花酥,不过小时候闹着要吃,现在尝了也是一般,圆了小时候念想就成。”贾环温和笑笑,接下来话很是直白,“三姐以后不必亲自送这些来了,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

    贾探春面色微微一白,而后打起了个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贾环这人不稀罕与她套关系,与其绕圈子不如直接开口。便笑笑,道:“其实我今日来想求你个事,我的婚事”顿了顿,她一姑娘说这个还是害羞,不过整个府里她自己不上心就没人替她操心了,当下道:“我想进宫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贾环不耐烦的打断了,“进宫?”先是讥讽一笑,“凭父亲的五品小官吗?还是凭三姐一个庶女的身份?当日老太君进宫豁出脸面去求,第一个说的就是你,结果你知道圣上说什么?贾探春其父五品,又是个庶女,身份太低。直接给回绝了,你凭什么觉得圣上会看着我的脸面破例?”

    贾探春摇摇欲坠,咬了咬牙没说话。心比天高,志向远大便是贾探春的写照,她从来不甘心蜗居小小天地,找个寻常的家世子弟结婚。以前三春姐妹养在一起,吃喝用度都是一样的,迎春惜春那那都不如她半分,可今天才知道,人家迎春是一等将军的庶女,而那个木头惜春更是侯门嫡女。

    贾环心里还是念着几分赵姨娘的情分,干脆今日直接说破了。“你若是想让我帮你挑着婚事,我看在姨娘的面上尽力帮你找个好的,但我今日话放这儿了,王孙贵族是别想了,你身份太低,过去了也是妾室的命,我帮你的也是找个上进的,和和美美过日子是错不了的。”见贾探春眼中闪出不甘,贾环止了话头,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我想害你,那今年五月宫里选秀,以你的身份选秀是没问题的,不过自己选了这条路,以后别想打着我的名头,是死是活我是不会管的。”

    贾探春被贾环这番话刺得耳疼,嚯的站起,冷声道:“不劳你三爷上心,我再怎么样也是寄在夫人名下养的,日后有差错也是自家亲弟弟帮衬,哪敢用您!”

    还做着嫡女的梦?!贾环被嘲讽回来也懒得骂回去,他就是个庶子,攀不起这高枝儿姐姐。当下扬声道:“杜鹃送三姑娘出院子。”

    贾探春是铁着脸走的。

    当晚贾环就颠颠的跑到薛府去了,故意将今日这话学了过去,委屈的不成,只求师傅虎摸。薛蟠本来有心避着贾环,哪里想贾环越来越勤,现在还扮同情,但听到贾探春最后嘲讽他徒弟的话,不由还是心软了。

    “她心大就让她撞着试试!”薛蟠温声看着面前装死的贾环,气笑道:“平日也不见你姐弟情深,现在被嘲讽了两句就难受了?弘逸对情爱这方面是个没定性的,最是冷情冷心,看着面上笑笑闹闹,其实要想有人进心很是难的,贾探春把自己看的太重,你说那话也是为她好,不过人各有命,祸兮旦福。”

    贾环趴在桌子角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声音也软软的,“探春从来没把我当过弟弟看。”而后一双眼看着薛蟠,期待道:“师傅,我今日难受的厉害,今晚我就宿在你这儿好不好?”

    薛蟠心里一紧,想起那一晚略微抬头的欲1望,刚想拒绝,便听贾环抢先道:“我睡侧房,晚上咱俩还能好好聊聊,也不知道薛庆打扫好了吗?”

    “现在收拾还来得及,天儿还冷,一会提前先把炭火点着。”薛蟠松了口气,笑道。

    吩咐了小厮收拾侧房,贾环就赖在薛蟠的房子榻上,师徒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过都是各干各的,薛蟠看书,贾环在画画,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有时候响起一两句话,声音淡淡的很是平和,岁月就这样静悄悄的美好。

    “师傅那个叫李奇的呢?”贾环笔下软软的来了一下,觉得不满意又添了一笔。

    薛蟠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这人倔强,一心想留在我身边,但也想不出自己的位置,我便让他不急,现在这儿住着好好琢磨,到京城走走,要是想明白了再说。”

    贾环笔下没停,只是含糊的唔了声。薛蟠倒是放下手中的书,叹息道:“这孩子也可怜,亲眼瞧见父母惨死,又被敌军折磨了半死,我救下的时候已经是半条命了,醒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牛做马,当初战场杀敌更是豁了性命”

    絮絮叨叨,贾环耳边全是师傅对这个叫李奇的臭小子念叨,贾环不喜欢师傅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李奇身上,他也很可怜,现在要比惨吗?!捏着刚画好的纸,呼啦啦的跳到师傅身边,笑着邀功,道:“师傅瞧瞧我画的像不像?”

    “这是我?”薛蟠有点惊讶,这画纸上的人物是类似西方的画法,但笔画简单勾勒,有几分简笔画和q版人物的样子。纸上的他笑的温和,没了煞气,到透着几分可爱。“什么时候学的?不过我这样子你画的也太可爱了。”

    “外人觉得师傅凶恶煞气太重,但我看来,师傅虽然经常板着脸冷冰冰的,但心肠很软的,最关键的是对我好。”贾环笑眯眯的接过纸,几笔下去,旁边就出现一个小人,赫然就是他。

    薛蟠被贾环这番话说得不知道怎么接话,要是没发生醉酒前,薛蟠还能调笑着,但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看了眼外头黑严实的天儿,“天色晚了,你早点睡,明个儿还要上衙门。”

    贾环收拾东西倒是麻溜,一会就穿好了鞋跟薛蟠道晚安出门,薛蟠见贾环这么爽快,心里怪怪的。

    熄了灯,脱了衣服上床的薛蟠刚运行完功法,便听见大门一扣一扣的,赤着身下了床,一开门外头就站着穿着单衣的贾环,他就知道这小子怎么可能那么爽利的离开自己睡?!

    “师傅我一人睡好冷!”贾环可怜巴巴道。

    薛蟠板着脸,“我可以让言子给你暖床”

    “我不习惯外人睡我的床,师傅,我好冷,房间的木炭好像也灭了,我是不是要冻死了啊!”恰到好处的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原本就披了件单衣的贾环在灯光下显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很是可怜。

    尽管知道这小子使苦肉计,薛蟠还是对这个样子的贾环心软了,开了门,轻微的叹了口气,“快进来,下次不许了。”

    贾环连连保证,脸上露出抹得逞的笑,哒哒的跑到床边,一身寒气快手快脚的除了单衣袍子,穿着亵裤亵衣滚上了床里侧,“师傅里面好暖,你快上来。”

    已经十九的青年占了床里侧,薛蟠往外侧一躺,尽管想避着但这是不可能的。尤其里头的贾环已经主动滚到薛蟠怀里了,一脸单纯,“师傅快睡,真的好暖和!”

    薛蟠发现,自从贾环海航回来脸皮就厚了很多,尤其是表白后更甚,这四年这死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贾环将脑袋凑到薛蟠肩窝处,轻轻的呼吸扑倒薛蟠的下巴,痒痒的,这种痒像是吹到了心坎上,无法挠的痒痒,导致薛蟠很快发现,许久未发泄的身体隐约有点苗头,心里一紧,往后撤了撤,但后面就是床边,怀里的贾环往近凑不说,还将胳膊搭在薛蟠腰上,蹭了蹭。

    这一晚,薛蟠睡得很挣扎。

    翌日下午,贾环应诏到了文华殿内,双眼一眯,道:“你出的招不管用啊!”

    “放屁!”赵弘逸爆粗口,“你先说说你怎么来的,绝对是你的问题。”

    贾环脸皮也厚,叽叽咕咕两人抱着脑袋一说,赵弘逸心里暗搓搓的,探听了师傅的八卦,心里燃着八卦之魂,瞎编道:“我猜师傅应该知道你的心思,昨晚还同意跟你睡在一块,说明什么?这说明师傅对你有意思,不过意思不多,还要你在加油努把劲,其实要我说,费那么大的劲做什么,弄点春1药,直接撂倒自个儿,往师傅床上一躺,你别的优点全无,好歹一副皮囊还能瞧过眼,没准就成了,你也知道师傅责任心重,要真吃了你绝对会对你负责的”

    赵弘逸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在贾环还有理智,没跟着赵弘逸瞎凑,摇头拒绝道:“师傅这人小手段小计谋无伤大雅的都能过去,全当看我们热闹,要真按你这下作的手段,还负责,我怕师傅打断我的腿,你这绝对就是看热闹。”

    摸了摸下巴,贾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听赵弘逸不靠谱的建议,赵弘逸见状,撇撇嘴,表示不听我的你后悔去吧的清高样儿。玩闹过后,便说正事。

    “土豆玉米的种子已经培育完成,全国不敢说,北方部分是够了。”贾环略略思量,还是委婉道:“北方各地,尤其以鲁地齐地燕地来说,这个冬日只下了一场雪,怕五月多会大旱,迟早做准备吧?”

    “你想用这三地当实验田?”赵弘逸摸着下巴,脸上也没了玩闹样子,眼神略微阴沉些,“现在大权还在父皇那儿,没有大旱征兆,三地百姓不会愿意冒着危险种这些他们未知的种子,朕不能强硬下旨意,父皇那儿过不去”

    贾环知道赵弘逸想分了平康帝的权势,且知道部署的差不多,这方面赵弘逸没问他,贾环也不打算插手主动提问,毕竟皇家的腌臜事,知道太多不好,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这兄弟其中一人还是皇帝。赵弘逸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维持他们二人的师兄弟情谊。

    “那我先多准备些,以防不时之需。”贾环打算将种子优化些,如同师傅所言,更抗旱产量更多。“你也莫要担心,咱们在海上漂了这么久,天气也会看上一二,不过陆地上跟海面上毕竟不一样,也许是我多虑了。”顿了顿,“即便是,这土豆三个月一熟,还有玉米一年两种,很快就得了粮食的。”

    赵弘逸点头,“你先多上点心。”

    “对了,五月大选秀女,贾探春应该也会参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贾环率先道。

    提起这个,赵弘逸脸上隐约有几分不好意思,看的贾环啧啧称奇,还未出口探听,便听赵弘逸道:“我突然有点腻味女人。”距离大婚已经四个月了,赵弘逸过了那段好奇新鲜感,早没了当初的激情,总觉得后宫的女人们矜持娇贵,床上也是守礼的,无趣的很。

    “你不是爱大白胸脯么?英格兰带回来的少女这就不喜欢了?”贾环有点鄙视赵弘逸这种没节操的人,多情的很,“女人不喜欢了那就试试男人,不过你注意点。”

    赵弘逸摆摆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父皇看着使不得,我这才大婚多久就敢这么肆意妄为?现在还不是我这个小皇帝乱来的时候。后宫的皇后四妃,身后都是举足轻重的势力,乱不得,起码要给足够的尊重。而且我还没跟男人做过,那处脏兮兮”见贾环看他的眼神不太好,赶紧改口道:“你那儿不脏,师傅是不会嫌你的。”

    贾环恭恭敬敬笑道:“臣祝皇上找到位脏兮兮的真爱。”

    “真是小心眼!”赵弘逸嘟囔,“师傅才不会喜欢小心眼的”

    “臣告退!”债见!没得聊了!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师傅要成亲他就敢下药

    位高权重意味着不在凡事亲自把关亲力亲为,只需派下合适的人便成,神机营已经交给王甲打理,且他不再插手,等于说神机营暗地里成了赵弘逸的心腹包括那四万的神枪手们。自从欧洲回来后,薛蟠带了不少西班牙和英格兰发明的当然大炮没带回来,只是找人拆了画成了图纸,欧洲的火器虽不如他们厉害,但薛蟠知道欧洲人血液里存着冒险精神,为了挖掘黄金所带动的武力值会慢慢提高,大庆不能固步自封,火器也要逐步完善跟更新。

    这些道理王经义也懂,他本身就对钻研这个有天分,再加上神机营的处处便利,整日恨不得住在神机营,后来要不是翠柳怀孕,这家伙真的就住在神机营了。不过也就从工作狂魔变成了工作狂人,薛蟠看的都有几分不好意思,有时候都是强硬批假,带着你那俩儿子出去转悠转悠,没看王老爹已经把他当成周扒皮了么?!

    现在一品大员的薛蟠日子过得比以前清闲许多,倒有几分侯爷的模样,面上看着逍遥自在百官羡慕,其实手底下该做的都安排妥当,所以现如今薛蟠提早摸鱼下班了,出了宫门先往内城给他盖得侯爷府溜达了一圈,检查了施工进度,这院子原先就是一位王爷的府邸,后来闲置十几年,但里面规格是真的好,风水布局和花草流水,当初盖院子都是用的好料,现在不过修葺而已,外加薛蟠请了位专门设计宅院的大拿前来,综合本身的院落加以重新设计修改,更是美轮美奂壮观漂亮了。

    “侯爷这府邸怕是还要一年才妥妥当当的。”负责进度的管工就是薛家的家奴禀告。

    薛蟠浑不在意,他也不急着住点点头便出了门。薛府现在也是漂亮大气,但地理位置就差了一截子,更别提规格不能超了,毕竟这府邸就是赏给紫薇舍人的祖屋,在叫的好听,不过一介商户,规格在那摆着。在京城要看这家家底如何便看这人家住哪邻居是谁。就拿荣国府说例,这也算是厉害,内城外的一圈,占了整个街道,对面的就是宁国府,宁荣二府占了内城外的整整半圈,可见当年祖上的福荫庇护。而现在,皇帝赏的平西侯宅子就在内城,旁边邻居就是忠顺王和异姓王水溶。忠顺王乃是平康帝的最小兄弟,一母同胞,当年这位王爷很是得仙逝的太后喜欢,平康帝的位子因着忠顺王还动荡了一瞬,当年平康帝心软看在母妃的面上放过了他这小兄弟,只赏了一座大院子好吃好喝的打算养废。

    如今已经五十六的忠顺王早早熄了不该有的心思,每日里逗着戏子唱歌曲混日子,毕竟宠他的娘都没了,再敢招惹是非,平康帝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了。再说这异姓王水溶,当年其祖上跟着开国皇帝出生入死,后来更是拼死护驾,本身就是出钱出力还出命,最后落得时代子孙福荫庇佑,像荣国府这样的爵位虽说是世袭,但那是一代一代的递减,而水溶就不是,祖父是王爷,他老子还是,他照样也是。薛蟠的超品侯爷也是这样,赐铁卷,以后子子孙孙只要是傻的造反,大庆存一日,孙子的侯爷就存一日。

    所以从平西侯府的邻居再到爵位的世袭就能看出薛家与荣宁二府此时的差距地位了。当年秦可卿葬礼时,水溶就凭一串鹡鸰香念珠送给贾宝玉,就让贾府上下觉得贾宝玉得了水溶王爷的欢心,贾母更是巴望着贾宝玉跟水溶多走动,两人在那段时间确实走动勤快,薛蟠知道水溶好男风,贾宝玉也不是什么宇宙直男。在大庆男风稀松平常,贵族间谁没个契弟弟都不好意思走动说话,但这种关系搁不到台面上,见过亲亲我我的没见过登堂入室的契弟弟。平日里受邀拜访,能顶席面的还是正妻,所以这种关系也就是个风雅事,好来好散罢了。

    而水溶与贾宝玉在那段时间确实过往甚密,连带着什么秦钟啊贾府的莺莺燕燕都受了几分冷落,林黛玉心性高洁,更是与贾宝玉在那段时间吵了一架,原来贾宝玉心心念念拿着那串鹡鸰香念珠送给黛玉,像个宝儿似得,林黛玉直接回了句什么臭男人戴过的东西我才不稀罕之类的,俩人冷淡了一些日子,再后来水溶对贾宝玉淡了,两人关系也疏远了,贾宝玉为此还伤心了一阵子,此话不提。

    且说这日薛蟠溜溜达达从平西侯府出来,想着时间还久就没坐马车,打算散散步顺带去糕点铺子买点小零嘴回去哄宝琴。现在宝钗出嫁了,府里就宝琴那一个宝贝丫头,薛王氏疼爱的紧,薛蟠与薛蝌也是整日有什么好的都送到妹子面前,趁着未出嫁留在家中还不得多疼惜宝贝一两年,要是嫁人了可不像在家里似得。

    薛宝琴爱吃的那家糕点铺子不远,从侯府侯门出去的话也就是隔了一条巷子,要是从前门出去的话就要绕老远的路,薛蟠自然挑着近处走。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忠顺王后门有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那人刚光从后门溜出来,像做贼似得,猛地撞见薛蟠,吓得啊了一声。

    那是个粉面白净女气的少年。是的,是少年。模样身段皆是风流漂亮,就连受惊那声‘啊’也表现的小鹿乱撞楚楚可怜,打眼一瞧就十分的女气却很自然。薛蟠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不是看上了那个少年,更不是嫌弃少年娘气,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世间不幸的人何其多,挑选的活法也不一样,只要人家自己觉得过的舒心快乐,外人就插不上嘴的。

    薛蟠古怪是因为那个少年看到他先是一副楚楚可怜受到惊吓的模样,而后仔细瞧了他一眼,不过瞬间,薛蟠就知道这位少年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而后这位少年脸上迸发出惊喜乃至期待的眼神,小兔子似得就冲他过来了。小兔子是字面意思,薛蟠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走出小兔子的步调来。

    这种种思绪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这位少年察言观色看人的功夫很是了得,扎眼就到了薛蟠跟前,眨巴眨巴眼,语气里都是欣喜,“薛侯爷?”

    薛蟠觉得自己如果说一句就很有可能被这个少年给缠住了,点点头,拔腿就走。少年跟在他后头疾步,一眨眼就换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说话也是柔柔怯怯的,“求侯爷救命,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求侯爷收留,若是我被捉了回去,一定会没命的”

    已经开始哭起来了。

    薛蟠已经后悔自己走后门,也后悔自己刚才见到少年那一刻就应该拔腿就跑,管什么面子。这人就是粘皮糖沾上就甩不掉,类似于后世碰瓷的,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忠顺王养的小倌,薛蟠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受忠顺王的眼刀。

    眼看着快出巷子口了,外头人就多了,要是被人瞧见这少年跟在自己后头,不管自己解释什么,他妈的都会有眼线在忠顺王跟前乱嚷嚷。真是烦人

    薛蟠冷着脸啧的一声,“闭嘴,我没兴趣听你说什么,你要是再跟着我,我便亲手绑了你送回忠顺王府。”

    少年见薛蟠那张冷脸心里打退堂鼓,可一想自己的退路就在眼前,也许这薛侯爷只是吓唬他的,不由哭哭啼啼的想开口解释,还未说话,便被薛蟠一个胳膊给拿下了。少年尤不死心,还在那哭哭啼啼的诉说委屈,一脸幽怨,薛蟠就像那个陈世美似得。

    “师傅?”巷口出现一道清脆的声音。

    薛蟠抬头看,见不远处巷子口站着贾环,心里莫名的紧张,赶紧松开了握着少年的胳膊,拂了拂衣袍,淡淡的几分尴尬,“你怎么在此处?”

    贾环往进走,面上冷冷清清,看着这少年眼里露着杀意,嘴上答话,“今个儿得空,便想跟师傅回去,听言子说师傅来侯府了,便过来瞧瞧,又听说师傅从后门出来,我便特意走前门来堵师傅,没想到瞧见这么一幕”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被贾环这么一说,薛蟠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莫名的紧张与不自在是怎么回事。原本冷着的脸温和起来,解释道:“这是忠顺王府的人,怕是走散了,我正要带着人回去,你来了正好,送他回去”

    那少年一听脸色已经白了几分,他面前这少年眼里的杀意可不是假的,这师徒二人真要把自己送回去。赶紧摇头,“不用麻烦侯爷了,我自己回走。”趁空给跑开了。

    “娘里娘气的师傅喜欢这样的?”贾环见那少年内八字的步伐奚落道。

    薛蟠被说得面上挂不住,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温声道:“别乱说,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这是忠顺王的人,今天这么一遭还不知道日后的麻烦,晦气。”

    贾环也知道师傅跟这少年没关系,不过刚才见师傅握着少年的胳膊才气不过酸了两句,现在师傅都解释过了,心里那酸意也变成了淡淡喜欢,师傅向他解释,这说明在师傅心里他不单单是徒弟。不由脸色缓和,笑的几分明朗,“林姐姐孩子后天满月,已经派了帖子到薛府和潘府的,听闻薛姐姐回来,师傅可要去?”

    第1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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