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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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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子世界 作者:龙柒

    第5节

    他本欲起身进屋,谁知那少年竟又突兀地开口:“我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答疑一下。

    1、关于种子来源,后面会介绍哒,形成方式很多,这不是bug,是最初就想好的设定!

    2、关于小受不进内院,其中考量非常多,但这绝对不是五米斗折腰的事,要知道,守护神是瑰宝但也招煞,他没有自保能力贸然去高手如云的地方,暴露了守护神又该怎么办?

    第15章 第十五章 心机被破

    顾然的脚步微顿,只听那少年又继续说道:“我不傻,我知道自己守不住那方小田,所以从未想过要独占,只是他们贪心在先,还想要脸面,所以使计诬陷我!”

    他说的这些顾然并没有看到,他来的时候,李飞等人已经在殴打少年,口中说的也是这少年抢地,他们恰好撞到,所以才一怒之下将他揍倒,围群殴打。

    见顾然不出声,少年又急声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但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时我早他们一步进入小院,立马开始种植,准备登记地块,但是刚种植完还没出门寻找管事,他们就一起进来,张嘴就是我要独吞所有田地,那朱贵昌把我按倒在地,王云庆用锄头快速翻了所有田地,那李飞就开始大声吵嚷,声讨于我。”

    因为回忆而导致怒气灼灼,他的音调不自觉地扬了扬:“我只是占了自己那份田地,可他们却直接诬赖我独占所有田地!分明他们才是以多欺少的抢地贼,可是却让我背了黑锅,他们反倒名正言顺!”

    说到后头,他恨得咬牙切齿。

    顾然信吗?

    不信的话,这少年有什么骗他的理由?只为了博同情?完全没必要。

    信的话,顾然眉头一跳,心里咯噔了一声。

    若是李飞等人是这般行事作风,可和他这一下午以及晚上见到的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从下午开始他们一直在不停地辱骂这少年,口中尽是鄙夷他作风和行事的言语,若是他们当真如少年口中所言的处心积虑,又何须一直念念不忘地骂着这少年?

    难道是为了麻痹顾然?可是顾然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如此费力的?

    他的田地已然登记,这一个月都别想更改……他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身上也没什么钱财。

    等等!

    顾然面上微变,心底一凉,快速起身。

    还是大意了!

    他只当他们是同龄的少年,压根没想到他们竟心机深沉至此。

    他的确不是大富大贵,但种子包里却有至关重要的两样东西。

    源种和星种!

    他们所图的正是这两样东西!

    转瞬间,顾然已经想了个通透。

    这三人必然是早就商量好的,所谓的无意间撞到少年种地,怕也是早就守在那儿了,要不怎么能这么巧?

    那少年一开始种地,他们就涌过去开始诬陷使计,进而名正言顺地占了剩余田地。

    顾然只是运气好,早他们一步找到了院落,若是再晚一些,这少年的遭遇,他怕是也要来上一回。

    虽说他在田地上逃过一劫,但他的这三名‘好室友’却没打算放过他。

    田地争不得了,可是源种和星种却也是大有用处的。

    他们彼此交谈着,痛骂少年的可恶之处,让顾然真以为他们是受欺者,进而在内心上放松了警惕。而晚上的嬉闹却是重头戏了。

    劳累一天,顾然是真的半点都没歇,身体疲惫不堪,精神也恍恍惚惚。

    他们在这时候说个不停,任谁都会心情烦躁,睡不踏实。

    而这种精神状态下,想不松懈都难。

    顾然没有种出被褥,所以是脱掉外衣盖着睡觉的,而种子包也在外衣的口袋里。等到顾然好不容易入了睡,他们又大肆嬉闹一番,顾然再度被吵醒,这才是真正的郁燥不堪了。

    可是,顾然却不能发作,彼此刚刚结识,还要长时间同处一室,且又是以一对三,一般人都会忍下来。

    只是理智上忍了,心情到底是糟糕透了,于是顾然出去透气。

    而这时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这些东西顾然不过瞬息间就想明白,只是也已经晚了。

    他没匆匆赶回屋子,而是定定地看向身边的少年,沉声低语了几句。

    那少年一怔,旋即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明白!”

    见他离开,顾然转身回了屋子。

    他现在回去,哪怕发现东西丢了,也根本没用,他们有大把多借口来搪塞。

    只是……顾然冷笑一声,他们太小瞧他了!他是不爱惹事,但事找上门来,就绝对不会退缩!

    猛地推开房门,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李飞的神色如常,半点不自在都没有:“外面凉快不?”

    王云庆还有些歉意地说道:“刚才吵醒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而圆乎乎的朱贵昌只是憨憨地笑。

    若是别人,怕早就被哄骗过去了,只是顾然理都没理,大步走向自己的木板床,伸手就捞起外衣,掏向口袋处。

    种子包还在,顾然面色沉然地打开种子包,只扫了一眼就看得分明。

    果然,三粒源气种和两粒一星种子全部消失不见。

    顾然握着种子包,猛地转头,一眼就盯住了李飞。

    饶是李飞很擅伪装,此刻也不禁神色微变。

    而王云庆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倒是那看着憨厚的朱贵昌,却仍是那副模样。

    顾然直接开口,冷声道:“谁动了我的种子包?”

    李飞快速回道:“没人啊,我们三个方才一直闲聊呢,连床都没下过。”

    王云庆已经换了一副脸色,有些关心地问道:“怎么?丢东西了?”

    顾然手指微微一紧,沉声道:“我的源种和星种全都不见了。”

    “丢了?怎么会!”李飞也一脸惊讶,紧接着他又说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不可能,我睡觉前还检查过。”顾然一一扫过他们,一字一顿地说,“这屋子只有我们四个人。”

    王云庆天生一张和气脸,听到这话不禁眉头一皱:“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顾然没出声。

    李飞紧跟着说道:“顾然,我觉得你还是该好好想想,我们三个都在这,谁都没离过床,足够互相作证了,你要真觉得是被别人拿走了,与其怀疑我们,不如怀疑一下那个还没回来的‘好室友’!”

    果然……顾然微微扬眉,这是又要让别人背黑锅了。

    李飞还在说着:“那个卫峥人品太差,谁都不敢说他能做出什么……”

    刚刚从外面跑回来的少年卫峥一听这话猛地进来,大声说道:“你又诬陷我!我刚才就和顾然在一起,怎么可能再分身偷他东西。”

    见到他冲进来,李飞面色一变,到口的话又生生给憋了回去。

    这下子,却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顾然定定地看着他们,一双眸子沉如止水:“把我的种子拿出来。”

    屋子猛地坠入了极深的寂静之中,仿佛连外面的夜色都顺着窗户涌进来,让这小小的空间陷入一片低沉的阴暗之中,气氛越发紧绷。

    “是我们拿的。”李飞一改之前的嬉闹之色,嚣张地反问,“你又能如何?”

    他这话一出,王云庆和朱贵昌都下了床,站在他身后。

    三个强壮的少年对上两个身材单薄且还有一人受伤的。

    谁胜谁负,显而易见。

    王云庆也没了之前和气神态,冷着眉眼说道:“你打不过我们,不想吃亏的话就把这事给咽下去,我们会留下你们,只是从今以后的源种和星种都全部交过来。”

    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心啊!顾然怒极反笑了:“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吗?”

    话音一落,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刀从怀中抽出。

    这是他用来收获木桶的专用小刀,因为用着顺手,所以一直带在身上,只是没想到此刻竟还有了这样的用处。

    锋锐的小刀在朦胧夜色中闪烁着森然光辉,虽然并非利器,但因为持有者的冷凝神态,竟莫名添了几许杀意。

    王云庆是个沉得住气的,他冷笑一声,快速说道:“族学不禁私斗,但不许同门相残,你忘了白天的卢中夏了?你也想被杖责三十,幽闭十日吗?!”

    “我不想。”顾然忽地扬了扬嘴角,一抹异常好看的笑容自他唇边升起,只是趁着那横贯两颊的疤痕,现出了几分可怕之色,“是你想。”

    话音一落,他陡然向前,抬手就给了王云庆一拳。

    都是年轻人,谁又比谁脾气好?加上王云庆等人自恃无惧,二话不说就抬拳揍了过来。

    顾然却是躲都不躲,生生挨了四五拳,脸上挂彩之后他快速看向门边。

    卫峥在门外四处张望,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后立马回头,恰好与顾然对视,他快速一点头。顾然心中明了,他猛地向前一步,单手握紧李飞的手腕,随后在他满眼惊讶之下,将手中的小刀放到了他手心。

    李飞浑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完全被手腕上的大力给震慑住,这小子,好大劲!

    而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小刀。

    这……这是要做什么?

    不待他多想,顾然已经握着他的手,带着他猛地转身,随后用力向前一捅,转瞬间,那锋锐的小刀已经没入了血肉之中。

    李飞抬头,看到的是王云庆因为剧痛而惨白惨白的脸。

    腥气瞬间蔓延,血液直涌而出。

    顾然及时抽身离开,就在这一瞬间,房门大开,孙远之凝眉进来,凉凉地声音里酝酿着熊熊怒火:“还真是不省心啊!”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万丈鸿沟

    孙远之一进来,李飞等人就傻眼了。

    此时屋里的情况,当真是百口莫辩。

    李飞手里握着小刀,而刀刃却直直刺入了王云庆的腹部;王云庆死咬着牙,因剧痛和失血而面色惨白;朱贵昌在王云庆身边。而顾然在他们左侧,靠近门口的地方。

    而门边上,是卫峥和孙远之。

    都说眼见为实,那此刻孙远之看到的,就是李飞违纪,重创了王云庆。

    到底脑子灵活些,那李飞虽然满心惶恐和惊吓,但还是快速开口:“孙师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伤到王云庆,是顾然,是顾然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话的空档,顾然却已经欺身上前,他顶着一脸青紫,但却满脸担忧地扶住了王云庆。

    他这又是做什么?!

    李飞在心里咆哮,可随后王云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顾然扶住他的同时,左手竟扣住他的腰,手指力道极大,用力往外撕扯,竟生生让那伤口又扩大了。

    王云庆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李飞却浑然不知,他嘴上仍在辩解着:“孙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并非无意,朱贵昌可以作证。”

    在门边的卫峥抢先开口:“我可以作证,是你捅伤了王云庆,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你竟然还想诬陷别人!”

    那李飞脑袋转的极快,立马就说道:“你和我们有仇,你说的话又怎么能算数!孙师兄,你可以问王云庆,他是受害者,他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

    说完这话,所有人都把视线挪到了王云庆身上。

    可此时此刻被顾然‘扶住’的王云庆,意识都快模糊了,又哪里开得了口。

    李飞着急地喊道:“云庆兄,你坚持一下,你先告诉孙师兄……”

    顾然冷眼看着他,手上再度用力,王云庆张张嘴,到底是没撑住,昏死过去。

    李飞面如死灰,但紧接着他就抬头恶狠狠地瞪向顾然,那眼神恨不得将其剥皮削骨。

    顾然却没再看他,他转头,着急道:“孙师兄,请您快救一下王云庆。”

    孙远之抬步过来,这次他备了止血带,匆匆包扎好后,他抱起王云庆,临走前冷冷说道:“剩下的事,自有邢者来处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他并不是医者,王云庆这么重的伤是半点都耽误不得。

    他走之后,刑事堂的黑衣邢者就出现在小院里,他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说道:“李飞重伤同窗,当受杖责三十,幽闭十日。”

    李飞急声争辩:“不……不是的,我没有罪,我没有……”

    那邢者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张嘴说了一句话:“蠢,就是最大的罪。”

    李飞一怔,进而恍然,这下彻底没了声音。

    顾然就在他身边,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但是他面色不改,纹风不动,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李飞也被带走了,这窄小的屋子竟一下子空旷下来。

    顾然起身,沉默地出了屋子,用木桶接了水,然后用拖把将地上的血迹一点点地擦洗干净。

    之后他又去了沐浴房,用力地洗着自己的双手。

    十根手指已经被洗的微微泛红,但那黏腻恶心的触感似乎还在上面,怎么都洗不干净。

    顾然不后悔自己做的事。

    他今晚不这样,那以后的日子将会是一场被欺凌到底的悲剧。

    他来族学,是要出人头地的,而不是被人当成狗来奴役的!

    可是……无论怎样,他都伤了人。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血液的腥气和黏腻也不停地在脑中徘徊。

    他不后悔,可是心里却有一阵阵的凉气上涌。

    他有些想念母亲,想念四方镇。

    虽然只离开了两天,虽然族学和四方镇不过四个时辰的路程。

    可是他却觉得,它们之间横跨了一道无法逾越的万丈鸿沟。

    茫茫千里,将其分成了两个世界。

    而他已经做出选择,就没有退路。

    深吸一口气,顾然冲了个澡,贴好伤疤后,他已经恢复如常。

    回到屋子里,朱贵昌和卫峥都安静地坐在床上。

    顾然进来,朱贵昌起身,直接说道:“你的星种和源种,我已经放回去了。”

    顾然抬眼看向他。

    朱贵昌给人的感觉,是个憨厚的,不太爱说话的小胖子,他跟在李飞和王云庆身后,十分的不起眼,似乎只是一个附从者,李飞他们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但现在来看,很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顾然接过了种子。

    朱贵昌说道:“虽然这么说挺不要脸的,但……交给朋友呗。”

    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顾然抬头看他,不看他圆乎乎的五官,单看那双眼睛,倒是精光四射。

    “你之前的两个朋友,下场可不怎么样。”

    朱贵昌憨憨一笑:“成王败寇,愿打服输,这很正常。”

    “改日我输了,你岂不是也会冷眼旁观。”

    “那是自然。”朱贵昌依旧笑着。

    人没脸皮则无敌,顾然也是开了眼界了。

    “算了,”顾然翻身上床,扔下一句话,“你这位朋友,我要不起。”

    他这般冷言冷语,朱贵昌也不着恼,只挠挠头,叹气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干嘛这么死心眼。”

    顾然没出声,一直沉默的卫峥倒是开口了:“你一个人独占了李飞和王云庆的种子包。”

    朱贵昌笑笑:“朋友嘛,我这是代为保管。”

    “阴险!”卫峥冷飕飕地刺了他一句。

    朱贵昌不在意地说道:“至少我没伤人。”

    顾然的身体猛然一僵。

    卫峥也怔了怔。

    朱贵昌似是毫无所觉,只在最后扔了一句:“若是改变主意了,欢迎来做朋友。”

    这一夜再无人说话,三人睡到了天明。

    顾然睡得不太好,清晨起来就有些迷迷糊糊,但好在他心里挂着事,天一亮就翻身下床,抢先去了沐浴房。

    一把冷水洗了脸,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我说兄弟!”朱贵昌在外面跳啊跳的,“都是男人,洗个脸还用锁门?放我进去解解急呗!”

    这胖子的心理素质,真是无人能敌。经过昨天那样的事,他今天还真能称兄论弟了。

    顾然嘴角抽了抽,收拾好了才开门出来。

    朱贵昌拿一双小眼睛在他脸上扫啊扫的,半天才蹦出一句:“你脸上这疤是怎么来的啊。”

    顾然一挑眉,旋即回他一句:“愿打服输,被人砍的。”

    朱贵昌被他堵得一塞,挠挠头回道:“你瞧着是个和气人,怎么还这么记仇啊。”

    “我看你似乎也不急,那我再去冲个凉。”说着顾然就要关门。

    朱贵昌是真急,连声道:“哎哎哎,别啊,得罪不起你,再憋下去我就尿裤子里了!”

    顾然是个好脾气的人,但这会儿还真有点想让这死胖子尿裤子里!

    不过时间不多了,第一天上课,他可不想迟到。

    出了浴室房,顾然转弯去了小田,教材种已经成熟,两本书歪歪扭扭地挂在了树枝上,这样子不太好看,但顾然却觉得美极了!

    育种基础和土壤辨识学,这两本书在外面可是想买都买不到。

    此时他终于亲自种出来了,单单是瞧着,心情就愉快不少。

    他没再耽搁时间,拿了一把新的小刀开始采集书本。

    书本娇弱,生怕刀刃割伤了纸张,所以顾然的动作比往常都要小心翼翼,约莫用了半刻钟,这两本书才被完整的剥离出来。

    顾然随手翻了翻,立马兴致昂扬了。

    真想赶紧去上课!

    他这边充满期待了,从屋里走出来的卫峥却是满脸晦暗。

    虽然王云庆和李飞都走了,但田地的结界是设置好的,管事不解除,他们谁都碰不得。

    不提吃饭和用具,单单是书本就要愁死人。

    族学的课程是自由选课,但因为怕学生们贪多嚼不烂,所以必须按照种子包的课本来有选择的学习。

    卫峥没有田地,种不出书本,而没有书本,就意味着他没法去上课。

    顾然自己已经解了燃眉之急,有心帮他,于是就说道:“把你的教材种给我,我帮你把书本种出来。”

    虽然他没法将田地给他用,但帮他将书本种出来还是不难的。

    卫峥面上一喜,赶紧说道:“谢谢你!”

    顾然接过种子,播种完毕后,才说道:“虽然今天是收获不了了,但明天的课程应该不会耽误。”

    顾然说这话,卫峥却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他似是终于拿定了主意,定声道:“顾然,我把我的源种和星种给你吧!”

    顾然眉头一皱,快速回道:“没必要,你自己留着,虽然这一个月你没法种植了,但还有下个月。”

    “是啊……”路过的朱贵昌晃悠悠地说着,“顾然帮你报了仇,你可别再害他。”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一念之间

    朱贵昌的话一出,卫峥面上微变,他立马反驳道:“我没有要害他,我没那么狼心狗肺!”

    “嘴上说着没有,但做的事可不是这样。”朱贵昌走过来,看了看顾然,继续说道,“你没有登记田地,这事根本瞒不住,不出意外,你今天一出院子,就会被人哄抢,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事?”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把种子给顾然。”卫峥的嗓音天生明脆,稍微上扬之后,更是多添了几分亮色,本该是满腔恨意的音调却也像金玉相撞般好听,“与其被那些豺狼野兽抢走,我甘愿交给顾然,这又有什么错!”

    “没错?呵呵。”朱贵昌笑得那叫一个讽刺,“说实话,要不是怕你牵连了我,我也懒得说这几句。”

    卫峥扬头瞪着他。

    朱贵昌一反之前的憨厚神态,正经道:“小院内斗只是开始,等到今天一出门,各个小院里没有田地的学生名单就会四散出去,源种和星种有多重要,大家都清楚,想要快速进阶,这就是捷径中的捷径。你势必守不住自己的种子,但你把它们给顾然,顾然就守得住?没有学习种植手法贸然种植源种就是在作死,顾然身揣双份种子,还孤身一人,其他小院的人会按捺得住?你口口声声的说着没害人,但很多时候无心之举比有意为之还要可恨,你懂吗!”

    这一番疾言厉色之下,卫峥虽扬着头倔着劲,但气势上终究是输了一大截。

    “我且告诉你,你给顾然,我是不管的,但你身上没了源种,他们肯定会以为是我们拿走了,我朱贵昌不爱得罪人,但也不想去白受罪!”

    卫峥不甘心,强声回道:“你怕什么?你身上拿着三份种子呢,你岂不是……”

    “谁知道?谁会信?”朱贵昌冷笑一声,“王云庆和李飞只是去了医馆和刑事堂,又不是死了,难不成他们还会把种子留下?”

    一句话让卫峥哑然。

    的确,在别人眼里,朱贵昌只是个小跟班,谁能想到他竟有本事敛获了其他二人的种子包。

    顾然听到这里又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他只是微微一叹,倒也没什么太大感觉。

    失望是基于期望才会有的情绪,起先就没期望过,自然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卫峥却是有些着急了:“顾然,是我考虑不周,但我真的没有……”

    “你只告诉我,”顾然平静地看向他,“你给我源种和星种,是不是想让我护着你。”

    这才是一语戳到了重心上,卫峥面色微白,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散尽了。

    无需多说,各人都心里明了。

    顾然又说道:“没事,你没错。想自保很正常,但很可惜,我帮不了你。”

    卫峥低着头,手指不正常的蜷缩着,似是紧张又像是恐惧,半响,这个单薄的少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真的没想到。”

    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都还是半大少年。

    可他们却要开始面对一个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世界。

    早吗,不早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只有适应下来,才能继续向前走。

    顾然没多说,拍了拍卫峥的肩膀,转身出门。

    卫峥的身体微僵,半响从重重的鼻音中带出一句话:“顾然,谢谢你。”

    顾然脚下没停,抬步离开。

    朱贵昌跟了上去,要出门了,他又换上那副憨然之态:“我说……顾然,咱们交个朋友呗。”

    “不!”伤疤少年回答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朱贵昌丝毫不恼,依旧是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卫峥抬头,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冷凉冷凉的。

    其实他可以和他做朋友,但是他错过了。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想法坦白出来,也许顾然会帮他……

    可是他选择了算计。

    顾然身后跟着一个朱贵昌,说来也是巧了,这死胖子竟然和他选了一样的课程,这下真是想甩都甩不掉了。

    从少青峰到书院峰有两条路,一条是悬崖栈道,陡峻异常,但是路程短,来回只要一刻钟。第二条路则是普普通通的山道,从少青峰下去,再爬上书院峰,别看这两个山头是紧紧相邻,但这山却不是普通的山,占地极大极广,真要走起来,从北走到南得用整整一天一夜的功夫。

    所以说走山道上课,哪怕脚程再快,也至少得半个时辰。

    但顾然和朱贵昌都默契的选择了山道,这路不好走,既远又累,可是胜在一点,就是安全。

    对于他们这些新入学的小羊羔,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了。

    的确,有刑事堂在,族学内不准同窗相残,但若是在栈道上出了什么‘意外’,只能自认倒霉了。

    走山道就顺畅得多,顾然虽然生的身板纤细,但因为打小就跟着母亲上山下地,所以体质额外好,体力也足,走了一大半路,依旧气息均匀,面色不改。

    再看朱贵昌,却是满头大汗,一身肥肉恨不得甩出水来。

    “顾然,你这人瞧着老实,可心眼是真坏啊。”

    顾然不理他。

    “你明知道我肉多体重走不快,而故意挑难走的路,还走得这么快,真是要累死我啊。”

    顾然走在前头,回他一句:“你不跟着我不就行了。”

    朱贵昌被堵的语塞,但紧接着他就没脸没皮地说道:“所以说你心眼坏啊,明知道我非跟着你不可。”

    顾然也是无语了。

    人至贱则无敌,卫峥就是面皮太薄。

    别看之前朱贵昌说的一套又一套,可这货盘算的又何尝不是找个垫背的?

    他们小院五个人,走了两个,还有卫峥这个万万不能选的超大号靶子,朱贵昌只身一人,就只能赖着顾然了。

    他俩人只要走在一起,别看顾然死咬着牙不和他做朋友,但在别人眼里,这两人就是一伙的了。

    如今这形势下,大家都还不明白彼此实力,要抢种子也是找落单的,基本不会去突袭双人组。

    顾然其实也想找个结伴而行的,但却绝对不是朱贵昌。

    这死胖子一脸憨态,但内核就是个鬼精,真和他走近了,怕是分分钟要被他卖了。

    所以哪怕顾然知道独自一人不安全,但也打死不选朱贵昌。

    太阳彻底从半山腰爬上来,顾然和朱贵昌也到了书院峰。

    他们起的早,走得也不慢,但来到书院峰,也被眼前的熙攘的人群给震了震。

    人真多啊!

    有同他们一般懵懵懂懂的新生,而更多的却是三两成群结伴而行的高级院生。

    书院峰的山前有一个大门,盘龙绕凤,华丽非凡,正中一道大匾,上书‘学而问道’。

    其气势震天,磅礴若海,身立门下,似是都能感触到那慑人之威。

    公孙氏不愧为传承千年的大世族,厚重底蕴,容纳山河,绝不容人小觑。

    顾然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敬畏之情,举步向前,看见那数不清的高楼院落,心生向往。

    在这里他能学到知识,能提升自己,能向上向前走的更远。

    进而……看的更多!

    他只居于庭院,而外面,却广袤到难以想象。

    在少青峰积压的沉闷和抑郁,似也随着这一步步向前而烟消云散了。

    大道之上,风景无限,哪怕艰辛,但总归会得有所偿。

    只拘泥于方寸之间,计较得失,才是真正忘了根本。

    心底畅然,顾然的步子也轻快许多。

    书院峰上很是宽敞,放眼一看,其规模竟不亚于富饶的罗庆城。

    宽街大道,屋舍临立,本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书院,却不成想这里别具一天,自成世界。

    顾然和朱贵昌踏进山门,走在道上,迎面就看见一个高耸的精致木墙,他们走去一看,却是一份简略的概括图。

    书院峰分区明确,有授课堂,族学内部的交易区,以及发布任务的试炼堂,还有学生切磋的竞事堂和掌管杂务的执事堂。

    顾然对交易区和试炼堂颇有些兴趣,但现在想这些还没用,赶紧去上课才是正理。

    根据提示,两人疾步去了授课堂,又根据另一个指示板找到了育种基础学的堂屋,进去一看,又被震了震。

    人……是真多!

    他们来的算早了,但这屋里竟已经挤了近百人了。

    而且还在不断地向里涌。

    顾然和朱贵昌赶紧找个地方坐下,虽然离着正前方的高台略远,但因为在正中央,视野倒是不错。

    之后又是一刻钟功夫,陆陆续续又来了近百人,这堂屋足足挤下二百多人才总算停了下来。

    过了没多会儿,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走进来,他定定地站在高台之上,冷清的眉眼一扬,凉声道:“人不少啊,但愿一个月后,还能剩下一半。”

    他这话说的随心,在场的学生却是纷纷一愣,满脸讶异。

    顾然和朱贵昌也一脸惊讶,不过他们惊的不是他说的话,而是这位夫子相貌。

    淡眉清眼,凉声凉语,虽换了一身衣裳,但那事不关己作死活该的气度却是半点不改的。

    这可不就是他们的引导管事——孙远之吗?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不公平

    管事又是夫子?

    到底是管事太牛叉还是夫子太……

    咳咳……顾然是见识过孙远之的能力的,所以赶紧收起了这个糟糕的念头。

    孙远之手里拿着书本,随手翻了翻,慢悠悠地说道:“想来有不少人是见过我的,不用疑惑,我虽然教你们这堂课,但也只是暂时的,算不得师承,勉强能说是给你们启蒙,你们可以称呼我孙管事,也可以叫我孙师兄,都行。”

    别看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在这宽大的堂屋里,却能让二百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是有些功力的。

    因他样貌年轻,看起来又挺随和,前面有学生好奇地问道:“师兄,您方才说一个月后能留下一半是什么意思啊?”

    他一问,几乎满屋子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凝听着。

    孙远之轻轻一笑,拿一双细长眼睛扫了扫他们,才低声道:“入学开课后,每七日一次小考,每月底是中庭开放日,所有院生皆可进入,但小考一次都没合格的只能在其中停留四个时辰,合格一次的可停留十二个时辰,两次为三十六时辰,三次为七十二时辰,四次全部合格的话可以停留三天两夜。”

    有懂的学生一听都兴奋道:“这中庭可是位于紫涯后山的灵地?”

    “对,就在书院峰西北角,每月月底有掌事会为你们打开禁制。”

    “听说那里面有大量的星种和灵田?”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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