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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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癖专院 作者:三言君
第11节
那个军师管家，或者是凌皎自己。
“事实上我没有权力要求你去做什么。”凌皎向前迈过不知道是什么的障碍物，径直走到了姜岩的面前。因为这个工作，负责执行保护任务的洞洞狗挡在了前面，“而是我自己想要逃走，我已经受够了这几年的生活。在离开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曾经的管家是一位虐待狂。”
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洞洞狗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却被姜岩拍了拍头顶让他放轻松。
“我并不清楚你说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博得我的同情还是其他。但是合作就要拿出来你足够的诚意。”这句话，让站在门边以为院长即将妥协的楚绅都愣了一下，那之后涌上来的就是足够的兴奋感。
“院长足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同样和他站在一起的爪牙难免酸溜溜地说。
然而楚绅这一次却并没有反驳，实际上院长能够和他在一起，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坑蒙拐骗过来的。他只觉得他们之间一直到现在，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不是缘分的事情。
“好，我会给你部分有关于你弟弟车祸的资料，的确三次车祸都是父亲的私生子造成的，但是除了你利用自己手上的力量让其中一部分人这辈子都死在牢里以外，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另一方势力帮助了你。”大概是在军部锻炼出来的性格，凌皎并没有多去犹豫，而是直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我知道钥匙被你交给你弟弟保管，但是我也同样清楚，我们的人完全没有参与这个事情，包括管家。”
“所以……”
凌皎还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被洞洞狗急匆匆地打断：“院长！小金的单线连线！”
同一时间，楚绅收到了同样的单线连线的消息。两人对看一眼，同时接听。
“院长，主人。收到消息，蓝本逃离第四军区医院，行踪未明。”
姜岩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转头看向同样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凌皎。而她的表情，就好像是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微笑。
“我听说你是一位心理医生。”凌皎看向了姜岩，并且偏过头看向了楚绅。“我只想知道我这种病到现在还能不能够医治？”
……
凌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她的父亲很少出现，母亲更是一个只能听说的存在，而她就是那个不幸婚姻的失败品。一直到她七岁生日那天，她才体会到了自己父亲一直想要给她的。
无忧无虑的生活。
“凌皎，”父亲每一次对她都是连名带姓的一起称呼，并且丝毫不觉得这其实很让人感觉疏远，“你应该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法律上得以承认的孩子。”
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有好多兄弟的凌皎，面对之前从来不怎么交谈的父亲只能怯弱地点头。哪怕这些话她根本就是第一次听说。
“我的经历告诉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父亲的目光在那个瞬间似乎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有些迷惘地看着未知的远方，“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
这句话，在那个陌生的继承人出现之后，凌皎才终于领会了这个意思。
然后只有她一个人明白根本就是远远不够，那个时候愤愤不平的管家对她要带她走的想法。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之前，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的管家从来没展露出这样的一面，疯狂，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你是我唯一效忠的继承人，也是唯一符合身份的。”管家握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口中说的都是一些她根本就不想去参与的事情，“我要带你登上世界的顶峰。”
在和管家争执的过程中，因为自己的弟弟正遭遇车祸的姜岩并没有如何深究就放松同意了管家带她走的主意，然后开始了她所有梦的源头。
负责保管遗嘱的律师是她亲眼看着死亡的，因为管家清楚，哪怕是嫡系血脉都比不上那海盗象征物的重要性。在宣布遗嘱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律师完全没有说明有关象征物的事情，这同时也是那个管家野心的第一步。
虽然结果并不完全合乎人意，他只得到其中的一半。
而另一半就仿佛已经凭空消失了。
“没关系。”每一天的深夜，这个管家都会笑着对凌皎说，“哪怕只有一半，也没有人比我们更能成为这个宇宙的王者。”
然而她并不想当王者，她只是想体会一些岁月静好的感觉。虽然这个时候她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仿佛入魔一样的管家瑟瑟发抖。
管家通过侵入那些有不法行为的官员账户得到了他重新建立最强星际海盗的第一桶金，并且用那根本就称不上是磨合的团队打了军部一个措手不及。
凌皎一直认为，这就是一切的导火线。
这场在旁观者眼里就好像是办家家酒一样的战争，就是她走到今天这步的□□。
“因为防护措施并不完善，我被飞出了飞船之外，在无氧条件下我的身体素质只能够承担一分钟。因为这样，管家为了拉住我被流弹炸断了一条腿。”被包括洞洞狗在内的其他四人围在了中间，坐在勉强收拾出来的一小块沙发上，凌皎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想，为什么断腿的不是我？当然，这根本就是妄想。事实上管家并没有拉住我，我是被另外一个人救了起来。”
“一个军人，一个……敌人。”
凌皎的微微低下头，抿起的嘴角轻轻上扬，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好像是符合自己年龄的女人。那时候她根本就不清楚一见钟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心跳加速，脉搏加快，甚至不自觉地停止呼吸。
然而那个时候她连那个人的相貌都看不清楚。
“因为我的原因，他被管家抓了起来。同样是在这个时候，管家身上的虐待分子彻彻底底暴露出来。我曾经躲在一边听地下室一夜未停的鞭子声，却只能在管家接受治疗的时候悄悄溜下去和那人说说话，送一些食物维持温饱。那一个多月，我只有在和他共处的时候觉得我是活着的。”
“曾经他有一次因为伤口感染而高烧不断，他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句话是这几年来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支柱。”凌皎的背部挺得笔直，脸上略带苦涩的笑意让姜岩有些想要转过头去的冲动。
“他说如果他能活下去就会娶我，哪怕我们相遇在这种地方。”
“我给了他一个吻，他的嘴唇因为脱水而干裂，还带有残留下来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差不多快要完结了。
☆、艾斯伯格症候群（1）
蝙蝠被爪牙叫过去的时候刚刚睡醒，那个瞬间竟然以为是个什么人想要和她来一炮。当反应过来对方是爪牙的时候才抓了抓头发懒洋洋地开玩笑：“请我吃饭？”
“不是，让你见几个人。”爪牙那边闹哄哄的，他还在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就是那件事。”
他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是这种严谨的态度却是让蝙蝠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顾不上整理自己，随意套上了昨天穿过的衣服，对着爪牙应了一声就本着原来属于土蛇，现在正在被凌小姐整理的地方。
也是土蛇名下的夜生活场所。
大概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换了新主人的会所不再像是往常一样人来人往，蝙蝠注意到，曾经属于土蛇的手下现在根本就看不清楚，取而代之的是蝙蝠的熟悉面孔。毕竟在她是老胡子的所属物的时候，这里面的很多人都对她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而现在他们的目光根本就不敢直接对上自己。
蝙蝠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径直推开门进去。
“蝙蝠！这边！”爪牙站在楼梯口的位置一直等她，看到人影的时候才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他是凌小姐亲自带过来的，周围的人自然没有对他多加怀疑。而且他经常和蝙蝠在一起，哪怕是看到了他们一起走进空房间互相都没有多语。
“呦，这不是你看好的菜？”被带进房间的蝙蝠第一眼就看到了姜岩正对着门口翻看着一本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画册。
“小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正靠在墙边的楚绅歪着头看她，因为他在门边的位置，最开始的时候蝙蝠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还有一个人。
她看得出来这两个算是莫名闯入不夜城的男人关系暧昧，却是看不出来他们和爪牙站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但是哪怕是这么大的疑问，她都没有好奇询问，反而是有着足够耐心地坐在姜岩旁边的位置。
并且偏着头用自己独特嗓音随口问：“在看什么？”
她的这种态度难得让姜岩的声音带了一些好感，他随手合上自己手上这本无聊消遣的画册，看着封面上的名字念出来。“儿童的想象力？”
之前只是随口一问的蝙蝠这一次却是认真看了一眼封面，然后勾起嘴角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别人，“想象这种东西只需要看清事实就会崩解。”然而这句话之后她很快地调整了自己得情绪并露出一个看起来显得桀骜的笑容，哪怕是并不怎么打扮，她看起来依旧是能让人恍惚。
“开门见山吧，他们的身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了爪牙，充分表现了她的不信任。
当然楚绅和姜岩两人也并没有主动开口，大家一切的解释权都交给了爪牙自己。
这样的压力让爪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在看到蝙蝠以后他的笑容上就再也找不到了之前面对姜岩的那种憨厚，而像是一把开刃的刀，“这两人是从卡贝星球远道而来的贵客。著名心理医生，并且在军部和政府都能吃得香。”
然而这个解释完全不能让蝙蝠满意，她的眼神有些狠辣地扫向了两个人，“我最恨政府的人。”
“不，他们属于那种和政府互助却又有相互怀疑的关系，当然你听不懂也没事，你只要知道我们的计划中会有这两人的参与就好。”爪牙面对着蝙蝠愈发锋利的眼神一点儿也没有退缩，反而是笑意更浓，“并且他们认识蓝本。”
提到了蓝本的名字，楚绅下意识看了姜岩一眼，毕竟在知道蓝本就是爪牙那个朋友这个事实一直到现在，姜岩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就好像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不是在解癖专院住了一年多的病人。
“蓝本？”比起来朋友和恋人的这两层关系，蝙蝠对于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深。在听到爪牙开口之后还要犹豫一下才能记起来这个人是谁。“就是凌小姐的恋人？”
“嗯，你和他没打过交道不算清楚也正常。”爪牙似乎刚想起来两人并不认识，他揉了揉鼻子解释了一句，“他是我们在卡贝星球唯一的卧底，我的大多数情报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
他在和蝙蝠交谈的时候错过了姜岩眼底的嘲讽，毕竟这么一个‘卧底’待在了他手底下一年多，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甚至还曾经几乎完全信任这个人。并且哪怕在最后的时刻，蓝本都不忘记在利用他一次，让他能在踏上星际监狱的第一步就被爪牙和凌皎发现。
现在还要利用他逃狱，而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是要跳下去。
因为凌皎和他说过，有关于姜竹的事情，只有蓝本知道一切的始末，也只有在他见到蓝本之后才能知道那在背后试图谋害他的人到底是谁。
“值得信任？”蝙蝠不放心的确定，在看到爪牙点头之后才把目光移向了姜岩，“那么要怎么做？”
“我有一个好计划。”开口的是楚绅，“不过同样风险也少不了。”
“请说。”爪牙并不在乎是谁提出意见，同样的，他也有选择通不通过这个意见的资格。
原本靠在墙边的楚绅直起身，他对上姜岩的目光之后笑了笑，开口先提出有关于自己的安全问题：“我们在不夜城的这段时间里，需要共享你们的通讯系统，并且在事情暴露之后完全不会有生命安全方面的威胁。我们不可能有帮助你们出去，最后却被关起来这个大无畏的精神。”
“当然不会。”这两个要求听起来完全合乎情理，爪牙和蝙蝠对视之后点头同意，“如果你们真的不小心被抓起来，我就算是拼了命也是要把你救出来。”
这句话让楚绅不自觉地皱眉，大概是说话的是曾经对自己院长有过非分之想的男人，这种听起来那人觉得暧昧的话就是让他不舒服。
“好，我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把军师收押起来，并不是让他死亡，而是给我们自己一个后路。”楚绅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扔到一边准备以后再和这个男人算账，“在假如事情失败的话，军师会是我们送给军部的一个礼物，毕竟比起在海盗之间的名誉度，军师比起来一直都像是他的禁|脔的凌小姐要让人信服的多。我想为了一举打碎海盗团的人，从军师的手里面他能获得很多。”
虽然说到了凌小姐的话让爪牙皱了皱眉，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想法的确是比较周全，如果事情败露，一个是刚成年不久的军人女孩，另一个则是经历过之前那场战争的高经验海盗，孰轻孰重那些高官们什么的自然都分得清。
只是看到爪牙的眼神，楚绅就知道事情向他期待中的走向循序渐进的进行，“其次，不要过度信任这里的守卫兵，毕竟他们再怎么荒唐也还是挂着军职。我们的行动要避开他们，但是平时的相处中可以稍微透露要对军师或者凌小姐不利的想法。我认为这种事情交给土蛇的残留余党倒是不错。”
爪牙的眼神刚开始有些迷惘，随后却是恍然大悟，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一边的蝙蝠却是沉思着回答，“这是想要让别人知道我们这只是普通的帮派斗争，而不会让他们太意外？不过我认为谨慎起见这种事情不能直接去找土蛇的帮派，而是利用我们的人去挑衅他们，引起矛盾。”
对于海盗团的事情蝙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提到了帮派的事情从来到这里就在帮派摸滚打爬的蝙蝠来说就是她的领域。
“的确是这样。”楚绅赞许地点头，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直都没有怎么参与他们之间对话的姜岩插口说——
“然后在我们内乱的时候要让土蛇他们也插一手吗？”姜岩摇摇头，“除非我们能做到悄无声息地绑架了军师。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简单就能办到的，如果军师能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他一个残疾人在这种地方早就应该死了十次八次。”
“的确，他身边隐藏的保镖至少有十位以上，并且他本人哪怕断了一条腿可不是普通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手边有一个人。”蝙蝠听到了姜岩的话同时也想到了潜在的危险，尤其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不止是她，爪牙也皱起了眉。
这一点之前从来没提过的事情让姜岩和楚绅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妙，楚绅干脆走到了姜岩身边站着，手搭在了姜岩的肩膀上，并没有说话，而是和姜岩保持一样的严肃态度。
大概是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的爪牙揉了揉额头，“其实这个人虽然是直接受命于军师，但是他这个人其实有点儿怪，如果我们处理得当的话，恐怕不用费一兵一卒，我们还能让他帮我们办事。”
这么说起来完全不能让姜岩和楚绅的心情放松下来。
“哦对了，我们的通讯网就是他设计出来的，并且他还有很多小心思，就是有点儿孤僻，看起来有点儿自闭。”爪牙说完之后感觉气氛并没有被缓解，反而更尴尬了，也就硬着头皮继续说，“蓝本和我说过他的这种状况，叫什么……嗯，爱死谁什么的。”
姜岩和楚绅相看无语。
艾斯伯格症候群。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蓝本的事情，也就是他被海盗抓去，又怎么回来了，又怎么叛变了，还有啥啥啥……我差不多是不用再解释了吧
☆、艾斯伯格症候群（2）
他们现在并不能直接就见到那个人，并且他的住处也完全没有一个准确地点，包括凌皎也被军师瞒得死死的。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他们四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姜岩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行动草图，然后才想起来第一个圈那地方的人名他根本就不知道。
爪牙刚想回答，却是突然发现这个人他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他被军师保护的太神秘了，大家都知道军师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见过他的人少得可怜，平时提起也只是小天才小天才的叫着，实际上他的姓名，或者是代号都没几个人清楚。
“好像是壁虎。”蝙蝠皱眉想了想，“应该是，我有一次听老胡子说过。”蝙蝠提起老胡子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心理压力，就好像那个她亲手解决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过在场的各位都没有在蝙蝠的字眼上多加考虑。
姜岩在那个圆圈的位置上写好名字‘壁虎’又在旁边标注上了艾斯伯格症候群的注释，画出箭头指向中间的位置，那里面标注的是军师。
“艾斯伯格症候群的人行为类似自闭症，他们对于情感表达和外界感知存在障碍。”姜岩在壁虎的名字上用力多画了几圈，“所以我们现在并不清楚他对于军师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认识，但是只能说根据军师对待凌皎的态度来看，一个并不靠谱的例子，相由心生，他脸上的阴狠哪怕是不认识的人都会退避三尺，并且我不认为这样一个人会对一个外界感知障碍的人存在什么耐性，壁虎更多的可能是恐惧。如果他知道什么是恐惧的话。”姜岩在箭头上方写上‘恐惧，主从’的标记。
“然后，我们需要从土蛇留下来的人手上下手，实际上我不认为我们需要的亲自去挑衅他们。”姜岩在军师另一边上的空留圆圈里面一个标注‘土蛇’另一个则写了一个小字。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却被蝙蝠一脸恍然地接口说：“对啊，不夜城除了秃头和土蛇这两方大势力，还有很多的细小势力，他们平时不依附我们，但是我们也同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果是那些小势力去嘲讽土蛇的话，恐怕的确会有想不到的后果。”
“差不多就是这样。”姜岩点头，这是他和楚绅之前已经商量好的结果。不过在这一刻让计划能够得到完善，“毕竟被比自己强的人打骂或许可以忍受，但是如果被明显比自己弱的人嘲讽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我们在真正开始行动之前要确保不夜城的混乱，从而麻痹驻守士兵，让我们的事情没有人去怀疑。”
“这很简单，我去做就好。”在最开始听到蝙蝠声音是沙哑难听的，而现在习惯了却觉得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夜城的混乱从来就没有缺少过。”
楚绅看了姜岩一眼，点点头。毕竟有关于这一类事情，他们几个加起来也没有蝙蝠熟练。
“那我先去准备，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再找我就好。”大概是找到了自己的任务，蝙蝠没继续几分钟就等不及要离开，她似乎感受到胜利在握的心情，感受到自己马上能重新站在卡贝星球土地上的喜悦，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军师抓起来抽打。
“对了。”趁着她并没有离开，楚绅忙开口补充，“还有一点，你记得把值得信任的名单给我们一份，要完完全全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信任，麻烦了。”
蝙蝠回了一个ok的手势，马上就离开了这里。
“你认识蝙蝠多久了？”注意到姜岩在涂涂画画，楚绅假装无意随口问身边一直在看着姜岩的爪牙。
“差不多她刚来不夜城的时候吧，有没有十岁？”爪牙歪着脑袋想了想，“记不清楚了，因为她是那几年来这年纪最小的一位，大家都很好奇，但也都没有那个闲心去照顾这么一个干瘦的小丫头。那时候她来这就像是死了一样，行尸走肉，浑身都是伤，和什么野猫野狗抢食物吃。后来是老胡子看不过去，就决定养着她。”
爪牙摇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清楚他那是想玩玩，最开始那几天蝙蝠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但是她一点儿声都不出。老胡子心理变态，他早年的时候把身子玩废了，也就靠折磨人听到他们痛苦的尖叫才满足，后来他一怒之下用开水烫伤了蝙蝠的嗓子。”
姜岩抿起嘴唇，包括整个身体都僵硬下来。楚绅把手搭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面，轻轻拍了拍。他早就知道院长很善良，这种事情他相信在星际监狱里面并不是最残忍的那种，但是院长听到了还是会觉得愤怒，并且用身体反应直接表现出来。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词，大概就是有些迷人的单纯。
“哦对了，之前蓝本被抓的时候，折磨他的同样是老胡子。所以凌小姐早就等着让他下地狱，也因为这样，动手的那个人才是蝙蝠。”提到这件事情，爪牙的兴趣明显就大了不少，“因为那算是帮派斗争，我一直是零散人家一位，她们的计划也就没有我插手的地方，不过这并不耽误我看好戏。其实最开始军师没打算这种情况下上台，因为死了秃头之后他还想要一个傀儡帮他挡子弹，结果事与愿违。他以为自己把凌小姐推上来是个一石二鸟的处理办法，却是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养大的女孩早就有了反叛的心思……”
“闭嘴吧，把那边凌皎离开之前留下的地图册递给我吧。”姜岩不愿意再去听他们之间过往的事情，就好像远离一点儿，到最后的时候也不必纠缠不清。“对了爪牙，你的任务就是在之前和蝙蝠谈好的那个过程中糖衣炮弹迷惑这里面的驻兵，尤其是军衔高的那几位。”
“好。”帮派斗争他的参与可有可无，但是这种工作他倒是愿意去做。和蝙蝠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答应之后就直接离开，反而依旧是带着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笑容看着姜岩。他似乎找准了姜岩对这样表情的他并没有什么反感排斥，也就足够肆无忌惮。
哪怕对面楚绅的眼神已经给他打成了筛子。
对于这样看起来有些幼稚的楚绅，姜岩自己根本就已经无力吐槽了，只能用手挡上他的视线，清清嗓子，决定还是继续他们应该讨论的问题。
凌皎带过来的那本地图册是她瞒着军师自己悄悄画下来的，上面有关于军师身边的各种保镖介绍和他们在大致时间的位置点，那些人大多都是星际海盗里面的首要人物，对待军师是属于完全效忠的态度，不是特别好对付。
“有洞洞狗应该问题不算大。”楚绅好像开玩笑一样开口，“那种材质除非是地震他被压在最底下，否则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洞洞狗？”爪牙微微仰起头，“就是今天下午跟着你们的小正太？什么来头。”
楚绅抢在姜岩想要解释之前开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说说而已，那么一个皮肤光嫩的小正太你也舍得让他去对付保镖？”
……实际上那也是我想要说的。爪牙呲着门牙对着楚绅勾起唇角，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事实上着两个看起来完全正常的人在距离三米之内就好像是幼稚园小鬼。尤其是姜岩还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做戏还是真能打起来。
简直——
“在一起吧。”姜岩摇摇头，说了这四个字。
“啥？”爪牙猛地把视线从楚绅那边收回来，同时楚绅也微微皱眉扭头看他。
“我说，你们再这样干脆在一起相爱相杀正好。”姜岩抑制住这视线给他带来的微冷感觉，低头假装认真的看着地图。
诶，不得不说凌皎的地图风格和她在军部受到的教育差不多啊，画的勉强可以称作是一定比例缩略图……
“好了，我和院长去找你们那个小天才，去看看他尾巴长出来了没有。”收回强加在姜岩身上的视线，楚绅微笑着起身顺便把旁边的人拉起来，“剩下的关于怎么进攻怎么对付那个军师的问题应该就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了吧。毕竟你家的凌小姐要是只会说说，我劝她还是在这里一辈子算了。”
“什么……”姜岩疑惑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楚绅用强硬得力道拉起来，甚至根本就没有告别。
哦，原因？他不想。
他现在只是想彻彻底底确定姜岩的归属权，哪怕他知道姜岩之前的那句话根本就是玩笑。但是这种话只要是说出来，就让他觉得不舒服。
☆、艾斯伯格症候群（3）
被楚绅拉出来的姜岩一路迷惘，而刚才在爪牙那里冷嘲热讽技能大开的人物现在却是一个字都不说。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到他们的临时居住地，姜岩没办法只好主动开口缓解尴尬，“怎么了？突然间态度转变这么大？”
楚绅猛地停下来脚步转头看着姜岩，刚想说话又看到姜岩真是什么都不懂的表情，只好深深一叹气，转头继续走。
“喂！”这眼神表情动作算是把姜岩惹了一肚子火气，“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亲爱的院长大人。”相反，楚绅对于他的态度却明显是带着一种妥协的宠溺，“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爪牙需要我们？放走星际海盗这种事情就算我们和政府军部的关系再好也根本就是门都没有，更何况大家的关系还称不上是好。”
这一点儿姜岩也的确是想过，但是……
“但是我只能这么做，他们知道我弟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我完全没办法置之度外。”姜岩回答的坦然。
“你对姜竹真是好的让我觉得有点儿嫉妒。”楚绅摇摇头，虽然他口上这么说，但是从语气上也并没有什么吃味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想一下，他们手上有压制我们的武器，而我们手上也一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并且这件事情和蓝本肯定脱不开关系。”
蓝本？没错，姜岩毫不怀疑他就是凌皎这帮人真正的军师。
“院长，你认为蓝本需要我们在这里帮他出谋划策吗？虽然我认为我们的智商是可以对他进行碾压，但是他同样在解癖专院那么久也算是一个人物。”楚绅撇撇嘴，显然对于夸奖别人这种事情他还是过不了自己自负的那一关。
“解癖专院？”听到这句话姜岩微微皱眉，他并不认为谁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露出马脚，蓝本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属于装乖的类型，除了最近几次……“蓝本最近几次的确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林娜卡来到解癖专院的时候开始。他悄悄删改我的资料，并且在最后被我发现的时候全部都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楚绅简单思考，在心底得出了对姜岩来说大概是一个不太能接受的结论。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用提问的方式让姜岩自己去思考那种可能性。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蓝本在说谎，那么他删改的内容可能就是为了他自己或者是他身后的利益，第二种就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删改的内容可能就是原资料里面一些让你偏转的信息。”
在楚绅这些话说完，姜岩就猜到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他原来的资料，全部都是唐尧一个人给他的，并且这两年来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资料的真实性。
“唐尧为什么要这么做？”姜岩完全想不通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他认识了唐尧这么多年，哪怕是知道这个人或许不能完全交心，却也从来没怀疑过他们的朋友关系。
“蓝本失踪，唐尧有给你发过消息吗？”楚绅轻轻搂着姜岩的肩膀，除了在床上，其余时间并不想任何人能让他有那种失神的表情。“这个消息应该是被封闭的，毕竟小金也是侵入了军区系统才知道这件事情。”
军区系统……
姜岩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知道唐尧算是以为黑客的时候，也就是唐尧用自己的电脑公开侵入了一个军部机密网站，那上面有他们军校下次考试的考试卷。也就是从那以后，唐尧才主动要求可以帮他调查资料什么的，在上学的时候那种小打小闹到后来成立解癖专院之后这种行为，过渡的自然，并且对方也坦白绝对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如果，唐尧并不是他口中说的黑客，而是有权利登陆军部机密网站的人……
“先回去。”姜岩推了推还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楚绅，“我不知道是因为在这里还是唐尧真的没有给我通讯。等到爪牙把他们的内部通讯设施拿过来之后我去联系他，试探一下。”
“总不能总让我们被耍得团团转不是吗？”姜岩勾起嘴角，除了在刚怀疑这件事情之后，他的态度并没有那种被打击到的失落的迷惘，更多的则是积极。“我突然开始庆幸，总算是还有一个你。”
“呃……”楚绅有点儿犹豫，毕竟他当初接近姜岩的确是目的不纯，然而在对上了姜岩的视线之后就萎了，“当然，恐怕我的出现让他们明显手脚大乱。”
算了，如果院长真的知道了他最开始的目的，那么他就单膝下跪用求婚迷惑他。
姜岩看出来楚绅之前的犹豫，但是也没有多想太多。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楚绅除了这张脸完全没有其他的好感，后来发现这个人除了某些方面让人接受无能以外，整体来说算是个好人。好吧，好男友。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去找一找那个小天才。”这倒不仅仅是为了凌皎他们，实际上对于这种活的艾斯伯格症候群姜岩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根据蝙蝠的话来说那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虽然平时有点儿不修边幅，但是也能看出来他很年轻。
蝙蝠只是偶尔一次看到过这个忍游荡在外面，而且还是深夜。
“气质很特殊，在深夜的时候像是鬼的那个人就是的他没错。”蝙蝠这么总结。
“我以前见过这种人。”楚绅经历心理医生的时间比姜岩要久，他自然见过的病人也比姜岩要多，“他们大多时候都像是疯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并且致力于把自己的幻想变成现实。他们并不和人交谈，除非你和他意趣相投。”
“就像是天才和疯子的世界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姜岩撇撇嘴，他并不属于这两种的任意一种，自然很难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那如果小天才壁虎在半夜里面出行，离开他的小窝，那么很可能说明某个地方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我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感兴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楚绅直接打击他，“并且不夜城哪怕只是一个小星球，在这里也足够我们走上三个月都不能走到头。”
“有洞洞狗。”姜岩难得看到楚绅哑口无言的模样，不觉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虽然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就想把自己的手剁了。
“嗯……洞洞狗是完全不会疲惫的机器人，并且我相信，在他寻找壁虎的时候，壁虎也很容易注意到这种高科技。毕竟全球四个我们就占了两位，恐怕在这种地方他也不可能买到一个新的。”
“你就不担心他把洞洞狗拆了？”对于姜岩的大胆行为楚绅感觉自己还是不了解院长，“那都是金灿灿的钱你知道吗？”
“但是那是海盗的遗产。”姜岩直接开口反驳，“如果有人想要陷害我，那么只要是说明我遗产之前的归属权是属于谁，我就足够在军区铁牢里面住上个十年八载这其中包括洞洞狗。”
楚绅之前开口的那句话也就算是个玩笑，但是他没想到能得到这么一个正经的回复。姜岩对于金钱的不看重他从前也有过了解，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彻底的了解这件事情。他这种让人觉得黑是黑白是白的理智态度和他面对他的那些病人可是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要不要说他是有人情味的。
“好了，你也不要这么认真。”楚绅叹气，“你想要做什么我就陪你去做，要找那个什么壁虎我就陪你去找，要切他尾巴我们就切。”
“粗鲁。”姜岩想翻个白眼，结果最后却是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除非是地震楼塌了洞洞狗被压在了最底层，否则他的那种材质恐怕没人能拆了他。”
“这是个完完全全的笨方法。”楚绅揽着姜岩的肩膀向着他们住着的会所走去，现在的不夜城人同样很多，不过大多数都不在外面闲逛，而是在房间里面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所以在会所门口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漂亮男人也没有意外，他靠在门边偏着头吸烟，看到进来人的时候会表情冷漠地吐出来一个漂亮的烟圈。他的目光差不多在看清面前人的时候，就盯住楚绅不放，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也勾起一个挑逗的弧度。
不得不说，很吸引人。
“老板，新宠？”
楚绅在之前并没有认出来面前这个人，他甚至对这个人本身也没有移过去几分的视线，甚至还是在注意到姜岩的目光之后才吝啬地扫过去，看看是从哪过来勾搭自家院长的小狐狸。
却是没想到能看到老熟人。
“你怎么在这？”楚绅下意识的姜岩挡在自己身后，“你不是在卡贝星球过得不错吗？”
“哦？”这个人微微挑眉，透过楚绅的视线正好对上了姜岩打量的目光，他眯起眼睛，看起来来者不善。“托老板的福，我在不夜城过得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开学坐车什么的，然后明后天都会努力有更新。
然后大概在某段时间会修修前文，恐水症和多重人格的那部分，把逻辑好好整理一下。
么么哒~
☆、艾斯伯格症候群（4）
差不多快到了会所的营业时间，姜岩注意到有一个男人在摆弄音响，也陆陆续续有人从楼上的房间下来。他扯了扯楚绅的手臂，“回房间说。”
“房间？”这四个字也不知道那个字触动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哪根神经，他把手上已经燃烧了半根的烟头随手在门边上按灭，然后弹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面，嘴上却是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住在一个房间？”
‘好脾气’如姜岩都能听出来面前这个人满满的恶意和讽刺，但是他并没有像是妒妇一样开口打压回去，反而是看着楚绅，示意让他趁早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上楼。”对于对方的问题，楚绅不想回答或者是根本就不屑去回答，他搭着姜岩的肩膀直接走在前面，丢下了两个字，就不管身后到底有没有人跟上来。
没人知道楚绅表面上这种干脆的态度下面简直都快炸开了锅，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了曾经的专宠，尤其是在他和院长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之后。
如果按照他的理解，身后默默跟上来的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他肯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就像是他很久很久以前说过的，在没遇到姜岩之前他也有过几个纯粹抱着欣赏态度去养眼的男男女女，按照他那几个损友的说法就是他属于那种没有身体交易的包养，这里面，图黎绝对是他从前见过的那些里面可能勉强称得上是完美的男人。
也是他有过半年那种没有身体交易包养的对象。
而在图黎之后，他直接就去了解癖专院，离开之前自然是给足了这人一大笔钱，那笔钱足够这人好好生活一辈子，却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他，并且明显是在做｜妓。
站在房间门口姜岩等着楚绅扫描开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他不想，身后那个目光压让他完全不能不关心。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总在用目光咄咄逼人，恐怕姜岩现在也并不想做出什么打击多情人的事情，然而某些时候他被逼急了，也是能做出一些正常维护自己男友的事情。
比如——
用自己的门卡扫描开门。
当然并不是说明他和楚绅的通讯芯片共享，虽然对方曾经提出过这个想法。但是他现在还并不同意，他们只是共通了门卡。
但是这种情况下却很难不让图黎想到更多，尤其是楚绅看到姜岩的这个动作之后的眼神，那是他认识楚绅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和以前单纯的欣赏不同，这更是一种爱慕。
得知这个事实的图黎心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他从卡贝星球的新贵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差不多已经没有什么能触动他麻木的心，但是表面上他却是一副被姜岩的动作惹到愤怒的模样，眼眶发红，眼球因为愤怒竟然微微暴起。没人会怀疑他现在如果有能力一定会上去掐死姜岩。
包括姜岩自己。
“呵。”难得被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姜岩没有一点儿愤怒的，相反他竟然觉得面前这一幕有些好笑，“很好，楚绅，我都开始怀疑你之前的眼光了。”
楚绅因为面前这一幕也有些迷惘，却是在听到姜岩说的那些话之后把心底的疑惑压下去，反而用图黎从来没有见过的自低身份去笑着搂姜岩的肩膀，“我这不是遇到了院长你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眼光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
姜岩早就见惯了他不正经的模样，对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力道不重地给了他一拳。
“好了，把你的事情解决一下，我出去散散心。”姜岩打开门之后根本就没有进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完全不管楚绅现在装可怜的模样，看似随意地走在了这层楼之中。他这一次并没有做出任何伪装，自然不会直接就像旁边走过去，反而是向楼上走去。
注意到姜岩有自己的主意，楚绅压下那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他的心情，转头看到图黎的时候马上就恢复了他面对外人礼貌又疏远的态度。“好久不见，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再次遇到老板的时候，你也会被一个人束缚了手脚？”图黎靠在门边，“介意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看来今天晚上就要换一个房间了，楚绅有点儿遗憾的想着，表面上却是推开门让图黎进来。
……
姜岩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反，他正在检验凌皎地图的准确性。在确定自己经过了两名保镖的房间之后，他才小心地向着更深处走去。
那里面在凌皎的地图上面显示是一间储物室，但是他越向里面走反而是发现有点儿不太寻常，只是一间普通储物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保镖保护在门口。
“不好意思，里面是私人领域。”为首的保镖礼貌的拦住了他，在不夜城里面他的态度明显能看出来他曾经受过的教育。
姜岩感觉手脚有些发热，他担心却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但是表面上他却是并没有简单的退缩，就如同那种外地来的纨绔分子。“为什么？”他撇撇嘴，并没有打算离开，“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可是和一个小可爱有过一次美好的邂逅，现在就变成了这种模样，你们是不是把我的美人偷偷藏起来了？”
站在那为首保镖身后的一个人把手放在了腰间向前表情不善地走了两步，却是被之前的那个人拦住，摇了摇头。
“很抱歉客人，这里很明显没有你需要的人，我介意你可以去楼下的大厅里寻找一下，今晚的狂欢应该开始了。”
姜岩算是看出来面前这个人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过这种人即使这么说也完全没能掩饰住他狂妄自大，他并不是真的对这里的客人表现的如同他语气那样尊重，更多的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不屑。
对待这种人，只要从他深处的自卑心下手就很容易。
然而姜岩还没有开口打击他，他就听到从原本的储藏室里面有什么人猛地撞在了门上，在场的所有保镖都脸色一变，他们顾不上解决姜岩这个麻烦，全部都聚集在了门口，为首的保镖用钥匙打开门。
姜岩凑过去想要看一看面前的人是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先生？先生？”
在没有人阻挡的情况下，他在一个露出的缝隙中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躺在地面上的那个人，一头乱发明显挡住了那人的外貌，但是露出来的完全没有血色的唇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身体状况明显不好。
“快去叫医生！”为首的保镖这种时候哪还有之前面对姜岩的稳重，他现在的表情因为恐惧而肌肉抽搐，浑身都在颤抖。
这句话让姜岩猛地眼前一亮，他从这些身材健硕的保镖身边灵活地挤进去，“我是医生，不想他死就让我检查一下。”
虽然他是心理医生，但是身上还是有楚绅强迫他装起来的常用药和急救药。保镖完全没有拦截住他，就让姜岩直接走到了脸色惨白的人面前，半蹲着露出一副职业病的模样‘检查’着。
他注意到原来面前这人并没有昏迷，被碎发挡住的眼睛露出一种难忍的痛苦，却是嘴唇紧闭一句痛哼都没有，反而是盯着姜岩眼神闪过一丝陌生的信任，他的右手艰难的抽动一下。除了姜岩没有人看到这个小动作。然而他并没有直接看过去，反而是瞪着身后的保镖，厉声厉气地说：“他这是急性心脏病，你们围在这是要把他憋死吗？”
大概是姜岩的态度和面前这人的重要性，首位的保镖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出去，反而自己留了下来。
“先生到底有没有事？”保镖紧张的手都在发抖，“请你一定要保证先生的安全。”
“他营养不良，看起来很久没有吃过一次饱饭。”姜岩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普通的维生素片给他塞进去，他让这个人躺平在他的身上，用命令的口吻对身边小心翼翼的保镖说，“去找些吃的来！”
注意到保镖的眼神有些犹豫，姜岩摆摆手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放心，我不会走。”
姜岩听到他在门口用故意说给两人听的语气命令大家守在门口。
“不错。”在门被关上之后，躺在姜岩腿上的这个看起来年纪和姜竹差不多的男人抬起瘦弱的手臂，用苍白的手搭在了姜岩手腕上的通讯器上，用毫不敷衍地态度赞叹，并且补充，“我是哮喘，不是心脏病。”
“壁虎？”
本来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的身份，在听到了这人说出的这句话之后反而是有点儿犹豫，毕竟姜岩认为艾斯伯格症候群的患者应该不会主动和陌生人交流。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翻转着姜岩的手腕去观察他手上的通讯器，眼神愈发的狂热，让姜岩有种对方可能会把他的手腕砍下来的错觉。
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中除了狂热还有隐藏的痛苦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我又食言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躺在床上痛苦地辗转反侧。
看看今天还能不能再来一章。
☆、艾斯伯格症候群（5）
顺着之前男人手指指向的方向，姜岩从摆放着各种机械零件的桌子上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翻倒的小药瓶，他甩了甩手腕，成功的让对方的视线转到了他这个人身上。
“吃药。”
姜岩刚说完这句话，对方一点儿都不介意的在他腿上滚下来，用能让楚绅当时摔门就走的动作躺在了地上，用这种动作示意他去拿药。
大概是壁虎的年纪和性格很容易能让他想到了姜竹，姜岩并不怎么在意地向前去拿药，‘泼尼松龙’，的确是哮喘的常用药。他把药瓶递给对方，却是得到了对方的拒绝动作。他闭上了眼睛，张开嘴一副等着喂的模样。
“真是被宠坏了。”姜岩嘟囔一句，从旁边的饮水机用普通的玻璃杯接了一杯水，妥协地让扶起他，把药按剂量给他服下，过程中根本就不打算得到回答地自言自语，“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哮喘？看起来……”
他大概扫视了一圈这个原本是储物室改造的一个房间，“他们对小天才也不是特别的照顾。”
一架用木板随意搭起的床，上面没有被子，而是被各种各样画满零件的图纸取代，然后就是满满地仿佛不值钱垃圾一样摆放的各种废弃零件，刚才他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张画到一半的图纸和半截铅笔。
“带我走。”
出乎意料，姜岩低头看着他，却是没对上对方的视线，而是看到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通讯器。
他手上的通讯器其实在卡贝星球里面虽然是尖端商品，但是比起来楚绅随手拿出的东西也就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名品。看来这个小天才感兴趣的方面的确是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姜岩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他离开，嘴上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因为我的大脑。”大概是觉得这一句话不够分量，壁虎犹豫一下补充了一句，“他打我。”
刚才还因为这个家伙的狂妄自信而好笑的姜岩现在反而是哭笑不得。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总是不可能完全放任小天才住在这里。
“我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带你走。”至少要让那个断腿的虐待症患者再也不能起别的心思才好，姜岩捏了捏对方瘦的几乎感受不到肌肉的手腕，那小骨节的触感让人感觉有点儿扎手。“忍几天。”
然后壁虎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的这个问题解决了，“晚上十点以后我会出去，在会所的后门十五米远的位置，今晚十点零五分的时候你们可以去那里接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姜岩的警惕性还没有因为对方的年龄就抹去了，他拍了拍壁虎的头，在那准备好了饭菜的保镖进屋的时候起身，“快点儿给他洗洗澡吧，简直脏死了。”
他说完根本就不管保镖下意识的阻拦，直接就走下楼。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楼下早就没有了他的影子。
“他看到了先生的模样，留不得。”得知追丢的消息，明显是保镖之中的首领人物，皱着眉，看着壁虎捧着玻璃杯喝水，对于他刚刚拿进来的食物根本就看都不看一眼。“找到他之后直接杀了他。”
早就猜到了那群人会对他不利，姜岩躲在楼梯口的位置和人流一起去楼下大厅，所有人都是去感受不夜城的销｜魂夜晚。
他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原本是直接打算进去，但是也不知道是那根弦搭错了，反而有些好奇里面那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喂！”他刚小心翼翼准备打开个门缝，确实没想到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爪牙猛地拍了肩膀一下。他露出专属于姜岩的憨厚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儿都不憨厚，“怎么了，准备捉奸在床？”
“捉你吗？”姜岩翻了个白眼，干脆就把手收回来，“下楼找个地方，我有点儿消息和你说。”
下午两人之间的矛盾谁都不提，都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下去。
……
“恭喜你啊老板，终于得到了这个人。”图黎并没有主动去坐下，他靠在门边站着，对上了楚绅的疑惑眼神，偏过了头，狠狠咬了一下唇，才算是平静了心情。
“不是吗？你的书房里面早就堆满了那个人的照片。”图黎并没有对上楚绅看过来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并没有能完全掩饰一切，“你当初看着这个人的眼神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你跟着他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卡贝星球，却是从来不让这个人发现。你知道他有个弟弟，曾经还连续三天去买他弟弟编织的廉价小玩意。”
楚绅的表情已经完全说不上是好看，却并不是为了那些实话，而是因为是他说出了这些实话，“你都知道？你跟踪我？”
“有什么不对？！”被对方这种冰冷的态度完全刺痛了图黎转头瞪着楚绅的眼睛。“我喜欢你，像你这样偷偷去跟着那个人一样去跟着你又有什么不对，你给我的那些钱我全都花在了这里面！你给我的所有，我全部都还在了你的身上！”他猛地把手腕上的相机摔在了楚绅面前，砸在厚厚的地毯上，连声音都没有。
“谢谢你喜欢我。”楚绅并没有去看那个相机一眼，哪怕是声音里面除了冷淡，也完全听不出讽刺的态度。
这就是他一贯的态度，哪怕是图黎认识了他那么久，也从来都没得到他一个充满温情的笑容。只有欣赏，就像是欣赏一只高贵的宠物那种情感，永远都不可能和爱情无关。早就知道了这一点的图黎，并不为自己现在的命运觉得委屈，只是因为能有一个人得到他那种爱慕的眼神而感到一种疯狂的嫉妒。
“你想过你有一天会伤害过你喜欢的人吗？”他这么问楚绅。
“不会。”
楚绅的回答根本就不用犹豫，也因为这样，他得到了图黎一个嘲讽的笑容。
“的确。”图黎看着楚绅的眼神，“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谁都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但是也总是有很多杀害了自己妻子的罪犯不是吗？
“那我就不耽误你和院长的二人世界了。”图黎像是故意又一次在楚绅面前说出院长这个称呼，却依旧没有解释，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很奇怪。楚绅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图黎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他在心底给图黎画了一个圈，他感觉自从在来到不夜城，或者是在离开解癖专院之后，就好像是陷进了一个圈套里面，并且这个圈套很明显，已经不仅仅是只针对姜岩一个人。
他几乎就是在图黎的后脚离开了房间，目光先是像楼上看了一眼，接下来扫了一圈楼道里面已经所剩无几的人，利落地下楼，准备去寻找姜岩并且提醒他小心。
在楼下，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和爪牙还有蝙蝠坐在吧台上的姜岩，姜岩头上带了一个明显不属于他风格的棒球帽，想也知道是谁给他戴上的。
站在舞台上代替之前那位dj的图黎看着楚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舞台上停留，反而是急忙走向了吧台的位置。
他已经连嘲讽的表情都露不出来了，毕竟他感觉哪怕是嘲讽自己，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觉得好笑。
“你真的看到了那个小天才了？”爪牙控制不住音量说完之后猛地捂住了嘴唇，并且被蝙蝠压着脑袋让他低下头。“他还对你有好感？”
“谁又对你有好感了？！”
楚绅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猛地挤在了姜岩和爪牙中间，然后瞪大眼睛盯着姜岩，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要想转移视线的表情。
“哪有对你有好感的人多？”姜岩拍拍楚绅的脸，示意他正常点儿，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也根本就是不正常酸坛子的表现，“我看到壁虎了。”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的时候，楚绅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犹豫了一下才装作无所谓的表情，“那个断尾巴的小天才？”
对他这种态度早就见怪不怪，姜岩也随手捶了他一拳，“他年纪不大，大概和姜竹差不多，有哮喘，性格倒是还算可爱。应该用点儿你的小科技勾搭他一下就差不多了，他让我们今天晚上十点零五分的时候在会所后门接他，然后离开这里。当然，我并没有直接同意。”
“其实我支持去看看。”经过思考之后蝙蝠开口，“我可以去接他，我在这里算是熟人，出现在会所后门也没有什么意外。”
姜岩并没有直接同意蝙蝠的想法，“前提是他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身边的保镖至少有六位，并且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第二次，他们现在恐怕就已经在找我。”
“我和蝙蝠一起去看看。”爪牙开口，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这其中也有完全不能对那两人说的秘密，“如果能把小天才带回来最好，如果不能也就等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这个时候把这一章弄出来。最近时速一千字恐怕都无法保持了心痛。
某某快出现了。
☆、艾斯伯格症候群（6）
看着爪牙和蝙蝠在十点的时候准时离开，姜岩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却是被楚绅在下面拍他大腿一下阻止了。他也就把到嘴边的注意安全咽了下去。
“怎么了？”趁着周围没有人，姜岩才侧头拉近和楚绅的距离问，他的表情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不见好。“因为你的小情人？”
“因为你潜在的小情人还差不多。”楚绅撇撇嘴，“那个壁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上楼看到他了？还看到他身边那么多的保镖，他要是对你不友好你准备怎么办？尤其是你现在上了那些保镖的黑名单了你知道吗？”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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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那个军师管家，或者是凌皎自己。
“事实上我没有权力要求你去做什么。”凌皎向前迈过不知道是什么的障碍物，径直走到了姜岩的面前。因为这个工作，负责执行保护任务的洞洞狗挡在了前面，“而是我自己想要逃走，我已经受够了这几年的生活。在离开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曾经的管家是一位虐待狂。”
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洞洞狗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却被姜岩拍了拍头顶让他放轻松。
“我并不清楚你说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博得我的同情还是其他。但是合作就要拿出来你足够的诚意。”这句话，让站在门边以为院长即将妥协的楚绅都愣了一下，那之后涌上来的就是足够的兴奋感。
“院长足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同样和他站在一起的爪牙难免酸溜溜地说。
然而楚绅这一次却并没有反驳，实际上院长能够和他在一起，一直到现在都是他坑蒙拐骗过来的。他只觉得他们之间一直到现在，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不是缘分的事情。
“好，我会给你部分有关于你弟弟车祸的资料，的确三次车祸都是父亲的私生子造成的，但是除了你利用自己手上的力量让其中一部分人这辈子都死在牢里以外，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另一方势力帮助了你。”大概是在军部锻炼出来的性格，凌皎并没有多去犹豫，而是直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我知道钥匙被你交给你弟弟保管，但是我也同样清楚，我们的人完全没有参与这个事情，包括管家。”
“所以……”
凌皎还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被洞洞狗急匆匆地打断：“院长！小金的单线连线！”
同一时间，楚绅收到了同样的单线连线的消息。两人对看一眼，同时接听。
“院长，主人。收到消息，蓝本逃离第四军区医院，行踪未明。”
姜岩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转头看向同样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凌皎。而她的表情，就好像是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微笑。
“我听说你是一位心理医生。”凌皎看向了姜岩，并且偏过头看向了楚绅。“我只想知道我这种病到现在还能不能够医治？”
……
凌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她的父亲很少出现，母亲更是一个只能听说的存在，而她就是那个不幸婚姻的失败品。一直到她七岁生日那天，她才体会到了自己父亲一直想要给她的。
无忧无虑的生活。
“凌皎，”父亲每一次对她都是连名带姓的一起称呼，并且丝毫不觉得这其实很让人感觉疏远，“你应该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法律上得以承认的孩子。”
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有好多兄弟的凌皎，面对之前从来不怎么交谈的父亲只能怯弱地点头。哪怕这些话她根本就是第一次听说。
“我的经历告诉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父亲的目光在那个瞬间似乎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有些迷惘地看着未知的远方，“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
这句话，在那个陌生的继承人出现之后，凌皎才终于领会了这个意思。
然后只有她一个人明白根本就是远远不够，那个时候愤愤不平的管家对她要带她走的想法。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之前，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的管家从来没展露出这样的一面，疯狂，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你是我唯一效忠的继承人，也是唯一符合身份的。”管家握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口中说的都是一些她根本就不想去参与的事情，“我要带你登上世界的顶峰。”
在和管家争执的过程中，因为自己的弟弟正遭遇车祸的姜岩并没有如何深究就放松同意了管家带她走的主意，然后开始了她所有梦的源头。
负责保管遗嘱的律师是她亲眼看着死亡的，因为管家清楚，哪怕是嫡系血脉都比不上那海盗象征物的重要性。在宣布遗嘱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律师完全没有说明有关象征物的事情，这同时也是那个管家野心的第一步。
虽然结果并不完全合乎人意，他只得到其中的一半。
而另一半就仿佛已经凭空消失了。
“没关系。”每一天的深夜，这个管家都会笑着对凌皎说，“哪怕只有一半，也没有人比我们更能成为这个宇宙的王者。”
然而她并不想当王者，她只是想体会一些岁月静好的感觉。虽然这个时候她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仿佛入魔一样的管家瑟瑟发抖。
管家通过侵入那些有不法行为的官员账户得到了他重新建立最强星际海盗的第一桶金，并且用那根本就称不上是磨合的团队打了军部一个措手不及。
凌皎一直认为，这就是一切的导火线。
这场在旁观者眼里就好像是办家家酒一样的战争，就是她走到今天这步的□□。
“因为防护措施并不完善，我被飞出了飞船之外，在无氧条件下我的身体素质只能够承担一分钟。因为这样，管家为了拉住我被流弹炸断了一条腿。”被包括洞洞狗在内的其他四人围在了中间，坐在勉强收拾出来的一小块沙发上，凌皎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想，为什么断腿的不是我？当然，这根本就是妄想。事实上管家并没有拉住我，我是被另外一个人救了起来。”
“一个军人，一个……敌人。”
凌皎的微微低下头，抿起的嘴角轻轻上扬，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好像是符合自己年龄的女人。那时候她根本就不清楚一见钟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心跳加速，脉搏加快，甚至不自觉地停止呼吸。
然而那个时候她连那个人的相貌都看不清楚。
“因为我的原因，他被管家抓了起来。同样是在这个时候，管家身上的虐待分子彻彻底底暴露出来。我曾经躲在一边听地下室一夜未停的鞭子声，却只能在管家接受治疗的时候悄悄溜下去和那人说说话，送一些食物维持温饱。那一个多月，我只有在和他共处的时候觉得我是活着的。”
“曾经他有一次因为伤口感染而高烧不断，他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句话是这几年来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支柱。”凌皎的背部挺得笔直，脸上略带苦涩的笑意让姜岩有些想要转过头去的冲动。
“他说如果他能活下去就会娶我，哪怕我们相遇在这种地方。”
“我给了他一个吻，他的嘴唇因为脱水而干裂，还带有残留下来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差不多快要完结了。
☆、艾斯伯格症候群（1）
蝙蝠被爪牙叫过去的时候刚刚睡醒，那个瞬间竟然以为是个什么人想要和她来一炮。当反应过来对方是爪牙的时候才抓了抓头发懒洋洋地开玩笑：“请我吃饭？”
“不是，让你见几个人。”爪牙那边闹哄哄的，他还在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就是那件事。”
他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是这种严谨的态度却是让蝙蝠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顾不上整理自己，随意套上了昨天穿过的衣服，对着爪牙应了一声就本着原来属于土蛇，现在正在被凌小姐整理的地方。
也是土蛇名下的夜生活场所。
大概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换了新主人的会所不再像是往常一样人来人往，蝙蝠注意到，曾经属于土蛇的手下现在根本就看不清楚，取而代之的是蝙蝠的熟悉面孔。毕竟在她是老胡子的所属物的时候，这里面的很多人都对她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而现在他们的目光根本就不敢直接对上自己。
蝙蝠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径直推开门进去。
“蝙蝠！这边！”爪牙站在楼梯口的位置一直等她，看到人影的时候才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他是凌小姐亲自带过来的，周围的人自然没有对他多加怀疑。而且他经常和蝙蝠在一起，哪怕是看到了他们一起走进空房间互相都没有多语。
“呦，这不是你看好的菜？”被带进房间的蝙蝠第一眼就看到了姜岩正对着门口翻看着一本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画册。
“小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正靠在墙边的楚绅歪着头看她，因为他在门边的位置，最开始的时候蝙蝠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还有一个人。
她看得出来这两个算是莫名闯入不夜城的男人关系暧昧，却是看不出来他们和爪牙站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但是哪怕是这么大的疑问，她都没有好奇询问，反而是有着足够耐心地坐在姜岩旁边的位置。
并且偏着头用自己独特嗓音随口问：“在看什么？”
她的这种态度难得让姜岩的声音带了一些好感，他随手合上自己手上这本无聊消遣的画册，看着封面上的名字念出来。“儿童的想象力？”
之前只是随口一问的蝙蝠这一次却是认真看了一眼封面，然后勾起嘴角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别人，“想象这种东西只需要看清事实就会崩解。”然而这句话之后她很快地调整了自己得情绪并露出一个看起来显得桀骜的笑容，哪怕是并不怎么打扮，她看起来依旧是能让人恍惚。
“开门见山吧，他们的身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了爪牙，充分表现了她的不信任。
当然楚绅和姜岩两人也并没有主动开口，大家一切的解释权都交给了爪牙自己。
这样的压力让爪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在看到蝙蝠以后他的笑容上就再也找不到了之前面对姜岩的那种憨厚，而像是一把开刃的刀，“这两人是从卡贝星球远道而来的贵客。著名心理医生，并且在军部和政府都能吃得香。”
然而这个解释完全不能让蝙蝠满意，她的眼神有些狠辣地扫向了两个人，“我最恨政府的人。”
“不，他们属于那种和政府互助却又有相互怀疑的关系，当然你听不懂也没事，你只要知道我们的计划中会有这两人的参与就好。”爪牙面对着蝙蝠愈发锋利的眼神一点儿也没有退缩，反而是笑意更浓，“并且他们认识蓝本。”
提到了蓝本的名字，楚绅下意识看了姜岩一眼，毕竟在知道蓝本就是爪牙那个朋友这个事实一直到现在，姜岩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就好像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不是在解癖专院住了一年多的病人。
“蓝本？”比起来朋友和恋人的这两层关系，蝙蝠对于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深。在听到爪牙开口之后还要犹豫一下才能记起来这个人是谁。“就是凌小姐的恋人？”
“嗯，你和他没打过交道不算清楚也正常。”爪牙似乎刚想起来两人并不认识，他揉了揉鼻子解释了一句，“他是我们在卡贝星球唯一的卧底，我的大多数情报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
他在和蝙蝠交谈的时候错过了姜岩眼底的嘲讽，毕竟这么一个‘卧底’待在了他手底下一年多，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甚至还曾经几乎完全信任这个人。并且哪怕在最后的时刻，蓝本都不忘记在利用他一次，让他能在踏上星际监狱的第一步就被爪牙和凌皎发现。
现在还要利用他逃狱，而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是要跳下去。
因为凌皎和他说过，有关于姜竹的事情，只有蓝本知道一切的始末，也只有在他见到蓝本之后才能知道那在背后试图谋害他的人到底是谁。
“值得信任？”蝙蝠不放心的确定，在看到爪牙点头之后才把目光移向了姜岩，“那么要怎么做？”
“我有一个好计划。”开口的是楚绅，“不过同样风险也少不了。”
“请说。”爪牙并不在乎是谁提出意见，同样的，他也有选择通不通过这个意见的资格。
原本靠在墙边的楚绅直起身，他对上姜岩的目光之后笑了笑，开口先提出有关于自己的安全问题：“我们在不夜城的这段时间里，需要共享你们的通讯系统，并且在事情暴露之后完全不会有生命安全方面的威胁。我们不可能有帮助你们出去，最后却被关起来这个大无畏的精神。”
“当然不会。”这两个要求听起来完全合乎情理，爪牙和蝙蝠对视之后点头同意，“如果你们真的不小心被抓起来，我就算是拼了命也是要把你救出来。”
这句话让楚绅不自觉地皱眉，大概是说话的是曾经对自己院长有过非分之想的男人，这种听起来那人觉得暧昧的话就是让他不舒服。
“好，我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把军师收押起来，并不是让他死亡，而是给我们自己一个后路。”楚绅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扔到一边准备以后再和这个男人算账，“在假如事情失败的话，军师会是我们送给军部的一个礼物，毕竟比起在海盗之间的名誉度，军师比起来一直都像是他的禁|脔的凌小姐要让人信服的多。我想为了一举打碎海盗团的人，从军师的手里面他能获得很多。”
虽然说到了凌小姐的话让爪牙皱了皱眉，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想法的确是比较周全，如果事情败露，一个是刚成年不久的军人女孩，另一个则是经历过之前那场战争的高经验海盗，孰轻孰重那些高官们什么的自然都分得清。
只是看到爪牙的眼神，楚绅就知道事情向他期待中的走向循序渐进的进行，“其次，不要过度信任这里的守卫兵，毕竟他们再怎么荒唐也还是挂着军职。我们的行动要避开他们，但是平时的相处中可以稍微透露要对军师或者凌小姐不利的想法。我认为这种事情交给土蛇的残留余党倒是不错。”
爪牙的眼神刚开始有些迷惘，随后却是恍然大悟，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一边的蝙蝠却是沉思着回答，“这是想要让别人知道我们这只是普通的帮派斗争，而不会让他们太意外？不过我认为谨慎起见这种事情不能直接去找土蛇的帮派，而是利用我们的人去挑衅他们，引起矛盾。”
对于海盗团的事情蝙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提到了帮派的事情从来到这里就在帮派摸滚打爬的蝙蝠来说就是她的领域。
“的确是这样。”楚绅赞许地点头，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直都没有怎么参与他们之间对话的姜岩插口说——
“然后在我们内乱的时候要让土蛇他们也插一手吗？”姜岩摇摇头，“除非我们能做到悄无声息地绑架了军师。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简单就能办到的，如果军师能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他一个残疾人在这种地方早就应该死了十次八次。”
“的确，他身边隐藏的保镖至少有十位以上，并且他本人哪怕断了一条腿可不是普通人物，更重要的是他手边有一个人。”蝙蝠听到了姜岩的话同时也想到了潜在的危险，尤其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不止是她，爪牙也皱起了眉。
这一点之前从来没提过的事情让姜岩和楚绅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妙，楚绅干脆走到了姜岩身边站着，手搭在了姜岩的肩膀上，并没有说话，而是和姜岩保持一样的严肃态度。
大概是也觉得不太好意思的爪牙揉了揉额头，“其实这个人虽然是直接受命于军师，但是他这个人其实有点儿怪，如果我们处理得当的话，恐怕不用费一兵一卒，我们还能让他帮我们办事。”
这么说起来完全不能让姜岩和楚绅的心情放松下来。
“哦对了，我们的通讯网就是他设计出来的，并且他还有很多小心思，就是有点儿孤僻，看起来有点儿自闭。”爪牙说完之后感觉气氛并没有被缓解，反而更尴尬了，也就硬着头皮继续说，“蓝本和我说过他的这种状况，叫什么……嗯，爱死谁什么的。”
姜岩和楚绅相看无语。
艾斯伯格症候群。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蓝本的事情，也就是他被海盗抓去，又怎么回来了，又怎么叛变了，还有啥啥啥……我差不多是不用再解释了吧
☆、艾斯伯格症候群（2）
他们现在并不能直接就见到那个人，并且他的住处也完全没有一个准确地点，包括凌皎也被军师瞒得死死的。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他们四个人坐在桌子旁边，姜岩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行动草图，然后才想起来第一个圈那地方的人名他根本就不知道。
爪牙刚想回答，却是突然发现这个人他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他被军师保护的太神秘了，大家都知道军师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见过他的人少得可怜，平时提起也只是小天才小天才的叫着，实际上他的姓名，或者是代号都没几个人清楚。
“好像是壁虎。”蝙蝠皱眉想了想，“应该是，我有一次听老胡子说过。”蝙蝠提起老胡子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心理压力，就好像那个她亲手解决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过在场的各位都没有在蝙蝠的字眼上多加考虑。
姜岩在那个圆圈的位置上写好名字‘壁虎’又在旁边标注上了艾斯伯格症候群的注释，画出箭头指向中间的位置，那里面标注的是军师。
“艾斯伯格症候群的人行为类似自闭症，他们对于情感表达和外界感知存在障碍。”姜岩在壁虎的名字上用力多画了几圈，“所以我们现在并不清楚他对于军师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认识，但是只能说根据军师对待凌皎的态度来看，一个并不靠谱的例子，相由心生，他脸上的阴狠哪怕是不认识的人都会退避三尺，并且我不认为这样一个人会对一个外界感知障碍的人存在什么耐性，壁虎更多的可能是恐惧。如果他知道什么是恐惧的话。”姜岩在箭头上方写上‘恐惧，主从’的标记。
“然后，我们需要从土蛇留下来的人手上下手，实际上我不认为我们需要的亲自去挑衅他们。”姜岩在军师另一边上的空留圆圈里面一个标注‘土蛇’另一个则写了一个小字。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却被蝙蝠一脸恍然地接口说：“对啊，不夜城除了秃头和土蛇这两方大势力，还有很多的细小势力，他们平时不依附我们，但是我们也同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果是那些小势力去嘲讽土蛇的话，恐怕的确会有想不到的后果。”
“差不多就是这样。”姜岩点头，这是他和楚绅之前已经商量好的结果。不过在这一刻让计划能够得到完善，“毕竟被比自己强的人打骂或许可以忍受，但是如果被明显比自己弱的人嘲讽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我们在真正开始行动之前要确保不夜城的混乱，从而麻痹驻守士兵，让我们的事情没有人去怀疑。”
“这很简单，我去做就好。”在最开始听到蝙蝠声音是沙哑难听的，而现在习惯了却觉得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夜城的混乱从来就没有缺少过。”
楚绅看了姜岩一眼，点点头。毕竟有关于这一类事情，他们几个加起来也没有蝙蝠熟练。
“那我先去准备，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再找我就好。”大概是找到了自己的任务，蝙蝠没继续几分钟就等不及要离开，她似乎感受到胜利在握的心情，感受到自己马上能重新站在卡贝星球土地上的喜悦，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军师抓起来抽打。
“对了。”趁着她并没有离开，楚绅忙开口补充，“还有一点，你记得把值得信任的名单给我们一份，要完完全全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信任，麻烦了。”
蝙蝠回了一个ok的手势，马上就离开了这里。
“你认识蝙蝠多久了？”注意到姜岩在涂涂画画，楚绅假装无意随口问身边一直在看着姜岩的爪牙。
“差不多她刚来不夜城的时候吧，有没有十岁？”爪牙歪着脑袋想了想，“记不清楚了，因为她是那几年来这年纪最小的一位，大家都很好奇，但也都没有那个闲心去照顾这么一个干瘦的小丫头。那时候她来这就像是死了一样，行尸走肉，浑身都是伤，和什么野猫野狗抢食物吃。后来是老胡子看不过去，就决定养着她。”
爪牙摇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清楚他那是想玩玩，最开始那几天蝙蝠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但是她一点儿声都不出。老胡子心理变态，他早年的时候把身子玩废了，也就靠折磨人听到他们痛苦的尖叫才满足，后来他一怒之下用开水烫伤了蝙蝠的嗓子。”
姜岩抿起嘴唇，包括整个身体都僵硬下来。楚绅把手搭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面，轻轻拍了拍。他早就知道院长很善良，这种事情他相信在星际监狱里面并不是最残忍的那种，但是院长听到了还是会觉得愤怒，并且用身体反应直接表现出来。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词，大概就是有些迷人的单纯。
“哦对了，之前蓝本被抓的时候，折磨他的同样是老胡子。所以凌小姐早就等着让他下地狱，也因为这样，动手的那个人才是蝙蝠。”提到这件事情，爪牙的兴趣明显就大了不少，“因为那算是帮派斗争，我一直是零散人家一位，她们的计划也就没有我插手的地方，不过这并不耽误我看好戏。其实最开始军师没打算这种情况下上台，因为死了秃头之后他还想要一个傀儡帮他挡子弹，结果事与愿违。他以为自己把凌小姐推上来是个一石二鸟的处理办法，却是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养大的女孩早就有了反叛的心思……”
“闭嘴吧，把那边凌皎离开之前留下的地图册递给我吧。”姜岩不愿意再去听他们之间过往的事情，就好像远离一点儿，到最后的时候也不必纠缠不清。“对了爪牙，你的任务就是在之前和蝙蝠谈好的那个过程中糖衣炮弹迷惑这里面的驻兵，尤其是军衔高的那几位。”
“好。”帮派斗争他的参与可有可无，但是这种工作他倒是愿意去做。和蝙蝠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答应之后就直接离开，反而依旧是带着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笑容看着姜岩。他似乎找准了姜岩对这样表情的他并没有什么反感排斥，也就足够肆无忌惮。
哪怕对面楚绅的眼神已经给他打成了筛子。
对于这样看起来有些幼稚的楚绅，姜岩自己根本就已经无力吐槽了，只能用手挡上他的视线，清清嗓子，决定还是继续他们应该讨论的问题。
凌皎带过来的那本地图册是她瞒着军师自己悄悄画下来的，上面有关于军师身边的各种保镖介绍和他们在大致时间的位置点，那些人大多都是星际海盗里面的首要人物，对待军师是属于完全效忠的态度，不是特别好对付。
“有洞洞狗应该问题不算大。”楚绅好像开玩笑一样开口，“那种材质除非是地震他被压在最底下，否则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洞洞狗？”爪牙微微仰起头，“就是今天下午跟着你们的小正太？什么来头。”
楚绅抢在姜岩想要解释之前开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说说而已，那么一个皮肤光嫩的小正太你也舍得让他去对付保镖？”
……实际上那也是我想要说的。爪牙呲着门牙对着楚绅勾起唇角，得到对方一个白眼。
事实上着两个看起来完全正常的人在距离三米之内就好像是幼稚园小鬼。尤其是姜岩还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做戏还是真能打起来。
简直——
“在一起吧。”姜岩摇摇头，说了这四个字。
“啥？”爪牙猛地把视线从楚绅那边收回来，同时楚绅也微微皱眉扭头看他。
“我说，你们再这样干脆在一起相爱相杀正好。”姜岩抑制住这视线给他带来的微冷感觉，低头假装认真的看着地图。
诶，不得不说凌皎的地图风格和她在军部受到的教育差不多啊，画的勉强可以称作是一定比例缩略图……
“好了，我和院长去找你们那个小天才，去看看他尾巴长出来了没有。”收回强加在姜岩身上的视线，楚绅微笑着起身顺便把旁边的人拉起来，“剩下的关于怎么进攻怎么对付那个军师的问题应该就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了吧。毕竟你家的凌小姐要是只会说说，我劝她还是在这里一辈子算了。”
“什么……”姜岩疑惑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楚绅用强硬得力道拉起来，甚至根本就没有告别。
哦，原因？他不想。
他现在只是想彻彻底底确定姜岩的归属权，哪怕他知道姜岩之前的那句话根本就是玩笑。但是这种话只要是说出来，就让他觉得不舒服。
☆、艾斯伯格症候群（3）
被楚绅拉出来的姜岩一路迷惘，而刚才在爪牙那里冷嘲热讽技能大开的人物现在却是一个字都不说。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到他们的临时居住地，姜岩没办法只好主动开口缓解尴尬，“怎么了？突然间态度转变这么大？”
楚绅猛地停下来脚步转头看着姜岩，刚想说话又看到姜岩真是什么都不懂的表情，只好深深一叹气，转头继续走。
“喂！”这眼神表情动作算是把姜岩惹了一肚子火气，“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亲爱的院长大人。”相反，楚绅对于他的态度却明显是带着一种妥协的宠溺，“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爪牙需要我们？放走星际海盗这种事情就算我们和政府军部的关系再好也根本就是门都没有，更何况大家的关系还称不上是好。”
这一点儿姜岩也的确是想过，但是……
“但是我只能这么做，他们知道我弟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我完全没办法置之度外。”姜岩回答的坦然。
“你对姜竹真是好的让我觉得有点儿嫉妒。”楚绅摇摇头，虽然他口上这么说，但是从语气上也并没有什么吃味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想一下，他们手上有压制我们的武器，而我们手上也一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并且这件事情和蓝本肯定脱不开关系。”
蓝本？没错，姜岩毫不怀疑他就是凌皎这帮人真正的军师。
“院长，你认为蓝本需要我们在这里帮他出谋划策吗？虽然我认为我们的智商是可以对他进行碾压，但是他同样在解癖专院那么久也算是一个人物。”楚绅撇撇嘴，显然对于夸奖别人这种事情他还是过不了自己自负的那一关。
“解癖专院？”听到这句话姜岩微微皱眉，他并不认为谁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露出马脚，蓝本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属于装乖的类型，除了最近几次……“蓝本最近几次的确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差不多就是林娜卡来到解癖专院的时候开始。他悄悄删改我的资料，并且在最后被我发现的时候全部都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楚绅简单思考，在心底得出了对姜岩来说大概是一个不太能接受的结论。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用提问的方式让姜岩自己去思考那种可能性。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蓝本在说谎，那么他删改的内容可能就是为了他自己或者是他身后的利益，第二种就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删改的内容可能就是原资料里面一些让你偏转的信息。”
在楚绅这些话说完，姜岩就猜到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他原来的资料，全部都是唐尧一个人给他的，并且这两年来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资料的真实性。
“唐尧为什么要这么做？”姜岩完全想不通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他认识了唐尧这么多年，哪怕是知道这个人或许不能完全交心，却也从来没怀疑过他们的朋友关系。
“蓝本失踪，唐尧有给你发过消息吗？”楚绅轻轻搂着姜岩的肩膀，除了在床上，其余时间并不想任何人能让他有那种失神的表情。“这个消息应该是被封闭的，毕竟小金也是侵入了军区系统才知道这件事情。”
军区系统……
姜岩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知道唐尧算是以为黑客的时候，也就是唐尧用自己的电脑公开侵入了一个军部机密网站，那上面有他们军校下次考试的考试卷。也就是从那以后，唐尧才主动要求可以帮他调查资料什么的，在上学的时候那种小打小闹到后来成立解癖专院之后这种行为，过渡的自然，并且对方也坦白绝对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如果，唐尧并不是他口中说的黑客，而是有权利登陆军部机密网站的人……
“先回去。”姜岩推了推还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楚绅，“我不知道是因为在这里还是唐尧真的没有给我通讯。等到爪牙把他们的内部通讯设施拿过来之后我去联系他，试探一下。”
“总不能总让我们被耍得团团转不是吗？”姜岩勾起嘴角，除了在刚怀疑这件事情之后，他的态度并没有那种被打击到的失落的迷惘，更多的则是积极。“我突然开始庆幸，总算是还有一个你。”
“呃……”楚绅有点儿犹豫，毕竟他当初接近姜岩的确是目的不纯，然而在对上了姜岩的视线之后就萎了，“当然，恐怕我的出现让他们明显手脚大乱。”
算了，如果院长真的知道了他最开始的目的，那么他就单膝下跪用求婚迷惑他。
姜岩看出来楚绅之前的犹豫，但是也没有多想太多。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楚绅除了这张脸完全没有其他的好感，后来发现这个人除了某些方面让人接受无能以外，整体来说算是个好人。好吧，好男友。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去找一找那个小天才。”这倒不仅仅是为了凌皎他们，实际上对于这种活的艾斯伯格症候群姜岩这辈子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根据蝙蝠的话来说那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虽然平时有点儿不修边幅，但是也能看出来他很年轻。
蝙蝠只是偶尔一次看到过这个忍游荡在外面，而且还是深夜。
“气质很特殊，在深夜的时候像是鬼的那个人就是的他没错。”蝙蝠这么总结。
“我以前见过这种人。”楚绅经历心理医生的时间比姜岩要久，他自然见过的病人也比姜岩要多，“他们大多时候都像是疯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并且致力于把自己的幻想变成现实。他们并不和人交谈，除非你和他意趣相投。”
“就像是天才和疯子的世界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姜岩撇撇嘴，他并不属于这两种的任意一种，自然很难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那如果小天才壁虎在半夜里面出行，离开他的小窝，那么很可能说明某个地方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我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感兴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楚绅直接打击他，“并且不夜城哪怕只是一个小星球，在这里也足够我们走上三个月都不能走到头。”
“有洞洞狗。”姜岩难得看到楚绅哑口无言的模样，不觉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虽然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就想把自己的手剁了。
“嗯……洞洞狗是完全不会疲惫的机器人，并且我相信，在他寻找壁虎的时候，壁虎也很容易注意到这种高科技。毕竟全球四个我们就占了两位，恐怕在这种地方他也不可能买到一个新的。”
“你就不担心他把洞洞狗拆了？”对于姜岩的大胆行为楚绅感觉自己还是不了解院长，“那都是金灿灿的钱你知道吗？”
“但是那是海盗的遗产。”姜岩直接开口反驳，“如果有人想要陷害我，那么只要是说明我遗产之前的归属权是属于谁，我就足够在军区铁牢里面住上个十年八载这其中包括洞洞狗。”
楚绅之前开口的那句话也就算是个玩笑，但是他没想到能得到这么一个正经的回复。姜岩对于金钱的不看重他从前也有过了解，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彻底的了解这件事情。他这种让人觉得黑是黑白是白的理智态度和他面对他的那些病人可是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要不要说他是有人情味的。
“好了，你也不要这么认真。”楚绅叹气，“你想要做什么我就陪你去做，要找那个什么壁虎我就陪你去找，要切他尾巴我们就切。”
“粗鲁。”姜岩想翻个白眼，结果最后却是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除非是地震楼塌了洞洞狗被压在了最底层，否则他的那种材质恐怕没人能拆了他。”
“这是个完完全全的笨方法。”楚绅揽着姜岩的肩膀向着他们住着的会所走去，现在的不夜城人同样很多，不过大多数都不在外面闲逛，而是在房间里面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所以在会所门口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漂亮男人也没有意外，他靠在门边偏着头吸烟，看到进来人的时候会表情冷漠地吐出来一个漂亮的烟圈。他的目光差不多在看清面前人的时候，就盯住楚绅不放，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也勾起一个挑逗的弧度。
不得不说，很吸引人。
“老板，新宠？”
楚绅在之前并没有认出来面前这个人，他甚至对这个人本身也没有移过去几分的视线，甚至还是在注意到姜岩的目光之后才吝啬地扫过去，看看是从哪过来勾搭自家院长的小狐狸。
却是没想到能看到老熟人。
“你怎么在这？”楚绅下意识的姜岩挡在自己身后，“你不是在卡贝星球过得不错吗？”
“哦？”这个人微微挑眉，透过楚绅的视线正好对上了姜岩打量的目光，他眯起眼睛，看起来来者不善。“托老板的福，我在不夜城过得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开学坐车什么的，然后明后天都会努力有更新。
然后大概在某段时间会修修前文，恐水症和多重人格的那部分，把逻辑好好整理一下。
么么哒~
☆、艾斯伯格症候群（4）
差不多快到了会所的营业时间，姜岩注意到有一个男人在摆弄音响，也陆陆续续有人从楼上的房间下来。他扯了扯楚绅的手臂，“回房间说。”
“房间？”这四个字也不知道那个字触动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哪根神经，他把手上已经燃烧了半根的烟头随手在门边上按灭，然后弹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面，嘴上却是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住在一个房间？”
‘好脾气’如姜岩都能听出来面前这个人满满的恶意和讽刺，但是他并没有像是妒妇一样开口打压回去，反而是看着楚绅，示意让他趁早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上楼。”对于对方的问题，楚绅不想回答或者是根本就不屑去回答，他搭着姜岩的肩膀直接走在前面，丢下了两个字，就不管身后到底有没有人跟上来。
没人知道楚绅表面上这种干脆的态度下面简直都快炸开了锅，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了曾经的专宠，尤其是在他和院长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之后。
如果按照他的理解，身后默默跟上来的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他肯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就像是他很久很久以前说过的，在没遇到姜岩之前他也有过几个纯粹抱着欣赏态度去养眼的男男女女，按照他那几个损友的说法就是他属于那种没有身体交易的包养，这里面，图黎绝对是他从前见过的那些里面可能勉强称得上是完美的男人。
也是他有过半年那种没有身体交易包养的对象。
而在图黎之后，他直接就去了解癖专院，离开之前自然是给足了这人一大笔钱，那笔钱足够这人好好生活一辈子，却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他，并且明显是在做｜妓。
站在房间门口姜岩等着楚绅扫描开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他不想，身后那个目光压让他完全不能不关心。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总在用目光咄咄逼人，恐怕姜岩现在也并不想做出什么打击多情人的事情，然而某些时候他被逼急了，也是能做出一些正常维护自己男友的事情。
比如——
用自己的门卡扫描开门。
当然并不是说明他和楚绅的通讯芯片共享，虽然对方曾经提出过这个想法。但是他现在还并不同意，他们只是共通了门卡。
但是这种情况下却很难不让图黎想到更多，尤其是楚绅看到姜岩的这个动作之后的眼神，那是他认识楚绅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和以前单纯的欣赏不同，这更是一种爱慕。
得知这个事实的图黎心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他从卡贝星球的新贵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差不多已经没有什么能触动他麻木的心，但是表面上他却是一副被姜岩的动作惹到愤怒的模样，眼眶发红，眼球因为愤怒竟然微微暴起。没人会怀疑他现在如果有能力一定会上去掐死姜岩。
包括姜岩自己。
“呵。”难得被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姜岩没有一点儿愤怒的，相反他竟然觉得面前这一幕有些好笑，“很好，楚绅，我都开始怀疑你之前的眼光了。”
楚绅因为面前这一幕也有些迷惘，却是在听到姜岩说的那些话之后把心底的疑惑压下去，反而用图黎从来没有见过的自低身份去笑着搂姜岩的肩膀，“我这不是遇到了院长你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眼光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
姜岩早就见惯了他不正经的模样，对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力道不重地给了他一拳。
“好了，把你的事情解决一下，我出去散散心。”姜岩打开门之后根本就没有进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完全不管楚绅现在装可怜的模样，看似随意地走在了这层楼之中。他这一次并没有做出任何伪装，自然不会直接就像旁边走过去，反而是向楼上走去。
注意到姜岩有自己的主意，楚绅压下那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他的心情，转头看到图黎的时候马上就恢复了他面对外人礼貌又疏远的态度。“好久不见，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再次遇到老板的时候，你也会被一个人束缚了手脚？”图黎靠在门边，“介意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看来今天晚上就要换一个房间了，楚绅有点儿遗憾的想着，表面上却是推开门让图黎进来。
……
姜岩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反，他正在检验凌皎地图的准确性。在确定自己经过了两名保镖的房间之后，他才小心地向着更深处走去。
那里面在凌皎的地图上面显示是一间储物室，但是他越向里面走反而是发现有点儿不太寻常，只是一间普通储物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保镖保护在门口。
“不好意思，里面是私人领域。”为首的保镖礼貌的拦住了他，在不夜城里面他的态度明显能看出来他曾经受过的教育。
姜岩感觉手脚有些发热，他担心却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但是表面上他却是并没有简单的退缩，就如同那种外地来的纨绔分子。“为什么？”他撇撇嘴，并没有打算离开，“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可是和一个小可爱有过一次美好的邂逅，现在就变成了这种模样，你们是不是把我的美人偷偷藏起来了？”
站在那为首保镖身后的一个人把手放在了腰间向前表情不善地走了两步，却是被之前的那个人拦住，摇了摇头。
“很抱歉客人，这里很明显没有你需要的人，我介意你可以去楼下的大厅里寻找一下，今晚的狂欢应该开始了。”
姜岩算是看出来面前这个人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过这种人即使这么说也完全没能掩饰住他狂妄自大，他并不是真的对这里的客人表现的如同他语气那样尊重，更多的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不屑。
对待这种人，只要从他深处的自卑心下手就很容易。
然而姜岩还没有开口打击他，他就听到从原本的储藏室里面有什么人猛地撞在了门上，在场的所有保镖都脸色一变，他们顾不上解决姜岩这个麻烦，全部都聚集在了门口，为首的保镖用钥匙打开门。
姜岩凑过去想要看一看面前的人是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先生？先生？”
在没有人阻挡的情况下，他在一个露出的缝隙中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躺在地面上的那个人，一头乱发明显挡住了那人的外貌，但是露出来的完全没有血色的唇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身体状况明显不好。
“快去叫医生！”为首的保镖这种时候哪还有之前面对姜岩的稳重，他现在的表情因为恐惧而肌肉抽搐，浑身都在颤抖。
这句话让姜岩猛地眼前一亮，他从这些身材健硕的保镖身边灵活地挤进去，“我是医生，不想他死就让我检查一下。”
虽然他是心理医生，但是身上还是有楚绅强迫他装起来的常用药和急救药。保镖完全没有拦截住他，就让姜岩直接走到了脸色惨白的人面前，半蹲着露出一副职业病的模样‘检查’着。
他注意到原来面前这人并没有昏迷，被碎发挡住的眼睛露出一种难忍的痛苦，却是嘴唇紧闭一句痛哼都没有，反而是盯着姜岩眼神闪过一丝陌生的信任，他的右手艰难的抽动一下。除了姜岩没有人看到这个小动作。然而他并没有直接看过去，反而是瞪着身后的保镖，厉声厉气地说：“他这是急性心脏病，你们围在这是要把他憋死吗？”
大概是姜岩的态度和面前这人的重要性，首位的保镖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出去，反而自己留了下来。
“先生到底有没有事？”保镖紧张的手都在发抖，“请你一定要保证先生的安全。”
“他营养不良，看起来很久没有吃过一次饱饭。”姜岩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普通的维生素片给他塞进去，他让这个人躺平在他的身上，用命令的口吻对身边小心翼翼的保镖说，“去找些吃的来！”
注意到保镖的眼神有些犹豫，姜岩摆摆手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放心，我不会走。”
姜岩听到他在门口用故意说给两人听的语气命令大家守在门口。
“不错。”在门被关上之后，躺在姜岩腿上的这个看起来年纪和姜竹差不多的男人抬起瘦弱的手臂，用苍白的手搭在了姜岩手腕上的通讯器上，用毫不敷衍地态度赞叹，并且补充，“我是哮喘，不是心脏病。”
“壁虎？”
本来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的身份，在听到了这人说出的这句话之后反而是有点儿犹豫，毕竟姜岩认为艾斯伯格症候群的患者应该不会主动和陌生人交流。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翻转着姜岩的手腕去观察他手上的通讯器，眼神愈发的狂热，让姜岩有种对方可能会把他的手腕砍下来的错觉。
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中除了狂热还有隐藏的痛苦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我又食言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躺在床上痛苦地辗转反侧。
看看今天还能不能再来一章。
☆、艾斯伯格症候群（5）
顺着之前男人手指指向的方向，姜岩从摆放着各种机械零件的桌子上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翻倒的小药瓶，他甩了甩手腕，成功的让对方的视线转到了他这个人身上。
“吃药。”
姜岩刚说完这句话，对方一点儿都不介意的在他腿上滚下来，用能让楚绅当时摔门就走的动作躺在了地上，用这种动作示意他去拿药。
大概是壁虎的年纪和性格很容易能让他想到了姜竹，姜岩并不怎么在意地向前去拿药，‘泼尼松龙’，的确是哮喘的常用药。他把药瓶递给对方，却是得到了对方的拒绝动作。他闭上了眼睛，张开嘴一副等着喂的模样。
“真是被宠坏了。”姜岩嘟囔一句，从旁边的饮水机用普通的玻璃杯接了一杯水，妥协地让扶起他，把药按剂量给他服下，过程中根本就不打算得到回答地自言自语，“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哮喘？看起来……”
他大概扫视了一圈这个原本是储物室改造的一个房间，“他们对小天才也不是特别的照顾。”
一架用木板随意搭起的床，上面没有被子，而是被各种各样画满零件的图纸取代，然后就是满满地仿佛不值钱垃圾一样摆放的各种废弃零件，刚才他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张画到一半的图纸和半截铅笔。
“带我走。”
出乎意料，姜岩低头看着他，却是没对上对方的视线，而是看到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通讯器。
他手上的通讯器其实在卡贝星球里面虽然是尖端商品，但是比起来楚绅随手拿出的东西也就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名品。看来这个小天才感兴趣的方面的确是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姜岩思考着怎么才能让他离开，嘴上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因为我的大脑。”大概是觉得这一句话不够分量，壁虎犹豫一下补充了一句，“他打我。”
刚才还因为这个家伙的狂妄自信而好笑的姜岩现在反而是哭笑不得。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总是不可能完全放任小天才住在这里。
“我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带你走。”至少要让那个断腿的虐待症患者再也不能起别的心思才好，姜岩捏了捏对方瘦的几乎感受不到肌肉的手腕，那小骨节的触感让人感觉有点儿扎手。“忍几天。”
然后壁虎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的这个问题解决了，“晚上十点以后我会出去，在会所的后门十五米远的位置，今晚十点零五分的时候你们可以去那里接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姜岩的警惕性还没有因为对方的年龄就抹去了，他拍了拍壁虎的头，在那准备好了饭菜的保镖进屋的时候起身，“快点儿给他洗洗澡吧，简直脏死了。”
他说完根本就不管保镖下意识的阻拦，直接就走下楼。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楼下早就没有了他的影子。
“他看到了先生的模样，留不得。”得知追丢的消息，明显是保镖之中的首领人物，皱着眉，看着壁虎捧着玻璃杯喝水，对于他刚刚拿进来的食物根本就看都不看一眼。“找到他之后直接杀了他。”
早就猜到了那群人会对他不利，姜岩躲在楼梯口的位置和人流一起去楼下大厅，所有人都是去感受不夜城的销｜魂夜晚。
他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原本是直接打算进去，但是也不知道是那根弦搭错了，反而有些好奇里面那两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
“喂！”他刚小心翼翼准备打开个门缝，确实没想到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爪牙猛地拍了肩膀一下。他露出专属于姜岩的憨厚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儿都不憨厚，“怎么了，准备捉奸在床？”
“捉你吗？”姜岩翻了个白眼，干脆就把手收回来，“下楼找个地方，我有点儿消息和你说。”
下午两人之间的矛盾谁都不提，都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下去。
……
“恭喜你啊老板，终于得到了这个人。”图黎并没有主动去坐下，他靠在门边站着，对上了楚绅的疑惑眼神，偏过了头，狠狠咬了一下唇，才算是平静了心情。
“不是吗？你的书房里面早就堆满了那个人的照片。”图黎并没有对上楚绅看过来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并没有能完全掩饰一切，“你当初看着这个人的眼神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你跟着他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卡贝星球，却是从来不让这个人发现。你知道他有个弟弟，曾经还连续三天去买他弟弟编织的廉价小玩意。”
楚绅的表情已经完全说不上是好看，却并不是为了那些实话，而是因为是他说出了这些实话，“你都知道？你跟踪我？”
“有什么不对？！”被对方这种冰冷的态度完全刺痛了图黎转头瞪着楚绅的眼睛。“我喜欢你，像你这样偷偷去跟着那个人一样去跟着你又有什么不对，你给我的那些钱我全都花在了这里面！你给我的所有，我全部都还在了你的身上！”他猛地把手腕上的相机摔在了楚绅面前，砸在厚厚的地毯上，连声音都没有。
“谢谢你喜欢我。”楚绅并没有去看那个相机一眼，哪怕是声音里面除了冷淡，也完全听不出讽刺的态度。
这就是他一贯的态度，哪怕是图黎认识了他那么久，也从来都没得到他一个充满温情的笑容。只有欣赏，就像是欣赏一只高贵的宠物那种情感，永远都不可能和爱情无关。早就知道了这一点的图黎，并不为自己现在的命运觉得委屈，只是因为能有一个人得到他那种爱慕的眼神而感到一种疯狂的嫉妒。
“你想过你有一天会伤害过你喜欢的人吗？”他这么问楚绅。
“不会。”
楚绅的回答根本就不用犹豫，也因为这样，他得到了图黎一个嘲讽的笑容。
“的确。”图黎看着楚绅的眼神，“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谁都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但是也总是有很多杀害了自己妻子的罪犯不是吗？
“那我就不耽误你和院长的二人世界了。”图黎像是故意又一次在楚绅面前说出院长这个称呼，却依旧没有解释，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很奇怪。楚绅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图黎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他在心底给图黎画了一个圈，他感觉自从在来到不夜城，或者是在离开解癖专院之后，就好像是陷进了一个圈套里面，并且这个圈套很明显，已经不仅仅是只针对姜岩一个人。
他几乎就是在图黎的后脚离开了房间，目光先是像楼上看了一眼，接下来扫了一圈楼道里面已经所剩无几的人，利落地下楼，准备去寻找姜岩并且提醒他小心。
在楼下，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和爪牙还有蝙蝠坐在吧台上的姜岩，姜岩头上带了一个明显不属于他风格的棒球帽，想也知道是谁给他戴上的。
站在舞台上代替之前那位dj的图黎看着楚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舞台上停留，反而是急忙走向了吧台的位置。
他已经连嘲讽的表情都露不出来了，毕竟他感觉哪怕是嘲讽自己，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觉得好笑。
“你真的看到了那个小天才了？”爪牙控制不住音量说完之后猛地捂住了嘴唇，并且被蝙蝠压着脑袋让他低下头。“他还对你有好感？”
“谁又对你有好感了？！”
楚绅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猛地挤在了姜岩和爪牙中间，然后瞪大眼睛盯着姜岩，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要想转移视线的表情。
“哪有对你有好感的人多？”姜岩拍拍楚绅的脸，示意他正常点儿，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也根本就是不正常酸坛子的表现，“我看到壁虎了。”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的时候，楚绅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犹豫了一下才装作无所谓的表情，“那个断尾巴的小天才？”
对他这种态度早就见怪不怪，姜岩也随手捶了他一拳，“他年纪不大，大概和姜竹差不多，有哮喘，性格倒是还算可爱。应该用点儿你的小科技勾搭他一下就差不多了，他让我们今天晚上十点零五分的时候在会所后门接他，然后离开这里。当然，我并没有直接同意。”
“其实我支持去看看。”经过思考之后蝙蝠开口，“我可以去接他，我在这里算是熟人，出现在会所后门也没有什么意外。”
姜岩并没有直接同意蝙蝠的想法，“前提是他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他身边的保镖至少有六位，并且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第二次，他们现在恐怕就已经在找我。”
“我和蝙蝠一起去看看。”爪牙开口，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这其中也有完全不能对那两人说的秘密，“如果能把小天才带回来最好，如果不能也就等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这个时候把这一章弄出来。最近时速一千字恐怕都无法保持了心痛。
某某快出现了。
☆、艾斯伯格症候群（6）
看着爪牙和蝙蝠在十点的时候准时离开，姜岩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却是被楚绅在下面拍他大腿一下阻止了。他也就把到嘴边的注意安全咽了下去。
“怎么了？”趁着周围没有人，姜岩才侧头拉近和楚绅的距离问，他的表情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不见好。“因为你的小情人？”
“因为你潜在的小情人还差不多。”楚绅撇撇嘴，“那个壁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上楼看到他了？还看到他身边那么多的保镖，他要是对你不友好你准备怎么办？尤其是你现在上了那些保镖的黑名单了你知道吗？”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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