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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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总是太无情 作者:姑苏剪剪
第18节
“你把所有人调走，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洛初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明白过来。
“正是，洛少爷在齐家的威望可比那些个齐家的酒囊饭袋高多了，我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会相信我。”清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配上洛初那张清秀的脸，看起来仿若浊世佳公子。
“你既能完全的伪装我，还担心这些作甚？”
虽然洛初的语气很平淡，可清郁一下就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脸色阴沉下来，也不保持温和的面具了。
“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而我全靠自己谋划，你凭什么嘲讽我？”
“若是你的谋划就是算计信任你的人，算不上多么高明。”
“信任？你若是信任我为何处处针对我？”
“我并未针对过你。”
“这具身体本该有我一部分，你却想把我赶出去，如此还不算针对吗？”
“你就算留下来也操纵不了身体，还不如离去。”
“哼，只是你不愿耽误自己的修行，就随意将我安置，你才是伪君子。”
“没想到你竟这般恨我，真是毫无缘由。”洛初突然又想起寂离来，寂离对他的恨似乎也来的那般强烈，毫无缘由，难道他就这般遭人恨吗？
“你我的恩怨不是几句话就能了断的，如今你修为尽失，光脑的能量也消耗干净，还拿什么跟我斗？”
闻言，洛初脸色微变，但是还不待他反应，清郁突然敲下键盘上的启动键，此时那条进度条已经变成了百分之百。
洛初扫了一眼光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自然知道清郁在启动什么，这是第五空间新开发出来的一个功能，名叫‘永恒的放逐’，用于处理强悍的敌人。
洛初还参与了其中大部分开发工作，如今这项功能应该还在完善阶段，没想到自己就成了第一个试验品。
‘永恒的放逐’就是利用发射舱将人放逐在虚空之中，仪器舱屏蔽一切探测仪器，外界之人无法探测到仪器舱的存在，仪器中的人也无法向外界发出信号。
无法发射信号就算洛初带着光脑也无法获得任何一处位面的空间坐标，没有空间的坐标就无法返回空间，只能在虚空中永恒的流浪，直至死亡。
“洛少爷，你好好享受自己的产品吧，从今往后，世间就只有一个洛初。”清郁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能将那般俊秀的一张脸变得如此可憎，也是一种能力。
洛初看着脚下出现的熟悉的黑洞，脸色有些无奈，被自己用自己研发的东西杀死什么的，确实可笑了些。
不过清郁说的没错，他现在修为尽失，光脑也因为刚跨越位面能量消耗一空，确实没有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吸入黑洞。
没有丝毫光亮的星空之中，偶尔会有一丝流星划过，一具古朴的玉棺无声的漂浮其中，好似埋葬着仙人。
别看这玉棺看着简单，实际是最精密的仪器合成，就算是遭遇陨石的撞击也不会破碎，洛初手脚玉棺内的锁链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保持的睡躺的姿势。
一抬头就看见明灭不定的星空，这种体验新奇也惊险。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自己平静的呼吸声，洛初不知道自己是该默默的回顾一生，还是陷入未知的恐惧。
不过很快，洛初就无需在思考了，因为玉棺内传出的奇异波动让他感觉精神疲倦，此后就陷入长久的昏睡中。
在闭上眼的瞬间洛初只来得及想到，‘永恒的放逐’好似没有这个功能。
星空之中再无一声声响，静谧、死寂、永恒。
※※※
魔宫已经被大战摧毁成废墟，不过以魔界的物力财力，想要重建并不困难，寂离没有在魔宫久留，他去了云影台。
看着面前熟悉的美景，寂离突然想起当日洛初说的‘花草为棺，天地为椁。’，难道师尊那时就知道了自己会死吗？否则那时也不会露出解脱的表情。
不过这些已经无需探求了，我对你纠缠一生，却换的你无心无情，以死终结。
你教了我一身修为，却又亲手毁去。
我敬你几十载，却在最后这一个月折尽你傲骨。
原来你我二人从无可能，这段无妄的情从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放手吧。
你无情，我也无情，该是最好的结局。
寂离抚着手中断裂的吟风琴，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但是你我毕竟师徒一场，既然要一笔勾销，那我就将一把完整的吟风琴还给你。
寂离身形一闪，就此消失在了云影台。
寂氏皇族血脉觉醒后，寂离一举突破到飞仙期，除了神界，其他五界皆可去的，所以他很轻易的就去了冥界。
吟风琴是由无情玉所筑，而无情玉产于冥界黄泉，所以寂离破碎虚空之后径直出现在了黄泉边上。
黄泉是生离死别之地，世间悲欢离合七情六欲皆汇聚在此，污浊了泉水。只有泉地的奇石通体玉白，故名无情玉。
通过魔力，寂离的眼睛一眼就望见泉中那几块白玉，那般冰冷的颜色，就像洛初一般，洛初既然用无情玉做琴，和修无情道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可笑自己竟然一直未看破，还以为真心可以打动。
明明已经打算忘记，可也总是睹物思人，寂离觉得自己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不再多想，寂离给自己布下一个护罩，立刻就跳入黄泉之中，浑浊的泉水看着寻常，实际冰冷刺骨，寂离废了好大手段才取出几块上好的无情玉。
冥界之人虽然感觉到了寂离的存在，但是因为修为的威慑，加上寂离只是取几块无情玉，也无人前来阻拦。
寂离取了无情玉也不再多留，立刻回到魔界开始熔炼起来，这一熔炼就是七年，吟风琴被熔炼好的无情玉拼接在一起，再看不出丝毫裂痕。
可是吟风琴贵为仙器，自然不是这般好修补的。在洛初自毁吟风琴的时候，琴内的琴魂也散去了，没有琴魂的吟风琴就算是无情玉所筑也只能称为灵器，器魂也是仙器和灵器的最大区别。
琴魂是洛初的喜怒哀乐所化，记录着洛初一生的记忆，琴魂散去之后就会回到洛初经历过的那些地方，寂离若是想铸成完整的吟风琴，就要去那些地方将琴魂收集起来，然后拼凑成功，放入吟风琴。
洛初最开始的记忆都是在临云界，其中大部分属于万灵宗，寂离很轻易的就收集到了这部分琴魂，然后去了沉云界带回寂离和鱼瑶……
两年后，妖界，妖王宫。
“王，魔尊来了，打伤了我们大量妖族。”
“呵呵，说什么收集琴魂，逼死了小初现在献什么殷勤，他要来就让他来吧，不用拦着他了。”步衣落放下手中的酒盏，面上露出一丝煞气，心底隐隐有了计较。
“遵命，王。”
没有步衣落的阻拦，寂离很轻易的就进入了妖族秘境，秘境中的问心海是一切虐恋的开始，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
绵延到远方的金色沙滩，旁边就是蔚蓝的大海，洁白的浪花一浪一浪的冲刷着海岸，礁石之上，美丽的鱼人唱着哀婉的歌曲，带着迷醉人心的能力，一切的一切和当年没有任何变化。
寂离在海岸边伫立良久，耳畔回荡着鱼人的歌声，神色平静。寂氏一族本就不该沾惹情爱，而且人死灯灭，断尽前尘过往。
经过这些年，寂离对洛初的情意已经淡去了，就算是在看着当初心如死灰的自己，他也了无情绪。
洛初无意，他不愿。
问心海就是最后一处地界了，琴魂也只差最后一缕，就藏在这问心海中，待他寻了出来，补好吟风琴。
此后，他与洛初真的是一笔勾销，各不相欠了。
“试炼者，你为何重来？”鱼人看着寂离久久不语，疑惑的开了口。
“来断过往。”寂离收回目光，平静的回复。
“过往又如何能断？你是要断那一缕情丝吧。”
“情丝？我对他已经无情，哪来的情丝？”
“你可还记得当日所求？唯实力与心爱之人，如今你已经是一方强者，可你心爱之人又去了何处？”
“已亡，而且他也并非我心爱之人。”
“当日六道归来，无处寻我，便以为是我负了他，一心斩断情丝，成就大道。我为等他到红颜枯骨，却遭误会，我心之苦，又有谁得知？”
鱼人说完突然戚戚的哭了起来，这悲伤的声音扰的寂离也有些烦躁。
“我与他已经各不相欠，根本没有负心一说。”
“好一个各不相欠，当真是负心之人，那你就来看看你欠他多少。”鱼人突然愤怒起来，手掌一挥，海中的巨浪就将寂离淹没。
第75章 七十五真相
寂离并未惊慌，任随海浪将自己淹没，他的身体被困入海心的气泡之中，意识却沉入幻境。
小山村中，洛初收他为徒，一拜之后牵扯一生，此为一劫。
虚空之外，洛初为他放弃进阶，身受重伤，此为二劫。
青木宗前，洛初为他夺回断念石，伤上加伤，此为三劫。
宗门大比，洛初以势压人，只是为了替他开脱，此为四劫。
死寂城中，洛初为救他自愿坠入梦中梦，进入万魔冢，此为五劫。
叹息峡谷，洛初为寻他被魑魔所伤，英雄末路，此为六劫。
万灵宗内，洛初面对三宗，护他无损，此为七劫。
落仙山下，洛初为解蛇后之毒，委身于他，此为八劫。
宗门主殿，洛初为他偷梁换柱，放他一条生路，此为九劫。
九劫之后，换的一死。
洛初放了他，却迎来了他的疯狂报复。
“怎么会这样？”
寂离愣愣的看着洛初掌心的黑色圆珠没入他眉心，随后洛初转身离去，他坠崖。
那颗圆珠寂离最开始并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修为高了才渐渐察觉了不对劲，他的修为似乎增长的太快了，就像是修为未曾废除一般。
后来他发现了体内这枚诡异的圆珠，这圆珠是何物他一直看不透，但是这圆珠实在能力逆天，寂离就当是和断念石一般的存在，乃是寂氏之物，却不知这是洛初留下的。
寂离突然想起落仙山下洛初说的一句话：“我不想你死。”
因为不想他死，所以才会委身于他，才会舍身救他，才会佯装废了他的修为……
师尊在那般多修士面前为他谋了一条生路，可他竟然真的以为师尊废了他的修为。因此对师尊百般羞辱，最后逼死了师尊。
“说什么各不相欠，是他欠师尊的，师尊待他千好万好，他却负了师尊。”
悔恨充斥着寂离的脑海，寂离只觉得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问心海的海水掀起了巨大的海浪，带着比之当日在魔界更深的哀痛，这也是当日六道极圣所经历过的。不过洛初比之那女子可还要凄惨的多，寂离的痛也要强烈的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实力和爱人终究只能成其一，试炼者，怪只怪当日我的忠告你未听。”鱼人看着滔天的海浪，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无心之人不可得，莫强求；求的痴心赴逝水，不该留……”
熟悉的歌声传入寂离的耳中，成为压垮寂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寂离仰天一声悲啸，就此晕了过去。
问心海中的一幕幕都完全投映在了妖王宫中，步衣落一身红衣，斜靠在王座之上，眼神幽幽的看着光幕。
看着寂离晕了过去突然露出满意的微笑，就着手中的酒盏抿了一口，情绪怅然起来。
“这都是你欠小初的……”
小初，你又为何要在意这负心之人，唉……
“将那人给这个女人送去，她会知道怎么做的，不要惊动他人。”
“是，王。”
属下退出后，步衣落看着光幕之上的娇俏女子，嘴角露出几丝嘲讽，寂离，你不配爱小初，还是与这女子厮守去吧。
三日之后，一处人间客栈，寂离突然醒了过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些怔然。
“师兄，你终于醒了。”鱼瑶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
“师兄？你是谁？”寂离的眼中闪过几丝疑惑，有些迷茫的看着鱼瑶。
“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瑶儿啊。”看寂离不似作假的神色，鱼瑶突然惊慌起来，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听到洛初陨落后，鱼瑶有一瞬间伤心，但是更多的还是解脱。没有了师尊，自己也有了机会。
所以她当时就打算着去找寂离，可是寂离贵为魔尊，不是她相见就见到的，她想尽各种办法，仍旧毫无作用。
听说师兄现在已经是飞仙修士了，临云界已经无人是他对手。
若是师尊当初没有废除师兄的修为，师兄也就不会经历那般多苦难，现在怕是更强吧，师尊只是将他欠师兄的还给了师兄。而且师尊的死怪不得师兄，为什么宗门内都那般仇视师兄？
鱼瑶并没有因为洛初的死而减轻对寂离的爱意，她还停留在洛初废除寂离修为那日对洛初的恨。
就在鱼瑶绝望之际，竟然收到了寂离主动要见她的消息，欣喜的她立刻就离开了万灵宗赶了过来，以为是寂离改变心意了，可是如今寂离竟然把她忘了。
“闭嘴”寂离一见面前女子哭就觉得烦躁不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鱼瑶被寂离的神情吓了一跳，脸色有些泛白，寂离就是失忆了，身上依旧保留着魔尊的威势，怎是鱼瑶一个小小元婴修士可以抵抗的？
“你可知我是谁？”因为面前女子一副明显认识自己的样子，寂离还要从她口中得到消息，所以耐下心来询问。
“师兄，难道你真的失忆了？连我也不记得了吗？”鱼瑶一听又要哭了，可是被寂离的眼神吓的立刻憋了回去。
“你是谁？我为何要记得你？”
“我……我是你师妹啊。”
“师妹？”
“是啊，师兄你可想起我了？”鱼瑶充满期待的看着寂离，却只能看到寂离摇了摇头。
“师兄好好的怎么会失忆，难道是因为师尊？”
“师尊……是谁？”寂离念起两字的时候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泛着痛，有一股莫名的哀伤传了出来。
“师兄，你……不记得师尊了？”鱼瑶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听闻寂离连洛初都忘记了，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不记得，好痛。”寂离按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碎了开来，那般强烈的悲伤让他竟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
“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鱼瑶立刻取出手巾为寂离擦汗，心里有些担忧。
“没有，我只是好像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一个我爱的人。”寂离越回想就越觉得心痛，脸色都开始泛起了白。
“你既然认识我，可知那人是谁？我想见他，我好痛苦。”寂离的重瞳突然变成了一个漩涡，慢慢缩小，那一点黑色逐渐淡去，竟然再次变成了纯粹的血瞳。
“师兄，那个人……”师尊已经死了，竟然还让师兄这般痛苦，不如就让师兄忘了他吧。
“是谁？”寂离一只手按住胸口，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鱼瑶的手腕，眼神带着几分急切。
鱼瑶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柔美的微笑，手指抚上寂离的眼。
“是我，师兄你爱的人是我。”
“是你？”寂离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想到这女子，他胸中的痛感渐渐如潮水退去，这让他对鱼瑶的话信了几分。
“是啊，我是你的瑶儿。”鱼瑶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为了掩饰情绪，她只能抱住寂离，将头埋在寂离的胸膛上。
寂离任由鱼瑶抱着，第一次没有推开她。
“我爱的人……吗？”
寂离呢喃一声，伸出手安抚着鱼瑶，心底却好似空了一块，如何也填不满。
“师兄？”感觉到寂离的回应，鱼瑶突然抬起头来，沾着泪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容，很美很舒心，让寂离心中的疑虑散去不少。
“嗯，怎么？”
“师兄什么时候回魔界也带上我好不好，我不想回万灵宗。”鱼瑶并不喜万灵宗的人对寂离的诋毁，而且她也担心回了万灵宗之后，有人在寂离面前说漏了嘴。
如今寂离既然接受了她，是不是说明寂离心中也有她？鱼瑶如此甜蜜的想着，心底那丝愧疚逐渐淡去。
“回魔界？”
看到寂离疑惑的样子，鱼瑶才反应过来寂离将所有人都忘了，想必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记得了。
“师兄是魔界的魔尊，自然是要回魔界的。”
“嗯，我们立刻就走吧。”
“好”
鱼瑶欢喜的抱住寂离的手臂，她早就想去魔界玩呢，如今有寂离陪着，绝对无人敢阻拦她了，想到那些以前阻拦她的人，鱼瑶脸上露出几分怒气，等到了魔界之后一定要让师兄好好教训他们，哼。
寂离带着鱼瑶就想离开客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突然转身将床头的吟风琴抱了起来，手指划过琴身，眼中浮现几许痛苦，随后又被温柔掩盖。
“我记得这琴是你最爱的，以后不要忘了。”
“好……好啊。”鱼瑶面色一僵，因为寂离的目光全落在琴上，倒没发觉什么端倪。
寂离一手抱着琴，一手被鱼瑶拉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凡间，远远看去两人仿佛神仙眷侣。因为鱼瑶的要求，两人未在临云界多留，直接破碎虚空回了魔界。
“恭迎魔尊。”
如今的魔宫已经重修完毕，比之先前还要华丽，鱼瑶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只有尊贵的女子才能住进这魔宫中，她迟早会成为其一。
“退下吧。”寂离摆了摆手，直到所有人离去后才带着鱼瑶进殿，殿内的各类珍宝更是让鱼瑶心花怒放。
“你喜欢？”寂离侧头看着鱼瑶。
“嗯，我一直就想要一对炫彩铃，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鱼瑶爱不释手的拿起一只七彩的玉珠，这是魔界的一种特产晶石，做出的发钗十分漂亮，但是临云界却少的可怜。鱼瑶以前见一位大乘女修有一只，就一直想要。
“你喜欢我会让人给你送些来。”
因为魔界魔气浓郁，少有的那些灵气就被挤压到了一处，导致那处的灵气比临云界还浓郁，形成了这类灵气充沛的晶石，因为魔族并不喜欢蕴含灵气之物，所以开采的特别少，流到临云界自然也少，变成了珍稀之物。
“谢谢师兄”鱼瑶高兴的四处张望起来，没有注意到寂离看着炫彩铃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寝宫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类灵气浓郁的装饰？
第76章 七十六双修
之后，寂离就让魔众给鱼瑶送去了许多女子喜爱的物品，皆是珍稀非常，但是却是从其他处取的，寂离并不想动他寝宫的东西。
“师兄，听说这魔界有一处云影台，乃是极美的地方，你带我去看好不好。”鱼瑶觉得这魔宫的东西迟早是她的，随后再看也行，现在她到更想出去玩。
“云影台……”寂离神色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地方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对啊，师兄我们现在就去。”
“你修为太低，去云影台会迷失心智，不要去了。”寂离也不知为何就对鱼瑶说了谎，他虽然可以护住鱼瑶，但他似乎并不想带鱼瑶去哪里。
“这样啊，好可惜。”鱼瑶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显然失望透了，却没有怀疑寂离的话。
“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吧。”
“好”
寂离被鱼瑶拉着去了大半个魔界，一路上鱼瑶享受够了别人对她诚惶诚恐的态度，简直是太让人舒心了。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寂离对她的态度，虽然很温柔，但和她的界限都保持的很明显，也不会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甚至连主动碰触她都很少。
最让鱼瑶不能忍的就是寂离走哪里都要带着那把琴，不过一个死物也值得他那般珍稀吗？
一片花海之中，鱼瑶穿着一身鹅黄纱裙，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一般翩翩起舞，寂离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女子脸上荡漾出的笑脸，突然觉得若是换做一身青衣……
只是这样一想寂离的心就开始抽痛起来，他进阶飞仙之后就没有受过伤，不用承受受伤的痛苦，偏偏这心中的痛比伤更甚。
“师兄，你怎么了？”鱼瑶也发现了寂离的不对劲，走到身边，担忧的询问。
“我心痛”
“心痛？”
难道师兄又想起了师尊？就算到现在师兄也没有完全忘记师尊吗？只有她完全拥有了师兄，师兄就不会再惦记一个死人了吧？鱼瑶咬了咬唇，突然下定决心来。
“师兄，我们成亲吧。”
“成亲？”
“只要师兄和我在一起，心里只想着我就不会痛了。”
“如此吗……好。”寂离觉得既然他一直爱着鱼瑶，和她成亲很正常。
“师兄你真的答应了？”鱼瑶的脸上浮现狂喜，一把扑进了寂离怀里。
“回魔宫吧，我让下属下去准备。”
“好”
魔尊的婚事自然是大事，要办的很华贵，所以寂离一下达命令，整个魔界都轰动了起来。鱼瑶每日忙着挑选衣物、首饰，缠着寂离的时间也少了些，寂离非但不觉得失落，心底还隐隐送了一口气。
魔宫的一处寝宫之中，鱼瑶一掌灵力就扇在了下方一位魔族女子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愤怒。
“贱人，竟然弄坏了我挑选的喜服，活的不耐烦了？”
“夫人赎罪，奴婢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扔进万魔窟。”
“夫人，不要啊，夫人，奴婢知错了。”女子恐惧的大喊，但是没有得到鱼瑶的怜悯。
这些日子，因为一点差错被鱼瑶处置了的魔众已经上百，魔族对其十分不满，但碍于魔尊对其的宠爱，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寂离的放任，鱼瑶简直比之当日的夜华裳还要飞扬跋扈，但是人家夜华裳至少是魔界公主，大乘修士，鱼瑶身为人类，修为不过元婴，却在魔界这般作威作福，看来已经把自己当做了魔尊夫人。
“发生什么事了？”寂离走进殿中，看着那求饶的女子皱了皱眉。
“师兄，这女子竟然把我精心挑选的喜袍弄破了，真是太过分了。”
鱼瑶委屈的拉着寂离的手臂，将那喜袍上的一点划痕指给寂离看。
“你若不喜再做就是，何必弄的这般乌烟瘴气的。”
“既然师兄这般说，我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多谢魔尊大人。”那女子朝着寂离扣了扣头，急匆匆的退下了。
鱼瑶看着女子的背影，神色有几分阴沉，师兄少有为他人求情，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低阶魔族开口，难道是看上了那女子？
实际上这女子只是曾经服侍过洛初，让寂离留了印象而已。
因为寂离的这次干预，鱼瑶也收敛了许多，再没出现随意打杀属下的事。
婚礼大典的筹办很顺利，但是因为规模浩大，还是筹办了三个多月，鱼瑶将一切都选的尽心了才突然想起她如今还没脱离宗门，算是万灵宗修士，婚礼怎可在魔界举办就了事。
而且当日因为她喜欢寂离，没少受到门中女弟子的白眼，说什么她忘恩负义，现在她就要到万灵宗去成亲，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反对。
“去临云界？”
“嗯，我毕竟是人类，在宗门内也有些好友，想让她们参加。”说白了，鱼瑶就是去显摆的，就算她修为低又如何，只要她是魔尊夫人，大乘修士也得对她恭敬些。
“好”寂离对于鱼瑶向来是有求必应的，虽然去临云界麻烦了些，但是以他的身份修为还不惧，所以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
随即寂离立刻就立刻传了信给莫尽寒，当然这并不是询问莫尽寒的意见，他只是通知一下，若是顺从就好，若是反抗，必然要遭到魔界的血腥屠杀。
万灵宗，主殿。
莫尽寒将收到的信展示给了各位长老，一位长老气的就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鱼瑶这个叛徒，竟然要和魔界之人双修，还将人引上万灵宗，简直……简直……”
“是啊，这等门人就该直接逐了出去。”一名长老立刻附和到。
“逐出去？说的简单，不说寂离已经魔尊，我宗门不敢与魔族为敌，就他是飞仙修士这一点，门中又有谁能拦得住？现在那女子与魔尊结亲，我等见其怕是还要恭敬一些。”
“清郁仙尊这两个徒弟——”一位长老刚刚开口，就被莫尽寒冷冷的眼神扫到。
“这两人如何与我师弟无关，你们休要怪罪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宗主说的是，那宗主看如今这事如何办的好？”
“顺了他的意就好，不过是筹备一场双修典礼而已。”莫尽寒并不如寂离想象般的愤怒，对于他和鱼瑶双修之事并没有多余表示。
莫尽寒自然是知道寂离对洛初抱有的非分之想，如今他娶了女子也好，免得师弟死了后还要被他惦记着。
这场双修典礼十分盛大，临云界所有大型宗门都收到了邀请，但是却没有敢拒绝，魔界和万灵宗同时筹备着，有的女修厌恶鱼瑶的背信弃义，有的女修却觉得鱼瑶选择了一条捷径。
四个月后，双修大典几乎筹备完毕。
寂离看着满眼的红色却并不觉得舒心，反而心情沉重许多，不过他的心确实没有再抽痛过，也许他该相信鱼瑶的。
寝殿之中，寂离抱着吟风琴，陷入了迷茫之中，白玉的琴带着一股凉意，美丽而疏离，一点不像鱼瑶那般活泼的女子会使用的。
自从寂离醒来后，吟风琴就没有离开过他。就算是鱼瑶讨要，他也没有给，虽然他认为这琴是属于鱼瑶的。
“师兄，你在看什么？”
鱼瑶和寂离说了许久的话也不见寂离回应，皱了皱眉看向寂离，才发现对方又抱着那把琴发呆。
“瑶儿，明日就是你我成亲之日，我想听你亲手弹一曲。”寂离将手中的吟风琴递给鱼瑶，带着几分期待，寂离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七情六欲，对谁都是冷淡的模样，如今能露出一点情绪已经算难得了。
但是洛初的琴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弹不了，鱼瑶又怎么敢碰，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师兄，我身体有些不适，改日再弹可好？”
“嗯，你去休息吧。”仿佛鱼瑶的拒绝在意料之中，寂离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吟风琴上。
鱼瑶的脸色一阵青白不定，见寂离没有注意她的意思，只有跺跺脚离去了。
“我这样待她该是不对的吧？可惜我真的忘了爱过她了。”寂离看着鱼瑶的背影眼中有几许愧疚，但是他却没有想过去找鱼瑶，他只是怔然的看着琴。
许久之后，寂离有些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了琴弦上，那里正是当日洛初折断的地方，寂离的手按在琴弦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有一股钻心的痛从指腹传来。
这类本命仙器都是认主的，旁人根本使用不了。
那痛从指间传到心脏，让寂离痛不欲生，可是他的手指依然固执的搭在琴弦上，好似这痛也成了慰藉。
寂离渐渐痛到了麻木，可是他是魔尊，他不会因为痛就晕过去，他只能清醒的承受着，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到了眼睛上，让眼睛有些干涩。
寂离眨了眨眼，恍惚中看见殿中有一青衣男子也是如他这般捂着胸口，蜷缩在地毯上，痛不欲生。
寂离想要上前去抱住他，可是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他在怕什么？
等寂离从挣扎中回过神来，殿中的男子已经消失了身影，寂离有些难受，他竟然连那男子的容貌都没看清。
第77章 七十七琴婚
第二日，万灵宗再次迎来自洛初双修大典之后又一盛会，成千上万的修士赶往万灵宗参加魔尊的婚典。
辉煌的殿宇云雾缭绕，仿若仙境。殿宇上飘荡着漫天的红绸，一丝一缕都带着喜庆之意，繁华如画。
鱼瑶一声红色宫装，长长的裙摆铺了一地，发上凤钗闪耀，配上梅花妆，整个人透出一股尊贵奢华。
寂离并未换掉他的一身黑袍，只是在黑袍上增绣了许多红色的暗纹，尊贵之外还多出许多杀伐之气，与寂离的魔尊身份也相配。
吉时一到，寂离和鱼瑶就相携走进主殿，寂离的面色一直很平静，鱼瑶倒是欣喜不已，在场也只有她能笑的出来了。
莫尽寒端坐在上位，目光落到寂离手中抱着的吟风琴上，神色一下阴沉下来。
“魔尊成亲也要抱着琴吗？”
“本尊成亲携带何物还要听你的不成？”就算没有了记忆，寂离本能的不喜莫尽寒。
“魔尊成亲自然是自作主张的，不过还要总要问问你的道侣吧。”莫尽寒看了鱼瑶一眼，眼中神色有几分嘲讽。
闻言，鱼瑶有些请求的看向寂离。
“师兄，今日是你我成亲之日，不如先将这琴放下吧。”
看寂离抱着琴进殿，鱼瑶心中实在膈应的很，总感觉寂离并不是在和她成亲，而是和那把琴。
“这……”寂离也觉得抱着一把琴有些不合情理，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舍了这把琴这场双修大典就没有意义了。
“师兄，你我此生只此一次，难道不能迁就我一次吗？”鱼瑶就算爱寂离到了昏了头，但是心底还是如同所有女子一般，希望自己的夫君最爱之人是自己。
如今她虽然顺利的与寂离成亲，但是寂离心中始终装着洛初，这对她未尝不是一种惩罚。
看着鱼瑶哀求的模样，寂离的心中也有些不忍，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鱼瑶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让人把吟风送了下去。这场闹剧之后，不管是真是假，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几分笑意，连莫尽寒的神色都缓和许多。
寂离在吟风琴离手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心里更空了，就算鱼瑶挽着他，他也感觉巨大的哀意充斥心脏。
※※※
古朴的玉棺静静漂浮在虚空之中，不知年月，不知地域。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毛绒绒的白色生物突然从洛初的衣袖里跑了出来，正是沉睡多年的那只虚空生灵。
白球爬到洛初的胸口扒拉了几下洛初的衣襟，见洛初不理会它，只好蹭了蹭洛初的脸颊，但是洛初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似乎是陷入了沉睡。
白球失落了一会后，就再次钻进了洛初的衣袖，不一会儿就衔着一枚通体玉白的玉佩出来，正是刻有洛初名字的那一块。
这块玉佩自出生就伴随在洛初身边，当日洛初灵魂被清郁封印之后，这枚玉佩也随着洛初去了第五空间，清郁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因为这玉佩一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能力，清郁也没有在意多久。
白球衔着玉佩坐到洛初的胸口上，偏着头看了洛初一会儿，见洛初依旧没什么反应后，突然一口咬在了白玉佩上。
这玉佩材料特殊，白球一直就想吃，醒来之后洛初又不理它，它就想着把这玉佩叼来吃几口。
“咻……”白球咬了一口，大眼睛中突然浸出几滴泪花，短短的爪子捂着嘴就在洛初身上打起滚来，嘴中低低的发出几声可怜的声响。之前白球咬洛初的光脑就被咯了牙，如今还没学乖。
那白玉被白球一咬，丝毫没有损坏，反而透出淡淡的白光，渐渐的漂浮到了空中，白球躲到洛初的衣袖了，圆溜溜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望向白玉佩。
见那白玉佩只是漂浮到了洛初眉心，除了不断洒下白光没什么变故后，白球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从洛初衣袖里出来，趴在洛初的颈窝处，十分期待的望着玉佩。
但是过了许久之后，那玉佩还是静静的漂浮着，白球打了几个哈欠，毛绒绒的脑袋靠在洛初脸上就睡了过去。
白玉佩的白光仿佛一盏明灯，照亮洛初的睡颜，为这冰冷的虚空增添了一丝温暖。
白光一沾到洛初的身体就渗了进去，化作一团团暖流行走在洛初的经脉中，最后汇聚在洛初的心脉出。
受创的心脉在白光的滋养下竟然慢慢痊愈，随着身体的好转，洛初的修为也渐渐恢复，几个月后，洛初的修为就恢复到了渡劫初期。
在洛初睁开眼的瞬间，那枚玉佩突然敛了光华没入洛初的眉心，留下一个淡不可见的银色印记。
“这是……”
洛初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灵力，脸上露出一丝惊容，手脚上的禁锢在他的灵力运转下瞬间被破开，洛初坐起身来看了眼四周静谧的虚空，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向温热的眉心。
白球在洛初睁开眼时就醒了过来，但是还不待它欢喜，洛初就坐了起来，它从洛初的肩头一咕噜的滚到了洛初脚边，头还装上了玉棺壁，晕乎了好一阵。
白球甩了甩头清醒过来，伸出一只爪子委屈的指着洛初，好似在控诉洛初的暴行。
“……”
“白球，你可知我睡了多久？”
闻言，白球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洛初，突然欢喜的跳到洛初的面前，吊在洛初的衣襟上。
“咻……”
“好多好多年？”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洛初揉了揉眉心，取出一块金属给白球吃，然后开始思索起现在的处境来。
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那种奇异波动会让人陷入睡眠，在没有供给的情况下，睡眠无疑会减少消耗，而且自己沉睡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死，说明这棺中还有其他古怪。
清郁绝对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功能，自己活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自己在第五空间那些下属并不知道如今的清郁并非自己，也不会为自己留下这样一个生路，唯一可能发现端倪的就是先于自己返回第五空间的1337了，难道这些是1337为自己的留的后手？
洛初在玉棺了摸索了一阵，果然发现了一个十分不明显的开关，似乎是这玉棺的开关，看来真的有人瞒过了清郁，在这玉棺上动了手脚。
如今洛初无法返回第五空间，也就没有办法求证，所以当今之计是离开虚空，然后再考虑其他事。
白球吃饱后，发现洛初还在低着头思索，觉得有些无趣，就拉了拉洛初的衣袖，想要洛初陪它玩耍一阵。
“白球，你既然是虚空生灵，可知这最近有什么位面？”只要找到一处位面，洛初就可以通过那处位面补充光脑能源，如此就可以得到其他位面的坐标，到时返回第五空间也不是问题。
“咻？”白球并不懂洛初说的位面是何物。
“就是那日你遇见我的那种地方，周围有空间壁障。”
洛初解释了许久，白球拖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欢喜的冲洛初叫了两声，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洛初将灵力传入玉棺，那玉棺就开始朝着白球指的方向飞速行驶。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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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你把所有人调走，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洛初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明白过来。
“正是，洛少爷在齐家的威望可比那些个齐家的酒囊饭袋高多了，我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会相信我。”清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配上洛初那张清秀的脸，看起来仿若浊世佳公子。
“你既能完全的伪装我，还担心这些作甚？”
虽然洛初的语气很平淡，可清郁一下就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脸色阴沉下来，也不保持温和的面具了。
“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而我全靠自己谋划，你凭什么嘲讽我？”
“若是你的谋划就是算计信任你的人，算不上多么高明。”
“信任？你若是信任我为何处处针对我？”
“我并未针对过你。”
“这具身体本该有我一部分，你却想把我赶出去，如此还不算针对吗？”
“你就算留下来也操纵不了身体，还不如离去。”
“哼，只是你不愿耽误自己的修行，就随意将我安置，你才是伪君子。”
“没想到你竟这般恨我，真是毫无缘由。”洛初突然又想起寂离来，寂离对他的恨似乎也来的那般强烈，毫无缘由，难道他就这般遭人恨吗？
“你我的恩怨不是几句话就能了断的，如今你修为尽失，光脑的能量也消耗干净，还拿什么跟我斗？”
闻言，洛初脸色微变，但是还不待他反应，清郁突然敲下键盘上的启动键，此时那条进度条已经变成了百分之百。
洛初扫了一眼光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自然知道清郁在启动什么，这是第五空间新开发出来的一个功能，名叫‘永恒的放逐’，用于处理强悍的敌人。
洛初还参与了其中大部分开发工作，如今这项功能应该还在完善阶段，没想到自己就成了第一个试验品。
‘永恒的放逐’就是利用发射舱将人放逐在虚空之中，仪器舱屏蔽一切探测仪器，外界之人无法探测到仪器舱的存在，仪器中的人也无法向外界发出信号。
无法发射信号就算洛初带着光脑也无法获得任何一处位面的空间坐标，没有空间的坐标就无法返回空间，只能在虚空中永恒的流浪，直至死亡。
“洛少爷，你好好享受自己的产品吧，从今往后，世间就只有一个洛初。”清郁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能将那般俊秀的一张脸变得如此可憎，也是一种能力。
洛初看着脚下出现的熟悉的黑洞，脸色有些无奈，被自己用自己研发的东西杀死什么的，确实可笑了些。
不过清郁说的没错，他现在修为尽失，光脑也因为刚跨越位面能量消耗一空，确实没有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吸入黑洞。
没有丝毫光亮的星空之中，偶尔会有一丝流星划过，一具古朴的玉棺无声的漂浮其中，好似埋葬着仙人。
别看这玉棺看着简单，实际是最精密的仪器合成，就算是遭遇陨石的撞击也不会破碎，洛初手脚玉棺内的锁链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保持的睡躺的姿势。
一抬头就看见明灭不定的星空，这种体验新奇也惊险。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自己平静的呼吸声，洛初不知道自己是该默默的回顾一生，还是陷入未知的恐惧。
不过很快，洛初就无需在思考了，因为玉棺内传出的奇异波动让他感觉精神疲倦，此后就陷入长久的昏睡中。
在闭上眼的瞬间洛初只来得及想到，‘永恒的放逐’好似没有这个功能。
星空之中再无一声声响，静谧、死寂、永恒。
※※※
魔宫已经被大战摧毁成废墟，不过以魔界的物力财力，想要重建并不困难，寂离没有在魔宫久留，他去了云影台。
看着面前熟悉的美景，寂离突然想起当日洛初说的‘花草为棺，天地为椁。’，难道师尊那时就知道了自己会死吗？否则那时也不会露出解脱的表情。
不过这些已经无需探求了，我对你纠缠一生，却换的你无心无情，以死终结。
你教了我一身修为，却又亲手毁去。
我敬你几十载，却在最后这一个月折尽你傲骨。
原来你我二人从无可能，这段无妄的情从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放手吧。
你无情，我也无情，该是最好的结局。
寂离抚着手中断裂的吟风琴，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但是你我毕竟师徒一场，既然要一笔勾销，那我就将一把完整的吟风琴还给你。
寂离身形一闪，就此消失在了云影台。
寂氏皇族血脉觉醒后，寂离一举突破到飞仙期，除了神界，其他五界皆可去的，所以他很轻易的就去了冥界。
吟风琴是由无情玉所筑，而无情玉产于冥界黄泉，所以寂离破碎虚空之后径直出现在了黄泉边上。
黄泉是生离死别之地，世间悲欢离合七情六欲皆汇聚在此，污浊了泉水。只有泉地的奇石通体玉白，故名无情玉。
通过魔力，寂离的眼睛一眼就望见泉中那几块白玉，那般冰冷的颜色，就像洛初一般，洛初既然用无情玉做琴，和修无情道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可笑自己竟然一直未看破，还以为真心可以打动。
明明已经打算忘记，可也总是睹物思人，寂离觉得自己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不再多想，寂离给自己布下一个护罩，立刻就跳入黄泉之中，浑浊的泉水看着寻常，实际冰冷刺骨，寂离废了好大手段才取出几块上好的无情玉。
冥界之人虽然感觉到了寂离的存在，但是因为修为的威慑，加上寂离只是取几块无情玉，也无人前来阻拦。
寂离取了无情玉也不再多留，立刻回到魔界开始熔炼起来，这一熔炼就是七年，吟风琴被熔炼好的无情玉拼接在一起，再看不出丝毫裂痕。
可是吟风琴贵为仙器，自然不是这般好修补的。在洛初自毁吟风琴的时候，琴内的琴魂也散去了，没有琴魂的吟风琴就算是无情玉所筑也只能称为灵器，器魂也是仙器和灵器的最大区别。
琴魂是洛初的喜怒哀乐所化，记录着洛初一生的记忆，琴魂散去之后就会回到洛初经历过的那些地方，寂离若是想铸成完整的吟风琴，就要去那些地方将琴魂收集起来，然后拼凑成功，放入吟风琴。
洛初最开始的记忆都是在临云界，其中大部分属于万灵宗，寂离很轻易的就收集到了这部分琴魂，然后去了沉云界带回寂离和鱼瑶……
两年后，妖界，妖王宫。
“王，魔尊来了，打伤了我们大量妖族。”
“呵呵，说什么收集琴魂，逼死了小初现在献什么殷勤，他要来就让他来吧，不用拦着他了。”步衣落放下手中的酒盏，面上露出一丝煞气，心底隐隐有了计较。
“遵命，王。”
没有步衣落的阻拦，寂离很轻易的就进入了妖族秘境，秘境中的问心海是一切虐恋的开始，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
绵延到远方的金色沙滩，旁边就是蔚蓝的大海，洁白的浪花一浪一浪的冲刷着海岸，礁石之上，美丽的鱼人唱着哀婉的歌曲，带着迷醉人心的能力，一切的一切和当年没有任何变化。
寂离在海岸边伫立良久，耳畔回荡着鱼人的歌声，神色平静。寂氏一族本就不该沾惹情爱，而且人死灯灭，断尽前尘过往。
经过这些年，寂离对洛初的情意已经淡去了，就算是在看着当初心如死灰的自己，他也了无情绪。
洛初无意，他不愿。
问心海就是最后一处地界了，琴魂也只差最后一缕，就藏在这问心海中，待他寻了出来，补好吟风琴。
此后，他与洛初真的是一笔勾销，各不相欠了。
“试炼者，你为何重来？”鱼人看着寂离久久不语，疑惑的开了口。
“来断过往。”寂离收回目光，平静的回复。
“过往又如何能断？你是要断那一缕情丝吧。”
“情丝？我对他已经无情，哪来的情丝？”
“你可还记得当日所求？唯实力与心爱之人，如今你已经是一方强者，可你心爱之人又去了何处？”
“已亡，而且他也并非我心爱之人。”
“当日六道归来，无处寻我，便以为是我负了他，一心斩断情丝，成就大道。我为等他到红颜枯骨，却遭误会，我心之苦，又有谁得知？”
鱼人说完突然戚戚的哭了起来，这悲伤的声音扰的寂离也有些烦躁。
“我与他已经各不相欠，根本没有负心一说。”
“好一个各不相欠，当真是负心之人，那你就来看看你欠他多少。”鱼人突然愤怒起来，手掌一挥，海中的巨浪就将寂离淹没。
第75章 七十五真相
寂离并未惊慌，任随海浪将自己淹没，他的身体被困入海心的气泡之中，意识却沉入幻境。
小山村中，洛初收他为徒，一拜之后牵扯一生，此为一劫。
虚空之外，洛初为他放弃进阶，身受重伤，此为二劫。
青木宗前，洛初为他夺回断念石，伤上加伤，此为三劫。
宗门大比，洛初以势压人，只是为了替他开脱，此为四劫。
死寂城中，洛初为救他自愿坠入梦中梦，进入万魔冢，此为五劫。
叹息峡谷，洛初为寻他被魑魔所伤，英雄末路，此为六劫。
万灵宗内，洛初面对三宗，护他无损，此为七劫。
落仙山下，洛初为解蛇后之毒，委身于他，此为八劫。
宗门主殿，洛初为他偷梁换柱，放他一条生路，此为九劫。
九劫之后，换的一死。
洛初放了他，却迎来了他的疯狂报复。
“怎么会这样？”
寂离愣愣的看着洛初掌心的黑色圆珠没入他眉心，随后洛初转身离去，他坠崖。
那颗圆珠寂离最开始并不知道它的存在，直到修为高了才渐渐察觉了不对劲，他的修为似乎增长的太快了，就像是修为未曾废除一般。
后来他发现了体内这枚诡异的圆珠，这圆珠是何物他一直看不透，但是这圆珠实在能力逆天，寂离就当是和断念石一般的存在，乃是寂氏之物，却不知这是洛初留下的。
寂离突然想起落仙山下洛初说的一句话：“我不想你死。”
因为不想他死，所以才会委身于他，才会舍身救他，才会佯装废了他的修为……
师尊在那般多修士面前为他谋了一条生路，可他竟然真的以为师尊废了他的修为。因此对师尊百般羞辱，最后逼死了师尊。
“说什么各不相欠，是他欠师尊的，师尊待他千好万好，他却负了师尊。”
悔恨充斥着寂离的脑海，寂离只觉得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问心海的海水掀起了巨大的海浪，带着比之当日在魔界更深的哀痛，这也是当日六道极圣所经历过的。不过洛初比之那女子可还要凄惨的多，寂离的痛也要强烈的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实力和爱人终究只能成其一，试炼者，怪只怪当日我的忠告你未听。”鱼人看着滔天的海浪，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无心之人不可得，莫强求；求的痴心赴逝水，不该留……”
熟悉的歌声传入寂离的耳中，成为压垮寂离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寂离仰天一声悲啸，就此晕了过去。
问心海中的一幕幕都完全投映在了妖王宫中，步衣落一身红衣，斜靠在王座之上，眼神幽幽的看着光幕。
看着寂离晕了过去突然露出满意的微笑，就着手中的酒盏抿了一口，情绪怅然起来。
“这都是你欠小初的……”
小初，你又为何要在意这负心之人，唉……
“将那人给这个女人送去，她会知道怎么做的，不要惊动他人。”
“是，王。”
属下退出后，步衣落看着光幕之上的娇俏女子，嘴角露出几丝嘲讽，寂离，你不配爱小初，还是与这女子厮守去吧。
三日之后，一处人间客栈，寂离突然醒了过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些怔然。
“师兄，你终于醒了。”鱼瑶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
“师兄？你是谁？”寂离的眼中闪过几丝疑惑，有些迷茫的看着鱼瑶。
“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瑶儿啊。”看寂离不似作假的神色，鱼瑶突然惊慌起来，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听到洛初陨落后，鱼瑶有一瞬间伤心，但是更多的还是解脱。没有了师尊，自己也有了机会。
所以她当时就打算着去找寂离，可是寂离贵为魔尊，不是她相见就见到的，她想尽各种办法，仍旧毫无作用。
听说师兄现在已经是飞仙修士了，临云界已经无人是他对手。
若是师尊当初没有废除师兄的修为，师兄也就不会经历那般多苦难，现在怕是更强吧，师尊只是将他欠师兄的还给了师兄。而且师尊的死怪不得师兄，为什么宗门内都那般仇视师兄？
鱼瑶并没有因为洛初的死而减轻对寂离的爱意，她还停留在洛初废除寂离修为那日对洛初的恨。
就在鱼瑶绝望之际，竟然收到了寂离主动要见她的消息，欣喜的她立刻就离开了万灵宗赶了过来，以为是寂离改变心意了，可是如今寂离竟然把她忘了。
“闭嘴”寂离一见面前女子哭就觉得烦躁不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鱼瑶被寂离的神情吓了一跳，脸色有些泛白，寂离就是失忆了，身上依旧保留着魔尊的威势，怎是鱼瑶一个小小元婴修士可以抵抗的？
“你可知我是谁？”因为面前女子一副明显认识自己的样子，寂离还要从她口中得到消息，所以耐下心来询问。
“师兄，难道你真的失忆了？连我也不记得了吗？”鱼瑶一听又要哭了，可是被寂离的眼神吓的立刻憋了回去。
“你是谁？我为何要记得你？”
“我……我是你师妹啊。”
“师妹？”
“是啊，师兄你可想起我了？”鱼瑶充满期待的看着寂离，却只能看到寂离摇了摇头。
“师兄好好的怎么会失忆，难道是因为师尊？”
“师尊……是谁？”寂离念起两字的时候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泛着痛，有一股莫名的哀伤传了出来。
“师兄，你……不记得师尊了？”鱼瑶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听闻寂离连洛初都忘记了，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不记得，好痛。”寂离按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碎了开来，那般强烈的悲伤让他竟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
“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鱼瑶立刻取出手巾为寂离擦汗，心里有些担忧。
“没有，我只是好像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一个我爱的人。”寂离越回想就越觉得心痛，脸色都开始泛起了白。
“你既然认识我，可知那人是谁？我想见他，我好痛苦。”寂离的重瞳突然变成了一个漩涡，慢慢缩小，那一点黑色逐渐淡去，竟然再次变成了纯粹的血瞳。
“师兄，那个人……”师尊已经死了，竟然还让师兄这般痛苦，不如就让师兄忘了他吧。
“是谁？”寂离一只手按住胸口，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鱼瑶的手腕，眼神带着几分急切。
鱼瑶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柔美的微笑，手指抚上寂离的眼。
“是我，师兄你爱的人是我。”
“是你？”寂离有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想到这女子，他胸中的痛感渐渐如潮水退去，这让他对鱼瑶的话信了几分。
“是啊，我是你的瑶儿。”鱼瑶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为了掩饰情绪，她只能抱住寂离，将头埋在寂离的胸膛上。
寂离任由鱼瑶抱着，第一次没有推开她。
“我爱的人……吗？”
寂离呢喃一声，伸出手安抚着鱼瑶，心底却好似空了一块，如何也填不满。
“师兄？”感觉到寂离的回应，鱼瑶突然抬起头来，沾着泪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容，很美很舒心，让寂离心中的疑虑散去不少。
“嗯，怎么？”
“师兄什么时候回魔界也带上我好不好，我不想回万灵宗。”鱼瑶并不喜万灵宗的人对寂离的诋毁，而且她也担心回了万灵宗之后，有人在寂离面前说漏了嘴。
如今寂离既然接受了她，是不是说明寂离心中也有她？鱼瑶如此甜蜜的想着，心底那丝愧疚逐渐淡去。
“回魔界？”
看到寂离疑惑的样子，鱼瑶才反应过来寂离将所有人都忘了，想必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记得了。
“师兄是魔界的魔尊，自然是要回魔界的。”
“嗯，我们立刻就走吧。”
“好”
鱼瑶欢喜的抱住寂离的手臂，她早就想去魔界玩呢，如今有寂离陪着，绝对无人敢阻拦她了，想到那些以前阻拦她的人，鱼瑶脸上露出几分怒气，等到了魔界之后一定要让师兄好好教训他们，哼。
寂离带着鱼瑶就想离开客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突然转身将床头的吟风琴抱了起来，手指划过琴身，眼中浮现几许痛苦，随后又被温柔掩盖。
“我记得这琴是你最爱的，以后不要忘了。”
“好……好啊。”鱼瑶面色一僵，因为寂离的目光全落在琴上，倒没发觉什么端倪。
寂离一手抱着琴，一手被鱼瑶拉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凡间，远远看去两人仿佛神仙眷侣。因为鱼瑶的要求，两人未在临云界多留，直接破碎虚空回了魔界。
“恭迎魔尊。”
如今的魔宫已经重修完毕，比之先前还要华丽，鱼瑶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只有尊贵的女子才能住进这魔宫中，她迟早会成为其一。
“退下吧。”寂离摆了摆手，直到所有人离去后才带着鱼瑶进殿，殿内的各类珍宝更是让鱼瑶心花怒放。
“你喜欢？”寂离侧头看着鱼瑶。
“嗯，我一直就想要一对炫彩铃，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鱼瑶爱不释手的拿起一只七彩的玉珠，这是魔界的一种特产晶石，做出的发钗十分漂亮，但是临云界却少的可怜。鱼瑶以前见一位大乘女修有一只，就一直想要。
“你喜欢我会让人给你送些来。”
因为魔界魔气浓郁，少有的那些灵气就被挤压到了一处，导致那处的灵气比临云界还浓郁，形成了这类灵气充沛的晶石，因为魔族并不喜欢蕴含灵气之物，所以开采的特别少，流到临云界自然也少，变成了珍稀之物。
“谢谢师兄”鱼瑶高兴的四处张望起来，没有注意到寂离看着炫彩铃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寝宫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类灵气浓郁的装饰？
第76章 七十六双修
之后，寂离就让魔众给鱼瑶送去了许多女子喜爱的物品，皆是珍稀非常，但是却是从其他处取的，寂离并不想动他寝宫的东西。
“师兄，听说这魔界有一处云影台，乃是极美的地方，你带我去看好不好。”鱼瑶觉得这魔宫的东西迟早是她的，随后再看也行，现在她到更想出去玩。
“云影台……”寂离神色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地方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对啊，师兄我们现在就去。”
“你修为太低，去云影台会迷失心智，不要去了。”寂离也不知为何就对鱼瑶说了谎，他虽然可以护住鱼瑶，但他似乎并不想带鱼瑶去哪里。
“这样啊，好可惜。”鱼瑶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显然失望透了，却没有怀疑寂离的话。
“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吧。”
“好”
寂离被鱼瑶拉着去了大半个魔界，一路上鱼瑶享受够了别人对她诚惶诚恐的态度，简直是太让人舒心了。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寂离对她的态度，虽然很温柔，但和她的界限都保持的很明显，也不会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甚至连主动碰触她都很少。
最让鱼瑶不能忍的就是寂离走哪里都要带着那把琴，不过一个死物也值得他那般珍稀吗？
一片花海之中，鱼瑶穿着一身鹅黄纱裙，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一般翩翩起舞，寂离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女子脸上荡漾出的笑脸，突然觉得若是换做一身青衣……
只是这样一想寂离的心就开始抽痛起来，他进阶飞仙之后就没有受过伤，不用承受受伤的痛苦，偏偏这心中的痛比伤更甚。
“师兄，你怎么了？”鱼瑶也发现了寂离的不对劲，走到身边，担忧的询问。
“我心痛”
“心痛？”
难道师兄又想起了师尊？就算到现在师兄也没有完全忘记师尊吗？只有她完全拥有了师兄，师兄就不会再惦记一个死人了吧？鱼瑶咬了咬唇，突然下定决心来。
“师兄，我们成亲吧。”
“成亲？”
“只要师兄和我在一起，心里只想着我就不会痛了。”
“如此吗……好。”寂离觉得既然他一直爱着鱼瑶，和她成亲很正常。
“师兄你真的答应了？”鱼瑶的脸上浮现狂喜，一把扑进了寂离怀里。
“回魔宫吧，我让下属下去准备。”
“好”
魔尊的婚事自然是大事，要办的很华贵，所以寂离一下达命令，整个魔界都轰动了起来。鱼瑶每日忙着挑选衣物、首饰，缠着寂离的时间也少了些，寂离非但不觉得失落，心底还隐隐送了一口气。
魔宫的一处寝宫之中，鱼瑶一掌灵力就扇在了下方一位魔族女子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愤怒。
“贱人，竟然弄坏了我挑选的喜服，活的不耐烦了？”
“夫人赎罪，奴婢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扔进万魔窟。”
“夫人，不要啊，夫人，奴婢知错了。”女子恐惧的大喊，但是没有得到鱼瑶的怜悯。
这些日子，因为一点差错被鱼瑶处置了的魔众已经上百，魔族对其十分不满，但碍于魔尊对其的宠爱，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寂离的放任，鱼瑶简直比之当日的夜华裳还要飞扬跋扈，但是人家夜华裳至少是魔界公主，大乘修士，鱼瑶身为人类，修为不过元婴，却在魔界这般作威作福，看来已经把自己当做了魔尊夫人。
“发生什么事了？”寂离走进殿中，看着那求饶的女子皱了皱眉。
“师兄，这女子竟然把我精心挑选的喜袍弄破了，真是太过分了。”
鱼瑶委屈的拉着寂离的手臂，将那喜袍上的一点划痕指给寂离看。
“你若不喜再做就是，何必弄的这般乌烟瘴气的。”
“既然师兄这般说，我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多谢魔尊大人。”那女子朝着寂离扣了扣头，急匆匆的退下了。
鱼瑶看着女子的背影，神色有几分阴沉，师兄少有为他人求情，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低阶魔族开口，难道是看上了那女子？
实际上这女子只是曾经服侍过洛初，让寂离留了印象而已。
因为寂离的这次干预，鱼瑶也收敛了许多，再没出现随意打杀属下的事。
婚礼大典的筹办很顺利，但是因为规模浩大，还是筹办了三个多月，鱼瑶将一切都选的尽心了才突然想起她如今还没脱离宗门，算是万灵宗修士，婚礼怎可在魔界举办就了事。
而且当日因为她喜欢寂离，没少受到门中女弟子的白眼，说什么她忘恩负义，现在她就要到万灵宗去成亲，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反对。
“去临云界？”
“嗯，我毕竟是人类，在宗门内也有些好友，想让她们参加。”说白了，鱼瑶就是去显摆的，就算她修为低又如何，只要她是魔尊夫人，大乘修士也得对她恭敬些。
“好”寂离对于鱼瑶向来是有求必应的，虽然去临云界麻烦了些，但是以他的身份修为还不惧，所以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
随即寂离立刻就立刻传了信给莫尽寒，当然这并不是询问莫尽寒的意见，他只是通知一下，若是顺从就好，若是反抗，必然要遭到魔界的血腥屠杀。
万灵宗，主殿。
莫尽寒将收到的信展示给了各位长老，一位长老气的就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鱼瑶这个叛徒，竟然要和魔界之人双修，还将人引上万灵宗，简直……简直……”
“是啊，这等门人就该直接逐了出去。”一名长老立刻附和到。
“逐出去？说的简单，不说寂离已经魔尊，我宗门不敢与魔族为敌，就他是飞仙修士这一点，门中又有谁能拦得住？现在那女子与魔尊结亲，我等见其怕是还要恭敬一些。”
“清郁仙尊这两个徒弟——”一位长老刚刚开口，就被莫尽寒冷冷的眼神扫到。
“这两人如何与我师弟无关，你们休要怪罪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宗主说的是，那宗主看如今这事如何办的好？”
“顺了他的意就好，不过是筹备一场双修典礼而已。”莫尽寒并不如寂离想象般的愤怒，对于他和鱼瑶双修之事并没有多余表示。
莫尽寒自然是知道寂离对洛初抱有的非分之想，如今他娶了女子也好，免得师弟死了后还要被他惦记着。
这场双修典礼十分盛大，临云界所有大型宗门都收到了邀请，但是却没有敢拒绝，魔界和万灵宗同时筹备着，有的女修厌恶鱼瑶的背信弃义，有的女修却觉得鱼瑶选择了一条捷径。
四个月后，双修大典几乎筹备完毕。
寂离看着满眼的红色却并不觉得舒心，反而心情沉重许多，不过他的心确实没有再抽痛过，也许他该相信鱼瑶的。
寝殿之中，寂离抱着吟风琴，陷入了迷茫之中，白玉的琴带着一股凉意，美丽而疏离，一点不像鱼瑶那般活泼的女子会使用的。
自从寂离醒来后，吟风琴就没有离开过他。就算是鱼瑶讨要，他也没有给，虽然他认为这琴是属于鱼瑶的。
“师兄，你在看什么？”
鱼瑶和寂离说了许久的话也不见寂离回应，皱了皱眉看向寂离，才发现对方又抱着那把琴发呆。
“瑶儿，明日就是你我成亲之日，我想听你亲手弹一曲。”寂离将手中的吟风琴递给鱼瑶，带着几分期待，寂离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七情六欲，对谁都是冷淡的模样，如今能露出一点情绪已经算难得了。
但是洛初的琴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弹不了，鱼瑶又怎么敢碰，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师兄，我身体有些不适，改日再弹可好？”
“嗯，你去休息吧。”仿佛鱼瑶的拒绝在意料之中，寂离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吟风琴上。
鱼瑶的脸色一阵青白不定，见寂离没有注意她的意思，只有跺跺脚离去了。
“我这样待她该是不对的吧？可惜我真的忘了爱过她了。”寂离看着鱼瑶的背影眼中有几许愧疚，但是他却没有想过去找鱼瑶，他只是怔然的看着琴。
许久之后，寂离有些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了琴弦上，那里正是当日洛初折断的地方，寂离的手按在琴弦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有一股钻心的痛从指腹传来。
这类本命仙器都是认主的，旁人根本使用不了。
那痛从指间传到心脏，让寂离痛不欲生，可是他的手指依然固执的搭在琴弦上，好似这痛也成了慰藉。
寂离渐渐痛到了麻木，可是他是魔尊，他不会因为痛就晕过去，他只能清醒的承受着，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到了眼睛上，让眼睛有些干涩。
寂离眨了眨眼，恍惚中看见殿中有一青衣男子也是如他这般捂着胸口，蜷缩在地毯上，痛不欲生。
寂离想要上前去抱住他，可是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他在怕什么？
等寂离从挣扎中回过神来，殿中的男子已经消失了身影，寂离有些难受，他竟然连那男子的容貌都没看清。
第77章 七十七琴婚
第二日，万灵宗再次迎来自洛初双修大典之后又一盛会，成千上万的修士赶往万灵宗参加魔尊的婚典。
辉煌的殿宇云雾缭绕，仿若仙境。殿宇上飘荡着漫天的红绸，一丝一缕都带着喜庆之意，繁华如画。
鱼瑶一声红色宫装，长长的裙摆铺了一地，发上凤钗闪耀，配上梅花妆，整个人透出一股尊贵奢华。
寂离并未换掉他的一身黑袍，只是在黑袍上增绣了许多红色的暗纹，尊贵之外还多出许多杀伐之气，与寂离的魔尊身份也相配。
吉时一到，寂离和鱼瑶就相携走进主殿，寂离的面色一直很平静，鱼瑶倒是欣喜不已，在场也只有她能笑的出来了。
莫尽寒端坐在上位，目光落到寂离手中抱着的吟风琴上，神色一下阴沉下来。
“魔尊成亲也要抱着琴吗？”
“本尊成亲携带何物还要听你的不成？”就算没有了记忆，寂离本能的不喜莫尽寒。
“魔尊成亲自然是自作主张的，不过还要总要问问你的道侣吧。”莫尽寒看了鱼瑶一眼，眼中神色有几分嘲讽。
闻言，鱼瑶有些请求的看向寂离。
“师兄，今日是你我成亲之日，不如先将这琴放下吧。”
看寂离抱着琴进殿，鱼瑶心中实在膈应的很，总感觉寂离并不是在和她成亲，而是和那把琴。
“这……”寂离也觉得抱着一把琴有些不合情理，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舍了这把琴这场双修大典就没有意义了。
“师兄，你我此生只此一次，难道不能迁就我一次吗？”鱼瑶就算爱寂离到了昏了头，但是心底还是如同所有女子一般，希望自己的夫君最爱之人是自己。
如今她虽然顺利的与寂离成亲，但是寂离心中始终装着洛初，这对她未尝不是一种惩罚。
看着鱼瑶哀求的模样，寂离的心中也有些不忍，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鱼瑶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让人把吟风送了下去。这场闹剧之后，不管是真是假，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几分笑意，连莫尽寒的神色都缓和许多。
寂离在吟风琴离手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心里更空了，就算鱼瑶挽着他，他也感觉巨大的哀意充斥心脏。
※※※
古朴的玉棺静静漂浮在虚空之中，不知年月，不知地域。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毛绒绒的白色生物突然从洛初的衣袖里跑了出来，正是沉睡多年的那只虚空生灵。
白球爬到洛初的胸口扒拉了几下洛初的衣襟，见洛初不理会它，只好蹭了蹭洛初的脸颊，但是洛初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似乎是陷入了沉睡。
白球失落了一会后，就再次钻进了洛初的衣袖，不一会儿就衔着一枚通体玉白的玉佩出来，正是刻有洛初名字的那一块。
这块玉佩自出生就伴随在洛初身边，当日洛初灵魂被清郁封印之后，这枚玉佩也随着洛初去了第五空间，清郁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因为这玉佩一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能力，清郁也没有在意多久。
白球衔着玉佩坐到洛初的胸口上，偏着头看了洛初一会儿，见洛初依旧没什么反应后，突然一口咬在了白玉佩上。
这玉佩材料特殊，白球一直就想吃，醒来之后洛初又不理它，它就想着把这玉佩叼来吃几口。
“咻……”白球咬了一口，大眼睛中突然浸出几滴泪花，短短的爪子捂着嘴就在洛初身上打起滚来，嘴中低低的发出几声可怜的声响。之前白球咬洛初的光脑就被咯了牙，如今还没学乖。
那白玉被白球一咬，丝毫没有损坏，反而透出淡淡的白光，渐渐的漂浮到了空中，白球躲到洛初的衣袖了，圆溜溜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望向白玉佩。
见那白玉佩只是漂浮到了洛初眉心，除了不断洒下白光没什么变故后，白球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从洛初衣袖里出来，趴在洛初的颈窝处，十分期待的望着玉佩。
但是过了许久之后，那玉佩还是静静的漂浮着，白球打了几个哈欠，毛绒绒的脑袋靠在洛初脸上就睡了过去。
白玉佩的白光仿佛一盏明灯，照亮洛初的睡颜，为这冰冷的虚空增添了一丝温暖。
白光一沾到洛初的身体就渗了进去，化作一团团暖流行走在洛初的经脉中，最后汇聚在洛初的心脉出。
受创的心脉在白光的滋养下竟然慢慢痊愈，随着身体的好转，洛初的修为也渐渐恢复，几个月后，洛初的修为就恢复到了渡劫初期。
在洛初睁开眼的瞬间，那枚玉佩突然敛了光华没入洛初的眉心，留下一个淡不可见的银色印记。
“这是……”
洛初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灵力，脸上露出一丝惊容，手脚上的禁锢在他的灵力运转下瞬间被破开，洛初坐起身来看了眼四周静谧的虚空，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向温热的眉心。
白球在洛初睁开眼时就醒了过来，但是还不待它欢喜，洛初就坐了起来，它从洛初的肩头一咕噜的滚到了洛初脚边，头还装上了玉棺壁，晕乎了好一阵。
白球甩了甩头清醒过来，伸出一只爪子委屈的指着洛初，好似在控诉洛初的暴行。
“……”
“白球，你可知我睡了多久？”
闻言，白球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洛初，突然欢喜的跳到洛初的面前，吊在洛初的衣襟上。
“咻……”
“好多好多年？”这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洛初揉了揉眉心，取出一块金属给白球吃，然后开始思索起现在的处境来。
自己昏迷前感受到的那种奇异波动会让人陷入睡眠，在没有供给的情况下，睡眠无疑会减少消耗，而且自己沉睡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死，说明这棺中还有其他古怪。
清郁绝对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功能，自己活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自己在第五空间那些下属并不知道如今的清郁并非自己，也不会为自己留下这样一个生路，唯一可能发现端倪的就是先于自己返回第五空间的1337了，难道这些是1337为自己的留的后手？
洛初在玉棺了摸索了一阵，果然发现了一个十分不明显的开关，似乎是这玉棺的开关，看来真的有人瞒过了清郁，在这玉棺上动了手脚。
如今洛初无法返回第五空间，也就没有办法求证，所以当今之计是离开虚空，然后再考虑其他事。
白球吃饱后，发现洛初还在低着头思索，觉得有些无趣，就拉了拉洛初的衣袖，想要洛初陪它玩耍一阵。
“白球，你既然是虚空生灵，可知这最近有什么位面？”只要找到一处位面，洛初就可以通过那处位面补充光脑能源，如此就可以得到其他位面的坐标，到时返回第五空间也不是问题。
“咻？”白球并不懂洛初说的位面是何物。
“就是那日你遇见我的那种地方，周围有空间壁障。”
洛初解释了许久，白球拖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欢喜的冲洛初叫了两声，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洛初将灵力传入玉棺，那玉棺就开始朝着白球指的方向飞速行驶。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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