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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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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障 作者:鼓手K99

    第3节

    “小心。”天寒握了握他的手,引著他前行。

    修远握紧了手中拂尘,跟他亦步亦趋,非常安心。

    终於,那人以护著他的姿势,带著他走出了这片蹊跷的雾霾。

    面前是一座茅房。

    门前溪水流过,花开遍地。天鹅水中游泳,鸳鸯追逐嬉戏。不禁让人联想,是不是某对情侣,隔绝尘世,在此地隐居。

    虽然这些景色都是幻化而成的,修远仍不由心动。因为这正是他曾经幻想过的一片天地。只有这片天地,才配得上他们誓死不离的真情。

    这里的每棵树,每朵花,甚至连每缕阳光,都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池。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所设。或者这根本就不是梦境,这是现实。他苦苦期盼的现实。

    天寒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出声提醒:“在魔面前,你只需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乱了心智。魔,最善於蛊惑人心,让你以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如冷水泼下,修远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他正要推开那道门一探究竟,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大师兄,我错了,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了,我没有勾引二师兄,真的没有……啊……”

    惨叫声震耳欲聋。两人都惊呆了。

    修远慌忙去推门,恨不得将受难的董安立刻救出,却被那人按住了手。

    抬头,那人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和厉色:“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在外面,接应我。”

    见他有所迟疑,便道:“我保证董安平安无事。而且兵不血刃,就让那孽畜──灰飞烟灭!”

    虽然站在门外,修远仍是透过窗子看到了里面惨不忍睹的情景。

    少年被倒吊著,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变成一个血洞,正源源不断地流著鲜血。

    他的心脏几乎快停止了。汹涌的怒气,几乎要蒸发了这片靡靡之地。

    “你终於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

    他愣了。这把声音,竟是自己的声音!那魔头转过来的脸,竟也是自己的脸!

    这……这是怎麽回事?怪不得……怪不得刚才董安叫的是自己的名字!这孽畜,为什麽要化作他的样子?!!

    第17章

    天寒仿佛早就料到了,并不吃惊。

    他缓缓向他靠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上前解下倒吊著少年的绳子,将他的伤口止了血,然後把他扔到一边。

    魔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痴痴地看著他,仿佛怎麽也看不够似的。“我在等你,天寒,是谁说要和我浪荡江湖,云游四海?是谁说要和我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三生三世,我等了你三生三世……”

    他的表情痛苦且哀怨,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成分,真情流露到极点。

    门外的修远瞪大了眼睛。百年後,这句质问重新回到耳边,对他的心造成致命的冲击。

    “可为什麽,你要背叛我?你要给我穿心一剑?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你刺穿它,难道你──不疼麽?”

    修远目光迷蒙起来,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句话,虽然他没当著众人说,但被关进洗孽塔时,他嘶吼无数遍,一边吼一边哭,明明知道他听不见,明明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是忍不住疯狂而悲恸地控诉。

    天寒眉头紧锁,嗓子却出奇地暖和:“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禽兽不如!”不知他是假装入戏,还是真的自责,言行举止,都虔诚得一塌糊涂,“你看,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我不做那狗屁神仙了!我只要你,我只爱你,修远,能不能,原谅我……”说著,缓缓向前伸出手。

    魔面露凶恶,又泪流满面:“真的麽?这次你不是骗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抽你的筋拔你的皮!就是如此,也远远抵不了你欠我的。”

    “是的,我背叛了你,应当受到惩罚,修远,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我知道你的悲,你的痛,你的恨,但也明白你的爱比这所有都要重,都要深。”男人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说得孤单,说得苦楚,“背叛你,我死有余辜,在临死之前,我想再抱你一次,行麽?让我抱抱你,我挚爱的,修远……”

    魔泪水泛滥,几乎站立不起,颤抖著嘴唇看著那人一步步向他走来。千言万语,都化作两人目光间的痴缠。

    终於将他拥入怀里,天寒一声叹息,目光陡然转利,手掌按向他的背心,喝道:“尘归尘,土归土,去!”

    魔一声狂叫,那叫声凄惨至极:“你骗了我,你骗了我!我这麽爱你,为什麽?为什麽?!!”惨叫震耳欲聋,似要摧毁一切,天荒地老,也经久不息。那怒冲天,那恨冲天,唯爱,粉碎得,无声无息……

    与此同时,魔之幻境,咯咯作响,分崩离析……

    只剩一人,站在那承满记忆的废墟里。

    天寒抱著受伤的少年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他像是没看见他脸上挂著泪,没体会到他的感同身受,以就事论事的口气道:“魔已消灭,不会再危害人间。”

    “虽然他杀的全是负心之人,但对与错,上天自有定论。并不是由一个魔来裁决。”他面色冷漠,“你应该将自己的心魔扼杀在洗孽塔中,而不是放它一条生路。如果你当断则断,师弟也不会失去双眼了。”言罢向村外走去,不再看他一眼。

    修远半晌才动了动,然後俯身,伸手捧起一捧废墟。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上面,晕开了,湿透了这灰烬了的美丽梦魇。

    他仿佛觉得,刚才那人杀死的,不是魔,而是自己。其实他就是那个魔,魔就是他。他熬不过情伤的卑鄙,熬不过剑尖的无情,便将魔和自身分离,以求回到暂时的宁静。而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最终,他尝到了屈辱,得到了报应。

    他慢慢往回走,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杀魔时的逢场作戏。那麽不经意之间,甚至连他都深信不疑,而转个面,就是灭顶。天衣无缝的计策,无懈可击的欺骗,让人叹为观止。

    想来,那个时候的兵败如山倒,也是必然的。谁叫谎言是如此的甜蜜,就算是穿肠毒药也甘愿含在嘴里。

    他突然感到寒冷无比。仿佛灵魂被抽空了去。

    “师弟,不要哭,总有一天,二师兄会治好你。”

    可董安还是哭个不停:“你骗我,师兄你骗我,我已经瞎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大师兄为什麽要那麽做?为什麽要害我?!”

    “那不是大师兄做的。”天寒耐心地解释,“而是他伪装成大师兄,你别误会。”

    “是他,就是他!”董安突然撑起身,挣扎著嘶喊起来,“那个贱人,他化作灰我也认得!你不要狡辩,你们都不要狡辩!”他的神色极为可怕,配上瞎眼,更让人难以直视,“总有一天,我会血债血偿!只要伤害我的人,皆不得好死!”

    “二师兄,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少年将头埋在男人怀里,不住呜咽。

    第18章

    门外,修远的脸色一片凄凉。

    虽然不是他下的手,但毕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无法辩解,只能承受。

    瞎了眼,是什麽滋味。他清清楚楚。自己就是被这双瞎眼,害得凄惨无比,伤得体无完肤。

    什麽忘却前尘,那只是佛的一句慰言罢了。敢问这世界,谁能忘记?谁能?那前尘,早与自身骨肉相连,血脉相通──永远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生和死,都无法摆脱。

    他闭了闭眼,手搭在自己胸口。他的身体,他的心,乃至他的生命,皆被折磨个透,早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勉强维持著人形罢了。

    他不知道怎麽办,只得越来越嗜酒。

    他把自己关在门内,如今他连进洗孽塔的资格都没有了。

    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如行尸走肉。

    只要一睡下,就会梦见门外的自己,以及门内的心魔。

    那魔泪流成河,渐渐虚无,嘴里仍旧嘶喊著,却不能宣泄满心的痛苦。而与他一墙之隔的自己,也跟著痛不欲生,粉身碎骨。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忘了又忘,到头来,还是没有忘却。记忆没有停留在从前,它不断地蔓延,贪心地主宰了现在,连将来亦不放过。

    他活多久,它就笑多久,哭多久,它枝繁叶茂,它不死不灭。

    “最近你好像老是躲著我?”

    一天晚上,就在他酩酊大醉的时候,门开了。

    被月光拉长的那抹熟悉倒影,缓缓倚在了他的怀中。

    修远猛地撑起身来,如同被邪物沾染,惊魂不定。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如萦绕在他周围的幽绿萤火虫。

    “酒是没有用的。喝再多也无法拯救你。”男人俯下身,怜惜地望著他那双脆弱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愧疚,因为小师弟的事。但那也不怪你。”

    记得曾经,师尊常常对他说的话就是这一句,这也不能怪你。

    是啊,一切都是天命。他只是他的情劫,只是一个配角,一个棋子而已。

    他所经历的痛苦和背叛不过是一场戏,娱乐观众,成全主角,除此以外,没有别的。

    修远哽咽著笑了起来。自己何必认真?何必纠结?被利用,再被丢弃,应该是你最大的荣幸。

    天寒看著他的目光越来越深,化作一抹漩涡,一个黑洞,似要将他吞噬。下一刻,他便直起身,脸色变得如冰一样冷。“除了愧疚,你还觉得羞耻。”

    听言,修远立刻敛色。坐得像树一样笔直。仿佛如此,就能找回一点点尊严。

    “我早就说过,让我一个人解决。是你不听。”男人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又能怪谁?”

    ‘在魔面前,你只需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乱了心智。魔,最善於蛊惑人心,让你以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原来你都知道……”

    “是的。”天寒仰头,一饮而尽,“我早就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召唤。如此强烈的执念,谁能视而不见?”他阻止他,便是不想让他出丑,不想触动他抗争著的那些记忆。

    修远不再说话,只是木偶一般地睁著眼。

    喝完一杯,男人舔了舔嘴唇,然後缓缓转过头,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微微抖了一抖,向他印著月光的修长脖子往下游弋,神不知,鬼不觉。

    “我知道,我处理它的方式,影响到你的心情了。”天寒委婉地说,“但是我不得不这麽做。如果我硬来,难免祸及鱼池,董安说不定会死。难道你想看见他的尸体麽?”

    ‘我保证董安平安无事。而且兵不血刃,就让那孽畜──灰飞烟灭!’

    可笑当时还被他正义凌然的样子所震慑……结果这根本就是在扇他这个‘孽畜’的耳光。

    “纵然是魔,也有弱点。我不过是抓住他的弱点。”天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洒在他的手上,他浑然不觉,丝毫没有移开抚摸著那张脸的视线。“至从我走进去的那一刻,便命悬一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心软。还好,”他笑了,“我生来就没有心软的习惯。”说著抬起手,用舌一点点舔去指上的残酒,被酒润红的薄唇微启,散发著淫靡的气息,配上那半开的桃花眼,可谓诱惑至极。

    修远收回目光,偏过头去。全然把这当作醉酒的错觉。

    “我知道,你脑中的记忆极度反感那时我不得已脱口而出的谎言……”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

    ‘你看,我现在不是找你了吗?我不做那狗屁神仙了!我只要你,我只爱你,修远……’

    ‘是的,我背叛了你,应该受到惩罚,修远,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在那种情形下,你意志不坚,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了进去……你觉得魔所说,都是你想说,魔所等的,也是你所等,包括他最後灰飞烟灭,你也觉得死的不仅是他,还有你。”那道声音无比理智而沈静,一点点剖析著他的内心世界,似乎想让他看清楚里面所流的血,都是假的,它没有味道,没有颜色,甚至没有丁点声音。完全可以称之为──幻觉。

    第19章

    “你无法接受,自己就像一张纸,摊开得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让我知道一切……”

    然而他错了,男人连哪怕一点点伪善都无。甚至比刀刃更为直白。

    “住嘴!”修远痛苦地摇了摇头,扭曲的眼角生出两道皱纹,“不要再说了……”

    没有人能明白,能明白那一刻的,心灰,和意冷。

    那个将他打入地狱的场景,竟一次又一次地呈现。

    活生生的残酷,活生生的无情,像铺天盖地的大火,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单薄的灵魂,扭曲,挣扎,燃烧着,却无法浴火重生。就这么一直,一直,受着没有尽头的煎熬……

    痛到极限,悲到极限,苦到极限,可极限仍旧遥远,绝无撑破的一天。

    无论那魔是不是他,他是不是那魔,已经无关紧要了。他已经和痛融在了一起,再割不断和它的渊源;他只是和地狱化成了一块,谁的酷刑,谁的审判,都是施加于他的酷刑,他的审判……

    “修远……”一抹热乎乎的温度压在他的眼泪上面,“我只是不想骗你。我本来就是残酷的。就算那不是魔,而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忘了么,我是谁?我是从不动七情六欲的神仙。我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不会向你道歉。一百年,一千年,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那么遥远。”

    停留在他脸上的嘴唇,陡然狂乱,化作啃咬般的吻,星星点点,洒满他的皮肤,浸入他的骨髓。“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愚蠢的凡人。你心中的爱,再深,到我这儿,也必然搁浅。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即使有,也不会属于你。你永远想不到我有多么险恶,多么自私。谁稀罕你的爱情?爱情有什么好的?找一处世外桃园,你守着我,我守着你,可说是世上最最无聊的事。没有自由,没有功利,只有空白和厌倦。天地之广,我又为什么要困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何况那男人一无是处,只会伤春悲秋,忸忸怩怩!”

    “啊——”修远抱住头,痛苦地低吼,他眼里是泪,泪里混杂着痛,男人看着他爆发不出的颤抖,不动于衷,甚至颇为享受地露出一个笑容。

    “真可怜。”天寒说,如同蔑视一只落入陷阱不得脱身的小动物,“当然,你要我补偿你,也不是不可。我这个人,还是很大方的。你喜欢这副皮囊,我就让你触摸它,你要这个人的心,我也能假装给你。我成全你,我施舍你,只要你高兴。”

    他笑着,好整以暇地。然后用指尖挑开他的衣襟。

    他抚摸他的胸膛,那健康的小麦色。他舔弄他的乳头,那小巧的果实。

    “我给你,都给你,你想要的……”一边喃喃着,一边掀开他下袍,撕掉他的裤子,“我们结合在一起,如何?我们共赴极乐,可好?让你满足,让你快乐。”

    “呃……不……你……呃……”泪眼婆娑的修远被挤进他腿间的男人恶狠狠地制住,只能惊怒交加地喘息着。

    天寒面无表情,重重一顶,在对方猛然战栗的瞬间,将他不能动弹地压入了椅子深处。

    “不……不要……出……”修远无助地推拒着,慌乱地想要逃走。却被男人一把抱起来,换个位置,逼着在他身上艰难起伏。

    “宝贝,你真紧,还是处子吧。”那张妖冶的脸上因为占有布满了邪恶的笑意。

    “啊……不啊……”诸多情绪压迫着他的心脏和骨骼,身体仿佛要散架了,泪水布满了脸颊,却只能在这可怕的交欢中,失落地干涸。

    “不要紧张,好好享受。”天寒含住他的耳垂,眼里精光四射,遂伸出手,抓住他沉寂的前端缓缓揉搓,“喜欢么?”说悄悄话一般的,询问,也是蛊惑,“让它硬起来。别再抗拒了。”

    修远无力地伏在他怀中,阵阵抽搐,不住痛苦地呻吟着,眼里是混乱,是迷乱,是凌乱。

    天寒蹂躏着怀里的男人,笑得如同恶魔,也不顾他是第一次,让那玩意在他体内不断深入:“里面好热,一直在收缩,夹得我都快泄了。”

    那人脸色酡红,羞愤欲绝,张口,却不是反驳,而是啊啊啊的,不要脸的叫声。

    天寒笑得更深,桃花眼如桃花盛放,美得夺目:“看你这么爽,前面怎么就是没有动静呢?”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像融化中的雪。“看来你不仅有着矛盾的性格,还有着矛盾的下身。实在不好对付。”

    “不过没关系,”那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张开双腿,哭着求我。求我让你射精,求我插你的小洞。”

    第20章

    “师傅,快开门,不好了……”

    开门的却是另一个人,发丝凌乱,衣襟半敞,一只手慵懒地抚著头:“怎麽了?”

    “二、二师兄……”如此惊豔,莫负惶恐地盯著他,舌头都打结了。

    “出了什麽事?”天寒扣上扣子,心知肚明般,对他的表情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说吧,有二师兄给你做主。”

    莫负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痴人说梦一样地喃喃:“董安他,他跳崖了……”

    天寒来到悬崖,不见人影,便往下看,果然看见突出来的石台上蜷著一个少年。

    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那人毕竟修仙多年,估计是痛昏了。

    “要不要叫大师兄来?”

    “不了。”天寒拒绝,“我去。”

    言毕,便飞下石台,听见动响,董安睁开了眼睛。

    男人抱起他,有些怒其不争地将他按入怀里:“董安,为什麽要做傻事?”

    那人目光呆滞,缓缓开口:“二师兄,我并非寻死。我只是想试试,飞过这山谷的感觉……”

    天寒的瞳孔收缩了下。

    “那天我砍柴回来,看见你抱著大师兄,从山上飞下……我怎麽喊,你们都听不见……当时我感觉自己是多麽的卑微,多麽的渺小,可能穷其一生,都没有这麽一个人,能我给如此的浪漫……”

    他喘了口气,祈求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多麽希望,你抱著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我不再卑微,不再渺小,你的怀抱,就是最宽广的世界……”

    随即少年怨毒而嘶哑地泣了声:“当时……我看清了你们的表情,你们都恨不得时光能停留在那一刻。”

    男人温柔地抚摸著他的头,嘴里却吐出最残忍的话:“这般非分之想,也亏你说得出口!”

    董安愣住了,仿佛他听见的话,并不是真的。

    “你的愚蠢,让你瞎了眼睛,难道你还要让你的愚蠢,结束你的性命?”

    那把声音柔到荼蘼:“现在,你在我手里,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把你推下去。”

    “董安那个小师弟,向来性子桀骜,喜欢钻牛角尖,不爱听人劝解。我没想到他心意已决,竟趁我不注意,滚下石阶……”

    董安眼里满是恐惧,像是被恶魔把住了命脉:“二……二师兄……”

    天寒突然一笑:“开个玩笑而已。走吧,师弟们还等著你。”

    上到平地,便听见吵闹不休的声音。

    “董安受了这麽重的伤,你在哪里?你看过他吗?你问过他吗?对自己的师弟置之不理,什麽伏龙寺的主持,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而那人傻傻地站著,仿佛失去知觉,不管对方如何辱骂他,他眼里都没有焦距。

    “够了,夜玹,哪有这麽冒犯自己师尊的?还不滚下去!”把董安交给其他人,天寒便转头呵斥。

    “他配吗?他配吗?!你看看他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有什麽出息?!他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污点!伏龙寺最大的污点!谁也洗不去地遗臭万年!”

    天寒白了他一眼。那一眼带著警告,甚至威胁。“指责别人的人大多都是卑微的蝼蚁,太过弱小,无法付诸武力,便只能动下嘴皮子,发泄下不满而已。你说他又有什麽出息?连做一个污点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人遗忘地走到人生的尽头,等待入六道轮回,在下一世,继续做那蝼蚁。”

    不带一个脏字,就让他无地自容,甚至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侮辱了个够。夜玹只得咬牙血吞,转身就走。

    天寒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只过去,搂住那人似有些发软的腰:“我们走。”

    男人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如牵线木偶,跟着他渐行渐远了。

    “你不该对他说这麽重的话。”拐弯处,修远突然开口。

    天寒挑了挑眉,大概没想到遭到自己侵犯的人居然还能心平气和,还有闲情逸致跟他讨论别的,实在是太有趣了,不由半挑衅半揶揄地说:“我可以玩伏龙寺的掌门,却不能对一个垃圾说重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那人身体一僵,随即收紧了下颚,却什麽都没有说,继续一步步往前挪。

    “那里很痛吗?”眼神一阵闪烁,天寒追了上去,挽住他的手:“我这里有药。”

    修远根本不理他,像块腐烂的石头,又臭又硬,挡著他的求欢之路。

    天寒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和他一起回到房中。合上房门,便倚窗而坐。

    对方一直背对著他,纹丝不动,不知在想什麽。

    他也不急,拿起酒壶,将昨夜剩的酒,倾入酒杯之中。

    一边喝,一边从袖中掏出那小花,轻佻地闻著,他的鼻子刚靠近,那朵花就倾过来了,像是多渴望他的怜爱似的。“就是一朵花,也知道亲近我,讨好我,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头颅转动,目光幽幽,似哀怨,也似玩乐,“你何必拒我千里之外呢?”

    第21章

    男人自是不会回应他轻佻的话语,对著他的背影透著沈沈的疏离。

    ‘我看清了你们的表情,你们都恨不得时光能停留在那一刻。’

    天寒正了色,犹豫了会儿还是朝他伸出了手臂,却被对方狠狠挥开了去。他动作极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天寒的眼神变了。那种悠然自得的心境顷刻瓦解,而一直隐藏著的恨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他开始怀疑董安说的话是不是一时兴起的谎言。特别是看见那人转过面目狰狞的脸冲他咆哮的那个画面。

    “到底是什麽让你做出那种天地不容的事?你也配做那神仙?!肮脏!龌龊!下贱!”

    心凉了,脱口的话也是凉飕飕的:“我肮脏,龌龊,没错,但是,下贱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他笑了,笑声似轻咳,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你那时候的样子麽?可怜得连一个乞丐都不如。好像再得不到我,你就会死了。我好心同情你,难道也是错?”

    修远的眼睛仍旧圆睁著,但怒气已经消散了,变成空空的两抹。

    那只手就要触到他的时候,他像突然死而复生,很快就躲开了:“不要,不要碰我!”

    天寒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好。只是你不要後悔。你以为你那点骨气算得了什麽?恐怕连屎都不如。不过是,婊子立牌坊罢了。除了你自己,谁会当真呢?”

    男人走後,修远才瘫软下去,跪在地上。被全世界抛弃似的,簌簌发抖。

    从那以後,男人再也没来找过他。

    虽然清闲不少,心情却日益沈重。

    後来他终於想通了,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里,他是修仙之人,遇事必须冷静,再无法承受,也要豁达一些。

    至於两人之间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於是他打理整齐,准备去看望受伤的小师弟。

    刚到董安的门外,就听见声声欢语。之前听说他又哭又闹,这无形中也给他很大的压力,因而好几次都没有勇气踏入那道门里。

    如今见他开朗起来,他也欣慰不少。

    可没料到,刚将门推开一条缝隙,那笑声就变成了急促的喘息,里面夹杂著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

    “二师兄,别碰那里……啊……你好坏……昨晚你才要了董安一夜……”

    那人调笑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不是挺喜欢吗?还夹著我要我捅得更深,今天又何必在我面前装矜持?还是这样玩起来更带劲?”

    不管是他所说的话,还是那副情景,都跟亵玩自己时如出一辙。

    修远十分震惊,脸色发绿。他没想那人不仅玷污了他,连师弟也不放过,是何等恶毒啊!

    但他没有进去撞破两人的奸情。他忍住了。董安脸皮薄,绝对受不住秘密的败露。他不想看见他颜面尽失,寻死觅活。不如晚上,再找那个混蛋当面对质好了。

    然而男人面对他时,竟相当的心安理得。仿佛和师弟燕好并无不妥之处。

    “拜你所赐,他眼睛瞎了,失去活下去的意志。若不想他死,就要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有爱的人,有爱他的人,人生就会重新充满希望,我只是给他一个希望罢了。”

    “你……”心中虽然恨他,但他说得头头是道,条条是理,让他没有办法立刻抉择。

    “你定要说,还可以用别的方法去打动他,但你应该明白,除了情爱,便没有什麽能够征服一个人心中的绝望。纵然情爱是最猛烈的毒药,可以毒攻毒,最为有效。”

    修远看著他,盛怒统统化作一句裹著冰的反驳:“神拯救世人,用善,魔拯救世人,用恶。神救的人,永远脱离了苦海。魔拯救的人,只是蒙蔽了痛苦。”

    天寒仰著脖子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你愿意被神拯救,还是被魔拯救呢?蒙蔽痛苦至少比脱离痛苦要来得容易,不是麽?”

    “如果在脱离痛苦的过程中,感受到了更多的痛苦,那跟身处地狱又有什麽区别?”他说,“即便你永远脱离了痛苦,但你的灵魂已经被痛苦带走了。”

    修远并不接腔,只做出了对他的严厉警告:“以後,你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则我绝不放过你,我会让你尘归尘,土归土!”

    “好一个尘归尘,土归土!”男人的脸被戾气生生扭曲,“说到底,你还是记恨我那天的绝情!你是修道之人,却袒护自己的心魔,有比这更愚蠢的麽!你有什麽资格来指责我?就因为你比我道貌岸然?撒泡尿照照自己,谁才是那个最该尘归尘、土归土的家夥!”

    修远暴怒,唰地一声抽出拂尘,然而并没有挥向他,而是打向自己的前额!!

    第22章

    见状,天寒立刻扑了过去,阻止了他自裁的举动。

    看著他灰白的脸,还以为自己晚了一步,他又怕又怒,焦灼中,低下头,恶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发狂地碾磨。

    至始至终,修远都紧闭著双眼,没有抗拒,更没有迎合。就是躺在棺材的死人表情也比他丰富。

    男人停下摸向他腿根的手,用恢复冷静的声音说:“修远道长,你这是准备慷慨就义麽?”

    修远这才动了动嘴唇:“你放过他吧,我随你处置就是。”

    “这算是交易?和我交易,你不怕血本无归?”天寒不怒反笑,“何况,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副身子?老得酸牙,还要装作黄花闺女。要我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也未免太不明智。”

    说罢起身,拍了拍弄脏了的袍子。“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孬种,什麽都不敢做,也不敢承认,就像躲在龟壳里的缩头乌龟。生在龟壳,死在龟壳,就是腐烂了,也不能从里解放出来。”

    他不会同意他拿身子来换师弟们的清白,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而且这样一来,对方更不敢死了。如果死了,那些师弟还不惨遭荼毒?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没人能够阻止。魔最善於攻心,而曾攻破魔心的人,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修远就能斗得过的。

    两人不欢而散,又是好几天没有见面。

    他人缘极好,走哪儿都受欢迎。而修远,一旦被他丢下,就成了孤家寡人,没有消遣,没有交际,只能像个闷葫芦挂在屋里。

    思及此,天寒不由得意起来。赶我走,看你找谁说话去!

    他先到几个师弟那逛了逛,果然左右逢源,处处是扑面的热情。最後,他去找了董安,董安正坐在床上哭哭啼啼,脸上布著红红的五指印。

    “呜……二师兄……”少年看到他来,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股脑撞入他怀里诉说著委屈。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我的小师弟?”天寒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是大师兄,刚才他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巴掌,还叫我好自为之……”董安一边告状,一边梨花带雨。“是不是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

    提及修远,天寒突然没了跟他打情骂俏的兴致,安慰他的话也显得有些敷衍:“怕什麽,有我在。”那家夥是不是吃醋了?其实他更关心这个。

    董安仍是哭得厉害,而他心中厌烦,想早点离开,只得低头舔了舔他嘴角的伤口,接著顺藤摸瓜地在他嘴上吻了起来。

    少年好似吃了糖,顿时眉开眼笑,伸出舌头,和最爱的人亲在一块。“好了,别想太多,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你如果忌惮他,就避避嫌,免得他借题发挥。”说完便推开他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门外有道人影,正躬著背,蹑手蹑脚想要跑开,天寒觉得好笑,故意咳了一声。

    “莫负,鬼鬼祟祟,做什麽呢?”

    被叫到名字,少年像是失禁一般抖了抖,才转过那张胆怯的脸:“二师兄,我不是……不是故意偷看的。”

    天寒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伸出手,一把捏住他的下身:“毛还没长齐呢,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大师兄知道了,不知会如何惩罚你!”

    莫负最是胆小,而对方的动作十分大胆,又极其突然,单纯的他完全应付不来:“二……二师兄……”

    天寒见他面如土色、眼泪花花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便抓住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拖到树下:“哭什麽?二师兄又不会辣手摧花,掐断你那根嫩芽。”

    莫负小脸一皱,挤出更多的泪水,却说不出一个字。天寒越看越想欺负他,握住那处的手微微用力,缓揉慢搓起来了:“别怕,你太可爱了,二师兄只是想让你舒服一下。”

    可他越是温柔,那人越是害怕,身体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如同没有刺的刺蝟。他张开腿,毫不客气地将他夹在胯间,手指肆意玩弄著少年的青涩,“是不是感觉涨涨的?有东西想出来?瞧,硬了,看它那副如饥似渴的样子,怕是从来没硬过。”

    莫负脸都哭变形了,呜呜咽咽,可臀部却不住扭动,纯洁的面孔,淫荡的身姿,看得男人眼底满是笑意。

    少年未经人事的身子难经得起他的戏弄,没两下就泄了身,而且初精特别多。男人并没责怪他弄脏了的衣服,反而很满意地伸出舌头,在他仍旧不断吐出白浊的茎头上舔著,将那些液体尽数吸入口中。

    莫负完全惊呆了。傻傻地望著他煽情的面孔。只觉下面又涨大不少,好想整个送入那人的喉咙。

    想要付诸行动的分身却被对方抓蛇一样抓住。“贪得无厌的小家夥。”对方的脸凑得太近,不知是笑而是怒,让人呼吸困难,就像是被摄住了魂魄。

    第23章

    这几天,修远不停地读著经书,希望从里面找到一些东西,来照亮这长长的迷途。

    但他非常失望。不由放下书,叹息一声,自己到底还是悟性不足,根本无法领悟其中精髓,更别说用之有道了。

    看了这麽久麽,他有些犯困,睡觉前发现桌上摆著一个花盆,顿时像见了天寒本人,狠狠抓过来,打开窗就要扔出去。

    途中,还是收回手,将它放回原位。怎麽说,这也是一条小小的生命。虽然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但这样似乎更为讨喜。

    身上事少,自然苦少;口中言少,自然祸少;腹中食少,自然病少;心中欲少,自然忧少。对它的厌恶渐渐转为羡慕之情,如果自己能像这朵花,对尘世一无所知,对人心毫不在意,也就不会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

    这朵花长得好快。继而细细地打量起来,原来它是那麽小,模样又普通,并不十分出采,可转眼,就长出了肥厚的花瓣,以及粗大的根茎,色泽越发豔丽,花香也浓郁起来。

    从没见过它的主人给它松过土,浇过水,施过肥,却也能茁壮成长,修远心中的豔羡立刻升级为钦佩。只是它有些奇怪,一般的花都是上面粗下面细,而它却是下面大上面小,也不知是什麽品种。

    男人正纳闷,一只手从窗外伸了进来,捞起了那盆花。

    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他不敢抬眼,免得与其四目相对。

    那人却不依不饶,非要撬开他防备的嘴:“怎麽,喜欢这朵花?我还怕它吓著你,让你晚上做噩梦呢。”

    修远站起身,作势要关上窗户。

    天寒不准,反而从窗户跳了进来:“今晚花好月圆,师兄能否和我到亭中畅饮一杯?”

    熟悉的搭讪触动了他那根脆弱的神经,他想也没想便道:“滚!!”

    那人不乐意了:“我的花儿全身上下都被你看了个遍,难道你不应该付点报酬给它的主人?”

    说得好像自己的妻子被人视奸了一般义愤填膺。

    “我要睡觉了。”修远言简意赅,不跟他过多周旋。

    “可以,但公平起见,睡觉前,你得让我把你全身上下都看个遍。”

    “无耻!”

    话音刚落,就被拽住手,拉了过去,骂人的嘴被对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些小孩道行太浅,就童子之身还有点价值,但仍比不上这个修炼千年有著纯阳之身的老男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初精才真正算得上豔福不浅。他故意将花留在这里,就是想创造一亲芳泽的机会,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刚想到这里,就挨了一巴掌,紧接著窗子贴著他的脸砰地一声关上。

    至师尊仙去,伏龙寺一直没遇到什麽危险,他却难以心安。

    他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变数,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化为一触即发的导火线。

    打开门,走到悬崖边,任冷风吹著自己的脸。

    隆冬大雪,让泰山冰霜满满,雪白一片,更衬得山底张灯结彩的村落,热闹非凡,喜气连连。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多少朝代崛起,又有多少朝代没落,纷争战乱,数不胜数,尸骨游魂,比比皆是。

    他也只能看著,做一面冷血的镜子。擅自更改历史,会遭天打雷劈。哪怕忠烈孝子,暴尸荒野,也不可伸张正义。

    古往今来,伏龙寺从不干涉世事,除非妖魔作祟。要麽就是过年的时候,才会下山,但也只为化缘。

    而明天,便是化缘之日。想到这儿,修远回到屋里,开始准备化缘需要的东西。

    但他万万没想到,当自己回来时,一切已经改变。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要走三天,他将重要的事情交代妥当,才放心出门去。

    然而刚到半山腰,就被一个老者拦住去路。

    “道长这是要去化缘?”

    “是的。”

    “道长可知何为化缘?僧人以募化乞食广结善缘,称为化缘。但这不是它的本义。它的本义是佛、菩萨、高僧示现教化众生的因缘。”

    “而你不是佛,不是菩萨,也不是高僧,有什麽资格去化缘?”

    “阁下何出此言?”修远很是困惑,他跟这人素未平生,可他不仅挡住山道,还口吐教言,到底是什麽用意?

    老人笑了:“伏龙寺的主持,却被人妄加评论,肯定心中不服。但我还算是客气的了。”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言辞也越发激烈,“你修行千年,却仍是一颗凡心,一双拙眼,连自家危难都看不出,还赶著去化缘,怎能让人不气?!”

    修远心中一紧:“请阁下明示。”这人虽然老,但气质超凡,傲骨如仙,绝非泛泛之辈。加之师尊曾提及此事,故此特别留意。

    老人的手在他眼前一拂,然後往山顶一指:“你看看。”

    修远依言转身,不由大惊失色。眼前的伏龙寺居然雾气弥漫,黑云压顶,笼罩著浓浓的邪气。

    第24章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男人惊惧不已,汗流满面,如同大祸临头,不知所措到极点。

    “里面都住著什麽人?”老者转头,射向他的目光异常尖锐。

    “师弟们…还有一个神仙。”修远喃喃答道,脑袋仍是蒙的。

    “哪个神仙?”

    深呼了几口气,修远才镇定了些:“天寒,我的二师弟。他在两百多年前得道成仙。”

    “我听你师傅说过。”老人说。

    “你认识我师傅?”

    “是的。他常常来找我下棋。还经常提起自己那些徒弟。”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难道他就是师尊定期拜访的那位友人?据说那人是个散仙,和师尊交好多年,两人闲来无事,便热衷於切磋棋技。

    “没错,就是我。”老人笑著冲他点了点头,无形之间,便展示了读心术。

    但那抹笑容转瞬即逝,他的脸再度绷紧:“你说天寒来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实话告诉你,华天大帝在讨伐魔军时,一意孤行,非要和魔尊比个高下,结果──”老者顿了顿,似乎於心不忍,但还是说出了真相,“为魔尊所杀。”

    “什麽……”极度紧绷的心弦忽地断了,将他的血肉之躯狠狠撕开,痛得他连连痉挛,几乎站立不住。“不……”

    “你冷静点。”老者对失声的男人说。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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