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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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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影卫的秘密 作者:一梦如是蓝田玉

    第17节

    萧折玥苦笑一声,慢慢抬起头,便对上了夜九一双漆黑而深情的眸子,萧折玥心中一颤,目光也是躲闪开来,口中却道:“欠你的二十年,我已经还不了了,只盼着下辈子做牛做马归还……”

    夜九再一次打断了萧折玥还未完全说出口的话,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管你还还是不还,我在哪里待着我乐意,你管我作甚。”

    “夙兄,你也不走吗?”眼见着夜九与萧折玥在眼前互诉衷情,顾炎撇了撇嘴,揽过噬影,又转头朝着夙槿言喊了一声。

    却见夙槿言待在山洞的一角,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87章 自作自受

    “我还是不走了。”夙槿言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眉眼弯弯地便笑出了声,眼睛却是朝着无回洞的上方望去,那里是梦隐族之内的出口,若是没有水道之中的石门,那便是唯一能够进出的地方。

    “夙兄这是在这里待的乐不思蜀了?”顾炎眉毛一挑,打趣了一句。

    夙槿言却是苦笑一声,刚刚那份自在哪里还有,眉头拧到了一起,无奈地叹道:“不是,我如果走了,依着梦隐族那些人的性子,只怕是永远也没有希望和小白待在一起了。前几天小白来这里看我,说他们的族长已经稍稍松了口,或许有些转机,所以我想留下来。”

    “反正梦隐族的人又不会杀了我,我在这里好吃好喝住着,不知能为我蚁楼省下多少银钱。”夙槿言说着往附近的一张木床~上随意一躺,又恢复了他往昔的神采飞扬。

    顾炎点了点头,也不再强求,只说道:“夙兄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其它,若夙兄能够得偿所愿,还望告知顾炎一二,若是许久不见你的消息,我会再回来救你。”

    顾炎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石门之外,那些水已经没至膝盖,些许已经进入了无回洞中,于是便问道:“夙兄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蚁楼?”

    “话?”夙槿言丹凤眼一挑,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终于眼睛一亮,忽地便从床~上坐起身来,开口道:“等等,顾兄可否给我传个消息?”

    顾炎点了点头,说道:“夙兄请讲。”

    “咳。”夙槿言轻咳了一声,却是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顾兄还请稍等片刻,待我写封信传给我蚁楼中人。”

    顾炎点了点头,正疑惑夙槿言从哪里找来纸笔,却见夙槿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和自己之前得到的地图一般的劣质麻布,接着又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根木炭来。

    借着从上方缝隙之中透进来的光,在那麻布之上飞速地写下了几个字,而后又偷偷地看了顾炎一眼。

    看着夙槿言这般,顾炎的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了三跳,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丝不安。

    夙槿言并不急着将这麻布交予顾炎,而是将布匹卷起之后放进了一只小巧的盒子中,这才将它塞进了顾炎手中,“这盒子不怕浸水,劳烦顾兄将这信交与林外等待我的下属,槿言在此谢过。”

    顾炎将那匣子放入怀中,朝着夙槿言拱了拱手,“好,我自然将信件带到,夙兄保重。”说着再一次扫了一眼洞中的三人,便牵着噬影的手走出了石门。

    石门自右向左缓缓关闭,水道之中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顾炎与噬影相互依偎地迈进已经逐渐涌上来的河水之中。

    触碰到冰冷的河水,没有运起内力的噬影打了个冷颤,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睛之中一片清明之色涌~出,倏的便转过身去看向石门。

    眼见着石门就要闭合,噬影忽然对着门中的那直直看着他的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舅舅,自始自终我都没有怨过你。”

    望着那已经紧紧关闭的石门,门后原本满面凄清的萧折玥忽然展颜一笑,犹如一朵红梅绽开在雪地之中。

    那掌心乳白色的菩提串被他匆匆地转了几圈,忽然哗啦一声,四分五裂,破碎了开来。菩提子坠向地面,零零散散地在地上飞速地跳跃,发出了一阵阵欢悦的声响。

    来时三人,归时非但没有带走另外两人,反而只余下他与噬影。

    顾炎心中一边感慨着世事无常,一边却又乐的享受他与噬影之间的二人世界。

    潜游回了岸上,顾炎便亲手替噬影蒸干了身上的水渍。噬影的皮肤有些凉,晶莹的河水在他的睫毛之上垂着,另顾炎不由地一阵心神恍惚,忽然开口便问道:“那人当真是你的舅舅?”

    噬影依旧有些魂不守舍,听到顾炎的询问,这才抬起眸子看着他,呡着唇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被关入那无回洞之中?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见到噬影肯定的答复,顾炎心中的一块大石倏然坠地,还好还好,既然是甥舅关系,那便不可能成为他的情敌。

    顾炎刚把这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驱散,却听着噬影忽然开了口,说道:“二十年前,就是他将我带离了梦隐族。”

    噬影没有解释其它,但顾炎却知道,若二十年前噬影没有被带离梦隐族,那么在这犹如世外桃源的梦隐族之中,有父母亲人相伴,噬影便不会经历过去的那般苦楚。

    想到此处,顾炎不由地问道:“那你现在不怨他将你带离了父母身边吗?”

    噬影却是摇了摇头,旋即眼睛对上顾炎的双眸,其中隐着一丝庆幸、一丝爱恋,“我怎么会怨,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你啊。”

    所谓姻缘,便是在不经意之间的一场因,成就了此时的果。

    所谓爱怨,却在于最后的果,你自己尝来,究竟是苦还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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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出密林中时已经接近黄昏,不远处依旧是那座长亭,长亭之中的有寥寥几人闲坐。

    为首的那人见密林之中有人出来,立即朝着他们小跑而来,在顾炎与噬影二人身上打量了片刻,便朝着顾炎拱了拱手,开口道:“敢问这位可是戮天教教主?”

    顾炎点了点头,却是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心中暗自赞叹,这看人识人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果不其然,只听到他继续开口说道:“我乃蚁楼中人,楼主吩咐我等日日在此侯着,这是教主您的马匹,我等一直在这里看管着,不敢有所怠慢。”

    说着这人朝着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只听一阵嘶鸣声响起,一匹白色俊逸的高头大马便被一人牵了过来,正是顾炎的坐骑——疾风。

    疾风见到主人,一双大眼睛便倏的一亮,四蹄微响,颠颠地跑了过去,亲昵地蹭了蹭顾炎,旋即又朝着噬影打了个响鼻。

    这名蚁楼中人见顾炎面上露出些许愉悦之色,知晓他因为见了疾风而心情颇好,便立即开口问道:“却不知教主可知我们楼主的消息?”

    顾炎点了点头,容色稍和地看着这人,“夙兄目前一切安好,只是他如今不愿出来,并让我将此物交予你们蚁楼。”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夙槿言交给他的那一方匣子,递到了来人的手中。

    匣子上方还残存着些水渍,但当那人打开匣子之时,其中却是干燥无比。

    这人将那信件取开,看了一眼,不过寥寥几字,抬起头时表情却很是怪异。

    顾炎见事情已经交待完毕,正要牵走疾风与噬影一同离开,却被蚁楼的那人拦住了去路,只听他开口道:“楼主在信中交待过了,若是教主您来此处领取您的马匹,便让我代为收取一定的银钱?”

    “银钱?”顾炎与噬影对看了一眼,尽皆未能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这人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等在此地看管了五日的时间,每日看管费用乃是1000两,不过楼主交代过,若是教主您,便打上九折,所以这一次风费用当时4500两。”

    这人说着便伸出手,示意顾炎将这4500两掏出。

    他的额角微微有些汗渍,在这冬日的严寒之中显得极为有趣,却依旧硬着头皮直视着顾炎,但那紧绷的身躯却是早已泄漏了他心中的畏惧。

    顾炎看着那人,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未曾带这么多银两,不若我给你打个欠条。”

    顾炎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自作自受,他总算知道那些没来由的不安之感到底源于何处了。

    “可是,我蚁楼的规矩向来是钱货两清,教主您看……”这人稍稍搓了搓手,露出为难的样子来,双脚不由地向后移了几步。

    顾炎额间青筋直跳,险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将这人斩杀在当场,却见横空伸出一只手来,托着一枚珊瑚红的玉佩,开口问道“你看这枚玉佩可还只得你刚刚说的那个价钱?”

    “阿影,你这是作甚。”顾炎说着便要抢下那枚玉佩,却被噬影躲开,交予那人。

    转头看到顾炎面色似有不愉,立即宽慰他道:“我已经有了你送予我的玉玦,不过是一枚玉佩,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

    蚁楼的那人抬眼看了看这玉佩的成色,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怀中,拱手道:“在下这便告辞,欢迎下次教主再次照看蚁楼的生意。”说着便和其余的蚁楼中人一同离开了长亭。

    顾炎看着那群人离开,转头看向疾风之时,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喂,疾风,有了这四千五百两,我都能再买上好几匹骏马了。”顾炎说着便用手肘顶了顶疾风的马腹。

    疾风呜咽了一声,甩了甩马尾,颠颠地躲到了噬影的身后。

    “炎,千金易得,良驹难求。”噬影说着便将手从顾炎的手掌中挣出,极为温柔地捋了捋疾风的鬃毛,而后睨了一眼顾炎,开口道:“你怎能这般说疾风。”

    疾风恢恢地打了个响鼻,亲昵地蹭了蹭噬影,又回以顾炎一个轻鄙的眼神,而后俯下身,示意噬影上它的背来。

    “如此通人性的良驹,当年你得到疾风之时,我也眼馋了好久。”噬影嘴角微翘,露出些许怀念之色来,随后就这疾风的身子,便跨了上去。

    “那是我母亲送予我要我交给未婚妻的定情信物,只当我赔了你那枚龙凤玉佩。”骑上疾风,噬影望着下方的顾炎,忽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

    说罢,不待顾炎回应,噬影的双~腿夹紧了马腹,情不自禁地便喊了一声,“驾!”

    “喝,你们两个。”好半饷,反应过来噬影究竟说了什么之时,顾炎嘴角微微翘起,运着轻功便追了上去。

    夕阳之下,二人一马的身影在橙色的光晕中投下剪影,而后逐渐消失在淡淡的余晖之中,只余下顾炎悠悠的呼喊声,“阿影,疾风,你们等等我啊!”

    ☆、第88章 主动痴缠

    “阿影,这凤凰山太过偏僻,若我记得不错,这里距下一座城池还要一日的路程。”顾炎一边开口,一边暗自懊恼自己粗心。

    他们早间出了雪峰,在无回洞中却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出了密林之时已经是黄昏。

    如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此时又是夜幕初落,若是再找不到地方落脚,只怕今夜他与阿影便要露宿山野了。

    噬影坐在顾炎的身前,依偎在他的怀中,半阖着眼睛,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

    顾炎将马缰一勒,疾风便停下了脚步,顾炎低下头在噬影的发间轻轻地吻了下,柔声问道:“阿影,刚刚还好好的,现在不舒服吗?”

    噬影摇了摇头,勉强地朝着他勾了勾唇角,“只是有些疲倦,无妨。”说着,一阵晕眩之感便再次涌上了脑中,让噬影不得不再一次阖上了双眸。

    顾炎瞧见他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向着周围环视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对噬影说道:“我记得我来的时候,这附近有一处庙宇,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晚。”

    果不其然,二人乘着疾风不过行了片刻,一道弯路刚转,便看到一座似乎已经荒芜了许久的寺庙在风中萧瑟。

    此时噬影也有了些许精神,二人进入庙中,却见四周蛛网密布,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一尊坐佛。

    这佛像看着精致非凡,却已经落满了尘埃,烛台香炉东倒西歪地放着,只怕是在百年之前,曾经历过香火鼎盛的时候。

    顾炎看了这尊佛像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阿影,你可信这些神明吗?”

    噬影摇了摇头,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座坐佛,便转头看向了顾炎,开口道:“炎,我不信神,只信你。”

    顾炎不曾猜测到噬影的说法,此时听到他这般说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的发顶之上揉了揉,开口叹了一句,“傻瓜。”

    “我却觉得这世上当真有这神明。”顾炎将视线落从噬影身上移开,而后看向那尊坐佛,开口道,“若不是他们,怎会让你来到我的身边,若不是他们,只怕我如今还是前世那般的我。”

    噬影将视线放到的那尊佛像之上,半饷终是说出了声,“若是当真有神明,又怎会……”

    “怎么?”噬影的声音太浅,顾炎并未能听清,再次询问之时却见噬影眼中满满的尽是疲倦,便不再细问,扶着噬影拣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阿影,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说着,顾炎便将庙中的茅草尽皆收集起来,铺了厚厚的一层,垫在噬影的身下,环顾了一周又开口道:“阿影,你先吃些干粮,我去拣些柴来烤烤火。”

    松软的茅草让他的不适有所减缓,噬影望着顾炎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眼睛不知为何忽的漫上一层水渍来。

    顾炎只出去了一会儿,便抱来一摞树柴火,随意拣了一块地方堆积成了锥状,而后取出包袱之中的火折子点上。

    火焰在黑夜之中燃起,立时满室辉光,映着坐佛、烛台、香炉,同样也映着顾炎与噬影二人的容颜。

    刚刚黑暗之中顾炎并未看到噬影的状况,当火光映照在噬影的身上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在了原地,手中的火折子险些就要追进火焰之中。

    只见噬影身上的那件披风已经被他取了下来,身上风那件夹袄也被他解开随意地放在一边,只余下一件里衣还穿在身上,却是衣带已解,袒露着胸膛。

    “阿影,你这般敞着衣服也不怕着了凉。”顾炎咽了咽口水,却也慌忙走到了噬影的身旁,伸出手要替噬影拢好衣服。

    然而下一刻,自己的手腕一滞,却被噬影牢牢地地抓进了手中。

    循着噬影的手臂向上看去,顾炎看到噬影的唇动了动,从中说出了四个字,“炎,要了我。”

    噬影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顾炎,如一汪清泉泻进顾炎的心中。

    顾炎的心颤了一颤,但想到噬影的身子,却又按捺下心中的那份,他如何忍心,让这般疲倦的阿影再次承受那般的辛苦。

    “这庙宇之内,神佛之旁,阿影可不要被这天上的神明也看了去。”顾炎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略作玩笑。

    “炎,我说过,我不信神,只信你。”噬影抓着顾炎的手腕,就像溺水之人抓紧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紧地盯着顾炎的眼睛,似乎顷刻间其中便会溢出水来。

    “若满天神佛当真因为此事降下惩处,只消我一人领受便是。”噬影再次出声,声音中几近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口中依旧说着,“炎,要了我。”

    “阿影,你真的如此的心急,可是想念那种销魂的滋味了?”瞧见着噬影眼中略有些黯下去的神采,顾炎立刻改了口,“是我的错,阿影莫怪。既然夫人开口,为夫怎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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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衣衫尽除,顾炎吻着噬影的唇,将所有的柔情尽数化在了其中。

    顾炎从未想到,噬影竟然能如今天这般主动。

    不为外界所扰,不为世俗所忧。

    此时他便是他,他也是他,他们从未这般将心交付过。

    曾经的矜持已经尽数不见,余下的,唯有此生再也分不开的交融。

    “阿影,你能这般主动,我真是欢喜。”顾炎的声音忽然传进噬影的耳中,不知是感慨还是叹息。

    噬影重重地喘息了几声,看着面前之人映着火光的面容,开口道:“炎,我想过了,与其畏畏缩缩,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爱上一次。”

    “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不论我身在何方,地狱黄泉,我只是你的噬影。”噬影闭了闭眼睛,将其中对一分脆弱尽数掩去,只余下那份温柔永远地顾炎身上停驻。

    亲吻了许久,顾炎从噬影的身上挪开,正要将噬影的身子翻过去时,却忽然顿住了手脚,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阿影,一直让你在下,你可有怨恨?”

    蛰伏在男子身下,任何一个心性高傲的人怕是都不能忍受吧,而阿影,却次次都是这般。

    “炎……我爱你。”噬影朦胧着眼睛,只开口说了一句话,却让顾炎的心骤然绷紧,眼中顷刻间便蒙上了一层湿意。

    因为爱,所以不在乎上下;因为爱,心甘情愿地遮掩住自己的光芒;同样也是因为爱,可以克制住身为影卫的所有本能、习惯,去享受日光的煦暖。

    凡此种种,不过是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却又并非千万句言语能够说完。

    “阿影……”顾炎的手抚上噬影的容颜,正要继续,却忽然想到一事,匆匆地从噬影身上坐了起来。

    “炎?!”察觉到身上由温暖而变得冰寒,噬影的身躯一僵,声音带上了些许急切。

    “阿影莫急。”顾炎手提着含章剑来到噬影的身边,当着他的面打开含章的剑柄,又从中掏出一小瓶药膏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兰芷给我的,本来是有一罐,只不过携带着不方便,我便放入了含章的剑柄之内。”

    顾炎极为暧昧地扫了一眼噬影的下方,嘴角勾了勾,说道:“将这东西涂抹在那处,便不会让你再承受那般的痛苦了。”

    饶是噬影也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面上覆上一层浅红,略有些嗔恼道:“这含章剑的剑柄之中不都是些重要的东西,你为何将这个也放了进去?!”

    “这难道不就是重要的东西吗?”顾炎挑了挑眉,手指伸进那瓷瓶之中舀了些许白色的药膏出来,慢慢地将噬影翻过身去,在他的耳边轻喃道:“过去我不知晓你竟然忍受了那般的痛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那般了。”

    噬影面红耳赤地任由顾炎动手,面上的红意时深时浅,煞是有趣。

    “嗯……”感觉到顾炎的到来,噬影轻哼了一声,旋即便陷在了与顾炎的痴缠之中。

    夜幕掩盖了所有的旖旎,只余下一阵阵粗喘。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明月依旧高悬,四下也依旧是黑幕遮尽青天,但那喘息之声却变得浅淡起来。

    灯火明灭之中,顾炎的声音忽然从噬影头顶传来,“阿影,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在何时才喜欢上我的?”

    顾炎趴在噬影的肩头,轻轻地舔舐了下他的肩膀。唔,阿影的味道,他当真是百吃不厌。

    “何时?”噬影怔了一下,嗓音略有些干哑。

    感受到肩上痒酥酥的感觉,不由地便向那处看去,却见得顾炎的侧脸在黑夜之中显得越发的迷人,让他陷入一阵恍惚。

    太久了,久到跨越了一世,久到他已经不知何时就失了心。

    “那年我被从影阁中带出,跪在你面前,只一眼,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主子,是我的神。”

    “察觉到自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本想自裁,然而心中却又有不甘。”

    “只想着时间久了或许能淡忘,可想要收心的时候,情根却早已埋在心口拔不出来了。”

    “所以我暗暗发誓,不论你待我如何,不论有多么艰险,只要你还需要我,噬影便永远在你身侧;若有一日你当真将我厌弃,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消失,从此天上地下,再不会污了你的眼。”

    噬影的声音响彻在顾炎的耳际,淡淡的,缓缓的,似乎在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顾炎曾经做为主角却又从不知晓的故事。

    情到深处,生可以死,死可以生。顾炎心头不知怎么的便涌出这样一句话来。

    “阿影,睡吧。”顾炎从噬影的身上移开,细细地理了理他的头发,将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而后将他紧紧地环进了自己的胸膛。

    火光渐暗,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响渐渐消散在黑夜之中,噬影听着顾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89章 诅咒初现

    第二日清晨,没有鸡鸣,鸟语寥寥,顾炎却早早地睁开了眼,静静地注视着怀中噬影的容颜。

    经过一夜的滋养,噬影似乎更加俊逸了几分,眉眼之间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温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在顾炎的怀中,似乎将他当做了整个世界去依附。

    为防将噬影惊醒,顾炎隔空伸出手在噬影的脸庞之上勾勒了一圈又一圈,从雪峰之上下来的噬影肌肤较之从前,光滑无比,那种感觉似乎在残存在自己的指尖,在上面打了一个个再也解不开的结。

    顾炎忍不住舔了舔唇,昨夜那种滋味似乎依旧清晰万分,他的阿影,果然是滋味非凡、百吃不厌啊。

    顾炎心中正感慨着,却见噬影的眼睫轻颤,知道他快要清醒,这才起身将披在自己身上的上衣穿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噬影的耳畔响起,噬影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张了张眼睛。

    “醒了?”顾炎在噬影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早安吻,开口问道:“阿影可还要休息一下?”

    噬影朦胧着眼睛还未清醒,朝着眼前熟悉的气息倚靠过去,在顾炎的身上蹭了蹭,懒懒散散的模样让顾炎险些又要忍受不住自己的再一次要了噬影。

    顾炎将盖在噬影身上的衣服拿起,帮着噬影穿上,口中便说道:“这山野之地连条河流浅溪也无,无法给你清洗,阿影却是要委屈一天了。”

    见他睡眼惺忪,便在他的太阳穴之上用手指轻轻揉按了片刻,只叹了一句,“是我的错,阿影。”

    噬影此时已经清醒,只不过眼睛之上还残存着朦胧的水意,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安慰顾炎道:“无妨。”

    说着强打起了精神,磨磨蹭蹭地试着站起,却一下子跌进了顾炎的怀中。

    怀中的温度有些冰寒,顾炎心疼的一把便将噬影抱起,又执起他的手输了些许内力进去,直到感到噬影的身子不再寒凉,这才作罢。

    “阿影,我们早些赶到下个城镇好替你清理,你若是累了就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顾炎怀抱着噬影,将他放在疾风的背上,随后纵身一跃,便坐在了噬影身后。

    在之后的日子里,噬影不知为何,极其嗜睡,二人骑在疾风之上,停停走走,到达戮天教之时已经比顾炎去时多用了两日时间。

    顾炎将噬影从马上抱下,不顾属下看着他们极为暧昧的眼神,便将疾风交予到他的手中,正要转身,却见属下忽的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惧地看着他的身后。

    一股惧意瞬间涌上他的心头,想也未想,顾炎猛地转身看去,却见噬影犹如一片已经枯败的落叶直直地向着地面坠去。

    “阿影?!”千钧一发之际,顾炎终是将噬影接进了自己的怀中。

    地上碎石哗啦啦地翻滚着跌倒一边,顾炎的手已经被蹭的鲜血淋淋,点点的血珠蹦在噬影的白色披风之上,红的耀目。

    “阿影,你怎么了?!”顾炎开口喊着噬影的名字,却见他紧闭着双目,没有给他半分回应,若不是还存着微弱的呼吸,只怕顾炎便要以为噬影就这样无知无觉地从他的生命里就此消失。

    顾炎再也顾及不了手上的伤口,怀抱着噬影,目眦尽裂,一路便向着命魂堂的药阁飞驰而去。

    “兰芷,兰芷!”一阵惊慌和着内力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正在配置药剂的兰芷微微皱了皱眉头,双手一颤,整个药剂就成了废品。

    兰芷面上显出不愉之色,火气也涌上了心头。

    却忽的意识到这道声音是谁,呆愣了一瞬,正要起身去看,却只见房门被人一脚破开,一人已经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兰芷睨了一眼七零八落的木门,随即便迅速地朝着来人走去,在看到顾炎怀中的噬影之时,却是眉头一紧,问道:“教主,左护法他怎么了?”

    “兰芷你来看看,刚刚阿影还好好的,只是一路上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在教门外忽然晕倒了。”顾炎压下心中的焦虑,将噬影放在了旁边的一张卧榻之上,而后将噬影的环进了自己的怀中。

    “教主莫急。”兰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噬影的腕脉之上,额间却蒙上了愈来愈重的忧色,眉心也是紧紧地拧起。

    好半响,兰芷畏惧地看了一眼顾炎,终是回禀道:“教主恕罪,兰芷也没法查明左护法究竟为何。”

    兰芷话音初落,却听的咔嚓一声响起,卧榻之上的靠倚已经被顾炎握了个粉碎,零零散散的木屑飞溅而起,为床头遮上了一层看不分明颜色。

    顾炎运气内力挥了挥衣袖,将噬影附近的木屑尽数趋远,又替他理了理发丝。

    “你的医术当今世上已经少有人及,怎会不知,你再替阿影看看。”说话之间,顾炎的声音再一次笼上了些许冷冽。

    兰芷心下惊颤,却依旧硬着头皮再一次把上了噬影的腕脉,更加仔细替他检查起来,甚至连查血之法也用上了,最终依旧一无所得。

    “教主,兰芷无能。”兰芷重重地跪了下去,额上也有细密的汗渍流出。

    教主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虽然因为左护法的缘故,教主如今仁慈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便是一个软柿子随意拿捏的住。

    成也噬影,败也噬影,若左护法当真有事……想到这里,兰芷不由得痉挛了一瞬。

    瞧着兰芷此时的模样,顾炎拳头攥紧,终是压住了胸中的那分冲动与气怒,冷声问道:“当今天下,谁还能胜过你的医术?”

    兰芷见顾炎并未降罪于她,怔忡之间心中也是一松,想了一项便开口说道:“若说医术,世上高人很多,但多数神出鬼没,左护法这般模样很是奇诡,或许只有前任堂主鬼医可以判定一二,这鬼医居所离这里路途并不遥远,教主或许可以……”

    “鬼医,鬼医……。”兰芷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顾炎忽然开口轻喃,声音之中带上一抹嘲弄的味道,“这世上已经再无鬼医这人了。”

    兰芷一怔,虽不明白顾炎话中的意思,却不再开口问询,“教主,我可以保得左护法三月之内平安无事,但三月之后……”说到这里,兰芷的声音渐浅,抬眸看向顾炎。

    “兰芷,你……”顾炎听的此言,喜忧皆具,正要吩咐,却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戮天教教徒从门外闯入,见到顾炎吗,面上便是一喜,跪下身禀报道:“教主,不好了,从后山闯进来了一个高手,属下一干人等拦也拦不住。”

    顾炎怀抱着噬影,没有半分想要动身的意思,只问道:“魂杀没有去吗?!”

    这人眼中涌上一丝惧意,畏惧之中却有着些许难以掩饰下去的敬佩、激动之色,开口禀报道:“魂杀堂主与影七护法已经和那人交上了手,但是顷刻间便被那人击败。”

    这人刚刚禀报完,却见兰芷猛地抬起双目,眼中的担忧之色几近化为实质。魂杀竟然也败了?!

    顾炎的眼睛终于蒙上了一层惊讶之色,低下头看向昏睡过去的噬影之时,脸上又满上一层疼惜,吩咐道:“兰芷,无论如何都要保得阿影平安无事,我不论你用什么方法,用怎样的药材,只要能让他平安。”

    说着,顾炎轻柔地将怀中的噬影放在卧榻之上躺平,从一旁扯过被褥,替他拢好了被角。

    正要起身,忽然脚步一顿,看向那名教徒便开口问道:“等等,你是说那人是从后山而来?!”

    “是。”这名教徒禀报道,言语中也是有几分不解。后山之中凭空出现了一人,确实有些诡异。

    顾炎听他这般说法,脑海中闪过一道流光,却因着太过迅速而没有抓住,转身再一次吩咐兰芷道:“兰芷,你不必去,我自会保得魂杀平安,你只需照顾好阿影便是。”

    “是,教主。”兰芷点头应下,眼中的担忧明显少了许多,看了一眼噬影,开始调配起相关的药剂来。

    再次深深地看了卧榻之上的噬影一眼,顾炎口中轻喃道:“阿影,我去去便来,等我。”说罢,顾炎转过身,不再回头地踏出了门外。

    顾炎运起轻功向着后山赶去,因为心中担忧着噬影,因此这一次速度快上了许多,那名跟随在他身后的教徒不过一瞬便被他抛在了身后。

    快要接近之时,却听到一道清朗无比却夹杂着些许痞气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让他忍不住脚步便是一顿。

    “你小子,杀人隐匿的功夫倒还了得,只不过正面与人交手却是畏畏缩缩,还未败心中已经惨败,哪里还能赢过我。”

    “而你,啧啧,空有一身精纯的内力却是个花拳绣腿。喝,这戮天教如今,当真是无人了吗?”

    山峰呼啸,却怎么都遮不住这人的声音,顾炎遥遥地望了那人一眼,眼中涌上了浓郁的慎重之色。

    ☆、第90章 后山来客

    那人似乎也觉察到了顾炎的到来,隔着老远的距离,一股凌冽的气势便向着他倾压过去。

    顾炎只觉的周身的毛孔一缩,想也未想,身形一滞便停下脚步,整个身躯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紧地崩了起来,原本裹着警惕之色的眼睛也如虎狼一般射向那人。

    霎时间,两股气势冲天而起,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处犹如真空的境地。

    后山之上的所有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空气忽然间便凝固起来,万物瞬消,死寂一片。

    倒地的魂杀与影七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尽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赞叹与畏惧,各自都摒住了呼吸,看着顾炎与那男子之间的气势的对决。

    天色有些阴郁,冰冷的山风尖利的如刀子一般刮着所有人的面。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北冥,你又何必逗弄小辈们。”一道悦耳的声音忽的在山间响起,带着几分内力,轻轻拂过二人之间的那一股几乎已经凝结成实质的气流,让二人之间的胶着之态瞬间崩碎的一丝不剩。

    顾炎喉头一紧,按压下胸中的紊乱的气流,再次运起轻功疾驰至众人面前,然而双脚刚刚落地便如见鬼一般傻了眼。

    “小墨墨,我这可不是逗弄他们,我至少要看看这戮天教历经了这么些岁月,究竟已经被他们弄成了个什么模样。”刚刚那名男子一身玄色金纹长袍,面上一片轻松之色,仿佛刚刚发生的对决不是他自己一般。

    他的音调之中夹杂着一丝痞气,在众人的心头拂过,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却让所有人的心头都不由地一紧。

    顾炎双目惊惧地看着逐渐向那名玄衣男子走进的人,不由地惊呼出声,“您……萧前辈!”

    “许久不见。”逐渐向众人走来的萧子墨嘴角微翘,朝着顾炎点了点头。

    “小墨墨,你再这般看着他、这般对着他笑,我可就不是逗弄他们那般简单了。”玄衣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睨了一眼顾炎,随后抬手一揽便将萧子墨裹进了怀中。

    萧子墨身子一紧,堪堪撞进了男子的胸膛之中,抬头看了一眼男子,随后便手肘用力地向着男子的胸膛顶去,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玄衣男子眉毛一挑,胸口的疼痛几乎未觉一般,手臂的力量又增强了几分,在萧子墨的耳侧微微地呼出一口气,开口道:“小墨墨,你我二人刚刚重见天日,你可不要不乖哦。否则,我不介意再会山洞之内呆个百年,反正那里还有些存粮,并且还没有人,更适合我们……”

    男子的话湮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只余下一声让人想入非非的韵脚随风飘摇。

    却见萧子墨在那道声音在耳侧滑过之后,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脸上蔓延出丝丝的红意,却也停止了挣扎,放松了身子依靠在男子的胸口。

    这一边二人耳鬓厮磨,另外一边的顾炎却已经陷入了凌乱之中,见到萧子墨之时,他还安慰自己这人不过是从那密室之中出来了,但如今看清他身旁这一身玄色衣着的男子模样之后却几近濒临崩溃的边缘。

    谁能告诉他,这个已经作古了近百年的北冥天北冥大教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大白天的他当真是见鬼了不成?!

    “您当真是北冥前辈,不是……”顾炎轻咳了一声,将那个几乎已经到了嘴边的‘鬼’字吞咽了下去。

    北冥天的视线从面色通红的萧子墨脸上移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顾炎,眼中先是闪过几分赞叹,而后一股暗墨色的潮水便将那浅浅的一丝赞叹尽数溺毙在其中,似乎顷刻间便也要将顾炎吞噬进去。

    “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此时你心里在想什么,若不是看在小墨墨的面子上,单凭这戮天教就剩下这几个花拳绣腿的人,我就想亲手将它灭了。”北冥天这样说着,再一次瞥了一眼已经倒地多时的残兵败将,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接着开口道:“与其看着让人心烦,还不如就此消失。”

    北冥天话音一落,满地的戮天教教众俱是瞳孔一缩,身子也不由地抖了三抖,不由地都向着顾炎望去。

    萧子墨则是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北冥天,在他的怀里动了动身子,抬手在他的手背之上摩挲了片刻,开口道:“北冥,你就不要再吓唬小辈了。”

    顾炎听到北冥天这话,面色先是一赧,看着地上众多下属,随即便立即冷下了脸色,“北冥前辈有心指导你们,还不谢过。”

    魂杀拄着自己的刀,缓缓站起,面容虽仍旧冷厉,但眼中却炽热无比,拱手言道:“多谢前辈指点。”

    “多谢前辈指点。”小七则是撇了撇嘴,揉了揉仍是发疼的胸口,依旧拱手谢过,却又在北冥天与顾炎之间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想看出个端倪出来。

    顾炎挥手让他们退下,上前一步朝着北冥天二人拱了拱手,告罪道:“萧前辈,北冥前辈,恕顾炎如今不能亲自招待二位,阿影他如今深陷昏迷之中,我需要前往照看。我会安排房间,待来日给二位前辈接风洗尘……”

    顾炎的话还未说完,却见萧子墨含笑的面容之上忧色忽生,从北冥天的怀中挣脱而出,开口便问:“小影他怎么了?!”

    提及噬影,顾炎的眼中便蒙上了浓郁的担忧,微不可查地向着药阁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开口道:“阿影他近些日子极其嗜睡,今日归教之时忽然晕了过去,兰芷查看了他的身体,却无半分头绪。”

    萧子墨听到他的这般说法瞳孔微缩,又略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身后的北冥天。

    北冥天看到萧子墨的视线,自嘲一般地撇了撇嘴,忽然开了口,说道:“又是一个诅咒应验的梦隐,喝!”

    “诅咒?”顾炎第一次听闻这两个字,心下疑惑间便问道:“前辈你可是知道小影究竟为何会这样?!”

    “你问他。”北冥天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别过头去看山间的云雾萦绕。

    风将他的的发丝带起,眼角之上清浅的纹路便显了出来,萧子墨看到他这般模样,心中一疼,转头对着顾炎说道:“我们边走边说。”

    三人皆是轻功高超之人,一边运着内力向着药阁赶去,一边听着萧子墨将梦隐族诅咒之事一一诉说。

    “你是否已经知道了他是梦隐族梦隐之事?”萧子墨斟酌了一下,便开口问道。

    瞧见顾炎点头,萧子墨这才开口说道:“我族梦隐,一旦血脉开启便不能长时间离开雪峰,否则便会受到诅咒,活不过而立之年。过去几百年没有梦隐打破这条规则便一直无事,唯有我却应正了这道诅咒确实真实,可是小影明明年纪轻轻,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早啊?!”

    萧子墨每说一句话,顾炎眉眼间的忧色便又浓郁了几分,心中也是应证了许多猜测。

    距离药阁越近,顾炎的步子就越是急促,顷刻间便将北冥天与萧子墨二人抛在了身后。

    萧子墨与北冥天对视了一眼,眼中并无责怪之意,同样也加快了脚步,跟在顾炎身后一同迈入了药阁。

    “阿影!”二人还未进门,却听着房间之中顾炎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说不出究竟是欣喜、嗔怪、担忧还是其他。

    二人进去之时便看到清醒过来的噬影已经被顾炎紧紧地拥进了怀中,噬影的身子向前倾着,近乎趴进了顾炎的怀中,他的目光有些躲闪,眼中还蒙着一层因为刚刚清醒过来,依旧残存在其中水光。

    感受着顾炎喷在后颈之上重重的呼吸,噬影张了张嘴,好半响终于开口叫到:“炎……”

    “阿影,你觉得怎么样?”顾炎忽的意识到了噬影此时的姿势对他而言有些不适,立刻将身子挪到噬影的身后,让他躺进了自己的怀中。

    噬影这才发现身边有旁人存在,微微在北冥天身上停驻了一瞬,转眼看到萧子墨之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萧前辈?!”

    萧子墨将手从北冥天的手中抽出,走到噬影身边坐下,慈爱地轻拍了拍他的手,半响无言,只轻叹了一句:“傻孩子。”

    见噬影面露疑惑之色,萧子墨微微一笑,正要抬手在噬影的发上揉一揉,却在看到他青丝之中的白发后,露出些许恍然些许心疼的神色来,面上一肃便说道:“我们的事之后再说,你的事却是要好好地说个究竟了。”

    噬影的头顶之上这时也传来顾炎的话,他哑着嗓子,带着些许鼻音,“阿影,萧前辈将有关梦隐诅咒的事都告诉了我。”

    觉察到怀中噬影倏然绷紧的身子,顾炎心中通透,低下头用上颚轻轻地抵在噬影的发间,缓缓地开口道:“阿影,我说过,你若是对我隐瞒我不会怪你,但若是隐瞒之事对你自己有所伤害,我必不饶你。”

    发间的温度让噬影的眼睛微微有些发涩,他的喉头动了一动,想要解释却最终没有一个字能说出口。

    “他瞒着你还是好的。”一道声音忽然从三人身边传来,却见一路不曾言语的北冥天忽然出了声。

    只见他冷哼一声,挑眉看了一眼萧子墨,眼中暗潮翻涌,嘴中继续说道:“不像是某些人,不但瞒着我,还把我骗的糊里糊涂地在北庭与南疆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剩下一颗光溜溜的珠子。”

    萧子墨闻言面上一赧,站起身走到北冥天的面前,扯了扯他的胳膊,言语之中有些嗔恼之意,“在小辈面前说这些作甚,快些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第91章 诅咒猜测

    北冥天听到萧子墨这样说,却是不开口了,反而别过头去,兀自打量起这药阁来,似乎对这间屋子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你如今还和我置什么气?!”萧子墨看到北冥天这般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但噬影之事自然耽误不得,萧子墨睨了北冥天一眼,便开口说道:“我当初本也不信这梦隐族的诅咒,被北冥带离雪峰之时虽是气愤,但也存着去外界走走看看的心思,谁知道……”

    萧子墨说到这里,目光便落在了北冥天的侧脸之上。

    北冥天有着几近让男子也嫉妒的侧脸轮廓,门外透进的光静静地落在他的面上,为他原本棱角略有些冷硬的面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隔着如此近的距离,让萧子墨不由得呆了一瞬。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移转了视线,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谁知那诅咒当真应验了,那时我也是日日嗜睡,整天提不起精神来,起初我只觉得不过是寻常的嗜睡之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场噩梦。”

    萧子墨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便打了个冷颤。

    空气中稍稍异动的气流以及萧子墨突然止住的声音被北冥天所捕捉,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到萧子墨似乎有些颤抖的身躯,随后便稍稍抬了抬手臂。

    正要有所动作,却见萧子墨止住了颤抖的身子,脸颊微微朝着他的方向动了动,便冷哼一声,再一次转过头去。

    萧子墨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侧身在北冥天的背影之上停留了一瞬,再次看向噬影时眼中又是露出些许疼惜之色,却是没有说出后续的事。

    只是接着说道:“我当时已经预感这诅咒已经应验,于是便托了朋友欺骗北冥去寻找可治疗我这嗜睡之症的药材。”

    “果不出我所料,他担忧我的身子经不起奔波,便将我托给他的亲信照顾,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外面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药材。”

    “梦隐族的诅咒我自然知晓,除了回到雪峰,别无他法。”

    “若是没有遇到北冥,我回雪峰也便罢了,但若是依他那种性子,别说等上我几个月,只怕分分秒秒都不想与我分别,若不是为了我去找那些药材,他又怎么肯孤身一人在北冥与南疆之间转了个来回。”

    转过身去的北冥天听到萧子墨的说法,周身的气息忽然一变,随后又浅浅淡淡地化开,原本攥紧的拳头也倏然松了开来。

    萧子墨却不知北冥天身上的变化,只是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倒不如我就此悄悄地消失,也好让他存着些希望,不做什么傻事。”

    “我知道我族梦隐死后都会化作梦隐舍利,就算是北冥见到我的舍利也不会知晓我已经身死道消。”

    “却不想,他竟然会回到梦隐族中将那里折腾了个天翻地覆,直到逼迫当时的族长将梦隐诅咒的事情和盘托出,并且还告知了他梦隐舍利的事情这才作罢。”说到这里,萧子墨再次转过头,眼中满满的映着的皆是北冥天的背影,见他依旧不理会于他,不由失落地垂下了眸子。

    北冥天偷眼看到萧子墨这般模样,嘴角微微翘起,忽的转身在他还未反映之时便将他环在了怀中,不顾此时依旧看着他们的两个小辈,便在萧子墨的侧脸之上轻轻地咬了一口似乎是做出了惩罚。

    脸颊之上牙齿的轻划的与湿漉漉的触感让萧子墨面上一黑,正却听到北冥天突然出声,对着顾炎与噬影二人说出他百年前所了解到的事来,这才收敛了火气,不再做出其他的打扰。

    “我为了替他找药,跑遍了大半个北庭与南疆,他那朋友所说的药材本就是虚假之物,我又怎会找到。”

    说到此处,北冥天话音一顿,低头看了怀中忽然安静的萧子墨一眼,嘴角一弯,又开口继续说道:“但我却并非一无所得。我在他们梦隐族之中得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加上在南疆打探到了一些事,却是让我发现了其中一些太过巧合的事来……”

    北冥天默了片刻,声音也变得略有些低沉,缓缓说道:“南疆有两大圣物,一名玉肌,一名冰蝉,皆是蛊虫之中的王者。”

    “就在五百年前,不,应该说是六百年前了,南疆蛊王将冰蝉给了他的爱人解毒,被驱逐出了南疆王室,随后便不见了踪迹。”

    “而梦隐族史籍则是记载,六百年前的同一时间,族中来了一个外族人,随后这梦隐族便出现了梦隐的说法,而且梦隐只能待在雪峰之上,除了每年几个月的时间可以下山外,其余时间皆不得出。”

    “之后,每百年梦隐族之中便会出现一名梦隐,而这些梦隐尽是梦隐一支的后代。”

    “所以我猜测,梦隐族当时来的那一个外族人便是南疆蛊王,而那诅咒也不是什么虚幻飘渺的东西,而是,一种蛊。”北冥天缓缓地吐出了最后一字,而后就此收住了话头,眼睛之中尽是复杂的流光。

    “难不成是——冰蝉?!”顾炎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震颤,口中倾吐出这两个字来。

    北冥天点了点头,面上却无半分喜色,只说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至于是否便是这般,我却是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听他这种说法,顾炎瞬间也冷静下来,问道:“若当真便是冰蝉这种蛊,那么解除的方法又是什么?”

    北冥天摇了摇头,“这我便不知了,这是南疆秘事,就连冰蝉之事,也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所以,我觉得你们不妨去一趟南疆,去南疆皇室之中打听一下,既然冰蝉是他们的,自然知道它的解法。”

    “南疆皇室?”顾炎皱紧了眉头,半响才言道:“南疆本就十分闭塞,从不与北庭有所往来,只有这蛊王莫无邪,经常游走在这北庭与南疆之间,在这北庭闯出来几分名声。若说南疆中人,我却只与他有过些许交集,却不知他对于南疆皇室又了解多少。”

    “莫无邪?”北冥天在口中啧了啧这个名字,眉心微微拧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忽的,他的眼中光亮划过,嘴角也微微勾起,“若我记得不错,百年之前我去南疆之时,那南疆的皇姓便是——莫。”

    顾炎闻言眼睛也是倏然一亮,言语之中的兴奋清晰可辨,“若真是如此,或许诅咒之秘便会迎刃而解了,若是可能,阿影他……”说到此处,顾炎紧了紧噬影的手掌,声音竟有些微微的哽咽。

    听到顾炎的说法,噬影在顾炎怀的身子也有些发颤,他微微抬眼,却对上一双满是宠溺与希望的眸子。

    噬影一呆,瞬间止住了颤抖的身子,呼吸也倏然凝滞,而后眼睁睁地看着顾炎的唇贴着他的发丝,顺着他的额头从一侧慢慢下滑,在他扇子般的睫毛之上吻了吻。

    噬影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然而下一刻,顾炎揽着他的手臂却倏然松开。

    不等他的失落从心中破出体外,顾炎的声音又让他放松了身躯,安然地躺进了他的怀里。

    “阿影,你略等一会儿。”顾炎在噬影的耳侧轻轻说了一句,而后伸手解开了腰间的含章,啪的一声将剑柄打开,宝贝似得从中取出了当初莫无邪给他的那个物件。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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