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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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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一家小酒馆 作者:闲时听音乐

    第5节

    望着文成期盼的明眸,李之秀无可奈何,再想到自己与青落的处境,只能狠心拒绝:“阿成,只能作一幅,我们三日之后定要准时启程,其中缘由不好多说,见谅!”

    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下去,让文忆有些心疼,刚要开口安慰几句。

    “出事啦!出事啦!”未见其人,便闻其声,“砰”的一下,小院的门被人大力推开。酒楼的监工李福全,瞧见人都在院中,“跐溜”往这边跑,上气不接下气:“文老板,有人来店里捣乱!”说着,叉着腰喘气,递给文成一封信,上面还明晃晃的放了把红缨小飞镖。耳边是李福全绘声绘色的描述:“‘嗖’的一下,扎在大厅中间的柱子上,幸亏没扎到人,可这刚刷好的漆啊!”心疼得不得了……

    ☆、第二十五章 迎难

    “咦?”文成取出信纸,抖落展开,右手轻轻一挥,示意李福全回去。嘴里冒出一句疑问:“就这送信的方式,看来是来者不善啊!可我一个小生意人,哪里会同人结仇结怨的?”文成不明所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落、李之秀不自觉地对视一眼,神情凝重。

    纸上,字迹倒是清秀,只有短短两行。看着周围三人好奇的眼神,文成大声读了出来:“文成,三日后辰时,城东小树林,百年苍松下,你一个人准时赴约,否则……”

    “肯定是个恶作剧!”文成落座,把纸往桌上一拍,不以为然:“即便是个陷阱,我不去不就行了?”

    “不!”三人纷纷往她面前一站,齐口否定,吓了文成一跳,脖子往后一缩。

    “引蛇出洞”、“敌明我暗”、“全体包抄”,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看似章法大乱,实则在商议对策,一人一句,定好了整个行动计划,徒留文成一头雾水。

    “哎哎哎……”看着三人要一起离开,低声商量着准备什么。文成急了,对着她们的背影,大声表态:“三日后酒楼不是要重新开业吗?耽误事儿!要去你们去啊,我才不去,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慌嘛!”

    “嗯?”三人齐齐转身,凌厉的目光钉在文成身上。假使目光是实质的,那文成身上毫无意外的,定能出现一排字:你再说一句我瞧瞧?

    “你们是仨胞胎啊?!”知道寡不敌众,文成压低声音,小声嘀咕:“动作那么齐作甚?怪骇人的。还有,我说不去就不去,哼!”可惜声音如蚊呐,超出一尺的距离,就不在可闻范围内。所以,说了等于没说,抗议无效。见三人毫不理睬,文成只好拿手里的信纸出气,撕成一条一条……

    文忆、青落、李之秀共同的考虑是:无论来者何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绝后患。敌暗我明,是最危险的状况,现在既然乌龟已伸出头来,必要将这龟牢牢擒住。

    三日后辰时,是酒楼原定开张的时辰。对方特地选在那个时间,看来意在破坏此事。若是不赴约,说不定还备了其他法子来捣乱。不如上午去利利索索地斩草除根,下午顺顺当当地开张,时间稍作改变即可。且这次改变,不能再通知任何人。这次泄露事件,应该便是文成她们为了招揽更多的人前来酒楼捧场,提前跟人打了招呼。

    三日之期,掐指一算,还有不少时间。三人约定先去踩踩点、探探风。倘若未发现可疑之人,再顺便布置点陷阱、机关,好叫那些人有来无回。

    三人找了些能用得上的东西,便出发了。

    城东小树林,出了城,不到一刻功夫便能走到。“小树林”只是它的名字而已,实际上,林中树木高大,枝枝桠桠,横七竖八,绿芽刚刚抽~出。若是盛夏,枝繁叶茂,定能遮天蔽日。地势还坑洼不平,倒是个“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僻静之所。快靠近林子时,青落往后一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声音低不可察:“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踩着“猫步”进了林子。这里说的“猫步”,是武林中一种堪称比猫的脚步还轻的轻功。不过叫这么个名字,应该主要还是因为行走的样子比较像猫。

    踩在落叶、树枝上,无声无息,速度又快,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余下两人,拎着包袱,则弓着腰,躲在一棵双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后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边青落使了轻功大~法,那边李之秀不时瞄瞄文忆,却发觉,文忆竟然一脸稀松平常。想发问,又怕出了声,打草惊蛇。不过,心里倒是对这小姑娘愈发欣赏起来。不管是见识多、还是心性好,都是极不错的。

    不一会儿,林中传来“布谷,布谷……”,有点怪异的鸟鸣。文忆、李之秀听见此声,赶紧现身,往林中走去。原来,这难听的鸟叫,便是她们与青落约好的暗号,表示未曾发现危险,可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她们便找到了信中所说的百年苍松。一眼望去,苍松周边小范围内,几乎没有其他树木,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根破土而出的小青草芽。树大为王,吸收了附近大部分养分,所以这棵苍松倒是郁郁葱葱。当然,苍松是常见常青树种之一,不过,这一棵竟有百年历史,叫人叹为观止。

    三人绕了苍松好几圈,细细观察周边地形。然后,按照青落的指挥,捡石子的捡石子,找粗木棍的找粗木棍,就地取材,为等会儿的陷阱布置做准备。

    最后,三人围作一圈,青落随手拾了根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了起来,嘴里推演彼时情形,并作了细致安排,井井有条……

    “不是这次的对手头脑简单了些,就是我们低估了他们,还是说他们另有计划?”李之秀隐隐有担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哪会有人这样大张旗鼓行~事,还不多做一手准备的?

    青落略一沉思,握拳,做出决断:“到时,见机行~事!”脸上充满坚毅与斗志。

    文忆悄悄看了眼青落,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真是人有所长、尺有所短,要不是这种危急时刻,哪能见到她如此果断刚强一面?武功、机关、谋略样样精通,看着有点像一个久经战斗的高手,还泛着若隐若现的兴奋感?

    弄个差不多,三人便回了镇上。三日内,一切如常。第一日,几人去夷陵城好好采购了一番,该备的基本备齐了;第二日,办了结工酒,扩建酒楼正式完工,欢欢喜喜大宴了工匠们一回;第三日……

    第三日,到了真正的喜日子,上午辰时,开业志禧。提前约好的几人,几乎悉数准时到场恭贺。不过,很快有人便发觉,这情形不大像开张啊。引起众人疑惑:舞狮、鞭炮、敲锣打鼓,一样没有,门口迎风飞舞的六只灯笼倒是不错。

    话没说完,富贵酒楼里,走出两个俊秀的小二,把人迎进店里。一进门,一群人,当即便被眼前的景象镇住,啧啧称赞。

    两间店并作一间,隔壁的房子是前院、后院一起用作建酒楼,空间大了两倍不止,形状呈三足鼎立。加上这屋子房顶本就高,即便生生架构了个二层,高度而言,依旧是毫无影响。气势真是不错,富贵酒楼,终于名副其实了。

    一层分布了九根支撑房屋横梁的大红色立柱。十五套崭新的棕色樟木桌椅,整整齐齐排列着。柜台也是修葺一新,刷了漆不说。后面还弄了块牌子,挂着一个个菜名和价钱,很明显,这是跟夷陵“醉英楼”学的。

    “啧啧啧!这里还是富贵酒楼吗?”从一个小小酒馆改造成现在的样子,不得不叫人惊讶。

    有人仰着头,脚下转动,绕着看一圈:“照我看,白云楼都比不上这里吧?”深深被震撼,主要是前后悬殊太大。

    “你懂什么?这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看来此人乃白云酒楼的忠实顾客,不过对富贵酒楼也是非常肯定……

    “啪啪啪!”高一点的那位清秀小二,站上靠北面墙的一处小高台上,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重新建造时,因突出一块两张桌面大小的地方,左右带不上,完全的犄角旮旯。

    最后,是文成一拍脑袋,建议在这里搞个高半尺左右的小台面。她有个考虑:以后酒楼要是能搞得更好,可以请人来唱个小曲儿、拉个二胡什么的,这地儿蛮好。

    往下摆摆手,小二哥面带微笑,高声道来:“大家听我说,今日,为了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富贵酒楼专门作了此次安排,即请各位完完全全免费享受一次我们富贵酒楼提供的招待。下午未时,酒楼正式开张。”

    “第一,等我们先把大门关好,后面要来的,恕我们不招待了,只有在座的七位客人可以享受。”挥挥手,示意另一人去关门。此举,引起众人纷纷点头:自己真是很重要。

    “第二,请诸位稍坐片刻,等会儿给大家上我们店里刚进的三月新茶。”还列了一条一条的,准备的不错。

    “第三,饮完茶,是请各位去二楼欣赏字画。第四,便是让诸位在富贵酒楼享用一餐。”语毕,顿时引起下面一片嘈杂。

    “小文老板真不错,竟然如此破费。”此言一出,可见,有人对文成的为人是相当肯定。

    “天上掉馅饼的事,我不太信!”有人抱臂摇头,看来挺谨慎,有疑虑。

    “总得有个缘由吧?”要不叫人心里怪过意不去,这又吃又喝的。老实人,不愿占那便宜……

    听到下面议论的内容,那个高个小二哥赶紧补充:“我们吧,其实,也就是想让大家伙儿,吃好喝好玩好后。把富贵酒楼的好,往外说说,给我们招点人气。”擦擦汗,有点忐忑:差点将老板娘交代的最重要的一段忘了。话说,怎么还有人遇到这好事,还叽叽歪歪啊?

    “再就是,请大家稍安勿躁,茶马上就来。”

    说完,自己跳下台,一起去帮忙准备,顾不上背后新一轮七嘴八舌。

    其中包括,随意的两句对话。

    “咦?小文老板哪去了?”

    “可能为了下午酒楼开张,做安排去了吧!”

    “哦!”

    而实际上,此刻,他们口里的小文老板,眼上蒙了条黑布,手被反绑,嘴里塞了块破布,哼哼唧唧……

    ☆、第二十六章 揭穿

    “给我打!”一声暴喝在头顶炸响,猛然间地,毫无预兆。文成一惊,拼命地摇头、扭动身躯、蹬腿,地面扬起一阵尘土。想大声喊出“不要”,却只能发出一串“呜呜”声。

    清楚下一刻拳头可能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却看不见、说不出、逃不动。被杀猪一般随意扔在苍松底下,文成又惊又怕,恐慌不已,嘴里的呜咽声更响。此时此刻,只能在默默祈祷,希望青落、文忆、李之秀三人千千万万不要食言,兑现她们的承诺。

    当然,这三人,是绝对不会辜负她的。说时迟那时快,下令之人手下四人得了命令。相视一眼,点点头,高高举起拳头,欲往文成身上砸去。谁知,只听得耳边,猎猎风声大作,甫一抬头。一根小~腿粗细的圆木棍,迎面而来,正中一人眉眼,“扑通”,四人之一应声倒下。“谁?”在场的几人大叫出声,脚下的步子开始有点乱。

    可惜的是,没人作答,没等反应过来。“呼,呼,呼”,迎面又来了六七根,闪躲,却没想到,木棍是粗麻绳绑好架在树枝间,借力来回荡悠,从各个方向袭来。“啪啪啪”,连续击中,前面不中后面中。“扑通”、“扑通”、“扑通”,余下的三人相继栽倒在地。“哎呦,哎呦”惨叫声不断,却眼冒金星、头破血流,再难爬起身来。

    只有领头之人,左右闪躲,跳出圆木的击打范围。虽说身手还不错,可惜心性未免差了点,语气有些慌乱:“谁?是谁在装神弄鬼?赶快出来!”

    与她的话遥遥相应的,是百年苍松东南方向闪过的一道蓝色身影,速度不快。在逃跑过程中,还不小心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踉跄,勉强站稳,往林中窜去。见人现身,似乎还笨手笨脚的,这位领头人,赶忙追了上去。

    走到东南角入林处,那人往里一张望,毫不迟疑,继续追赶。“哗”,迅雷不及掩耳,有张网由脚下从四面向此人包来,退避、躲闪已是来不及。网迅速收起,一个呼吸的功夫,此人被高高吊在了两棵大树之间,悬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却只能在空中荡来荡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动弹不得,此人此刻,怕是能体会刚刚文成被绑的滋味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称作风水轮流转。

    除了几个“行凶之人”不时弄点动静,林中一片寂静。又过了约摸半柱香时间,“啪嗒”,一个石块扔在林间空地上。“呼呼”,苍松茂密的枝叶间,跳下一人。“哗啦”,林中身影闪现,跑出两人。

    其中,先前引人入林的蓝衣人,脚步不停滞,飞奔至苍松树底,一把将文成扶坐好,动手解开文成身上的束缚。

    眼前一亮,“咳咳!”文成感觉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活动活动被反绑的手,真是百感交集,一想到受到的委屈,难免抱怨一两句:“阿忆,你们才来?”

    见不着、说不出,耳朵倒是灵敏了起来。再对照青落姐安排的计划,文成基本能清清楚楚猜测事情的经过。几人倒地的倒地,被吊的被吊,青落三人没有即刻前来解救,文成甚至都不知道那她们几人在不在此地,求救都没法说,心慌的厉害。

    “要不如何能判断这些人是否有后手?”青落一脸鄙夷,真是个缺乏江湖经验的“家宝宝”。

    好在一睁眼,便是文忆温柔关切的目光,文成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了。就这一眼,能让她忘了刚才所受的全部委屈。

    “疼吗?”理理顺文成的头发,帮她掸掸身上的灰。突然,文忆发现文成脸颊处出现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淤青,心疼不已,轻轻抚摸,开口询问。

    见此一幕,青落作怪似的,将手搭在李之秀肩膀,“西子捧心”柔弱状:“我的心好疼!”

    “别闹!”李之秀轻轻拂开肩上的手,眼神示意:还有外人在场,不好胡闹。

    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简而言之,青落三人,为了实现预期计划,连哄带骗带拽的才把文成弄到这边,做为诱饵。提前做好布置后,三人躲起来,只等那挑衅之人前来。文成呢?本着人心本善,天真地以为“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意图和谐解决此事。

    很明显,她远远低估了这群人的狠厉。辰时一到,四个蒙面人气势汹汹的西北角入口进来,二话不说,迅速制服正在欣赏风景的文成,捆捆绑绑。一切准备妥当,那下令之人才出现,应该也是有所忌惮。再后面,便是先前那一幕。

    青落收起笑脸,先走到几个被圆木击伤的几人面前,将其手脚一个个捆好,堆在一起。再去把被吊在半空中的那人放下,绑好,拖着至众人面前。

    “小成子,看看好,究竟是哪个如此恨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说着,一把拽去那人脸上的白纱。

    文成、文忆好奇地望着,她们也是极想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做生意,讲究个人和,最好能妥善解决此事。

    那人被揭去面纱,灵敏地往后一扭头,嘴里还在逞强:“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但实际上,声音已开始颤抖:“我也只是想教训教训那小子,没想闹出人命!”话里有音:可不好随便杀人什么的。

    背着脸说话?太没礼貌了!青落看得有些不爽,右手拇指食指用力,强行拧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过来。

    待此人一转过脸,叫人有点小惊讶。一开始,从声音,便能判断这个领头人是个女子,但万万没想到,是个小巧可爱的小姑娘。

    “哎呦,还是个标志的小~美人?”青落放开手,故作惋惜:“就是面目狰狞了点,怪吓人。”说着拍拍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才……面目……呜呜呜……”,话没讲完,青落便从地上拾起刚才塞在文成嘴里的那块破布,一把塞进女子嘴里,一点不怜香惜玉。

    “我有话要问你,倘若你能如实回话,点点头,我便让你说话。”文忆扶着文成站起来,她对女子的来历十分好奇。转头征求周围几人看法,其余三人纷纷点点头,意见一致。

    “嗯!嗯!”陌生女子同样表示同意,嘴里塞了块脏兮兮的破布,真是不舒服。

    “你是谁?究竟意欲为何?”文忆直奔主题,现在不是磨磨蹭蹭的时候,还有要事,离下午未时说长也不长了。

    说完,扯开破布。

    “呸呸,纯粹是看他不顺眼。”脏死了,弄得她一嘴的灰。女子昂起头,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这样啊!”文忆顿时起了一股无形怒火:“那不好意思了,我看你,也着实有些不顺眼。能否借此,打你一顿?”也是被这个女子惹火了,平时真的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情绪激动。

    “阿忆,等等!”文成松开文忆的手,慢慢走到那女子面前,对着她细细打量:“我怎么觉着此人有些眼熟?”

    此话一出,叫众人有些好奇了,围着女子观察了起来。女子躲闪不了,只能用恨恨的目光回应。

    不说还好,一说,几个人纷纷发觉出端倪,脑中绕了一圈,面面相觑,齐声:“周元风?!”……

    ☆、第二十七章 情话

    很明显,自然不会是周元风,不说两人乃一男一女,毕竟女扮男装的大有人在。光说相貌,只是些许相似,要不然文成她们也不会半天才觉察出。不过既然戳破,不难联想,此人定与周元风脱不了干系。

    “呵呵,再不老实回话,今夜你能否平安归家,真不好说。”为了搞清谜团,青落冷笑着开口,吓唬她。

    四周树木、杂草丛生,蛛网斜挂。晚上又是如何一番景象,不难想象。女子不免有些紧张,吞咽口水:“我不怕……你们敢?”嘴倒是硬的很。

    “那你便看好了!”青落邪魅一弯嘴角,语气淡淡却让听者心惊:“既然有人执意要求,盛情难句,我们便发发善心,留你们几个在这里好了。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陪豺狼虎豹、孤魂野鬼什么的玩上一~夜好了。”

    其实,这小树林里并无野兽,要不然谁也不敢随意进出。不过离这二里开外东北向,倒是真有不少乱坟,所以青落也不是完全的信口雌黄。

    青落栩栩如生的描绘,不要说这女子,文成听了都有些脸色发白,紧紧抱着文忆的手,不时四顾,可说出的话更是让那女子心惊肉跳:“阿忆,我们快些走吧!青落姐一说,我才想起。这地儿,邪门得很,去年有个人吊死在这边。王喜看过回来跟我说,那样子可惨啦,舌头拉的老长,法师说那人是吊死鬼附身。而且离这不远处,还有一处乱葬岗。”

    文成讲得绘声绘色,说完,还“咯噔”一惊,一颤,手颤颤巍巍指向一个方向。也是个没出息的,竟被自己讲的鬼故事吓了一跳。

    文忆知道文成从来就怕这些鬼啊神啊的,赶紧握了握她的手摩挲,表示安慰。

    青落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竟是事实。怕倒是不怕,就是有些瘆的慌,不过,恐吓的效果更好了:“好啊,那我们快走吧!”

    意料之中,小姑娘强撑了几息,败下阵来,头往旁边一转,一句话带过:“周元风是我哥。”

    “说清楚!”小姑娘面嫩,顶多十五六岁,不难猜测两人关系。刚开始,发觉是个女子,青落就没打算下手过重,连后面的“石子暴雨”都没放。再一看,是个小姑娘,打定主意:三五一吓,看她说不说实话?

    “都是你!”捆绑的双手往文忆面前一送,明晃晃的指控:“要不是你拒绝我哥,他就不会整日借酒浇愁,不会被我爹训,更不会离家出走了!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找着。”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哥走丢了,我们表示同情,但这只能怪他自己太脆弱。”没待文忆开口,文成当即反击:“哦,那照你这么说,你哥说喜欢谁,那别人便要同意?脸太大了吧?”

    “你……这个,当然不是。可是输给你这么个不学无术、满身铜臭味的小商人,难免叫人怀疑某人的眼光。”牙尖嘴利,目光不怀好意地飘向文忆。反过来,噎了文成一口。

    “啊!”那姑娘小~腿一痛,屈腿,大叫一声,怒目而视“行凶之人”。

    原来,是文忆,听不得她如此贬低文成。瞄准她腿脖子,弹了颗小石子。

    李之秀笑而不语:这丫头,真是触了阿忆的逆鳞。

    稀奇的是,这一回,青落竟然没叫好,趁机起哄。眼尖的她发现,文忆掷那颗石子的力度、速度。并非随手一扔,而是夹杂少许内力的一种手上功法。若她估计的不错,那位姑娘的腿肚子绝对起了一片淤青。

    文忆失忆的事,青落知晓。可武功一事,文忆并未有半分透漏。不过,看手法,生疏的很。一个呼吸的功夫,青落心下有了判定:眼下,先解决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等回去,再细细问阿忆。嘿嘿,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你没有任何资格对我们评头论足。就你的所作所为,本足以送你见官。好叫镇上的人看上一看,你们周家教出了怎样一个肆意妄为、草菅人命的“人才”。不过,我懒得费事,直接留你在此地,让你自生自灭罢了!”

    文忆真心火了,本打算给周元风一个面子。想着若是她肯承认错误,再道个歉什么的,此事可以揭过。没想到这丫头不依不饶,竟出口伤人。真是要留她受受苦,教教她如何做人才行。

    说完,挽起文成的手,往前走。

    李之秀心有不忍: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即便交给官府,也好过在这里呆上一夜。愣愣地没动身,考虑如何开口劝劝文忆,刚想上前一步。

    青落拽了拽她的袖口,不说话,摇摇头,努努嘴。此时,文忆降降从她身侧走过,李之秀清楚看见文忆脸上满满的怒气。知道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紧紧跟上。

    “也是,将心比心,若是有人如此羞辱小落。我怕是也会失去理智,做出些过激行为!”李之秀明白过来,但凡是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站在道义的角度思考问题,尤其是面对心上之人时。

    “哎……你们别走啊!我……我道歉,我收回刚才的话!行了吧?”见人真要走,急了。虽说这里不止她一个人,但手脚都被,捆地严严实实,想要出去,难于登天。

    是个任性的,但不是无脑的。可惜,此刻的道歉,已是迟了。四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哇……呜呜……”只好使最后一招了,放声大哭。

    “唉!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了!”文成站定,牵了文忆,返回到那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的周家小妹面前,执手,凝望着文忆:“只愿与你安然的度过一世春秋。”深情一眼,直到彼此心里。

    这个,当众告白,未免太突然。一时间,惹得两人同时芳心大动,说的紧张忐忑,听的含羞带怯。

    林间,一阵春风拂过,带来枝条上新抽~出的嫩芽那轻飘飘的青涩气味,缓解了两人之间某种蠢~蠢~欲~动的热气上涌。

    “阿成……”文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告白,竟是当着别人的面,让文忆惊喜,又觉着稍稍有点尴尬,当然,主要是欢喜。

    手指再一横,轻抵住文忆唇边,止住她要出口的话,有些强势,双眼炯炯有神,像换了个人:“阿忆,别人怎么说都好,我只认定你是我的此生唯一,黄泉碧落,永生追随。”

    不用再多一句,文忆已被感动到无以复加。眼眶中的晶莹剔透在打转,却说不一句话。

    “酸不拉几的话,要说回家说去。”青落斜着眼,装作不屑一顾,心里却羡慕得很,要不是李之秀早就有过交代,在外人面前,万万不可逾矩,酸上一两句,对她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不过,这个动作、这几句话,怎么觉着挺面熟?青落的脑海里慢慢打上这么一转,抬眼,不得不高看了文成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个小成子,行啊!活学活用!水平上了不止一级两级啊!”正是她上次给文成书里的一段。

    看她这么爱学习的份上,抽个空,再给她支上两招。青落对文成很是看好:“不错,不错。大势所向。也许用不了多久,便能喝到喜酒了!而作为她的“情感军师”,与有荣焉。”

    “那你便将她放了吧!”洋洋得意,对着周家小妹一指,这……转向太快了吧!

    青落的暗自得意戛然而止,眼一动不动,盯着文成:“这唱的哪一出啊?小成子,千万不要自掘坟墓啊!”

    李之秀也纠结起来,思索:“等下,该怎么安慰阿忆?”

    连周家小妹都一怔:“这姓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嘴上不慢,声音甜甜地:“多谢文大哥以德报怨!”

    江湖再现变脸神技,文忆瞬间黑了脸:“阿成,你说那么多,便是为了叫我放了她?”声音微微颤抖,不敢置信。

    离她俩一步之遥的青落分明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凝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狠狠替文成捏了把汗:“小成子啊!不要说错话呦!”

    刹那间,风停了,万物静止。

    “是,额……不是。”这话,越听越叫人上火。反应慢半拍,但总算察觉文忆的脸色不对劲,文成斟酌着改口,摆摆手。

    青落真想开口大声质问:“到底是不是?”想一把捂住眼睛,没勇气多看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只好装作抬头望天。

    一群人,目光聚集。文成突感压力倍增。她脑袋有点迷糊,揣摩着是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然则抓不住关键,只好放弃:“那要不别放了?”战战兢兢探头望着文忆,征询她的意见。

    “你且说说,为何要放了她?”文忆心酸不已,还要强忍难过。她并非怀疑文成,只是不敢相信那一番“肺腑之言”,竟是为了一个外人才开口。

    “就是这里真的很恐怖、很诡异,听人说,午夜之后,常有鬼火出没。万一她们要是被鬼给吃了或者逮去做了替身,我们的罪过就大了!”摸~摸后脑勺,文成真心这么觉着。

    “噗呲!”连周小妹都忍俊不禁,害怕是一回事儿,是否真有鬼,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一脸无害,“乌溜溜”大眼睛的望着其余几人,不过周围的人怎么回馈的都是同一种目光,文成有些看不懂。

    当然,如果眼神可以转化成文字,那文成便能清楚晓得这几个人的意思了:你是傻~瓜吗?

    好在,文成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一场情感危机化为乌有。青落、李之秀终于替她俩松了一口气,执手相视。

    文忆则是哭笑不得,摊上这么一个爱人,只能说是甜蜜的负担吧!摇摇头,看向周家妹子……

    ☆、第二十八章 解难

    文忆跟周家妹子“约法三章”后,依文成的话,放了她,冤家宜解不宜结。经了这么一回,小丫头的气焰收敛不少,立刻报上大名,承认错误,赔礼道歉。两边处理好,她们急匆匆赶回酒楼,为下午的开张做好打点。

    吃过午饭,几人小憩了一会儿,上午半天太磨人,耗了不少精力。

    离未时还有半个时辰……为了图个吉利、赚大钱,文成前几日还特地去成衣店,做了一套深紫色方孔钱纹袍。青落见过,嘴里蹦出五个字:“俗,俗不可耐。”当然,文成纯粹当她是嫉妒,这叫贵气闪人眼,好不好?

    这副打扮,往正门口那么一站,双手叉腰上,开口吩咐:“阿金,阿银,开门迎客!”别说,这财大气粗的感觉,爽歪歪。遗憾的是,只能爽一天。此二人,乃青落为了应对今日,专门从“醉英楼”“借”来帮忙的,想雇佣这训练有素的俩人,文成她们一时怕是负担不起。

    在里面就听见声音嘈杂,一开门,“哗”,一大~片人围在富贵酒楼门口。眼尖的,看见文成领了一群人出来,大叫:“文老板出来了,文老板出来了!”人群纷纷围了上去,兴高采烈:“文老板,文老板!”乱叫一气!

    那场面,比新娘子到了婆家还火爆啊!文成受宠若惊,双手直摆:“一个一个说,慢慢来!”说完,指着最靠前的青年男子:“小辉,你先说!”

    “文老板!”那个叫阿辉的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听人说,上午,你们酒楼宴请了七个人,好茶好酒好菜招待。还在包间,那待遇,远远赛过白云楼!这不,阿成,哦不,文老板!你先前也喊我来着。可碰巧家中有事,没能过来,现在,还能补一回不?”说到最后,黑黝黝的脸上都隐约可见泛红。其实是他家媳妇儿听了,吵着闹着非要见识见识。

    “不是说来了就管?到场就免费招待吗?”谣言不知从何处起,却叫人争先恐后,深信不疑。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有人在:“这么大的店,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倘若你们信守承诺,便让我第一个来!”

    这种想占便宜的话说得这么赤果果,真是……文成再看看其他人,一个个踮起脚、伸长了脖子、举着手:“还有我,还有我……”这下好了!想出个妙招,没料到适得其反。人心的贪婪,让人始料不及。

    你说应承吧,这随便数数都得三四十人,这笔开支,富贵酒楼是绝对无法承受。就现在,叮叮当当,能勉强维持个日常开支。说不应承,可这开张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来了,扫了大家的兴,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挽回的,也不利于酒楼的名声。以后的生意,怎么做?

    “要是刚刚不傻兮兮地问他们,直接宣布开张就好了!”后悔药难寻,这么个难题,像座大山,一下子压了下来。文成恨不得自己立即变成空气,消失。眉头越皱越紧,头慢慢低下去,身心煎熬。

    见文成一脸焦急之色,文忆慢慢上前,与她站到一排,拥挤的人群里,衣服遮盖下,轻轻~握住文成的手,低语:“阿成,跟着我说!”

    仿佛一股清泉滋润久旱的心田,吸收到生命之源,一下子活了过来。用力反握,点点头,心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震动:一刹那,清楚明白,即使在眼前,山崩地裂,只要有阿忆在身边,便能勇往直前。外面的纷纷扰扰不再重要,此刻,握住自己手的这个女子,才是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至宝。

    应该是心,或者是脑子?一下子通透了!文成只想望着文忆,那深情,浓得化不开,一眼万年。

    可惜,文忆现在全神贯注在思索对策,没注意到她。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微笑含蓄在文成的嘴角。

    “各位乡亲父老!”文忆轻轻出声。

    “各位乡亲父老!”文成大声宣布。

    一模一样的话语是一心一意的信任与真情:“承蒙各位厚爱,我们富贵酒楼才能走到今天。我文成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首先,跟大家声明个事,富贵酒楼从未对外宣称过,来了便有免费宴请这种话,纯属谣言。谁从富贵酒楼任何人嘴里听过这样的话,站出来,当场对质。对得上,我们当场奉银二两。你们看,行不行?”

    此话一出,一片熙熙攘攘。不少人听到过这话,可惜一个问一个,问了一圈,在场的竟无一个能对得上的。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这一圈下来,知道了文忆的良苦用心,文成反手勾了下文忆的小拇指,点点头,示意自己来。

    文成思路清晰:看来是有人给她使了个绊子,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精神振奋,大声往四周喊话:“有没有人,说出来,二两银子就归你了!”然而,台下静静悄悄,几乎都发觉了这是个谣言。文成轻笑:“这事儿,也就明了,大概是以讹传讹,搞了个乌龙。”

    “其次,我想请大家伙儿帮我算一笔账。有这么七个人,买东西花费了三两五。现在假设有四十五人,每人花费与那前面七人的一样,他们统共花多少?”必须把事情说到位,让众人彻底心服口服才行,文成底气十足。

    似乎真的在出题,下面也是认认真真地算,心里默算、嘴里念叨、扳手指数数。不一会儿,答案出来了,有人嘴快:“十七两五!”

    “实不相瞒,若是今日让各位都来这么一回,我们的成本最少这个数。富贵酒楼小本经营,靠的是薄利多销,这些大家都清楚。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不小的开支。”文成说得诚恳,谁还没个示弱的时候?

    “十七两五,是我们家老冯好小半年的俸禄呢!”张大妈开了口,向左右说分明,确实不是小数目。

    一段话说得小辉羞愧不已,面红耳赤,可惜长得黑,看不分明:“阿成,真是对不起,我就不该开这个口。这闹得,唉!真对不住了!”知道给文成惹麻烦了,过意不去。

    “哎……空欢喜一场,就知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不到我头上!”抱怨肯定是有的,乘兴而来,空手而归,有点不开心正常。

    不管是不满的,还是理解的,放弃的,大伙儿纷纷摇头,准备离开。

    形势大大地不利,千钧一发,文成急中生智,朗声道:“但是,今日,大伙儿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这样,来的人,在我们这儿登记一下,以后各位,但凡在富贵酒楼花钱,花费一概少一成。”

    大便宜没占着,小实惠也不错,聊胜于无。会算的人再用心这么掐指一算,一顿饭花费估摸着一百文左右,少一成,那便是少上十文,确实挺划算的。所以,大部分人一转脸,又喜气洋洋的排队登记了起来。

    文成再唤上早就备好的舞狮子,门口点起了鞭炮。就这样,“噼里啪啦”夹杂着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中,富贵酒楼正式开张了。领着一群人再往店里逛上那么一逛……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一日经历,对文成她们来说,可谓是“惊心动魄”。身心疲惫不堪,先毫无牵挂的酣睡一~夜再说。文忆并着文成,青落并着李之秀,各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青落牵着李之秀,缓缓归,纠结了半日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夫人,我们暂留九星镇吧!”打算一条条摆出自己理由:首先,这几日察觉的可疑之人,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周家小妹——周元雨的手下,功夫浅薄,手脚不麻利。其次,文忆竟然身怀不弱武功,可惜运用不当,假设能得人点拨,必能增加她与文成的自保能力。

    “嗯,好的!”李之秀停下脚步,将青落耳际落下的一缕青丝轻轻柔柔别上去:“小落,只要在一起,天涯海角都随你。”今日的见闻让她触动很大,尤其是文成、文忆相互支撑,度过难关的情意。

    青落不可置信的望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嘴角轻扬:“嗯,无论多少人与我为难,只要秀儿你陪着我,心之所向,无所畏惧。”夜晚的春风柔情万种,一如青落的内心,慢慢拉着李之秀的手覆上自己的心房……

    刚到家,文成简直是快站不稳,身心俱疲。点上油灯,看看文忆,也是一脸倦色。强撑着精神,拖着文忆,将她按坐在躺椅上:“阿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烧点热水,等会儿泡澡。”

    文忆习武之身,体力上好过文成,见她脚下都打飘,哪还能让她去做?伸手反拽要往门口走的文成:“等……嗯……”一声闷~哼。

    对脚下都漂浮的人来说,文忆意识中的“轻轻一牵”,对文成来说,绝对是“重重一拽”,当然受苦的同样是这个力气不能收放自如的“武林高手”。所以,文成一下“砸”在文忆的身上,一起倒在躺椅上。力道太大,躺椅前后摇晃了起来“吱呀,吱呀”,在寂静的夜里……

    就这一瞬间,文忆忽然忆起上次文成给自己的“治疗”,眼睛一瞪,顾不上肉痛,一把捂住嘴……

    ☆、第二十九章 萌动

    “阿忆,你有没有事?”自己“几斤几两”,文成很清楚,赶忙拉起文忆的双手,上下左右打量,细心询问。却偏不起身,不晓得这样压在文忆身上动来动去,才是雪上加霜。

    文忆胸口被撞地阵阵发疼,还被压来压去,却强撑开口:“咳,没……没事,阿成,我很好!你能不能让让?”说着便要推开文成起身,两个人挤在一个躺椅上,空间太狭小,必然会被压着一些。

    “等等,阿忆,能不能就在这躺一会儿呢?我们聊聊天。”既然无事,文成突然灵光一闪,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手抄书中的经典场景来了……近距离贴身接触时,如何把控好气氛,加深感情。

    最近文成的“学习”可谓是日渐深入,千万不可浪费这大好时机。尤其是今日情感上的共鸣让她欢喜,身下的柔软更是让她不想离开。

    不得不说,书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一本书,把人类的情感事业当作它一生的追求,不求名不求利,悄无声息,帮文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惜的是,文成不知道,它只是入门版。

    文忆面有疑虑:大晚上不睡觉,要演哪一出?心里奇怪,却没动,只是把文成往旁边推一推。

    见此,文成赶忙来打消:“我们可以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要不你压在我身上?”说着,侧侧身,把文忆让到上面。其实躺椅不算小,两个人瘦的话,挤挤也能勉强,顶多一个人的小半边身子,一只胳膊要被压一点。

    哑然失笑:“呵呵,那你倒说说这屋里,哪来的星星、月亮?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你又懂多少?”看得出这个小成子是有意如此,文忆何尝不想两人能更亲密的相处?既然有人自告奋勇做“肉垫”,文忆也不好拒绝,而且刚才“一击重伤”的仇还没报。于是,安安稳稳缩进文成的怀抱,压着她的胳膊。

    “阿忆……”文成拉长了声音,表示不满,被戳破,很没面子的:“我也就那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不要当真嘛!”得亏文忆比较轻,没什么压力。

    “哈哈!你啊……”一双明眸弯成月牙形,嘴角轻轻地翘~起。文忆觉得一日的辛苦与疲惫,在这一霎那,都烟消云散。跟文成在一起,什么都能甘之如饴。

    不开玩笑,文成正色:“阿忆,你觉着今天下午的事,是否跟那个周元雨有关?”好不容易零距离接触,竟然抛出这么个不解风情的问题?其实是,怀里的文忆笑得一颤一颤,再加上拖长音略带嗔意,让文成觉着被压着的半边身子都开始酥~麻,简直不正常。于是,想了这么个“好主意”!

    提起这事,文忆收起笑意:“我觉着不太像,那个周丫头,有点嚣张。任性,但绝无如此心机,要不然上午不会那么傻乎乎便被我们反设计了!”

    “那阿忆你觉着会是谁?”文成推算了半天,没结果,只好询问文忆意见。

    “谁都有可能!以前,于公于私,我们皆无可怀疑对象。而现在,酒楼开起来了,公仇的可能性大一点。当然,现在只是猜测,无法断定。”文忆凝神思索,心中有个方向的大致猜想,但具体是谁,她也摸不准。

    “阿忆专心思考问题、侃侃而谈的模样好动人!”这么近的距离,睫毛轻轻抖动,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就在眼前晃悠,文成不自觉地吞咽口水:“不过要是不说话,安安静静地便更好了!”问人家问题,又想叫人家闭嘴,什么怪异心态?算哪根大葱?

    这根葱,哦不,这个人,还是个蛮不讲理的,想到便要做到。只见她轻轻探头,右手搂过,左手拦腰,以吻封缄。突如其来,文忆黑亮黑亮的眼睛,睁大再睁大,再缓缓闭上,红霞飞起……温润炽~热压迫而来,无力抗拒,只好予取予求……

    一大早,富贵酒楼准时开门。不一会儿,青落和李之秀出现在了富贵酒楼门口。以为她们是前来告别的,文成心里不好过,有些感伤。因此,当李之秀亲口说出“暂不离开九星镇”的决定时,文成和文忆都是万分欣喜。尤其是文成,表现“突出”,上去就是一“熊抱”抱住李之秀。重情义,大家都理解,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一“男子”抱住一漂亮姑娘,还是别人的夫人,这合适吗?

    自然,毫无意外,文成受到了青落的“白眼攻击”和“拖拉拽攻击”。好在天色还早,街面上走动的人也不多。要不然,恐怕不多会儿,小小九星镇上,又有新谈资了!

    “我们来得早,是想问问你们缺不缺人手?”青落说明来意,愿意添作帮手。毕竟酒楼再非昔日的小酒馆,容纳的客人更多,怕文成她们招架不住。

    酒楼开的些许仓促,手里余钱不多,文成是想入的本能够快些回笼。青落主动建议过先借些钱给她们周转。被文成一口拒绝:“朋友之间,掺杂了利益交易,总觉得怪怪地。”这样的话,一是时间不充裕;二是钱财上紧张。富贵酒楼还未雇上新帮手。

    这哪好意思?虽不曾追问过青落、李之秀的来历。但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衣食用度、行为举止,都不像是普通人。退一步说,朋友即是朋友,哪能让她们干粗活?文忆自家人,那是没法子。但凡经济能宽裕些,绝对雇上俩人,她们只当甩手掌柜。

    此提议,文成肯定不会同意,连拍胸脯保证:“不不不,不了!我们能忙得过来!放心吧!”信誓旦旦的样子,叫人信服……

    一天两天……生意慢慢兴起来……第三日,日头当中,到了酒楼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刻。文成才知道自己前两日对青落的保证早了!完全低估了富贵酒楼受欢迎的程度!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

    此刻,即便在脚上安上风火轮,也是一刻不闲。点菜、算账、收钱还好些,文忆才是真辛苦。看着文忆手脚不停地忙来忙去,文成心疼不已。

    这几日,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多是些武林人士,打九星镇过。对平民百姓来说,江湖听着遥远,实际就在身边。他们武功再高、本领再强,也离不开个衣食住行,也是活在生活里的人。

    富贵酒楼,新开张。名字好,环境好,有特色,菜的味道也不错,自会有人光顾。买东西,多数人喜欢一个看俩,看着店里满满当当。不少过路客,虽不知此店名号,也是纷纷涌~入,造成更多一轮的客流。

    所以,下场只有一个。文成、文忆,包括后厨张师傅,这半日忙下来,几乎是累垮了。趁着中午人稍微少一点的空当,文成写了个招工启事,贴在店门口。这两天,火热的生意,给了文成信心:即便招上两人,应该也是能负担得起。自己开的价,熟练工找不着,学徒、新手什么的应该还是行的。

    厨房帮工好找,说是帮工,实质上就是学徒。厨子,是个好差事,薪水拿得多,还不愁找不着下家。一个下午,不少人前来询问。最后,跟张师傅通了气,选了个附近住家的小后生,刚刚满十四,知根知底,手脚勤快,机灵懂事,也好教导。

    可这杂工,工钱低不说,活重,也没啥前途。除非家境真的很困难,一般人都不会愿意。当然,工钱高另当别论。因此,一下午,也没个人来打听。直到第二日上午,富贵酒楼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开口就表示愿意来干这活……

    ☆、第三十章 较量

    肩上胡乱挂着个包袱,中等身材,浅蓝色长袍干干净净,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就是表情少了点。来的年轻男子,竖起一根手指,不卑不亢:“仅有一个条件,能包吃住,工钱少些无妨!”提出要求,作为交易,必然要做出承诺:“保证手脚勤快,不让掌柜的操心!”

    不知怎的,文成侧头眉头轻蹙:“小哥,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坐在柜台后的文成有她的考虑:雇人,最好是当地的才好,家底清楚,毕竟要一起相处的。尤其是这个,还要住在店里。

    地方倒是有,当初改造的时候,王家院子外有个单独的小房间,是建来用来作仓库放布料的。文成考虑过同样就可以用来储藏,只不过现在没什么东西放,暂时空置着。给他住也无不可,只不过,在此之前,先打听清楚此人的“来龙去脉”才行。

    年轻小哥懂她的意思,拱手施礼:“掌柜的,在下季寒,京城人氏。打九星镇过,原计划南下办事。谁知途中,大意之下,钱袋为宵小所盗,不得已才……”看着诚诚恳恳,似乎仅仅是个倒霉的过路客。

    不过,既然是过客,那么工期也就顺理成章:“所以,差不多赚到去应丰城的路费,我便会离开,那里恰好有个朋友。掌柜的,你看,可否行个方便?当然,我至少干满一个月。”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话说得不差,态度可以,带了点恳求意味。

    此话一出,文成细细判断:此人口音确实跟青落她们很像,说话过程中表情并无异样。估计他所说的情况,大概基本属实。

    凡是人,都有个倒霉的时候,能拉一把,也算日行一善。何况,店里确实缺人,文成可不想文忆每天都累得没精打采、倒头就睡。

    先让他干上一个月,值此过程中,再寻个合适的,以作替换。文成当下有了决定,刚要开口:“那……”没想到,却被人一口打断。

    “文大哥,我来应征你们店里的小二!”文成被门外传来的声音一惊,赶紧抬头往外瞧。

    入眼处,正是前几日“交过手”的“仇家”周元雨笑意盈盈,身后跟着两人,大步流星走到柜台前,“啪!”一把将招工告示拍在柜台上。

    有你什么事?文成见到她有点头疼,手指轻敲桌面,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周元雨,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是说,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毕竟是绑架、威胁要殴打她的人。哪能给什么好脸色?恕她客气不起来。

    周元雨当即脸色变了变,努力压住了脾气,往柜台上一趴,保持先前的笑容:“文大哥,请你相信我。事实上,我是前来忏悔赎罪的,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一直让我愧疚、心慌。昨夜,我做了个梦,梦里佛主对我说:欲得到内心的安宁,需得亲自消除业障。这不?也是巧,我刚到你店门口,便找着个赔罪的机会。”手指点点招工启示,故事编得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你……”刚要开口,文成的话头又被人截了。不过这次,她是甘之如饴,笑眯眯地望着从后面走出来,开口说话的人。

    “你,不需要!你,留下!”原来是文忆,她施施然走出来,双手抱臂,轻飘飘七个字,做了两个人的主。一句话,分别是对柜台前站着的两个人说的。

    “好的,多谢姑娘!”那个叫季寒的是个有眼色的,毫不迟疑地应答,拱手致谢。他认定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应该能做的了老板的主,单凭老板看她的眼神足矣。审时度势,是生存之道。但他仍不能确定此女与老板的关系,所以,斟酌着称呼。

    而另一位,也许生存之道确实有所欠缺,昂着头,对文忆没有好脸色:“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文大哥还没说话呢!”周元雨转过头,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文成,语气轻柔:“文大哥,你说呢?”

    “哼,那你且问问她,我有没有这个权利?”文忆有些动怒,这样的话,叫人不气也难。跟着,目光不善,睨了眼文成。

    穿上戏服,此时此刻,文成简直能唱上一出“六月飞雪”。她招谁惹谁了?一句话都没说上呢!不过此时再不表忠心,那便是真呆了。不多说,赶忙走出柜台,绕到文忆面前,笑得“谄媚”:“阿忆,只有你有这个权利!我刚刚还想叫你出来把关,看看此人是否可行?”

    “还有,我发誓,我绝不晓得这个周元雨要干什么。我跟她不熟,你知道的。”撇清关系是当务之急。前几日,还傻乎乎要救人,却忽略爱人感受的呆瓜,怎的说变就变?

    文成开窍开得慢,但好在还有一个可取之处——爱学习,多发问。于是,那日乌龙之后,找了个间隙,去向青落请教。青落,这个人呢!自诩“情感军师”,又好为人师,这一番来来回回。甚至不顾文成的接受能力,想把关于爱情的那些道理,倾囊以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此事,结束于,文忆出来找家中丢失的“小成子”。

    如囫囵吞枣般,知道了一些,大部分还是搞不清。不过爱情不是一辈子的事么?既然得了启蒙,后面的,慢慢探索好了!文成不急,但关于情人相处的一些基本信息,需得牢牢掌握,比如吃醋,比如表忠心。青落说过:“这些看似小细节,实则是事关成败的大问题。”文成深表赞同。

    “周小姐,不知你来我们小店,究竟有何贵干?”表立场,也要彻底点:“退一步讲,即便你真是前来应征的,我们也会拒绝。首先,以你的身份,肯定干不了这差事;其次,我们已经招到人了;最后,还记得“约法三章”吗?第二条,不能再干扰我们的生活。谨此,希望周小姐你打道回府吧!请!”文成一板一眼说明理由,还往旁边让了让,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好!好!”这一番话,说的周元雨哑口无言,强忍心头火,不想当着文成的面发。长袖一甩,愤愤离开,嘴里不忘留下让人膈应的话:“你这富贵酒楼,我来定了!”

    “不会,不会!”文成赶紧向文忆摆手示意,这种事情哪能信口开河。

    微微点头,表示知晓,面上端着架子,不苟言笑,实则心中大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总算学会察言观色了!”

    可又忍不住暗暗怀疑:“为何今日阿成这般开窍?莫不是……”所以说,想太多是种病,得治。

    “莫不是我对她冷些,更容易引她关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文忆竟添了个七想八想的毛病。不过,这招,听上去不错?(大雾)

    “阿忆,你先回家休息会儿吧!眼下,早得很,客人还没上门!”后厨有了帮工,文忆的活轻多了,至少不用一大早帮忙备菜。

    此外,文成另有打算,她要试试这新雇的小二,是否如他自己所称的手脚勤快?这样一来,两下里,都减轻了!原先文忆的活,几乎全部被人取代,这也是文成执意雇人的原因。

    文成的好意,文忆哪能不懂?可她哪里舍得心上之人独自受累?无需多说,坚持留下,考虑着忙的时候,也好帮帮手。是雇了个小二,可他毕竟是新手,活能不能干好还难说。况且,中午最忙的时候,这一个人,真不一定够……

    果不出文忆所料,这个新雇的人手脚算麻利,但毕竟手不熟,仍需锻炼。正午的时候,几个人更是忙得是脚不沾地。

    “迟上一会儿,又不会饿死”,抱着这样的“服务态度”,文成拉了文忆到柜台里坐下,给她倒上一杯茶:“阿忆,你先歇会儿!”

    暂时,没人结账,文成刚想跟文忆闲话几句。

    边听到里间传来大喊大叫:“上菜,上菜,老子饿死了!”有人催菜,还拍桌子,听这语气,不像是善茬。做生意,这种人惹不得。

    看着文忆要起身,文成一把按住她的肩,笑道:“我去,好了吧?”

    文忆回以微笑,文成脚步轻快,上菜去了。

    闲坐无事,文忆想看看今日账目,平日里她是不看的,文成都会跟她说。

    怕账本放在柜台面上,不小心被人顺走。文成一直保持一个习惯,一般记完账,人不在的话,便会放在隔断最左侧。可文忆不知道啊,她只知道,账本在这下面,伸手,往右侧摸去,顺利到手。拿出来,摊放在桌面,看大小,有些不像。蓝色的线装书,上面印着两个字《诗经》。

    文忆不得不好奇:“阿成什么时候这么有上进心了?还学起了《诗经》?难道说,是上次没能进诗社,受刺激了?”想着,随手一翻……

    ☆、第三十一章 逗趣

    这边上完菜,安顿好发脾气的顾客。文成面带微笑向文忆走过来:“阿忆,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人,随身携带一对大铁锤。好家伙!一个锤有这么大,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铁刺。”双手比划大小,兴高采烈说着自己的见闻。文忆颔首,并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雨过天晴,文成长舒了一口气:自打刚才那个周元雨来过,阿忆一直情绪不佳,怎么说呢?让人觉得有点冷!现在,终于好了。不过,越走越近,文成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这笑得有点过,有点假,奇奇怪怪的气氛。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文成递过去一个探寻的眼神。

    “呵呵……阿忆,你是怎么了?”光是问不够,手还往文忆额头探去。文忆笑得确实好看,可一直这么笑啊笑,直勾勾盯着,也不说话,搞得文成心里毛毛的。

    文忆不回话,避开文成伸来的手,只是轻轻拍了拍桌面。文成这才注意到,柜台桌面上多了本书?

    “难道嫌弃我书读的少?鼓励我上进?”文成一头雾水,再仔细一看:这书的封面,怎会如此眼熟?再一琢磨,心怦怦直跳起来。脸色一变,扑到柜台上,一把抓在手里,藏在身后,往后连退两步:“嘿嘿……阿忆,这……无聊消遣!无聊消遣!”脸渐渐发热,笑得谄媚。这身手,快如闪电。

    “呵呵!”文忆对文成招招手,轻声细语,柔的能滴出水:“阿成,你过来!把第一页翻开给我看看!”

    你之蜜糖,我不敢尝。即便是个傻子,此刻,也不敢上前。文成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真的没什么!你不爱看的!”

    “换而言之,你爱看?”着实让人无语,只要一想到对自己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有可能是模仿,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来的?老实说!”

    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亦师亦友的青落姐,这可如何是好?文成左右为难……

    酒楼里一片喧哗,催菜声、点菜声、聊天声此起彼伏……

    事情太多,季寒操劳地心都快碎了,急需个帮手,抽空往四周这么一瞄。只见,老板和未来老板娘一动不动,定定站在柜台前后,“深情”凝视着对方……

    不想打扰,可实在没办法。隔挺远,叫了声:“掌柜的,过来搭把手!”而文小姐——未来老板娘,老板早做过交代:店中一切听她吩咐。季寒是万不敢使唤她的。

    太有眼色,文成恨不得当场给他竖大拇指,当即决定:薪水添十个铜板。兴奋地大声回应:“好嘞,马上来!”

    转身,叹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心中大定,拔腿……

    “难道,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么?”委委屈屈的口吻,晶莹在那弯剪水秋瞳里转啊转,神色黯淡。

    这又是作甚?文成心疼坏了,赶紧跑进柜台,顾不上人多嘴杂,书往旁边一放,牵起文忆的双手:“阿忆,你还不知道我吗?其实我……其实我就是嘴有些笨!世间的情话,再多,再好听,也抵不过一颗真心,不是么?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知道便好!这本书,我暂时替你保管了!你先去忙吧!”嘴角弯了小小弧度,伸手,缓缓捏起那本“罪魁祸首”,仿佛刚刚的泫然若泣只是一个幻象。说完,轻轻松松把文成往前一推。

    文成觉着自己的眼花了,揉了揉。回过头,这得逞的小表情,又是几个意思?文成挠了挠头,不明所以,但是听话的往前走去!直到下意识接过季寒递过来的一叠盘子,才算醒悟:“我,是被阿忆作弄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而那边,就着手边的茶,文忆优哉游哉的翻看着文成留下的书,翻开索引那页,也不继续。托着下巴,带了点探索的好奇表情:“阿成又是属于哪种类型呢?”陷入沉思……

    直到有人打破她的思考:“老板娘,结账!”看打扮,是个过路的江湖客,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显然,他不知道文成她们的情况。柜台里,收钱的。若是男子,一般两种情况:老板或是账房。但假若是女子,几乎可以断定是老板娘。要不,谁能平白无故地让一名女子掌控店里的财富?

    这一声出来,文忆愣住了,赶忙否认:“不是,我不是……”满脸绯红,手足无措。

    巧巧地,文成刚好路过,这一声“老板娘”,叫的她心花怒放,保持脸上不动声色。示意文忆往旁边让让,装作不小心挡住她,拿过账本,“噼里啪啦”划拉几下。“一百一十三文,看您是第一次到我们富贵酒楼,打个折扣,收您一百文。欢迎您下次光临!”还点点头,笑得阳光灿烂。

    等客人走了,文成才堪堪让出位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存心跟她过不去,文忆没好气地捶了文成一下:“怎么不让我跟他说清楚?”

    “没什么好解释的啊,反正是个过路客!”文成摆出无所谓的架势。

    “可……叫旁人听去了!”环顾四周,文忆有意压低声音:“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嘿嘿,我不怕啊!反正现在不是,迟早也得是!”不等文忆反应,小跑两步,朝她挥挥手:“我先去端菜去喽!”

    徒留文忆呆愣当场:什么意思?待她反应过来,脸上布满红霞,忸怩又欢喜:“哼,你说是就是?”当即,陷入酸酸甜甜又自相矛盾的感觉中,不可自拔,唇角上扬……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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