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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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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大妞闯纽约 作者:无人领取

    第17节

    田甜闻言,说:“我这不是来了么?”白杨便笑起来,拉着田甜到沙发上坐着,田甜却有些心乱,面上笑着,看眼前的白杨笑颜如花,看到自己后那份欣喜,让田甜心疼起来,于是一手揽了白杨的肩膀,把自己的脸颊亲昵的贴在她的脸颊上。白杨低声说:“这些时间你总说忙忙忙,老也不来看我,也不经常打电话,我就想,你肯定是没以那样喜欢我了。”

    田甜急忙说:“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女神,我一心一意只爱着你一个,怕就怕你哪天不爱我了。”白杨闻言说:“怎么会呢?”她忽然叹了口气,看着田甜,说:“从重生以后,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田甜看着她有些疑惑起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白杨又说:“在哪个深海海底,在我们都醒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你全然不记得了,我却记得,那些事牢牢的刻在我的心里,就像你一般,从那以后,你便是我人生唯一重要的人了。”

    田甜疑惑了一下,一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白杨看着她的神情,轻轻笑了笑,然后又握紧了她的手,说:“其实从你回来以后,我就感觉到好多事都变了,你似乎已不是以前的你。”

    “我”田甜正想辩解,白杨又淡然说:“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的心意如何变化,我永远不会变,我只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田甜闻言,觉得白杨似乎意有所指,又听她的肺腑之言,只觉感动起来,喉头哽咽,想想白杨从那次在海底醒来之后,确实变了很多,以前她单纯善良,相信任何人都是好人,相信所有事都有公平,相信这个世界一定会越来越美好,所以她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的表哥牵着鼻子走,牺牲自己复活了雪野,但是从孟加拉海底归来以后,她还是像以前那般稳重憨厚,却也变得成熟透彻起来,一双眼睛似乎很轻易的就能看透人性和世间险恶,但是难能可贵的是她以前的那种善良和乐观并没有因为磨难而失去,也没有因为,而这点人性光辉反而因为痛苦的磨砺更加的璀璨起来。

    但是让田甜疑惑的是,白杨说的那些话,她的意思似乎是说在海底那四十九天,在禅缘的世界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田甜自己完全不记得了,不过田甜当然也记得回来之后,再次向白杨表白,白杨迅速就接受了,当时田甜虽然疑惑,但是表白被接受,那是欣喜若狂,头脑早被荷尔蒙冲懵了,哪里想得到其它?

    田甜不禁疑惑的说:”我在海底,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白杨说:“哪里发审的一切,你注定是不会知道,许多事情历代祭祀也跟你一样经历过,但是在最终,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

    “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神的领地,神绝不容许凡人的任何窥秘,但是凡人又是贪婪的,永远填不满他们的之河,所以神的一切信息也绝对不能带出来,否则神界也将会会在凡人贪得无厌的里。”

    田甜闻言,惊异起来,说:“真的有神存在么?”

    白杨说:“也许他们也只是人,只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

    田甜更加的惊异,然而关于海底四十九天也好,还是万年前她召唤雪野时的四十九天也好,那些沉睡的日子里发生过些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她急忙抬头问雪野,说:“你知道对不对?”

    白杨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知道,雪野也知道,但是不能说,因为那些东西,是只属于我们的宿命。”

    宿命?田甜猛然想起在盆地遇到的那个怪物,想起白杨说白家人要是反抗遗命就会魔化的事情,急忙说:“我之前去印度找到燕飞发现的那个遗址,在里面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白杨闻言,说:“遇到什么了?”田甜急忙把照片翻出来给她看,白杨看了一眼,表情突然就怅然起来,说:“那是守庙人。”

    “什么?”

    “守庙人,白家历代都有家庙,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灵位,这个人就是守护白家列祖列宗的灵魂的守庙人。”

    ☆、第116章

    田甜在医院见到了正在收拾自己东西的燕飞,燕飞看到田甜,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田甜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说:“你为什么要走?”

    燕飞耸耸肩,一脸忧郁,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记得我爱你,但是不记得我为什么爱你,我记得我是一名科学家,但是不记得我又是为了什么去杀人,我记得我要追寻真理,但是不记得我为什么要对所谓的真理这么执着,我记得我很聪明,非常的用功拼命,但是不记得这些动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其实你对我并没有什么感情,我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

    田甜沉思了一下,坐在了她身边,说:“你会爱上我,是因为只有我相信你说的话,只有我肯定听你说那些听起来太过疯狂的想法,你在感情上非常的需要我,然而这对我来说,却并不是爱情,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你现在失去很多记忆,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因为有些事情,你真的没必要记起来。”

    燕飞看着她,说:“为什么?”

    田甜说:“因为那些记忆很糟糕,那些疯狂的行为,执着的追逐自己想象中的乌托邦,都是因为那些记忆。”

    “什么样的记忆?”

    “很糟糕的记忆,我甚至都不希望你记起那些事情,有些东西,忘掉会更好。”

    “那我到底算怎么回事?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人。”

    田甜摇了摇头,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牛的科学家,如果不是政府想要保密,你已经轰动整个世界了。”

    “真的?”

    “真的!”

    “可你还是不爱我。”

    “有些东西,是宿命,就像我有我的宿命,你有你的宿命,也许你的宿命就是爱上一个你爱你的人,哪怕沉睡万年之后,你还是会爱她。”

    “那你的宿命是什么?”

    田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一时没说什么,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田甜看了一下,是冯一莲打过来的,田甜带着疑惑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冯一莲的声音,说:“你妈妈病危,这次看来是真的不行了,你来看看她吧。”

    “什么?”田甜吃了一惊。

    燕飞急忙问她:“怎么会事?”

    “我妈妈病危,我得去趟香港。”她说着,准备起身离开,想了想却又回过头来,对燕飞说:“你留下来,好吗?就算为了我。”

    燕飞略一思索,说:“你去香港,我也要去,你想让我留下,你就得让我跟着你。”

    田甜语结,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转身匆忙走了,燕飞抓起自己的包立刻跟了上去。

    冯一莲亲自开车来机场接田甜,两姐妹相见,都默然无语,一直到田甜上了车,车子上了马路,田甜才说:“我妈妈是什么病?”

    她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冯一莲说:“脑血栓,前天晚上突发急症,送到医院抢救,但是人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然后两个人就再没有对话了,冯一莲把田甜送到了医院里,田甜的妈妈早就在昏迷中了,她们不可能抱头痛哭,也不可能拉扯家常,唯一剩下的是茫然。

    田甜站在床边,看上去似乎还算冷静,只是说:“她脑血栓是才发现吗?”冯一莲摇摇头说:“发现很久了,她不肯治,一个人住在九龙湾的宅子里,也不肯用佣人,不肯请厨师,死死守着那些钱,连住院都不肯住。”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也就是最后一口气了,她不醒来,要比醒来好。”

    田甜忽然笑了起来,说:“她守着钱,过了一辈子苦日子,你说她,到底图什么?”

    “对了。”冯一莲说:“我刚通知了我的律师过来,她留了一封遗嘱,是我在九龙湾宅子里发现的,她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你,等律师过来,做一下公证。”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田甜,田甜接过来看看,发现上面签的日期是五年前,田甜手颤了一下,忽然眼泪就夺眶而出,这一次眼泪再也不受任何控制,喷涌而出,流的满脸都是。

    冯一莲还是很淡然,说:“我知道你哭什么,因为以前她常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这些钱都是给你留着的。”

    田甜还是不说话,还是哭,哭她和她妈妈的这一辈子。

    时间带走了太多的东西,当这些东西从手指间一丝丝流失的时候,谁也不会察觉,知道流失殆尽,才猛然发现自己曾经丢失了多少。

    田甜的母亲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如医生说的那样,她醒过来还不如不醒过来,脑血栓的后遗症是什么样,几乎都知道。而她妈妈的情况很严重,燕飞跟着田甜过来了,一直呆在一边默默的没有说话,冯一莲和田甜一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直默然无语,两个人在一起坐了很久,冯一莲的目光一直看着田甜,田甜的目光看着母亲,沉默的氛围倍感压抑,走廊里一个护士的声音却突然打破了安静,护士带着气愤的声音说:“说了这里是重症病房,除了病人家属都不能进去!你是记者怎么了?记者就能不顾病人安危了?冯小姐她等会会出来的!”护士说的是粤语,田甜听得似懂非懂,冯一莲却黯然起来,看看田甜,再看看病床上田甜的母亲,说:“我该走了,不然会给你添很多乱。”田甜没有反对,冯一莲起身,穿好外套,带好墨镜,又补了补妆,准备离开,将要离开时,她却又在助理的遮掩下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件事,终究也会变成记忆的。”

    人生是没有停留的,你的一直往前走,你想停,时间也不会让你停,等你磕磕绊绊一路走下来,才会发现,无论任何事,任何物都抵不过时间。

    冯一莲走了,在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田甜流露出千丝万缕的不舍,毕竟她的世界很大,田甜的空缺有许多人许多事许多的景致轻而易举的弥补上。

    田甜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一直沉默不语,许久,燕飞说:“你不是可以用舞蹈来治疗伤病吗?”田甜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也许我该试试。”

    燕飞了然,转身走到门边关上了门,在门边守着,防止别人打扰,田甜脱掉了外套和鞋子,轻轻的闭上眼睛,合拢双手在胸口,在沉静中内敛心神,轻轻舒展开手臂开始起舞,一如她在祭台上的舞蹈一般,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祈求苍天帮助她治愈母亲。

    燕飞站在一边看着,看她轻盈的身形在床边旋转,看她紧绷的足背在空中轻轻划过,足见落地时没有一丝声音,她轻的就像是一朵云,似乎飘飞在空中,又像是一朵花,随风摆动,柔软的又像刚生长出来的小草,燕飞看的痴迷起来,但是田甜的妈妈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直到田甜精疲力尽,她依旧处在昏迷中。燕飞走过去看了看田甜的母亲,再看看田甜,她已经竭尽全力了,浑身湿透的汗水让燕飞觉得她都快要虚脱了。燕飞走过去,拉住了田甜,说:“好像没用。”田甜停了下来,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她此时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伤痛,也谈不上后悔,她和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这个母亲,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相互折磨了十几年,太多的感情都已经被磨平了,如果她妈妈重活一世,她应该还是那个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守财奴,如果田甜可以重头再来,她还是会跟母亲闹翻,回到大陆,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人生即便可以倒车,故事情节也是一样。

    田甜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没用呢?”燕飞看看窗外,想了一阵,说:“你看外面,到处是钢筋混泥土,地下是柏油马路,而你和地面相距了六层楼,而在地面下的三层停车场下,才是养育人类的泥土,你的能力应该是能够和大地的灵性相通的,然而在二十一世纪,你和大地没法相通,而大地,也早就在这水泥的包裹中没有了一万年前的灵秀。”

    “那你说,还有办法吗?”

    “把你妈妈救回来的意义又有多大呢?”

    田甜抬头看着燕飞,眼神里带着不解,不明白燕飞为什么会跟她讨论治好自己母亲的意义。燕飞耸耸肩,摊手说:“也许雪野可以,但是你把你妈妈救回来的意义要是大过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许你可以试试。”

    田甜忽然笑了起来,人生的意义到底该怎么定?

    她的妈妈躺在病床上,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田甜还有时间犹豫,她想着,为什么不去跟冯一莲谈谈呢?抛开两人背景的不同,其实冯一莲有恩于田甜,然而复杂的家事,却让田甜一直恨她,恨的还毫无意义,田甜想着白杨,这个单纯的姑娘,田甜觉得她即便现在蜕变了不少怕是也不能理解田甜的心思的复杂。

    田甜独自一个人去了冯家在九龙的大宅,冯一莲这段时间没有排工作,按说她现在应该在家里。冯家的佣人开门的时候,看到田甜诧异了一下,说:“二小姐,你回来了?”田甜笑笑什么也没说,跟着佣人走了进去,但是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是说那个贱货生的小贱种?她回来干什么?继续争家产?”

    田甜的脚步顿住了,坐在客厅里的冯一莲转头看向外面,而没有看自己母亲,脸上带着一脸厌倦,她的目光却看见了站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田甜,她开口说:“你进来吧,我妈妈老了,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你别介意。”

    ☆、第117章

    田甜踌躇了一下,还是走进门去了,进门后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老太太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田甜仔细辨认一下才认出那是冯一莲的母亲自己的“大妈”,冯一莲有些诧异,说:“你怎么会过来?”

    田甜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说:“也是没事,来看看你们,大家都已经不是以前了。”她并没有介意冯一莲的妈妈口出恶言,冯一莲说:“是啊,我妈妈患上了阿茨海默症,可是你知道吗,她有时候连我都不记得了,却记得你,还有你妈妈。”

    田甜闻言,抬头看着冯一莲,冯一莲笑了笑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是不在香港,你妈妈和我妈妈为了财产,对对方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再凌迟一遍,至于我父亲她现在其实已经忘记了,恨其实比爱来的更持久更强烈,当然其实她对我父亲可能根本上也没有什么感情。”

    老太太这会安静了,偏着头,似乎在仔细听她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冯一莲又说:“当然最后大半财产还是我妈妈的,但是你看她现在。”田甜转头看一眼冯一莲的妈妈,正好看到佣人过来,小心的擦掉了她嘴角留下来的口水。

    田甜笑了起来,冯一莲看着她笑,自己忽然也笑了,因为她看得出田甜的笑容里的沧桑和对被无情世态嘲讽后的无奈回望。

    田甜沉默了一会,说:“你知道么,其实我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很超乎寻常的东西,看透了太多,连生死都看透了,可就是一样看不透。”

    “什么?”

    “爱情。”

    冯一莲笑了笑,说:“又是谁?”

    “不能说。”

    “那我呢?”冯一莲问了一句,很淡然的问了一句,田甜忽然想起网上到处拿来调侃的“爱过。”她在那里笑了起来,冯一莲也笑了起来。田甜忽然拿出了一张纸,连同自己母亲留下的遗书交给了冯一莲,说:”这笔钱,你来处置吧,帮我建个基金会,专门用来扶持失学女童。”

    冯一莲意外,又不是很意外,想了想,说:“你打算放弃你妈妈?”田甜说:“难道让她醒来继续守着钱,连顿好饭不肯吃吗?也许换个世界,她会过得很好。”

    沧海桑田,转眼即逝,人生百年,更是弹指一瞬,在这一瞬,究竟能在这岁月长河中,留下多少属于自己的痕迹?

    护士推走了冯一莲的妈妈,田甜晚上留宿了下来,冯一莲特意叫佣人把田甜的房间安排在了楼上的客房里,田甜却说:“我先回我以前的房间睡。”

    她以前的房间在阁楼,冯一莲带着她去了她以前的房间,推开门,里面陈设如故,前程往事历历在目,田甜看着所有的东西没有一点变化,心中感念起来,忽然笑着说:“你小时候经常打我。”

    冯一莲比田甜大,大小姐脾气非常任性,小时候她经常一言不合就把田甜推倒在地打她,今天却仔细的保留着田甜曾经在这里的一切痕迹,然而冯一莲还是很淡然,说了一句:“晚安。”然后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毕竟过去的都是过去了,田甜倒在了床上,看看手机,手机上有此时住在酒店里的燕飞打来的电话,田甜关了手机,然后睡下了,这间屋子里充满了旧时的记忆,受过的打骂,挨过的苦寒饥饿,全是怨恨,可是现在这些怨恨想起了,似乎都不值一提了,田甜在胡思乱想中,渐渐进入了睡梦中。

    朦胧间,她突然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在一间医院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老的女性,年轻姑娘抱着年老的女性的身体,哭的泣不成声,田甜茫然看着,看了一阵,发现姑娘和老年女性的面容都很熟悉,再看一阵,那面容分明是自己跟母亲的面容,而她明明站在她们身后,心中无波无澜,淡漠的看着年轻姑娘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田甜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坐在病房靠墙而放的沙发上,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翘着腿,仰靠着沙发背,目光直直的看向田甜,眼神里带着冷冷的光,田甜看着她的面容,不仅说:“白杨?”

    那个人却笑了,笑容复杂,田甜迟疑了一下:“雪野?”雪野轻轻笑了笑,说:“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做什么?”

    “救你妈妈。”

    “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可你明明很难过,我其实可以帮你。”

    “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没有代价,我只想帮你。”

    “我不信。”

    “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雪野还是轻轻笑着,看着田甜,但是目光很复杂。

    梦中的田甜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看过去,床边的沙发上的确坐着一个人,西装革履,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翘着腿,正在倨傲的看着自己,目光冷冷的,却又有着掩饰不住的温情,还没曾完全清醒的田甜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将手伸向枕头下面去摸,那个人淡淡的说:“找抢么?”

    枕头下面没有枪,田甜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来香港的时候没带枪,而眼前的人面容无比熟悉,那是雪野。田甜冷静了一下,起身坐了起来,说:“刚才的对话是怎么会是?”雪野笑笑,没有说话,田甜又说:“你进入我的梦里了?”雪野还是笑了笑,始终不说话,田甜忽然愤怒起来,说:“其实你还是有条件的对不对?你只是想把自己伪装的高尚一点,做出为爱牺牲不求回报的样子来,心里还是想我感念你,记着你,慢慢的就又会想起你的好,然后再跟你在一起。”

    雪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点,说:“是你想我这么做的,我说过,你想我我就会知道,你不想,我怎么知道,你怕我做了,你就会心软是嘛”

    田甜有些歇斯底里的从床上跳下来,对她大喊着,说:“我没有这么想,是你这么想,如果你真的不求回报,你救了我妈妈也不会来说什么,现在来,就是想谈条件是不是?”她的情绪开始失控了,她内心的挣扎纠结,矛盾冲突表面上看一直被她压制的很好,然而再跟雪野简短的对话以后,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其他的人显然被她歇斯底里的声音惊动到了,一个佣人来敲门,田甜没有理会,不多时候冯一莲过来了,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然后她看到田甜赤脚站在地上泪流满面,对面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可是虽然从没见过,却在看清楚的一瞬感觉到一种从心脏传过来的窒息感,这种感觉让她一时连话也不敢说出来,雪野也看到了她,在看到冯一莲的一瞬,她轻轻皱了一下眉,随即,整个人消失无踪。冯一莲傻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面前的田甜痛哭失声,跌坐在了地上。

    ☆、第118章

    燕飞大晚上跑过来了,因为冯一莲用田甜的手机打了她的电话,冯一莲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田甜却一直在哭,既无法劝解,也是劝解不了的。燕飞看着几乎哭的虚脱的田甜,伸手抱住了她,让她的头贴在自己怀里,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和雪野在一起?又放不开白杨?”

    田甜闻言,终于勉强控制住了悲伤,说:“我恨雪野,她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该把我送回去,让我再经历一遍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遥远的天空中,却突然升起了一片明亮的光芒,燕飞诧异了一下,让田甜去看,田甜转头看去,看到那片光芒,田甜疑惑了一下之后,她急忙翻身跑了出去。

    光芒传来的方向,是田甜母亲所住医院的方向。

    田甜匆忙的跑到街上打车,冯一莲从没见过这么奇异的情况,见田甜打车,她开了车出来,说:“走吧,我送你。”田甜没时间多想,急忙和燕飞一起坐上了车,直奔医院。

    光芒就是从田甜母亲的病房里发出来的,田甜推门进去时,就看到禅缘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光芒自然是禅缘发出来的,而雪野就静静的站在禅缘后面,双手半拢,闭着眼睛,田甜急忙阻止了身后的燕飞和好奇的冯一莲,说:“她现在不能受打扰,我们留再外面。”

    田甜轻轻关上了病房门,从观察窗向里面看进去,禅缘神奇的力量一定可以帮到田甜的母亲,然而雪野显然也要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因为田甜已经看得出她此时的脸色是非常苍白的,额角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随地都要虚脱一样,雪野也许是因为田甜的话语才这样做的,也许她真的是想弥补她对田甜所做在一切。

    病床上,田甜的母亲气色变的好起来,人还是躺在那里容光却似乎饱满起来,不再是一个病危的老人了,更像是熟睡在哪里一样,许久之后,禅缘的光芒渐渐的淡了下去,田甜的母亲在梦里长长的虚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田甜知道雪野成功了,心里悲喜交集,下意识的就要推门进去,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之间一条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里,田甜大吃一惊之际,就看到禅缘脱离了雪野的手,落进了另一个人的手中,雪野显然也吃了一惊,但是她马上就稳住心神,目光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立刻拉住了禅缘,田甜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有着和雪野几乎无二致的容貌,那是白杨。

    冯一莲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试图去打开病房门,田甜急忙拉住了她,说:“让我进去。”她把冯一莲推开,把燕飞也推开,自己轻轻打开门,然而就在打开门的一瞬,突然一股巨大的劲力冲来,田甜整个人立刻被撞的跌了出去,而此时雪野也踉踉跄跄的跌了出去,禅缘到了白杨的手掌心中,随即消弭于无形。

    田甜被摔的眼前发黑,但是落地后她完全顾不上自己受伤没有,翻身起来就像病房里跑去,她的一只脚似乎扭到了,她几乎是拖着脚连滚带爬的跑过去的,因为再摔出去的一瞬,她看到白杨满眼的杀气。

    病房里,田甜的母亲还静静的睡在那里,雪野摔在了地上,白杨的身影一闪,出现在了雪野身边,雪野显然刚才在救田甜的妈妈的时候耗费了太多体力,此时错失先机,不曾起身就被白杨一把卡住了脖子,但是雪野也并没有束手待毙,就在白杨手指收紧的一瞬,她的身影也消失了,白杨几乎连半秒都没有停留,不曾回头,手掌中便多了一把长剑,剑光如虹,从她手中脱手而出,雪野本已消失无踪的身影,陡然在剑气下出现,再一次摔在了地上,剑光划过了她的腰侧,在她的腰上留下一条深长的血口,而那把剑却再一次回到了白杨手中。

    雪野为了治疗田甜的母亲,已经是精疲力尽,白杨就是趁这个机会夺走了禅缘,失去了禅缘她的力量更加无法和白杨抗衡,所以明显她想先抽身,但是白杨也显然并不打算让她逃脱,她轻而易举的就用禅缘破了雪野的力场,重创了禅缘,而此时她眼中杀气更甚,手中那把剑的剑芒也更盛起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向雪野刺了过来。

    田甜却在此时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雪野剑芒也看就要穿过她的身体,白杨大吃了一惊,硬生生顿住了手里的剑,目光看着眼前的田甜,田甜张开双臂,将身后的雪野完全护住,胸口抵着剑,目光也看着白杨,眼神里充满了乞求,白杨的目光也在这一瞬变得无比复杂起来,她似乎终于证实了什么,又似乎早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可是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悲痛,她看着田甜,说:“曾经,你这样保护过我。”

    田甜的目光不敢直视白杨的目光,她垂下眼睛,看着那把剑,说:“不要杀她。”

    白杨也看看手里的剑,说:“所以,你始终爱的还是她是吗?”田甜马上摇头,说:“不是,不是,我爱你,可我可我”她犹豫不决了半天,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白杨,她看到白杨的眼神里充满了痛楚,她的心疼起来,却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白杨握着剑,蹲了下来,托起田甜的下颌,让她的目光看着自己,轻声说:“回答我啊,你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田甜还是不敢看白杨的目光,她闭上了眼睛,最终咬了咬牙,说:“是的,我爱她,我不能看着你杀死她,如果你一定要杀她,就先杀死我。”

    白杨握剑的手一直在颤抖,但是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只是松开田甜的下颌,站了下来,站在那里凝望着田甜,良久,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白杨的身影骤然消失,空间立刻一片黑暗,归于寂静。

    燕飞和冯一莲跑进了房间里,冯一莲比较关心田甜,但是更多的是惊奇,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燕飞则站在田甜身边,看着她,说:“刚才你说的,真的是真心话么?”

    田甜转过身,去看身后的雪野,雪野一只手捂着腰间的伤,看到田甜看来的目光,她说:“我没事,几日便好。”但是那一剑深可见骨,血水早已经浸透了雪野半边衣服,田甜伸手帮她按住了伤口说:“可是在这个时代,我没能力帮你疗伤。”雪野笑笑,说:“我都说没事了,重伤能怎样?禅缘虽然也丢了,可是终于听到你一句真心话,都值得。”

    田甜闻言,收回了手,沉默了良久,说:“我那只是说给白杨听的,你救了我妈妈,我自然要回报你的恩情,实际上,我并不爱你,也不爱白杨,我早已爱上别人了。”

    雪野闻言,惊诧的看着田甜,半响才说:“为什么这么说?”田甜一时没有回话,只是对冯一莲说:“你能帮我去叫一下医生么?看看我妈妈怎样了,然后在找人帮她治伤。”

    冯一莲说:“好,但是完了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这一切怎么回事。”她说着转身去了,雪野再一次追问她:“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

    田甜做了一个深长的深呼吸,才慢慢说;“我早已经爱上别人了,我不爱你们任何一个,我已经厌倦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找个普通人过点普通日子就够了。”

    雪野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说:“那个人是谁?”田甜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燕飞,伸手把她拉了过来,说:“是她,我已经决定要跟她出国结婚了,你说是不是燕飞?”

    燕飞也愣了,但是她反应还是很快,稍微愣怔片刻之后,她说:“是的,婚礼请帖都准备好了,就等她什么时候向你们摊牌了。”

    雪野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不信。”

    田甜看着她,说:“如果我真的爱她,你会怎样?”

    “那我就杀了她!”雪野厉声大喊,腰间的伤口的血流的更汹涌了,田甜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一直是冰冷的,她淡淡的笑着,说:“你要是杀她,我就杀你。”她说着突然把身边的燕飞拉了过去,然后吻住了她,燕飞一点也不意外她的举动,立刻投入的吻住了田甜的嘴唇,走廊里传来了声音:“伤员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那是冯一莲叫来的医生,雪野看着田甜,此时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她张开双臂,像是拥抱天空一般,投身进了夜空中,田甜推开了燕飞,说:“回去说。”

    燕飞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不想伤害她们任何一个人,但是你又知道不管选择谁,另一个都会受到伤害,所以你把我拖进来做挡箭牌,想离开这个漩涡,不过我没关系啦,反正我玩得起。”

    田甜显得有些疲倦,什么也没有说,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医生匆匆进来,看到地上一滩血先吓了一跳,燕飞急忙让她先看一下田甜母亲的情况,医生仔细做了检查,说:“她好了,她竟然好了,她现在只是受药物影响睡得很沉,等明天早上醒来,她就能回家了,这简直奇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田甜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倦倦的坐在那里,似乎跟外界完全隔绝了。

    ☆、第119章

    田甜的母亲醒了,冯一莲没有等到田甜给她解释,因为田甜唯一的解释是:“这是国际一级机密,没法解释给你听。”然后她把母亲接出了医院,送回了之前的一直居住的老宅里,燕飞还沉浸在和田甜的一个吻里,在帮田甜把妈妈送回去的路上,一直在不停的说话:“你拿我当备胎其实我完全没有损失对不对?本来雪野,白杨,已经是金玉在前了,我本来没有任何机会的,现在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了,也许可能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机会,可那也是机会,能冰封万年活下来也不过就百分之零点几的机会吧,我还是活下来了,那么现在这样的机会我为什么就不能再去拼一把呢?”

    田甜被她聒噪的心烦,说:“燕飞,你说的话有些是涉及到国家机密的,不要乱说了。”燕飞只好闭嘴,但是仅仅五分钟后,她又开始了,田甜一路到家,把母亲安置好,燕飞帮她一边做事一边还在说话:“我从来没发现过我竟然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从二十一世纪追到一万年前,又从一万年前回来依旧爱的是你,可是为什么这样痴情,你都不能有一点点的感动呢?我”

    田甜打断了她,说:“你琼瑶看多了吧?”

    “什么?”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特别特立独行洒脱的女人,你被我拒绝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每次你都是潇洒的笑笑转身去做事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变化这么大?突然就变成一个满脑子幻想的小女人了,满口情情爱爱的都停不下来,你怎么了?醒醒好么?我如果一定要爱你,也肯定会爱以前那个你,而不是现在这个矫情的小女人,觉得只要自己一往情深,就肯定能让别人爱上你,烦死了!”

    燕飞无措起来,憋了一会,说:“好吧,反正我不管怎样都是错的。”田甜的母亲早已醒过来了,她第一眼看到田甜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抱住田甜泣不成声,然而张口问的第一句话是:“我的遗嘱,交给你没有?”

    田甜闻言,说:“我把那笔钱捐了。”燕飞闻言,急忙扯了一下田甜,叫她别再说这个,怕老太太刚醒来又给气的脑溢血了,田甜甩脱了她的手,淡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妈妈果然愣住了,愣在那里许久,然后很突然的就痛哭起来:“那是我留给你的呀,我幸幸苦苦赞了一辈子,就是想多留点钱给你,你脑子里都是屎吗?你对别人好心,别人对你好心吗”

    田甜安静的坐在一边听她哭骂,拍着床叫她去把钱拿回来,良久田甜才张口说:“这些年我不在身边,你过得开心吗?想我吗?”她妈妈愣怔了一下,沉默下去,半响无语,田甜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爱我,苦苦咱了一辈子钱,就是想让我过得好点,可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想我,你爱我的话,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不想我,毕竟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自己一个孤苦伶仃,病了都没人送你去医院,肯定也不好过,可你没想过,我压根不需要你给我弄那些钱,你也没想过,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多关心我一点,而不是为了搞点钱眼看着我被人打骂还给别人陪笑脸,钱,我已经捐了,要回来是不可能的,现在你有两条路,自己过完后半辈子,或者我陪你过完后半辈子,但是后一个选项是有条件的,再也不许跟我提半个钱字!”

    田甜妈妈又愣怔了一阵,因为她跟田甜实在是很多年没见了,她也并不知道田甜变成了什么样。当然不知道田甜经历过些什么,而眼前的田甜,明眸皓齿,肌肤白净,容貌似乎还是个少女,眼神却带着沧桑,气质也是凌厉的,看着眼前的田甜,田甜的妈妈不太敢继续胡闹下去了。

    田甜忽然笑起来,看着自己妈妈似乎有点受惊吓的样子,她伸手抱住,说:“按照普通剧情走,现在该是我们母女重逢,互诉衷肠的时候,而不是为钱吵架的时候吧?

    她妈妈想了想,把下巴放在了田甜的肩上,说了一句:“儿大不由娘。”燕飞看着田甜她们,说:“你跟你妈妈也是很有故事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且都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故事,没有谁能一帆风顺,甜蜜如初,现在不曾经历的,日后也必将经历。

    田甜妈妈安顿好了,夜晚降临,燕飞便寻不到田甜,疑惑中,她翻上屋顶去看,就看到田甜一个人在天台上吹风,一边吹风,一边抽烟,燕飞诧异的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呢。”

    田甜看看自己手中的烟,说:“人还是得有点坏习惯,不然那些坏情绪就无处发泄了。”燕飞坐在了她身边,说:“你有心事。”

    “我在想白杨是怎么知道我这边的事的,雪野能知道,不奇怪,因为她有禅缘,可是白杨怎么知道的?我匆匆赶来香港,连电话都没给她打,而她显然算中了雪野会来帮我,所以肯定是伺机守候在医院里的,她只有趁这个机会,才能拿走禅缘,白杨不是以前的白杨了,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虽然我这个时候想的事情,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白杨一个人静静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坐在黑暗中,禅缘就静静漂浮在她面前,冷冷的蓝色的淡光从禅缘上发散出来,映照着白杨冷清的面孔,将她的面孔映照的苍白发蓝,没有一点血色。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进来的人一眼看到蓝光下面容有些狰狞的白杨,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失声,白杨犀利的目光马上看了过去,那人急忙说:“是我。”

    那是康妮,白杨目光转回去,继续看着禅缘,说:“你来做什么?”康妮急忙说:“是你哥哥,他一定要见你。”白杨叹了口气说:“进来吧。”康妮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朱泰诫,白杨依旧什么也不说,康妮小心翼翼的说:“我奶奶怎么样了。”

    白杨说:“她很好。”

    “田甜呢?”

    “她也很好。”

    “你说过不会伤害田甜的是吗?”

    “是,我不会伤害她。”

    “就算她不在跟你在一起,跟雪野在一起了,你也不会伤害她,对吗?”

    白杨转头看了一眼康妮,康妮不安的看着她,白杨冷冷的说:“你可以走了。”康妮不安的看看白杨,转身走了。

    朱泰诫还是静静站在一边,白杨并没有回头看他,给了他一个侧面的剪影,在禅缘蓝光的映照下,剪影显得幽暗诡异,她冷冷的说:“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

    “怎么不留在雪野身边呢?”

    “因为我从始至终追寻的是禅缘,而不是某个人。”

    “那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换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白杨终于有些疑惑了,转头看着朱泰诫,朱泰诫继续说:“我本来以为雪野可以做到,但是没能预料到你能把禅缘夺回来,相比之下,你没有雪野那样的野心,我不想你得到了禅缘,作为却就此终止。”

    “什么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一个最完美的世界,没有不公,没有残忍的罪恶,没有剥削和压迫,这个世界本来就该胶在女人手上的,它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而只有女人能改变它。”

    白杨摇了摇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了复活雪野,杀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朱泰诫说:“总要有人为了更好的未来做出牺牲,而且很清楚的知道,禅缘只有在你和雪野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然而我敢说你对它的了解可能不如我。”

    “可是白家历代传下的规矩,禅缘只有女性才能用。”白杨看着朱泰诫,眼神里浮现出了轻蔑。朱泰诫想了想,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解开缠在胸前的束胸,露出了一具雪白的身体,还有女人才会有的玲珑凹凸,站在白杨面前,说:“这才是真相,当年死的是我兄弟,我妈妈接受不了,也不敢让我父亲知道他失去的是儿子,所以我代替了我兄弟,寄生在他的身份里,我妈妈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一直跟我同吃同睡甚至一起洗澡,直到我二十多岁还这样,我一直以为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有一天她猥亵我,我才意识到我在她眼里完完全全是我兄弟的替身,是她感情惟一的寄托。”

    白杨愣在那里,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在白杨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朱泰诫又加上了一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我们父母决定定亲的时候,我妈妈就已经做好了对付你的计划,她说,等你一嫁过来,就毒死你,然后我和她继续在一起。”

    ☆、第120章

    田甜把自己的母亲安顿好后,回到而北京,然而回到北京时,却没有见到白杨,田甜有些奇怪,一方面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杨,是以在没见到白杨时,她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不多时,她就又开始思念白杨,然而想起禅缘现在在白杨手里,她想什么白杨都能知道纠结中,急忙去做别的事情去转移注意力。但是白杨不在北京有些反常,上层现在对白杨抓得很紧,白杨不太可能擅自离开北京,虽然上层不见得能控制住白杨,然而她这次香港就很有问题,田甜许多事情白杨不可能凭空知道,现在人离开北京,很可能是处于上层的安排。

    想到这里,田甜感觉不太好,上班时遇到康妮,康妮看着她的时候神情有些躲闪,但是眼神里又带着关切,似乎有什么话告诉她,这让田甜更加疑惑了,找了个时机,看康妮去茶水间,于是她也去了,去了之后两人一关门,康妮依旧社么也不说,用手指沾了咖啡在桌子上写:“我奶奶被部门控制了。”

    “啊?”田甜惊诧的看着康妮,康妮低着头,匆匆离开了,田甜用纸巾擦掉了这句话,想了半天,部门是田甜一手建立起来,是归属军委直接领导的正规部门,不可能做一些暗地里绑架要挟的事情,但是田甜也知道中央有其他部门是可以做这些事情,比如国防,谍报部门,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研究部很可能不再是一个独立的部门了,而田甜对此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部门控制了康妮的奶奶,明显是为了要挟康妮,而要挟康妮,必然是为了让康妮在田甜身边卧底,但是他们多少低估了康妮对田甜的关切,所以还没几天康妮就冒险把这件事透漏给了田甜,如此看来,上层肯定是跟白杨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协议到底是什么,田甜急于知道,然而当她试图查知的时候发现,她的权限被限制了。

    田甜回家叫来了燕飞,告诉了燕飞发生的事情,燕飞听完,说:“那你是想干什么?”田甜说:“我想让你黑进彭田霏的电脑搞清楚怎么回事,他肯定知道内幕。”燕飞挑着眉,看着她说:“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是不是要回报我。”田甜叹了口气,说:“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吗?”

    燕飞笑了起来,说:“我帮你。”

    她再次回到了她以前的那个处在废弃仓库中的工作室里,工作室里无数台电脑虽然系统已经落伍,配置在现在来说也显得不够给力,然而对燕飞来说,已经够了。

    田甜什么也帮不了,在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结果却让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因为关于这件事,燕飞只在彭田霏的电脑中发现了一封调遣命令,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精英特工和白杨一起进入了孟加拉,燕飞说:“看上去,我国很像是想在孟加拉发起一场内部战争。”

    田甜却说:“她们一定是冲着雪野去的,白杨唯一的目标就是杀死雪野,现在因为我,她肯定对雪野更加恨之入骨了,白杨这次行动既然和上层达成了合作,那么一定不会的留给雪野任何机会了。”

    田甜更加的紧张起来,她一把抓住了燕飞的手,说:“燕飞你得帮我,你必须得想办法去通知雪野,让她先离开孟加拉。”燕飞说:“可是白杨他们早行动了,我这回去通知雪野也来不及了。”

    田甜说:“所以我这会要去军委会,尽可能把北京这边稳住,雪野那边只能交给你,帮帮我好吗?”燕飞沉默下来,没有说话,帮助雪野,且不说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就算愿意,也意味着她要冲破重重阻碍,进入孟加拉找到雪野才行,这件事不是她相帮就能帮的。

    田甜看她犹疑不决,低声祈求:“求你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燕飞看着田甜祈求的眼神,无奈起来,说:“我没搞错的话,雪野是我的情敌对吗?”田甜只是说:“求求你,我不想看到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趁事情还可以挽回,帮帮我好吗?现在除了你没有别人能帮我了,如果还能有人帮我的话,我绝不会让你这么为难的。”

    燕飞看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中虽然非常的不满和愤慨,但是听她苦苦哀求,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叹了口气说:“好,我去。”

    田甜急忙说:“等你回来,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但是如果白杨昨天一回来就去了孟加拉的话,我们现在才知道,就整整比她晚了二十四小时,所以你必须得更快一点。”

    燕飞无奈摇摇头,说:“好,我立刻出发。”

    田甜也立刻行动了,现在是午间一点二十分,田甜早上得知内幕,中午就拖燕飞过来查清楚情况,再回去,正好是下午上班时间,田甜不动声色的回到研究部,彭田霏疑惑燕飞怎么没来,田甜耸耸肩,说:“燕飞又跟我表白了,然后我决绝了,所以她现在一个人跑去喝酒去了。”

    彭田霏闻言说:“这样没问题么?”田甜说:“没问题的,她是什么人,自我修复力很强的。”田甜表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心情确还是非常低落,一下午人在这里,心里却一直担心雪野的情况,下午下班,别人都回去了,小陈过来,看到田甜情绪低落,顺口问她:“怎么了?”田甜闻言看去,看到艾家兴,范一虎,惠成刚还有康妮也都在,她怕自己的心事被看出来,转个话题说:“没怎么,看看彭田霏现在,真是意气风发。”

    几个人一时无言,小陈过来,说:“心情不好是吧,不如我们几个今天一起吃饭散散心。”

    其他人闻言也说:“也好,走走,一起去吃饭。”田甜想想说:“也好,我请你们吧,走吧。”

    几个人于是就近找了一家饭店,显然艾家兴几个人现在也是满腹牢骚,彭田霏的作风是独断专行,和田甜完全不一样,饭局上田甜叹气说:“我可能在这个部门也呆不久了。”

    范一虎闻言说:“别啊,彭田霏他现在在这里就是来刷资历的,等他刷够了资历可能要上调的,到时候这个位置自然还是你做,你要是现在准备抽身,太得不偿失的。”

    田甜说:“世情难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她说着看一眼康妮,康妮一直默默的,也不说话。小陈端了酒杯,说:“管那么多,来,先干了这杯,祝你日后高升。”大家一起喝了,田甜开玩笑的问:“你们希望我继续做你领导?”

    艾家兴闻言笑说:“你做领导肯定比彭田霏强多了,彭田霏太坑了,不管任何事情,从来不跟我们打招呼,只是叫我们服从命令。”

    田甜叹口气,说:“看样子你们还挺喜欢我嘛,可是要是有一天我们成了敌人咋办?”几个人同时语结,反映了半响,小陈说:“你说什么呢?你跟我们变成敌人,除非你叛国了。”

    田甜笑了起来,说:“那怎么可能?”

    ☆、第121章

    晚上这顿饭吃的不错,酒也喝得比较尽兴,研究部这些人都是田甜组织起来,相处日久,都处出感情来了,然而正如田甜所说的,下一步路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康妮奶奶曾经要田甜不要老去打扰她,有些话说多了会招灾,想来她老人家是早有预感,康妮现在也不能和田甜多说,田甜看着她时,心里就觉得歉疚,迁就之余又伤感起来,这个研究部是田甜一手建立的,然而时至今日,研究部越来越发展光大,她这个当初的领导人却被降级,被限制权限,连最好的朋友也被逼成了她身边的卧底,她现在摆在这里,就是牵制白杨的棋子,顺带收服燕飞,她什么都没落下,却要什么都去做,就像一个祭品,眼看着又要成为权力斗争的活祭。

    万年前的玉樱,二十一世纪的田甜,处境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算着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了,燕飞要是兼程赶路,此时也早该飞到孟加拉了,然而燕飞连续两天没有出现,已经引起彭田霏的注意了,田甜依旧淡定自若,但也不能完全掩饰自己私下的行动。

    而且,在燕飞离开四十二小时后,田甜接到了她的电话,燕飞在电话里说:“我没办法提前通知雪野,因为我压根就找不到雪野在哪里,朱泰诫在白杨身边,她以前一直在孟加拉,在雪野身边,她对孟加拉正政场那些人很熟悉,她要找雪野肯定不难,可我不行,我现在唯一获得的情报是白杨在在达卡驻军营地旁边安插了暗哨,她的人也跟孟加拉人做了交涉,她似乎再逼雪野出来,我大概能判断出白杨准备在哪里和雪野见面,但是我肯定组织不了这两人的冲突,能组织的现在只有你了。”

    接完电话,田甜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雪野上次和白杨交手重创未愈,白杨现在又有禅缘在手,所以雪野躲藏起来,所以燕飞才找不到她,但是雪野有孟加拉政府的帮助,白杨的胜算应该也不是很大,两个人一但相见,结果恐怕还是两败俱伤,这是田甜最不容易看到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现在必须赶去孟加拉,她现在已经顾不上上层的想法了,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

    门上却传来了敲门声,田甜带着疑惑,走到了门边,没有着急开门,先从猫眼看出去,外面是三名黑西装,一女两男,女人正在敲门,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而这三个人腰背笔挺,神情严峻,双手自然垂下,却不是放松的状态,田甜立刻意识到了这三个人的身份,这样三人组的配置太常见了,因为田甜也曾经这样三人组搭档过,那时候她就是敲门的女性,屋子里要是有人问,她一般会回答查煤气,查电费,查水表或者说自己是楼上的邻居,女性的声音一般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而屋子里的人一旦开门,外面另外两个人就会立刻出手,和敲门的女性一起控制住里面的人,一般前后行动不会超过三秒。

    田甜判断这三个人很可能是国安的人,如果没人开门,一般情况下,他们将破门而入。

    片刻之间田甜已经把这些问题分析清清楚楚,稍作思考,她转身奋力把靠近门边的沙发推了过来堵在了门上,然后跑到窗口向下看了一眼,楼下没什么人,但是田甜不敢掉以轻心,如果是国安部,那么他们肯定会有周密完善的部署,田甜下去也不一定能逃走,她现在唯一能逃路恐怕只有一条,那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看样子外面的人敲不开门后,要采取行动了,田甜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了,她打开自己的抽屉,拿出里面的枪,还有放在一起的皮制的结实耐磨的战术手套带上,然后伸手把窗帘撕了下来,然后找出剪刀,剪成一条一条,连接在一起,成了一个长长的绳索。她把绳索放了下去,绳索放下去的同时,她观察了一下外面,果然她看到附近车上有人下来了,他们发现了从窗口中垂下来的绳索。

    田甜把绳索在窗边绑好,然后把绳索的另一头在腰上缠了一圈,把最末梢握在手里,在手腕上在绕两圈,听着身后破门声,她深吸一口气,从窗口跃了下去,她现在住的地方在十三楼,她算好了绳索的长度,这个长度只能垂到六楼,也正如她所料一般,在耳边呼呼的风声刮过之后,她的身体在六楼卡住了,车子里的人造已经冲了过来,田甜听到了打开枪栓的声音,身下传来喊声:“停在哪里别动!”

    但是田甜知道他们不会开枪,他们还需要自己,她咬着牙,双脚用力在楼壁上一蹬,她的身体荡了起来,向一侧荡出去,她这样荡了三四个来回,当再一次她的身体荡到最高点的时候她松开了手,身影犹如飞燕一般,扑向了八楼的窗户,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田甜撞进了八楼一家住户的窗口里,家里有个还在吃奶嘴的小宝宝,坐在沙发上,在剧烈的撞击声中,她看着跌在地上的田甜目瞪口呆,奶嘴从嘴巴里掉了下来,田甜其实也几乎被摔懵了,然而此时她不能晕,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翻身起来,看一样目瞪口呆的宝宝,宝宝也在看着她,目光对视的一瞬她哇一声哭了出来,正在给宝宝冲奶的妈妈也从厨房冲了出来,田甜来不及多想,在婴儿嚎啕大哭声中,一个箭步抢到了门口,夺门而出。

    显然追捕田甜的人的确没想到田甜垂下楼后反而又进入八楼,所以一时措手不及,田甜得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跑到了八楼的电梯口,双手用力扒开了电梯门,门内,是电梯的电缆绳,田甜双脚蹬地一跃,双手抓住了电缆绳,用力向上爬去,幸亏这栋楼最高层只有十八楼。

    她通过电梯通道一点一点奋力攀爬到了顶楼,楼顶夜风吹来,她此时肾上腺激升导致高度紧张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一点点,这是十八楼,从这里跳下去绝对会摔成肉泥,现在唯一能帮她离开的地方是一根从其他的高楼上拉过来,通向另一座高楼的电缆线,她必须冒这个险,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楼下那帮人每一个人都是精英,直接冲突她不会有任何胜算,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出奇制胜了,田甜咬咬牙,伸手看看,手上那双结实的战术手套应该能经得起剧烈的摩擦,想到这里,她向后退了出去,退出去大约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开始奔跑,飞快的助跑后,她的身体在楼顶边猛然起跃,飞起,双手抓向了那根电缆线,心里默默想着,希望这根电缆线不会因为她的重量而断掉。

    楼底下传来了一声咒骂:“妈的,她可真豁的出去。”田甜听得出那是彭田霏的声音。

    ☆、第122章

    三天后,田甜出现在了达卡,并且联系到了燕飞,燕飞见到田甜时,看到田甜为了避开国内的审查,伪装成了一名男性,用的身份证件也是男性,叫彭毅,然而田甜即便涂黑了皮肤,穿了内增高的皮鞋,和加垫肩的外套,也依然掩饰不了清俊的五官,燕飞说;“如果那些人以前见过你,现在看见你,还是会认出来的。”

    燕飞说的那些人是国内派来的特工,以及白杨,田甜却没顾不上这些了,说:“雪野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还是不知道?“燕飞说:“她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白杨已经找到她了,你想知道雪野在哪里,只有去找白杨,听着,我有个方案,就看你愿不愿意做。”

    “什么?”

    “你想白杨白杨就能知道对不对,你得让她知道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白杨的反应应该会是找到你把你软禁起来,等你和她见面了,你想办法套她的话,我在暗处跟着你,等你套到话,我再把你救出来,然后去找雪野。”

    燕飞这个方案听起来非常可行,田甜考虑了一阵,说:“那你要是救不了我怎么办?何况白杨可能很容易察觉我想套她的话,瞒不了她的。”燕飞沉思了一下,说:“瞒不了她,那就开诚布公的谈好了,你的目的是阻止白杨和雪野两败俱伤,只要能搞清楚她们会在那里相见,一切都好办了,而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相信我。”燕飞握住了田甜的手,再次把这句话强调了一遍,田甜沉思了一下,说:“好,那不如,我直接去找她。”

    这未尝不是一个最简洁便利的方式了。

    白杨这次来,是秘密行动,所以她根本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但是田甜在她所住的酒店外面一出现,白杨就立刻知道了消息,所以田甜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但是田甜看到她的时候,却有些意外,因为白杨并没有正眼看她,从她被带进房间以后,白杨就一直背对着她,只是对她淡然说:“坐。”

    田甜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白杨轻轻说:“我昨天就已经接到国内的通知了,说你脱出监管逃走了。”

    “所以我在国内其实是一直被监管的?”田甜追问了一句,白杨点了点头,说:“你从香港回来之后开始的。”田甜无奈的笑了笑,看到白杨转身在窗口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白杨背对着光,面对着田甜,田甜看过去只能看到她身影的轮廓,看不清她的神情容貌,她坐下来,语气淡然的说:“你应该清楚,我不会让你插手这件事的,所以这几天,你得留在我身边。”

    田甜早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所以对白杨的话并不意外,她轻轻说:“就没有别的路了吗?”白杨叹口气说:“雪野必须死,任何余地,我知道燕飞也来了,你来,是为了套我的话,而她肯定在准备着把你救出去,但是不行。”白杨的语气清淡而冷然,田甜从来没听她对自己这样说过话,听着她这样的语气,田甜心里有些绝望起来,但是她还没有说什么,又听到白杨说:“不要试图阻止我,否则燕飞会死的,我知道你对雪野关切胜过燕飞,然而。”白杨顿了一顿,继续说:“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阻止我,死的只是雪野,阻止我,雪野和燕飞都会死。”

    田甜的心颤抖起来,说:“白杨”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杨已经打断了她,说:“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对你让步,这件事情不行。”

    她说着,轻轻的招了一下手,一个人推门而入,,把一副手铐摆在了田甜面前,田甜楞了一下,去看白杨,然而白杨还是把自己藏在阴影里,让田甜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只是说:“你没有别的选择。”田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伸了出来,那人把手铐拷在了她的手腕上,田甜无措的茫然四顾,面前那个人拷住她的手腕后,又蹲下去,把另一幅铐子拷在了她的脚上,田甜被动的坐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目光却看到了白杨身边的桌子上放的一张纸,她凝神去细看,发现纸上写的是一个人的八字,田甜疑惑起来,再次细看,发现这个八字跟自己的有些像,而恰恰这时,白杨清淡的语气问了一句:“人找到了?”

    田甜脑海里立刻跳出来两个字血符!这东西还是白杨带着她认识的,她也知道做血符的必须是一个八字符合风水说法的人生剥下来的皮肤,而这个八字正好和自己的有点像,虽然不是完全像,白杨要找血符做什么,联想起驻军营地至少数万人的密集人口,难道说白杨对雪野志在必得,不惜杀大批人做陪葬。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白杨,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杨淡淡说:“你不必多问。”田甜激动起来,说:“你知道这样会死多少人么?只是为了让雪野死,你就能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白杨冷冷笑了一下,说:“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成为珈蓝,七情六欲就早被斩断了,珈蓝和这个世界唯一的链接,就只有她的祭祀,也就是你。”

    田甜惊愕的看着白杨,说:“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血?”

    白杨依旧风淡云轻的语气,说:“雪野为了复活她自己,做了多少冷血的事情,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田甜愣住了,白杨没有在说话,田甜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沉默着对坐了很久很久,而田甜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说话了,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不能让这样血腥的大屠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发生,不惜代价也要阻止。

    田甜被留在了白杨的卧室里,白杨看起来是要出去,她走过来,轻轻抱起田甜,把她放在柔软的床上,给她垫上枕头,让她睡的更舒服些,然后站在床边看了良久,田甜这会才看清楚她的面容,白杨瘦了,目光看着田甜的时候还是纯满了温柔,但是田甜还是从她眼睛里读到了什么。田甜看着她说:“你不敢正视我。”

    白杨却轻轻拉过被单给她盖上,轻声说:“不要试图阻止我,你也阻止不了我,还会为此付出代价。”田甜没有再说什么,白杨轻轻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田甜依旧不知道白杨去了哪里,而燕飞却还没有出现,她开始有些心急起来,窗户上却在这时传来了敲击声,田甜转头望去,看到窗户外出现了一张脸,自然是燕飞,田甜从床上跳下去,打开了窗户,燕飞跳了进来,说:“我看到白杨出去了,她”田甜打断了她,说:“快给我解开,我得跟上去。”

    燕飞没有多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钩针,给田甜解开手铐,一边低声说:“他们门外有两个人,四个人在走廊里巡逻,还有两个监视大堂,两个在楼下监视,朱泰诫跟着白杨走了,可是你要出去不容易。”

    田甜闻言说:“会有办法的。”

    燕飞说:“我已经有计划了,等一下我从门口出去,你直接从窗户外面爬下去,去找白杨。”

    田甜闻言,说:“白杨说她会杀你,你要是离开这里,就不要再去找我了,走,走得远远的。”

    燕飞闻言,笑说:“你不是不爱我吗?怎么这么关心我?”

    “我不爱你。”田甜接口说:“可是我也不想你出事,答应我,别再回去找。”燕飞闻言,看着田甜凝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把这处理清楚,就离开这里。”

    田甜似乎安下心来,点了点头,说:“出去要小心。”

    燕飞已经站到门口了,闻言点了点头,一边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一边对她做了一个走的手势,田甜点了点头,燕飞猛然打开门走出去了,外面立刻传来击打声,田甜不假思索的攀上窗口,跃了出去。

    遥远的夜空中,出现了一片白光,类似于极光那样的白光,田甜心里一惊,难道白杨已经动手了吗?然而那片白光却没有扩张,而是静止在夜空中,把天空划分成了白昼和夜色,身后的酒店里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燕飞看样子已经和对方有了激烈的火拼,所以没人能顾得上田甜,田甜加快了脚步,向白光的方向跑去,不远处的公路上,却有几辆军车驶过,车上满载士兵,而且所有的士兵全副武装,重装上阵,田甜立刻反应过来,雪野不可能毫无准备,等着挨打,一场战争即将在达卡发生了。

    ☆、第123章

    极光停在天空中,光芒中的民众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死神的降临,都惊奇不已的拿着手机拍下这千年也难得一遇的奇景,田甜冲进了人群中,推着那些毫无警觉的人们,大喊着:“快离开,这里有炸弹,快离开。”

    因为她完全没空向民众解释这白色的光是怎么会事,只是用英语大喊:“bob”

    人群中开始有人反应过来了,开始一边撤离一边和田甜一起大喊让大家快走,人群这才开始纷纷离开,田甜在人群中迎向那片光,走了过去。

    光芒已经完全覆盖了大地,与之前田甜看到的杀死大批人的那种光不同的是,它白惨惨的渗透在地面上每一个角落里,光芒中,一个人影走了过来,田甜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那个人一步步的从光中走了出来,带着还略有些苍白的脸,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轻轻的像田甜走了过来。

    那是雪野,没错,虽然雪野和白杨的容貌现在几乎无二,但是田甜还是能从她们的眼神中区分出她们,雪野轻轻张口说:”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张皇失措。”

    田甜急忙说:“白杨要杀你,我一直在找你,想提前通知你,可是一直没能找到你。”

    “她杀不了我。”雪野淡淡的说:“她想借用禅缘的力量杀死我,可是,我也是禅缘的主人,禅缘杀不了我。”

    田甜看着她,略微沉思了一下,突然大步走上去,抓住了雪野的手,说:“跟我走。”

    “去哪里?”

    “随便哪里,我跟你在一起,你也不要在去找白杨,我们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吗?”

    雪野看着她的眼神,忽然笑了起来,说:“当然好,很好。”

    “那我们走。”

    然而雪野轻轻挣脱了田甜的手,说:“虽然我明知道你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白杨,你不想她死,我也还是愿意跟你走,可是,我跟她不可能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玉樱,这件事,你阻止不了。”

    “为什么?”田甜几乎要崩溃了,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身边突然狂风大作,田甜被风吹的几乎摔倒,空中白光骤然一收,一个人非常突然的出现在了夜空中,而白光并没有完全收尽而是像一个漩涡一样在那个人的手掌中旋转。

    那是白杨,雪野看到了白杨,冷笑了起来,说:“你失策了,禅缘堪比核弹一样的威力在我这里是无法起到作用的,我虽然控制不了她,但还是可以抑制它。”

    田甜急忙喊了一声:“白杨。”她还试图劝服白杨,白杨却轻轻一挥手,田甜立刻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她向后退去,她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白杨半步,反而被这股力量驱使着一直向后退去,而这时,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住了田甜,拖着她迅速后退,那是白杨带来的两名特工,这两个接受过高强度训练的特工即便只有一个田甜也不一定是对手,何况还是两个人。

    田甜耳朵中只是听到白杨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说:“你要带她走,是要置我于何地。”田甜目光看过去,看到白杨的目光也看着自己,淡漠无情。

    田甜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加拉这边的军队已经集结了,大片的子弹同时向白杨打了过去,而拖着田甜的两名特工,已经迅速的把田甜拖上了车子,无论田甜怎么挣扎叫喊也没有用,这些人行动迅速,配合默契,孟加拉那边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发现,田甜就已经被他们完全控制住了。

    但是在他们准备关门的时候,田甜却用脚蹬住了车门,声嘶力竭的吼着说:“要带走我,除非杀了我!”话音未落,门口企图把田甜塞进车里的人突遭偷袭,仰面倒了下去。

    田甜来不及看是谁帮助她,立刻从车里跳了出来,然后这才看到站在外面的是燕飞,燕飞一手举枪,对准了车子里的两名特工,一边对田甜说:“现在要做什么。”

    田甜急忙说:“我不是让你走得远远的吗?”

    燕飞笑说:“你不想我有事,我也不想你有事。”然而就在她们说话的档口,燕飞稍有疏忽,车子里的一名特工突然出手,一手抓住枪口拉开,一手握拳向燕飞的喉咙打过来,出手必杀,动作非常的敏捷迅速,燕飞动作也不慢,瞬间抬手接住了对方的拳头,但是已经失了先机,对方一脚扫来,燕飞摔在了地上,但是燕飞也并不示弱,随即抓住对方踢她的这只脚,反将对方摔倒在地,然后她一手把枪扔给了田甜说:“你去,这里交给我!”

    田甜接住了枪,看看燕飞,咬咬牙说:“你要活着。”燕飞点头,田甜转身离开了。她知道这几名特工是不会杀燕飞的,毕竟燕飞具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随即田甜又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冲了出去,整个人飞出去撞在了身后一辆车上,田甜几乎被撞晕过去,半响头脑才清醒一点,向前面看去,就看到雪野静静的站在地上,周身却光芒大作,光芒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禅缘,雪野似乎是想把禅缘夺过来,但是禅缘还是在白杨手里,之前收敛了的光芒此时又越发的强盛起来。孟加拉这边的那支军队其实只能起到干扰白杨注意力的作用,因为在禅缘的力量下,子弹更本无法伤及白杨,周边却传来零散的枪声,还有人的惨呼声,应该是中国方面的特工被发现了,孟加拉这边在清场,然而中国这边这次派来的无一不是精英中最顶尖的那些人,虽然人数少,却还是给孟加拉这边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雪野巨大的气场导致田甜根本无法靠近,田甜几乎束手无策,然而雪野身边的气场却慢慢弱了下来,禅缘光芒大盛,田甜看到雪野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已经力竭了,田甜顾不上多想了,她翻身起来,再一次向雪野靠近,雪野身边的气场此时已经弱了很多了,田甜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她能够靠近雪野了,但是巨大的压力倒推着她,靠近雪野的路上她就像行走在沼泽地里一般艰难,耳边激烈的风声呼啸而过,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插了进去,她知道现在能够阻止这两个人的只有她。

    突然又一道强烈的光芒划过天空,田甜急忙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网状的东西盖了下来,这个网状的东西带着迸裂的电弧,向白杨笼罩了过去,田甜立刻想起燕飞他们曾经用这个方式生擒了雪野,看来现在孟加拉人也试图用这个方式抓住白杨,然而就在此时白杨双手之间突然寒芒一闪,一把带着冷冷的蓝色光芒的剑出现在她手里,白杨的身影也在这同时像鸟一样飞了起来,随着蓝芒划过天际,那张巨大的电网分裂成两半落了下来,田甜急忙止步,免得自己被罩进网里,雪野的身影却也在这同时拔地而起,眨眼之间,她已经出现在了白杨身边,一股无形的劲力冲的白杨飞了出去,白杨的身影却在空中旋了一下,随即又冲了回来,冷厉的目光盯着雪野说:“你以为有人帮你就能赢我?”蓝色的剑芒也直冲雪野而去。

    田甜眼看着眼前的情况,又急忙跑了过去,但是她还没能靠近这两人,突然光芒大盛,光芒中,雪野的身体像是一片树叶一样向她飘了过来,田甜顾不上多想,急忙伸手接住,立刻被冲击力砸的和雪野一起摔在了地上,田甜急忙翻身起来,去看雪野,就看到雪野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田甜被吓了一跳,急忙扶住雪野,问她:“你受伤了?”

    雪野却强撑着说:“我没事。”

    白杨的目光却越发冷然,转头向田甜看了过来,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恨意,而在此时,田甜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那边已经搞定了,我们要不要点带她离开?”

    田甜转头看去,是燕飞赶上来了,浑身浴血,但是看样子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虽然在冰里沉睡了一万年,可是燕飞依然强悍如初,田甜点了点头,说:“好,先带她走。”

    燕飞的身体却在此时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缓缓长大了嘴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田甜吃了一惊急忙说:“燕飞,怎么了?”燕飞的眼神却已经涣散了,头部软软的垂了下来,然后整个人都向下垮了下去,大吃一惊的田甜急忙接住了燕飞的身体,燕飞身后一个人出现了,是朱泰诫。

    她的手上还沾着鲜血,一把刀扎在燕飞的背上,从背部刺入,一直刺穿了她的心脏。田甜眼看着燕飞倒在她怀里,茫然无措的抱紧了燕飞,呼喊着燕飞的名字:“燕飞,燕飞”

    燕飞的神智还没有完全失去,听到田甜的呼喊,她的嘴角勉强牵出了一丝笑容,嘴唇蠕动着,田甜急忙把耳朵贴在她的唇边,听到燕飞说:“这次好像真的要死了”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整个人就完全软了下去,在田甜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田甜大脑里一片懵然,不知所措的抱着燕飞,白杨的身影却骤然出现,田甜听到了一声冷笑,她听到白杨说:“我说过,你要是来,她就会死,是你不肯听。”

    白杨说着,目光转向了雪野,雪野受了重伤,却还是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白杨,说:“你杀不了我,要死,也是我们一起死。”白杨也冷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蓝芒已经犹如偷袭猎物的毒蛇一般,刺向雪野,地上的田甜此时才反应过来,她顾不上多想,就站在了雪野面前,白杨眼看着田甜,急忙收力,看着眼前的田甜,说:“你果然爱的还是她。”

    田甜却说:“我只求你们住手,不要在互相伤害了好吗?”

    白杨却只有两个字,说:“你走开。”

    “不!”田甜站定在雪野面前,无惧的看着白杨,说:“我不会让你杀她。”

    然而她没能想到的是,雪野却在这时突然推开了田甜,随即白杨在一股巨大的力量的冲击下摔了出去,而雪野的身影也立刻如影随形一般,再次出现在白杨身边,手腕轻轻一翻,那柄带着蓝色冷芒的剑到了她的手里,白杨从地上起身,试图站起来,却又腿一软,单膝跌跪在地,她一手撑住了地面,空中却涌出大量的鲜血来,雪野趁着田甜阻拦白杨的时候,偷袭了白杨,而且拼尽全力,一击重创,并且趁此机会收回了禅缘。

    带着蓝芒的长剑又恢复成了蓝色的晶体,雪野看着附身在自己脚下的白杨,脸上冷漠的笑容,眼中迸现杀机,田甜在雪野成功偷袭白杨以后才反应过来,眼看雪野要对白杨下杀手,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拦住了雪野,说:“你不能杀她,你们本来是一脉同体,为什么非要自相残杀?”

    雪野看看她,再看看白杨,说:“我不杀她,她也会杀我,玉樱,这件事你根本阻止不了。”她说着伸手推开了田甜,田甜楞了一下,看着充满了杀机的雪野,突然觉得绝望起来。

    雪野看着举步维艰的白杨,一只手轻轻托着禅缘,一只手掌心向上,掌心中出现了一团淡淡的紫雾,紫雾带着冷冷的杀意,冲向了白杨,然而此时却突然传来了朱泰诫的惊呼声:“你要干什么?”

    雪野和白杨同时向田甜看去,就见田甜伸手拔出了插在燕飞后背上的那把刀,然后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白杨惊呼一声:“田甜,你要干什么?”

    田甜脸色苍白的冷笑了一声,手上用力,那把刀刺入了她的胸腔,而此时白杨和雪野初始一门心思限制敌方于死地,眼看田甜自寻死路的举动,竟然都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田甜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里,然后又反手拔了出来,一股鲜血立刻飙飞,田甜对自己下手恨而准确,她没有刺自己的心脏,却用刀刺破了心脏附近的动脉,人体压力顿时让鲜血喷溅了出来。

    雪野脸色苍白的看着田甜的举动,说:“玉樱,到底为何?”

    田甜脸色苍白的笑了笑,说:“我不爱你们任何一个,我只爱燕飞,她为我生为我死,我却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事,我对不起她。”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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