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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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家暴”犯 作者:任飞
第23节
重新播放键被按下的时候，尹墨无比佩服弗西法的勇气，这种在割心头肉的行为都能伪装强势的做下去。
刀刃一下下的划在那张脸上，从这个拍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莫云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的闪烁着寒光，足足的显示出一种黑豹似的野性，场面看起来凄惨又诡异，尤其是从眼角滑下去的弧度，几乎都能看到包裹着一层细肉的骨头。
接下来就是持续的暴打，明明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却有种能够听到骨头与硬物撞击产生碎裂声音的错觉。
视频做的并不好，明显消音剪辑过，一直都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看起来意外的惨烈，等到几个人看完这场鲜血淋漓的录像带时，房间又一次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整个视频除了那墙皮剥落又灯光幽暗的房间，几乎没有一点别的线索，带着黑色头套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一点的外貌特征。
该从哪里下手？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好友？该怎么帮助他？
尹墨死死的盯着视频结束之后定格在屏幕上的人，心里一时间杂七乱八，不是个滋味。
“卧槽，这他妈的……”还是安帝森先出了声，一张轮廓优雅的脸憋的通红，咬牙切齿的憋出几个字：“他妈逼的让老子找到这个混蛋，我肯定千刀万剐了这货！”
这句话放在这里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尹墨和弗西法都继续的一脸冷凝，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找到莫云开，别提什么找到，现在他们连莫云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扫了一眼安帝森，尹墨把视线重新返回屏幕，不经意瞥过蒙面人在黑暗中不起眼的黑色长衫。
等等……这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
“去干什么？”尹墨一脸无奈的看着从床上窜起来瞪着眼睛渴望盯着他的小眼神。
“去买帮内统一服装，简称帮服。”床上的人说的豪气冲天。
“有必要吗？”
“当然！你看你看！我们现在的服装……”齐峰掏出手机把手机里一张大合影放大到尹墨的眼前，满脸的都是惋惜：“要不是有兄弟挨了刀子砍坏了衣服，补起来又不大好看，我才舍不得换……”
……
这个是……
虽然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能隐约看出一点这衣服的特别之处，这么长款式的西服，穿起来有点燕尾的感觉，当初他还在心里吐槽过齐峰的品味，好好的一个黑社会小团体非要整得跟管家大聚会似的。
尹墨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家里也有和这个类似的那么一件，除了帮派聚会的时候，齐峰不经常穿，但是会经常拿出来打理一下。
想到这里，尹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猛的一寒。
为什么凭借他们三个人的能力，这么久都没有在中国查到一丁点莫云开的踪影，原来他忽略了最的一个水都没有想到过的地方。
“我……”两个人的脸同事回过来，盯着自己，面对那里面全是探究的两双眼睛，尹墨第一次犹豫了。
……
“我……知道这里是哪。”颤抖的声音传到程煜的耳朵里，神经质的有点可怜。
刚刚得到程煜的帮助，齐峰还没有把感谢的话说出口，手机就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放大的声音吓了他一个哆嗦。
打开手机，里面是一个下载视频链接。
绑匪并没有蠢到让莫云开带着手机离开否则里面尹墨安装的定位系统，就能很轻易的找到他们。
收到录像的齐峰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打开录像带的时候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不光是那那血腥的场景和残忍的暴虐，尤其是当他看到最后一幕那套熟悉的衣物和似曾相识的屋子摆设的时候。
程煜皱着眉头和齐峰一起看完了视频，幽暗的灯光和毫无特色的墙壁让他低咒一声：“这可怎么找？”
世界这么大，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小小的房间和弥漫着血腥味的人？
程煜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齐峰的回答。
“是……”哪字还没出口，齐峰就忽然蹦起来，发了疯一样跑出门，丝毫不理会在房间里冷在原地的程煜。
只留下一声门和墙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chapter130°代价惨烈的报复
“叮……”
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尹墨的话，突兀的声音带了点锐利，尹墨低着头看明亮闪烁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想去接听。
“你怎么了，接啊！”安帝森不耐烦的皱眉头，这种时候发出这么冗杂的声音实在是影响心情。
按下微凉的接听键，尹墨刀刻般锋利的轮廓在灯光下留下阴影。
“怎么。”
“……”
“搞清楚了？”
“……”
弗西法和安帝森都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是能看到尹墨本来就像冰寒冰一样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的越来越难看，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用力到露出青白的颜色，紫色的血管透过本来就白的皮肤看的格外清晰。
当尹墨挂断电话的时候，像是结束了一场浩劫，整个人都明显的僵硬了几分。
只是看尹墨的表现，弗西法和安帝森作为他的铁哥们就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些什么，而且发生的东西又恰好是尹墨承受能力之外的东西。
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看来现在需要冷静的不仅仅是弗西法而且还有尹墨。
秒针“嚓嚓”走动的声音飘荡在弗西法的耳朵里，像极了骨头碎裂时发出的脆响。
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道莫云开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经历着惨劫，不知道……
痛苦在心里一分一秒的酝酿发酵，涨大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弗西法一拍桌子打破了一室的宁静：“不行，我要从这里开始地毯式搜索，找不到他的地方就全部毁灭……”
尹墨墨黑的眼睛看着眼眶通红濒临崩溃的弗西法，直视着那里面的痛苦，一双手紧了又紧。
“哎呦，你别发疯，万一你搜的不彻底，其实他就在那里面，你不是把他也炸死了……”安帝森抱住弗西法的手臂，看到一边还冷漠站着的尹墨，马上破口大骂：“你小子还不快过来，出大事了……”
“……”
尹墨没有回答，依旧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墨！你在干什么！”安帝森都快要急疯，没看到弗西法这家伙都要暴走了？就算是这家伙一只手受伤，他也不能保证能绝对控制发了飚的弗西法。
“我想……我知道……”
有生以来，尹墨第一次这样的犹豫不决，心里恍惚的厉害，他承认他在害怕，害怕一些东西揭露出来……他就要永远的失去些什么。
痛苦如同一只张大了双翼的巨鸟，明明距离还那么遥远，它投射下的阴影就已经让人感觉到森然的冷意。
“我想我可能知道莫云开在哪里。”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尹墨心里有什么轰然塌陷了，阴蒙蒙的灰尘让他看不清接下来该怎么走。
……
齐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个时候的出租车拥挤的厉害，坐车还不如跑着快。
刚刚手机视频里的房间和服装让齐峰心里猛的一颤，即使是黑暗中略微模糊的影像，血腥给一切都染了一层暗红，他都能认出那个人戴着面具的人和的阴暗的房间。
从酒店到齐峰帮派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就已经让他能隐约看到熟悉的楼院。
剧烈的运动让他心跳动的如同擂鼓，喉咙干涩的发疼也不能停下来，摔开一扇扇的门，齐峰只是一味的向记忆中那个地方跑过去。
穿梭在狭小的过道中，齐峰大脑里不意外的闪过一些画面。
“老大，这个房间是用来干啥的？”
张伟一脸痴呆样的看着这个隐藏在众多房间里的小套间，被楼房掩盖遮挡住阳光，这里看起来格外的阴冷。
齐峰摸摸自己的下巴，这几天一直在忙碌搬家的事情，没有剃的胡渣都顶了出来，这个地方这么阴森森的根本就不能住人，天知道这个建房子的人整这么个地方出来干什么。
“……这个也是……”到底用它来干什么？
“真是发愁……”张伟轻轻的呢喃。
听到张伟的话，齐峰眼睛一亮，一肚子的坏水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看着对方那张脸，齐峰一巴掌拍在张伟的肩膀上。
“兄弟，这房间就是你的了！”
“什么！”张伟嘴张的巨大，小舌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别不知足了，就这个平方，给你都是便宜你了，就这么定了啊……”
张伟……张伟……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报复？你真的知道后果吗？这是一场生命为代价的报复，不管输赢，报复的究竟是谁？
看到那扇记忆中的门：“碰！”
齐峰一脚踹开紧紧闭合的房门，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充斥着灰尘味道的房间里正面对上的就是全身是血被向上吊着的莫云开，阴沉的房间四下全是铁锈的味道，甚至比较起视频中更加的惨烈。
“老大，你终于来了……”
似乎是在等着他一样，张伟的话一点也不慌乱，甚至有点平静的过头。
一切的伪装在齐峰面前都毫无意义，张伟直接正面对上齐峰的脸，病态又癫狂的笑容挂在上面，让齐峰有那么一瞬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伟……”
齐峰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应该歇斯底里的怒吼，或许应该拼劲全力的把他打倒在地，让这个疯了的人彻底清醒，可是他没有，只是呆楞楞的站在腐朽味道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
他以前经常会来张伟的房间，印象中它总是一丝不苟的整洁，那个时候他最爱做的就是把干净的房间弄的破乱不堪，但是自从莫云开来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这个霉味充斥的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很惊诧吧，一直养在脚底下的狗竟然有一天也会反咬你一口？”
“……”
狗？怎么可能是狗……明明……
没有得到回应，张伟也没有恼怒，手里的刀子顶在莫云开的咽喉，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可是你明明就是这么对我的……”
“当尹墨出现的时候，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除了是你们吵架时候的情感垃圾桶，我还有别的用处吗？”
“……”
不是这个样子的！齐峰的心在不停的狂吼，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守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说他要结婚了……你知道我的感觉吗？”
“……”
似乎他听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好，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自从这家伙出现之后呢……”
齐峰眼睁睁的看着张伟又一刀划在莫云开的身上，想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出手。
“这个时候我才真的相信了那个人和我说的话，你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只是一只没事用来消遣的狗……”
“张伟！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其实我觉得我要是张伟我也会疯，这么无条件的包容着一个人，而对方却可以轻易的舍弃你，不管他有没有理由，都是真的是很让人伤心的。
尹墨的犹豫，是友情与爱情的选择，
齐峰的犹豫，是友情与友情的选择，
所以我想他们心里都应该挺不好受的……不过剧情还是要尽快发展吧……】
chapter131°债与偿
“根本就不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张伟一脸的嘲讽，冷冷的看着齐峰的脸：“那你说是怎么样的？”
齐峰语塞了，该怎么说？能怎么说？要怎么说？
隐藏了真的多年，真的要在这里全部放弃？
“张伟……你先把刀放下来。”
还是做不到，做不到放弃这些绝密的隐忍，做不到放弃这些根本不属于他的感情，做不到放弃……尹墨……
齐峰顺手关上门，一点点的向那边靠近，每走一步都能闻到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张伟的存在是那么的难得又那么别扭，一个人能够容忍他所有的肆意妄为，能够理解他所有的任性叛逆，可张伟不知道，他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不安，那种躁动和异样的感情一点点灼食着他的心，从莫云开到来的那一刻到达了一个顶点，很多时候齐峰都会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是真的跟他亲近的吧，除了莫云开。
可是……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么自私的扭断和曾经所有的联系吗？
很长一段时间中齐峰都流转在这个漩涡中，来来回回找不到出路。
而现在他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知道了答案……
他做不到。
“张伟，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
真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这一点我绝对没有骗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当成一只狗，我知道是为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但是很抱歉，我却没办法说出原因，因为真相是所有人都不能承受的。
“如果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我一定丢掉所有的包袱，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齐峰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刚刚走到屋子的正中央，一声巨响就打断了所有的气氛。
“碰！”
弗西法踹开门的时候，看到里面的莫云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把放在莫云开咽喉处的刀。
忽然发生的情况让齐峰整个人都傻在原地，只是呆呆的看着尹墨冰冷的脸。
或许他应该立马跳出来和张伟扯清关系，或许他应该大骂一声“shit”说你们怎么才来，或许他……可是齐峰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只要他稍微张张嘴，说出来点什么，张伟……必死无疑。
在这种时候，让他推一把自己的兄弟，把他……推进死亡深渊，他实在做不到……
“老大，该怎么做？是原计划行事吗？”张伟的话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断绝了齐峰的退路，毫不犹豫的把齐峰拉下了水。
尹墨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齐峰的脸，似乎是在等他说什么。
但是没有一个人比齐峰还要清楚，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时间，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放开他……”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压抑的狰狞，那是一种野兽被逼到绝境撕心裂肺的痛苦气息，一瞬间就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是迟疑的那么一瞬间，一颗子弹就直接射入了张伟的手腕，温热的血溅在齐峰的脸上，灼热的直烧进心底。
齐峰就站在那里看着红了眼睛的弗西法冲过来踹开身后的张伟，两枪嘣断紧紧束缚着莫云开的锁链，然后，用枪指着自己的头。
意外的齐峰一点也没有感到恐惧，其实他早就该死了吧，把事情搞的一团乱麻的都是他吧，要是……他还活着的话……
无论是张伟莫云开还是尹墨都不会这么痛苦吧……
“放开他。”齐峰侧过眼睛就看到尹墨用一把手枪直直的对着弗西法的头。
恶俗电视剧中常见的场面，要是以往，齐峰肯定会哈哈大笑一番，大骂这几个人神经病，可是现在他却意外的想流泪。
他妈的，这么懦弱的……肯定不是我……
“尹墨！你疯了！”安帝森门口看着弗西法抱着怀里呼吸微弱的莫云开，又看看着室内的对峙着的三个人：“那是弗西法！你疯了吗？！”
“他是齐峰。”尹墨没有看安帝森的脸，只是依然冷漠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可是他……”
可是怎么样？
尹墨从来没想过会接到一通这样的电话，他锁定的电脑被意外打开，资料大规模被被窃取，在室内为了保护齐峰安全的摄像头竟然变成了指证他的工具；尹墨从来没想过齐峰会给他下了药，在他昏睡中去找那些自己为了保证他绝对安全全力打击的对象；他也没有想到过齐峰竟然会是程家的二公子，为了程家不仅会背叛他，还会以莫云开来要挟他的结盟。
当从电话里接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尹墨一点也不相信，怎么可能，齐峰，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哪怕当看到部下抱歉的说明发觉不对头之后，私自调查齐峰所拍摄下来的照片证据的时候……他还是不相信。
除非齐峰亲口承认这一切，否则，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冥冥中默认了什么……
但是……
他偷了打击程家的证据怎么样？他是程家的人怎么样？他一直在骗他又怎么样？
他是齐峰，他的生死，他的命运，除了我，别人都没有权利主宰。
“放开他，弗西法。”
安帝森的话丝毫没有让尹墨有一点放下手上东西的意思。
“不可能。”这话几乎是从咬紧的牙缝里一点点憋出来：“伤害了他的人，绝不可能放过，无论是谁……”
“too”
薄红的唇一点点的开合，没有一点妥协。
安帝森看着昔日同生共死的好友刀枪相对，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这两个人真的都疯了……
“你真的以为一个人无论做了怎么样的事情，只要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就能永远这么不负责任？”
弗西法碧绿色的眼睛幽暗晦涩，他知道他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缠，身上的人还能撑多久？可是他要是这么一走……
他失去的就不仅仅一个报复的机会，还有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当然不是。”
尹墨看似冷漠的看着安帝森走过来接下虚弱不堪的莫云开，离开自己的视野。
“齐峰是我的人，他的错误，我来承担。”尹墨的话里夹杂了意味不明的情绪和惨烈：“莫云开挨过的刀子，可以全部在我身上补回来，莫云开打断的骨头，可以双倍奉还，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欠你的，我可以全部还你，只要你放下手上的枪。”
只是一句话，齐峰就痛的恨不得把心都呕出来，没有一刻齐峰比现在更加痛恨自己。
没有必要，一切都没有必要，尹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人比齐峰更加明白尹墨的固执，以尹墨绝对不愿意欠别人什么的性格，只要他说出口就绝对会办到，而且……尤其是在情况下，这种可怕的假设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尹墨，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和同情，我齐峰干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偿还。”
chapter131°拔不掉的毒刺
尹墨却看都没有看齐峰一眼，漆黑的眸子一秒钟的动摇都没有，似乎在场的就只有他和弗西法两个人一样。
如果可以，被忽略的齐峰都想直接自杀算了，只要他死了，哪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和在一起。
但是事情发展严重的脱轨，是齐峰没有预料到的，齐峰一直觉得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的话就是张伟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被迫参与者被遗忘，自己可能被一枪嘣，最坏也不过是他和张伟都惨死当场。
不管说是自私还是什么别的，齐峰都从没想过要连累上尹墨帮他还什么债，而且……尹墨本来就从来不欠他什么。
“好。”
好？
这个字就像是一个千斤坠吊在他的心上，怎么可能好？！弗西法怎么会说好？
转头看向弗西法，齐峰从来没看见过弗西法露出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上次在酒店里差点把莫云开打死也没有这样认真到严肃过，一张脸都崩的很紧，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在上面，但是齐峰还是敏感的从里面看出了一点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原本想喊出来的话全部憋到了嘴里，这可能是弗西法容忍的极限了吧。
顶在额头上的枪缓慢的收回去，齐峰却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谢了。”
尹墨也把枪收回来，他不是第一次对弗西法说出这两个字，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来的真心实意。
刚刚还让莫云开处于生死一线的东西在尹墨不远的地方，齐峰看着尹墨一步步走向那染血的刀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想撒丫子往那边跑，怎么可以让他看着尹墨自残到莫云开刚刚的样子？
“不行！”
尖锐的声音刚刚溢出喉咙，还得来得及有动作，一阵剧烈的疼痛就猛的炸裂在自己的腿骨上。
殷红的颜色极速扩散，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整个裤腿，齐峰狼狈的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的全身发抖，抬起头对上尹墨的脸，第一次齐峰一点也猜不出尹墨的想法。
“尹墨，你别冲动！我有事情要说！”
齐峰眼睁睁的看着尹墨收回枪，用沾染了血迹的刀贴上脸上细致的皮肤，还没有用力就在尹墨脸上留下了不属于他的血液。
“我来你来？”
尹墨的声音平静的吓人，那语气丝毫不像是讨论在脸上划刀子，轻松的就像是讨论天气情况。
“……”
弗西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尹墨，这样的尹墨让他也有点从心里发寒。
到底是怎么样的固执才能让他这样在什么事情上都追求绝对完美的人肯放弃一起？
似乎是明白了弗西法的意思，尹墨勾起嘴角像是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报复自己还是什么人：“我来。”
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用力就陷进略微苍白的皮肤里，流淌下颜色更加艳丽的颜色，混合贴附在已经凝结成暗红色血块的刀面上，层层刷叠上诡异的颜色。
“停下来！给我停下来！”
齐峰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崩溃过，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拖着形状扭曲的腿，窜起来就往尹墨的方向扑过去。
受伤的齐峰遇上冰结的尹墨，他拼进全力的挣扎也是显得那么弱不经风，对上的一角都没有碰到，他就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尹墨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峰，那神色疏远到让齐峰恐惧。
“尹墨，我求你，你别这么做好不好？”
齐峰的话说出来，对方却无动于衷。
“不好。”紧接着又是一下要补上去。
“尹墨！尹墨！停下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这样听起来像是在拖延时间的话根本没钻进尹墨的心里，当刀子又要插进皮肤的时候，齐峰忽然爆发了。
“尹墨！我告诉你！我不是齐峰……我不是齐峰！”
疯狂的喊出这句话，齐峰几乎要虚脱瘫软在地上，同时，也震惊了在场的三个人。
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深藏了这么久，逃避了这么久，偷窃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把一切都打碎了。
十几年了，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还是没有隐藏住，一次次的想要坦白又一次次的失去勇气，呵呵，这次……真的可以解脱了吗？
“你说什么？！”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尹墨的注意，伏下身一把揪住齐峰的衣领，尹墨那种莫名其妙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开始的的慌张让齐峰想哭。
被强力的拽起来，没有完全直立的动作，让齐峰必须用受伤的一只腿勉强的分力，肌肉拉伸产生的压迫感让血腥味越来越重。
“我不是齐峰，还记得上次我受伤了，你背着我的时候吗？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齐峰对着尹墨的惨白的脸色虚弱的笑了笑：“我根本就不是齐峰。”
“怎么可能……”低低的呢喃声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在你还在孤儿院的时候，还记得那天遇到的流氓吗？我估计可能是在过程中齐峰被剧烈撞击导致的脑死亡，而我……刚刚好进入了这个身体……”
因为不是齐峰，所以才会因为张伟的专挚而感到困扰；因为不是齐峰，所以才会纠结在尹墨从一而终的专情中而痛苦不堪；因为不是齐峰，身体虽然和程家有着撇不开的血缘关系，面对真正齐峰的双胞兄弟，才一直感觉到鬼气森森……
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齐峰的基础之上而丝毫没有付出就得到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齐峰，这些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个的路人甲。
唯一不同的……只有莫云开吧，所以他才会分外珍惜这段只属于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短暂的相处和相识，那也是对他来说唯一最纯正的情感。
“所以，尹墨，我并没有救过你，我没有调戏过你，之所以后来我欺负你，也只是为了我所扮演的角色需要而已……”
“你的精神洁癖对象根本不是我，你的救命恩人也不是我，你所追求的，向往的，想强势占有的人……根本不是我……”
其实他伪装的并不算好，只是从尹墨口中听说过他性格和行为举止的安帝森都能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违和感。
一个赝品，无论怎么伪装，也只是冒牌货，这一点是他深刻认知的，不想沉沦却还是沉沦了，不想深陷的却还是深陷了……
一根名为爱的毒刺扎入身体时的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那种时时刻刻的刺痛感却是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
而现在……他终于在一片鲜血淋漓中揪到了它……
“不是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
尹墨忽然抱住怀里的人，像是想抓住些什么，失去了焦距的瞳孔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只是时间久了，以血为汁，肉为根，毒刺在身体里生了根发了芽，恐怕想要拔掉都不可能。
【 额……不要吐槽飞飞，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设定和铺垫的，这个我知道忽然说出来可能大家会“啪唧”摔键盘。大骂一声太他妈狗血了！
但是……没有狗血就木有剧情啊〒＿〒飞飞一直这么认为的，希望大家不要拍飞我〒＿〒
ps：当峰峰不是峰峰，他们的感情还会有吗？如果有的话是不是说只要长得一样，尹墨是谁都可以的？所以说一份不纯洁的感情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这次一点都没写的虐吧，这种事情都能写的这么平淡，大家就放心收看吧。】
第四卷婚内生活（完）
第五卷 分居年代
chapter132°留在我身边
“这么多年，终于找回了程家二公子，真是太值得庆祝了……”
程煜端着手上的高脚水晶杯，里面鲜红的色泽在灯光的反射下透露出晶莹的光。
“谢谢……”
客套的敷衍，程煜微笑的替身边的人挡住了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齐峰眼神恍惚的盯着地板，直到程沐轻轻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在哪里，应该做什么事，生硬的咧开嘴角，对着众人微笑。
可能是那天事情发展的太过于匪夷所思，被震撼到的不只是尹墨，还有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可能是出于同情，也可能是出于什么别的，弗西法最后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两个不危急生命的弹孔。
失血过多，意识并不清晰的时候，他看到尹墨那张冷漠的面具散裂成一地的碎片……
可是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回到了程家，看到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带着焦急看着他时，一个认知就闪入脑海。
真的……被放弃了吗？
“程飞少爷……”
“程飞少爷……”
齐峰面对着的人对着他叫出这个名字，但是哪怕是面对面，哪怕已经听这个名字两个月，还是连续几次的出声，才让他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啊……程……”
抬起头看着来人，不管怎么着，齐峰都觉得别扭，总觉得是他偷了别人什么。
“欢迎回来，少爷。”
齐峰愣愣的看着对方，欢迎回来？
呵呵，如果要是程家的人又一次发现现在千辛万苦认回来的他又是一个假的冒牌货……
传说中的狼来了吗？只是想想齐峰就觉得这又是一件多么狗血的事情。
实在是不习惯被别人叫少爷：“叫我……”齐峰犹豫了一瞬，才想起来齐峰已经是他所不能再碰触的名字：“程飞，就好了……”
齐峰是属于尹墨最真的那份回忆，可是他并不是那个人，他只是一个卑鄙盗取了他人躯壳的混蛋而已。
两个月多月足以让狰狞的伤口愈合，足以让深壑的内心平复，至少现在他再听到尹墨的名字不会惊慌失措的想要四处流窜。
“……”
没有说什么，对方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含糊不清的回复，是善意的拒绝。
齐峰也没有去要求什么，别人的习惯或者称呼他都没有权利干涉。
也不尴不尬的对着“程飞”笑了笑，为了避免遇到什么影响心情的发问和异样的眼光，随便找了个什么借口，拔腿就离开了原地。
一个人站在酒店客房内的落地窗前，比起这种要面对无数张虚伪的脸的聚会，齐峰更愿意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躲在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角落，喝上烧嗓子几瓶二锅头，醉个人事不醒，什么都不去想。
雪白的窗帘被风轻轻吹拂，划过脸颊留下一点痒麻的感觉，火辣辣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直射在地面上，打蔫的野草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就能感觉到那炙热法温度。
齐峰的体温一向偏高，一到了这种夏天，身上的温度更加高，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很喜欢贴在尹墨的身上，对方皱褶眉毛，又不好意思推开他的纠结样子，也算是他喜欢夏天的最大的原因。
看着酒店外的停车场上密密麻麻一大堆的高档车像是整齐的甲壳虫一样排列，真的多的人，有几个是来真心庆祝的呢？不就是想认清楚他的脸，以后见到了好拍马屁吗？
“专门为你开的庆祝，最大的主角为什么却躲在这里呢？”
慈祥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过来，温润柔和到不可思议。
“不想去。”
不是赌气，而是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这种精力，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
“哦，原来是这样……”脚步声慢慢的向自己贴近，最后停在身边：“那就不要去，反正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齐峰转头看着身边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如既往的给他不逼迫又和蔼的感觉，没有一点架子，只是站在一起，他就感觉到惬意。
“不逼我去吗？”齐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回问回去，明明不想说话的。
“逼？为什么要逼呢？”老人遥望着窗外，看着很远的地方：“自己是自己的，又不是别人的，凭什么被别人逼着干什么，不是吗？”
“……”
齐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多事情总是说起来轻松，等到做起来才发现他的困难。
“如果回到程家让你感觉到困扰，或者不快乐，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要求你必须留在这里，即便是再想……”齐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两个月以来，他已经充分的了解到程家的人对于家人偏执的呵护和对于家庭团圆的向往，齐峰怎么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说这种话：“没有人……有权利让一个人生活的不快乐。”
“……”
很显然，最近的郁郁寡欢让这里的人都错误认为了什么，这一点让齐峰感到了轻微的自责，他不是感觉不出来程家的每个人对他的关照和悉心照料，按理说他不应该有什么理由让这些人再次的为他操心，而且他并不是不想呆在这里，并不是不想让真正的程飞的身体留在这里，而是……
无论如何他都忘不了那个曾经下定决心想要一生陪伴的人，那么久的纠缠，真的就这么一朝一夕之间就全部忘记了吗……
……
刻意营造出夜晚效果的房间里，灯光昏黄，橘黄的颜色四散……
第一次见到尹墨这样优秀的人，英俊的脸上虽然被一道疤痕硬生生添了几分凶狠，但是依然隐藏不住那近乎完美雕琢的五官，被注视着，刘宇整颗心都慌乱的不能自已。
可是对方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战战兢兢的声音，刘宇只是一个小白领而已，从来没有想到过被尹墨这种传说中的人“召唤”。
“……”
没有回答，刘宇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低下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三观，太可怕了……太他妈可怕了……
尹墨强大的压迫力让他过于惶恐，一颗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垫在下颚，把他的头抬起，类似于调戏的姿势让他身为一个大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寒到没有生气的手指就摸上自己的眼眶，时轻时重的力度让刘宇全身发抖，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等待，刘宇才听到对方的声音，清悦的像是远方漂浮来的梦，只要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让它碎裂。
“留在我身边。”
chapter133°不再寂寞
晚上，尹墨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搂，却只是触摸到了柔白的空调被。
比手掌更加冰凉的触感激荡出一阵阵恍惚，幽黑的眼睛里似乎是有点寂寞。
第23节
恋耽美
第23节
重新播放键被按下的时候，尹墨无比佩服弗西法的勇气，这种在割心头肉的行为都能伪装强势的做下去。
刀刃一下下的划在那张脸上，从这个拍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莫云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的闪烁着寒光，足足的显示出一种黑豹似的野性，场面看起来凄惨又诡异，尤其是从眼角滑下去的弧度，几乎都能看到包裹着一层细肉的骨头。
接下来就是持续的暴打，明明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却有种能够听到骨头与硬物撞击产生碎裂声音的错觉。
视频做的并不好，明显消音剪辑过，一直都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看起来意外的惨烈，等到几个人看完这场鲜血淋漓的录像带时，房间又一次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整个视频除了那墙皮剥落又灯光幽暗的房间，几乎没有一点别的线索，带着黑色头套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一点的外貌特征。
该从哪里下手？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好友？该怎么帮助他？
尹墨死死的盯着视频结束之后定格在屏幕上的人，心里一时间杂七乱八，不是个滋味。
“卧槽，这他妈的……”还是安帝森先出了声，一张轮廓优雅的脸憋的通红，咬牙切齿的憋出几个字：“他妈逼的让老子找到这个混蛋，我肯定千刀万剐了这货！”
这句话放在这里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尹墨和弗西法都继续的一脸冷凝，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找到莫云开，别提什么找到，现在他们连莫云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扫了一眼安帝森，尹墨把视线重新返回屏幕，不经意瞥过蒙面人在黑暗中不起眼的黑色长衫。
等等……这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
“去干什么？”尹墨一脸无奈的看着从床上窜起来瞪着眼睛渴望盯着他的小眼神。
“去买帮内统一服装，简称帮服。”床上的人说的豪气冲天。
“有必要吗？”
“当然！你看你看！我们现在的服装……”齐峰掏出手机把手机里一张大合影放大到尹墨的眼前，满脸的都是惋惜：“要不是有兄弟挨了刀子砍坏了衣服，补起来又不大好看，我才舍不得换……”
……
这个是……
虽然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能隐约看出一点这衣服的特别之处，这么长款式的西服，穿起来有点燕尾的感觉，当初他还在心里吐槽过齐峰的品味，好好的一个黑社会小团体非要整得跟管家大聚会似的。
尹墨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家里也有和这个类似的那么一件，除了帮派聚会的时候，齐峰不经常穿，但是会经常拿出来打理一下。
想到这里，尹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猛的一寒。
为什么凭借他们三个人的能力，这么久都没有在中国查到一丁点莫云开的踪影，原来他忽略了最的一个水都没有想到过的地方。
“我……”两个人的脸同事回过来，盯着自己，面对那里面全是探究的两双眼睛，尹墨第一次犹豫了。
……
“我……知道这里是哪。”颤抖的声音传到程煜的耳朵里，神经质的有点可怜。
刚刚得到程煜的帮助，齐峰还没有把感谢的话说出口，手机就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放大的声音吓了他一个哆嗦。
打开手机，里面是一个下载视频链接。
绑匪并没有蠢到让莫云开带着手机离开否则里面尹墨安装的定位系统，就能很轻易的找到他们。
收到录像的齐峰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打开录像带的时候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不光是那那血腥的场景和残忍的暴虐，尤其是当他看到最后一幕那套熟悉的衣物和似曾相识的屋子摆设的时候。
程煜皱着眉头和齐峰一起看完了视频，幽暗的灯光和毫无特色的墙壁让他低咒一声：“这可怎么找？”
世界这么大，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小小的房间和弥漫着血腥味的人？
程煜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齐峰的回答。
“是……”哪字还没出口，齐峰就忽然蹦起来，发了疯一样跑出门，丝毫不理会在房间里冷在原地的程煜。
只留下一声门和墙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chapter130°代价惨烈的报复
“叮……”
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尹墨的话，突兀的声音带了点锐利，尹墨低着头看明亮闪烁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想去接听。
“你怎么了，接啊！”安帝森不耐烦的皱眉头，这种时候发出这么冗杂的声音实在是影响心情。
按下微凉的接听键，尹墨刀刻般锋利的轮廓在灯光下留下阴影。
“怎么。”
“……”
“搞清楚了？”
“……”
弗西法和安帝森都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是能看到尹墨本来就像冰寒冰一样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的越来越难看，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用力到露出青白的颜色，紫色的血管透过本来就白的皮肤看的格外清晰。
当尹墨挂断电话的时候，像是结束了一场浩劫，整个人都明显的僵硬了几分。
只是看尹墨的表现，弗西法和安帝森作为他的铁哥们就知道肯定又发生了些什么，而且发生的东西又恰好是尹墨承受能力之外的东西。
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看来现在需要冷静的不仅仅是弗西法而且还有尹墨。
秒针“嚓嚓”走动的声音飘荡在弗西法的耳朵里，像极了骨头碎裂时发出的脆响。
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道莫云开在哪里，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经历着惨劫，不知道……
痛苦在心里一分一秒的酝酿发酵，涨大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弗西法一拍桌子打破了一室的宁静：“不行，我要从这里开始地毯式搜索，找不到他的地方就全部毁灭……”
尹墨墨黑的眼睛看着眼眶通红濒临崩溃的弗西法，直视着那里面的痛苦，一双手紧了又紧。
“哎呦，你别发疯，万一你搜的不彻底，其实他就在那里面，你不是把他也炸死了……”安帝森抱住弗西法的手臂，看到一边还冷漠站着的尹墨，马上破口大骂：“你小子还不快过来，出大事了……”
“……”
尹墨没有回答，依旧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墨！你在干什么！”安帝森都快要急疯，没看到弗西法这家伙都要暴走了？就算是这家伙一只手受伤，他也不能保证能绝对控制发了飚的弗西法。
“我想……我知道……”
有生以来，尹墨第一次这样的犹豫不决，心里恍惚的厉害，他承认他在害怕，害怕一些东西揭露出来……他就要永远的失去些什么。
痛苦如同一只张大了双翼的巨鸟，明明距离还那么遥远，它投射下的阴影就已经让人感觉到森然的冷意。
“我想我可能知道莫云开在哪里。”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尹墨心里有什么轰然塌陷了，阴蒙蒙的灰尘让他看不清接下来该怎么走。
……
齐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个时候的出租车拥挤的厉害，坐车还不如跑着快。
刚刚手机视频里的房间和服装让齐峰心里猛的一颤，即使是黑暗中略微模糊的影像，血腥给一切都染了一层暗红，他都能认出那个人戴着面具的人和的阴暗的房间。
从酒店到齐峰帮派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就已经让他能隐约看到熟悉的楼院。
剧烈的运动让他心跳动的如同擂鼓，喉咙干涩的发疼也不能停下来，摔开一扇扇的门，齐峰只是一味的向记忆中那个地方跑过去。
穿梭在狭小的过道中，齐峰大脑里不意外的闪过一些画面。
“老大，这个房间是用来干啥的？”
张伟一脸痴呆样的看着这个隐藏在众多房间里的小套间，被楼房掩盖遮挡住阳光，这里看起来格外的阴冷。
齐峰摸摸自己的下巴，这几天一直在忙碌搬家的事情，没有剃的胡渣都顶了出来，这个地方这么阴森森的根本就不能住人，天知道这个建房子的人整这么个地方出来干什么。
“……这个也是……”到底用它来干什么？
“真是发愁……”张伟轻轻的呢喃。
听到张伟的话，齐峰眼睛一亮，一肚子的坏水就开始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看着对方那张脸，齐峰一巴掌拍在张伟的肩膀上。
“兄弟，这房间就是你的了！”
“什么！”张伟嘴张的巨大，小舌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别不知足了，就这个平方，给你都是便宜你了，就这么定了啊……”
张伟……张伟……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报复？你真的知道后果吗？这是一场生命为代价的报复，不管输赢，报复的究竟是谁？
看到那扇记忆中的门：“碰！”
齐峰一脚踹开紧紧闭合的房门，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充斥着灰尘味道的房间里正面对上的就是全身是血被向上吊着的莫云开，阴沉的房间四下全是铁锈的味道，甚至比较起视频中更加的惨烈。
“老大，你终于来了……”
似乎是在等着他一样，张伟的话一点也不慌乱，甚至有点平静的过头。
一切的伪装在齐峰面前都毫无意义，张伟直接正面对上齐峰的脸，病态又癫狂的笑容挂在上面，让齐峰有那么一瞬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伟……”
齐峰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应该歇斯底里的怒吼，或许应该拼劲全力的把他打倒在地，让这个疯了的人彻底清醒，可是他没有，只是呆楞楞的站在腐朽味道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
他以前经常会来张伟的房间，印象中它总是一丝不苟的整洁，那个时候他最爱做的就是把干净的房间弄的破乱不堪，但是自从莫云开来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这个霉味充斥的地方……真的能住人吗……
“很惊诧吧，一直养在脚底下的狗竟然有一天也会反咬你一口？”
“……”
狗？怎么可能是狗……明明……
没有得到回应，张伟也没有恼怒，手里的刀子顶在莫云开的咽喉，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可是你明明就是这么对我的……”
“当尹墨出现的时候，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除了是你们吵架时候的情感垃圾桶，我还有别的用处吗？”
“……”
不是这个样子的！齐峰的心在不停的狂吼，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
“守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说他要结婚了……你知道我的感觉吗？”
“……”
似乎他听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好，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自从这家伙出现之后呢……”
齐峰眼睁睁的看着张伟又一刀划在莫云开的身上，想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出手。
“这个时候我才真的相信了那个人和我说的话，你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只是一只没事用来消遣的狗……”
“张伟！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其实我觉得我要是张伟我也会疯，这么无条件的包容着一个人，而对方却可以轻易的舍弃你，不管他有没有理由，都是真的是很让人伤心的。
尹墨的犹豫，是友情与爱情的选择，
齐峰的犹豫，是友情与友情的选择，
所以我想他们心里都应该挺不好受的……不过剧情还是要尽快发展吧……】
chapter131°债与偿
“根本就不是这样？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张伟一脸的嘲讽，冷冷的看着齐峰的脸：“那你说是怎么样的？”
齐峰语塞了，该怎么说？能怎么说？要怎么说？
隐藏了真的多年，真的要在这里全部放弃？
“张伟……你先把刀放下来。”
还是做不到，做不到放弃这些绝密的隐忍，做不到放弃这些根本不属于他的感情，做不到放弃……尹墨……
齐峰顺手关上门，一点点的向那边靠近，每走一步都能闻到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张伟的存在是那么的难得又那么别扭，一个人能够容忍他所有的肆意妄为，能够理解他所有的任性叛逆，可张伟不知道，他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不安，那种躁动和异样的感情一点点灼食着他的心，从莫云开到来的那一刻到达了一个顶点，很多时候齐峰都会想，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是真的跟他亲近的吧，除了莫云开。
可是……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么自私的扭断和曾经所有的联系吗？
很长一段时间中齐峰都流转在这个漩涡中，来来回回找不到出路。
而现在他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知道了答案……
他做不到。
“张伟，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兄弟……”
真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这一点我绝对没有骗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当成一只狗，我知道是为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但是很抱歉，我却没办法说出原因，因为真相是所有人都不能承受的。
“如果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我一定丢掉所有的包袱，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齐峰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刚刚走到屋子的正中央，一声巨响就打断了所有的气氛。
“碰！”
弗西法踹开门的时候，看到里面的莫云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把放在莫云开咽喉处的刀。
忽然发生的情况让齐峰整个人都傻在原地，只是呆呆的看着尹墨冰冷的脸。
或许他应该立马跳出来和张伟扯清关系，或许他应该大骂一声“shit”说你们怎么才来，或许他……可是齐峰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只要他稍微张张嘴，说出来点什么，张伟……必死无疑。
在这种时候，让他推一把自己的兄弟，把他……推进死亡深渊，他实在做不到……
“老大，该怎么做？是原计划行事吗？”张伟的话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断绝了齐峰的退路，毫不犹豫的把齐峰拉下了水。
尹墨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齐峰的脸，似乎是在等他说什么。
但是没有一个人比齐峰还要清楚，错过了最好的解释时间，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放开他……”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压抑的狰狞，那是一种野兽被逼到绝境撕心裂肺的痛苦气息，一瞬间就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是迟疑的那么一瞬间，一颗子弹就直接射入了张伟的手腕，温热的血溅在齐峰的脸上，灼热的直烧进心底。
齐峰就站在那里看着红了眼睛的弗西法冲过来踹开身后的张伟，两枪嘣断紧紧束缚着莫云开的锁链，然后，用枪指着自己的头。
意外的齐峰一点也没有感到恐惧，其实他早就该死了吧，把事情搞的一团乱麻的都是他吧，要是……他还活着的话……
无论是张伟莫云开还是尹墨都不会这么痛苦吧……
“放开他。”齐峰侧过眼睛就看到尹墨用一把手枪直直的对着弗西法的头。
恶俗电视剧中常见的场面，要是以往，齐峰肯定会哈哈大笑一番，大骂这几个人神经病，可是现在他却意外的想流泪。
他妈的，这么懦弱的……肯定不是我……
“尹墨！你疯了！”安帝森门口看着弗西法抱着怀里呼吸微弱的莫云开，又看看着室内的对峙着的三个人：“那是弗西法！你疯了吗？！”
“他是齐峰。”尹墨没有看安帝森的脸，只是依然冷漠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可是他……”
可是怎么样？
尹墨从来没想过会接到一通这样的电话，他锁定的电脑被意外打开，资料大规模被被窃取，在室内为了保护齐峰安全的摄像头竟然变成了指证他的工具；尹墨从来没想过齐峰会给他下了药，在他昏睡中去找那些自己为了保证他绝对安全全力打击的对象；他也没有想到过齐峰竟然会是程家的二公子，为了程家不仅会背叛他，还会以莫云开来要挟他的结盟。
当从电话里接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尹墨一点也不相信，怎么可能，齐峰，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哪怕当看到部下抱歉的说明发觉不对头之后，私自调查齐峰所拍摄下来的照片证据的时候……他还是不相信。
除非齐峰亲口承认这一切，否则，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冥冥中默认了什么……
但是……
他偷了打击程家的证据怎么样？他是程家的人怎么样？他一直在骗他又怎么样？
他是齐峰，他的生死，他的命运，除了我，别人都没有权利主宰。
“放开他，弗西法。”
安帝森的话丝毫没有让尹墨有一点放下手上东西的意思。
“不可能。”这话几乎是从咬紧的牙缝里一点点憋出来：“伤害了他的人，绝不可能放过，无论是谁……”
“too”
薄红的唇一点点的开合，没有一点妥协。
安帝森看着昔日同生共死的好友刀枪相对，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这两个人真的都疯了……
“你真的以为一个人无论做了怎么样的事情，只要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就能永远这么不负责任？”
弗西法碧绿色的眼睛幽暗晦涩，他知道他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缠，身上的人还能撑多久？可是他要是这么一走……
他失去的就不仅仅一个报复的机会，还有他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当然不是。”
尹墨看似冷漠的看着安帝森走过来接下虚弱不堪的莫云开，离开自己的视野。
“齐峰是我的人，他的错误，我来承担。”尹墨的话里夹杂了意味不明的情绪和惨烈：“莫云开挨过的刀子，可以全部在我身上补回来，莫云开打断的骨头，可以双倍奉还，他生我生，他死我死。欠你的，我可以全部还你，只要你放下手上的枪。”
只是一句话，齐峰就痛的恨不得把心都呕出来，没有一刻齐峰比现在更加痛恨自己。
没有必要，一切都没有必要，尹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有人比齐峰更加明白尹墨的固执，以尹墨绝对不愿意欠别人什么的性格，只要他说出口就绝对会办到，而且……尤其是在情况下，这种可怕的假设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尹墨，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和同情，我齐峰干的事……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偿还。”
chapter131°拔不掉的毒刺
尹墨却看都没有看齐峰一眼，漆黑的眸子一秒钟的动摇都没有，似乎在场的就只有他和弗西法两个人一样。
如果可以，被忽略的齐峰都想直接自杀算了，只要他死了，哪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和在一起。
但是事情发展严重的脱轨，是齐峰没有预料到的，齐峰一直觉得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的话就是张伟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被迫参与者被遗忘，自己可能被一枪嘣，最坏也不过是他和张伟都惨死当场。
不管说是自私还是什么别的，齐峰都从没想过要连累上尹墨帮他还什么债，而且……尹墨本来就从来不欠他什么。
“好。”
好？
这个字就像是一个千斤坠吊在他的心上，怎么可能好？！弗西法怎么会说好？
转头看向弗西法，齐峰从来没看见过弗西法露出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上次在酒店里差点把莫云开打死也没有这样认真到严肃过，一张脸都崩的很紧，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在上面，但是齐峰还是敏感的从里面看出了一点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原本想喊出来的话全部憋到了嘴里，这可能是弗西法容忍的极限了吧。
顶在额头上的枪缓慢的收回去，齐峰却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谢了。”
尹墨也把枪收回来，他不是第一次对弗西法说出这两个字，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来的真心实意。
刚刚还让莫云开处于生死一线的东西在尹墨不远的地方，齐峰看着尹墨一步步走向那染血的刀刃，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想撒丫子往那边跑，怎么可以让他看着尹墨自残到莫云开刚刚的样子？
“不行！”
尖锐的声音刚刚溢出喉咙，还得来得及有动作，一阵剧烈的疼痛就猛的炸裂在自己的腿骨上。
殷红的颜色极速扩散，温热的液体迅速浸湿了整个裤腿，齐峰狼狈的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的全身发抖，抬起头对上尹墨的脸，第一次齐峰一点也猜不出尹墨的想法。
“尹墨，你别冲动！我有事情要说！”
齐峰眼睁睁的看着尹墨收回枪，用沾染了血迹的刀贴上脸上细致的皮肤，还没有用力就在尹墨脸上留下了不属于他的血液。
“我来你来？”
尹墨的声音平静的吓人，那语气丝毫不像是讨论在脸上划刀子，轻松的就像是讨论天气情况。
“……”
弗西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尹墨，这样的尹墨让他也有点从心里发寒。
到底是怎么样的固执才能让他这样在什么事情上都追求绝对完美的人肯放弃一起？
似乎是明白了弗西法的意思，尹墨勾起嘴角像是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报复自己还是什么人：“我来。”
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用力就陷进略微苍白的皮肤里，流淌下颜色更加艳丽的颜色，混合贴附在已经凝结成暗红色血块的刀面上，层层刷叠上诡异的颜色。
“停下来！给我停下来！”
齐峰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崩溃过，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拖着形状扭曲的腿，窜起来就往尹墨的方向扑过去。
受伤的齐峰遇上冰结的尹墨，他拼进全力的挣扎也是显得那么弱不经风，对上的一角都没有碰到，他就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尹墨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峰，那神色疏远到让齐峰恐惧。
“尹墨，我求你，你别这么做好不好？”
齐峰的话说出来，对方却无动于衷。
“不好。”紧接着又是一下要补上去。
“尹墨！尹墨！停下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这样听起来像是在拖延时间的话根本没钻进尹墨的心里，当刀子又要插进皮肤的时候，齐峰忽然爆发了。
“尹墨！我告诉你！我不是齐峰……我不是齐峰！”
疯狂的喊出这句话，齐峰几乎要虚脱瘫软在地上，同时，也震惊了在场的三个人。
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深藏了这么久，逃避了这么久，偷窃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把一切都打碎了。
十几年了，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还是没有隐藏住，一次次的想要坦白又一次次的失去勇气，呵呵，这次……真的可以解脱了吗？
“你说什么？！”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尹墨的注意，伏下身一把揪住齐峰的衣领，尹墨那种莫名其妙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开始的的慌张让齐峰想哭。
被强力的拽起来，没有完全直立的动作，让齐峰必须用受伤的一只腿勉强的分力，肌肉拉伸产生的压迫感让血腥味越来越重。
“我不是齐峰，还记得上次我受伤了，你背着我的时候吗？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齐峰对着尹墨的惨白的脸色虚弱的笑了笑：“我根本就不是齐峰。”
“怎么可能……”低低的呢喃声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在你还在孤儿院的时候，还记得那天遇到的流氓吗？我估计可能是在过程中齐峰被剧烈撞击导致的脑死亡，而我……刚刚好进入了这个身体……”
因为不是齐峰，所以才会因为张伟的专挚而感到困扰；因为不是齐峰，所以才会纠结在尹墨从一而终的专情中而痛苦不堪；因为不是齐峰，身体虽然和程家有着撇不开的血缘关系，面对真正齐峰的双胞兄弟，才一直感觉到鬼气森森……
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齐峰的基础之上而丝毫没有付出就得到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齐峰，这些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个的路人甲。
唯一不同的……只有莫云开吧，所以他才会分外珍惜这段只属于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短暂的相处和相识，那也是对他来说唯一最纯正的情感。
“所以，尹墨，我并没有救过你，我没有调戏过你，之所以后来我欺负你，也只是为了我所扮演的角色需要而已……”
“你的精神洁癖对象根本不是我，你的救命恩人也不是我，你所追求的，向往的，想强势占有的人……根本不是我……”
其实他伪装的并不算好，只是从尹墨口中听说过他性格和行为举止的安帝森都能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违和感。
一个赝品，无论怎么伪装，也只是冒牌货，这一点是他深刻认知的，不想沉沦却还是沉沦了，不想深陷的却还是深陷了……
一根名为爱的毒刺扎入身体时的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那种时时刻刻的刺痛感却是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
而现在……他终于在一片鲜血淋漓中揪到了它……
“不是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
尹墨忽然抱住怀里的人，像是想抓住些什么，失去了焦距的瞳孔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只是时间久了，以血为汁，肉为根，毒刺在身体里生了根发了芽，恐怕想要拔掉都不可能。
【 额……不要吐槽飞飞，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设定和铺垫的，这个我知道忽然说出来可能大家会“啪唧”摔键盘。大骂一声太他妈狗血了！
但是……没有狗血就木有剧情啊〒＿〒飞飞一直这么认为的，希望大家不要拍飞我〒＿〒
ps：当峰峰不是峰峰，他们的感情还会有吗？如果有的话是不是说只要长得一样，尹墨是谁都可以的？所以说一份不纯洁的感情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这次一点都没写的虐吧，这种事情都能写的这么平淡，大家就放心收看吧。】
第四卷婚内生活（完）
第五卷 分居年代
chapter132°留在我身边
“这么多年，终于找回了程家二公子，真是太值得庆祝了……”
程煜端着手上的高脚水晶杯，里面鲜红的色泽在灯光的反射下透露出晶莹的光。
“谢谢……”
客套的敷衍，程煜微笑的替身边的人挡住了所有人探究的目光。
齐峰眼神恍惚的盯着地板，直到程沐轻轻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在哪里，应该做什么事，生硬的咧开嘴角，对着众人微笑。
可能是那天事情发展的太过于匪夷所思，被震撼到的不只是尹墨，还有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可能是出于同情，也可能是出于什么别的，弗西法最后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两个不危急生命的弹孔。
失血过多，意识并不清晰的时候，他看到尹墨那张冷漠的面具散裂成一地的碎片……
可是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回到了程家，看到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带着焦急看着他时，一个认知就闪入脑海。
真的……被放弃了吗？
“程飞少爷……”
“程飞少爷……”
齐峰面对着的人对着他叫出这个名字，但是哪怕是面对面，哪怕已经听这个名字两个月，还是连续几次的出声，才让他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
“啊……程……”
抬起头看着来人，不管怎么着，齐峰都觉得别扭，总觉得是他偷了别人什么。
“欢迎回来，少爷。”
齐峰愣愣的看着对方，欢迎回来？
呵呵，如果要是程家的人又一次发现现在千辛万苦认回来的他又是一个假的冒牌货……
传说中的狼来了吗？只是想想齐峰就觉得这又是一件多么狗血的事情。
实在是不习惯被别人叫少爷：“叫我……”齐峰犹豫了一瞬，才想起来齐峰已经是他所不能再碰触的名字：“程飞，就好了……”
齐峰是属于尹墨最真的那份回忆，可是他并不是那个人，他只是一个卑鄙盗取了他人躯壳的混蛋而已。
两个月多月足以让狰狞的伤口愈合，足以让深壑的内心平复，至少现在他再听到尹墨的名字不会惊慌失措的想要四处流窜。
“……”
没有说什么，对方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含糊不清的回复，是善意的拒绝。
齐峰也没有去要求什么，别人的习惯或者称呼他都没有权利干涉。
也不尴不尬的对着“程飞”笑了笑，为了避免遇到什么影响心情的发问和异样的眼光，随便找了个什么借口，拔腿就离开了原地。
一个人站在酒店客房内的落地窗前，比起这种要面对无数张虚伪的脸的聚会，齐峰更愿意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躲在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角落，喝上烧嗓子几瓶二锅头，醉个人事不醒，什么都不去想。
雪白的窗帘被风轻轻吹拂，划过脸颊留下一点痒麻的感觉，火辣辣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直射在地面上，打蔫的野草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就能感觉到那炙热法温度。
齐峰的体温一向偏高，一到了这种夏天，身上的温度更加高，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很喜欢贴在尹墨的身上，对方皱褶眉毛，又不好意思推开他的纠结样子，也算是他喜欢夏天的最大的原因。
看着酒店外的停车场上密密麻麻一大堆的高档车像是整齐的甲壳虫一样排列，真的多的人，有几个是来真心庆祝的呢？不就是想认清楚他的脸，以后见到了好拍马屁吗？
“专门为你开的庆祝，最大的主角为什么却躲在这里呢？”
慈祥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过来，温润柔和到不可思议。
“不想去。”
不是赌气，而是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这种精力，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
“哦，原来是这样……”脚步声慢慢的向自己贴近，最后停在身边：“那就不要去，反正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齐峰转头看着身边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如既往的给他不逼迫又和蔼的感觉，没有一点架子，只是站在一起，他就感觉到惬意。
“不逼我去吗？”齐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回问回去，明明不想说话的。
“逼？为什么要逼呢？”老人遥望着窗外，看着很远的地方：“自己是自己的，又不是别人的，凭什么被别人逼着干什么，不是吗？”
“……”
齐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多事情总是说起来轻松，等到做起来才发现他的困难。
“如果回到程家让你感觉到困扰，或者不快乐，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要求你必须留在这里，即便是再想……”齐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这两个月以来，他已经充分的了解到程家的人对于家人偏执的呵护和对于家庭团圆的向往，齐峰怎么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说这种话：“没有人……有权利让一个人生活的不快乐。”
“……”
很显然，最近的郁郁寡欢让这里的人都错误认为了什么，这一点让齐峰感到了轻微的自责，他不是感觉不出来程家的每个人对他的关照和悉心照料，按理说他不应该有什么理由让这些人再次的为他操心，而且他并不是不想呆在这里，并不是不想让真正的程飞的身体留在这里，而是……
无论如何他都忘不了那个曾经下定决心想要一生陪伴的人，那么久的纠缠，真的就这么一朝一夕之间就全部忘记了吗……
……
刻意营造出夜晚效果的房间里，灯光昏黄，橘黄的颜色四散……
第一次见到尹墨这样优秀的人，英俊的脸上虽然被一道疤痕硬生生添了几分凶狠，但是依然隐藏不住那近乎完美雕琢的五官，被注视着，刘宇整颗心都慌乱的不能自已。
可是对方却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战战兢兢的声音，刘宇只是一个小白领而已，从来没有想到过被尹墨这种传说中的人“召唤”。
“……”
没有回答，刘宇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低下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三观，太可怕了……太他妈可怕了……
尹墨强大的压迫力让他过于惶恐，一颗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垫在下颚，把他的头抬起，类似于调戏的姿势让他身为一个大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寒到没有生气的手指就摸上自己的眼眶，时轻时重的力度让刘宇全身发抖，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等待，刘宇才听到对方的声音，清悦的像是远方漂浮来的梦，只要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让它碎裂。
“留在我身边。”
chapter133°不再寂寞
晚上，尹墨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搂，却只是触摸到了柔白的空调被。
比手掌更加冰凉的触感激荡出一阵阵恍惚，幽黑的眼睛里似乎是有点寂寞。
第2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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