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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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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室友不是人 作者:淘气骨头

    第44节

    它泛出耀目的金色辉芒,将怨气凝结而成的青烟,团团笼罩住。

    骆柯被镯子迸射出的金光,刺得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他当然认得,这只镯子名叫锁金禅,乃是骆家祖传的一件法器,历来传媳不传子。

    莲花坠则是传子不传媳,两件法器合在一起,相辅相成,最适合夫妻双修。

    锁金禅的威力,虽然稍逊于莲花坠,却也不是普通的道符能够应付得了的。

    骆柯再次感到无比的懊恼,一念之差,竟然没有把莲花坠带来。

    见眼前情势危急,他也不顾不得多想,随手抽出几道黄符,刷刷射/向金光笼罩中的那团青烟。

    金镯子散发出的恢弘金光,却似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光墙。

    道符触及金光,竟然全部反弹了回来。

    用不上也不能浪费,要知道,画符也是很辛苦的。

    骆柯赶紧腾身跃起,左奔右扑,伸手把道符一一收回,揣进兜里。

    又顺手拔/出了插/在腰间的银质弯刀,戒慎地打量着那团青烟。

    只见眼前一片金光笼罩中,它不停地伸缩、扭曲。

    眨眼间,就聚拢成一个胖乎乎的人形。

    光溜溜的脑袋,扁平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加上圆滚滚的身材……分明,分明是一个婴儿。

    饶是见过不少凶鬼恶煞,骆柯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瞧着它,喃喃道:“鬼婴!奶奶,你竟然养了只鬼婴!”

    “机缘巧合罢了,”于珍呵呵笑道,“柯柯,你应该知道鬼婴的厉害,还是趁早死心吧。

    你阻止不了我,更阻止不了罗修。

    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很懂得审时度势,又何苦做无用功?

    白白的勒掯自己。”

    沉默了两秒钟,骆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有用没用要试过才知道。

    奶奶,难得能有机会跟鬼婴过招,我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呢?”

    见他如此不识时务,于珍沉下脸,冷冷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别怪奶奶出手太重,你也是该受点教训了。”

    她说完,加快了念动咒语的速度。

    那只鬼婴在喋喋不休的咒语声中,如有气吹般,迅速膨胀、变大,转眼间脑袋就顶到了天花板。

    它用黑乎乎的、烟气缭绕的眸子,对着骆柯,慢慢张开黑洞洞的嘴巴。

    一股阴风,蓦然从它口中吐出,裹挟着类似血肉内脏的恶臭味道。

    骆柯给熏得差点吐了,顿时眼前阵阵发花,脑袋直发晕。

    忙按捺住心神,咬破双指,凌空画了道辟邪血符,口念净身神咒,护住自身:“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急急如律令。”

    鬼婴者,乃是未见天日的胎儿,死于母亲腹中。

    最好是怀孕的妇女,在胎儿五六个月的时候,被至亲至近的人,屠杀致死。

    其腹中的胎儿,自然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母子二人深深的怨气,便同时凝结在腹腔中,存于胎儿体内。

    由懂得术数修行的人,将胎儿的阴魂灵体引出,在至阴至寒至邪之处,将它炼化成怨气冤煞——也就是俗称的鬼婴。

    当然,一般的正道人士,是不会炼化鬼婴的。

    它身上怨念太重,阴煞戾气太盛,稍一控制不住,就会给周遭的人带来巨大的灾祸。

    骆柯用辟邪血符加上净身神咒,勉强护住了自己。

    虽然还是能感觉到鬼婴令人作呕的气息,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他瞧着于珍,淡淡问道:“奶奶,这鬼婴比起叶析,危险千万倍,也凶悍千万倍。

    你情愿养着它,为什么却容不下叶析?”

    于珍和蔼地一笑:“你若是同意我把叶析炼成小鬼,我也不介意多养一只。”

    如果这句话换个人说,骆柯一定和他不死不休。

    可是,是从自己奶奶嘴里吐出来的。

    他纵使再不愿意,也不能把于珍怎么样,所以也就格外恼火。

    他这个人,越是生气,面上越是不肯显山露水,耸耸肩,轻轻柔柔地笑道:“奶奶,您想炼小鬼很容易啊。

    归墟乃天地间极阴极寒之地。

    里面自然有大把极阴极寒的家伙,您又何苦打叶析的主意。”

    他毕竟是于珍养大的,一看他柔软的笑容,听他轻飘飘的语气,于珍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不禁暗暗迁怒于叶析,不知道那个不是人的小家伙,究竟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自己的孙子,如此维护他。

    甚至为了他,和自己这个祖母作对。

    于珍恼了,咒语念得更快。

    转眼间,鬼婴的身体,已经胀大到足有七/八米宽,说是个小型巨人也不为过。

    它往前迈了两步,抡起肥肥厚厚的大巴掌,照着骆柯就兜头拍了下来。

    骆柯哪里敢挨它这一下,忙闪身避开。

    后背被掌风扫到,只觉得像被大铁锤重重敲了一下似的,痛得他几乎叫出声,喉咙里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见到孙子吐血,于珍眼眸里闪过一抹不忍的神色,温声说道:“柯柯,只要你答应把叶析交给我,我立刻就收回鬼婴。”

    骆柯直起身子,弯着眉眼,冲着她一声浅笑:“我若是见到个厉害点的对手,就逃之夭夭,未免太辜负奶奶十几年的教诲了,想必奶奶也会很失望的。”

    于珍闻言,哼了一声,铁青着脸,没再做声。

    骆柯说完,举起弯刀,朝鬼婴蹂身扑上。

    弯刀四下翻飞,将鬼婴聚拢在一起的形体,转瞬间切成几十块。

    然而没有用,那些分隔开的怨气,又迅速弥漫、缠绕到一起。

    鬼婴黑气昭昭的爪子,满含着戾气,抓向他的胸膛。

    自打游程失踪后,叶析一直寝食难安。

    难得的,今天睡得异常的踏实。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置身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树下开着大簇大簇叫不出名字的鲜花。

    那些花朵都有碗口般大,色彩斑斓、鲜艳欲滴。

    有粉红的、洁白的、淡紫的、鹅黄的……

    花间飞舞着一只一只的大蝴蝶。

    真的是“大”蝴蝶,每一只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翅膀上是或诡异或妖艳的花纹。

    有的,像人的两只眼睛,一左一右对称在两边的翅膀上。

    有的像是张京剧脸谱,也是从中间分开,左边翅膀一半,右边翅膀一半。

    有的像是绮丽的云霞,有的像是一朵日轮花,有的像是个大西瓜……

    无论这些蝴蝶有多么漂亮,多么奇特,由于它们超乎寻常的个头,叶析都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这些蝴蝶长得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叶析在一株花丛下,还看到一只血红色的蜘蛛。

    和蝴蝶一样,它的体积也大得惊人,比叶析的脚掌,足足大了一圈。

    它有一双妖异的、血红色的眼睛,像两汪血水凝结而成的深潭。

    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叶析。

    叶析感到有股凉气从脚底直接蹿到了头顶,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幸好蜘蛛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慢吞吞地走了。

    由于家境优渥的关系,叶析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风景,和各类或普通或珍惜的动植物。

    然而,这片树林里的植物,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么大个的蝴蝶和蜘蛛,他也从来没见过。

    心里不禁开始发慌,这里到底是哪里呢?是地球的哪一处角落呢?

    那些动植物,分明不属于热带,也不是亚热带的,更不可能是南极北极的……

    地理是叶析难得学得比较好的科目,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眼前的动植物,究竟应该属于哪里。

    天气很好,金灿灿的太阳,就悬在头顶。

    明净如洗的天空,洁白如棉花团的云朵。

    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一丝微风也没有,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温暖如春”。

    明明是这样美好舒适的环境,叶析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仰望着天空,一分钟、两分钟……

    他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了,看起来那么明亮的太阳,为什么……光线一点也不刺眼呢?

    哦,不对,是压根就感觉不到太阳的光线。

    它挂在那里,只是挂在那里,像一幅画上的布景。

    如果光亮不是太阳带来的,那么是什么在发光呢?

    叶析茫然四顾,很美的景致,很舒适的环境。

    美得就像假的一样,舒适得就像有人按照他的喜好,特意调控过温度、湿度一样。

    树下没有乱蓬蓬的杂草,花间也没有干枯的叶子,空气中一丝微风也没有。

    耳边突然响起柔和的声音:“喜欢这里吗?”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哪里听见过。

    叶析茫茫然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归墟,世间万物最后归宿的归墟,离地心最近的地方。”男人答道。

    归墟?叶析想起骆柯说过的话,赶紧问道:“我哥哥是不是在这里?”

    “是的,你想见他吗?”

    “当然。”

    ☆、第146章 六十九

    “叶析,只要你跟我进入归墟,就会见到游程的,你们就可以兄弟团聚了。”男人用满是蛊惑意味的声音,接着说道。

    这几天,叶析茶饭不思,心心念念惦记的,就是失踪的哥哥。

    乍听说能见到哥哥,当然很激动很兴奋,脑子一热,脱口就要答应。

    这时,锁骨下/面的部位,忽然感到一阵灼热。

    他一下子就被烫醒了,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完全动弹不得。

    不管大脑怎么下达命令,眼皮却纹丝不动,一丁点反应也没有。

    别说撩起眼皮了,连抖抖睫毛都做不到。

    完全不能动弹,思想和肉/体彻底分离的感觉,很诡异很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一阵心慌意乱,叶析想喊想叫,想招呼骆柯,然而不管他怎么着急,都没办法张开嘴巴。

    至于舌头,也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待在口腔里,犹如一条冬眠中的蛇。

    额头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有几颗汗珠子滑落进眼睑,顿时感到生疼生疼的。

    叶析很想伸手擦擦,然而,别说抬起手臂,他连稍微动弹动弹指尖,都没办法做到。

    他真的希望,所谓的“醒来了”只是个错觉,他现在还在做梦,只不过是从一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而已。

    然而,叶析有个优点,就是从来都不会自欺欺人。

    不管处境怎么恶劣,他不会想逃避,而是会直接面对。

    他很清楚,不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也不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

    此时此刻,虽然动不了,但是他的意识是清晰的,思维也是灵光的。

    所以他知道,绝对不是梦。

    既然动弹不了,就要充分发挥其它感官的作用。

    叶析集中精神,调动听觉、嗅觉和触觉,努力地体悟着。

    他敏锐地感知到,锁骨下方,有个灼热的东西,紧紧黏贴在皮肤上。

    透过皮肤,细细感觉它的大小、形状和质地,脑子里根据所得到的信息,不停地加以分析。

    根据形状和微凉的触感,他很快就想起来那是什么了——骆柯的莲花坠。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叶析不只是见过、戴过莲花坠,还好奇地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过,对它的形状和触感,算是比较了解的。

    叶析记得,骆柯说过,这个莲花坠,乃是道教祖师张道陵留下来的,能驱阴辟邪,是恶鬼凶煞的克星。

    前几天,当着他的面,骆柯还用莲花坠,驱走过噬魂煞。

    由此可见,它的确是件蛮厉害的道家法器。

    想到这儿,叶析蓦然想到,刚才在睡梦中,神思恍惚之际,突然间被它烫醒了,是它在保护自己吧?

    然而,它怎么会出现在自个儿身上的呢?

    稍微一琢磨,叶析就明白了。

    应该是骆柯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给他戴上的。

    对于骆柯的这份关怀,叶析自然是感动的。

    如果不是肌肉僵硬,完全动不了,他一定会高兴得笑出声。

    但是这份开心只维持了不到几秒钟,叶析马上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骆柯为什么会把莲花坠戴在他身上?

    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骆柯有事离开了,临走前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会留下莲花坠。

    骆柯不在,而自己现在变成了木头人,完全不能动,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趁骆柯不在,闯了进来,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叶析听林朗说过,有些药物是能令人肌肉僵硬、完全不能动弹的。

    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像多年前一样,想绑架自己,威胁父亲吗?

    现在的状况,自己就如同一只被抹了脖子的白斩鸡,放在砧板上,不管对方要做什么,都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这一点,叶析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对自己说,要冷静,要保持理智,情况越危急,越不能乱了方寸。

    哥哥不在,骆柯也不在,他必须尽快分析出自己的现状,弄清对方的目的,然后找出自救的办法。

    “吱呀”——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接着是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走进来了,还不是一个人。

    叶析戒备地竖起了耳朵。

    然后,他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在开口说话,那声音和自己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只听他说道:“怎么样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另一个男人笑嘻嘻回答道:“应该可以了,我瞧瞧。”

    随着说话声,叶析能感觉到他已经走得很近了,脚步声就在自己耳边戛然而止。

    不用看,也能意识到那人在注视着自己。

    那种一动不能动,却被咄咄逼人的目光,审视着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叶析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鼓起来了。

    几秒种后,有双手落在他身上。

    先是摆弄摆弄叶析僵硬的双手,然后摸摸他同样僵硬的双脚,又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内,按按他光/溜溜的胸/脯,按着按着就变成了揉/捏。

    叶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非常非常想剁掉这个猥/琐男人的爪子。

    猥/琐男似乎摸上瘾了,手掌在叶析的胸腹处流连,半天都没移开,还愉快地吹了声口哨,兴奋地说:“这小家伙看起来瘦巴巴的,没想到皮肤这么好,身材也不错,挺有料的。”

    他nn的,这家伙居然非礼他!叶析恶心得直想吐他一脸。

    “差不多行啦,”第一个进来的男人,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还真是不挑食,就这副模样的,你也能下得去手。”

    抚摸叶析的男人,兀自不肯放手,揉/捏着叶析的腰部,呵呵笑着说:“你那是太吹毛求疵了,其实细细看,这小家伙也挺耐看的。

    啧啧,腰真细,身子软软的,皮肤滑滑的,手感蛮好的。

    跟他哥哥一样,都是天生的小受受啊。”

    你才小受受!你们全家都小受受!

    叶析气得火冒三丈,在心里咬碎了一口钢牙。

    胆敢占小爷便宜,等小爷恢复自由了,一定在你身上实行满清十大酷/刑。

    “乔伊,我建议你去检查下视力,你竟然拿他跟游程比。”第一个男人颇为不悦地说,“把你的爪子从他身上拿开,阿程讨厌别人碰他弟弟。”

    只听那个乔伊怪叫道:“我说罗修,你对游程不是玩真的吧?”

    叶析心里一震,怪不得听着耳熟,原来是罗修!

    早就看出来他不像好东西,果然不是好东西。

    “真的假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向你交代?”罗修冷冷地说。

    “好吧好吧,”乔伊终于恋恋不舍地缩回了自己的爪子,以商量的口吻说道,“横竖你要的只是游程,等游程乖乖回来了,把这小家伙送给我吧。”

    听到哥哥的名字,叶析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暗暗琢磨,他们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哥哥被他们抓走然后又跑掉了。

    这也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找上自己了,为了威胁哥哥!

    罗修果然有够龌/龊!

    罗修冷笑道:“就凭你,也配打游程弟弟的主意?”

    “喂!我怎么啦?!哪里配不上?”乔伊怒了,“不就是个小明星吗?

    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连逆天而行、改变身体构造的事儿都干出来了,也不怕把你老子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少说废话,”罗修不耐烦地说,“你要是不想帮忙,不想要那份酬劳,就给我滚。

    没有你,我照样把他带回归墟。”

    乔伊像是一下子噎住了,半天才悻悻然道:“你想要的是游程,横竖你要把他们兄弟俩留在归墟。

    我有大把的机会追求这个小家伙,到时候你可不能给我捣乱。”

    “追求?你还会追求?你不是只会诱骗吗?”罗修风风凉凉地说。

    乔伊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叶析感到,一个人将他抱了起来,似乎挪到了另一张床上,然后用类似扣环的装置,扣住他的手腕、脚腕和腰部。

    这样,他就像只被固定在解剖台上的青蛙一样,彻底被束缚住了。

    叶析暗暗觉得奇怪,他本来就动弹不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把他固定住。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他被抛了出去,连同固定自己的“床”,犹如被打出的棒球,凌空飞起,重重落下。

    砸入水面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体碰触到水分。

    于是,他意识到自己置身在类似于潜水钟的装置里。

    如果不是被牢牢固定住,他不定被摔成什么样子呢。

    身体被动的移动着,不是平行的,而是起起伏伏、晃晃悠悠,时不时地,还会大角度倾斜。

    在他随着倾斜的动作,身体本能往前倾的时候,扣住他的那些扣环,就充分发挥了作用。

    ☆、第147章 七十

    骆柯眼睁睁看着,鬼婴那黑梭梭的利爪,恶狠狠插/向自己胸口,急忙掏出张道符,直射/向逼近的鬼爪,口中喝到:“天地玄黄,日月之光。

    五行运动,烈火四方。

    火赤天地,欻火神公。

    上天真火,炎炎飞空。

    五方雷火,烈焰烟浓。

    火仙大将,火帝金锺。

    流金掷火,变化无穷。

    大圣令行,何鬼敢冲。

    瘟黄疫鬼,急走元踪。

    唵鸣口仑呢鬼都咤咭诃摄!”

    道符腾起团蓝色的烈焰,迅速旋入鬼爪中,瞬间发出哔哔啵啵的爆响。

    形成鬼爪的黑雾,很快被火光所吞噬。

    失去一只鬼爪的鬼婴,跌跌撞撞地退后两步,突然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怒吼。

    紧接着,一股股黑气从它的手臂汹涌喷出,转眼间,就凝聚成一只新的鬼爪。

    骆柯暗暗叫苦不迭,这只鬼婴本来就是怨气阴魄幻化而成。

    只要怨气不息,圈养它的于珍,就可以令它无数次的修复、重聚,根本不存在彻底灭了的问题。

    他捏起指诀,继续默念祈火咒。

    随着他越念越快,噼里啪啦七道燃烧的火符同时落下。

    火光连成一线,布成天罡北斗七星阵,将鬼婴团团圈住。

    鬼婴被困在火阵中,咧着大嘴,似乎是不甘地发出声声无言的怒吼。

    见它情势不妙,于珍迈着罡步,脚踩乾、坤、离、坎、艮、兑、巽、震八个八卦方位,双手交叠,做天罗地网的起手式,口中念道:“乾坤借位,雷电齐行,神兵疾火如律令,祈风,诛邪!”

    随着一声晴空霹雳,接着是阴风骤起。

    明明门窗紧闭,却似乎有阴冷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呼啸着灌入。

    火焰在疾风中呼啦啦呼啦啦地摇曳,像是随时都要熄灭。

    便在此时,骆柯眸光一闪,左掌蓦然结了个法印,向上平托,右手捏成指诀,直指向于珍,口中不停地念动咒语。

    一道亮白的闪电,倏地破窗而入。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晴空霹雳、雷声轰鸣,朝着于珍当头劈下。

    于珍霎时间变了脸色,急忙闪身避开。

    震雷砸在她脚边,把船舱板烧焦了黑乎乎的一大块儿,冒出缕缕青烟。

    心里又是震怒,又是难过。于珍难以置信地瞪着骆柯,气得浑身直哆嗦。

    她怒斥道:“你用驭雷术劈我?!

    你居然用驭雷术劈你的亲奶奶!

    你也不怕遭报应,不怕天打雷劈!”

    “奶奶,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难得的,骆柯露出愧疚的神色,压低嗓音,温声说道,“您知道的,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鬼婴没有实体,是不可能被灭掉的。

    它由您操控,只有破了您的术法,才能令它彻底消失。”

    “柯柯!你长大了。”于珍瞪着他,眼睛一眨不也不眨地瞪着他,慢吞吞说着,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硬挤出来的,冰锥一样尖锐、寒冷,“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你真的以为,有本事打败我了?”

    “我从来不敢小觑您,奶奶。”骆柯缓缓说道,“我只是不能放弃叶析。”

    于珍看着他,长久地沉默着,半晌,嗓音微微嘶哑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吧。”

    “奶奶,”虽然很清楚于珍固执的个性,很清楚她不可能被说服,有些话,骆柯却还是不得不说,姿态放得更低,温言软语恳求道,“不管罗修跟游程之间,有什么样的感情纠葛,叶析都是无辜的。

    请您不要把他牵扯进去,我也不愿意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站在您的对立面,惹您不高兴。”

    “他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于珍不冷不热地问道。

    “跟奶奶比,他当然是外人。”骆柯柔顺地说。

    “为了这么一个外人,你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你还是要跟我作对。”于珍冷冷地哼道,“只要我不肯放过叶析,你就会跟我拼个你死我活,说什么也不肯退让,是不是?”

    “奶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被伤害。

    别说叶析是我的朋友,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做不到视而不见。”骆柯低顺着眉眼,缓缓说道,“我们修道的人,以守正辟邪为己任。

    要匡扶的,就是人间正道。

    打小儿,您就是这么教导我的,难道不是吗?”

    “不用说废话了,”于珍神色漠然地说道,“动手吧。”

    骆柯看着她,心里感到一阵一阵的忧伤和难过。

    对他来说,奶奶是亦父亦母亦师亦友的存在。

    他想起小时候生病发烧,半夜里突然醒来,发现躺在奶奶的怀里。

    奶奶爱怜地望着他,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额头,告诉他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想起小时候,奶奶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画符……

    想起外出求学,每次返家,不管时间多晚,只要他踏进堂屋,都会看见奶奶冲着他微笑,面前泡着一壶热茶……

    骆柯清楚地记得,奶奶掌心的茧子、书桌上的笔洗、茶气氤氲成的雾霭……那么多那么多琐碎的记忆和温馨的过往。

    难以言喻的、疼痛的感觉,在胸膛里漫涌开来。

    他知道,经过这件事,跟奶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打碎的瓷瓶,无论怎么修补,都会留下永久的裂痕。

    “你还在等什么?!让你也看看我这老婆子的驭雷术!”于珍怒喝一声,随即凌空抛过来两张道符,叫道,“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气,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雷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狼洺冱滨,渎蚓唯卢,椿抑煞摄。

    急急如律令!”

    只见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间漫天乌云翻涌。

    一道又一道闪电,金光霍霍,如蛇行般在云层间游走,然后利剑般的向着骆柯头顶射/出。

    骆柯心里暗暗叫苦,他知道,这是道家对付恶鬼恶煞、斩尽杀绝才会用到的“召五雷祝”。

    他若是被劈到了,未必会送命,耗损真元、大病一场却是免不了的。

    刚才他用驭雷术劈了于珍,于珍以“召五雷祝”还击,显然是真的被他引来的那道雷气得不轻。

    不敢托大,忙掷出张道符,同时曲指捏诀,做大挪移法印,喝道:“敕!”

    随着敕令喝出,五道射/下的金光,被他引到对面。

    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中,船舱板被砸出五个大窟窿,里面烟气昭昭,不停地向上翻涌。

    那气息阴冷阴冷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骆柯早已经猜到了,这艘船上,压根没有404房间。

    所以,这里实际上是奶奶以术法幻化出来的虚无空间。

    这些阴气,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来,奶奶早就猜到俩人之间恐怕会起冲突,不能善了,所以连打架的场合都布置好了。

    骆柯不知道,他是应该庆幸奶奶考虑周到,还是应该感到难过。

    这场争斗没有影响到游轮上的其他人。

    而奶奶知道他不会放弃叶析,奶奶也绝对没考虑过退让。

    对罗修来说,叶析不过是用来辖制游程的工具,是个物件。

    即使是这样,奶奶也要把叶析交给他。

    那么,在奶奶心中,叶析又算什么?

    “奶奶,”心里感到阵阵发冷,骆柯却懒懒洋洋地一笑,缓缓说道,“您不肯放过叶析,究竟是因为他不是人,还是因为,罗修想要他呢?”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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