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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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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难养 作者:漫空

    第12节

    他又……变成怪物了。

    朝闽抬头,空白无比的眼里出现叶宇的脸,脖子的血液溅到他的皮肤上,刺眼得可以。

    叶宇嘶一声,朝闽何止是想吸血,他咬的力道根本就是连肉都要嚼下去。伸手连忙捂住血淋淋的脖子,愤怒地瞪着这个破魔王,“你饿了就早说,连人都吃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抱什么啃什么,就不怕乱吃东西拉肚子。

    连人都吃,这句话让朝闽快速地捂住自己半边脸,表情已经无法保持冷静,甚至仓皇无比地往后退开,接着他怕自己又失控,连忙跳下床,往外飞去。

    叶宇被他精神分裂一样的举动搞到疲惫不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怎么那么难。怕朝闽出了什么事,他只好快速随意地套上衣服,再撕块布料当医用绷带给脖子围一圈止血,接着就立刻往外跑去追人。

    一出门,却发现朝闽就站在门口,背对着他,幼小的身躯正在颤抖。这种抖动怪异至极,并不是惊惧或者悲痛,可是却非常痛苦。

    叶宇皱眉,总觉得他哪里出现问题,当朝闽回头的时候,叶宇心里一沉。

    朝闽一只手捂着左脸,指缝露出黑漆得恐怖的眼睛,眼里有一种明显的阴邪残虐,与之相对的是,他的右眼出现的情绪是挣扎与混乱。

    就算他死命捂着脸,叶宇也能看清楚他手指外的痕迹。朝闽的脸孔出现裂痕,那些细微的裂痕就如盛满黑暗的深渊,从他左脸指缝里蔓延而出,开始一点一点,活了似地爬到完好右脸。

    无论多完美可爱的脸孔,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阴森的月光,无尽的深黑,朝闽只是转头看着叶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酷的讥笑。

    “怎么,你害怕了吗?”

    这句话惊醒了叶宇,他发现自己抓着门沿的手,都是冷汗。

    “我的力量在衰败,到一定的地步,我就会变成这种怪物。”朝闽慢慢地转身,他的手还是捂着左脸,可是他的右脸也出现裂痕,笑容也跟着碎裂开来。

    很恐怖,真的……很恐怖。

    叶宇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朝闽走过来,听到他含笑说:“我就是这样的怪物,身体,脸,皮肤,都是被剥下后再移植上去的。”

    ……叶宇表示,谁吃饱没事干这么瞎折腾自己?

    朝闽慢慢移开自己的左手,露出左脸大面积的黑色裂缝,那些裂痕就跟红色的花纹一模一样,花纹看起艳丽,但是当全部下陷的时候,那就是惊人的丑陋。

    朝闽笑了笑,依旧同一句话。

    “你,怕我了吗?”

    叶宇不知为何,第一次在朝闽声音里听出了一种悲哀的感觉。就好像他的答案,已经是他最后的救赎。

    第61章 我们双修

    月色如霜,冷风渗人。

    叶宇一时觉得喉咙发紧,口里干涩。说实话,如果面前不是朝闽,他刚才就拔腿往后狂奔。因为朝闽的变化太非人,他脑子那些以往看过的各种恐怖片齐齐上场,搅得他大脑一片浆糊,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些裂痕看起来几乎深入骨头,朝闽为何还能撑着一张破碎的脸,无动于衷地笑着。

    手指用力到要插到门沿的木质里,叶宇一步都没有往后退,总觉得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撇开丑不拉几的朝闽逃跑,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叶宇想说些什么,毕竟这个场面真的很尴尬,可是伸出的舌头只是竭力地舔舔干燥的嘴唇,又悻悻地缩回去。其实长得丑也无所谓,他一个大男人心又不是跟鸡心一样小,怎么会斤斤计较那点外貌,有内涵其实也蛮好的。

    妈啊,那些裂痕都要深入脑髓里吧,这简直是丧尸二次元侵入三次元来耀武扬威。

    朝闽任由那些裂痕蔓延,一双黑瞳黑得深不见底。他站在月霜下,稚童的身躯淡薄得要与那些霜色融为一体。似乎是看出叶宇眼里的惊恐,他挺得刚直的背脊,有一刻失去了支撑力,一个踉跄差点就软下去。

    叶宇连忙松开手,几步就跑过去,伸手要去扶起他。

    朝闽眼里的狰狞霎时出现,手一拍,将叶宇伸过来的手背拍得发麻,“你怕了是不是。”他声音拔高,带着几丝凄厉感。

    皮肤都裂成这样了,就不要乱动,叶宇看着朝闽脸上那些裂痕又变大后,第一感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掉下来怎么缝回去啊。

    叶宇见惯了朝闽老奸巨猾,阴险厚脸皮的一面后,突然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现在一副如负伤之兽,你们都嫌弃我的中二病脸孔。

    “变……变不回去了吗?”这么裂下去骨头都要露出来了,叶宇胆战心惊地再次伸手,却不知道要碰他哪里好。因为他发现那些裂痕又往脖颈下面去了,搞不好朝闽现在身体破破烂烂的,摸一下就能摸下一块残肉来。

    这不是普通的丑,这是要命的丑。

    朝闽阴沉沉地看着叶宇,满脸裂痕微微扭曲,嘴边破碎的笑容又隐去。

    叶宇真想伸手凑到他下巴接着,就怕他的皮肤掉下来,以后要缝找不到。

    “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朝闽用力伸手压住自己半边脸,只露出森然锐利的两只鬼眼,眼里那些压不住的戾气又嘶嘶地冒出来,他的理智看起来摇摇欲坠,食欲与本能在迫使他进入休眠期。

    朝闽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非常危险,他最应该做的是立刻远离叶宇身边越远越好,因为他进入休眠就会被兽性所主宰,身体会自动去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食物”。等到那个时候,叶宇就是他最好的补品。

    可是他竟然一步都挪不开,他突然想让叶宇看看自己最黑暗的面目,所有人都怕他,都恨他,那些个死老头子个个满口道德仁义有什么用。只要发现他的身体状况,每个人还不是又惧又厌只想杀了他。

    怪物……其实还蛮形象的,叶宇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吐槽的好时机,他满手汗渍,心跳快得都有点窒息。开始的惊诧过去后,率先涌上来的竟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明白也道不清楚的情绪,又苦又难以下咽。特别是对上朝闽那双又冷又嘲的眼睛,还有他皮肤全部裂开的惨样,到嘴边的什么安慰都咽回去膈应自己。

    这种已经悲催到末路的样子,安慰顶个毛用。

    叶宇试着蹲下去,试着伸手,他的动作特别缓慢,一寸一寸穿透月光去碰触朝闽的脸。

    朝闽的眼角裂出一道痕迹,看起来疼得狠,叶宇的手指触碰到眼角这道深痕,看到朝闽没有动,就是睫毛颤抖了一下,似乎被惊扰到。叶宇立刻不动,似乎是怕自己的手会戳穿朝闽的皮肉,碰触他苍白带血的骨头。

    那个什么皮肤,脸,或者身体被扒了是个什么概念?得疼成什么样子?叶宇光是这么摸,都疼得一抽一抽的。

    “那个,我们能把它缝回去吗?”叶宇实在是不想回答朝闽那些个什么你怕不拍,或者是我是不是怪物的问题,都这样了纠结这些小问题有什么用,还是想法子快点解决他身上的裂痕吧。

    朝闽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他的姿势凝固着,只有睫毛的颤抖让他还有点活人的气息。叶宇的手指放在他脸上,那些裂痕的蔓延依旧固执地往下,可是他竟然感受不到裂痕开辟血肉的声响,他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叶宇的手指上,那点温暖,驱散了他体内常年不去的寒意。

    就连佛门之力都无法温暖他,寒冷好像是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认知,冷得入了骨髓,侵了心智。

    叶宇是第一个,让他知道温度不同的人。朝闽慢慢的侧下脸,将自己丑陋又破裂的脸更加贴着他的手,这个动作是那么温柔,又是那么小心翼翼。

    叶宇没朝闽那么多心思,他脑子一根筋得狠,刚才被朝闽吓到也不过是受不了那个3d效果的现场直播,由天仙一样的外貌骤变成非主流意识流的外貌,总要给他个适应的时间。现在他适应过来了,立刻回想朝闽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像是力量不足。

    而且一睡醒还抱着他啃脖子,吸他的血,结合先前知道的信息,叶宇总结总结就得出了,朝闽需要他体内种子的力量来维持身体的不崩塌。

    “缝不回去。”朝闽轻声说,他的手覆盖在叶宇的手背上,凉得不可思议。

    叶宇不自在地歪下脖子,露出血渗出来的布条,“要不,再给你吸点血攫取些力量,呃……如果我吃的那朵花有用,你也能试试看把种子掏回去。”

    “我现在掏出种子,你的根骨会彻底废掉,就算一时不死却也与死人无疑。”花心的力量只能给叶宇生命,却无法治愈他被种子扎根后的伤痕与经脉,如果是以前,朝闽也许早就下手了,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愿意,不愿意就这样看着叶宇毁掉。

    “你真不怕我吗?”真的不怕吗?

    朝闽凝视着叶宇那双没有出现厌恶情绪的眼睛,他这个样子,就连自己都受不了。

    “你一大老爷们又不靠脸吃饭,别斤斤计较了,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看久了就习惯了。”叶宇脑子还在转悠着怎么将他脸上那些摇摇欲坠的皮肤缝回去,丑是一回事,它不能不实用啊,笑一笑皮肤就掉下来看到骨头这种重口味得治。

    要是缝回去,朝闽满脸的蜈蚣线……算了,看在他拼死拼活,还活得这么惨的份上,他也就收收心,大家一起过过日子看能不能磨合,至于外貌,有内涵就好咱就别计较那么多。

    不过他一个只爱二次元妹子的猥琐男,是怎么进化到对着丧尸一样的朝闽还想谈恋爱的死基佬的?那全变态的褪壳过程,真是行行血泪。

    朝闽全身一颤,他似乎想笑,最后却只能在眉间拧出一抹无措痕迹来。深夜一样的眼睛里,那种因为过度孤寂而死沉的冰冷终于被叶宇暖出了温度。

    这种温度,又慢慢转为炽热的情感,如火焰般燃烧而起。

    “既然不怕,那么你愿意救我吗?”朝闽按在他手背上的力量渐渐加大,他不愿意重新回到那个无法控制的“休眠”状态里,那种不认天地,不知岁月,只剩下食欲的非人样子,以往他不怕,现在他怕了,就怕认不出叶宇,等到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这个男人的血肉。

    叶宇似乎能在这句话里听出一种沉重意味来,毕竟以朝闽的性格地位,要他说出“救”得多绝望。

    “如果能让你恢复原样,你说怎么救就怎么救吧。”叶宇也是无可奈何了,就算朝闽要吸他个一千的血,他只能忍痛给他吸,习武之人的身体怎么着也比正常人强,不至于失去一千毫克就休克完蛋。

    朝闽重新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他眯了眯圆溜溜的眼睛,稚气的声音在黑暗中丝柔般地滑过叶宇的耳膜。

    “我们双修吧,叶宇。”

    第62章 遇到你真好

    双修……

    听起来其实挺和谐的,不就是阴阳调和,男女互换体液的……什么什么的嘛。

    互换……叶宇眼神诡异地从小不点朝闽的包子脸,转移到包子脸下面那才堪堪一米长的身体,起先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意识到双修的意思时,一股呕血的欲望就从胸口崩裂而出,他猛烈咳嗽几声。

    “换个方式,我没有恋童癖。”叶宇激动得脖筋都突突凸出来,他踉跄两步往后退开,正好退到房间的门槛里。

    朝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裂痕,眼瞳死气沉沉地盯着叶宇不放,他表情奇异地轻声说:“你嫌弃我,太不堪入目了吗?”

    卧槽,这是不堪入目的问题吗?他再饥不择食也没法对个娃下手,真下手他还是人吗?是变态!他虽然二次元无三观,但是该有的底线一样不少,就是二次元也不能恋童啊。

    叶宇艰难地将一口血给咽回去,血味倒流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他伸手颤抖地对朝闽摇了摇,“停停停,我们再商量再商量,除了双修就没别的方式吗?你现在这么个几岁的身体,我啃不下口,也不能啃下口,死都不能下口。”

    叶宇倒不觉得朝闽会用“双修”来骗他,因为就朝闽现在这种身体,以正常的发育情况来说根本不可能产生欲望,既然大魔头无法产生情欲了,那么就只能他来主动。

    谁会骗别的男人来上自己?

    看来朝闽真是走投无路了,以他这种人竟然能忍受躺平被人xxoo。

    朝闽抬头望了望天,深沉的夜色一片漆黑,月被慢慢掩去,无光的世界让他一时隐藏住丑陋的身影。他感觉有什么腥冷的液体,从自己的眼眶掉落出去,是血的味道。力量无法束缚住血肉皮肤的粘合度,所以连血液都开始要涌出来了。

    没有时间了,朝闽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在消失,兽性在苏醒,生存的本能让他开始痛苦得肌肉抽搐。

    他刹那间来到叶宇的身边,在他还没有反应回来前,伸手揪住他的后颈如一阵风地刮入房间内,木门被内劲的余震给甩上,连同房间里的烛光都摇晃了几下。

    叶宇还在努力捡节操,人只是愣了愣就发现自己又重新滚到床上,他吃惊地抬头,一只手已经按住他的肩膀,阴冷无比的触感让衣服下的皮肤都炸起来。叶宇一抬头,连头皮都要炸了,朝闽的脸孔上两行可怕的血泪汩汩而流,顺着那些黑漆漆的裂缝,滴滴答答地落到他的衣服上,砸出一个又一个血坑来。

    这血肉模糊的现场,叶宇顿时被这家伙惨烈的模样吓到哑口无言。

    “我们没有时间了,双修是最不折损你寿命的方法,要是我用别的阴损法子,没等我恢复原状你就会被我折腾死。”朝闽非常有自知自明,他现在的自制力,只能用这种最温和的方法来恢复。他伸手摸到叶宇的肚子下方,里面的种子在沉睡,天池圣物已经开始在压迫种子,让它无法生长。

    如果用别的方法,只能激烈地引起种子的苏醒,到时候天池花心与种子会争夺叶宇的身体控制权。那种互斗,最后很可能同归于尽。

    叶宇连忙抓住朝闽的手,被上面血糊糊一片给吓呆,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重申:“我对孩子没有‘性’趣,你再逼我,我也站不起来。”

    对着这血糊糊的一团,还是幼儿园的血糊糊,他多大的胃口都吞不下去吧。吓都吓萎了。

    朝闽意味深长地沉默一会,接着指甲一划,叶宇的衣服如纸片一样全部裂开,接着朝闽手一抓,那些衣服碎布就全部都散到床下去。他自己再扒开身上的衣服,露出稚嫩的身体下,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缝,碎裂的皮肤开始渗血,血水落到叶宇的身体上,如血花盛开的花园。

    无论是撕衣服,还是伸手将叶宇的双手抓住高举到他头顶,朝闽都强势得可怕,他干净利落地低头咬住叶宇的脖子,黑色的瞳孔里红色乍然而现。

    叶宇的血肉里藏有大量的种子力量,他现在的身体需要这种力量来维持。

    本来不想这么做,可是叶宇都明确地拒绝当上面那一个,那就由他来。反正双修,谁上谁下都差不多。

    叶宇的脖子一痛,紧张的心态却骤然放松,看来朝闽想通了,打算吸他个一千血液就万事大吉。其实吸血不够,他们还可以慢慢想办法来缝补,只要朝闽不嫌弃他手艺烂,用针线给他弄得整齐一点的活他还是可以代劳的。

    正当叶宇轻松起来时,他突然感受到细微的震动,朝闽紧紧贴着他的皮肤,他的体温在升高,热如岩浆的刺痛感让叶宇跟着受不了地颤抖起来。

    朝闽有些痛苦地喘息几声,他的呼吸吹拂在叶宇耳边,让青年敏感的耳后开始发红。

    骨头在尖啸起来,朝闽咬着牙齿,眼里的血液涌上来更多,与叶宇脖子上的伤口融为一体,几乎分不清楚是谁的血液。

    叶宇哆嗦着嘴唇,总觉得朝闽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他的脸上也溅到朝闽的血泪,那种阴寒久久徘徊在他的皮肤上,连带心里也失去了温热。

    先是身高,在快速抽长,感觉是活生生将骨头拉开的速度。然后是头发长到背部,稚气的脸孔也快速地变化,婴儿肥褪去,青涩的少年时期的容貌出现,再生长,最后脸的变化终于终止。比少年成熟,却比青年清秀。

    就叶宇的观察力来推测,朝闽的身体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弱冠不及,韶华正好。

    血流得更多了,裂缝也更大了,再清秀也抵不过着毁容的血肉模糊。

    似乎是看出叶宇眼里的震惊与胆怯,朝闽习以为常地自嘲一笑,“这真是一具恶心的身躯。”

    实在是看不惯曾经不要脸到极点的朝闽现在这副鬼样子,以前的他虽然没有节操,至少还有自信。现在的朝闽,惨得一把辛酸泪无处流,他都快要不忍心看他。

    叶宇费力地安慰他,“缝一缝还是能用的,人只要不死就有希望,而且只要看习惯了,哪会恶心。”

    他在家的时候,看的丧尸片一打起算,xx电锯杀人狂几步曲部部不放过,日岛鬼片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朝闽着鬼样子至少比丧尸好看点,至少眼眶里掉的是新鲜的血,而不是腐肉跟蛆虫。

    不过这样掉血下去也不是个事,看在朝闽又长大了,年龄刚刚接近他的底线边缘,叶宇忍了忍,最后终于大义凛然地说:“我们双修吧。”

    真是掉节操掉到满地飞的地步,叶宇拼命地去回想自己有没有看过g片,没有,连手误点进去都没有过。不过具体操作过程他还是知道的,男人就只能走后门。他看过那么多阴阳调和片,只要将朝闽当做女人的一方,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吧。

    小处男叶宇战战兢兢地地在心里排练自己的第一次,先分开他的双腿,再进去……不对,男的后面不会流水,所以需要润滑,用手指开拓,再温柔地边进行前戏。前戏……舔舔脖子,找找敏感点,大家都是男人敏感的地方应该差不多。

    接下去……

    叶宇觉得自己鼻血都快要涌出来,一股热气腾腾地往上涌。光是想象,就能激动不已,不过对着朝闽这么丧心病狂的一张脸,他到底是多饥渴还能热烈得这么辗转反侧?

    朝闽眼瞳里的红色如有生命地转动起来,他听到叶宇亲口同意,一种巨大的欣喜冲破他冷静的牢笼。他看着自己身下的叶宇,似乎又能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间,漫天的竹叶,他犹如阳光的笑容。

    也许是那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笑容的温度就烙印在他心头上,暖得他都舍不得让他消失。

    朝闽抓住叶宇的腿,满是裂痕,鲜血的脸孔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哪怕笑容碎得拼凑不起来,也能看出他眼里的暖意。

    “遇到你真好……”朝闽喃喃自语,他赤裸的背脊一阵颤抖,血与肉体同时疯狂爆裂而出。

    叶宇还一脸茫然,他大脑已经从做完事,过渡到怎么帮朝闽清理后面,不让他发烧什么什么的。接着他突然大腿处一紧,惊醒地瞪大眼睛看向朝闽那张意识流的脸,没等到疑惑的表情出现,朝闽已经单手将他的双腿扯得更开,炽热的欲望之根紧贴在叶宇的下面。

    朝闽重重一次呼吸,破裂的眉眼间尽是颤抖的兴奋情绪。

    叶宇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完全不对,他张大嘴,刚要质问,大脑的痛觉神经却突然断开,意识黑一下,什么裂开的声音从骨头穿过血肉,战栗着到达他的耳膜。

    朝闽身体一沉,炙热之欲如利刃般,撕开叶宇窒窄的通道,直直没入他的体内,疼痛与快感同时袭来,激起朝闽身体的兽性翻涌。

    叶宇的声音被卡住了,他大腿痉挛起来,表情还有些空白,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遭遇什么。

    等到朝闽因为开拓困难而退出去,剧痛才紧随而来,叶宇痛得脸色发白刚要呼喊,那发烫的利刃瞬间再次冲入体内,硬生生将叶宇呼痛的声音给顶回喉咙里。

    叶宇双手挣扎着想要脱离开朝闽的禁锢,可是根本挣扎不开,等到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上时,朝闽已经无师自通,并且吸髓知味地大开大合起来。

    鲜血,剧痛,与碎裂的皮肤互相碰撞,都交缠在一起,叶宇连声音都没法出来,只能细碎地喘息着,被这一团糟的感觉拉入地狱里。

    朝闽身上的血液,仿佛变成红色的锁链,全部洒落在叶宇潮红的身体上,最后将他们两个人禁锢起来,不分彼此。

    叶宇的脚趾痛得蜷曲起来,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在被朝闽搞死前,他只有一种感觉。

    朝闽你个王八蛋,你不是早泄吗?你倒是泄啊!

    第63章 我都陪你去

    叶宇眼神失焦地看着床顶,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完全没有概念,大脑空荡荡,连身体都干瘪无比。

    他好像被狐狸精吸了魂,吃了脑髓,顺便榨干了身体里所有的液体,变成一具干枯的木乃伊,两眼黑洞地凝视着这个世界。

    双修的时候,他竟然忘记了要跟朝闽说,他要当上面的一方,等到能说的时候,朝闽已经发狂了,完全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发狂的朝闽那时候大脑里装满的大概只有搞基……和谐……搞基……继续和谐……呵呵。

    就算迫不得已当下面,至少给个前戏,大家同乐同乐,或者来个温柔的进入,免得脱肛。

    结果叶宇有一种明明我都同意了,可为什么到最后却感觉自己是被硬上的“错觉”呢?

    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想了,就是忘记问——你他妈的要上老子几天!

    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的酷刑,将人压晕了,还要再度弄醒,接着罪魁祸首端着一张色气感十足的鬼畜脸,严肃地说:“晕过去,对身体不好。”

    想要他好,就从他身上滚下去。

    然后叶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水深火热,人间酷刑,惨绝人寰。

    晕了,醒了,见人还在抽动。

    继续晕,然后又被人逼着醒过来,见这货竟然还在动。

    实在受不了,叶宇大声求饶,不跟你玩了,你的鬼脸也好了一半,别那么爱美,毁容毁一半你依旧是个美男子。

    结果,继续晕,醒过来……叶宇觉得自己为了活命,必须要逃跑,结果惨兮兮地被人重新拖回去,进行双修。

    这双修的时长与过程,足以写出一本十万字的黄色,保证字字肉味行行血泪,要什么姿势,要什么做法,煎炸焖煮样样不缺。

    叶宇就这样一路惨烈无比地看着朝闽吸取他的精气,碎裂的血肉逐渐凝聚而起,裂缝变成裂纹,黑色变成红色,白皙的脸孔见得到清秀的影子,再到他,花开满脸,精致魔性。

    简直就是一只妖物,汲取他人生命来成全自己的美貌。

    当到了实在撑不住,再撑下去就轮到他破烂到缝补不回来时,叶宇只能无力地用手搭在朝闽光洁如新的肩膀上,张了张口,最终真是声音哑得叫不出什么,才真正头一歪,宛如死亡地倒下去。

    在最终黑暗覆盖住他视线前,他模糊间似乎看到朝闽低头,轻轻地含住他的嘴唇。

    这个刚刚缝补好的男人,眉眼清冽,微笑却足以魅惑众生。

    叶宇感觉,自己不是晕过去了,是魂都被他勾走了。

    等到再次有力气睁开眼,叶宇才发现自己死里逃生一回。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屁股,看看还在不在。下身麻木得跟残废差不多,他龇牙咧嘴地皱眉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不在客栈里,反而换了房间。

    床帘撩起,雕花的木窗半开着,朦胧的微光病怏怏地爬进来,完全没有一点白天的精神气。看了看那个熟悉的屏风,又看了看那些眼熟的摆设,叶宇才发现自己回到朝闽的窝点里。

    叶宇试着手抖脚抖地下床,巍巍颤颤地走到窗边,手撑着窗户,往外看,就看到那棵熟悉的老梨树。伸手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皮肤一片惨不忍睹,身体虚得简直可以吹口气就飞上天。

    说好的双修呢?根本就是采补,好处都给朝闽修了,而他的修其实是被修理吧。

    肾虚体弱地抖动着两条小腿往外走,叶宇伸手摸着受伤较重的老腰,想出外透透气。实在是见到床,他就腻味腻恶心。

    叶宇人还没有跨出大门,就看到朝闽从梨树那边走过来。老梨枝梨花尽落,虬枝横亘而下,只剩下绿叶子在招摇过市。而朝闽一身白色宽袖长袍,脚不点地,在阴蒙蒙的天色中,像是白昼幽魂地飘荡而来。

    他的脸已经完全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吸足了精气,竟然一下子就成长到他原来的年龄。成熟又清冽的俊容,眉间一点红痣,嘴角又带着餍足的微笑,活生生一只千年老妖精。

    叶宇几乎要被他身上的风采给刺瞎眼,只能眯眯眼,等到回过神,朝闽已经伸手扶住他的腰部,将他揽到自己怀抱里。

    朝闽眉眼都是笑,“天阴多风,还是进去休息吧。”说完,也不等别人抗议就直接抱住叶宇,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将叶宇愣是又压到床上。

    叶宇真是沾到床就是一阵哆嗦,更不要说朝闽这个家伙笑得这么“淫荡”。

    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体空得不正常,要不是知道还有心跳,叶宇都怀疑是不是朝闽早已经将他五脏六腑掏出来吃掉。

    不仅身体,连武功也消失了。

    叶宇忍不住动一动手腕,一丝真气都凝集不起来。而朝闽却在下一秒反手握住他的腕脉,沉声道:“这是必要的过程,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将种子剥离你的身体,等到那时,你就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叶宇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腰还跟废了一样,要怪朝闽吧,人家也不是强的。不过说实话,做到一半的时候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将说出去的话一字一字咬碎吞回去。

    朝闽低头,眼里的笑意一直不散。黑色的长发松松地披到身后,只在发尾用发绳系着。加上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袍,两种颜色衬托起来,真是一点魔性都没有。

    这个男人,要黑就能黑透,要装白也能白得跟贤妻良母差不多。

    叶宇甚至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就跟这个家伙纠缠在一起是对是错,以后会不会因为他而死得特别难看。

    “在想什么?”朝闽轻声问,那谨慎轻柔的模样,好似当叶宇是易碎品,大声点就惊碎了他。

    叶宇脑袋还有些空白,嘴巴也没有把关,随意就回答:“在想你。”也没有去注意这句话的暧昧之处。

    朝闽一时没有出声,他只是看着叶宇,那深邃的眸光,都要将他看到自己的心里。最后朝闽才伸手摸上他的眼睛,对他说:“等到你恢复身体,我与你退隐,你想要去哪里,叶宇?”

    叶宇一愣,退隐两个字让他彻底清醒。

    而朝闽还在轻声说:“洞仙派的竹林,南方的千水,极远之地的万山,繁华之地的大隐隐于市。或者你想将所有的地方都走一遍,我都陪你去。”

    我都陪你去。这句话说的是那么平静,那么简单,那么让人心肝乱颤。

    而说的人,却眼里带笑,脸上毫无波澜,似乎就是挖一个简简单单的誓言之坑。你答应了,从此以后就是手牵手一起去走天涯。

    这个坑,简单到你想不跳都不行。

    叶宇只觉得,朝闽这个男人真是勾魂的妖啊,最后只能认命地说:“走吧走吧,要一起走哪就去哪里。”

    哪怕以后退隐后被全天下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都只能认了。

    第64章 洗发

    叶宇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特别诡异的变化,这种变化,说是变化不如是一种感觉。

    那就是一种空洞,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总觉得丹田里空得不像话。他都不清楚这种空虚感是好是坏,朝闽跟他滚了几天后,除了在他身体抽出很多的种子力量外,也不知道顺带抽走了什么。

    而且说是要将种子弄出来,可是以朝闽的表情来看,这种事情似乎不是那么容易。问了,这个男人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脸柔和肉麻的表情,深情地凝视他。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朝谈恋爱起来,才发现自己处的对象竟然黏糊得可怕。

    如果在现代,朝闽简直就是那种超级没有安全感的妹子,男友出去三分钟都得打十个电话来确定位置。

    在床上待了两天,总算是勉强将自己的后臀给养好一些,叶宇脚步虚浮地开始在房间外溜达。他不爱在房间里拘束着,边溜达着去看长廊,去看檐下孤灯,去看峭壁悬崖,去看满山飞泉,边思考以后的生活,退隐后的生活费,被追杀怎么应付,定居处该在哪里买房子。

    没办法,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而是拖家带口,身为男人总是要未雨绸缪,先把计划思考完毕才能在将来事半功倍。

    而朝闽闲着没事,就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到哪里这个家伙就跟到哪里。

    顺便帮他科普科普自己的老巢的风景名胜,例如那会消失的长廊是千机阵法,跨越整个小岛,长廊上的灯就是阵眼,其中有一盏灯是生门,其余皆是死门。生门一直在变化,除了掌握阵法的人,谁也不知道生门之灯在哪里。

    科普这玩意的时候,叶宇非常呆地抬头望天,他怀疑明明这里也没有飞机啊汽车等工业高科技,怎么建筑能神奇成这个样子。

    在科普建筑风格的时候,叶宇随口一问,“这里怎么没有人。”

    不是老巢吗?就他待的这段时间,几乎就没有看到别人,一日三餐,起居清理,都只是几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仆人匆匆来去,几乎没有看过别人。

    朝闽长发坠肩,如黑色河流地往后流淌而下,他坐在长廊亭子的栏杆边,白皙的侧脸如高山白云,干净得不像话。

    听到叶宇的话,他嘴角勾起,眼里带笑地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需要你就够了。”

    一句话就彻底将叶宇打败,这肉麻劲说实话,叶宇真的很不习惯。

    叶宇无奈地用手揉揉自己麻木的脸,觉得自己要严肃淡定,不能朝闽使劲肉麻他就跟着肉麻,那成什么样子。他轻咳一声,“你家真大啊。”一整个小岛,叶宇只能安慰自己因为这里地广人稀,土地一亩两毛银子,根本就不值钱。

    朝闽姿态慵懒,突然歪着身体往叶宇这边躺过来,叶宇只能慌忙伸手接着他,顿时抱得清风在满怀,朝闽身上气息清新得可以。

    “你要都给你。”朝闽软骨头地粘着叶宇不放,眼眸清澈无比,笑容带着某种孩子气的天真。

    又来了,又来了。叶宇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简直就是纯洁少女第一次坠入爱河,满世界都在冒粉红色泡泡。也不是说朝闽像是女人,可是那种少女感满满的行为举止……叶宇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很不习惯。

    叶宇连忙转移话题,“等我肚子里种子拿出来,我要开始练武。”这个鬼世界,他看多了奇葩事后,总结出来的规则只有一条,强者能活,不强的例如他被整得心酸无比。

    既然这具身体有习武的根骨,叶宇也不期望能练成世界第一,他只需要能自保就够了。

    朝闽眸光沉沉地凝视叶宇,黑色的瞳孔中央似乎只有他的影子能进入,他嘴角含笑,“我教你。”

    这种纵容的语气,这种宠溺的眼神,甜得叶宇发腻。他不自在地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脑袋有一个零件卡壳,每次转动起来都格拉格拉地响着,这导致他无法自然地面对这么少女漫画化的朝闽。

    叶宇只能闷了大半天,磕巴地说:“你爱教就教吧。”

    然后接下的几日,就是朝闽拉着叶宇到山顶温泉旁,手把手教他怎么练剑。

    叶宇看着自己手里的青竹剑,当朝闽扔给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仿品。见到是洞仙派的传家宝顿时有些激动,毕竟这把剑也算是救了他几次。

    他脑子里有的东西很散碎,那些练剑的基础功法完全没有存货,更不要说内力运行脉络。他每次跟人硬着头皮打架的时候,身体会自动帮他处理,但是要他自己说出一二三来完全抓瞎。

    会武功的是原来的叶宇,而不是现在的他。

    当朝闽用一把普通的长剑,在石头上划出洞仙派剑谱的时候,叶宇一脸见鬼地看着他。不是说各家各派的绝学都是不外传的吗?他怎么画起来比他还熟悉?

    “外柔内韧,抱圆守一,顺风而行,遇雨而生,洞仙派剑谱是在竹海顿悟,所以当你拿起剑的瞬间,你化为自然之一,无处不是竹,无处不是风。”

    朝闽手里的剑一抖,他没有使用任何内力,只是简简单单将招式一招一招比划给叶宇看。

    叶宇抱着青竹剑,歪着头站在一旁看他。一开始教不是应该扎马步,头顶缸外加来个梅花桩来打基础吗?或者打坐练习内力,拿着内心心法背诵背诵再背诵。

    怎么朝闽这几天手把手教他的都是洞仙派剑谱上的招式,说实话那一招一招的剑法招式非常优美,但是没有使用任何内力真元,练习起来跟广播体操有毛分别。

    因为这些剑招就跟广播体操一样烂熟在他心里,但是朝闽要教,他也不能驳人面子不学习。只好拿着剑,没有什么精神地跟着他比划,丹田早就空了,也没有什么内力给他划出力量。

    每次他熟稔地复习竹子剑法时,朝闽就会停下来,时不时亲昵地依偎过来,伸手摸着他腰部,脸蹭着他的颈部,手摸着他的手背,跟个连体婴一样,贴在他身体上。

    练习第四天,叶宇终于清楚朝闽根本不是想教他武功,而是要吃他豆腐。而且还吃得振振有词。

    他说:“你内力全部被我压制住,但是基础并没有失去,无需从头开始。洞仙派剑法已经融在你骨子里,别派武功皆与你不相容,所以你只能一遍一遍去熟悉洞仙派的剑招,我再告诉你,杀人需要哪一招,防守又需要哪一招。你忘了,我让你熟悉,你没忘,我帮你巩固。等到种子成功剥离,你的内力将大涨,那时候,你行走江湖自保绰绰有余。”

    说得很有道理,叶宇竟然一时无话反驳。

    但是教就教,教到温泉水里洗澡,洗着洗着滚一块算是什么事情。

    根本就是占他便宜,叶宇捂着屁股想。

    教完剑法,朝闽会拉着叶宇到泉水木桥旁,拉着他的手给他讲解一些习武禁忌,还有打不过怎么保命的绝招。或者会在阁楼上,与他一起下围棋,顺便说一说他走过的路,看过的水,听过的戏剧。

    还有江湖的秘闻,复杂的流派之分,各门的规矩与看家本领。

    叶宇有时候看着朝闽,看他眉眼温和,没有染上一丝一毫的暴戾,甚至那双眼睛干净得没有红尘气息,就好似着世间的尘埃烟火气都染不上这个男人半分。

    只有在看他的时候,朝闽的眼里,那抹柔情才会缓缓沁开,纯粹得不可思议。

    叶宇有时候会想,怎么有人能将自己的感情过筛得这么干净,这么没有杂质。就跟绿水里的温玉,让人看了就觉得美好。

    这段时间,却是叶宇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平静,最没有负担的日子。叶宇想,以后退隐的日子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就好了。这种温温和和,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让他感受到根的存在。

    因为感情升温得特别快,叶宇对于朝闽黏黏糊糊的相处模式也尽量配合。作为男人,总是要大度包容另一半的种种。撒娇肉麻温情款款都是小事。看到朝闽那笑吟吟的俊脸,叶宇立刻很没有条件就投降了。

    身体丹田里的空虚依旧,叶宇有时候会觉得奇怪,而且身体虚弱速度也在加剧,他自己摸自己的脉搏是摸不出什么的。可是朝闽却时不时会告诉他,等到他找到一些工具后,才能让叶宇恢复健康。

    “什么工具?”找得那么辛苦,要不要他帮把手。

    “很快,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朝闽伸手,轻缓地顺着自己那头黑色的长发,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竟然没有一丝异样。

    他们?叶宇才想起那些几乎没有存在感,朝闽底下的狗腿子。

    也是,堂堂一个大魔头,总是会有几只属下帮忙办事。跟朝闽相处久了,几乎只看到他温和从容的一面,他都怀疑江湖上那些流传朝闽多么邪恶的事迹的真假。

    叶宇见朝闽没有梳子,手指顺着长发不方面,就伸手轻轻地拢起那头黑色的墨发。刚才他们从山顶下来的时候,叶宇一个不慎踩到石头跌了一跤,朝闽伸手将他捞起来的时候,头发的发带被旁边横亘而出的花枝给撩开,导致他满头长发都散开。

    长发有些湿气,他们正坐在屋檐下的长凳上,而屋檐外是春雨绵绵,落地无声的雨水带来满世界的氤氲烟气,瞧远了,看不见雨水只看见雾。

    刚才雨来得突兀,等他们走回来避到屋檐下时,朝闽的头发全部湿了。

    叶宇顺口说:“我给你洗一下头发吧,被雨水沾湿了不洗对发质不好。”

    朝闽本来看着外面,听到叶宇的话,却转头沉默地看着他。

    叶宇已经自发地进入屋子里去拿个洗脸的木盆,手臂上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木盆里放着一些洗头用的清洁剂。叶宇也不知道这些洗头发用的玩意叫什么,不像皂角,黏糊糊一片还带有植物清香,应该是这里的人制造的古代洗发水。

    大家在一起过日子久了,叶宇就真习惯将朝闽当成自己人,他这个人的本性其实比较习惯去迁就,照顾别人,给朝闽洗个头也只不过是顺手帮忙。因为年龄没有倒退的朝闽,头发实在是太长了,平时打理就不嫌麻烦吗?

    给木盆倒上井水,又将木盆放在盆架上,叶宇就将毛巾甩到肩头,招呼朝闽过来,“水有点凉,不过你应该没关系。”多年的功力摆在那里,井水的凉度对朝闽来说应该没有区别。

    朝闽坐着,一动不动。屋檐外面,雨水浸润了梨树的枝叶,渲染出一片阴蒙的清绿色。

    叶宇手上已经搓上了满是清香味道的洗发水,他用手指敲了敲木盆边缘,“洗个头而已,不然你满头都是雨水很难受,如果不习惯你自己洗也可以。”

    朝闽慢慢侧身过去,满头散发垂落在腰下,他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让叶宇一时以为看到满世界的花都开了。

    “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洗头。”

    水盆就放在木凳的旁边,一侧身就能碰到,叶宇伸手捧起朝闽的长发,听到朝闽的话顺口答应,“以后我帮你洗。”

    不就是洗个头,生活这种小事本来就是要互相照顾。

    朝闽笑容依旧,眸光一片清澈,他说:“好,你以后帮我洗。”

    叶宇将长发浸到水里,墨发在透明的水里面散开,然后他低头开始揉搓起来。一会后,叶宇才反应回来朝闽刚才的话。

    没有人愿意帮他洗头?朝闽的人缘是多烂。别人给他洗个头,他都能高兴成这样。叶宇想了想,才含糊地说一句,“要不,给你洗一辈子也行。”

    他被朝闽传染上肉麻劲了,这话说得鸡皮疙瘩都跑出来。

    朝闽愣了愣,一种暖得快要沸腾的温度在他心里涌起,从来没有这么暖过,好像叶宇一个人,就给了他生命里全部的温暖。

    屋檐外的雨水寂静无声,屋檐下的两人同样沉默,只有叶宇慢慢顺过水盆里的长发,好像顺过平静的岁月,温情一片。

    第65章 又如何

    血水顺着扇面,滑过扇骨上的深红绣纹,汇集成行地掉落到地上。

    一个戴着银铜色面具的男人,快速地折合上自己的手上的扇子,身形利落地转身,面具眼孔里的双眼,冷得不似人。他平静地说:“天月楼,灭。”

    这句话仿佛水滴坠入平静的湖面,引起连锁般的波纹,跟随而来的下属纷纷甩开弯月刀上的血迹,踩着一地血水残尸,动作迅猛地跑出去。

    还有四个戴面具的黑衣人,拿着一个麻袋,直接将如死狗的天月楼楼主塞入麻袋内,还剩下一口气的楼主面容狰狞,气息破碎,“朝闽……朝闽发什么疯,我天月楼早已经归顺,为何屠戮我满门,他迟早众叛亲离……正邪不容。”

    持扇的男人没有任何动容,就好像别人在痛骂他主子,他耳膜全破耳洞漏风,听而不闻。

    等到将那个无辜可怜的楼主装入麻袋拖走后,那个手里拿着扇子的男人,才狠狠地用手攥住扇子,掐出上面的血水。

    “还差几个?火性内力,伏蓝堡首领,火性内力,南天寨主,火性内力,空空堂二公子。”

    需要七个火性内力的顶尖高手,还有四个水性,三个土性,一个佛性,半个魔性。

    “下一个去哪里抓。”一个背着二胡,戴着面具的男人如鬼魅般,贴着墙轻声问。

    朝闽下面的十二门神,几乎倾巢出动。

    十二门神基本不互称对方的名字,而是叫编号,123456……

    “去南乡派,抓水性之人。”手持扇子的二号说完,就往外走。

    背着二胡的七号只是沉默地看着满堂血水汩汩而流,最后歪头吐下舌头,“真好玩,江湖大乱呵呵哈。”笑声随即消失,人也跟着消失。

    而昆仑门天峰上,苏镜捂头长叹,“这下麻烦了,朝闽这是要搅得天下大乱,为了救活一个叶宇,他非要拉着一大堆人来陪葬不可吗?正道杀,邪魔歪道他也杀,为了给叶宇凑齐药材他真是不管不顾了。”

    雪融对自己师叔的话无动于衷,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膝上的断剑,眼瞳里印出上面的剑痕,参透剑痕上面的奥秘。

    “罪无可恕,无论是朝闽,还是叶宇都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不容易等到雪融回神,就是这杀气腾腾的判决。

    苏镜却没有什么异议,他转头看向峰崖下,浑浊的目光转为锐利,“那就杀了吧,这阵子派门下之人联络已经到达昆仑门的各派代表,就说大会将开,诛杀朝闽势在必得。还有,让各门派注意点,朝闽在寻找‘蛊壳’的材料,各派如果有内力属性符合者,都要小心应付。”

    蛊壳,是一种邪性残忍的抽取内力的方法。将十五个半的各种内力属性不同的高手,拘在一起互相残杀,最后再掏出胜者的丹田内力炼为圣药,刚好能让生机尽断,又企图起死回生的人恢复完好。

    朝闽简直就是不择手段要让叶宇恢复,本来以叶宇的身体,吃下天池圣药就足以活命,但是要恢复成以前没有被当成容器的模样根本不可能。掏出种子后,叶宇顶多只能变成缠绵病榻的废人,什么时候圣药药性消失,就什么时候丧命。

    而朝闽现在是在为叶宇逆天改命,哪怕血流成河。

    雪融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脸色大变,骤然起身就往外飞奔,来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一直在沉睡的余霖消失了。他才刚想起余霖的内力是先天属水,转身就出外揪住一个过路弟子冷声质问:“余霖呢?”

    弟子被他没有收起的剑气,压得脸色发青,他忙说:“余师兄出去了,我见他一个人拿着剑出了昆仑门,往西边去。”

    雪融立刻低喝:“该死,他被操控了。”好不容易抓出余霖心里被朝闽蛊惑的源头,让他沉睡下去根治,却漏想了一旦被朝闽催眠过,只要朝闽再次动念,余霖就只能乖乖地听命。

    雪融一想到余霖那心里头的执着,真是怒也不是,狠也狠不下去,只好宽袖一甩,“真是收个徒弟来讨债。”他修绝情道,这些年来却因为余霖而滞涩了修行,迟迟无法再进一步。当初就不该收徒,收出一大堆麻烦。

    而当外面江湖大乱,天下哀嚎时,作为祸水的叶宇却在做噩梦。他一脸无语,怎么又回到这条阴森森的山洞小道里,难不成他做个梦都要天天重复不成。

    熟悉的路途,熟悉的山洞,甚至连山洞里那种独特的腥冷味道都没有任何变化。

    叶宇一时踌躇不前,他实在不想再往前走,实在是怕先前的梦,走深点就看到朝闽凄凄惨惨戚戚地在前头等着他,不是被人放血就是被人剥皮。一想到他先前没有力量整个人就破碎得不成样子,估计童年也是个悲惨的过往,谁知道做的那些梦是不是真的。

    可是以他做恶梦的经验,如果他就死耗在这个鬼地方,估计是醒不过来。只能无奈地摸摸鼻子,双手抱胸战战兢兢地往前走。

    走没两步,耳边似有气流吹过,叶宇有些迟钝地摸摸自己的耳朵,眨眼却发现自己站在山崖上,寒风吹过,遍体发寒。

    叶宇看着远处熟悉的千机阵长廊,这次终于换地图了,不在那个鬼山洞里。可是一回身就被眼前的惨景吓得瞠目结舌,尸体,一大堆的尸体层层叠起,死状惨烈,割头断腰,血都粘稠地漫流在整片崖石上。

    让叶宇胆寒的不是这些尸体,而是坐在尸体上的……人。

    瘦弱得不见脂肪,只见骨头的背影,一头枯草般蓬松凌乱的黏糊头发纠成团状,上面全部都是血水。那骨瘦如柴的身影,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仿佛坐在尸体上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刀具,一种杀气。

    叶宇站在一堆残尸前,完全挪不开脚步走上前去。

    “是冷的。”那个瘦得可怜的身影突然说,声音稚气,却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叶宇才听出他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出声,“朝闽?”

    可是那个人却没有回头,而是愣愣地看着前方,“连太阳都是冷的。”

    叶宇顺着他的方向看,发现落日血红,缓缓下坠。

    一时他突然感受到心痛难忍,明明清楚自己在梦里,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孩子是朝闽,是那个傻乎乎的小鬼就止不住心酸眼热。

    做个梦都做得这么多愁善感,叶宇发现自己最近是不是闲到发霉,才有空这么悲春伤秋。

    想是这么想,叶宇还是止不住自己好管闲事的双脚,直愣愣就走到他瘦小的身体后面,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他,但是当自己的手指刚刚摸到朝闽的头发时,一只手……一只橘皮干枯的手如铁钩地拘住他的手腕。

    明知道这是梦,却还是产生了反射性的痛感。

    叶宇转头,一张满脸皱纹,牙掉白发的老人脸就这样凑过来。

    “孩子……”他是如此虚弱,声音带着一种不同于他老年外表的清澈地叫唤着叶宇。

    叶宇还在沉思,这个梦怎么又出现新角色了。

    “孩子。”老人锲而不舍地叫唤他,带着一丝蛊惑性的哀怨。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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