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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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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主 作者:谢千灯

    第16节

    殷野白从昨天清晨六点起床就没正经休息过,又一连持续了这么长时间的性交,射精多次,养元液的药效在逐渐消失,他的身体已然疲惫到了极点,听见苏恒表白,他也没有心思调弄,只轻唔了一声,人就陷入了沉睡。

    苏恒将他放在乳头上的手稍微往上挪了一点儿,放在心脏的位置,也闭眼睡了过去。

    殷野白逐渐软去的阴茎就贴在苏恒的屁股上,手也压在苏恒的心口,苏恒才刚刚睡去不久,就做了一个极其激烈惨烈的春梦。他梦见爱人凶狠有力的抚摸,激烈沉重的肏干,不止肏烂了他的屁股,还要把阴茎插进他的侧腰,他恐惧地想说没有洞,插不进去,又不敢拂逆爱人在性事上的索求,腰上被那巨大火热的阴茎撞得一片赤红,殷野白久插不进很是生气,巴掌凶恶地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心中委屈却依然不敢吭声,直到殷野白拿出一把匕首想要捅开他的侧腰,生生造一个能肏的洞出来……他倏地惊醒。

    从梦中惊醒的苏恒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梦里被匕首威胁的侧腰正被殷野白搂着。

    他呆呆望着爱人近在咫尺的脸庞,突然有了一种甜蜜到悲伤的绝望。

    上辈子明明是他伤害了自己,今生却因为那些他加诸于自己的伤害,而不信任自己的感情。

    千依百顺、委曲求全,明明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了,连屁股被手指玩弄都会勃起,射精,只要看见他就会满心欢喜。这些情绪怎么能作假呢?他的爱人,分明是那么睿智清醒洞见万里的人啊,却连自己的真情假意都分不出来吗?

    苏恒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示爱。殷野白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他能付出的唯有身体。

    是不是真的要在殷野白想插他侧腰的时候,自己动手用匕首为他开一个血窟窿,任凭他享用这带着鲜血与伤痛的欢愉,他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愿意为他做一切事?……苏恒缓缓闭眼,将脸贴在殷野白的怀里。殷野白当然不会做那种事,就算苏恒愿意做,殷野白也不会深信。

    殷野白一觉睡到傍晚时分才慵懒地苏醒,毕竟服过养元液疯狂了一夜,药效退去之后,他显得有些虚弱。苏恒和他住了几个月之后,已经熟练地学会了服侍他起居的技能,此时殷野白懒洋洋的不愿起身,他就麻利地服侍殷野白洗脸漱口,为他端来热饮,并询问他想吃什么。

    苏恒一直都在床上陪着殷野白睡,此时也是刚起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睡袍,几乎遮掩不住他浑身上下被吮吸蹂躏出的吻痕瘀伤。殷野白很自然就想起昨夜那失控的闹剧。苏恒不止肛口被肏肿了,臀上也有皮带抽出的瘀伤,近前服侍时都不敢坐在床沿,而是站在床边微微弯腰以示亲近。——殷野白有些后悔,更有些心疼。

    “小恒,上来,伏在我身上。”殷野白再次掀了薄被,示意苏恒上床。

    苏恒很喜欢和自家爱人亲昵温存,闻言笑了一下,乖顺地爬进了被窝,趴在殷野白的怀里。殷野白将薄被掀到一边,撩起苏恒的睡袍,看他臀上的伤处,那一道皮带印颜色黯淡,还有些许破皮的伤痕浮在表皮上,轻轻一碰,怀里的小情人就微不可闻地颤动了一下。

    我曾说过绝不伤害他的。殷野白抚摸着苏恒赤裸的腰肢,有了一丝背信的愧悔。

    苏恒能感觉到他疼惜的情绪,被打的是自己,原本应该很乐意看到他后悔难过才对,真正到了殷野白不住抚摸他的身体,满心愧疚的时候,他反而更加心疼了。是的,他舍不得看到自家爱人为难后悔的样子,他希望他的爱人永远惬意从容,不知忌惮。

    “我喜欢阿白打我。就像被阿白肏屁股一样,都很刺激舒服。其实,我是不是就是体质?”苏恒撒谎道。

    殷野白静静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言不发。

    他知道苏恒在胡说八道,并不愿意借这个苏恒宁愿委屈搭起的梯子下台。

    他的沉默反而让苏恒有些尴尬了,短暂的沉默之后,苏恒认真说道:“我知道阿白疑心什么。我把霜青还给阿白,停止所有工作,除了爸爸和大哥,停止所有社交,清空所有账户,上交所有证件。爸爸和哥哥那里,阿白也不必费心照顾。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阿白每天看看我,疼爱我,这样,好不好?”

    苏恒这番话说得极狠。他要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实际上也剥去了殷野白所有的光环。你有钱,有权,可是,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权。这样你还疑心我图谋什么?我不要事业,不要社交,甚至不要家族。就这么光棍利索地一个人都给你。除了给我一碗饭吃,养我比养狗还简单。

    就像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殷野白的脸上,轻蔑地质问他:谁他妈稀罕你给的好处?

    这些话隐含的意思实在太厉害了,殷野白在苏恒腰上抚摸的手,缓缓停住。

    “你这是……和我生气了?”殷野白将手捏住苏恒的下巴,审视着他的表情。

    他不介意苏恒为昨夜的遭遇闹点脾气,毕竟是做得过了些。然而,苏恒的眼中没有一丝抗争与倔强,有的只是无奈与绝望。他说这些话,做这些提议,并非讽刺,也非呛声,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无可奈何之下做出的选择。

    因为殷野白那变态的疑心,想要好好和殷野白相处下去,他只能放弃一切。

    那双眼中类似于牺牲的深情深邃得刺目,殷野白只看了一眼,就不能再看下去。

    ——他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苏恒。

    匆忙将苏恒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不去看他的双眼,殷野白无意识地抚摸着怀里小情人的脸颊,心中多少有些震动。他不会因为两句话就选择相信,更不会真的照着苏恒的要求去做,让苏恒一无所有。他既然喜欢苏恒,就会让苏恒名利双收,家族富贵,一世顺遂。

    “我很抱歉,小恒。”殷野白很少对人道歉,苏恒显然是个例外,“昨天,对不起。”

    苏恒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说:“我愿意的。阿白,我知道你的脾气,昨天你要打我,就算我不肯跪下让你打,你也不会让人按住我,用你的亲王权柄制裁我。我跪下是因为你是阿白,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愿让你生气。……以后也这样好不好?你觉得不高兴了,就告诉我,让我跪下,你可以打我,我也会道歉的。我希望你生气的时候,是自己来找我,不是让别人对我传话。”

    你生气就来找我,打我,我道歉。没有对错,没有道理,只要你生气了,就来找我出气,然后我就会道歉。打我没关系,委屈我也没关系,只要不是让人来告诉我,你要和我分手。

    殷野白亲了亲他头顶的发旋,一时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五十五章 赔罪

    55

    殷野白与苏恒起床吃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叶霜青与李蔚都在旁服侍。

    睡了一整天的两人吃得都很少,殷野白是服药之后遗症厉害,吃多了肠胃也不配合,苏恒则是身体不适,怕吃多了排泄不便。光看苏恒坐立难安的模样,叶霜青与李蔚都知道昨天恐怕有不好的事发生,二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触霉头,气氛显得有些冷漠尴尬。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苏恒正想抽空和叶霜青说说全面停止自己工作的事,那边李蔚服侍着殷野白喝了杯热饮,突然就跪下了。

    苏恒现在真有些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地往回看,惟恐殷野白又闹什么脾气了。

    却见殷野白对他招手,示意他到身边坐下,又吩咐叶霜青:“你也过来。”

    李蔚膝行退后一步,利索地解开了上衣纽扣,将衣服脱下精赤上身,随即抽出腰间皮带,三下交叠,捧过头顶。苏恒有点发憷,抿着嘴在殷野白身边坐下,手指微微发颤。殷野白却很平静地伸手将他揽在怀里,对叶霜青说道:“昨夜我胡乱发了脾气,委屈苏先生挨了一顿打。你既然在苏先生跟前服侍,这件事,就由你处置。”

    叶霜青瞳孔微缩,看了被殷野白揽在怀里的苏恒一眼,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然而,殷野白的吩咐他是不敢违背的,微微躬身之后,他接过李蔚恭奉的皮带。

    李蔚很自然地调整了背对的方向。叶霜青使力就是狠狠一下抽在了李蔚光洁白皙的背肌上!苏恒浑身剧震,还没醒悟过来,叶霜青已然抽了四五下,李蔚背上瘀伤交错,额上隐隐有细汗渗出,面上却是毫无表情,仿佛挨打的并不是他。

    又是十余下抽打甩上了李蔚赤裸的脊背,叶霜青望着苏恒的眼神已有些森冷。

    苏恒方才如梦初醒,紧紧揪住殷野白的手,说:“可以,可以了!”

    叶霜青在第一时间住手,取毛巾给李蔚擦了擦冷汗淋漓的脸,李蔚默不着声地将皮带系回腰上,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好,起身垂手侍立一旁,似乎挨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苏恒简直不敢相信,殷野白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赔罪。

    用这种方式打了身为殷野白贴身侍长的李蔚,实际意义就等同于打了殷野白本人。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剥了衣服还给苏恒一顿打,所以,只能是李蔚来代替他赔罪受过。

    ——殷野白昨夜就说过会给苏恒交代,自然不会只是空口白牙哄一句。

    殷野白挥手示意叶霜青与李蔚都退下,自己则牵着苏恒的手往客厅走,感觉到苏恒身上还微微发抖,他就将人搂在怀里,说道:“昨夜的事,是我失态了。也请你相信我赔罪的诚意,以后绝不会再欺负你。别害怕。”

    苏恒薄唇轻颤憋了许久,才艰难地问道:“在阿白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殷野白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阿白打了我一下,我就要打回来,否则不肯善罢甘休。阿白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苏恒眼前仍是李蔚目无表情的脸,和他被抽得皮开肉绽的脊背,还有叶霜青一点点变得冷漠的表情,这让他觉得非常难过,“阿白给我权势名利,我乖乖服侍阿白,银货两讫,互不赊欠。所以,阿白打了我一下,也要连本带利还给我。我是这样的人,和阿白是这样的关系?”

    殷野白才听懂他是为什么难过,这让他也有了些不耐烦。若不是真的心疼苏恒,天底下谁有这个面子能让他舍了贴身侍长来赔罪?偏偏苏恒还不依不饶了。不过,除性事之外,他对苏恒一向是非常容忍退让的,此时也只是柔声解释道:“小恒想多了。是我苛待了小恒,所以给小恒赔罪。好了,别置气了,上楼我给你小屁股上药,隔天就是开机仪式了,别耽误正事。”

    苏恒原本是想和叶霜青悄悄地就把辞演的事办了,并不想把这些琐事告诉殷野白,让他操心。此时却忍不住赌气地告诉他了:“我不去!我说了,停止所有工作!”

    殷野白安静地看着他。自从他的母亲去世之后,就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了。

    苏恒被他安静的目光一碰,那点儿强撑的骨气瞬间就消失无踪,放低心气说道:“我说停止工作的话不是和你置气。上辈子我拍了不少电影,拿了无数个奖,沿着从前的人生轨迹再走一次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愿意用曾经拥有的一切去换我曾经错失的一切。阿白,我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在我最好的年华里,没能和你好好相处。”

    殷野白眼波微沉,手指在苏恒的侧脸上轻轻滑过,并没有说话。

    苏恒将脸在他手心轻轻蹭着,眼巴巴地望着他。

    殷野白沉默许久,终究还是摇头:“你不必如此。我们都不必如此。昨天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不等苏恒再说,他已拉着苏恒往楼上走,“我不想再谈这件事。”

    殷野白表明态度不想再谈,苏恒也不敢真的撩拨,闷闷地跟着上楼。

    殷野白果然取了伤药替他敷了屁股,股间承欢的小洞也没有忽略,仔仔细细填了药,敷药时苏恒就抱着他不肯撒手,挨挨蹭蹭温存了一番,又是亲又是抱,原本因谈不拢的隔阂又消散了许多。

    殷野白服药后身体虚弱,没多久就洗漱歇下了,苏恒却是睡了一整天,此时毫无睡意,见殷野白睡得香甜,他左右无事就溜达了出来。

    他习惯性地找叶霜青讨主意。

    “他那么凶,你是没看见,我都以为他是要把我吃了。”说起昨天夜里殷野白的反应,苏恒还有几分心悸,他不敢再喝酒,云朵给他调了复合果汁,他就抱着杯子和叶霜青倾诉,“我也不想惹他生气,既然他觉得我喜欢在外边,那我就回去好了。这段时间,过得挺好的,我也想永远都这么好。”

    叶霜青能在别的方面给他出主意,涉及到自家亲王殿下,那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苏恒才注意到他嘴角仍有一丝淤青,想起昨天殷野白打了叶霜青一耳光,叹气道:“你就是实心眼。”

    叶霜青并不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感慨,诧异地抬头看他。

    苏恒指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说:“他打你更不客气的。”

    叶霜青低头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这件事。如苏恒所说,殷野白打他确实不客气。因为,他原本就不是客,是殷野白的自己人,当然不必客气。殷野白打错了苏恒要给苏恒赔罪,打错了叶霜青莫说赔罪,多问一声都是给足叶霜青面子了。

    苏恒一句话说完也愣住了。殷野白对叶霜青不客气,对他倒是挺客气的。可是,他怎么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客气呢?

    “可是他又不同意我把工作停了。”苏恒苦恼地盯着手里的玻璃杯,“一个酒局就把他惹得这么狠,保不齐再出什么事呢。他就这么近盯着我,我也不知道哪里就会惹着他了……我就是吃饱撑的和他说要拍戏。拍拍拍,拍个蛋!拍了二十年了,有个p好拍的!”

    叶霜青此时也察觉到殷野白和苏恒的关系有些不对的地方了,只是这种事不好询问。

    相处几个月下来,叶霜青和苏恒也有了几分真感情,否则,昨夜他也不会冒险挨那巴掌给苏恒醒酒。何况,苏恒过得不好,殷野白显然也不会太愉快,他不看苏恒的面子,也要为殷野白的身心愉悦上心负责。

    此时苏恒明显来讨主意,他不敢对涉及殷野白的事情指手画脚,只对苏恒说道:“白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总不会错的。”

    “我今天喝杯酒就成了庆贺离开云台宫逃出生天,明天在片场笑一个,不定就成了眼看功成名翅膀硬了想着能单飞了。”苏恒压低声音吐槽道。

    叶霜青不禁好笑,说:“你是没挨够?”

    “我就是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停了工作,跟白先生回云台宫去。”苏恒认真说。

    叶霜青同样认真地告诉他:“白先生处事自有分数。他既然说了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你就相信他。我有办法让你停了工作,也有办法让你回台馆,甚至可以为你执行操作这件事。但你想过吗?白先生并不希望你这么做。”

    苏恒陷入短暂的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也挺难伺候的。”

    第五十六章 哎呀!

    56

    苏恒白天睡了一整天,此时毫无睡意,出门散了会儿步,秋夜天凉,冻得够呛跑回来,老老实实在划归自己使用的客卧里看了会儿新闻,又开灯拿出剧本翻了翻。他记性虽不如殷野白那么妖孽,比一般人还是好一些的,经过多年刻意锻炼,记剧本尤其地快,不过苏恒很喜欢慢慢读剧本的感觉,没事儿就会拿出剧本多看看。

    在客卧里消遣了几个小时,临近四点时,苏恒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放下剧本决定去厨房找点吃的。有云朵在别墅里安排,厨房的冰箱和菜皿都塞得满满的,苏恒会点简单的厨艺,煮个面条炒个小菜还是不成问题的,冰箱高汤罐里有云朵熬的大骨汤,苏恒烹水煮面,煎了个蛋,洗了几片青菜叶一起烫熟,很快就煮好了一碗骨汤煎蛋面。

    苏恒端了面正要坐下,突然听见外边有人走动,很自然地出门看了一眼。

    是李蔚。

    苏恒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他还记得夜里李蔚惨遭池鱼挨的那一顿打,他自己屁股上只挨了一下,现在都觉得行动不便,李蔚被叶霜青结结实实抽了一顿,挨得只重不轻,这小子历来小心眼,没准儿已经把自己恨上了。

    李蔚早就看见厨房亮着的灯,见出来的是苏恒,他也有些意外,上前施礼:“苏先生,您这是?……”

    苏恒见他神色温和,并不像是和自己记仇的样子,笑容也舒展了一些,说:“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肚子饿了,做个面条吃。诶?你饿了没有?我煮得多,你也吃点吧?来来来,进来坐。”

    李蔚迟疑了一下。苏恒这么热情邀约,若是平时也还罢了,昨夜他才刚刚因为苏恒的关系挨过打,这时候若拒绝了,难免有记恨怨望之嫌,因此,哪怕他此时根本吃不下东西,也还是跟着苏恒进了门。

    苏恒忙把自己的面碗推到李蔚跟前,抽一双干净筷子递给他,说:“你先吃着。”

    没有人会在半夜做宵夜时多做一份,苏恒也只下了一碗面,所幸他做事比较糙,煮面的锅打算吃完面时连锅带碗一起洗,这时候打开炉火重新下一碗面倒也方便。

    李蔚挨了叶霜青的一顿皮带,原本以为没什么大碍,敷了些外伤药就歇下了。哪晓得在侍从室辗转半夜,发现伤口裂开合不拢,不得不匆忙出门找医生缝合伤口。半路遇见煮夜宵的苏恒,又惟恐苏恒多想,所以才进来吃这碗他根本不想吃的面。

    见苏恒其实就做了一碗面,改口说不吃必然是不可行的,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只小碗出来,将面三七分开,说道:“天也快亮了,苏先生不介意的话,稍微吃一点可好?”

    苏恒想想也是,何况李蔚愿意跟他分食一碗面,也是亲近示好的意思,他关上炉火取了餐具过来,和李蔚一起坐了。直到此时,苏恒才借着厨房的灯光,看清楚李蔚苍白的脸色,额上还有细汗渗出。他倏地明白了,李蔚绝不是出来找东西吃的!

    “你这是怎么了?”苏恒即刻从消毒皿里取了手巾递给李蔚,看着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李蔚只是笑了一下,低头吃面,赞叹道:“苏先生好手艺。”

    见李蔚吃得香,苏恒也不好再问,各自闷头吃东西。李蔚三两口把分量不多的汤面吃完,笑道:“真的挺好吃呀。”没等苏恒客气两句,他已拿起碗走近洗碗槽,打开水龙头冲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苏先生慢慢吃。”

    苏恒此时才看见他深灰色衬衣背上渗出的鲜血,皱眉道:“你是出来看伤的?”

    李蔚已然动作利索地把碗洗了,放进烘干消毒机里,取手巾擦了手,转身说:“刚好肚子也饿了。”

    看着李蔚苍白如纸的脸色,苏恒忍不住瞪他。这小子,这混账小子!分明是伤口裂了出来找医生看伤的,路上撞见自己,惟恐自己误会他因昨夜挨打的事记恨生了嫌隙,宁可熬着伤来分吃这半碗根本不想吃的面。

    “衣服都染了。我陪你去看医生。”苏恒说。

    李蔚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尴尬道:“我上些药就好了。耽误苏先生吃宵夜了。”

    “我夜里出去转过一会儿,外边风冷,现在太阳也还没出来,你身上有伤就别出去了。若是害怕医生进来惊动了白先生,先到我那里坐一会儿,也才五点过,白先生没那么快起来。”苏恒也顾不上没吃完的那碗面了,拉着李蔚就往自己住的客卧走。

    李蔚没想过他会上手扯人,被他拉着手也不好挣脱,就这么跟了进去。

    苏恒给云朵打了电话,请她去找殷野白随行的医生,交代说是外伤。倒是把云朵吓了一跳,以为他被殷野白欺负了,苏恒哭笑不得地解释了两句,云朵已利索地翻下床找医生去了。不到十分钟,门禁打开,来了随行的供奉医生,苏恒直接把人接进了自己住的客卧。

    直到医生过来,李蔚脱了衬衣,苏恒才发现他背上的瘀伤竟然都破皮了,一道道槽子豁开,非常直观的“皮开肉绽”四字完美呈现。难怪他自己收拾不了,非要找医生。这位医生一看就皱眉,清创之后具针缝合,李蔚也只是呼吸沉重地咬着一块纱布,并没有使用麻醉剂。

    过程中李蔚不住低头看自己的手表,昨夜叶霜青随侍,今夜就轮到他了,殷野白每天六点准时要起床,当然,也许今天身体虚弱不会起,但,若是他起来了呢?身边没有人服侍,就是李蔚失职。

    苏恒在云台宫住了好几个月,大概知道李蔚担心什么,说道:“你别着急,慢慢弄伤口。我去服侍白先生。不会让他不高兴的。”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伤口还没缝完,一身血腥气也不好去见殷野白,李蔚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晨起时脚有些僵,烦请苏先生稍微帮殿下揉搓一下。”

    苏恒独居时生物钟也很健康,跟了殷野白就总要睡到八九点才能起来,因此很少见到李蔚来服侍殷野白起床。闻言倒是多看了李蔚一眼,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己了,这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初时,苏恒与李蔚互相敌视,无非是因为一个心存忌惮,一个不了解对方。相处几个月下来,苏恒做人向来是没有品质问题的,殷野白也丝毫没有带李蔚上床的意思,两人关系就缓和了不少。苏恒原本以为昨夜代主受过那回事会让李蔚再度翻脸,却不想李蔚也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份平和,深怕苏恒以为自己生了嫌隙,为此宁可忍着伤痛去接受苏恒那半碗面的好意。

    苏恒有些时候也忍不住会想,以自家爱人那么挑剔的眼光,他肯定不会放很讨厌的人在身边吧?现在才领悟到果然如此。连李蔚这似乎小心眼的蠢小子,做人也真的不太讨厌。

    苏恒去洗手间稍微清洗了一下,殷野白若是不起床还好,起来了总会搂搂抱抱亲热一番,若是亲了一嘴细汗,摸了一手秽物,这也是要尴尬到死。穿戴整齐之后,苏恒和李蔚打了招呼,轻手轻脚地上楼去了殷野白起居的主卧。

    屋子里静悄悄的,殷野白还在熟睡,苏恒看了看时间,还差两分钟到六点。

    他就站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多久,殷野白的呼吸频率就有了细微的改变,随后缓缓睁开眼。此时苏恒才敢走近,见自家爱人初醒时目无表情,难得有两分呆样,忍不住就扑了上去,细细含住了殷野白的嘴唇,舔着他的舌头,根本不愿放开。

    殷野白刚醒来就受到如此热切的欢迎,搂着怀里身躯温热的小情人也是心中发软,缠绵痛吻之后,苏恒气息微喘,问道:“阿白要起身么?”

    这几个月里殷野白也和他亲热惯了,右手下意识地放在苏恒的胯下,揉了揉他的阴茎,左手则伸进裤子里想要摸他的屁股。殷野白忘了苏恒臀上带伤这回事,手掌才碰到苏恒的屁股,怀里小情人就是一个激灵,殷野白略微心疼,亲了亲他的脸颊,问道:“上药没有?”

    苏恒点点头,突然合拢双腿夹紧殷野白放在他胯下的手,将人往怀里一扑,撒赖道:“阿白疼我。”他并拢双腿之后,软软的阴茎就顶在殷野白的手臂上。

    换了旁的人做这种撒赖的姿态,殷野白早将人从床上扔下去了。然而,扑在他怀里的人是苏恒,看着小情人白皙肌肤中隐透红霞的脸颊,他纵然无法勃起也有几分欢喜情动,用久睡干涩略显沙哑的嗓音说道:“裤子脱下来。”

    苏恒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道:“李蔚让我来给你揉脚。那你也给我揉一下。”

    殷野白知道苏恒讨厌李蔚,闻言有些诧异,苏恒已翻身倒坐在他身上,俯身贴近他的小腿,双手抱住了他赤裸的双脚。殷野白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拱起的屁股,本想拍打一下,想起苏恒臀上还有伤又舍不得碰了,只好亲自动手将苏恒的裤子剥下来。

    所幸苏恒年轻身软,配合度极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脱下裤子也并不困难。

    因苏恒是倒伏在殷野白身上,殷野白稍微从床上坐起,就能看见苏恒臀上皮带抽出的瘀伤,上过药是好了许多,那伤痕仍是深青色,浮在皮上的细口子结了细细的痂。殷野白又拨开他两瓣臀肉,察看他昨夜还肿起的肛口,这处倒是好得快一些,粉嫩一朵已然看不出什么大碍了。

    正想着握着苏恒的阴茎替他揉一揉,苏恒已抱住他的双脚,轻轻捏了起来。

    这毫无章法的揉搓把殷野白弄得不适又瘙痒,拿住苏恒的阴茎就捏了捏,惹得苏恒一阵轻呼,殷野白不禁气道:“快松手!再弄我的脚,打你屁股了。”

    苏恒才不肯松手,扭了扭屁股,低头就含住了殷野白的右脚大拇指。

    殷野白哪里受过这样不尊重的戏谑,呼吸都紧了一分,感觉到苏恒那软软的舌头时,心似乎也跟着那温热的口腔一起软了下去。他不喜欢让苏恒这么卑贱地舔他的脚,可是,当他发现苏恒可以如此甘愿做这件事时,仍旧有些欣悦之情,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小东西,快吐出来。不许舔了。”

    苏恒能感觉到殷野白的激动,哪怕不能勃起,被这么挑逗时,殷野白的身体同样会有反应。他的气血会加速,呼吸会紧张,肌肉也会收紧。这一切都代表着殷野白喜欢他这么做。

    苏恒自己也挺喜欢的。他喜欢殷野白,只觉得自家爱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的,连流出的汗都是香喷喷的,何况,殷野白的脚被打理得干净整洁,指甲修得粉嫩干净,没有一丝剥茧死皮,除却因年纪而不可抗的衰老,这双脚完美得无话可说。

    他用手缓慢抚摸着那双脚,口舌着慢慢含住殷野白的指缝,细细服侍挑逗着。

    殷野白被他舔得脊背都抽紧了,他享受这种触感,享受这种心甘情愿的服侍,可是,他知道,让苏恒这么做是不对的。他喜欢苏恒,并不愿意让苏恒做这样卑贱的事:“够了小恒,你……”那湿漉漉的温热舌头恰好卷过指缝,殷野白舒服得浑身一个机灵。

    “你这小东西……真是。”殷野白不愿放纵这种羞辱爱人的欲望,生生将趴在他脚上的苏恒扯了起来。

    殷野白此时体虚力弱,真和年轻力壮的苏恒挣起来,苏恒妥妥的占上风。只是苏恒明知道自家爱人不比自己有力,这种时候尤其注意着不能刺伤自家年长爱人的自尊心,感觉到殷野白是真的要拖自己起身,他也不好太挣扎,乖乖爬了起来。

    殷野白看着他白皙脸皮上淡淡的红潮,忍不住就将人放在床上,欺身覆了上去。

    他多想将阴茎插进这个人的身体,主宰这个人的欢愉痛苦,让身下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彻彻底底地属于自己。殷野白盯着苏恒的脸,二人因贴得近,彼此的呼吸扑在对方脸上,都有些心跳加速。殷野白将手下移,摸到苏恒股间缓缓将两根手指插了进去。

    苏恒上楼前清洗身体稍微做了一点儿润滑,此时放松身体承受,两根手指并不困难。

    殷野白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手指缓缓抽送。

    苏恒知道他喜欢这么玩儿,相比起各种性玩具,殷野白更喜欢亲手接触苏恒的身体,这种时候他并不在乎苏恒是否舒服,与其说这是一种边缘性交,不如说是殷野白亲昵占有苏恒的一种方式,他用手指发泄无法直接占有苏恒的欲望,满足自己的心瘾。

    苏恒很坦然地将这种方式视为做爱,尽量放松身体去感受年长爱人的逗弄,哪怕殷野白并没有刻意去寻找他的敏感点,他仍旧会因为这种模拟的性交而情动。——殷野白满足的是自己的心瘾,苏恒也有同样求之不得的心瘾,借此得偿。

    爱人的手就在自己身体里逗弄,苏恒享受地望着自家爱人近在咫尺的脸庞,呼吸微紧。

    殷野白低头吻在他的唇上,很是一番缠绵。

    二人亲亲抱抱温存了许久,殷野白用手指很是玩弄了苏恒一番,直把怀里小情人揉成了一滩水,这才心满意足地抽了手指。他自然无法勃起,苏恒的阴茎也只是稍微硬了一点。然而这种亲昵与情欲无关,却大大地满足了二人的爱欲,不止殷野白心瘾得偿,苏恒也很喜欢这种表达亲昵的方式。

    温存一番之后,殷野白起床预备洗漱穿衣,看着身边低头穿裤子的苏恒,忍不住又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

    往日他起床时苏恒都沉沉睡着,他再禽兽也不好把人弄醒搓摩,今天起床时身边陪着个活色生香的苏恒,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诗句。只要是殷野白主动搂抱,苏恒都会很开心,此时也是满脸笑容地反手抱住殷野白的腰身,缠缠绵绵地献了一个吻。

    所幸殷野白还不至于真的剥了苏恒的衣服重新躺回去,折腾了许久,苏恒终于服侍殷野白起了床。

    第五十七章 霜青最妥当了

    57

    殷野白宿在月华别墅,他真正办公的地点则在一墙之隔的日升别墅。

    这一顿饭还没吃完,他的工作秘书就敲门找了过来,陆续汇报了几件事,殷野白也不避讳苏恒,一边吃饭一边吩咐秘书,吃了两口就起身漱口更衣,转身往办公地点去了。临走时也没忘记拉过苏恒亲了两下,叮嘱他注意伤处。

    苏恒的生物钟被捣得稀烂,吃过饭没多久就觉得困了,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安排,干脆上楼睡觉去了。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昏沉沉地下楼找吃的喝的,云朵告诉他,剧组通知晚上开个小型碰头会。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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