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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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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致诱惑 作者:默默人生

    第12节

    周围呼喊,叫骂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那张清清浅浅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男人无力地垂上了自己的眼眸。

    “老大”火风哭着喊着跑上去,其他人也奔涌过去,从黑暗的角落,伸出几个铁硬的枪口,将对面几十个带家伙的人撂倒在地,几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奔了出来。

    一个拿起电话,畏惧地向远在美国的人报告情况:“少爷”

    只听电话里头一声惨叫,就失去了联系。

    长长的空街,躺着十几具人体,有受重伤躺着的,有永远沉睡着的,在那处,静静地躺着一具红衣的身体,他始终保持着睁眼的姿态,嘴唇微张,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从墙角走出一个身形瘦长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哧”地顺着墙壁划出条长长的痕迹,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在那具红衣身体面前停了下来。

    蹲下去,戴着鼻梁间的眼镜被雨水模糊了视线,男子擦了擦眼镜,静静地注视了好一会儿地上始终不肯闭眼的人。

    “我在你身边,你怎么看不见?”

    将手中的刀狠狠地往地上的人胸口扎,喷出的鲜血溅满了他的脸。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男子嘀喃着,嘴唇迫不及待地印上青年失去血色,变得青紫的嘴唇,嫌弃那双始终明媚的双眸,男子手替他盖上。

    “安息吧”

    将头靠在那具停止了心跳的身体上,脑海再次浮现初见的场景

    “会长,我叫上官岚若,你知道怎么写吗?”

    初识的那一刻永远印在男子心头,那青年笑得一脸灿烂,像极了照进来的早晨晨曦,美丽中耀眼十足。

    不知过了多久,在刮着12级台风的夜里,从远处传来“呜呜呜”的救护车声,以及“滴滴滴”的警车声

    这个寒夜,刮着风,下着雨,地上的血久久不去,散发着让人寒心的气息

    风更大了,雨变得更冷,夜,越来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

    ☆、51

    刮过台风的校园满目狼藉,到处是残败的枝叶和树条,地上到处是坑坑洼洼,人踩上容易弄脏裤脚。台风过后的洗礼,有什么事在随之改变,但对于莘莘学子而言,改变不了的是接下来的期末考试。大学的期末考试相对而言是轻松的,只要有复习资料,背一背抄一抄就能应付批卷老师,期末考后就迎来一个月的寒假。

    那晚之后的早晨,林清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衣服是裸开着的。

    似乎又能想起那一夜,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它轻轻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一直的道歉,不断地重复,如同魔咒般,像濒临危机垂死挣扎的困兽,最后的悲鸣。

    关于那一夜,林清浅想不起什么,慢慢地将自己的衣服扣上,就开始自己周而复始,千篇一律的复习,准备隔天的应试。

    考完试后,林清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回到宿舍,开门见一道修长的人影屹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接着。”

    在林清浅走过来的时候,丢给他一部手机,正是林清浅丢的那一部。

    完成了任务,那个平头黑衣男子走下床,就要走出去。

    林清浅喊住了他,等人停下来的时候,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

    等了半天,身后那声音还在支吾,凑不齐完整的话语,黑衣男子脚狠狠踢开半掩的门扉,走出门外。

    见那道身影走出,林清浅再也忍不住,放下书,跟着跑了出去。

    “哎,等等!”他使劲喊着已经走到长廊前面的身影,那道身影只是怔了下,继续往前走着。

    林清浅咬着唇,跟上去。

    “等等!”他跑过去,抓住了那黑衣男子的衣服,“你先等一下。”

    黑衣男子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伫立在那里,一时不动,温暖的阳光顺着栏杆悄悄地爬了上来,将林清浅瘦长的影子拉到后面。

    “我想问”

    关于那人,他最想问的,想问的太多,却表达不清楚。

    “那个,他为什么不来学校?”虽然男人之前也没有参加期末考,可男人跟他保证过的,他心里也隐隐地期盼能够再次见到他的身影。

    黑申望转过来,沈沈地望着他,“你不知道吗?”

    林清浅望上去,期望从那张凉薄的唇里能吐出些许温暖的语言来。

    “烈,他挨了一刀,现在被送到美国了。”

    见跟前人没有一丝一毫恋人该有的反应,黑申望那张冷酷的脸再也受不住了,冷冷道:

    “我说烈他快死了,你还没有反应吗?真是该死,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东西!”

    林清浅还是没有反应,就静静地盯着地板,黑衣男子对他失望了,转身离开,他还杵在那里,宛如一尊被风化了的雕像。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许一会的功夫,也许有好一会儿,从那双乌黑清楚的眼睛里暗暗落下了两行晶莹的液体,顺着面颊滑落下去,“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站着,等眼泪蒸发,等身体可以动了,林清浅才慢慢转身,朝宿舍走去。

    美人鱼为了能够见到王子一面,不惜用自己美丽的歌喉换回一双人腿,是否她强忍走路也是这般疼痛,腿像不是自己的,失去了自己所能控制的引力,每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痛楚。

    终于走到宿舍了,林清浅透着灰蒙蒙的眼帘望过去,似乎可以望得到在那张大床上,躺在一掀修长笔挺的身躯,他狭长的眼眸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一会儿嘴唇勾起了抹优美的弧度。

    颤颤地走过去,手抚摸着那张黑色大床,顺着床尾摸上,整个人跟着坐了上去。

    “张天烈”喃喃地叫唤着,头靠在了男人靠着的枕头上。

    仿佛还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和温度,林清浅两手抱着枕头,久久没有离去。

    “张天烈,你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林清浅一下一下抚摸着那个枕头,不断重复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男人这么强壮,一定没事的,林清浅强颜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开始掐住枕头,陷进枕头柔软的里面。

    “你一定没事的”声音变得微弱,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没事的”

    “你要是有事,我不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用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瞬间新的眼泪又再次滑落,“啪啪”地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不可以啊不可以有事”

    “不可以啊”从微弱的颤音变成了努力压抑的抽泣,林清浅的身子抖得厉害,久久没有缓过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清浅跑到自己座位,拿起那部过时的手机。

    点开通讯录,除了自己家里联系的号码,还有一个增添的号,上面的备注写着:老公。

    林清浅哭了,握住手机,狠狠地落下了泪水。

    努力擦去泪水,林清浅颤颤地按了那个号码,从来没有按过的,通往男人的方向。

    电话拨了好几遍,都是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

    之后,林清浅按着拨打的键,坐在男人的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很奇怪,白色的天花板变了形状,扭曲得像毕加索不同寻常的画像,林清浅恍惚间,又看到了男人熟悉的面容。

    只不过是幻觉,林清浅却盯了好久,直至湿漉漉的眼睫毛变得酸涩厚重,林清浅才任由自己没有生气地躺倒在那张床上,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落。

    那么,就这么一直落吧,如果痛苦没有尽头,那么就让它一直蔓延下去,直到他可以找到勇气站起来的时候。

    不知是带着什么心情,林清浅还是收拾行李,走下了宿舍楼。

    无论哪个地方仿佛都有男人的味道,曾在那个宿舍楼下,男人高高地伫立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在路灯下拥抱过,接吻过,也争吵过,无论是什么,现在都让他怀念得打紧。

    提着行李袋,林清浅努力仰头凝望东方升起的那轮太阳,踏上回家的路途。

    奶奶没有了,那人也失去了,林清浅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脑海又浮现出那张苍老而美丽的面容,步伐不由加紧了。买火车票的时候,林清浅差点买错了,被售票员瞪了阵子,才回过神来。

    终于可以回家了,林清浅坐在靠窗的位置,将自己的脸摁在了窗户上。

    火车宛若蜿蜒盘旋的长龙,一路长驱之下,林清浅任由自己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想起了些难过的事情,在眼泪要流出的时候,赶紧将之擦掉。

    坐在林清浅旁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她一直望着林清浅,神情带着悲悯和怜惜。

    “孩子,跟婆婆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即使林清浅努力将自己的心情掩藏,还是透不过那双洞察人生几十年载的苍老目光。

    林清浅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矮小的老人,正用亲切的声音招呼他,“孙儿、孙儿”

    不能再这样了,林清浅挤出点笑意,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在睡梦中,林清浅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粗糙的老手紧紧地包围住。

    再次,林清浅的眼睛感觉湿润,将自己的脸藏入外套里面。

    林清浅回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山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先是由山路变成公路,再是先前荒芜的草丛地带都变成了美丽的花园,在他走的一段路径,都高高低低地坐落着不一的房子,有美丽的小豪宅,也有简朴干净的平瓦屋。

    顺着脑中的方向感,林清浅踏上通往自己家门的路,先前的小路已经被沥青公路所取代,走着走着,在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所两层楼高的平瓦房,先前的泥水房屋去哪了,周围的环境也让林清浅感到陌生,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的不安让林清浅放慢了速度,再走着的时候,林清浅突然看到了前面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喂鸡的妇女身形。

    林清浅站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

    直到那个身影也发现了他,颤巍巍地转过来,和林清浅对上。那一刻,从年老妇女面上滑落了浑浊的泪水,之后是明媚而心酸的笑容。

    林清浅扔下包袱,跑过去,将自己投入了那个宽厚的包容的怀抱里面。

    “妈”他用力地喊了声,昏厥在林母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52

    在林清浅很小的时候,他就遭到了其他同龄人的嘲弄和白眼,他们叫他“狗杂种”,那时林清浅委屈地跑回去问林母,林母将他拉到跟前,问他:“清浅,你有妈妈吗?”林清浅不解,还是点点头,林母又问他,有爸爸吗?林清浅又点点头,在他回答之后,林母笑了,对他说:“有爸爸和妈妈的孩子怎么会是杂种?你可是爸爸和妈妈爱的结晶,你是在我们的祝福和呵护中长大的。”

    虽然是在山村长大,吃得也是青菜萝卜,但林清浅从小就知道感恩的道理,他是自己的父母超越世俗狭隘的目光,将他生养长大的,他拥有全世界最伟大的父母。

    这是一个很俗烂的有钱小姐和穷小子的罗曼蒂克故事,年轻的林母是个有钱家的小姐,虽是新世纪了,但她的父母门第观念还是很深,所以当林母爱上林父时,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性格刚烈的林母选择了和林父私奔。那时,林母的父母对她说,如果她选择跟那个穷小子私奔,就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家。林母跟着林父来到了偏僻落后的山村,山村里的人思想落后,认为还没结婚就怀了孩子的林母不洁净,因此很多家长都教导自家的孩子不要靠近这户人家,生怕会沾染上不洁之气。

    也就是嫁过去之后,林母才懂得烧饭炒菜,劳作来支撑这个家,林清浅的祖父读过点书,认为林母娇生惯养,早晚会丢下林清浅父子跑回城市,所以很多时候都对林母挑三拣四,很多时候,林母只是吞声忍气,什么都不说,林父是个老实的山村好汉,话少但是活干得多,疼老婆体贴父母,常常是帮人家干活干到深夜才回来,这样劳累一天的丈夫回到家,林母怎么还舍得跟丈夫抱怨呢?

    林母是在林祖父逝世之前才得到自己家公的认可,被拉着手到跟前,一生死要面子的林祖父第一次留下了老泪,他只留下一句话,就撒手离开人世。

    他对林母说,孩子,我对不起你啊,希望你以后能够和山岗幸福快乐一生。

    林奶奶是个性子温和的老人,和林祖父不同,她认为能够有勇气跑到山村来生活的林母必定是个孝顺体贴的好儿媳,果然,这个吃苦耐劳的儿媳里里外外,将几个人凑成了一个温暖的家。

    四口人本来可以过着清贫但幸福的生活时,没想到噩运发生了。

    这就正如托尔斯泰所说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也许世界幸福的人太少,太过于幸福也会让人沉醉,灾难往往发生在措手不及之间,这次降临在林清浅家中。

    在林清浅上大学之前,他还是个衣食无缺的孩子,即使饿到大人,都不能让还在成长中的孩子和需要疗养的老人缺一口饭,还是孩子的林清浅不知道,林父从工地回来常常是他们剩下的半口白粥,有时和林母两人饿着肚子,两人却无怨无悔。林清浅考上大学,这是个天大的喜讯,山村人文化少,大学生更是凤毛麟角,因而考上大学的林清浅成为了全村人的骄傲,林父林母心里也高兴,在饭食方面,给林清浅添得更多了。有偏见的村里人渐渐少了,他们认为能够教出大学生的城市女人有文化,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还有人打趣着叫林清浅毕业要回到乡里给大伙当老师,还是个融洽的时刻,林清浅也在全村的祝福中,迈上了大学之路。

    上了一学期之后,林清浅得到家里传来的消息,因为暴雨的缘故,林父被泥石流冲了下去,捞上来时林父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林清浅跟学校提出了休学申请,回到了家乡。

    林父的死讯给全家笼罩上层阴灰的死气,林清浅回去时,趴在床上哭了几天几夜。

    一夜的功夫,林母的头发花白了,林奶奶的眼睛也瞎了。

    林清浅赖在家里,死活不肯再去学校,他再也承受不住第二个这样的噩耗了。

    林母第一次对林清浅发脾气,跑到外面,折了根树枝,对着林清浅的屁股就是用力一挥,“你去不去学校,去不去?”

    林清浅也许是秉承上了祖父的倔气,无论林母怎么打,就是一句:“不去!”

    林母打得心灰意冷,打在孩子身上,做母亲的哪能不疼呢?

    可是林母性子也刚烈,棍子这次不是落在林清浅身上,而是转到了自己身上,力度比刚才打林清浅的还大,还用力。

    “妈,你干什么?”林清浅慌忙跑过去拦。

    林母挺直了腰板,声声俱厉,“你不去,我就打死自己!”

    看着棍子一下比一下重,落在瘦弱的林母身上,林清浅使出牛力夺过林母的棍子,也往自己身上抽起来。

    林母气不过,跑过去跟林清浅抢棍子,母子两人你来我往,发出了好大声音。

    那时,林奶奶虽然因为失子弄得眼睛失明,但她眼睛瞎,耳朵不聋,听到屋里弄出好大声响,拄着根拐杖颤悠悠地跑过去,用拐杖在地上用力一顿,生气地喊道:“都给我住手,给我住手!”

    用拐杖在大人小孩身上各自打了好大力一下,才住了手,刚停完手,林奶奶就哭了起来。老人家一哭,母子两人心里也不好受了,林母拉起林清浅,走过去安慰林奶奶。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跟着瞎搅和,以为我这个老婆子眼睛瞎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眼睛是瞎了,但我耳朵还没有聋,素珍啊,你打孩子难道你不疼的吗?”

    老人的声音沉沉的,听得比什么都难受。

    林母擦干自己的眼泪,叫林清浅在林奶奶面前跪下。

    “给奶奶磕头谢罪!”林母严厉地命令道,林清浅含着泪水,在老人跟前跪了下来,严肃地磕了三个响头,在老人含泪搀扶的时候,林母却不让他站起来。

    “给奶奶保证,不准再说不去上学的浑话!”

    林清浅吸了吸鼻子,用颤抖的声音向家里最亲最爱的两个女人面前下了保证,才站起来,抬高腰板。

    “奶奶,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不去上学的事情。”

    得到了儿子的保证,林母才含泪欣慰一笑,她在林清浅瘦弱的肩膀上用力一拍,“你要记住,无论砸锅卖铁妈都让你读书,你要知道你就是妈妈和爸爸,还有奶奶爷爷的骄傲,爷爷和爸爸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的!”

    两个女人,一个儿子,三人相拥哭泣。

    到要去学校的日子,林母给老人换上了新年才穿的衣服,自己也穿上了嫁给林父时的新装,陪着老人到车站,亲自将林清浅送上了车。

    直到车开走,林母才忍不住落了泪。

    人可以痛苦,可以哭泣,但不可以因为痛苦而就此一蹶不振,要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人生还要进行,这也是人们看淡挫折得出的经世之道。

    因而,在学校,林清浅发奋学习,往往因为学习而忘记了吃饭;而在家,林母帮人家干农活,帮补家用,林奶奶也会去一个人住着拐杖跑到树林那边,砍柴挑草,很多次都是林母回家后亲自带老人,两人才一起回家。

    人老了,终有一天会不在你身边,那时你是不是还依旧可以坚强地笑着?

    林清浅回到了家里,和林母两人坐在灯火下,吃着青菜和瘦肉,很多次,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只是互相为对方捡菜送入碗里。

    “妈,这次我回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借着吃饭的时间,林清浅抬眼问道。

    林母塞了口青菜,才缓缓道:“听说是有心人士赞助了,才改善我们的生活。”

    林清浅点点头,继续吃饭,刻意忽略林母眼中的闪烁。

    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他也情愿这么接受,如果可以不疼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53

    在重重困难面前,人为什么还可以坚强地活着,总有一个理由是,需要善意的谎言来伪装,生活就是如此,假如活在一个没有任何谎言的世界里,是的,这个世界可以彼此真诚,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彼此总会被折磨得痛苦不堪,需要更多的救世主,例如耶稣的降临。

    林清浅这里,冬天总会飘着鹅毛雪花,将整个道路,房屋铺得像西方里圣诞老人般洁白无瑕。

    村里有好心人士的赞助,每家每户都有津贴帮补,林清浅家里也新添了台煤炉,不再冒着严寒的雪气,去砍柴捡草,也可以和林母两人守在煤炉旁边,暖着手,彼此说说贴心话。

    林母去厨房给林清浅弄南瓜饼,林清浅就坐在炉火旁,借着灯火,看一本外国。

    南瓜饼烤好了,热气腾腾地摆在饭桌上,林清浅笑得眯起了眼。

    “小心烫啊!”林清浅拿起一块,烫到了手,被林母斥责声,他咧开嘴傻傻地笑着,林母带他去用冷水洗,用毛巾擦干了才手才放心。

    晚上的时间,虽然家里有了电视,但林清浅更情愿坐在炉火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林母坐在旁边,修补着林清浅的衣服。炉火的光摇晃着,映衬着林清浅不大的脸,显得半明半暗,那双透亮的眼睛偶尔拍打着长长的睫毛,沉静得让人安心和温暖。

    林母修补着衣服,偶尔还抬眼看看林清浅,又继续缝补衣服。

    看了一会儿书,林清浅将自己的身体挪到林母跟前,靠在了林母的膝盖上。

    “这孩子都多大了”林母笑红着脸,任由林清浅的孩子气。

    林清浅蹭了蹭林母的膝盖,“妈,问你个事”

    林母停下手中的话,望向他,“什么事?”

    “你爱爸爸吗?”

    林清浅知道自己问这句话是毫无意义的,如果林母不爱林父,她就不会抛下自己的荣华富贵,跟着他来到这里受苦,如果她不爱林父,在林父走了之后,她绝对可以抛下所有,远离林父的弱子老母,如果她还不够爱林父,试问世上的爱情该如何定义?可是林清浅问了,他想知道母亲心中的感觉,关于恋爱,关于爱情,还有关于他

    林母先是愣了下,随后随口回答:“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爱不爱的。”说完继续缝着衣服。

    林清浅不满意这个答案,“爸爸走了之后,你难过吗?”

    “傻孩子。”林母拍了下林清浅的头,“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呢?”

    “妈,如果”林清浅停下了话,林母看向他,两人静默了会儿。

    静了会儿,林清浅手支起自己的下巴,笑笑说道:“妈,我现在很想一个人,想得难受”

    话刚落,林清浅的心又开始难受起来,塞得慌,红红的眼泪又有些湿润了。

    林母不说话,只是摸着林清浅的头。

    “他可能”林清浅将自己的眼睛埋入了手指里面,“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会很难受,真的很难受,爸爸离开你,你也会这么难受吗?”

    林母眼神复杂地扫了林清浅一眼,声音变得幽幽的,“在你爸走后,我曾经也会问自己还坚持得住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奶奶,我可能会追随你爸去了”

    “那时我和你爸正是年轻时候,我们可以义无反顾,用力去追求我们想要的结果,即使所有的人都反对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决心,是这份决心让一个人变得坚强那时的我们因为年轻”

    林清浅没有接着问下去,他早已知道结果,林父和林母的爱情在他眼里变得如此鲜活,他呢?回家的这段时间,林清浅始终在逃避自己的心,他告诉自己那人只是去美国治疗了,很快到下学期就可以见到他了,很快的,他相信

    回到室内睡觉的时候,林清浅又想起了那人来到他的家的场景。

    在那条铺着雪的公路上,雪落在上头,在半空旋转,他背着柴草,下来时看到了那人,站在公路上,身体僵硬得像个雪人,头发都沾上了雪花,还在那里不动。

    很多年之后,林清浅将这所有的一切回想一遍,心底还是深深地悸动着,那人给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接下来的余生,用自己的笨拙去回报那人。

    躺在床上,仿佛那人还睡在自己旁边。

    迷迷糊糊地睡着,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暖,是林母为他盖上了第二层被子,见睡梦中,林清浅的眼角湿湿的,林母叹了口气,俯身为他拭去。

    林母没有告诉林清浅,在林清浅去学校的那段时间,有一群黑衣人来到了他们房屋前。

    在人群中,一个衣着华丽的乌发女人走出来,将手中的一个信封塞给了他。

    “谢谢你。”女人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让我的儿子爱上了你的儿子。”

    林母不傻,在那个褐发小伙子冒着严寒冰雪来这里时,她早就察觉到冥冥中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一个做母亲的最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幸福,而那个女人在跟她道谢,虽然面容冰冷,口气也僵硬,她却可以看出那个女人真的很疼自己的孩子。

    说不惊诧,那是骗人的,这个社会的规则实在是太多,其中一条就是法律只承认异性双方可以结为连理,而现在,她生养出来的儿子竟会喜欢上一个同性,心中的苦楚是难言的,相信对方的母亲也有这样的心理吧。

    可是,那句“谢谢”让林母思考了好久,也许,爱本来就是合理的,没什么允许不允许,如果是爱,即使不被承认的爱情,它都可以在它可以生长的地方茁壮生根发芽。

    这一晚,林母守候在林清浅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也见证了一份年轻人该有的爱情的力量。

    睡梦中,林清浅颇有些不安分,他偶尔从棉被里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没有抓到什么就落了下来,偶尔还会嘴里喃喃地叫唤着一个名字,偶尔也会轻轻地抽泣,将棉被盖得更紧。

    在自己儿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他们的爱可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吗?

    做母亲的应该将这样不被承认的恋情置于何处?她的孩子该如何才会得到她希望的幸福?

    恍恍惚惚,思绪飘转,在林母要打瞌睡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手机的响声。

    林母走过去,拿起手机,里面发来了一条信息,林母看了一眼,就匆忙将它删掉了,出于第一反应的感觉,直至删掉后,林母才反思这样做的合理性,将手机放到原处,林母关门走了出去,离去之前,申请复杂地看了林清浅的睡眼好一会儿。

    后来林清浅才知道,原来,男人一直都在,无论是在刀口之下,还是在病房之中与死神做抗争,他都是男人心中的信仰,男人赖之依存。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子:喜欢你那句话,“有些事情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做的”,我会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的,谢谢你!我就喜欢这样简简单单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文如我的心情啊。。。

    ps:可能要停更几天,俺要去学校了,小鹿子也是上学党吧,嘻嘻!

    ☆、54

    “夫人,少爷没事了。”

    杨护士拉开病床的帷幕,一缕阳光从八层楼高的地方照射了进来,将淡淡的光辉投影在病床上睡着的男人脸上。男人闭着眼,静静地睡着,俊美的轮廓棱角分明,安详得犹如古希腊雕像般肃穆,静美。

    连一向料理男人的杨护士看得都微微失神了,祖籍是中国的她,还是很少见到像joe这么俊美的男人,年纪不大,却长着一张成熟而性感的面容,这样的人一定迷惑了不少青春少女吧?

    “杨护士。”从病床前面传来威严的女声。

    杨护士赶紧反应过来,“是,夫人。”

    “joe不会留下疤痕吧?”

    “夫人请放心,我们有美国最好的处理伤疤的药,一定不会让少爷留下一点痕迹。”

    “那就好。”

    见女人说完就要走,杨护士奇怪地紧问道:“夫人,您不用看少爷一眼吗?”

    临到病床,为什么不去看睡在病床上的人一眼?杨护士觉得很奇怪。

    “我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女人落完话,接过秘书递上来的衣服,就走了出去。

    杨护士讪讪地转过脸,却见病床上的男人幽幽地睁开了眼。

    “啊!”杨护士微吓了一跳,“少爷,您什么时候醒了?”

    “在她走之后。”男人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哦,天哪,少爷您不能下床,您还没有痊愈,少爷”男人硬是要下床,杨护士拦不住,只得摇床前的警钟铃。

    听到了铃声,没到一分钟,就有几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镜的男子跑了进来,几个人架着男人不让他下床。

    “少爷,您真的不能下床”杨护士哭丧着脸,拦着男人的黑衣保镖也一脸无奈。

    其中一个摸摸自己的眼镜,“张少爷,您就听听劝,回到床上去吧。”

    “shit!”只听男人低低地吼声,伸手推开靠上来的一堆人,“该死!”由于过于用力,他触及到的伤口又开裂了。

    “少爷,你没事吧?”杨护士见状,赶忙靠近。

    “都给我闪开!”男人刚醒过来的口气很冲,惹恼了他就如同往狮子身上拔毛。

    “这”杨护士和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是好,商量的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杨护士站在离病床不远的工作台旁,而几个黑衣保镖则守在门外,这样的守卫男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坐在床上的男人冷冷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况,眼神冷冽地扫过一群人,让病房内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知道暂时无法离开这里,男人倒也冷静了下来,他坐在床上,拿起遥控器,旁若无人地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男人抬手顺势往往台上一摸,没有摸到手机,火气又大了。

    “我的手机呢?”

    男人忍住火气,眼神沈沈地扫了杨护士一眼。

    杨护士接触到男人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战,她摇摇头,却见男人向她勾勾手指,她摇得更厉害了。

    “你过来。”男人的口气不大,但明眼人都听得出男人在生气,而且火气不小。

    最终,杨护士还是认命地走了过去。

    “少爷,夫人说住房期间不能用手机,所以您的手机暂时由我们保管”

    还没说完,男人就垄断了她的话,“我再说一次,我的手机去哪了?”

    她不是说了吗?见男人眼神都快冒火了,杨护士抖了抖身子,她朝病房门前看,想要向守门的保镖求助。

    “该死!”男人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捂住自己的胸口,靠在了枕头上。

    “少爷!”杨护士差点要尖叫了。

    “不要靠近我。”男人手挡过,捂住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可是少爷,您应该是牵扯到胸口的伤了,您忘了您有轻度的心脏痉挛症吗?”

    “我不是说了不要靠近我吗?”男人终于咆哮出来了,还没结婚的杨护士被吓到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再敢乱动。

    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男人手一挥,“算了,你们都给我出去,看着碍眼!”

    “可是”

    男人的眼神实在很恐怖,杨护士稍稍挣扎下,往门边退。

    “给我关上门!”

    几个黑衣保镖摸摸鼻子,和杨护士一同老实地站在门边。

    “我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坏的少爷。”一个保镖嘀咕着,却被杨护士一把反驳了,“你知道什么,这叫男人的魅力!”

    果然,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物种,众保镖捂额汗颜。

    “吃饭了。”

    “哦。”林清浅深深地看了眼悬挂在静谧夜空上的明月,才转过身走回房间。

    吃饭的时候,林清浅一直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林母夹一块瘦肉递到他的碗盘里。

    林清浅抬起眼,笑了笑,“没什么。”

    之后两人就静静地吃着饭,偶尔互相帮忙夹菜。

    夜深时分,林清浅悄悄走到母亲的房间,偷看母亲睡觉的身影,见房内黑暗,且传来林母低低的鼾声,林清浅垂着眼,动动嘴角:“妈,对不起!”

    说完,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屋子。微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连地上的碎石、沙子都染上了月的银色,那一掀落入荆棘灌丛的黑影颇为孤单和黯然。

    在林清浅走后的屋子,瞬时掌亮了橘黄的灯火,林母静静地立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幽暗的路面,即使林清浅的身影已然消逝望不见了,可林母还是望着,那双透亮的眼里面,突然涌起了蒙蒙的湿气。

    除了去学校,林清浅还没有真正出过远门,可何况还是去国外,对于之前的他更是不可想象。

    可是,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一想到男人可能会身陷不测,他就突然陷入无尽的焦虑和害怕,他无法想象假如真的有一天,那人不在了,不会再用那样炯炯的眼神盯着他,他会如何?人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和他炽热的温柔,就会上瘾,想要更多,无法摆脱。

    还在想着,林清浅已经到了飞机场。

    售票员告诉他,他很幸运,还有最后一班通往美国的飞机。

    林清浅踌躇了一阵,将积攒了好久的钱递了过去。

    等坐上了飞机,林清浅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一个人孤身去国外,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请您戴好安全带,飞机现在开始起飞!”

    没有时间再害怕,也没有机会去退缩,林清浅闭上眼睛,感受飞机起飞,冲入云霄的强烈震感。

    在机舱里,林清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有一天去找那人了,紧紧闭着眼,将左手扣入右手心里面去。

    张天烈,等着我,不要有事。

    林清浅在心里祈祷。

    那一夜的狂风暴雨差点让他承受不下去,先是奶奶去世,再者张天烈受伤被送到美国,如果那人真的有什么不测,他还能够坚持下去吗?

    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到达美国洛杉矶机场。

    林清浅背着书包,站在宽阔畅朗的飞机场上,一时不知道身去何方。

    这才想起手机,拿出了,毫不犹豫拨通男人给他留下的号码。

    “嘟嘟”

    “嘟嘟”

    拨了好几遍,都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直到现在林清浅才察觉自己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还没有和男人联系好,甚至手机都还没有拨通成功,他就已经擅自决定,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林清浅一会望望飞机场的四周,一会发呆,他这样不同寻常的举止很快引起了飞机场工作人员的注意。

    “hello!”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保安走了过来。

    见林清浅一双乌黑的眼,漆黑如墨的头发,黄皮肤,个子矮小,标准的中国人形象,不由露出了满口的白牙。

    “whati do for you?”

    见到有人来搭讪,林清浅一时傻了眼,虽然都接受过十几年的英语教育,但到真正派出用场时,林清浅还是不知所措。

    那个白人保安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

    林清浅在脑海里努力拼凑着单词,“yes,i wa to look for a person”

    见林清浅这样结舌,那白人不禁笑了出来。

    “嘿,不介意我说你们的中文吧?”

    这次换林清浅傻眼了。

    “你、你会讲中文?”

    那白人笑得灿烂,八颗白牙闪闪发亮。

    “你想要找什么人?”

    “我找”林清浅刚要说,突然那白人男子被人叫了过去,林清浅只得等在原地。

    白人男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便装。

    “怎么样?酷吧?哈哈,对了,我叫汤姆,你叫什么?”

    这样就能遇到好心人士,林清浅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感动。

    “我叫林清浅。”

    “林清浅?好听的名字哟!”

    这么一来一回之下,林清浅选择跟那个叫汤姆的白人走,选择以最快的途径找到男人。

    “我想要去警察局,可是”

    林清浅刚才已经跟汤姆说过自己要去的地方了,可是车开了好长时间,地段越来越偏僻了。

    “别着急嘛,怎么样?要听什么音乐?”

    “我不要听音乐,你让我下来吧。”林清浅着急了。

    “到这里了,先进去坐一坐吧,好不好,天都这么黑了,你也没地方去是吧?”

    汤姆转过头,露出了个让林清浅害怕的笑容。

    “走吧。”

    汤姆绅士地为林清浅拉开了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

    ☆、55

    这天,在豪华病房里,发生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男人竟然消失了,从八楼的房间人间蒸发,当保镖护士破门而入时,已经来不及了。

    八楼啊,不是个小概念,从八楼的窗户望下去,下面没有什么屏障,是荒草萋萋,乱石横行的荆棘丛地,再往下面,就是一片看起来平静,实则暗藏玄机的海面。在这样的部署下,男人还有办法逃出去,这让杨护士和一群保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杨护士跟在看文件的女人报告,乌发女人却是静静地扫了她一眼。

    虽是平静的一眼,却让杨护士感到莫大的羞惭,她保证过不会让少爷出去,可是如今还让夫人失望了!

    “他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女人静静地问。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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