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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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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且执着 作者:六月空城

    第4节

    京凌突然想到肖一好像没拎箱子口袋什么的,因此很狐疑的问了句:“你带换洗衣服了没?”

    肖一抬起一张笑眯眯的脸,指了指他的书包。

    京凌一副服了你的神情,没说什么,开始脱外套。

    京凌的公寓里里外外加起来也不过六七十平米,这是肖一估算的,他走到客厅扫了眼屋里的摆设,电视茶几一应俱全,在电视后面的墙壁上甚至有一个内嵌型的书柜,整整齐齐的摆了好几排的书,肖一略一过目,什么都有,关于书法茶道,商道,做人准则什么的,不下两三百本儿。

    与客厅相连的地方有一个台阶,阶梯之上的地方显然曾经是个阳台,被装修成了落地窗的模样,左边儿花花草草大小十多盆,摆得甚是有条不紊,右边的地方是一个张茶桌,上面摆满了茶具,茶具后面的墙上,则放了一个镂空的木架子,上面放了好些茶,不论是饼的还是桶的盒的,应有尽有。

    “真是有情趣啊。”肖一感叹着,把眼睛转到客厅沙发背后,那是一张秋季的山水画,颜色用的非常大胆,画中地方应该是巴蜀一带的大山,云雾缭绕的很似仙境:“唔!”肖一用大拇指摩挲着下巴沉思半晌,这画画风格看着好像……。

    “挺眼熟吧?”

    听到京凌说话的声音,肖一侧头去看,换了便服的京凌没了往常在他面前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反而多了一丝丝的随性与懒意。

    京凌站在与肖一平行的位置停下:“这是肖老师”转头看向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已的肖一:“也就是你父亲画的。”

    “唉?”肖一张大嘴巴看了下落款:“真的耶。”

    京凌嗯了声后失笑道:“我骗你干嘛,两年前我搬家老师赠我的。”

    肖一嘴快的来了句:“我怎么不知道?”当他看向京凌的时候,发现对方正用一种特别虔诚的眼神流连在那张画作上。

    约摸过了五秒,一直未开腔的京凌用你当然不知道的眼神瞟了肖一一眼后,转身去了洗浴室:“你把换洗的衣服先拿出来,我帮你调水温。”

    “哦哦。”肖一的眼神从京凌那穿着米色低领毛衣的背影上离开,再打量厨房和卧室的时候,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激动。

    因为肖一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快速的深呼吸两口,再把脑袋转向卧室的方向,京凌哥家只有一张床,一个卧房,那意思就是:“……咳咳咳。”

    调好水温的京凌用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出来问:“你怎么了?”

    冷不丁被惊的肖一特惊慌的侧过身摸着胸口说:“被,被口水呛着了。”

    “噗!”京凌吃笑两声把毛巾扔在客厅沙发上翻了个白眼:“你要是饿,就自已去冰箱找东西吃。”

    肖一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才从学校吃了晚饭出来的。”

    京凌沉吟着盯了他几秒:“那你去洗澡吧,我去收拾下东西 。”

    肖一当然不会问他去收拾什么东西,在洗澡的时候,肖一差不多把京凌放在洗浴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摸了一遍,倒不是他有多变|态,只是第一次到挺喜欢的哥哥家过夜,他总想弄清楚这人都用了些什么牌子的东西,例如小到沐浴露,大到,算了,就根本没有大到,全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等肖一把自已洗完再研究完了京凌平常用的所有东西的牌子后,他怀着忐忑和羞涩的心情推开了浴室的门,然后就看到京凌正抱了两床被子在沙发上,人在沙发跟前蹲上蹲下的看,不时蹙眉不是抚额的。

    “哥,您在干啥?”肖一凑了脑袋过去看。

    京凌没有看他,还在扳着沙发椅背使劲蹭:“我记得买沙发的时候,那售货员的确很肯定这个沙发能摊开当床用的,怎么……?”说话间,他又用劲蹭了几下。

    肖一张了张嘴,心下失望一截的问了句:“我是睡这儿吗?”

    “昂!”京凌气喘吁吁的让到一边对肖一甩着下巴说:“你试试看能不能扳平。”

    肖一嘀咕着:“那肯定是能扳平啊。”他蹲下身体左右上下的研究了下这张沙发的构造,最后找到一个开关,直接摆下去,把沙发拉出来,只听兹啦一声,沙发瞬间变成了沙发床。

    京凌立马就吃惊了,只见他站在原地突然长叹口气的笑拍着肖一的肩膀:“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脑子。”转而拿了一旁的毛巾就往洗浴室去了,只留下肖一一脸平常的垮着肩一屁股坐到沙发床上。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已现在这种心境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睡个觉嘛,哪怕是睡地上将就几晚上都没什么,哪个男人愿意另一个男人同自个儿挤一张床的啊,只是,现下心里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是怎样呢?之前知道京凌哥家只有一张床上那隐隐的兴奋……“嗷嗷!”京凌揉着脑袋晃了晃,想得很是心烦。

    立时,水声哗啦的浴室拉开一个缝,只见顶着一个湿漉漉脑袋的京凌从里边儿探头出来对肖一道:“嚎什么嚎,想睡觉了把被子摊开睡,电视机摇控器在茶几上自已找。”

    砰!的一声,门合上了。

    本来想把思绪理清楚的肖一,在京凌洗澡的十多分钟内,睡着了,且睡的死香,连京凌上前叫他都叫不应。

    京凌看着比沙发长了一大截儿的肖一,把一双小腿肚子露在沙发的外面,那样子甚是滑稽,又有那么丁点儿的可怜,现下这天儿已经凉了,起先真是没发现这傻大个比买的沙发要长那么些许,思及此,京凌伸手推了小孩儿几下:“肖一,肖一?”

    娃还睡得死香,没办法,京凌长叹一口气转身关了客厅的窗户,以免把孩儿冻感冒,回身时,突然想到什么,京凌穿着毛拖鞋回房,又抱了床被子,单单盖在小孩儿腿以下的地方。

    “呃!”这么看着这一头一尾的两床被子盖的这么畸形:“个儿真高啊。”

    作者有话要说:

    ☆、劲爆

    与京凌相处的几日,在生活习性方面肖一觉得没什么不习惯的,只除了两条。

    一是,经常撒娇的肖一在父母去了澳洲以后,突然没了撒娇的对象,心里老觉得空落落的,那个叫做撒娇的念头总在他心头徘徊不去,缠绵悱恻,憋的忒难受。

    二是,京凌顾忌渐冷的天气以及稍短的沙发,在肖一住进他家的第二夜愣是在自已卧室床前搭了个厚厚的地铺,让肖一既睡得舒服又不担心冻坏身体,按说,肖一应该感到受重视而高兴,可麻烦的事情来了。

    由于两个男人虽不同床却同|房,有时京凌换衣服裤子肖一就在跟前儿,每每看到京凌露出胸前的两点嫣红以及平坦的肚子时,肖一总免不了心痒难奈,喉咙就像长了手一般,非常想上去摸几把。

    等他回过神来,总苦于自已是否撞邪了,怎能对这么好的哥哥有如此龌龊的念头。并且,对方是哥哥不是姐姐。他狠敲自已的脑袋想让它变得清醒,忽一抬头就看到范云狂吊儿郎当的背着个书包从校门外面进来,恰巧对方也看见了他。

    “你这么晚来?”

    “你坐那干啥?”二人同时开口。

    等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后,范云狂一屁股坐在肖一身旁的台阶儿上,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半晌:“你好像有心事啊。”

    肖一盯着范云狂长长的叹了口气,倒把范云狂给惊住了。

    “整个乐天派的肖一居然也烦恼的时候,稀罕,稀罕!”

    打趣的人边笑边摇头,叹气的人脑袋越垂越低,突然,肖一眼睛瞅到范云狂书包上的那只青蛙,咦了声问道:“你还没把阳仔的东西还给他?”

    范云狂疑惑的顺着肖一的视线看过去,怔愣了会子释然道:“我瞅着顺眼,借来用用。”

    “你倒是顺眼了,却不知那小子回家疯魔得差点儿把房间都拆了。”

    “至于吗?”范云狂不是太相信的拉了拉青蛙的链子。

    肖一沉吟了会儿,从地上起身拍拍屁股就往楼道里走,只是没走几步,他顿下来用极轻的声音说:“这是楚朝阳他爸爸唯一留给他的遗物,他宝贝得比自个儿的性命还要重。”

    是时候就还给人家吧,这最后面这句话肖一没话,他知道范云狂有分寸。肖一因此也没回头,上楼回自个儿教室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一发现,青蛙又重新回到了楚朝阳的手上,只是他再舍不得把它当做书包挂饰,而是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个儿的衣袋儿里。

    楚朝阳眼角的余光瞧见肖一正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特特瞪大了眼睛凶巴巴吼了句:“瞅什么瞅?”

    肖一抬眼对他皮皮的笑了下,勾了勾食指:“过来,美人儿!”

    “我靠,你欠揍。”

    而后饭堂里就响起了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声。

    这天晚上,肖一刚在沙发上做完在线作业一抬头,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背影站在电视机面前,特别那人上半身还穿了件修身的白色棉衣,衣摆全插在裤腰里,一条黑色有质感的修身裤子,把那人的线条包裹得简直,简直……绝了!

    肖一确实词穷,这种视觉的冲击用语言真真儿难以形容,特别是那个臀部,挺又翘,大小还适中。

    “……额”肖一吞了口口水,前面那人手里拿着本书恰巧翻了一页,把肖一吓了一跳,赶紧挪了视线怕被逮个正着。

    几秒钟过去,那人又翻一页,再一页,肖一心说,让我再看一眼,他刚把眼睛瞟上去,站那翻书的京凌突然挪了下身子,本来背对肖一的姿势换成了侧对肖一,因此那线条就发生了些许变化。

    肖一一眼,一眼,再一眼,反正是瞅了就跑,而某人被瞟的次数多了,突然就有了一种察觉,等他从书里抬眼狐疑的看向肖一时,正巧抓住肖一像做贼一样的表情。

    “呃……”肖一稍囧。

    京凌皱眉,不解:“你在干什么?”

    “啊……刚做完作业。”

    “我问你贼头贼脑的干什么?”

    看到京凌的语气已经有些凌厉了,肖一突然就焉巴了,估计也有一半是惭愧的。

    京凌最受不了就是这么大个子的男人,一脸小媳妇儿似的神情,这看在他的眼里心头是有多纠结有谁知道啊,不就语气稍稍重了许嘛,至于嘛。正当他要开口时,见肖一突然抬脸了,脸上多是怨怼。

    “京凌哥。”

    呜,京凌在心下抖了抖,手上的书也有点儿拿不稳。

    肖一说:“我总觉得,又叫你京凌又叫哥的似有些不妥。”

    京凌对他挑眉,所以?

    肖一狗腿的拉着京凌的胳膊道:“以后我就叫你哥。”

    我去,京凌完全受不了这么大一坨人说话如此腻腻歪歪的样子,他心下纠结,面上沉着着:“你……到底怎么了?”

    肖一当然不会跟他说,今儿中午好不容易接到老娘的电话,正准备放放他撒娇的欲|望时,她老娘嫌国际长途贵,直接没给他机会就掐线了,然后,然后这喷涌而出的那啥,就只能对面前且也想对面前这位美人哥哥撒了。

    自此,京凌总结出来肖一的一小点习惯,就是他正常的时候,仍然叫自已京凌哥,他不正常开始发癫也就是开启撒娇模式时,就直接叫自个儿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那个傻大个儿。京凌继续抖了抖。

    这天肖一和哥儿几个坐在教室里闲聊的时候,不晓得是谁把话题转到了女人身上,因此有人就问了,你最受不了女人的什么样子。

    哥们儿a说:“最受不了一个美女,吊带没扭直的情况”这主儿边说边吸口水边双手握着转动:“就真他娘的想上去帮美女拉直啊。”话毕,哥们儿a邪邪的笑了。

    哥们儿b说:“我呢最受不了一个b以及b罩以上的姐妹儿不穿奶罩向我走过来的情况,呀哈哈哈,这过程你们都懂得。”说完,还特有节奏感的双手食指打开笔直的指向肖一。

    肖一见话题抛到自个儿这来了,愣了半天,抬眼,哥们儿ab包括楚朝阳在内全都大刺刺的看着自个儿:“我?啊,我的话,最受不了……”京凌哥换衣服,噗!请容我先喷喷鼻血,但四,这想法儿却是不能说的,鬼知道他最近受这种精神以及心灵上的双重折魔多久了啊,长叹一口气:“最受不了,一个美女……弯腰驼背的走路。”

    “切!”几人失望透顶的指着肖一:“要不要来点更劲爆的啦,劲爆。”

    肖一心说,我怕我真的说出来你们才劲爆,一个劲儿的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事

    吃晚饭的时候,肖一很吃惊的接到一个电话,是肖依依打给他的,无非让他好好读书不要担心肖父肖母,据肖姐说两位老人到澳洲的第二天,诺曼便偕同父亲母亲过来开了个简单的见面会,之后还一起吃了晚餐,据肖姐说,在她想象中父母定会对人家大发雷霆,但是奇迹般的没有,父母除了对对方的父母表现得很友好以外,甚至对诺曼也表现得很友善,只是私下里,这所有的不友善全都对准了自已,她说她显得有些郁闷。

    说实话,肖一听到姐姐说这话的口气,完全没有郁闷之感,反而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老爸也是知识分子,该有的分寸他是晓得的。”肖一对着正端饭过来的楚朝阳招了招手。

    “是呢。”肖姐在电话那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话风一转又道:“跟你说这些主要就是叫你不用瞎操心了,虽然你的操心并没起多大作用,那啥,老两口可能还得一周左右才能回来,说是去旅游,居然还叫我不要陪同。这么老了倒真不担心被人拐了,只是异国他乡的还真是不太放心呐。”肖依依与其说是在同肖一打电话,更多的时候她更像只是单方面的找个人吐槽罢了,回答什么的她根本儿不需要,因此,话毕她便挂了电话。

    肖一听着已经挂断的嘟嘟声失神了老久。

    父母的签证在一个月以前就办了,肖姐帮她们办的商务签证,即使他们再在澳洲呆个个把月的都没啥关系,只是,老爸的英语水平真的没问题吗?他也有些担心。

    楚朝阳见肖一发愣也不叫他,只管挥舞着手上的筷子把对方盘子里的肉肉全都吃掉,吃掉再吃掉,等到对方回神诧异的盯着自已的时候,只消给他一个完美的微笑就足矣。

    “你你你,太不是哥们儿了。”肖一望着碗里一盘土豆发愁。

    “拉倒吧,本来就不是。”楚朝阳此时正对自已碗里的肉肉发起进攻,说话都有些含糊。

    “怎么能为了几块肉就不要兄弟呢?”肖一显然对对方说的本来就不是感到受伤,楚朝阳哪管他呀。

    那天晚上下课,肖一坐在教室里等着京凌的电话,直到整个教学楼都快空了对方还没音信。突然听到门的方向喀啦响了声,他抬头去看,影影绰绰里,有人倚在门边儿上瞅他。

    “你怎么还不回去?”那人是楚朝阳,脸上的表情肖一看不分明:“在等谁吗?”

    楚朝阳昂起半边头,表情木然:“等你。”

    “我们最近都不同路了,你快走吧,这都多晚了。”

    “肖一”楚朝阳把书包甩在就近的课桌上,一副我要与你长谈的模样拉开架势:“最近你过分了。”

    “怎么?”肖一最愁看到这样的楚朝阳,虽说他平时就够魔性的,这样的他给人有种距离感,让人更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嘛想法儿。

    “最近课间运动你不去了,休息时间你不见了,连周末哥几个约你都约不动了,见面你就一副苦大愁深的模子,问你你又不答,你他妈的到底要干啥!!!”

    随着楚朝阳最后爆发的一句怒吼而来的是一本外国名著,肖一用胳膊挡了下,虽然没被砸到脑袋到底还是很疼的,他揉了揉被书角撞到的手肘颤抖着嗓子问:“阳仔,你你你……到底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楚朝阳不理会对方可怜巴拉的样子反问着。“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一向不太细心的肖一发觉吼出这句话的楚朝阳脸上居然尽显痛苦,他知道楚朝阳是关心自已的,从来都是,对方对他的好甚至好过于肖依依。“阳仔……”

    “不要叫我!”

    诡异的静默在两人之间展开,而后生气的楚朝阳拉了桌上的书包起身就往外飞奔。把肖一弄得一愣,之后也随即拎着包跟着追了出去,直到奔出校门肖一停下身来看着行人稀疏的路上早就没了楚朝阳的身影,他弯下腰猛喘了几口气,再抬头去找,还是没有。

    “咳咳咳”估计是跑急了,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擦着嘴角站起身,这时,一条短信息进来了,他翻开手机看,信息内容为。

    “你自已坐车回家,我喝了酒开不了车。”发信人,京凌哥。

    肖一手快的联系发件人,在手机铃声都快响到尾声的时候,对方才接通了。

    “……你怎么打过来了?唔,我喝了点酒,你自已坐车回家,对了,有钱没钱?”京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

    肖一当即问了句:“你在哪里喝?要紧没紧。”

    “嗯?哦,没事儿,我也快回去了,家里见……”

    “你现在在哪?”

    京凌下意识的吐了个地址,就听电话那头的肖一特稳重的说了句:“你就在那里等我,我过来接你,就这样。”

    直到电话挂断了,京凌都没回过神。

    “经理,要上车喽。”马路边上,公司里的一个前台小妹拦了辆的士:“您家在哪里,我跟出租车师傅说。”

    京凌眯着眼睛思考了许久:“嗯?……我是走还是等来着?”忘了。

    夜里,一阵凉风吹来,激起人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肖一焦急的拦了辆车,以最快的速度钻上去,并急切的说了地址,在他没看到的一排老式洋房巷子里,站着一条墨色的身影,他盯着肖一的一举一动,乃至一个微末的面部表情,从最初的得意再到最后的失望前后不过一分钟:“呵……”

    肖一赶到京凌他们吃饭的那家中餐厅门口,转来转去的找,哪里看到半个熟悉的身影,等到他把手机拨通,听到花坛边上的另一头响起有点耳熟的电话铃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正半搭着双手无力的掏衣袋里的手机,却怎奈平时灵活的双手此时却有些不听使唤,他低低咒骂了句,然后,电话铃声停了,他知道有人靠近,下意识的抬脸,模模糊糊中,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他问:“肖一?”

    面前那人默不作声,就在对方又准备问的时候,一个比平时更温柔的声音响起:“嗯,是我。”

    “你怎么还不回家?”京凌咕哝着。

    “来接你,你喝醉了”肖一扇着鼻子皱了皱眉靠近京凌,把手穿过对方的腋下:“还能站得起来吗?”

    京凌呜呜了几声,含糊着答:“有些困难。”

    这最后一个难字的发音有些尖锐,因为肖一直接把人给扛起来了,顶得别人气息不稳。

    肖一本想要打车回家,却听京凌适时的喃了句:“车钥匙在包里。”

    就直到肖一把车停到了楼下,京凌都没再发出过一点声音,就像是昏迷了一样,肖一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而后,无论他怎么叫怎么推对方都毫无反应。简直要急得哭出来的肖一半搂着京凌最后说了句:“京凌哥,你再不答应我就送你去医院了。”

    轻轻的,他听到京凌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生气

    喝酒的过程是辛苦的,醉酒的过程更是痛苦的。而醉了酒还要惦记着上班就是惨痛的了。

    第二天清晨,当肖一手端一碗清粥两碟小菜刚刚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时候,就见着前一秒还睡得死沉的人突然像鬼附身样的陡然张开双眼,定定瞅着顶上的天花板。肖一细呼一声,就差被吓得倒退一步了。

    京凌转动着脑袋,把一张惨白的脸对准门口。

    “哎哟哥,你吓着我了。”肖一小心翼翼的走近,怕撒了手上的东西。

    京凌滚动眼珠子就瞧着他缓慢的蹲下,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搁下:“几点了?”发出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肖一把之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具也一一摆上:“还早,你等下可以接着睡。”

    “今天星期……?”京凌虚弱的出声都不敢太用力,整个身体除了头痛以外,还有胃的极度不舒服。

    “周六。”

    幸好,不用去公司,否则以他这副身体爬都未必能爬的过去,他无声的闭了闭眼,突然肖一起身站在他面前问。

    “我扶你起来洗脸刷牙吧?”

    京凌张大眼睛诧异的望着他半晌,突然就试着想坐起身:“我自已去浴室……”

    肖一瞧着起身失败的京凌摇了摇头:“你醉的厉害,又没吐,这种体质要想恢复可能比较慢,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今天在冰箱里洗了几张菜叶煮了粥。”肖一一边报备一边坐到京凌的床前,慢慢探手把人扶起来倚在自已身上:“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多伤身。”

    京凌一直静默着任他动作,但见他把牙具和清水端起来,自已还是尽量的伸手接过牙刷喘着气道:“这个……还是我来吧。”

    肖一没有多话,任他从自已手上取了过去,天气越冷的时候,越靠近别人温暖的身体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可肖一明显感觉到就这一刷牙的动作,就让京凌身上出了许多的冷汗。

    而此时萦绕在京凌脑袋里的感想却是,人老了也不过如此吧,需要人扶,什么都要假手他人。

    喂京凌吃过饭,肖一打了盆热水来用毛巾帮京凌把身上的冷汗细细擦过一遍,虽然对方一直静默不言,但肖一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很喜欢,只是现下说话费力,而经过头一晚上对这人的照顾,肖一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不敢把视线对准面前这人的眼睛。或多或少的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就在这一切准备就绪,肖一帮对方盖被子之时,京凌无意间扫见自已身上换上的睡衣上还伴着一丝沐浴露的幽香,他眉头抽抽着抬眼问:“你昨晚帮我……洗澡了?”

    肖一好似被惊了下,只顾埋首整理他身上的被子,许久才轻轻的“唔”了声。

    把被子给他盖上,肖一就发现京凌立马闭了眼睛,脸上也没啥表情的翻了个身,背对自已睡觉了。

    哥哥您也说两句话呗,问了转身就闭嘴不言,这给别人的假想空间是有多少啊。但是肖一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此时正处于一种想生气又不能生气之间。

    “唉!”

    这天中午,肖一正手洗着京凌头天穿的那件白衬衣的时候,林镜男来电话了,说是让他去球场,肖一想起头天晚上楚朝阳对生气时说过的话,连周末都约不出门了,他不禁在内心里深深的对楚朝阳道了声对不起,然后再对林镜男说:“兄弟真的万分万分对不起,我今天真有事儿,下周末下周末我保证主动联系你们成吧?”

    林镜男在电话那端说了句,他说他不来。虽是极短的一句话,但肖一清楚他是在跟他身边的人说,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会是阳仔在你身边吧,我说眼镜男,你有帮我好好解释清楚吗?我是有事,要不你把电话给他我……”

    电话被挂断了,肖一绝望了。

    本来就已经够惹对方生气的了,这么一来楚朝阳见了他不直接把他生撕啦,他为自已的性命感到深深的担忧。

    而京凌因为又睡了一觉醒来的原故,精神头要比之前好了许多,虽说还是头痛,但至少能随意走动了。

    坐在客厅翻自已衣服裤子的肖一看到京凌端着一个杯子出来,忙惊喜的问道:“京凌哥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啦?”

    京凌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对于京凌的道谢肖一感到很受用,因此好心情的扬了扬嘴角,又扯起自已的一条牛仔裤:“跟我客气什么。”

    “这么裤子怎么?”京凌看到两条裤腿上太多补丁而感到吃惊。

    肖一耸耸肩郁闷着说:“我本来喜欢的就是这条裤子上面的破洞样式,没想到我那没事干的老妈子不晓得啥时候帮我把这破洞全给缝上了,并且还没告诉我。这还怎么能穿呀。”

    “噗!”京凌捂着胃笑得艰难。

    “你也觉得很可笑对不对?”肖一作为难状。

    京凌笑了一会儿,极轻的点点头说:“我看没什么不好。”

    “好什么好”肖一急了,拎着裤子又晃了晃:“看,都干了些什么?想不扔都不行了。”

    “留着吧”京凌把水杯捧在手心里左右转着圈:“这么大了还有父母亲为你操心,你该感到知足,殊不知,有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谁羡慕?”

    京凌笑着看了他一眼,没答腔。

    下午的时候,京凌坐在电脑面前工作,肖一问他怎么不多休息会儿,他笑着答在床上躺了一天,骨头都睡酥了,这样还好受些,而肖一也确实见对方已经大好了,又因为经过头天晚上帮对方洗了澡他心思又活泛了许多的关系,总感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因此在三点多钟时,肖一跟京凌说了下,就去他们平常的活动场地了,当然,肖一也不排除他确实也很怕生气的楚朝阳,虽说这一天都过去一大半了,到底没露过面与露了一面之间还是有质的区别的。

    只是另他没想到的时,平时一帮打球的哥们儿,几乎都在场地上,只除了一个人。

    肖一翻过栏杆就冲林境男问道:“阳仔呢?”

    “现在才来啊肖一,你看这天要有太阳我估计都下山了快。”有人这么打趣他。

    肖一紧忙赔着笑脸又赔不是的,又把问题问了遍。

    林镜男单手把篮球扣向球筐后才转过身来说:“他说他今天先回去了。”

    “额”

    林镜男走到球场边上捞起一张毛巾擦脸上的汗水,再咕咚咕咚灌下半瓶矿泉水才问肖一说:“你是不是和小阳子怎么了啊?”

    肖一顿时把脸扭作一团的挠了挠头:“估计是最近我太冷落你们了。”

    林镜男不信:“那你看我们哥几个也没这样啊,快说,是不是和小阳子之间有什么秘密?”

    林镜男无意当中说的这句话正巧无意中戳中肖一的某根神经,他迷惘的喃了喃:“也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任性的肖一

    这天晚上肖一回到京凌家,发现对方在饭桌上给他留了两盘菜一盆汤以及一副干净的碗筷,肖一站在桌子面前发了会儿呆,再隔着玻璃窗子看着还未发现他回来,正围了围裙在厨房里收拾的那个背影,不觉心里翻腾的厉害。

    以往除了他妈,并没有人这么细心的对他,不晓得是突然想母亲了还是觉得原来有另外一个人对你这么好,真的感觉很良好。

    因此,平常都挺粗神经的汉子在这一刻就脆弱上了。

    京凌正擦着盘子上面的水渍,突然被人揽入怀,把手上的盘子都吓掉了,只见其掉到洗碗池里浮沉了几下才到底儿,溅了他一脸一围兜儿的洗碗水。

    “你犯什么病……”

    “京凌哥”肖一顿了顿说:“你好像我妈哦。”

    京凌的世界瞬间石化!

    其实肖一此时的心情是贼乱的,他总觉得在他不经意间好像开启了太多道曾经不属于他认知内的门,对于面前这个人,以及怪怪的楚朝阳,立时之间他不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们。

    本来正准备边骂边把人打开的京凌突然听他说:

    “哥,我有种预感,我将不是一个好儿子了。”

    被他弄的云里雾里的京凌疑惑的皱着眉,转脸去看他,却只见一个弓耸着的肩膀,一截刺刺儿的头发,以及满身的汗臭味儿:“出什么事儿?”

    回到饭桌上,肖一显得很是没精打采,京凌为他添了碗米饭说:“你边说边吃。”

    肖一抬起头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显得很困难。

    沉吟半晌的京凌又补充了句:“当然,要是很为难的话就算了。”

    “不是”肖一盯着桌面叹了几口气才慢慢说:“以前老爸就想让我跟他学画画儿。”

    京凌很合时宜的点了下头,表示他有在认真倾听。

    “但是你知道吗哥,我就是一个静不下心也坐不下来的人,成天儿你要让我就跟那儿坐着挥着个毛笔,那比让我死还难受。”见京凌只静静的望着他,肖一诚恳道:“真的哥。”

    “你知道死是啥滋味儿吗?比死还难受。”

    “我就是打一比方,证明对我来说有多难受。”

    肖一打算换个坐姿继续说,京凌朝他努了努嘴:“先吃饭!”

    “我话还没说完呢。”

    “照你这磨叽劲儿,话说完饭菜都凉了。”

    肖一没法,只能一边刨饭,一边寻思,等吃完一口说一句:“你也能猜到,他就我一个儿子,以前多想让我随了他的路子走啊,当时我还在上初中,也叛逆嘛,就想不能随了这老头儿的心思,成天的不是绝食就是晚归已经成了我折磨他们的方式,现在一回想,我老爹老妈头上的白发估计都是那两年被我给气出来的。”

    京凌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肖一,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没办法呀,还是老家伙放弃了让我跟他学画的想法,就想着随我呗。”

    京凌想了想说:“虽然过程很纠结,但结果不是挺好吗?现在你也是体育特长生。”

    肖一啃着筷子尖说:“你还记得你读大学的时候我曾休学过一断时间,成天的跟你们屁股后头转吧,其实在那之前我的腿摔断了,打球打的。”肖一提起裤腿给京凌指着自个儿的小腿说:“这儿到这儿现在里面还有一截钢钉,医生当时很委婉的跟我爸说,这钢钉估计要上一辈子只能在临死前取下来了。你能想象当时我爸那表情吗?”

    京凌看着感伤的肖一没有说话,因为在此时,无论自已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肖一又说:“其实我以前真的不爱撒娇,你大学时候哪看到我成天跟人撒娇啊。”肖一低垂着头吸了吸鼻子说:“就是后来有天确实发现我父母真的为我操了太多心,当然啊。”停到这里,肖一目光炯炯的抬起头看着京凌阵重道:“我只捡了两件具有代表性的问题和你说,其余让人生气的事儿扳着双手也数不过来就忽略不计了。”

    京凌挑着半边眉毛心说你还好意思了。

    “然后就是,脑子在某一天突然就开窍了,感觉说父母生了你养了你还随着你供着你,你有什么可挑剔的,还不让人省心,那时候就感觉我怎么这么混账,想给他们道歉还说不出口,就想说那就对他们好点儿呗,一个男人怎么能表达自已对家人的爱意又不尴尬呢?”

    切,还男人,京凌好笑的弯起一双美丽的眼睛答:“撒娇。”

    “嗯,这由来我都没对别人提起过,我家老两口和肖依依都没提,你要帮我保密啊。”

    京凌估计对方这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因此就用眼神示意了已经快凉了的饭菜一眼,在这件事情上,肖一其实是很有眼力劲儿的,只见他捞筷子就大口饭大口菜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在嘴巴空闲的时候夸赞几句京凌做的菜好吃。

    其实对于知道肖一会做饭的这事儿,京凌是比较吃惊的,只是他没说,又想起肖一之前说的一句话,京凌比较在意的问他说:“那你刚刚说有预感不会成为好儿子了,是什么意思?”

    肖一放筷子的手一顿,又用那种特幽怨的眼神盯着京凌,京凌被他瞅得特不自在,见对方真是不愿说,他京凌也不是那种没分寸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毕竟谁没有一点儿隐私呢,因此便释然的起身收走桌上被某人吃空的几个盘子,说:“老师和师娘已经老了,依依也经常在国外,在他们身边的就只有你,所以该对父母孝顺的时候就孝顺,不要等到以后后悔。”京凌在转身去厨房前很认真的又加了句:“什么最大没有父母大。”

    肖一吞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说:“有些事情我还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京凌哥遇到这样的问题是怎么做的呢?”

    京凌沉思了很久,回头淡淡一笑:“不懂的事情就先放着,时间会慢慢帮你弄清楚,你所要做的就是不要着急,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白遇到这种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说完,京凌给了肖一一个打气的微笑,便转身去厨房了。

    肖一在看到对方进去以后才把脑袋埋进两条胳膊里,内心止不住的呐喊,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鼓噪的心情。

    那天晚上肖一很早就去洗了澡睡觉了,至少是比京凌早了许多,只是睡着没睡着没人知晓。

    第二天已经过了上午十点,肖一起床时,京凌坐在他的茶台边上清扫着上边儿灰尘。

    “要喝茶吗?”肖一胡乱的摸着自已的肚子还带有半分睡意的问。

    京凌抬眼瞟了他一下,反问:“你会喝吗?”

    肖一歪着那一头的乱发眨了眨眼:“不喜欢,不排斥。”

    京凌嘴角歪了一下又扫了他一眼,并未作答,此时就见肖一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热切道:“要不,给我尝尝你的普洱吧,我去洗漱完很快来。”

    “不吃早饭对胃不好,你先吃饭吧。”

    “我吃早餐很快”肖一对京凌伸出一只手:“五分钟!”

    最后一个钟字才落音,人已经跑不见了,京凌叹着气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加上洗漱吃饭才五分钟,肖一端坐在京凌的对面,面带微笑,京凌拿他没法,便很随意的问了句:“喝生的熟的?”

    普洱有生茶和熟茶之分,京凌其实并没想肖一会懂茶,因此都伸手拿了一罐熟茶在手上,对于不太会喝茶的人,熟茶应该是最能接受的。

    哪想肖一直接不满的拒绝了,伸手指着京凌放在最上层的一饼已经放了十多年的老曼娥生茶说:“哥对我还舍不得呢,忒小气。”

    “哇哦。”京凌把熟茶放到一旁对小子竖了一根手指:“没想到还有点道行的。”

    肖一这一脸的得意洋洋。

    京凌泡茶的手法很漂亮,肖一看得心醉,只是茶过三道后,京凌看着肖一那个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戳了戳他胸部说:“不愧是特长生,肌肉挺发达的。”

    肖一被夸得这么明显,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又抿了口茶。

    只见京凌却是把脸一黑继续道:“难怪扛个人跟扛个麻袋似的。”

    额?肖一错愕的抬头,扛这个字眼瞬间让他想到了之前的一个夜晚:“那啥。”这明显有点问罪的语气呀,思及此肖一就想解释解释:“你那天晚上身上软得跟没骨头似的,所以我才……”

    “那怪我咯?”京凌秀气的举着茶杯将眼一横。

    肖一被横得哑口无言,半晌才痛快承认道:“怪我。”

    京凌这才将脸色转得好看些:“就是咯,也不想想这楼上楼下的人看见,多伤人的自尊。”今儿下去买早餐食材的时候还被人问了。

    肖一见这罪责已经上升到自尊的高度了,只能点头哈腰着保证:“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注意。”

    “没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京凌的母亲

    在又一个周一到来的时候,肖一老早就赶到学校,一手包子一手豆浆的守在学校的大门口,有认识的同级生见他这副阵势都打趣他是否在等肖嫂。

    有人问:“哪号人物啊?学妹还学姐?”

    都被肖一踢出去老远,直到把一拨一拨的人都踢走而时间越来越接近一个点儿后,肖一心头忐忑了,他知道楚朝阳就快出现在前面的那条马路上,真的要等他吗?为嘛非得堵在大学门口而不是教室里?肖一正在打退堂鼓时,前面的视线里过来一个人,细细高高的,特白净还帅气。

    对方见了倚在校门口的他,只是狠狠剜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的准备把他当作透明人。

    肖一咳嗽了下,跟上去说:“阳仔,我给你买了早餐,趁势吃呗?”他像献宝贝一样的把双手递上去,怎奈对方完全没打算甩他,还一个劲的往前走。

    “阳仔!”肖一其实叫的有些心虚,“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昨天都去了,不信你到教室问眼镜男,只是我到的时候你都走了。”

    楚朝阳继续向前走,肖一换了个方向跟着说:“我保证,下不为例,只要楚朝阳你一叫我,我肖一要不出来我就不姓肖?怎么样?”肖一说到这儿,突然发现一直走在前边儿的楚朝阳不动了,因此也很识趣的停住了,正准备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时,只听楚朝阳对着前边朝一个人喊道:

    “范云狂!”

    肖一整个人就愣了,他也朝前边儿一看,只见范云狂应该是刚从侧所的方向过来,猛的被楚朝阳叫住,一脸戒备的表情睇着他,一副我又哪招惹你这位大爷了的神情。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有时候男人的心也不见得就浅,只见楚朝阳又朝他喊了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儿走。”

    然后,肖一就惊愕的发现,楚朝阳上去就垮着一脸怔愣的范云狂的膀子走远了,期间范云狂还回头对肖一做了个特不可思议的表情。

    “噗,哈哈……”

    肖一侧脸去看这极不协调的笑声来自哪,就看见不知道林镜男这小子打哪儿钻出来了,并且表情特诡异的拍着肖一肩膀说:“看来你现在在小阳子心里的地位已经排到从来与他不对盘的范云狂后面儿去啦。”

    肖一忍不住叹了口气。

    “话说,你是怎么把小阳子惹着了,看这样子还伤得不浅呐。”

    肖一本来就心情复杂,被林镜男这么一说,就更复杂,但见他还笑得这么开心,便屈起胳膊肘子直接往他肚子上招呼,把林镜男疼得龇牙咧嘴。

    而后的几天,无论肖一使劲浑身解数,楚朝阳都能把他当空气一样的无视掉。

    转眼间又到了周五,肖一想着上个星期就答应周末要约哥几个打球的诺言,便主动跟林镜男说道:“我们明儿见,约阳仔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林镜男很吃惊的盯着他说“小阳子这周末有事,上星期就说啦,合着你不知道啊?”

    肖一很认真的答:“我不知道啊。”

    林镜男认真的想了想一点头:“哦对,那时候你不在。”

    肖一就又用那种特郁闷的表情盯着他半晌,把胳膊甩在对方肩膀上打着商量说:“眼镜男……”

    “林镜男!”

    “哦,是是,镜男。”

    林镜男直接对肖一比了个中指,而后就听肖一说:“你帮我想想办法呗,自从我和阳仔认识以来只见过他生别人的气,哪生过我这么长时间的气,我啥招都用上了,但一点儿成效都没有。”

    林镜男挥开搭在身上的肖一说:“唉,那哥们儿经常阴阳怪气儿的你管他,等他气一段时间,气过了就好了。”

    肖一用特鄙视的眼神望过去说:“你这是做哥们儿的吗?什么叫等他气过就好了,你看他哪次是自已气过去的?”

    林镜男这一想也对,从来楚朝阳生气,都是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才会解气,哪次像这般乖乖的气自已的:“被你这么一说也是嘎,只是你把自已的热脸都贴上去了,人家还只给你冷屁股,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肖一盯着林镜男的背影突然发觉这哥们儿的嘴怎么说的话这么让人憋屈。

    周六这日早晨,肖一醒得特别早,估计是人心事多了,磕睡也就没那么多了,他在地铺上翻了个身,正巧看到京凌脸朝他这儿睡着,还睡得特别香,一时便想起京凌喝醉的那晚,他曾用双手捧着那张瓷白的脸细细的打量了又打量。

    淡淡的眉峰,细长的眼,高高的鼻尖,红红的唇,每每在看到这个人最没防备的时候,总想上去亲上一亲:“oh!麦嘎!”肖一苦恼于在这样一个清晨,这副场景对于一个正常的男青年来说显得有些……啊,得去下洗手间,对不起我亲爱的京凌哥。

    然后,时间过去十五分钟。

    肖一清爽的推开卧房的门,鬼鬼祟祟着正要躺回去,突然听到从客厅那边传来奇怪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清晨听来尤为的响,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继而,喀嚓一声,好像是门被人打开然后给轻手轻脚的合上。肖一不能淡定了,这这这是要入室抢劫的节奏嘛?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京凌,他似乎也被外面那不太大的声音所惊扰,只见其呜呜了两声,特不满意的紧着眉毛,然后把整个脑袋全缩到了被子里。

    肖一下巴要掉地上了,虽然他觉得京凌哥这副模样很可爱,但现下情况不容他多想,他捞了京凌床头柜上一半瓶头天晚上喝剩下的半瓶红酒捏在手心,慢慢摸出房门,然后,然后就见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在厨房里轻手轻脚的忙活开来。

    像也是有所觉似的,老妇人转头望来,两个人都吃惊了。

    “阿姨?”原来是上次见过一面的京凌的母亲,肖一率先把手里的半瓶红酒放在饭桌上,见着上面有一个保温煲,看向厨房道:“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给我惊的,没吓着您吧?”

    京凌母亲为难的点点头:“一回头发现有个大个子不声不响的立在那,确实也吓人。”

    肖一忙跟对方道歉,所幸,京凌母亲为人很和蔼,并不生气,只是她很疑惑的看着肖一问:“你是肖,肖……”

    “肖一。”

    “哦,对对,肖一同学,你怎么?京凌呢?”京凌母亲看向儿子的卧房。

    不知道为嘛,肖一看到老人疑惑的看向卧房的视线一时觉得面皮有点儿发热,吱吱唔唔半天:“我,我父母去国外了,所在在哥,京凌哥这儿借宿几天。”

    京凌母亲了解的点点头,又问了遍:“那京凌呢?”

    “呃,还在睡觉。”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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