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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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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爸向前冲 作者:郎骑宝马来

    第2节

    秦助理笑着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然后将食盒递过来给他。

    温瑞初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讪讪地收了回来。“你还是自己拿吧。”说完,他扭身走了,坐回到沙发上继续跟贺少卿对峙。

    秦助理的脸上始终挂着职业有礼的微笑。他先将东西放在玄关处的琉璃台上,弯腰套上鞋套走进餐厅。将食盒放下了,才返身回来,态度恭敬的把文件交到贺少卿手上,“贺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

    贺少卿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温瑞初一眼,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随手将文件扔在茶几上说,“先吃饭吧。”

    秦助理送完文件就离开了,临走时不忘投给温瑞初一记异样复杂的目光,含着同情哀悯的。

    温瑞初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将被扔在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文件里抖落出来几张彩色照片,是他妈妈推着婴儿车去附近的超市买菜的照片。小安应该是中途醒了过来,陈晴就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在柜台前细心地挑选着早市的新鲜果蔬。小安趴在奶奶的肩膀上,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镜头。

    贺少卿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放在餐桌上。见温瑞初一直蹲在沙发旁没有动弹,贺少卿再度走过来,地上散落着的几张照片落入贺少卿眼中,格外的刺眼。

    温瑞初能够感觉到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捡起来,捧在怀里视若珍宝一般。

    贺少卿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动作粗鲁地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我就说吃过饭再谈,你非要提前看。看完之后谁还有心情吃饭啊?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提前组织一下语言,顺便想一想欺骗我之后要付出的代价。”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温瑞初吓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仿佛下一刻就要倾泻而出。

    贺少卿拉着温瑞初走到餐桌前,为他拉开椅子,将人按坐下去。即便是在这样盛怒的情况下,贺少卿的姿态依然堪称优雅。

    “孩子是你的?”看温瑞初那副宝贝着的样子,贺少卿的心思沉了下来。他还没看过那份文件,但以秦助理办事的精细,不可能将无用的资料照片拿过来给他。

    温瑞初不答话,拉着他的袖子一遍一遍地小声问他,“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他只是个孩子啊……”

    贺少卿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按在温瑞初的肩头上,缓缓开口道,“怎么吓成这样了。没动他,拍了几张照片而已。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还是说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温瑞初的手里还捏着小安的照片,闻言,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贺少卿一向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这一点还是有保证的。他仰头望向身后的贺少卿,泪眼婆娑地求他,“你保证你不会伤害他。”

    “我保证。”贺少卿轻轻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手指在温瑞初的眼皮上动情地摩挲起来。那孩子的眼睛跟这个满口谎话的小东西可真像啊,说不是亲父子他都不相信。所以说什么合同到期这种拙劣的谎话来骗他?是急着摆脱他找女人生孩子吗?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贺少卿的右手食指指肚是有粗茧的,温瑞初的眼皮细白娇嫩,被磨得红了一片。可温瑞初这个时候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四肢僵硬的瘫坐在椅背上,任他摆弄。

    “不是昨晚还扬言说要告到我倾家荡产的吗,怎么今天就变成没骨头的软蛋了?拿出点儿男子汉的气概来。坐直了吃饭。”

    贺少卿说完,放开他。转身去端了一碗米饭过来,将筷子递到温瑞初的手里握好,在他的对面落座,轻声吩咐道,“吃啊——”

    温瑞初虽然得了保证,但还是惶惶不安的,心惊胆战地嚼着饭粒。明明是一桌子的珍馐美食,他却如吃糠咽菜一般,难以下咽。

    贺少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喜怒不形于色。他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半点儿异样。可细看之下,那双握在他手中的筷子已然变形。

    温瑞初怯怯地埋着脑袋,一开始只敢扒着碗里的白米饭吃。他害怕对面的男人,他不能让男人和其他任何人知道小安是他生出来的。他已经不能跳舞了,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小安的痛苦。

    整个房子安静的只能听见筷子和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贺少卿低头耐心地挑着鱼刺,将鲜嫩的鱼肉夹到温瑞初的碗里。

    “不要了。”差不多半条鱼都被温瑞初吃到了肚子里,他摇着头说,“我吃饱了。你……你也吃吧。”

    贺少卿从头到尾一口饭菜也没有吃,听温瑞初说吃饱了,他放下筷子站起来。

    温瑞初不敢置喙,唯唯诺诺地跟着站起来收拾碗筷。他把没动过筷子的几道菜放到冰箱里,收拾碗筷的时候才发现贺少卿刚才用过的那双筷子从中间就弯了,形状扭曲。他透过镂空的纱窗探头往客厅看,看到贺少卿正坐在沙发山翻看着那份文件。

    贺少卿抬头便望见温瑞初局促不安地站在茶几旁边,手里还端着一杯沏好的热茶。他心里就奇了怪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永远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见了棺材哭得比打雷还要敞亮。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对温瑞初太过容忍了?拍拍自己的大腿,招手喊道,“过来坐。”

    温瑞初放下茶盏,心思百转地走向贺少卿。男人的大腿他坐过无数次了,此时却如坐针毡。

    贺少卿抬手将文件扔开,大手掐在他的腰间质问他,“合同到期了?呵!我就是你雇的合同工是不是?到期了就把我一脚踢开?拿着老子的钱,养着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老子要是昨天没碰巧撞到你,你岂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得比神仙还要逍遥。温瑞初,你本事大过天了啊。”

    温瑞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贺少卿自称老子。贺少卿这人不怎么会说京腔,他小时候在国外长大的,惯用的是西方礼节。贺少卿一般也不会喊温瑞初全名,乍一听到这三个字,温瑞初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你刚刚保证过的,说你不会伤害他。”温瑞初气若游丝地反抗。一心只想着如何让小安躲过这一劫。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感觉腰上的一双大手骤然收紧,力道几乎要把他的腰给掐断了。

    “你竟然敢!?”贺少卿显然压制不住怒气了。因为根据这个孩子的年龄来推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孩子就有了。也就是说,眼前的人在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暗度陈仓了。

    “我是保证过不会伤害他。”贺少卿沉声说道,“但是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你敢跟别人生孩子,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他说,“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其中不包括你背着我偷人这一条。”

    “求你不要伤害他。”温瑞初试图跟男人辩解,“我没有背着你偷过人。我发誓我跟你的时候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孩子……孩子他是捡来的啊。”

    贺少卿正在抬手解他的皮带,闻言一愣。随即冷笑起来,“跟了你这种没骨气的爹,也算那孩子倒霉。捡来的?呵呵!你他妈再敢说一句谎,老子现在就去把他那两只大眼珠子抠出来给你当弹珠玩。”

    温瑞初瞪着一双水雾迷蒙的泪眼,举着双手发誓道,“我没有说谎。他……真的是捡来的。我有dna检查报告的,我可以回家拿给你看。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跟女人做,我根本不行的啊。我现在就可以回家拿报告给你看,我现在就回去。”

    贺少卿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那双眼睛盯死了温瑞初,仿佛直指人心。他说,“我根本不愿意再相信你,你嘴里从来没有半句实话。”

    ☆、第8章 父子相见

    贺少卿最终被那双小鹿乱撞的大眼睛给软化了,决定再相信他一次。温瑞初得以在男人如狼似虎的凶狠目光中幸存下来,战战兢兢地带着他一起回家取证。说起来,温瑞初因为在剧组拍戏的缘故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他心里自然想儿子想得紧。

    “我自己回去拿就行了,我发誓不会再跑了。”温瑞初推开男人拿给他的大衣,转身去客厅里找自己来时穿的那件大红色羽绒服。

    他身上穿的毛衣和裤子全是低调的黑白色,并不十分显眼,可那件大衣就不一样了,一看那挺括的版型和品质就知道价值不菲。哪怕温瑞初不关注服装品牌,也知道那个logo的大致价位。他一个出来跑龙套的小演员,穿着一件上万块的大衣回家,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猫腻来。

    “在确定你没有背叛我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的。”贺少卿说着,将大衣重新挂回衣柜里,以为他不喜欢这个颜色和款型,就又从衣柜里挑了另一件出来,一扭头发现温瑞初不在了。他从卧室里走出来,正好看见温瑞初正拾起沙发上那件羽绒服往身上穿,眉宇间有些不悦。

    温瑞初见他不高兴,连忙跟他解释说,“我今年本命年,所以我妈说一定要我穿大红色,不然犯太岁。”说完,他紧跟着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虽然我穿了大红色镇压,但我依然没能成功躲过眼前这个太岁。

    贺少卿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成年之后才回国发展。他并不十分了解国内这些传统文化,对温瑞初的话不置可否,倒是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他们一起下楼到车库去取车,贺少卿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开车送温瑞初回家。温瑞初郁闷到了极点,他一点也不想让男人见到他的宝贝儿子。

    温瑞初小心翼翼地跟贺少卿要求说,“其实你完全可以让司机跟我去的,你日理万机的,你……”

    贺少卿趁着红灯时,扭过头来对着惴惴不安的小家伙粲然一笑,仿佛腊月桃花开一样渗人,“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我、”我哪里心虚了!温瑞初吭哧哧半天,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可愁死他了,心中恼怒自己放松了警惕,以为贺少卿对自己这个旧情人早已失去了兴趣,才敢那样贸贸然地出现在男人面前,结果自己被割伤唧唧不说,还要连累他的宝贝儿子。

    “贺先生,您结婚没?”温瑞初又问,“有孩子没?”如果有老婆有孩子的话,就算事情戳破了应该也不会跟自己抢孩子吧?

    贺少卿开着车,面色沉静如水。闻言,贺少卿意外的怔了一下,温瑞初两年前跟他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他这种问题。他犹豫了一下,不咸不淡地回答他说,“以你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你只要乖乖跟着我就行了,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

    温瑞初的脸色转瞬间黯淡下来,手指扭曲的全部绞在一起。他不过是想问问贺少卿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而已,结果却被告知自己没有资格知道。果然在贺少卿眼中自己只是一个被包养的旧情人,低贱卑微到只能在床上承欢的那种。

    距离小区门口还剩下三四里地的时候,温瑞初又开始紧张起来,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我们在这里停车吧。我走过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拿到东西之后马上就回来。”

    贺少卿被他神经质的模样搞得不耐烦起来,看了一眼导航说,“我跟你一起过去。我不相信你给的报告,我要亲自取证做检查。而且这个地方距离你住的小区还有一小段路程。”走路过去至少也得二十分钟。

    “不不不!”温瑞初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连着拒绝了三遍,“不能开车进去,我住的小区是不准陌生车辆进入的。而且附近只有这边可以停车。”实际上温瑞初是不想被人看到他跟贺少卿呆在一起,还坐着一辆豪车回来。

    贺少卿蹙眉,“你难道不会跟门卫解释一下吗?”你那张小嘴平常的时候不是挺会哄人的吗?

    温瑞初郁闷的说,“不行啊!小区那个门卫脾气可大了,根本不通融的。只要是没有登记车牌号的车辆一概不让进去,一点儿情面也不讲的。”

    贺少卿深吸了一口气,靠边将车停了下来。路边已经停了几辆车,他找了个车位夹了进去,下车跟着温瑞初一起往回走。

    温瑞初又出幺蛾子,推搡着贺少卿非要让他回车上坐着,“您在车里等着就行了,您这样的万金之躯——”

    “再说,你就是不担心你自己,你也得担心你的爱车啊。”温瑞初往车身上瞥了一眼,说,“万一被人划了呢,这一片小流氓可多了。你还是坐在里面看着车吧。”

    “闭嘴。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别想再回去了!”贺少卿伸手去掐他的腰,掐得他腰肢一软,在贺少卿的肩头上趴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下子温瑞初彻底的老实了,认命地领着贺少卿一前一后往租住的小区走。他们一家三口租住的小区是三环外正在规划重建的小区群。当初温瑞初会选择这里租住,一是因为便宜清净,二是因为附近有一家规模不算小的超市,还算得上交通便利。由于是老式小区,门卫安保等设施都已经落伍了。小区的大门口光秃秃的,除了伸缩门之外,连个阻止车辆进入的横杆都没有摆设。连牌照都没上的黑面包车跟走过场似的,从大门口进进出出着。

    正是午后的光景,门口两边闲闲散散的坐着几位唠嗑晒太阳的大爷大妈。见到温瑞初,那位缺了几颗牙的门卫老大爷从窗口探头出来,乐呵呵地喊了一句,“瑞初回来了啊。你妈天天抱着孙子搁门口念叨你呢。”

    “哦哦。”温瑞初心虚地应了一声,说,“您歇着啊。”他妈这两年发挥余热在小区里教大家跳舞,所以跟小区里的关系处的都还不错,连带着他这个做儿子也得到了这些街坊邻居的热情对待。

    两个人走进去之后,温瑞初悄悄拿眼角的余光去偷瞥贺少卿。果然贺少卿的眉骨微微抖动了一下,一只大手再度从后面掐到他的腰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算是看透了,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我根本就不该再相信你。”就该直接把那个孩子抓来检查清楚再做处置。自己之前真的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会选择相信这个小骗子的话。

    温瑞初的腰又是一软。贺少卿的手劲特别大,而且掐穴道掐得特别准。温瑞初本身又极度敏感,被他一掐,立即水光盈盈地望着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瑞初可没胆子再往贺少卿身上靠,他忍住腰部的酸软继续往前走,声音都跟着哽咽起来,“没有说谎啊。今天门卫他没上班啊。”

    贺少卿哂笑着,抬起手准备继续收拾他,却听到响亮清脆的童音在不远处响起。

    “爸爸——”

    “爸爸——”

    “爸爸——”

    一声比一声更嘹亮,就见到一个穿得鼓鼓囊囊的红色小粽子,迈着一双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过来。小安一岁半了。一岁时候就学会走路了,平常时候走得还挺稳当的。但是冬天穿得厚,他还要跑。他奶奶跟在后面喊了一声,“我的个小祖宗啊。你慢着点啊。”紧跟着要过去抓他起来,可别摔着磕着了。

    贺少卿愣在原地。刚刚还腰肢酸软,小声啜泣的温瑞初已经如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出去。一条腿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大宝贝搂在怀里。

    温小安平时不爱搭理人,除了叫爸爸,奶奶,基本上不理人,更不爱笑,总是瞪着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自己玩。可一见到温瑞初,他的整张面孔就变得鲜活起来,吧唧吧唧地张着小嘴将口水往温瑞初的脸上糊。

    平常在家的时候温瑞初还挺嫌弃他的,现在却宝贝得不行,任由儿子糊了他一脸的口水,一大一小,四只眼睛全是亮晶晶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陈晴紧跟着两步走过来,笑着说,“明明是奶奶一把手把你拉扯大的,你就只跟你爸爸亲。”陈晴这话说得跟争宠似的。倒是真话,温瑞初哪里会带孩子,加上生完小安之后他情绪几度大起大落,基本上全是陈晴在操持着这个家。

    小安埋着一颗小脑袋,在温瑞初的脖颈上使劲蹭了蹭,转过头去,咧着嘴笑了起来,叫了一声,“奶奶。”叫得不知多亲热。

    陈晴噗嗤一下乐了,说,“终于肯笑了。你爸不在家的时候,就天天跟奶奶摆脸色看。真是个鬼灵精。”

    温瑞初轻轻捏了捏小安的手,开怀大笑道,“爸爸出门时不是拜托你照顾奶奶的吗?你是个男子汉啊,还整天欺负奶奶。”

    温小安大致也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爸爸笑得很开心,就以为是什么好话,蹭过来撒娇说,“爸爸,抱——”

    温瑞初这会儿腰还软着呢,就没抱他,只是蹲在地上逗他玩。小安出生后吃的奶粉,一开始没别家的小孩壮实。后来开始吃粥后突然长了起来。现在小个头有八十多公分。温瑞初掂了他一下,一月没见又重了,估摸得有十公斤重了。真是难为他妈细胳膊细腿的,还要天天抱着小安跑上跑下的。

    贺少卿旁观了许久,才踱步过来。一想到眼前这个孩子是温瑞初跟别的女人生出来的,他就怒到要发狂。但他依然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内心里翻云覆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冲着陈晴温和一笑,仪表翩翩的模样。

    陈晴刚刚就看到贺少卿了。但看贺少卿的穿着、气度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看年龄的话应该也比自家儿子年长了不少。不过单单从贺少卿的面相上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乍一眼望过去也就是小三十的模样。

    陈晴很意外儿子竟然带了朋友回来,遂回以微笑,主动开口说,“瑞初,你带了朋友回来怎么不介绍一下?”

    温瑞初终于想起来自己带回来了一个定时炸弹!你看他蹲在地上,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如临大敌的模样。

    贺少卿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觉得温瑞初如果是一只母鸡的话,这时候翅膀早已经扑棱起来了,典型的护犊子架势。温小安伸出两只短短的小胳膊抱着自己爸爸,下巴磕在爸爸的肩头上,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去看对面的陌生男人。

    ☆、第9章 登堂入室

    温瑞初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开口介绍说,“这位是剧组的前辈,姓贺。这是我妈妈。”

    陈晴没有怀疑,称呼了他一声贺先生。“陈姨。”贺少卿紧跟着回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这么客气。也许是因为他们母子二人气质相似的缘故吧。贺少卿是看过资料才得知温瑞初妈妈的名字的。

    陈晴见儿子这朋友,人和气又有礼貌,心里挺开心的,暗想着儿子终于走出过去两年的阴影了,殊不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阴影的制造者。

    “那你陪着小安在外面晒晒太阳。我现在回去做饭,晚上留你朋友在咱们家里吃个饭再走。瑞初这还是头回往家里领人呢。”陈晴乐呵呵地在一旁自说自话。

    温瑞初干瘪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打断他妈的话,说,“您别忙活了。他不吃饭,他一会儿就走了。”

    陈晴立即打岔,跟贺少卿解释说,“瑞初他就这样,说起话来颠三倒四阴阳怪气的,其实心里特别重感情。家里难得来个客人,吃过饭再走吧。”贺少卿冲着陈晴笑得温和有礼,回了一个好字。

    陈晴于是扭身回家做饭去了。温瑞初抱着怀里的大胖小子,满眼警惕地望着对面的贺少卿。

    贺少卿主动蹲在地上说,“我看看他。”温瑞初吓得差点儿抱住小安跳起来,被贺少卿按住一边肩膀给按了下去,继而抬起头羞恼地瞪着贺少卿。

    “这双眼睛长得真像。”贺少卿蹲在父子二人旁边,双手支着下巴去看温小安,嘴里认真地评价道。他本来以为自己见到这个孩子一定恨不得扭断他的脖子,因为太生气温瑞初背着他偷人这件事情。可等他真的亲眼见了这个孩子,心中的敌意转瞬间消去了一大半。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眼睛太干净了。

    当着孩子的面,温瑞初可不敢胡说八道。他只能用哀求的目光望向贺少卿,悄悄地趴在贺少卿颈侧咬耳朵说,“真的是捡来的。我一会儿回家就把收养证明,出生报告拿给你看。但你别当着小孩的面瞎说,他开始记事了。”

    他呼出的热气烫着贺少卿的耳蜗,软软的唇在耳侧一拨一拨地摩擦着,撩得贺少卿的心思软软的。贺少卿的唇角轻轻翘了起来,目光落在一声不吭的温小安身上。这么大点儿的奶娃娃,能记什么事?至少也得五六岁才会开始记事。

    “爸爸——”被忽略了许久的温小安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要和那个陌生的伯伯咬耳朵。

    温瑞初转而过来哄孩子,在小安脸上亲了一口,还不忘了对贺少卿交代说,“你等会儿看完了就赶紧走。不准留在我家吃饭。”

    第一,这个男人太危险,万一被他发现什么就完了。第二,温瑞初害怕被他妈看出来什么,到时候就糟了。所以得尽快把人给赶走。

    贺少卿倜傥地站起身来,他今天穿着一件版型挺括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俩小人儿,笑得眉目悠远,“你想让我走哪儿去?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都是我的。”

    温瑞初的耳根子一红,狠狠地剜了贺少卿一眼。这一眼落在贺少卿眼里却是含着万种的风情。

    两个人心思迥异,温瑞初不甘心被他这样揶揄嘲弄,咬着牙骂他无耻,“合同都到期了。我难道还卖给你一辈子吗?”

    贺少卿不答话,只是目光专注地落在温小安身上。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是温瑞初亲生的。所以自己才会爱屋及乌,觉得这个大眼睛的奶娃娃看着十分顺眼。还做什么检查报告,说是亲生的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温瑞初一看贺少卿瞅孩子,心里就着急上火。他干脆把孩子抱在怀里。温小安终于被爸爸抱了起来,乐颠颠的冲着贺少卿扭了两下小屁股。温瑞初简直一分钟都不愿意跟贺少卿呆在一起,直接说道,“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完了你赶紧走。”

    贺少卿看起来不疾不徐的样子,不答应也不拒绝,跟在温瑞初后面往楼里走。小安趴在爸爸的肩膀上跟贺少卿对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面对陌生人,小安一向是态度高冷不肯搭理的。

    可等他们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小安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还主动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抓贺少卿的大衣领子。贺少卿没有躲开,被那只小手抓住了。奶娃娃能有几分的力气,就见他抓着贺少卿的衣领子往自己嘴边拉,还半张着小嘴。

    “你干什么!”温瑞初一扭头看见贺少卿整个人贴了过来,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炸了毛,刷地退出去两三米远。

    贺少卿薄唇轻抿,沉默着没有吭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小孩刚刚是想亲他,而他竟然没有拒绝。贺少卿从来没有被这么小的孩子主动非礼过,一时间竟缓不过神来,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而温瑞初则是抱着小安避开了贺少卿,低声教儿子,说,“他是个坏人,你记住以后离他远点儿。”

    贺少卿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教训他,“哪有你这么教儿子的。”

    温瑞初哼哼两声,不理会他。三个人来到大门口。小安毕竟有十公斤重了,温瑞初一只手抱着他很吃力,另一只手伸到口袋里去摸家里钥匙。贺少卿抬手过来帮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来。

    “扁的那一把。”温瑞初努努嘴跟他说。

    贺少卿打开了门,将钥匙放在玄关处。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陈晴正在厨房里忙活择菜洗菜。温瑞初先把小安放下来,让他自己进去客厅里玩,然后弯下腰开始脱鞋子。

    “家里没有你的码数。”温瑞初看了看鞋架上的拖鞋,撇撇嘴,故意找茬道。贺少卿比他高出了半个头,鞋子码数大了三号有余,但拖鞋一般都比较大,紧一紧还是能穿的。他却不给贺少卿拿,反而对贺少卿说,“你就站在门口吧。等会儿在门口看完了就赶紧走。”他说着,自己换了拖鞋进去了,留贺少卿一个人站在门口。

    结果等温瑞初翻箱倒柜地把小安的出生证明,抚养证明,血型报告等等翻出来的时候,发现贺少卿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泡沫板上跟小安拼模型。两个人正在拼一架飞机模型,是上次超市搞活动的时候买来的。小安从小就对天上飞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而此时,小安的大眼睛里正含着笑望着贺少卿,肉乎乎的小手紧攥着贺少卿的毛线衫领口,不住地踮起脚尖要去亲他,却屡屡不得手,急得转着圈直跺脚。

    陈晴正巧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惊讶了好半天,才说,“小安看起来很喜欢贺先生呢。瑞初,你这个朋友脾气看起来真不错,笑起来和和气气的,一看就是个家教修养特别好的人。”

    温瑞初见了他妈,急忙将手里的东西背在身后。装的!装的!——你们瞪大眼睛看清楚好不好!温瑞初恼羞成怒的在心里吼道。在片场听到小张夸这个男人就已经够火大了,回到家还要听他妈继续夸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贺少卿的面具给撕下来。

    尤其是自己那个不知矜持的宝贝儿子。平时不是高岭之花吗!他妈每次抱着孙子出去,街坊邻居怎么逗他,他都不肯笑。现在却围着贺少卿这个王八蛋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温瑞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见他妈转身进了厨房,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摔在贺少卿的大腿上。然后一手把儿子抱在怀里。

    贺少卿将几份证明拿起来,仔细地阅读着。半晌后,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父子俩,眼睛里带着疑问。出生证明和收养证明全是真的,出生证明上显示小安的生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温瑞初咬着牙,愤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压低声音说,“现在你相信了吧?”

    贺少卿还是持有怀疑态度。他记性好,属于过目不忘类型的,上面的资料信息读了一遍就能记住,准备回头派人去查清楚。事实上贺少卿这时候已经不想揪住温瑞初和人生了孩子这件事情不放了,温瑞初这个人他要定了。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温瑞初才知道温小安一直对贺少卿的企图是什么。小家伙坐在高高的儿童座椅上,两只手扳着贺少卿的脖子拉他,然后一口上去咬住了贺少卿的耳朵,咂摸着吸吮起来,整个客厅里全是他吧唧吧唧的口水声和咯咯咯的欢快笑声。

    贺少卿也不躲,反正小家伙咬的不疼。

    陈晴着急地去拉孙子,“哎哟。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咬耳朵了。他以前可没有这个坏习惯。贺先生你千万不要生气。”

    贺少卿摆手示意说不要紧,然后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望向对面的温瑞初。温瑞初似乎意识到什么,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吃完饭他就开始催着贺少卿先行离开他家,“我已经证明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就算是你想做些什么,也求你不要当着我妈和孩子的面好吗?”

    贺少卿老神在在地靠坐在沙发上,左腿交叠在右腿上,眼角带笑,宠溺地捏着他的鼻子说,“对啊。所以为了奖励你这两年为我“守身如玉”,我决定原谅你两年前逃跑的错误了。以后继续乖乖跟着我吧。”

    ☆、第10章 当年的真相

    “瑞初,你过来一下。”陈晴在厨房里洗了碗,拿围裙擦着手,朝着外面的客厅喊了一声。

    “哎。”温瑞初应声站起来,不甘心地瞪了贺少卿一眼,往厨房走去。

    “你那个朋友今儿晚上不走啦?”陈晴问他。本来吧,留个同性朋友在家过夜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妈的可是知晓儿子的性向和体质的。她是鼓励温瑞初多交几个朋友,性格变得开朗一些。但乱搞男男关系肯定是不行的。

    温瑞初一副蔫蔫的模样,耸拉着一颗脑袋,他比他妈更郁闷好不好。可是他又不敢得罪贺少卿这尊大佛。

    陈晴小声絮叨说,“你这是头一回往家里领人。你该不会是在试探妈的态度吧?”

    温瑞初惊讶地抬起头,惊呼一声,“妈!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是很单纯的同事关系,正好剧组的戏份杀青就一道回来了。”

    顿了会儿,他又加了一句,“他住一晚上就走了。您别跟着瞎想。”

    陈晴盯着儿子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她是个单亲妈妈。不管儿子是什么体质,她总归想着儿子以后能够有个健全的家庭。自打得知儿子的性向之后,她总是在自责。

    为此陈晴还特意去咨询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意思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心理阴影可能会对异性恋产生抗拒,这种后期形成的性向还有机会改变。但还有一种是天生的同性恋,这种是无法改变的。陈晴坚信自己的儿子是属于前一类有药可治型的,所以这两年她一直抱着积极乐观的态度等着儿子给她娶个媳妇儿回来。

    小安吃过饭后就睡下了。陈晴仍旧不放心,犹豫了一下,抱着小安放在了温瑞初的房间里,给孙子掖好了被角,走出来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安明天早上醒了见不着你肯定要闹腾,今儿晚上就搁你屋睡吧。”

    温瑞初岂会不知道他妈什么意思。她的话不能再直白了,羞恼得他恨不得用叉子把贺少卿给叉出去。

    贺少卿则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陈晴跟他说话时,他礼貌客气地回答,并不主动搭话,但也不至于冷场。

    没过多久,温瑞初忍不住拽着贺少卿回屋去了。贺少卿靠在门板上,垂眸看着比他低了小半个头的温瑞初,觉得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喜欢。想了两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有些动情,忍不住想亲吻眼前这个人,想要狠狠地惩罚他,把他扒光了衣服做到哭出来。他本来不是多么重欲的人,可每当跟温瑞初单独呆在一起时总是容易意乱情迷。

    温瑞初一进门就将贺少卿按在门板上,抓着他的领口低吼起来,“合同已经到期了。我不可能继续跟你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贺少卿却丝毫不恼,反而主动伸出手臂环抱住温瑞初的纤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笑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相信床上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吧?”

    明显感觉到温瑞初的身子一颤,贺少卿知道自己压对了。眼前这个小家伙确实是有几分狡黠灵气的,可也不过如此。随口的一句试探就能很快让他露出马脚来,总归是年纪太小不够沉着冷静。

    贺少卿伸出舌头舔着他的眼皮,轻声说,“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我不动孩子,但是你要继续跟着我。作为对你犯错的惩罚,我会把那个孩子送走,你以后不能再见他。”这已经是贺少卿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换了其他人敢背着他偷人,至少也要打断三条腿。对待温瑞初,他觉得自己足够仁慈了。

    温瑞初红着眼角,死死地咬着嘴唇,垂在两侧的手臂紧握成拳。这个男人竟然威胁他说要把他的孩子送走。他的小安,这个男人竟然敢伤害他的小安。温瑞初浑身的血性都被激发出来。

    房间里是有暖气的,所以两个人身上都只穿了一件羊毛衫,贺少卿慢动作的将温瑞初的上衣脱掉,俯下身动情地亲吻着他颈项间细嫩的肌肤,两只手熟练的揉捏着他的敏感点,边亲边喘息着说,“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贺少卿的非分之举,温瑞初没有做出任何的抗拒,他僵硬地偏过头去任由男人对他进行轻薄非礼之事,哑声问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你一定要这么逼我?”

    贺少卿笑了笑,大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去,抚摸到他挺翘的臀部。手感软弹适中,他揉捏了两下,说,“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不肯听话。你但凡对我能有一分的真心实意,我也不至于每次都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就范。”

    “你要真心做什么?你拿钱买的是身体,不是真心。”温瑞初冷声回答说,“不管你怎么想,我跟你的时候确实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一个情人该尽的义务我全部尽到了,你要是觉得买亏了,这具身体随便你怎么处置,但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贺少卿拧了一下眉头,不知不觉间又绕到这个不讨喜的话题上了。他自觉被扫了兴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不喜欢温瑞初这样一口一个买卖的评价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很烦躁。

    温瑞初没有多说什么,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贺少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开始思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他歪过头去看了看在床内侧酣睡的温小安。也不是非要把这个孩子送走不可,他心里并不是很讨厌这个孩子。如果温瑞初肯跟他低头,肯求他的话,贺少卿觉得自己是会心软的,他可以允许温瑞初定期去看望这个孩子,但不能养在身边。

    贺少卿在床上躺了约莫一个小时,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小钟表,时针已经指到了12点。他倒是不担心温瑞初会跑路,温小安还在床上睡着呢,以温瑞初对孩子的重视程度不可能丢下儿子一个人离开的。贺少卿继续等了半个小时仍不见温瑞初回屋。最终还是不太放心,于是起身到客厅去找温瑞初。

    客厅里开了昏黄的壁灯,堪堪照亮了一小方天地。贺少卿摸索着找到开关,将阳台上的灯打开,果然看到温瑞初开着窗户站在阳台上,修长的两指间还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贺少卿抬脚往阳台上走去,温瑞初听到脚步声,背影明显瑟缩了一下,仓惶间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他低呼出声。

    贺少卿心疼地想抓起他的手指查看,却被温瑞初挣脱开,甚至往后退了一大步。与此同时贺少卿感觉浑身一麻,膝盖发软,紧跟着双腿不受控制一样,整个人轰声砸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是你逼我的——”温瑞初举着手里的电棍,眼角通红道,“小安是我的命!谁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跟谁拼命!”

    贺少卿跪坐在地上,目光渐渐涣散起来。他隐隐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在两年前就听温瑞初说过。

    “我是为跳舞而生的!你不让我跳舞,就是要我的命!”

    “我没有不让你跳舞。”他甚至将别墅的二楼改成了练舞厅,试问有几个青年舞者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拥有一间几百平米且专供自己使用的练舞厅。

    “可我学了二十年,难道就是为了跳给这座空荡荡的大房子看的吗?”

    “你跳给我一个人看就够了。”

    ……

    “你为什么让大赛组委会取消我的参赛资格?”

    “我记得我之前警告过你,不准你再登台表演。”

    “我是出卖了身体,但我没有出卖我的梦想。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你有什么资格谈梦想。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花钱买来的消遣品而已。”

    ……

    “你最近怎么不练功了?”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起,整个二楼的镜面被人砸得粉碎,玻璃碎片洒落了一地。

    “不跳了!以后都不跳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

    贺少卿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在争些什么。就因为温瑞初把跳舞看得胜过一切,他就偏要去压上一头。最终却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境地,将人逼得越走越远。

    其实这两年贺少卿已经后悔了,他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当时顺着温瑞初的意思让他去跳舞去比赛,温瑞初后来就不会一味的对他曲意逢迎,就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他。可是想明白是一回事儿,做出来的却是另一回事儿。当他看到温瑞初将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在温小安身上时,他再一次变成了当年的模样,该死的嫉妒,迫不及待地想将他们永远隔离开。

    在清醒的最后一刻,贺少卿自嘲的勾起唇角,在同一个人身上失足两次,这应该就叫做重蹈覆辙吧。

    温瑞初握着电棍的手在颤抖着。这东西是他买来给他妈用的。这处小区群治安不是太好,他们孤儿寡母在家时温瑞初不放心,就买了这个东西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温瑞初见贺少卿似乎还清醒着,拿着电棍又电了他一下。这种东西电量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一般情况下是电不死人的。贺少卿这次彻底地昏了过去。

    温瑞初抬手抹了抹眼角,拖着贺少卿来到客厅里。

    睡在东屋的陈晴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走出来,看见温瑞初正蹲在地上,将白天里那位贺先生五花大绑的捆起来。“瑞初,你在做什么?”

    温瑞初抹了一把脸,把眼角的泪痕擦干净。“妈,您赶紧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得离开这里。”

    陈晴一脸的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是小安的生父。”温瑞初自知瞒不下去了,索性将事情托盘而出,长话短说的交代了一遍。

    换来陈晴一脸的惊愕和凄惶之色。“你不是告诉我。看病的钱是卖了老家的房子,还有你舅舅他们给你凑的钱吗?还有管陆家那个小子借的。你说他出名了,这点儿看病的钱拿出来根本不在话下。你这个傻孩子!”陈晴抹着眼泪哭出声来,“是妈对不住你啊,连累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这两年陈晴一直怀疑小安是陆云衡的孩子。因为当年这两个孩子的关系特别好。她最近还一直在想儿子转行去做演员是为了陆云衡。万万没想到啊——

    温瑞初哽咽一下。老家那间三室两厅的房子被舅舅占去了,拿去给表哥做了结婚的新房。走法律程序要回来少说得两三个月。更别说让他们凑钱给他妈治病了。他去要一回房子,他表哥就带着一伙人打他一次。至于陆云衡,他拿到影帝的第二天就跟自己断了联系啊。无论他后来怎么联系都找不到人。

    “别说了妈。您把证件和现金带上。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离开。”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再回去给贺少卿当情人了。他不愿意再回去守着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他更不可能跟他唯一的儿子分开。

    陈晴掩面哭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证件、现金。最重要的是带上小安的奶粉,水壶,几套换洗的衣服。

    ☆、第11章 猫狗大战

    时间紧急,温瑞初简单的收拾出一个行囊,除了证件之外,他自己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转身到东屋去催促他妈。陈晴素来眼疾手快办事利索,早已收拾好了行李物件。此时她正拿着一副老式的相框默默地落着泪,嘴里低声喃喃着,“我日后该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他把你托付给我,我却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温瑞初以前是见过陈晴手里这张照片的,只不过一直被收在柜子里,从没有摆出来过。这张照片应该是他爸妈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照片上的年轻男人跟他长得极其相似,穿一身板扎标正的绿色军服,照这张相片时还是个上尉,据他妈说男人是给首长做警卫员的。而他妈妈当时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老家那间房子就是他们两个人当年置办的婚房,他们当时打过报告要结婚的。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妈妈的婚姻状况是单身,温瑞初长到这么大却从未曾听他妈提起过一次。见陈晴拿着照片念叨起来,温瑞初心里说不出的自责,不知该如何劝说他妈妈。

    陈晴这些年一直不敢在儿子面前提起往事,见儿子走进来,她便慌手慌脚地收起了照片,提着收拾好的行李袋跟着儿子往外走。客厅的地板上,贺少卿微弓着身子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陈晴小声说道,白日里看着那般温和有礼的男人,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陈晴到底是有些见识的,知晓有些家庭对待私生子的态度,一定要掳了去,掳走了又不见得会好生教养。到时候孩子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光鲜,背地里却过得猪狗不如的。

    温瑞初听到了他妈的抱怨声,却始终抿着唇不发一声。总归是他自己缺钱用才招惹上了这个男人,怨不得别人。

    陈晴将两只手臂紧了紧,更加抱牢怀中熟睡的孙子,心里愈发难过起来。小安还睡着没有醒过来,温瑞初回屋里找来一张小毯子给他裹上,外面现在冷得很,小孩子身子娇贵,可是冻不得。

    陈晴抱着小安往外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一把将小安塞进了温瑞初的怀里说,“夜里霜重,别把孩子冻坏了。你们俩在上面等着,我先去下面拦一辆车,这大半夜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出租车拉人了。”

    温瑞初急忙说,“还是我去吧。”

    陈晴拦住他,解释说,“你才出过几次门。这一片我熟得很。要是没了出租车,我去看看能不能喊到认识的人送咱们一路。”

    温瑞初对这片小区确实不如他妈熟悉,也没时间再争什么,由得他妈先下了楼。他自己在屋里又翻了一遍,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套两居室虽说小了些,但被收拾得简单温馨,有着家的味道。

    路过衣架旁时,看到贺少卿的大衣还挂在那里。温瑞初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那件大衣口袋里。他身上的现金不多,只有一千多块钱的家用。这点儿钱用不了多久,他原本是打算在路上再取些现金出来,此时想着万一路上来不及的话……

    贺少卿平常是不喜欢在口袋里装东西的。他出门时身边总是跟着助理,吃穿用度根本不用他操心。温瑞初纯粹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伸手进去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凉凉的东西,是一管他用来抹脸的药膏。

    温瑞初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脸。贺少卿给他涂了两次药之后,脸上的疹子已然消去了大半,只留下浅浅的红印子,不是很明显。所以白天他妈刚刚瞧见他时都没有看出来他再次过敏了,只当是冬天冷,脸冻得红了些。

    温瑞初顿了一会儿,再度把手伸进另外一个口袋。这个口袋里装着贺少卿的钱夹。温瑞初将钱夹掏出来翻看,手指突然就僵住了。

    最终,温瑞初将自己的侥幸心理阻止了。贺少卿钱夹里放了不少现金,温瑞初却一分钱也没有拿走。跟他上一次离开贺少卿一样,他没有带走贺少卿一分一厘,独独带走了钱夹里那张属于他自己的照片,一张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

    许是念及过去的情分。临走时,温瑞初将沙发上那条厚毯子抖落开,盖在了贺少卿身上。

    陈晴是提着两袋行李下楼的,温瑞初不放心他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下面,便抱着小安下楼去寻她。他到了小区门口,却不见陈晴的踪影。正好对面开过来一辆出粗车,见是空车,他便招手喊了下来,另一只手探进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他自己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跟出租车司机商量,“师傅,麻烦你稍等几分钟,我们还有一个人。”

    听到出租车司机压着嗓子说,“行。那你先把车门关上吧。这冷风蹿的紧。”

    温瑞初并没有起疑,随手将车门关了起来。陈晴一直没有接电话,他低头见小安皱着小脸睡得不安生,就把毯子重新裹了一遍,换了个姿势让孩子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继续拿起手机给陈晴打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温瑞初还在心里盘算,路上要先找个自动取款机取一些现金出来。然后绕到火车站和客运站各买一张车票混淆视线。但现在还不着急跑,他们先坐普通的不记名短途客运汽车转移到郊区的小地方躲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再悄悄离开这个城市另寻出路。

    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贺少卿的时候,车子启动了。前面的对讲机里传出沙沙的声音来,是一个陌生的男声,“秦助理,已经找到贺先生了。他现在昏迷不醒,我们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送医院。立刻!”秦助理直接下达了命令,声音变回了原音。

    温瑞初脸上现出一片惊惶之色,立即抬手去抠车门。

    听到驾驶座上的秦助理淡淡地笑了起来,说,“你还想往哪儿跑?”两年前是他们没有防备,谁都没想过特意去看管老板的小情儿,才让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现在秦助理知晓了贺少卿的用心,岂会让两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

    “你、怎么会是你!我妈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温瑞初说话时牙齿隐隐打着颤儿。

    “陈女士已经被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秦助理从容不迫地驾驶着车子继续前行,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暂时放心,在贺先生醒过来之前,我一定会保证你们一家三口是完好无损的。”至于贺少卿醒过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就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温瑞初咬着牙,口气恨恨地质问他,“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秦助理笑起来,“贺先生的脾性你应该也了解,你顺着他的性子哄他几句不就万事大吉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采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害得他们这群手下跟着不好过,这么冷的天还要在车里守到大半夜。

    “你也不想想,就算贺先生会在你身上再栽

    ☆、第12章 孩子也是你的

    秦助理将温瑞初他们父子二人安置在贺少卿的房子里,并吩咐了几名保镖严加看管。他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里去看望自己的老板。贺少卿是在当天下午的六点清醒过来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神上看着有些萎顿。

    秦助理提着清粥小菜,推开病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到自己老板沉默地靠在床榻上,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贺先生,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秦助理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征求贺少卿的意见。

    贺少卿的两道剑眉狠狠地拧在了一起。在被电击之后的几天里会有轻微的后遗症,比如头皮发麻,四肢抽搐等等。贺少卿自然也不能幸免。据捡到那根电棍的保镖汇报说,温瑞初那根电棍被调到了最大电量。一旦操作不当或者被电击的人身体不够强健的话,很有可能会当场致命。

    贺少卿想了想回答说,“我暂时还不想见他。”他担心自己到时候会失手拧断温瑞初的脖子。

    秦助理从善如流的点头,说,“好的。我会继续派人严加看管的,您大可以放心。”

    贺少卿沉默着没有应声,明显不愿意多谈这件事情。

    “您先吃点儿东西吧。”秦助理见状,适时的将话题绕开,同时将饭菜端出来,一一摆放在贺少卿面前的小餐桌上。

    贺少卿端起粥碗,低下头抿了一口肉粥。他感觉舌头麻麻的,毫无味觉可言。那种被强力电流贯穿透五脏六腑的感觉让他记忆深刻,他的身体,他的心脏,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刻的感觉。

    只喝了半碗粥,贺少卿便没了食欲。他拿着餐巾纸擦拭着唇角,淡淡的开口吩咐道,“先把孩子送走吧。”

    思虑过后,他决定给温瑞初一个教训,这个小东西胆子太大了。两年前逃跑这件事情尚且可以原谅,背着他偷生了一个孩子暂且搁置不说,昨晚竟然对他下了杀手。

    作为贺家三代以来的独子,贺少卿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从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何时被人这么苛待过。昨晚甚至可以说是他人生当中最狼狈的一刻,着实是惹怒了他。

    “不是口口声声说孩子是他的命吗?送的越远越好。”贺少卿阴沉着面色,慢慢地扶着床沿下了床。

    秦助理应着贺少卿的话,急忙抖落开大衣给他披上。贺少卿被伺候着穿上衣服,他这会儿身子还是虚脱,刚刚也只吃下了小半碗肉粥。幸而他底子好,先是在病房里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等舒展开了就带着秦助理一起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的一周,贺少卿当真做起了甩手掌柜。他对温瑞初可以说是不闻不问,这让秦助理跟着犯了难。秦助理按照贺少卿的吩咐将孩子带了出来,问老板怎么处置。贺少卿却说让他自己看着办就行。

    秦助理可真是愁坏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对一个才一岁半的小孩子更是下不了毒手。更何况这孩子的眉毛、鼻子、嘴巴长得还跟老板挺像的。脑子中奇怪的想法吓了秦助理一跳,他急忙打住这个念头。

    秦助理最终决定将孩子送到陈晴的手里。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善念,他嘱咐陈晴带着孩子走得越远越好,以免过些日子贺少卿想起来又反悔了。陈晴一开始是不愿意走的,毕竟儿子还在他们手里。结果被秦助理危言耸听了几句之后,当夜就带着孩子先行离开了。

    孩子的事情办妥当之后,秦助理舒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里老老实实地伺候起自己的老板。贺少卿最近一周忙得连轴转,把下个月的案子都一并处理了,一整天下来就没个空闲的时候。

    这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贺少卿换了一身行头,带着秦助理一同前往。秦助理坐在副驾驶上,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振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挂断,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紧接着又振动了起来。贺少卿眯着眼靠在后座上,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秦助理如实答,“保镖打来的。看管温瑞初的保镖。”

    “接。”贺少卿沉声吩咐,“开免提。”

    秦助理抖着胆子开了免提。

    听到保镖在电话那头粗噶着嗓子说,“秦助理,那小子说他想见见贺先生。”

    秦助理压着声音训斥保镖说,“跟你说过好几遍了,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给我打电话。转告他,贺先生不愿意再见他,让他自己好自为之。”

    保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为情。他为这事打了秦助理好多次电话了,秦助理每次都说有事推辞不肯听他说完。

    “我跟他说过好多次了。可是他不听我的。哎!”保镖无奈的叹着气说,“秦助理,要不你去跟贺先生求求情吧。他就说想见贺先生一面,他说他以后再也不敢跑了,他还说那个孩子是贺先生的孩子。我看他怕是要疯了,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说咋会是贺先生的孩子?肯定是他胡说八道。”

    秦助理也觉得一大盆狗血迎面泼来,他斟酌着目光,望向后座上的贺少卿。贺少卿正在闭目养神,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情绪。想来是没有人相信温瑞初的胡话的,只当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慌不择言。

    老板不发话,他一个小助理只好随口应付保镖说,“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跟贺先生提这件事的。”

    保镖生怕秦助理敷衍他,又赶紧补充道,“秦助理,那你可一定要把话给带到啊。前个儿我跟刘成进去给他送饭,他都给我俩跪下了!”说只要让他再见贺先生一面,让他做什么都行。要不是看那小子实在是可怜,他也不会一直眼巴巴地给秦助理打电话。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秦助理应了一声,抬起手指再次挂断了电话。

    “还有——”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两天了。

    保镖趁着秦助理挂断电话前急急的汇报着情况,希望秦助理能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其实他们几个把房子的摄像头全部打开了,自然能够看到卧室里的情况。温瑞初倒是没干什么事情,他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可是连着一星期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的人,躺在床上那不是跟等死没啥区别吗?

    秦助理挂了保镖的电话,偏过头从后视镜里查看贺少卿的脸色。他明知这是一个无用的举动,贺少卿这人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你从他的脸上根本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贺少卿闭着眼睛,一直在做心理抗争。

    “去看看他吧。”贺少卿最终选择顺从自己的情感去见温瑞初一面。

    等他赶到时,温瑞初正蜷缩着身子窝在卧室的大床上。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天的衣服,没有换洗过,袖子上还被划拉出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绑着绷带的胳膊。

    贺少卿将人小心的搂在怀里,眼神凌厉,扫向门口守着的保镖。

    正是跟秦助理汇报情况的那名保镖,垂着一颗大脑袋,用他的公鸭嗓小声小气地跟贺少卿解释说,“不是我们弄的。是他自己先从二楼跳下去的,后来还拿刀砍我们。那刀口是我们制服他的时候不小心落下来的。”

    贺少卿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他抬起手,轻轻拍打着温瑞初的脸。本来以为温瑞初是睡着了,叫了几声,见温瑞初一直没动静,他着急起来。转而去掐人中,怀里的人这才慢慢醒转过来。

    温瑞初已然没什么气力了,平日里灵动透亮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气沉沉的。他之前是疼昏过去的,这时醒过来,疼痛再一次袭来,身子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拽着贺少卿的领子问他,“孩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干涩又沙哑。

    贺少卿看他下唇上结了黑色的血痂,且疼得出了满身虚汗,扶着他的身子上上下下检查起来。贺少卿始终是心疼他的,见他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更是不忍心再罚他,吩咐司机备车去医院。

    “告诉我哪里疼?”贺少卿一把抱起他往外走,一边伏下头轻声问他。

    温瑞初缩着身子,哑着嗓子哭出声来,原本抓着贺少卿衣领的手垂下来,闷声砸落在左边胸口上,“我这里疼……”

    贺少卿低头看着怀里哭得不辨是非的小人儿,眉目间满是心疼。

    温瑞初还在模糊不清的说着胡话,“孩子他也是你的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贺少卿坐进车里,将耳朵贴在温瑞初唇边,似乎是怕惊扰到他,只敢用很小的声音哄他,“你刚才说什么?”

    温瑞初的手伸过去,抓住贺少卿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腹部,哭着说,“是我生的,孩子是我生的。我没有偷人,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说不让我跳舞,我后来就不敢跳了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他自问跟着贺少卿的时候安分守己,从不敢有所逾距。只要是他们要求的,他每一件事情都不曾违背。他每日按时准备一日三餐,他在床上从不敢跟男人说半个不字。他不过是想继续跳舞而已,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贺少卿的手僵硬地停留在温瑞初的腹部,整个人如遭雷击。温瑞初刚才说那个孩子是他生出来的,是他们的孩子。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世上男人是可以生孩子的,温瑞初也不是双性人。

    他怎么生的?贺少卿想问清楚,但是温瑞初已经疼昏过去了。

    ☆、第13章 孩子丢了

    急诊室里。

    值班女医生一边给病人做检查,一边黑着一张脸埋怨病人家属,“你们到底怎么搞的。急性阑尾炎拖到现在才送来就医。再晚来半天,非得拖成穿孔化脓不可!”说不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说完,她抬手吩咐助手医生,“准备手术,阑尾切除。”

    “你是不是误诊了?他以前切过阑尾的。”贺少卿半信半疑地开口对着医生解释,同时指着温瑞初腹部的浅红印子说,“这是刀口。”

    女医生本来生理期被分到值夜班就心情不顺畅,碰见这种不负责任又爱指手画脚的家属更是火大,“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你阑尾长在那个地方啊!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麻烦找个靠谱的家属过来签个字。”她割了十几年阑尾也没见过阑尾长在小腹正中间的,说她误诊?这不是搞笑嘛。

    贺少卿的脸色立刻变了,握着拳头不发一声。他之前问过温瑞初的,温瑞初一口咬定说是阑尾炎的刀口。他刚刚会那么问,一是担心医生存在误诊,二是怀疑那个刀口是生孩子留下的。

    贺少卿到现在还认为温瑞初是在说胡话。他不是不相信温瑞初,他是不相信男人会生孩子。可那个刀口似乎是在验证着温瑞初的话一样。

    女医生低着头开始填单子,白了贺少卿一眼,问,“到底割不割啊!”

    就在这时,急诊室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医院的白主任和胡副院长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女医生见来了几位了不得的上司,先是一愣,随即打量了贺少卿一眼。她这人看病归看病,不看什么身份背景的。

    女医生见白主任将目光投过来,老实地说道,“病人是阑尾炎。”她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而已,把主任医师都给请过来了。这不是硬逼着耍大刀的关公捻起绣花针来绣花嘛。

    女医生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不见得白主任的阑尾炎手术就比她割得好,她可是割了十几年的老手哩。

    白主任走到床边,客气地冲着贺少卿颔首后,开始检查温瑞初的情况,几分钟后确诊说,“贺先生,的确是阑尾炎无误。准备手术吧。我来做。”

    贺少卿此时的表情极度复杂,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温瑞初被推进了手术室。

    秦助理见自家老板失魂落魄的鬼样子,站在一旁宽慰他说,“白主任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一个阑尾炎手术而已。”秦助理想说得是,老板,您表现得实在是太紧张了,跟平常的镇定判若两人。

    贺少卿斜靠在墙上,问秦助理,“那个孩子呢?”

    “送走了。”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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