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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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英雄方世玉]少林小和尚 作者:callme受

    第19节

    凌多多张开嘴巴含住,吸了吸桂圆肉:“真甜,你自己也吃。”

    方世玉抓了一颗红枣咬了一口,又喂了他一颗枣:“不只是桂圆,枣也好甜的,宝妈真是太会买东西了!”

    此时气氛正好,方世玉心中大为愉悦,正想说点应景的话,冷不丁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哎哟喂,什么味道这么臭啊,真是难闻死了!”

    方世玉脸上的笑容顷刻间不见了踪影,不悦地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孙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厨房门口,正一脸嫌恶地捂着鼻子。

    他不想让这种拎不清的人破坏了自己的大好心情,侧过头来想装作没有听见。

    没想到孙晴不依不饶地叉着腰走进了厨房来,手捻着一方香喷喷的手帕,对着药壶指指点点道:“喂,我在说你们两个人呐,哎哎哎,你们是怎么搞的,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煎药?”

    这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方世玉抬起头来,看着她故作疑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不能够煎药吗?连奸人加贱人都住进来了呢。”

    孙晴斜着眼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哎,你就这么说话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啊?”

    “长辈?是掌你的嘴巴捅你的后背的意思吗?”方世玉一脸茫然地看向凌多多,“大湿,你认的字比我多,读的书也比我多,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凌多多面无表情继续忽闪扇子煎药,口中道:“我还想吃桂圆。”

    这两个人见了面就吵,而且孙晴没有一次吵赢过,他就纳闷了,这女人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吸取教训,还是一包带劲儿地要在方世玉面前转悠?

    方世玉对着孙晴冷笑了一声,十分配合地坐了下来,帮凌多多剥桂圆。

    这是凌多多有意给的台阶下,然则孙晴并没有领情的意思,指着方世玉的鼻尖道:“你、你是不是看着你爹不在,你就放肆成这样?”

    方世玉对着凌多多比了一个“啊”的口型,把桂圆塞在他嘴巴里后,方才沉声道:“再放肆也比你放荡好——是啊,我爹不在,我就是老大,方家大少爷啊。”

    孙晴挑眉笑道:“方家大少爷?哼,方世玉,我可告诉你,要是我在你爹面前说几句话的话,你这个方家大少爷可就没得做了!”

    53神经过敏

    人方德现在还让你住在东厢房呢,那是给客人住的地方,主卧可从来没让你踏进去过。再者说了,方世玉是方家唯一的香火,漂亮女人却想找多少都有,真不知道这女人的优越感和自信心都是从哪里来的。

    凌多多这个外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见方世玉气得都笑了出来,出声道,“忘了你三拳打死雷老虎的事情了吗,万事都要冷静应对。”

    方世玉扭过头来,看着他道,“放心吧,大湿,我方世玉不打女人的。”

    凌多多一脸无奈道,“你上擂台之前还说自己不杀人呢,气急了不照样把雷老虎打得脑浆都迸裂了吗?你自己什么脾气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一生气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方世玉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飞快扫了一眼孙晴吓得铁青的面皮,摸了摸头皮:“你可千万别说了,我本来都忘了雷老虎死的时候满台子红的白的到处都是,跟撒了辣椒的豆腐脑似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孙晴干呕了一声,二话不说捂着嘴巴扭头跑了出去。

    “就她这点胆子还敢跟我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就撕扯不下来,要不是她天天都要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还真不想这样吓唬一个女人。”方世玉朝着她的背影吐出了嘴巴里咬烂的枣核,坐回位子上继续剥桂圆,“大湿,这只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别放在心上。”

    “我是无所谓,不过就是聒噪了一些,我是担心你会放在心上。”凌多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要是心情不好不用硬撑,表现在脸上总比憋在心里要好。”

    “其实还好了,我刚刚就是差一点忍不住告诉她,其实德哥已经破产了,想想她知道时候的表情,那一定非常、非常有意思。”方世玉颇为得意地笑了一声,又迅速摇了摇头,“不行,打蛇要打死,我得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股脑地告诉她,那样才有意思嘛!”

    凌多多无奈地摇了一下头:“那花姐最近怎么样,她还好吧?”

    方世玉神情诡异道:“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并且也已经找到了新的依靠,但是我总感觉怪怪的,似乎这种转变还不如她前几天天天以泪洗面的时候呢。”

    凌多多被他古怪的形容弄得愣了一下,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方世玉站起身来,学着昨天下午苗翠花的表现,带出一脸神经质的兴奋和喜悦来,比划道:“我现在已经买了好几匹布,只要我能够卖出第一批货,那我就有本钱进很多的货,接着就卖出第二批、第三批……”

    他说到这里,惟妙惟肖地在厨房不大的空间里翘着脚尖转了一个圈:“很快很快,我就能有自己的绸缎庄,哈哈哈哈……然后呢,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大,跟着呢,杭州,广州,全部都有了我的分店,哈哈哈哈……”

    “……”凌多多硬着头皮打断了他的话,试探性问道,“你娘是不是还顺带着脑补出等她成了全国第一的绸缎商,你爹跪在她脚下求饶的场景?”

    方世玉受惊一般蹿出去好远,指着他道:“大湿,你的内心好邪恶啊——花姐才不会想得这么出格呢,她只想象了我爹没了生意来求她的场面,还暂时没有下跪的情节。”说到最后,他有些不确定了,“没准有,但是她还没说完我就给打断了……”

    凌多多叹了一口气:“那还好,还有救,你娘现在是妄想症中期症状,为了你娘身心健康发育以及社会的长治久安,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她讲一讲‘多看大夫身体好’的道理。”

    “她现在哪有时间去看大夫啊,每天忙着卖那批布料,吆喝了三天,赚了五个铜板。”方世玉学着苗翠花的模样,往桌子上一趴,伸出手朝着前方做出拽人的动作来,“卖了卖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别走啊!”

    这就能看出来苗翠花病得着实不轻,凌多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动动嘴唇却骤然神情大变,站起身转头看向厨房外面:“有人!”

    “有人?”方世玉跟着看过去,见外面天色都已经晚了,压根不见有人,纳闷道,“你听到什么了?”

    话毕,一道清风拂来,把厨房中关着的窗户给吹开了,凌多多把手中执着的扇子朝着窗户那边投掷而去,把那道风从中劈开。

    他眯起眼睛,听到围墙处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已经消失了,上前几步捡起那把扇子,又递给方世玉:“你看,整个扇面都烂掉了。”

    这本来是一柄蒲扇,现在就剩了几道硬的梗还残留着,其余的部分都已经不知所踪了。方世玉始知刚刚那股看似柔和的清风所暗含的凶险,咋舌道:“我们什么时候惹上这么厉害的人了?”

    “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是白眉道人。”凌多多说完后自己也很纳闷,“他留在杭州城是为了看胡惠乾和仇万千的比武,这次武当输了比赛他丢了脸面,理应没脸再留在杭州城了才是。”

    更何况留在杭州城不过是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但是以白眉的性格,理当不会自降身份屁颠屁颠跑来方家搞偷袭才是。

    凌多多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的他还不到能够让白眉侧目警觉的地步,白眉跑这一趟,若说是来偷袭他们的,直接冲进屋子来一掌劈死两个人就是了,还弄啥啥掌风试探,一击不中立刻转身跑走了,真不知道白眉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方世玉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问道:“混元童子功本来是少林的武功,你应该也有所了解,难道大成后对人的智力有难以磨灭的影响?”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言……”凌多多吸了一口凉气,挠了挠光头,“没准是他有梦游的老毛病?”

    方世玉佯装附和道:“对,你说的没错,他肯定是梦游不小心来到了方宅,然后正好对着厨房的窗户劈出了一掌——大湿,你真的觉得有可能吗?”

    两个人默默对视良久,凌多多一耸肩膀:“算了,管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管这个了,我去另外拿一把扇子,继续给惠乾煎药。”

    去思索一个精神病人的行为模式只能是白费力气,凌多多也反应过来了,去想白眉为什么发疯根本没有意义,只要采取无视态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让白眉讨了便宜去那就足够了。

    他不纠结了,守在方家大门外面的白眉就纠结了——怎么等了半天不见那个秃头小子追出来查看?我可是偷袭了你一次,你丢扇子说明已经发现了,难道正常人的反应不是立刻追出来吗?

    他哪知道凌多多权当他犯病了压根不想搭理,一个人抓耳挠腮吹着冷风站了足足有一炷香时间,才终于接受了这个惨烈的事实。

    白眉纠结到了极点,犹豫着自己究竟要不要再进厨房偷袭一趟——这要是不去,那他特意打听了方家在哪还跑来找人所费的这番功夫就都做了无用功,可要是去了,凌多多追过来还好,要是继续当他不存在,那他不就跟个二愣子一样了吗?

    厨房里的是两个小辈,偷袭一次就已经够丢人的了,他这要是再去偷袭第二次,那就是双倍的丢脸了,而且白眉还很高瞻远瞩,禁不住低头开始思索,要是凌多多第二次也不搭理,自己是不是还得去偷袭第三次?

    动第三次手那就丢三倍的人了,可要是不动手,那先前一次两次丢人可就白丢了……而且万一这次人家也不追出来,是不是还该有第四次、第五次?白眉纠结万分,低着头在寒风中又多站了一炷香时间。

    宝妈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大葵花花盘从远处慢吞吞走了过来,诧异地看了看发愣的白眉,大晚上的这么一个人怎么在自家门口杵着,怪吓人的。

    她禁不住加快了脚步,拉开方家大门侧身走了进去,回过神关门的时候,看到那个怪人还在皱着眉苦苦思索着什么。

    宝妈甚为惊恐,连忙去厨房告诉了在她看来方府最靠谱的两个人:“少爷,小师傅,咱家门外不声不响站着一个白头发道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白头发道人?那不就是白眉,还在我家门口站着?”方世玉诧异万分,侧脸看着凌多多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白眉肚子里的蛔虫……”凌多多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不管了,他爱站就站着吧,反正也碍不到我们什么事儿。”

    以白眉的地位,如果真的想对方家不利,完全不用自己动手,就方家这一个蟹将两只虾兵,白眉该正眼看他们都觉得有失身份。

    方世玉想了半天,沉沉一拍凌多多的肩膀,郑重万分道:“这么说来,你刚刚的猜测很对,白眉八成是梦游出来的,行事才这样反常没有条理。”

    凌多多对此深有同感,点头道:“那我们不用管他,吃葵花吧——宝妈,一起来吃。”

    54梦游癔症

    三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旁边热热闹闹地吃瓜子,不时帮着胡惠乾的药扇扇风,临近夜半,方世玉抬头打了一个哈欠,“我撑不住了,先回去睡了。”

    “药也熬得差不多了,我给胡少爷端过去,少爷和小师傅快去休息吧。”宝妈把炉子上的药壶取了下来。

    方世玉去拉凌多多,“走吧,大湿。”

    两个人刚出了房间,就看到一道白影在墙头处闪过,瞧那模样分明就是白眉。凌多多和方世玉诧异又茫然地对视了一眼,追到围墙处,见白眉正走在街道上慢吞吞朝着城东方向走去,只留给他们一个神秘而莫测的背影。

    “他刚刚是趴在围墙上,我们一出来才返回到街道上的,对吗?”方世玉根据所见所闻推测出了白眉的行动轨迹,“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真的是梦游吧?”凌多多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叹息道,“天底下正常人都是相似的,神经病却各有各的神经。”

    站在街道中央等了半天不见凌多多追出来的白眉愤而转身回到万马堂去了,他感觉到自己耗时一个时辰想出来的好点子压根就没有作用。

    趴围墙上只是露一个脸确保他们看到自己,而后又慢慢离开,既不算是偷袭小辈,也能达到把凌多多给引诱出来的目的。

    思来想去,白眉气得五官都扭曲了,这个小和尚脚下跟坠了秤砣一样,见了自己这般反常的行径,竟然都不起出来查探的心思——就这警觉性还好意思出来行走江湖,别被人一把蒙汗药迷晕了剁吧剁吧包了饺子!

    他带着满心的怒火回了万马堂,冯道德和重伤未愈的仇万千都不敢睡觉,硬提着精神在等着他回来。

    两个人都不知道白眉大晚上出门是想干什么,尤其还一去去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一定是大事中的大事,见他面色不虞阴沉得能滴水,俱都吓得不敢出声。

    白眉斜眼瞄见他们二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两个蠢货,见了本座还不出来迎接?”

    冯道德连忙拉着仇万千跪下,口称:“见过掌门师兄(尊)。”

    白眉往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恼怒地朝着上方翻白眼:“那个叫三礼的小和尚,本座不要了,让他继续瞪着那双无知的眼睛跟着少林寺那帮秃驴敲木鱼念经吧!”

    这出去之前还赞不绝口呢,转眼间回来就翻了脸,您这变得也忒快了一点。冯道德纠结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他本来还打算着等凌多多被拉上武当山做苦力,自己身为其师叔,还不是想怎么作践他就怎么作践,想不到这个梦想最终无法达成了。

    白眉不介意冯道德和仇万千的沉默,冷冷道:“本座今日两次去方家故意弄出响动来,想要引诱他出来,无奈此人蠢笨如朽木一般,竟然都是毫无反应。”

    冯道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白眉竟然连夜跑去方府,可见对这个凌多多是相当看好的,只不过有些事儿说不通,他问道:“您为何不直接进方府去找他,而是非要把他引诱出来?莫非方府另有高人坐镇?”

    白眉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目视前方愣了好久,勃然大怒,把身前的桌子拍得粉碎:“你怎么不早说?!”

    他是不想自己招徕徒弟的过程被方世玉看到,一开始才想要避开方世玉,单独把凌多多给鼓捣出来的。

    其实方世玉在不在场倒是影响不大,大不了一掌将其拍死了事,然则白眉自己的思维进了一个死胡同,没有想到这一茬,光想着如何把凌多多从方府中弄出来了。

    冯道德也不敢反驳他,连忙下跪道:“师弟蠢笨,没能及时提醒掌门师兄,还望师兄责罚。”

    他这时候要是说些别的骂骂自己也就罢了,关键是骂自己笨,白眉的火气不仅没有退下去,反而变得更盛了,你一眨眼就想出了我一晚上都没想到的解决方法,你笨,你这是骂自己呢还是骂我呢?

    他抬手对着冯道德的脸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冯道德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右耳朵一阵轰鸣声,捂着脸不敢再出声了。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先想想怎么找那个胡惠乾把场子找回来再说别的吧!”白眉骂了一通,火气稍减,目视前方,缓缓道,“既然这样,那本座明天晚上再去一趟方家,今日就算了,来人,给本座沐浴更衣。”

    冯道德等着他离开,一张嘴吐出半颗混着鲜血的牙齿来,深深感觉到自己今天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对凌多多的恨意更深了,攥紧拳头对着仇万千道:“你快回房间休整,等你养好了伤,我们要弄死少林那帮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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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方世玉睡了一个大懒觉,舒舒服服、神清气爽地爬起身来,一出门看到胡惠乾和小丽手拉着手在院子里闲逛散步。

    方世玉笑眯眯调侃道:“哇,想不到三德师兄的药还真管用,才吃了一副下去,不仅面色红润了,好像人也变漂亮了呢!”

    胡惠乾羞得一张脸更红了,连忙摆手道:“不跟你说了,我伤口疼,回房间休息了!”

    方世玉心情甚好,本来想要再笑他几句,耳听到隔壁房间有响动,转头看过去,见凌多多蔫蔫从房间走了出来。

    方世玉大惊失色,立刻丢下胡惠乾和小丽这对调侃对象,走上前去,一拉他的胳膊,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凌多多一向是传说中的勤奋小天使,每天固定寅时就起床,从来没有这个时辰才出门,而且精神状态一看就很糟糕,方世玉生怕他是生病了,问完话后不待他回答,先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凌多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两眼无神目视前方,把方世玉摸上来的手拨开:“我没着凉发热,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零零散散总共得打了四十来个喷嚏。”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昨天不也是这样,一直在打喷嚏?”方世玉紧张万分,瞪圆了眼睛道,“会不会是中毒了?”

    凌多多虚弱地笑了一下:“这个猜测也未免太不靠谱了吧?”他活了四辈子,其中三辈子时间都是在武林中混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能让人不停打喷嚏的毒药存在。

    方世玉一本正经道:“不是啊,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要是没有昨天晚上的经历,谁要跟我说白眉有严重的夜游症,我反倒会认为是他没睡醒呢。”

    这倒是实话,连白眉有夜游症那么坑爹的事情都是切实存在的,那世上可以说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了。凌多多叹息道:“我去再睡一会儿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怪难受的。”

    差不多每次都是这样,等他闭着眼睛睡意上涌,仿若下一秒钟就能够进入香甜的梦境时,鼻腔中就传来痒痒的感觉,整个人就一震,瞌睡虫就跑走了,那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方世玉点了点头,把他推到房中,顺手帮他拉开了被子:“别再说话了,躺进去再睡一会儿,我在院子里守着,让他们都小声点。”

    凌多多笑了起来:“行,麻烦你了。”

    方世玉搂了一下他的大腿:“这么说就太生分了,能够为大湿效劳是我的荣幸。”

    凌多多躺在床上稍稍眯了一会儿,感觉到昏昏沉沉的脑袋舒服了不少,从床上麻利地爬了起来,他受自己的生物钟影响,刚刚睡得并没有多沉,不过好歹也是回过劲儿来,伸了一个懒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绕着方府走了一圈,没看到方世玉的人影,拉过宝妈来问了问,被宝妈轻声告知少爷是出去找夫人了。

    这个夫人肯定不是指的孙晴,凌多多明白肯定是说的苗翠花,谢过宝妈后,自己在院子里练起了拳法。

    这是他每天必备的早课,今天虽然起晚了,却也不能混过去,凌多多把自己主要练习的几套拳法都打了一遍。

    最后一套拳法打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走进小院中,听步伐并不是练武人士,凌多多在转身出拳时顺带着瞄了一眼,见是方德,便也未曾理会。

    他打完拳后方才转头看过去,对着方德双手合十行礼:“见过方老爷。”方德往常这个时间都是在绸缎铺子里面待着的,不知道为何今天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德半侧着身子避开了他的这一礼,笑道:“小师傅有大恩于我方家,不必如此多礼。我不通武道,却也看得出来小师傅打得好拳法。”

    凌多多凝神一打量,见他眉宇间颇具愁色,面容较之以前也苍老了很多,稍一沉吟,道:“小僧看方老爷此时的精神状态,恍惚不如先前苗师姐在时。”

    方德垂眸道:“我今日去铺子时,才听琼花会馆的三位夫人说起,翠花她现在好像正在城门口摆摊卖布呢,不知小师傅可知道此事?”

    哟,怪不得今天这么反常,才这个时辰就回来了呢,原来是看到老婆过得不好,心里难受。凌多多故作惊讶地一挑眉梢:“这个小僧还是第一次听说,苗师姐竟然还会做生意?”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世玉只跟他说过苗翠花卖布想要成为全中国数一数二的绸缎商,可没说苗翠花在城门口卖布。

    方德闻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苦笑道:“她连加减都会算错,哪会做生意啊?这当街摆摊子,来来往往男丁都看到不说,风吹日晒的,她平日里吃得好住得好,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楚?”

    凌多多琢磨着,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方德就这么一通话倒出来,显然是真心疼了,不动声色道:“按理说,这是方老爷你们的家事,我不好多嘴,不过看方老爷刚刚的言语,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何不把苗师姐接回来?”

    “接回来难道让她跟着我吃苦?”方德叹息了一声,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生怕凌多多追问“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苗师姐跟着你还会吃苦”之类的话,急忙岔开话题道,“小师傅,我现在不方便再跟翠花见面了,这里有一千两银票,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交给翠花?”

    凌多多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笑道:“这个还要请方老爷见谅,小僧恐怕不能答应。先不说以苗师姐的性情,肯不肯收还是两码事儿,就算是去送,也应当是方老爷您自己去才是。”

    55白眉入室

    手头这一千两是他能拿得出来的全部了,一个月的还款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最多还有五天,债主就要找上门来。

    到时候他正式宣告破产,全家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方德低头看着手中的银票,苦笑了一声,“既然小师傅为难,那就算了,方德打扰了。”

    凌多多见他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去,轻声道,“方老爷,有些事情不是钱能左右得了的,依小僧愚见,您不妨开诚布公地跟苗师姐谈一谈。”

    方德脚步一顿,长叹了一声,摇了一下头,迈着步子离开了。

    方德从头到尾都是一厢情愿地想要让苗翠花后半生也过得衣食无忧,宁愿自唱白脸也不肯告诉苗翠花真相,而从来没有想过他给的不一定是苗翠花想要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并不能够适用于所有的夫妻,以苗翠花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看,她绝对是可以共患难的好妻子类型。

    不过方德这样做也是为了苗翠花考虑,很难说是对是错,凌多多估摸着这两个人最后肯定还是皆大欢喜结局,就不劳自己费心了。

    他稍稍一犹豫,并没有去苗翠花那边查探,而是一个人回到房间静静参阅佛经,白眉的武力值过高了,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还是应当抓紧时间充实完善自己,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凌多多本来下定决心要静心凝神精尽自己的武功,暂时不要去牵扯周遭的麻烦事儿了,但是当天晚上,他本来盘腿坐着调息,冷不丁感觉到一阵清风拂过来,登时睁开了眼睛,翻身跳下床,避过了。

    这个伎俩并不陌生,白眉昨天晚上还拿这个投石问路的,凌多多就纳闷了,白眉就算是梦游,为啥每次都要跑到方府来?

    难道是方家的风水不好,光吸引这种神经病了?更何况现在是大白天,难道武当派都流行白天睡觉晚上练武这种极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然则这次白眉可不仅仅是在外面闹腾一番就拍屁股滚蛋,而是直接从被掌风吹开的窗户中闪身跃了进来,斜眼瞅着凌多多,缓缓扯开一个微笑:“见了本座还不行礼?”

    来者不善,凌多多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见他眼睛确确实实是睁着的——看来自己跟方世玉先前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这人并不是梦游患者。

    他心生警戒,多打量了白眉几眼,方才轻声道:“不知道长是否需要小僧再重申一遍,道长虽然贵为武当掌教,小僧乃少林弟子,以少林武当两派今时今日的关系,说‘见礼’则还罢了,‘行礼’恐怕论不上。”

    凌多多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戒备起来,已经做好了跟白眉动手的准备了,没想到白眉并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笑盈盈道:“这个倒是不急,你今日不行礼,过不了几天,还是要尊称本座一声‘掌门’的。”

    什么意思,难道少林和武当将要并派了,还是少林方丈和你武当掌教要联姻当亲家?凌多多听得莫名其妙,总感觉白眉这个人智商余额不太足,轻声道:“道长若是想要铲除少林,那还来得容易,但若是想要吞并我们,恐怕就是痴人说梦了。”

    “本座为何要吞并少林?”白眉翘起兰花指来,朝着他一比划,“少林那帮秃驴,本座要来何用?倒是你,挺得本座心意的。”

    有那么一瞬间,凌多多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的耳边骤然响起了第一辈子时听到的阎伟文唱得那首《母亲》,并且在不断循环“啊,这个人就是娘~”这一句。

    他强忍下胃部的翻滚,咬了咬牙,才提起一口气问道:“不知道长所言是何意思?”

    “我武当不仅有四两拨千斤的独门秘技,更有风仙玄武阵的合围阵法,岂不比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少林要好很多?”白眉为他构想出加入武当派的光辉前景,“以你的资质,若是入武当派,自当为我亲传弟子,可比当一个小小戒律院掌事的小徒弟要风光得多。”

    ——原来到了这时候,武当派能够拿得出手的,竟然只剩下四两拨千斤和风仙玄武阵了,难道神门十三剑和真武七截阵都被你们这一代代掌门喂狗吃了吗?

    曾经的武当派掌门人凌多多痛心疾首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好意思告诉白眉,武当派的功夫自己知道得比现如今这个所谓的掌教要多多了,只是皮笑肉不笑道:“道长说笑了,小僧天生驽钝,不敢奢求武当派的玄妙武功,倒是颇想向道长讨教一番混元童子功。”

    这白眉也真是好笑,你自己最大的倚仗还是我大少林的混元童子功,倒来跟我吹嘘武当派的武功比少林好多少多少——倒不是说武当派的武功真的比不上少林,但是由你来说这段话,怎么听怎么都那么讽刺呢,这人今天是来自黑的吧?

    白眉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话中的嘲讽之意,他平生最恨有人拿他曾是少林弟子说事儿,心中极为不悦,忍了忍才道:“本座皆因从小修习混元童子功,不好半途而废,方才练到现在,否则早就改学武当派功法了。”

    凌多多笑道:“那真是巧了,小僧同道长一样,也是从小修习少林武功,如何能够半途而废呢?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走上道长这样挂着羊皮卖狗肉的道路,还是安安心心在少林寺吃斋念佛吧。”

    白眉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拿他的话来堵他自己的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武当门下弟子何止万数,在各大城市都有我们的人安插,不说别人,负责镇守你少林莆田一带的福建军官高进忠正是本座的徒孙,你说我武当比起少林来如何?”

    这样看来,武当果然跟朝廷勾结一气,自己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凌多多定定打量了白眉一眼,见此人丝毫没有说漏了嘴的自觉,不动声色道:“不知道长这是什么意思?武当便是有千好万好,同小僧似乎也毫无瓜葛。”

    白眉笑道:“你若是肯入我门下,本座承诺,待我百年之后,武当掌教之位非你莫属,这可比接任一个小小的少林戒律院要好很多——哪怕至善有意要立你为掌门,你也要想清楚了,少林那帮废物如何能比得上我武当弟子。”

    “道长真是说笑了,据小僧所知,生擒李巴山师叔的人是小僧和方世玉,废掉冯道德道长武功的人是洪熙官,小僧如何姑且不论,方世玉和洪熙官不过是少林俗家弟子。”凌多多嘴角含笑答道。

    你人多有什么用,两大长老还不是被少林低一辈的弟子给打败了,尤其还是被俗家弟子给打败了,也有脸说出来?数量再多有什么用,都是一帮无用的饭桶。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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