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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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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不科学 作者:五色龙章

    第9节

    蛇皮在清景融合了龙珠碎片后,已经有了法宝级别的强度,可是比起天生灵兽金乌的喙就差得远了。沈屏山在蛇精颈后轻易印下了个清晰的齿印,双手牢牢按着他的腰背,压制住了他不必要的挣扎。

    牙印渐渐陷入肌肤,咬破蛇鳞,饱含灵力的鲜血渗出,浓郁的血腥气冲得沈屏山眼泛金光,再度体会到了那种无法抑制的饥渴。他舔了舔渗出的血珠,香浓的血液顺着喉咙滑下,舌尖儿却在那片并未受伤的皮肤上打着转,迟迟不舍得收回来。

    想要把他一口吞进肚子里。

    想要抚平他的伤口,不让他感到半分痛苦。

    两种念头在他心底交替闪动,脑海中封禁着真火的晶壁丝丝碎裂,原本只有细细一丝的火苗猛地膨胀开几倍,几乎烧出体外。他身上看似普通凡人衣服的仙衣隐隐散发出焦臭味,双眼尽数化作赤金,灼热的手掌顺着蛇精纤细的腰线滑落去……

    他识海中又是一道灵光闪动,将碎未碎的封印外忽地升起一层新的透明封界,比之前那层又厚了几分,总算将流动的火苗困在了其中。

    心火暂封,身上的火自然也跟着熄了。沈屏上触电般从清景身上弹了起来,随手拿出一套仙衣裹住他,落到地上远远看着蛇精颈后那道带血的齿印,脸色白得发青。

    清景抬起头来,满面晕红,眼里含着满满的信任和抬忧,还有几分他想都不敢想象的享受,软绵绵地问道:“你咬我干嘛,我又不是食物……刚才我好像闻见什么烧焦了的味道,你看看是不是厨房没关煤气啊?”

    沈屏山揉了揉喉头,深吸口气,又恢复了波澜不兴的高士风范,摇头道:“没问题。你不是要去卖花吗?天色不早,快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吧。”

    清景懒懒应了一声,还是趴在沙发上不动。他只在被咬时短促地叫了一声,被人压到沙发上后反倒冷静下来,一直在享受着爹地毫无保留的亲近。身后的人类散发出好闻的气味,体温越升越高,就像夏天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石头,除了脖子被咬得有点疼,别的地方还是很舒服的。

    其实脖子上的肉被热乎乎的舌尖儿舔到时感觉也不错呢。要是下次爹地不咬他了,光是这么舔几下就好了。

    他抱着靠枕歇了一会儿,直到皮肤上的温度散掉,才去浴室冲了冲灰尘,出来换上赞助商的衣服。宅男爹地不知道又抱着电脑看什么去了,也不说帮他洗洗澡收拾收拾桌子,两人就在不够他打滚儿的小房间里各干各的,直到要出门时却重新碰了“面”。

    两个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挤在小小的房门,难免挨一下蹭一下的。清景有心扒着他的胳膊省点地方一起挤出去,沈屏山却在两人额头相碰的那刻猛地向后仰头,化作一道清风吹出了房间。

    “至于这么急嘛……”清景背着一床单玫瑰,噘着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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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屏山不仅买来了医疗面具和手套,还不知从哪儿弄了辆敞篷车,开车载清景去了学校外围的商业街。那里因为是专门面向学生的地方,有不少小摊贩在路边摆摊,清景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解开床单亮出鲜灵灵、水润润,色泽品相都上佳的川棱草。

    虽然他不懂这花的真正价值,可之前在超市受了四百信用点一个的土豆打击,现在卖花就抱着“不能让我的玫瑰比土豆还便宜”的念头,勇敢地开出了一千信用点的天价。

    上百朵带着水珠半绽未绽,花瓣如红丝绒般艳丽的鲜花一下子吸引住了来逛街的学生们,特别是那些娇小柔弱的女孩子,和可爱的男♂孩♂子。

    最先到摊边问价的是一个高大的女生和一个娇小可爱的男生,那个男生听到一千一朵的价格时差点蹦起来,惊叫道:“这种人工花商店才卖40信用点一束,你怎么敢卖这么贵,难道以为这种东西能跟天然的花朵相比吗?”

    女生倒讲理一点,摆摆手大气地说道:“这花的颜色很漂亮,正配你新做的指甲,不就一千信用点一朵吗?我前几天去印山森林里猎到了一只金梭鼠,还买得起几朵。”

    那少年娇羞地红了脸,喃喃说道:“我就是不愿意你浪费钱买这种奸商的东西嘛。你看他连脸都不敢露,肯定是卖假货的。”

    女生满脸怜爱,挑了一束花塞到男生手里,笑道:“这花摸着挺像真的,这么贵不亏。”

    花到手里后,男生也变了脸,又尖叫了起来:“这、这是灵植,不是假花!这是真正的灵植芊蓉花,居然才卖一千信用点……我要晕了,快快快,多拿几朵,我们制药课上正好要用!”

    他叫得太大声,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广告,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疯狂地抢起这些花来。

    清景差点被弄得手忙脚乱,靠着神念笼罩才数清那群人拿了多少花,一一报价。那群人也不跟他讨价还价,抓着他的手直接用自己的手环对接打款,短短几分钟的工夫,他手环里的信用点就过了十万。

    终于能请爹地去九万八的包厢吃饭了!

    清景正在高兴,一个来交费的男生忽然抓着他的手臂叫道:“你是oga?一个发情……不,快要发情的oga?”

    男生的眼里泛着血丝,粗重的呼吸声喷在他脸上。清景看在这人买花的份上本想忍到收完费的,想不到那人类反倒越摸越放肆,抓着他的胳膊不放,还伸手去掀他的面具,喘息着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脸,不要怕,你的眼睛这么漂亮,就算脸受伤了我也会帮你度过发情期的。”

    几个来交费的人都被他挤开,人群里也渐渐响起了议论声:

    “oga?”

    “oga怎么可能出来摆地摊?”

    “那个alpha不会认错的,卖花的是个快要发·情的oga,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好浓啊,闻着就想标记他,跟他结婚,生一屋子小孩……”

    一片混乱中,有几个拿了花没交钱的人想趁机偷溜。清景急忙夺过那个人类手里的玫瑰,把他甩出人群,然后冲过去抓向那群偷花的人,激动地喝道:“交出买花钱!”

    那几人想趁乱混水摸鱼,却不想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轻而易举地抢走鲜花,顺便用神识划走了卡里相应的信用点给清景。

    清景停下步子,隔着人群看向那道捧着大把鲜花的身影,带点感激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叫了声:“爹地。”

    他正想走到那个人身边,空中却忽然掠下一排飞车,里面跳下一排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急匆匆赶开买花的人,包围了他的摊子。

    城管——

    想不到他修行三百年,跨跃四个小千世界,居然在这里有幸成了城管管制的目标!清景惊叹了一下,立刻冷静下来,提起床单角飞快地打成包袱,扛起来就往外跑。

    那群城管却拿着喷雾对他一阵乱喷,边喷边喊:“你就是那个即将进入发·情期的oga?我们是oga管理协会的,像你这样即将发·情却还未配对、未被标记的oga由我们机构负责管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清景一袖子摔开来捉他的人,愤怒地抬起下巴看着他们:“胡说!我到四五月份才是发·情期呢!”

    ☆、第52章

    “你……”黑衣城管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你已经发过情了?我的天呐,一个已经发育成熟的oga,竟然没在协会里登记,也没正式和alpha结合……这是可怕的工作失误!”

    已经结合过的o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会被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味道掩盖,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散发出来,汹涌甜腻得让人恨不得立刻押着他去婚姻登记中心登记!

    城管拿着抑制剂拼命朝背着大包袱的蛇精喷去,企图消除这股强烈到能影响人意志的香味儿。头上的飞车盘旋着朝他落下,有几个人过来拉他,要把他推上车直接带去中心。

    知贤香水行赞助的香水是由高阶炼丹师炼出的仙品,本身由高阶灵草炼成,出炉就生出灵性,又怎么是凡间气味消除剂所能消去的?他们喷得越多,那股香气就反弹得越厉害,芳香物质发挥主观能动性,附着在消除剂分子上,随着消除剂散布了半条街。

    气味在扩散中渐渐淡薄,可是那股不容反抗的包办婚姻压迫感却渗入所有闻到气味的人识海里。哪怕对信息素最不敏感的beta都被这股味道诱惑,在场的alpha更是情绪沸腾,朝着散发这香气的源头挤去。

    而在这一切混乱的源头,戴着银色面具的oga却抱着半床单玫瑰,死活不肯挪步:“你们又不是城管,没权力抓我!再说我现在根本就没发·情,发·情了在地上蹭蹭也就过去了,去什么保障中心!”

    工作人员眼珠血红,压抑着交待自己身家财产、健康状况、婚恋史……的冲动说道:“可你是个没标记过的oga,全身都释放着信息素的甜美味道!再这么下去,这条街上的alpha都会发疯,会控制不住地伤害你的!”

    “按照帝国法规,一个成熟oga必须在协会监管下生活,除非有一个可以担任他监护人的alpha和他结合!”

    “他有。”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一股强烈的精神压力忽然震荡在所有企图逼向清景的人心中,原本充满火药气息的街道瞬间平静下来。

    那个甜美到无法拒绝的oga在众人感知中忽然消失了。他人依然站在那里,身材修长秀美,柔软如初春嫩柳,可是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却完全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淡到似乎根本不存在,却能令每个人心中生出臣服之意的alpha信息素。

    一名如同骄阳烈日般俊朗逼人的青年将那个oga按到怀里,撩开他颈后的长发,对工作人员说道:“他已经被标记了,我就是他的监护人。”

    长发拨开,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颈,和一道嫣红的齿印。

    城管恍惚地看着那枚新鲜的齿印,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把家里几套房、一个月工资多少、交过几个男女朋友都供出去。但很快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凛然说道:“你已经标记了他,就该负责任一点,尽快带他去oga中心进行登记。”

    沈屏山搂着清景的手重了两分,撂下长发遮住齿痕,缓缓点头:“我知道。但他现在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重,等他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好的,那你们先做下记录,我们就不再给他安排适配的alpha相亲了。”工作人员打开随身光脑,当场从清景手环上调出了他的信息,脸色顿时为之一变:“你就是那个在印山森林里失踪了的oga?你还活着?”

    清景凑过去看着上面的记录,毫不心虚地点头:“是啊。我的脸和手被蛛毒烧坏了,这些日子在养伤,所以新闻才会误传的。我身上没有多少信用点了,幸好那次入山采了很多花来,现在就打算卖了花,凑钱做整容手术。”

    几名工作人员唏嘘不已,不知该佩服他身残志坚,还是埋怨他的alpha太无情,居然舍得让身受重伤的小oga出来摆摊卖花。

    或许因为他的脸毁了,这个alpha对他的感情就不深了吧?小oga的信息素明明那么浓烈好闻,身材也好,现在却受到这样的对待,真是太可怜了。几名工作人员同情地给他录入了标记信息,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劝道:“要是你男朋友对你不好,就来oga保障中心,我们会给你适配更多好alpha的。”

    “不用了……”清景正要推托,沈屏山身上的威压又飙升了几分,冷淡高华地说道:“不用给他做配对。封镜永远用不上这些了。我的人,我自然会照顾到底。”

    送走城管之后,清景也不卖花了,跟着爹地上了敞篷车,打开手环的光屏给他看:“我已经有十万信用点了,爹地,我请客,咱们去那个有大床有玩具的地方吃饭吧。”

    爹地的脸都绿了,一把把推动系统开到最大,笔直飞回了那座小公寓。

    回到房里,蛇精还锲而不舍地推销着大床房:“我已经卖了花了,咱们去吃一顿也能吃得起的。而且这生意我看挺好赚的,我还有一墙高的玫瑰呢,以后每天去卖几个小时就能卖够饭钱了。”

    还想着大床和玩具呢!这是谁给他灌输的思想?要不是清景至今元阳未泄,他都要怀疑这蛇已经给人下过手了!

    沈爹地按捺住情绪,不动声色地抱着蛇精说道:“你以后别喷香水了,这种香气容易被人误会成oga信息素,闻到的人会以为你在发·情期的。还有,以后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发·情期,万一有坏人趁你发·情,偷你的元阳怎么办?”

    清景老实地点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起来,摸着后颈说:“我听那些人的意思,好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靠咬脖子交酉己的,所以你咬我是以为我发·情了?咱也不带这么入乡随俗的啊,我光靠咬脖子不管用。”

    他撩开头发,白嫩的手指在齿印附近摩挲着,反倒衬得齿痕益发鲜明色气。幸好沈屏山体内的七情封印又增强了,总算没被他诱惑得破功,接着问道:“那我离开之后,你有没有遇到这种事,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种问题若是搁在两个人类身上的确相当尴尬,可这条蛇也不懂什么叫隐私,什么叫害羞,谈论起生理问题依然是坦坦荡荡。

    考虑到爹地是人类,有很多方面跟他是不一样的,他索性把下半身化出蛇尾,翻开腹部下方的一片鳞片,光明正大地指给人看:“就是泄殖孔这里会红肿,还会觉得很烦躁很不高兴。我总想在地上蹭蹭,蹭蹭就能舒服点儿,可你原来告诉过我这种时候要忍住不能蹭,我一直忍着呢。动物园给我找母蛇相亲,还给我放片子,我也都没动心。”

    沈屏山觉得这个话题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最关键的问题又舍不得不问,只好强忍着去摸摸那个小孔的念头,嗓音沙哑地问道:“什么……片子?”

    “就是一般的蛇类交酉己的科谱片,缅甸蟒的,不过就是换了黄金蟒的我也不看。我都已经开了灵智了,还能爱看那种东西嘛,还是人类的好看。”他把鳞片按回原位,扒着沈屏山的耳朵悄声说道:“我从前住b市动物园的时候,饲养员小范就藏着人类的片子,我偷偷跑到他办公室里跟着看过两眼。”

    蛇类冰凉的气息吹在耳孔里,沈屏山身上的温度反倒节节攀升,忙将他冰凉滑腻的胳膊拉下去,匆匆问道:“你看那种东西干什么!”

    他鼻端充斥着蛇精的香气,全身上下都能感觉到那微凉的温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清景还无知无觉地腻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着:“人类都是在上班时间或是旅游时发·情的,而且全年无休,我每次看的时候都盼着能看到最后……”

    看到最后?看到人类……吗?沈屏山轻抚胸口,心中一片复杂:这条蛇已经不是他当初养的那条还不会化形的黄金蟒了,而是个从头到脚都流淌着蛇妖特有魅力的妖修。他就像一锅炖成奶白色的蛇肉羹,香喷喷热腾腾地,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加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引诱他去品尝、去占有、去吞噬……

    他微微张开嘴,头一寸寸往下落,耳中恰好传来蛇精的笑声:“我就想看他们的老板进来,发现他们在办公室里交酉己,会不会扣他们工资!”

    旖旎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他的牙齿正落在蛇精的耳廓上,还没来得及咬下去。他本该立刻放开这条蛇,但是出于某种很难说清的心理,他还是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在蛇精屁股上清脆地拍了一掌:“别总往我身上坐,我给你找了封镜生前学习的教程,下去学习吧!”

    “爹地你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然而爹地就这么无理取闹了。他打开桌上的电脑,把光屏拉成三片圈住清景:左边一片是《灵植生理学》教程,右边一片是《植物培养手册》,最中间的则是灵植系教学视频。满满三大屏要复习的东西,全都内容艰涩、理论枯燥、语言难度突破天际。

    可是沈屏山丝毫不体谅一个宠物面对这么多异种知识时的陌生和惊恐,拿过头盔式封闭助学器给他戴上,神识传音,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下周有一场帝国高校灵植培养大赛,封镜已经进了鸢尾星的全球联校大比决赛。你得尽快背熟所有知识点,学会种植和萃取技术,争取考到全球前三,好参加之后的全国比赛。学完这些还有大学基础课和专业课教程,期末考试还有十三科要考呢,现在已经三月末了,时间紧任务重啊!”

    光听着这可怕的学习量,蛇精的身子就开始发软了。他从小就没能进学校,工作后也一直以自己文盲为耻,可是万万没想到,摆脱文盲要付出的竟是这么暗无天日的努力……

    他整个下半身盘在椅子上,痛苦地咬着尾巴尖儿,一字一句翻译出那些艰深的内容,死记硬背地刻进了脑子里。而在他身旁的沙发上,沈屏山也取出了快要剪辑完成的圆光进行整理。

    圆光在他手上释放出来时并不像观看时那样充斥了屋子,只是小小一团,精细地展现着清景在地球时的画面。这些圆光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他的日常点滴,但实际上用到的不过寥寥几个片断。

    沈屏山边拉动时间线,边从里面挑出或新鲜有趣或大气磅礴的画面,将几段小小的立体场景捏合起来,从流水帐般的日常记录化成跌宕起伏的纪录片。当看到小道士在清景飞升前说出那句“我喜欢”时,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眼光屏后努力学习的蛇精,挥手将道士从画面里抓了出去。

    全片调好色调后,再从剪好的圆光里挑出最出色的镜头拼成富有冲击力的片头片尾,最后穿插事先做好的曲子,在片头录下关于本期节目的介绍就好了。

    “小千世界突遭丧尸之劫,全球生物发生突变式进化,是神秘病毒的肆虐,还是潜藏在基因密码中的诅咒?末法之劫到来时,普通人类如何挣扎求生,重新建立起社会秩序?欢迎收看诸天万界之旅第三部——此身虽异性长存。”

    配好这段开场语后,他便将手一握,那团小小的画面化作白色光团,被他拍进了一面金镜里,指尖略点,流出点点金光封住镜子。这个便是圆光母镜,将来要送到制作部翻录出售,而且有了法术识别,卖出的圆光就不能再被翻录,不必担心盗版。

    他从自己开辟的随身小世界里取出定点传送器,将圆光镜扔进去,打破空间送回了万仙盟。

    正要拿出清景陷在法宝世界的那段圆光出来剪,蛇精忽然扔下头盔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爹地,你的shen——”

    他猛地吞了口口水,把头埋在沈屏山脖子里,身体微微颤抖,深吸了几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了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第53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沈屏山亲手写了横幅,挂在那间逼仄窄小的公寓里,激励蛇精努力学习。然而单靠激励只能让他背下灵植图谱和灵植生理学基础,到了需要活用理论的地方清景还是感到深深的力不从心,只能向爹地求助。

    “爹地,我不会算那个数理统计!”

    “爹地,你帮我看看这个输入精神力最合理方式的算式怎么列!”

    “爹地,这几个词我都看不懂!”

    “爹地,这个影响异能转化率的比例我算出来跟答案不一样……”

    沈爹地给他使唤得团团转,新取出的圆光看不上几分钟就要被打断一回,最后索性扔在空中,专心过去给蛇精辅导功课了。

    他单身十几万年,这回算是一次体会够了凡间家长养育孩子的痛苦。清景原先学习使用言之大道时可没这么磨人,每次都是自己捧着玉简揣摩,遇到枯燥难懂的地方顶多就直接看睡着了;这回却是不知跟谁学的,一道题恨不得问他八回。

    这个小千世界的知识虽然都以大道为根基,但表述方式不同,还有些大千世界没有的新奇植物,他有的时候也需要坐下来多看几眼,用心计算。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他坐下时,小蛇精就倚着他的肩膀坐在扶手上,修长凉滑的蛇尾搭在他大腿上,长出来的部分就绕回来顺着他的膝盖往下缠,尾巴尖儿垂在他脚背上,时不时来回轻扫。

    让这条蛇学习,本来是为了给他找点儿事干,免得他无意识地勾缠着自己,结果现在反倒成了对他自己的考验。照这么学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他的七情封印就都要被学碎了,甚至未必能撑到回万仙盟找人加固。

    想到这点,他脑海中忽然掠过了临行那天万默识递过来的药瓶,和他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

    沈屏山怔怔摸着眉心,第一次觉着搞情感调解的不光是有体力会杀人,也是得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学和……动物行为学知识的。

    再这么教下去迟早出事……沈屏山果断调整了复习计划,立刻打发他上床,让他明天便回校适应学习生活。清景毫无异议地上了床,身子埋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咬着软软的枕头,满心愉悦地笑了起来。

    学习本身虽然很累很麻烦,可是他能坐在爹地热乎乎的大腿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脑海中的疲劳似乎就被安抚了。而最重要的是,从一次次问答中,他已经确认了爹地的吐字习惯——

    虽然音色不同,但说话的节奏、一些细微的音调变化都是一样的。

    他发现了这点,并且得意于自己的发现,愿意独自享受着这个秘密。爹地要装就让他装吧,他也不会说穿的,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纪实司见到沈老师,看他怎么把这两个身份接着扮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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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镜!封镜回来了,我在教务办公室看到了,他是鬼,他来找我们报仇了……”鸢尾大学第二教学楼1304教室里,一名纤细柔美的少年狂奔着闯进门,倚在门上惊恐地叫道。

    第一排窗边的少年也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颤着嘴唇说道:“什、什么?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警方明明没有找到线索的,那个人说——”

    “啪!”少年的话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了回去。打他的是一名衣着华贵、容貌极盛的俊秀少年,神色冷峻至极,打了他之后又缓缓扫视过散坐在教室里的六名少年少女,一字一顿地说道:“封镜失踪的事和我们没关系,他是死是活也和我们没关系!把你的话收回去,别让我再听到第二遍!”

    “方玉……”被打的男生捂着脸,身子半蜷着:“你说那些人真的没留下证据吗?万一他知道是我们告诉那群人他的下落……”

    又一道巴掌狠狠落在了他脸上,方玉右手按着他的肩头,将那少年压到教室墙上,压低声音道:“他住在哪里人人都知道,就算我们不说,那个人也能找到他,不过那盆霜月草就要便宜别人了!你不愿意要可以把灵草给我,我再说一遍,封印出事和我们没关系,是他自己不检点,私自和陌生男人到印山森林里玩才会出事的!”

    教室里一片阴郁气氛,方玉回到座位拿起卷子复习,其他人也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再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他们都是帝国灵植大赛鸢尾星赛区前三十的优秀学生,为了这场比赛才会被抽调出来进行特殊教学。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一路胜下去,而竞争对手……

    自然是越少越好。

    过了不久,他们的老师带着一名身材高大、乌发雪肤,戴银色面具、颈间吊有一枚琉璃吊坠的少年走进了教室,慈祥地笑道:“封镜同学前几天进山采集灵植时不幸遇到了白额巨蛛袭击,幸亏得到好心人救助,现在才能回来上课。他的伤势还没恢复,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顾他。”

    他的脸毁了?

    学生们好奇又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纷纷避开。清景眯起眼,认真地打量这些嫌疑人,压紧嗓子沙哑地说道:“我受了很重的伤,学习上可能会有些影响,希望大家以后多关照。”

    不知是不是他的态度太严峻,不管他的目光落到哪儿,哪个学生就会不自然的扭开脸躲避。窗边那个学生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双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最后一排更有一名连头也不敢抬的,身子颤得连桌椅跟着颤抖起来,看来很有嫌疑。

    这教室里唯一一个敢直视他的,就是坐在讲台正下方的俊美少年。他瞪着清景看了半晌,忽然微笑了起来,优雅地举手说道:“于老师,封镜病了几天,肯定落下了很多课程,我愿意帮他补课。”

    于老师点点头,拍着清景的肩膀道:“去和方玉坐在一起吧,下了课记得借他的笔记看。”

    方玉?这个名字在简讯里出现过,有重大嫌疑,不能错过。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方玉一回,把他全身上下的细节都刻进识海里,然后坐到了位子上,悄悄伸出舌尖品了品空气中的味道。

    这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橙子清香,案发现场却没有,不能确定就是嫌疑犯,看来还得再调查。清景心事重重地打开了随身电脑,暂时把重心从破案转到了课堂上。

    第一节课讲得就是灵植生理学,清景坐在爹地大腿上学了大半宿,不说能倒背如流,至少也听得懂老师讲什么了。他认真听讲,试做了几道题,发现课上发的题目比起爹地找的要简单不少,上课前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了几分。

    上学什么的,原来也没他想象的那么难嘛。

    清景幸福地投入到学习中,几乎连眼都舍不得眨一眨,跟着老师听那些他都能听懂的知识。这美好的时光持续了整整一上午,临下课时老师给他们发送了一套题库当作业,清景索性打开题库,趁着中午的空闲时间做了起来。

    其他学生大概是饿坏了,几乎是在老师出门的同时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只有他的同桌还坐在原处,等房里的人都散尽了,才慢吞吞地挪步出去关了门,坐回到他身边,冷笑道:“封镜这个身份很好用吧?”

    清景从题海里抬起头来,看着少年美艳的脸庞,摸了摸颈间的吊坠,从面具下露出了个同样高傲的笑容:“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假的,一只白额蜘蛛就能弄死我?呵,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方玉屈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一记,按着桌子俯视他,嘲讽道:“你以为自己装得真有那么像封镜?不过是那群胆小鬼不敢多看你,仔细看看你简直全身都是破绽——封镜的个子没有这么高,头发没有这么长,皮肤也没白到这个地步,更不可能……”

    他低下头,在清景头上嗅了嗅,嘴角勾起,露出艳丽的笑容:“没有oga的味道。你知道吗,他出事那天已经开始有发·情的迹象了,就是那个香味才会引来白额巨蛛捕食。可你身上干干净净,完全就是个beta。”

    就说oga和beta是什么东西啊!爹地总是不给他解释,这群人又开口闭口就提这事,简直跟做阅读时读不懂最重要的单词一样,所有题目都没法做啦!

    他心里埋怨着,脸上却一丝不露,坚定地说道:“我进校时就做了基因对比,如果是假的,你以为我的进来吗?我的腿是断了之后重新接上骨头的,骨头生长时就拉长了,所以才会变高。头发是接发,皮肤是打了美白针,还有我身上的味道……”

    他转过身去,撩起脑后的长发,露出那道鲜明的齿痕,按着爹地那天的说法:“我被标记了,当然没有味道。”

    方玉的呼吸也错了一拍,匆匆后退,在桌椅间制造出了尖利刺耳的响声。他死死盯着那道牙印,感受着牙印上清淡而富压迫性的、合道大能的威压,脸庞渐渐扭曲:“你又找了新的alpha?你不是喜欢路森吗?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你这个水性杨花的——”

    这么强大的压迫感,连他这个oga都能感觉出来,留下这印记的alpha有多么强大,信息素水平多么高。学校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alpha的气息跟这牙印上留下的相比,简直淡得像白开水。一个性格阴沉、长相平平,现在还已经毁了容的oga凭什么能引这么好的alpha?

    方玉心里充满了嫉恨和不甘,抬手抽向那张银色面具,可手掌刚拍到中途就被一只玉雕般的手捉住,无力地垂在了半空。抓着他的手的并不是那个还在炫耀自己被强大alpha标记了的无耻oga,而是一个俊美得让他挪不开眼睛的强大alpha。

    虽然闻不到那个alpha身上的信息素,可是单单被他这么握着手,这么盯着,方玉的腿就微微发软,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用力吞了口口水,紧张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植物系考前辅导的专用教室里?”

    “我是他的……”沈屏山斜睨了手腕上的光屏一眼,空着的手按住清景的头顶揉了揉,云淡风清地说道:“我是鸢尾学院新进的机甲系教官安邺,也是他的……alpha。”

    不知为什么,自称“爹地”也没脸红过的沈老师在说出这个alpha时,难得地感到了淡淡羞耻感。

    ☆、第54章

    “你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了。”

    蛇精软趴趴地倚在爹地身上,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向方玉,充分展示出他万事尽在掌握的名侦探风度:“你怎么知道我有未婚夫的?我那天会在印山森林出事,不光是发情期散发出了味道,还有别的因素推波助澜吧?”

    沈屏山配合地做到了名侦探助理该有的表现,把方玉扔到座位上,让清景坐在自己腿上,带着少许崇(宠)拜(爱)的笑意附和道:“你说得对,我们去协会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都没查到你还有个未婚夫,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这两个人简直不知羞耻!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大白天地就在学校教室这种公开场合腻在一起,那个alpha就不嫌他的面具可怕吗?就不嫌面具下那张毁了容的脸恶心吗?

    方玉原本俊秀的脸庞因为嫉妒和恐惧扭曲,咬着唇不肯回答。他本来以为这个封镜是冒充的,才那么大胆留下来拆穿这人的伪装,希望能拿住他的把柄,给自己捞到更多好处。可如果封镜不是假的,还有了这么强大的靠山,他刚才的举动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蠢得令他自己都后悔不迭。

    清景的身高比方玉高上近十公分,坐着也能压他一头,身子稍稍往前倾一点,阴影就笼罩到了他头顶,压迫得他额角渗出点点冷汗,脸色煞白,几乎喘不过气来。可他还是死撑着不肯承认那件事和他有关系,更不肯说背后的元凶是谁。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像被逼进角落里的受伤野兽,强撑着说道:“你说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拿出证据来啊!警方的调查结果就是你自己到山里采集植物出了事,你现在跑来逼问我,是想骗我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吗?呵呵,你别忘了我是个oga,就算犯了罪,我也不会被判刑的。反倒是你带着个alpha进入oga专用教室,如果我现在举报,你的alpha一定会被赶出学校的!”

    犯罪都不会判刑!清景震惊地回头看着沈老师,神识传音问道:“还有这种说法?oga到底是什么啊这么厉害,变种人吗?还是国家级保护动物?”

    沈老师早早把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都调查清楚了,之所以没早告诉清景……是觉得他在头两个小千世界受的打击都不小,舍不得让他知道自己这回沦落到了比雌性还雌性、比人鱼还人鱼的地位。但是除了生育问题,其他的还是得普及一下,毕竟这回他不能全天候蹲在蛇精肩膀上,这蛇要是什么都不懂容易露馅儿。

    他琢磨了一下,决定暂时中断推理破案工作,拉着清景离开了教室。

    两人离开后,方玉才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瘫倒在座位上。

    刚才他差点就被封镜的气场压倒,把那件事交待出来了!幸好他最后还能留住一点理智,没说出背后那个人……相比起这个一无是处,只凭着好运和信息素味道搞上了个强大alpha的封镜,那个人才是他真正不能惹的。他很清楚,oga犯罪也不会得到什么惩罚,可是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要毁掉他,也不会比毁掉封镜困难。

    他搓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理智渐渐回到了大脑中,在手环的通讯录里点选了一个号码,写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剩下的,自然该由别人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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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屏山带着清景去了学校餐厅,要了一个正常的双人包间。包间里没有大床、没有玩具,却有一桌子丰盛的自然食物和两张长长的软椅。

    清景一进房间就很自然地履行起了主持人的义务,拿刀切下一小块鸡排,用叉子盛着送到嘴里,随即露出一道幸福的笑容:“唔……太棒了,这个鸡肉肌理特别细嫩,浇在肉排上的调味汁带点蔬菜的清香和淡淡的辣味……”

    沈屏山锁好门过去,替他摘下烧伤面具,舀起一勺炖得烂烂的牛肉羹送到他唇边:“这种美食介绍和本期节目的主旨不太相符,以后就不用刻意拍了,想怎么吃怎么吃吧。”

    蛇精一口叼住勺子,仰头咽下了那口牛肉羹,咬着勺柄口齿不清地问道:“爹地,你怎么成了机甲教官了?我记得我和沈老师在兴澜小世界拍过怎么驾驶机甲,你是看那个看会的吗?”

    他眯起眼,目光透过浓密的睫毛看向沈屏山,努力分辨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惜这么几句话是打不破沈老师脸上坚如钢铁的羽毛防线的,他的神色完全没有变化,简简单单地答道:“我觉得有个手环比较方便,就在路上随便拿了一个。手环主人安邺是个本地机甲军团的少校,我在电脑里稍稍修改了下他的信息,让他成了军部派驻学院的教官。”

    清景有点遗憾没能看到他变脸,垮下肩膀,没形象地抓着勺柄,含含糊糊地问道:“oga、alpha和beta都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从言之大道里找不出对应的词呢?”

    沈屏山怕他用力不稳,把勺子捅到嗓子眼儿里,忙过去抽出来,又给他舀了一小碗肉羹递过去。清景其实是个连活鸡活兔子都能自己捕食的猎食者,不过有人照顾时他就乐得自己连根儿手指头都不动,就着爹地的手一口口吞下肉羹。

    蛇精瓷白的脸颊贴着沈屏山的掌缘,嘴唇被肉羹烫得嫣红,还不时伸出舌尖儿舔舔嘴角漏出的汤汁,吃得毫无主持人的形象。沈老师却有点莫名的心虚,目光从红润的唇瓣上挪开,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儿说道:“我刚才说我是你的alpha,在这个世界就表示,我是你的……男朋友。”

    “……怎么能说是男朋友?”清景从碗里抬起头,面具和碗缘卡出来的红印在脸上画出了几条滑稽的线条,却并未破坏他的容貌,反而给这副呆滞的神情添上了少许可爱。

    他说出的话却如此冷酷,不近人情。

    沈屏山轻咳一声,正要解释自己是为了有个合适的身份能留在他身边,好帮助他尽快解开这桩杀人案,清景却不依不饶地扔下碗站了起来:“这么说不就差着辈份了吗?就算咱俩现在用的新身份不能是亲父子,那也应该说你是我干爹嘛!”

    ……

    沈老师定了定神,把那条激动得快要上到沙发背上的蛇拉了下来,努力保持着平常的态度说道:“干爹不是个什么好词,以后不要再说了。总之这个世界的人分为三大种类,就拿动物园作比喻吧,alpha就是园长,oga就是你们这些动物,beta则是饲养员。但这个只是类比了身份和生活方式,alpha和oga是可以结婚的……”

    “我明白了!”清景白嫩的手指托着下巴,食指正好遮在嘴唇上方,盖住了那条面具压出来的红线,突显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动物园的动物如果出了问题,饲养员和园长都要负责任,可是动物之间因为打架导致死亡的话,那个吃了他的动物是不用负责的。”

    虽然他是家养宠物出身,可也是食物链上层的肉食动物,对付这种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量没力量的杂食动物简直不费劲儿啊!

    “不……”沈老师忽然觉着自己的说法通俗易懂过头了,直接把这条蛇带进了野生动物的思维方式里。他本想再解释几句,但中途又迟疑了一下,咽回了那句劝阻,微笑着揉了揉他的手:“不管你想干什么,都放手去干,需要时叫我一声。”

    不过是一期节目而已,做得好做不好又能怎么样?还为了这点小事让他的蛇精受人类的委屈吗?

    吃过一顿黏黏糊糊的午饭,沈老师刷卡结帐,又把清景送回了教室。回去后他才发现,中午刚被他逼出了破绽的方玉已经不在了,而其他同学更是战战兢兢各据教室一个角落,见他进门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他会坐到自己身边。

    下午的课程是实践课,老师把他们领到花房里,要求每个人挑一盆和自己精神力共鸣度最高的灵植,在一个小时内用灵力催开花,再用精神力萃取出花汁。

    整个花房占地几十亩,种植着各式各样的灵植,有的正在娇艳地怒放,有的却才刚刚露出头。如果精神力共鸣度最高的恰好是刚出生的灵植,催生难度肯定会大得令人发指。

    几个学生远远避开清景,躲在灵植架后窃窃私语,灵植老师以为他们在讨论实验难度,高冷地在门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对一个合格的灵植师来说,不论是什么灵植,本就应该能在一个小时内从种子催生出一朵盛开的花朵。现在允许你们从生长中的灵植里寻找共鸣性高的,已经是降低难度了,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你们就不要去参加比赛了,省得给鸢尾大学丢人!”

    那几个可怜的学生都快哭了,手牵手支持着自己和同学,心中不停滴血——老师你搞错了,我们怕的不是催生灵植,是这个幽灵一样的封镜啊!

    可这话他们偏偏不敢说、不能说,只好低着头乖乖认错,然后躲着清景在花棚里慢慢游走,寻找和自己精神力共鸣度高的植物。清景也没理会他们,神识放开笼罩整个花房,化作一道道游丝探入每盆植物当中,感受着它们对自己的回馈。

    按照网络教程里的说法,精神力侵入灵植里后,能感受到其中灵力的波动。如果能感到这些灵力很轻快地流动,还会轻轻碰触精神触角,就是最高级契合度的表现了。如果灵植体内的灵力本身不会主动接触精神力,却能按照灵植师的要求顺从地生长,这样的契合度也算是相当不错。而最差的一种,便是植物体内灵力排斥灵植师的精神力,这种情况下越是用精神力催动,灵植就越会收敛灵力,这样子摘下的部分有可能毫无灵力,根本不能入药,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精神力。

    这个课程清景在电脑上看过,可是隔着屏幕看别人做,和自己站在灵植面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些花草里都有淡淡的灵气散发到空中,将这片花房温养得和他在万仙盟的那个小院差不多,只要稍稍运转真元,温顺纯粹的灵力便自动投入他体内。

    就连那些灵植里的灵力,也毫不反抗地给他吸收了,没有一株敢出现非暴力不合作举动……这大概也是食物链地位决定的?

    清景吸了几口灵气,周围的灵植就有点打蔫儿,那群正在用精神力沟动灵植的学生更是直接地感觉到了植物体内灵力的迅速消退,都以为是自己和灵植的共鸣度低,个个都是欲哭无泪。

    灵植老师并没接触植物,所以并没感受到这状况,只以为这群学生是被自己批评了几句,心态不好,于是更严厉地训斥道:“距离比赛只剩五天了,收起你们那些娇气毛病!这次大赛全星球只选拔前三名,你们离着胜出还有很远呢,要是这点都做不到,就干脆别去大赛上丢人!”

    他推开花房大门,看了眼手环,冷冷说道:“现在还剩56分钟,要浪费时间随便你们。但是如果到时间交不上花汁,我会记入平常成绩的!”

    花房大门猛地关上,重重的碰响惊得这群学生心里也是一阵乱跳。这时候他们倒是感觉到灵植里的灵力增多了,一反常态,柔顺地向他们手里流去。可是没有人能感到高兴,因为随着植物中灵力增长,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可怕恶魔也渐渐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啊——”一声尖叫响起,早上挨了一巴掌的少年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撞开一架蔷薇向花房门口冲去。

    有了这个榜样在前,其他学生也跟着像没头苍蝇一样向房门撞去。这一路上他们不知踩翻了多少平常根本不舍得磕碰一下的珍贵灵植,地面上泥土四散,花草根茎裸露在空中,无人怜惜。

    可他们千辛万苦地跑到花房门口,却撞不开那扇透明的玻璃门。自由和安全就在门外,老师也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闲庭信步,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一眼,任由他们陷入恐怖的泥沼。

    花房里不是有监控吗,他们打碎了这么多花怎么没人来管?

    老师为什么不回头,他没听到我们在拼命求救吗?他没听到我们砸坏了珍贵的灵植吗?

    清景嘴角噙着令人心口发凉的笑容,慢悠悠走向他们,随着步伐移动,纤细白嫩的膝盖和小腿若隐若现,美得就像一朵在黑夜中绽放的昙花。

    可这种美注定无人欣赏,学生们崩溃地挤在花房门口,抱着头瑟瑟发抖,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只恨没早点请假,只恨没跟着老师离开花房——比赛算什么,成绩算什么,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这群人此时真切感受到了封镜死前的悔恨和不甘,可是一切并没有终结。“封镜”还在一步步逼向他们,脚下没有丝毫声音,行走间带起微凉的风,在这个湿热的花房里显得更为诡异。

    ga们忘记了自己尊贵的身份,忘记了自己受人追捧的能力,瘫在地上尖声哭叫着,拼命撞着看似脆弱,却坚牢得让人绝望的玻璃。直到眼前的“封镜”停下脚步,轻轻叫了一声“孙宁”,这些疯狂的表演才夏然而止。

    太好了,有人可以推出去平息亡灵的愤怒了。

    ☆、第55章

    “不,不是我……”被推出来的少年脸色煞白,身体瘫软,在地上堆成一团,战战兢兢地望着面前那个显得无比高大的假面恶魔。

    他背后的oga们颤抖着抱成一团,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无比决然、坚定地把孙宁推给了他:“就是孙宁,是他把你家里的情况告诉那些人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受了那些人胁迫,没敢告诉你这件事,我们是无辜的……”

    这群孩子怎么年纪轻轻地都跟甄嬛传一样,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一点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正义感呢?清景暗暗叹了一声,伸手抬起孙宁的脸,用姆指抹掉了他眼下的泪水,低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是你出卖了我,为什么?”

    他的手冷若山溪,柔若无骨,指尖上半点汗水的粘腻感都没有,在这闷热的花房里显得极其违合。他本来是怕少年吓出精神问题,想通过肢体语言稍稍安抚对方好接着进行审讯,可谁知效果适得其反。那只冰冷的手掌在孙宁脸上滑动时,差点将他活活吓疯了。

    活人怎么会有那么冰冷的手指?封镜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量,让他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这只可怕的手?

    孙宁努力缩小身子,脸上挂满了汗水和涕泪,昂贵的衬衫蹭满了泥土和草汁,显得狼狈不堪。他不敢看清景,却把仇恨的目光投向那些推他出来的同学,愤怒地尖叫:“你们也是帮凶!你们什么都知道,你们也拿了那人的封口费,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罗烟,出卖封镜的人不只是我,还有你!是你告诉那群人他和他叔叔一家关系不好,就算死了也没人管的!汤宁,你说过封镜又阴沉又无趣,活着也没用!林江雪,你一直嫉妒封镜成绩比你好,希望他参加不了比赛!”

    他狰狞地看着同学,把他们平常对封镜的诋毁、嫉恨都摊到了面上。

    “他饶不过我,也不会饶过你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他的声音极度嘶哑,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瞪着一双充满仇恨的血红眼睛扫视众人,比覆面的“封镜”更像地狱里的恶鬼。

    清景已经听够了他的恶语,也大体了解了这些人做过什么,索性一指点上了孙宁的哑穴,将神识探进他的识海里,绞碎了他可怜的精神力。

    “嘶嘶——”oga少年捧着头痛苦地打滚儿,发出无声的悲鸣。清景按住他的额头把他按在地上,冷冷俯下身,看着那双疯狂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犯人,就算这桩案子查清了,警方也不会处罚你。可是你们的确心怀恶意,袖手旁观甚至推动这场恶性杀人案件发生,所以我决定代替警方处罚你们。”

    他放开孙宁站了起来,缓缓逼向后面躲着的oga,随意点了个名字。

    “罗烟,告诉我是谁要杀我。”

    名叫罗烟的少年被孙宁现在的可怕形象吓坏了。他想逃,也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可是看到清景步步走来的身影,他就像被蛇盯上的小动物,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丝也动弹不得。

    直到那只冰冷的手落到他肩上,他才打了个激灵,重新恢复了语言能力:“是……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方玉和孙宁带来的!他们说你有个未婚夫,说你不配跟他在一起,他已经有心上人了……他们就说想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难而退,别再动不该动的心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你!”

    清景手指紧了紧,逼问道:“那群人从哪儿来,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我是嫉妒你,对不起!你的成绩太好了,听说你又要帮你堂姐比赛,我怕自己赢不到出线名额。这场大赛对我很重要,我快要到发情期了,可是还没订婚……我家里人都期望我能拿到前三名,到中央星参加决赛,这样能抬高身价好找个比我家门庭更高的婆家……”

    少年拼命摇头,哭得涕泪横流,脸上渐渐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让他体内的信息素分泌失调,一股异样的甜香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但在满花房灵植散发的香气遮掩下,这点气味并不明显,就连他身后的oga们也没注意到。

    清景没有当地居民的abo本能,自然更感觉不到什么,只是感叹这世道真是跟他们地球不一样。

    一个男孩!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不思进取!不好好学习、奋斗,居然就想嫁人!还为了嫁人陷害自己的朋友!

    他一把扔下满面潮红,呼吸微微急促的少年,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对你们而言,仅仅是一点小嫌隙,就能让你们对着明显是犯罪分子的陌生人出卖同学的消息?发现了他们的犯罪行为也不报警?”

    那群学生满面惊恐,或许还带着几分愧色,脸颊也不知不觉地染上了层薄红,鬓发被汗水湿透,有几个更是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他们也被罗烟散发出的oga信息素撩拨得有些被动发·情,只是本人处在惊恐当中,虽然外在体征已经发生了变化,自己却没注意到,在大魔王清景的压迫下委屈地啜泣着。

    看来从这些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清景皱了皱眉,神识分成细丝探进众人的识海里,封住了他们细弱的精神力。

    那群oga终于体会到孙宁为什么会那么痛苦了——精神力被封印,他们就失去了做灵植师的资格,别说参加大赛,以后很可能再没权力在鸢尾学院读书了!

    虽然作为一个珍贵的oga,就算他们什么都不会也能嫁个有钱的男人,可是他们一向都把自己当成未来的灵植大师,自视甚高,怎么能容许自己沦落到只当个生育工具的地步?

    在他们即将崩溃那一刻,一道冷淡的声音却如般响起,把他们从地狱里拉了出来:“你们的精神力暂时被我封住了。既然你们为了这场比赛不惜看着同窗送死,那么我给你们的惩罚,就是不能再参赛。”

    “我、我的精神力还能再回来?”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都饱含着劫后余生的欣喜,随即又有许多人想起不能参加这场比赛的后果,又痛哭起来。就连原本孙宁都爬了起来,脸上沾满泥土,皮肤紧张得通红,鼻翼翕张,看起来狼狈不堪,眼中却带着深切的希冀和乞求。

    清景并不回答他们,而是深深地看了孙宁一眼:“你现在还能想到精神力,想到你的前途,可是别人当初,却只有活下去这么简单的要求。”

    都没能实现。

    他扔下那群人,转身走向一片还没被撞烂的细叶墨兰花墙,神识探入花茎,稍稍输送了点儿灵力抚慰,那片花墙便完全盛放。他也不知做多少好,索性全都摘了,到花房角落的实验区拿烧杯淬取出满满一杯,分到十几个试管里,抱着试管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发现那群oga并没回去收拾他们撞翻的灵植,而是一群人挤在一起,衣衫凌乱,互相抚摸着,嘴里还发出细细的喘息——看起来简直像……发·情期到了!清景眼前冒出小范叔叔当年那些片子上的画面,对这群oga更是生出了难抑的恶感。

    这群人简直太不像话了!

    虽说人类就喜欢在上班时间发情,可是这样也太没节操了!他们刚才不还哭着喊着想要参加比赛吗?他们不是已经忏悔自己的罪行了吗?现在又是在干嘛,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地就嗨起来了?

    打翻这么多灵植,竟然连扫都不扫,也不说在地上垫个垫子,要是弄脏了花房怎么办?

    清景特别冷酷无情地把oga们扔到了花房各处,不允许他们互相抚慰解渴。他还站在房门口威胁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想说什么之前,先想想还要不要你们的精神力。离开之前给我把这座花房整理成原来的样子,不许倚仗oga的身份,祸祸完东西就装没事儿人!”

    可怜的oga们满脑子都是标记,又被他威胁得爬起来,支撑着软软的身子去收拾花墙。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激动之下做了什么事——他们打破了几十分珍贵的灵植,还撞翻了一面搁蔷薇的架子。当时也不知道孙宁是怎么撞倒的,可是现在要扶,单凭他们这些身娇体弱又近乎发情的oga,怎么也扶不起来啊!

    苦逼的oga们在花房里整理,清景则抱着一把试管到旁边的独立办公室找灵植老师交作业。他身上沾着浓浓的oga信息素味道,一出门便飘得花房外那片地方都能闻到。

    味道甜美、浓郁的未标记oga!花房大门敞开的那刻,这片花房附近所有的alpha都被这美妙的味道吸引,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来。就连花房旁独立办公室里的灵植老师也赶受到了,连忙从抽屉里拿了瓶消除剂,主动跑出门来,狠狠给他喷了一身。

    清景被熏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忙把试管倒到右手抱着,左手揉了揉鼻尖儿,闷声闷气地说道:“老师,我是来交作业的。”

    他的鼻尖儿揉得发红,眼里也因为打喷嚏沁出了点儿泪光,皮肤更是被近四十度的湿热空气闷得发红,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发·情的模样。老师连忙接过萃取好的花汁,愤怒地说道:“这群学生真是太不像话了,竟让一个处在准发·情期的oga出来交作业!我看他们的萃取物肯定不合格,交给你就是想让你打碎试管,好掩盖他们没萃取出合格花汁的事!”

    清景连忙辩驳道:“不是的,他们打翻了学校的花,正在整理呢。我拿来的都是自己萃取出来的花汁。”

    “什么?”老师震惊地打开试管,一股浓郁的灵气就从花汁里升腾出,扑面便让他觉着心畅神舒。他很快分辨出花汁的品种,于是便更觉震惊:“这种兰花非常娇嫩,很难催生的,你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里提纯出这么多?难道在发·情期,oga的灵植共鸣度会增强?”

    他正在烦恼,花房附近的alpha学生已经循着味道找了过来,个个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差点把老师也逼得被动发情了。

    灵植老师连忙拨通了oga中心的电话,要他们立刻来人处理,同时强硬地说道:“立刻离开这里,要是你们敢对这个学生做什么,我会立刻上报学校开除你们!”

    这群学生们正处于自制力最弱的时期,虽然知道上去的后果,却还犹豫着舍不得离开,贪婪的目光在清景暴露在外的粉红皮肤上逡巡。然而这时,一股更强大的威压忽然落到了每个alpha心上,实力较弱的甚至膝盖发软,就是最强的也无法和他对抗,只能在这股压力下乖乖地低下头。

    那股压力的源头,是一名穿着黑色军官制服,体态修长、神姿高彻的青年教官。他走过来时,学生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给他让路,唯有清景嘴角扯开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径直朝他扑去。

    他伸手相迎,抱住了那个直接跳到他怀里的蛇精,对老师轻轻颔首:“我是他的alpha,下午封镜有事不能来上课了,希望老师给他批半天假。还有我刚刚看到花房里好像出了点儿事,老师也过去处理一下吧。”

    老师满脸愁容,摇头道:“什么叫半天假?你以为oga的发情期半天就能挺过去吗?这回他能不能参加灵植比赛都不一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还得看看那群学生,万一也有引起被动发情的……”

    他唉声叹气地朝花房走去,另一边的蛇精则是直接缠到了干爹身上,仗着他没把自己扔下来,就厚着脸皮在人胳膊上坐着,让他抱着自己上了车。

    车子调成了自动驾驶模式,朝着封镜的家飞驰而去,清景就拿出那枚羽毛化成的镜头,给爹地讲他破案的英姿。回到家里时恰好讲完了他是怎么命令那群人收拾花房的,顺便抱怨了这群oga学生没道德:“那些人类真不像话,随随便便就在上课时间发·情,一点儿好好学习的精神都没有,要不学习比不过封镜呢。可能人家就拿这群人发·情的时间学习去了!”

    “你看到他们发·情的样子了?”沈屏山手上失了轻重,关门时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响声,严肃地追问:“他们做什么了?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不能和这群人类一样自甘堕落,跟人类做这种事对你毫无好处,只会浪费你的元……”

    “我知道,人类能吸取我的真元嘛。”清景想起被人吸成蛇干埋在雪地里的惨痛记忆,朝爹地怀里缩了缩,郁闷地抱怨道:“我都快冻死了,爹地你怎么不早来救我……”

    沈屏山的心猛地连跳几拍,脸色冰冷如霜,抓着他颈间的镜头问道:“有人敢采补你?是谁,怎么弄的?”

    他这两天光顾着辅导功课了,圆光剪得太慢,竟没看到有人欺负了他的蛇!不管那人是谁,胆敢采补他们万仙盟的主持人,就要有胆子承受万仙盟追杀,不管逃到哪个大千世界……

    他正想得出神,嘴唇上忽然微微一凉,一条冰凉光滑的舌头就滑了进来,贴在他火热的粘膜上动了动,很快又滑了出去。那条蛇精紧紧偎在他怀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低声说道:“爹地,你里面真热。”

    轰!

    沈屏山简直又要烧起来了。

    ☆、第56章

    “距离联考只有五天了,快给我好好学习去,以后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也不许离发·情的人类太近!”沈屏山拎着蛇压到了椅子上,打开电脑找出没补完的基础知识,硬压着清景学习。

    他身上带着的信息素味道香甜浓郁,像是揉碎了整个花园里鲜花,把花汁都沾到了他身上。虽然不及知贤香水行的香水效果强,却也遮遮掩掩地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力。

    沈屏山手指一弹,一道剔透如水、也清凉如水的清净琉璃火就在房中燃起,将那片香气烧了个干干净净。

    微凉的火光在清景身上烧过,倒是把他从满篇看不懂的分子式里拉回了神,摘下头盔问道:“你下午不去上班了吗?好不容易弄到这个身份,可别因为跟我置气,就让学校开除了啊。”

    “我没跟你生气。”沈屏山按着微微发烫的额头,淡定地解释道:“这个世界的人发·情期普遍在三到七天,oga发情的时候,他的alpha就得陪着他,你那位老师会替我请假的。这几天咱们都不用上学,你好好复习,我把你在法宝空间里那段圆光剪出来,等到大赛那天咱们直接去参加考试。”

    他也好看看那个胆敢采补他们主持人的无耻人类。

    清景连忙扔下头盔,把沈老师羽毛化成的镜头拿了过去。沈屏山已经把圆光拿在手里了,看到清景捧来的镜头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是沈老师,而是身份神秘的养蛇宅男,忙把圆光塞回去,给自己打了个补丁:“我之前碰过镜头,已经将圆光转录下来了,不用特地把镜头拿过来。”

    清景连镜头带人一起挂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道:“爹地,那些题我自己不会做。反正还有好几天才考试,先让我歇一下午……嗯,了解一下我司的幕后工作嘛。”

    这条蛇一副大领导下来审查工作的派头,怎么说也不走。沈屏山又无奈又好笑,索性去冰箱拿了瓶冷饮,让他窝在沙发上看自己工作。

    他的手指在那团镜头上抚过,一道淡淡光芒就升腾起来,像细线一样牵在他指尖上,在空中化作一团3d影像。

    上一期圆光剪到了清景身披功德离开玄黄千世界的部分,沈屏山直接往后拉了进度,从他落入神殿剪起。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看到哪个修士胆敢采补一个功德缠身的金丹大妖,毫无防备地就看到蛇精一头扎进了当地女祭司怀里,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她双峰间,大半张脸都看不到了。

    “这种人——”他右手轻抓,这段圆光便在空中灰飞烟灭,然后僵着脸教训蛇精:“人妖殊途,再有这样爱慕你的女子,一定要离她们远点儿,不然你的妖气沾到他们身上会折损他们的阳气,对人类不好。”

    清景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白蛇传里就这么演的。而且她一抱把我鼻子都埋里头了,光闻见一股香粉味儿,一点都没有天然的肉香。还是你的身体更温暖,抱着更舒服。”

    蛇精边说着边把头埋进他胸口里,深吸了口带着淡淡鸟肉香气的温热空气,满足地眯了眯眼。他对沈老师唯一的怨念就是太小只,连脸都糊不满。现在化成人形,不只能让他把脸埋进去,整个上半身都可以贴到他怀里,沾一身暖融融让人舒服的香味儿呢!

    沈老师还不知道自己掉马了,一边享受着蛇精的投怀送抱,一边又觉着他受到了这个世界不良环境的污染,恨不得早点儿拍完,早点儿把他带回去清心寡欲地修行。

    清景上辈子生为应龙,尚且能和天性对抗,坚持当了十几万年的老光棍儿;这辈子身体条件已经好多了,再坚持坚持,他们还能做一对纯洁的心友!

    沈屏山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拉着圆光往后快进。接下来便是蛇精给人牵到神像面前受洗,险些发了心魔誓效忠邪神的画面。

    哪怕邪神早就给他收进镇魂镜,化作一团无知无识的混沌灵气了,乍见这画面时,他的眼里还是闪过一道阴翳,恨不能把那神再抓出来烧死几回。

    这种心魔誓阴毒至极,几百几千年间看不出什么,等到要打破玄关祖窍,阳神出游的时候,这丝阴影就会召引外魔,使立誓者化作邪神的一道分·身。若是清景当时没有清醒过来,及时破坏誓言;若是他没能从内部打破小千世界,令自己找到那枚羽毛;若是自己没能抓住那个邪神……

    其中只要有一点失误,都会让他失去这个找了四千年才找到的蛇精!

    沈屏山脑中的七情封印已经占满了大半个识海,碎裂后层层递补的封印更严,本该封得他心若古井、波澜不动。可是只要看到和这条蛇有关的消息,那颗心就维持不住原本的平静,此时更是生了嗔怒之心,剪圆光的动作也粗糙起来。三两下拉过洗礼一段后,他就看到了更令人气恼的画面——

    维斯塔国王竟要给他和法宝中幻化出的妖物赐婚,还宣布要实施所谓初夜权,借机夺蛇精体内的真元!

    偏偏此时,清景还火上浇油地说道:“这个人类嘴里特别冷,他亲我的时候我差点都要冬眠了。他一开始还假惺惺跟我道歉,说是体内灵力不足了必须吸两口,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为了吸干我灵力,他要打败别人,去神域找那个邪神!”

    他悲愤地指着画面中的国王,抓起沈屏山的手指放进自己口中,点过软软的舌面:“就这儿,这儿都快冻上了!片子里还老演亲吻多舒服,都是骗人的,人类体表温度那么高,里面居然那么冷,真是表里不一!”

    美味的指尖在口中,蛇精当然要假公济私地啃两口。他也没敢用太大力气,只趁着爹地没反应过来吮了两口,然后把指尖儿按到上颚享受着充斥口腔的温暖肉香。

    沈老师的手指动了动,却抵不过清景的力气,没能抽出来。指尖儿的温度却在不知不觉间越升越高,体香随着体温上升散发出来,那条蛇精更是难忍贪婪的天性,恨不得把整根指头都啃下来。

    ……反正爹地没承认他是沈老师,他就是再露骨一点,爹地也不会知道他是在吃翅尖儿的,说不定还会因为他被冻着了关心他,多给两根手指尝尝呢。蛇精怀着美好的幻想,没羞没臊地抱着爹地的胳膊啃了起来。

    圆光还在继续播放,沈屏山只让它加速播放,许久没再动手剪辑,反倒稍稍用力,把手收了回来。他手指上留下不少淡红色齿痕,银丝从指尖垂下,在空中断成两截,另一半儿则挂在清景嘴角。那双红润的薄唇微微张着,舌尖儿划过唇瓣,眼中含着满满的留恋,恨不能将他活活吞入腹中似的。

    沈屏山轻舔了指尖一下,品尝到满满的蟒蛇味道,清甜可口。而这香味的源头就坐在他身边,身上沾满了他自己的味道,柔软无害,触手可得。只要稍稍低下头就能尝到更多甜美的味道,也让他身上沾满更多自己的气息,让别人在感受到他身上气息时就明白这条蛇是有主的,不敢再染指他的蛇精……

    人也好,妖也好,天性不就是弱肉强食,由最强大的占有最好的一切吗?

    他听到识海中什么破碎的声音,心中却无悲无喜,比往常更镇定。他抬手抓住蛇精尖尖的下巴,舔掉他唇边挂下的银丝,顺势压到那双微红的红唇上尽情品尝。他的体温比人类要热几度,冷血的蛇精几乎被他烤化了,双唇烫得发木,被动地承受着他强势的索取。

    虽然累了点儿,不过这样热乎乎的口感真好啊……

    蛇精下半身不由自主地化出原形,紧紧盘在沈屏山腰上,柔若无骨的双臂环在他颈后,一寸也舍不得分开。他模模糊糊地竟有种发·情期快要到了的错觉,难受地在爹地身上蹭着腹部鳞片,长尾绞缠得越发用力。

    他的身体从里到外都被烤得发烫,眼里的水似乎都被蒸腾出来,眨眼时从眼角流下,化作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液体。目光清亮一些,他竟发现眼前的人类双目泛金,似有两团火焰在其中跃动,仿佛变成了那天他在法宝空间中见到的,那双充满食欲的眼睛。

    他想要问问爹地是怎么回事,舌尖却被人缠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而他爹地听到这声音时,眼中金色却更浓了几分,仿佛忽然从温柔的饲养者化身成以他为食的天敌。

    猎食者与被猎食者的关系模糊倒错,清景感觉到了真切的危险,却又因为这威险激发了血液中潜藏的凶性,越发兴奋起来。他的双眼也化作了血红,原本被烤得温热软滑的皮肤上星星点点浮起硬实的鳞片,从单纯地享受进入了捕猎状态。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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