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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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炼金师 作者:四十九盏灯
第80节
“这句话我早就该对你说了，拖到现在是我的错。”凤起郑重道。
除了凤起的声音，秋叶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有一面大鼓在胸口里捶。
“做我的专属炼金师。”
也许，凤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深情而认真地说过话，内心深处渴求在这一刻爆发，像花朵盛开到极致，绽放出生命中最绚烂的美。
秋叶起初是震惊，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凤起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随后耳根微红，视线向别处漂移，虽然他一向厚脸皮，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后他极力绷着嘴唇，可还是忍不住翘起来，嘴角掐出醉人的梨涡。
就在凤起以为他会说“好”或者“我愿意”之类的话时，秋叶突然扑过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结婚？我居然白跟你睡了那么久？我简直亏死了！我的心都在滴血！多少黄金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啊！”
凤起有点抓狂：“你也可以理解为你睡了我。”
“当然是我睡了你，如果我爸爸知道你睡了我，变成一副龙骨头架子也会起来咬你的！”
凤起一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恐怖，可再一想不对，明明是求婚的爱情片，为什么变成了恐怖片？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答应什么，赔我黄金吗？”
“做我的专属炼金师，我用黄金给你打造一张床。”
“靠，你是昏君吗？再说为什么是床，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废话了！”凤起握紧了秋叶的手，“我们结婚吧！”
秋叶扬起纯粹的笑脸：“好！”
他们越升越高，俯视整座都城，房屋树木玩具般地点缀在他们脚下，那是他们的王土。
他们冲破大气层进入星际，抬头仰望，亿万星辰汇成河流，横贯在他们面前静静流淌，那是他们的星空。
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夜夜依偎，仰望星空。
————————————————————————————
第二天，秋叶起得有点晚，凤起已经不在床边了。
他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推开窗户，下雪了。
“竟然下雪了。”秋叶惊喜。
帝都星的冬天很短，每隔几年才会下一场雪，美丽的雪花飘落在秋叶的手心里，化成冰凉的水。
雅克提着一件外套披在秋叶身上：“真漂亮。”
雅克是少数无法逆转的半魔化人，事实上秋叶明白用半魔化人来称呼雅克已经并不准确了，龙的基因和人类基因在他体内呈现一种微妙的平衡，表现出亚龙的状态。随着他身体一天天成熟，他甚至可以隐去鳞化皮肤，伪装成普通人类的模样，但雅克已不像最初那样痛恨排斥自己的模样，反而宁愿保持半青色的外貌，有点恐怖又十分有气势。
“替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秋叶说。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按照传统凤起邀请众臣共进午餐。
雅克离开寝殿向厨房方向去，看见木南迎面走来。
“雅克！”木南加快脚步。
雅克驻足：“你怎么来了，还那么早。”
“我跟着凤林将军来的，不早了，总不能匆匆忙忙地就来吃吧。”木南凑近了一些，“一会你会在偏殿？”
偏殿是专门留给随从侍卫们用餐的。“会吧。”雅克呆呆地点头。
木南笑了起来：“那我们回头再聊。”
与雅克话别，木南穿过走来，拐角遇到了袁大。
“袁将军！”木南眼睛一亮，身板挺得笔直。
袁大点头：“最近怎么样，跟着小凤将军有没有认真训练？”
“有！我每天都很认真地在练习！”
袁大笑道：“很好，你们以后都是帝国的支柱，好好努力。”
袁大走进宾客休息厅，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
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卓帆，笑容满面地坐到他身边：“听说陛下和秋叶要举行盛大的婚礼，我们是不是也选个良成吉日结婚？”
卓帆的脸像见到鬼一样：“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就不要搞这套了吧。”
“我们也没有很老吧。”袁大恳求，“不要留下遗憾。”
卓帆看见竺曦风走进来，心不在焉地说：“再说吧，我去跟小竺打个招呼。”
卓帆端着酒杯走到竺曦风面前：“我还以为你会踩着时间来，你不是一向很烦吃饭应酬之类的事吗？”
“我是不想那么早来，可不是没有办法嘛。”竺曦风哀怨地看了眼正和别人聊天的金老板。
“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在院长位置上呆那么久的。”卓帆好笑。
“那也要找到个比我强的炼药师才行，在克拉克不在的前提下。”竺曦风难得开了句玩笑，从侍者盘中拿起两杯酒，“等会再来找你。”
竺曦风把一杯酒递给金老板：“我好困啊。”他说话的语气竟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金老板根本不为所动：“睡太多脑子会不清醒。”
“我还年轻，我需要充足的睡眠。”
“不要在我面前炫耀年龄，小子。”金老板毫不客气地接过酒杯，“自己找人聊天去。”
金老板走到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白医生身边：“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能重见天光，实在是件喜事。”
白医生发自内心地微笑：“说实话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我听说金玉兰帝国皇帝的弟弟趁战后空虚，发动政变，门萨为皇帝清剿叛徒出了不少力，他们皇帝愈发重视他了。”
白医生无所谓地一笑：“他那样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能很好地生存下去。”
“你和他差别太大了。”
“是啊，太大了，就这样吧，挺好的。”白医生无意中朝门口一瞥，看见一个紫色的身影晃过去，“你等我一下。”
白医生走到门口，叫住刚刚经过的人：“镜先生。”
镜先生回过头来点了下头。
“镜先生，你也是来参加皇帝的午餐会吗？”
“不。”镜先生淡淡道，“我是来向秋叶告别的。”
白医生惊讶道：“告别？你要离开吗？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换个地方修行吧，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有点闷了。”
白医生遗憾道：“这样啊……”
“有事吗？”
白医生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一直很想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所以想找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镜先生似乎想了想：“好。”
休息室里，陆廷靠在窗边，眯着眼睛看门口的镜先生和白医生，又是皱眉又是感叹。
“你在嘀咕什么？”凤林凑上前。
陆廷指了指门外：“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叫镜先生的人很奇怪？”
凤林眨着眼：“嗯，是很奇怪，很少有白头发的人，估计是体内色素缺乏吧？”
陆廷横了他一眼，又道：“还有白医生，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好得太完美了吗？”
“对！”凤林点头，“白医生的眼睛真是漂亮，太完美了！”
陆廷再也不想和他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凤林十分茫然地走到另一边罗闻道身边，抱怨道：“真是的，他想说什么不能直说吗？”
罗闻道完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毫不迟疑地回应：“对，跟他们说话太累了，拐弯抹角的！”
罗闻道正朝窗外眺望，看见游子薰和苏彤阳站在窗下，但一个刚刚回来，一个正要出去。
游子薰打扮得风流潇洒，这种场合他必然是盛装出席：“要出去？”
苏彤阳下意识地摸了下手指上的戒指：“是啊，我去墓园见见子苇。”
“我早上刚去过，早知道你要去就带你一起去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一样的，回来正好能赶上午餐开席。”
两人短暂地沉默，气氛尴尬。
苏彤阳欠身：“那我走了，再见。”
两人擦肩而过，游子薰目送他离去，走进皇宫。
苏彤阳来到墓园，刚巧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菲利普，两人并不太熟，互相打了声招呼，各自行事。
菲利普赶到皇宫，碰上也正好下车的谢将，两人并肩行走。
“是不是刚从墓园回来？”谢将问。
“你怎么知道？”菲利普惊讶。
“我本来想约你一起来的，你家仆从告诉我的。去见伍栋吗？”
菲利普胡乱点了几下头。
“真搞不懂，你们以前不是关系很差嘛。”谢将说。
“都会变的嘛，你以前不也很烦秋叶？”
“你怎么还提这事？”
两人走到岔路口，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
“不去休息厅？他们不都在那里吗？”菲利普问。
“你先去，陛下说有事要先见我。”
谢将直接来到凤起的办公室，看见凤起已经在里面处理国事了。
“陛下，你找我？”
“你来了啊。”凤起招呼谢将过来，“我这里有些大臣送上来的千金资料，都处于适婚年龄，所以想让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谢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在给我相亲吗？”
凤起一脸正直：“都很漂亮。”
“我们这些人都是单身，而且我想罗闻道和凤林更加需要吧？”
凤起一脸诚恳：“你很优秀。”
谢将好笑又无奈道：“陛下，你不用这么担心吧。”
“我一点都不担心！”凤起严肃，“好吧，只是有一点而已。”
早就知道谢将心中对秋叶念念不忘，虽然知道秋叶也根本不可能再喜欢谢将，可只要看到谢将还单着，就有点不舒服。
谢将看向窗外，忽然道：“雪停了。”
他们站在窗前遥望，纯白色的雪白茫茫一片，凤起忽然想起了蓝雪星那个上辈子呆过的寒冷星球，这里的雪和那里的并不一样，更轻一些更薄一些，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雪意味着春天就要来了。
“话说回来，你好像从来没有对秋叶说过你喜欢他。”凤起道。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破坏感情的事呢？”
“以前也没有说过，我还没有和秋叶在一起的时候。”
谢将想了想，苦笑道：“对，没有说过。”
“你远远没有我爱他。”凤起定定地看着谢将，眼神骄傲。
“为什么这么说？”谢将也看着凤起。
“你连说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比我爱他呢？”
谢将黯然思索，笑容更加苦涩：“是啊，你说得对。”
说话间，就看见秋叶狂奔到花园里，兴奋地冲边上喊着什么。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出来，有的站着看雪景，有的直接抓起一把雪往别人身上砸。
“我们也出去吧。”凤起说。
“好。”
凤起走到花园里，看见在宾客室里休息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难得的大雪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他看见卓帆袁大，金老板竺曦风这些人两两坐在边上闲聊，见多识广的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看见凤林捏了一个雪球往罗闻道身上砸，但罗闻道动作敏捷闪了过去，雪球狠狠地砸在陆廷脸上，把他的眼镜都砸歪了。
他看见也有人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似乎在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在看。
他也看见秋叶火速堆起一个雪人，脱下围巾往雪人脖子上饶。
秋叶也看见了他，欢快地向他招手。
灿烂的笑脸与记忆里那张冰冷的面具重合在一起，凤起忽然觉得，之所以他会重生，不单单是实现自己的夙愿，或许是为了这些人。
——全文完——
番外：袁天vs卓帆
第201章 那些头脑简单的战斗系（1）
“我想改修冶炼系。”
在卓家的家庭聚餐上，二十岁的卓帆当着家族所有成员的面说出这句话。
卓家是所罗门帝国的炼药世家，还从来没有出过冶炼系炼金师，这位被家人认为是最有天赋的年轻人竟然说要放弃炼药，改修冶炼。
卓帆的父亲卓平惊讶地看着儿子，又紧张地看了眼坐在长桌最尊贵一端的老人——卓帆的祖父卓昌一眼。卓昌是个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卓家的声势虽然不及同为炼药师世家的克拉克家族，但卓昌却是所罗门帝国现存资历最老的炼药师。此刻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孙子的话，仍然专心致志面无表情地吃着饭。
“小帆，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炼药师，我们以炼药为荣。”父亲说。
“我知道，可我认为我在冶炼上的天赋更多一些，就算我们家族都是炼药师，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成为炼药师，冶炼与炼药在炼金领域向来是并重的。”
“你都在皇家军事学院修完了四年的炼药系课程，你现在说你的天赋在冶炼上，简直就是笑话！”父亲毫不留情道，“你也知道家里人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很失望！”
卓帆沉默但倔强地低着头。没错，他是在皇家军事学院修了四年炼药系，初阶炼金师接近中阶，老师喜欢这位温顺又聪明的学生，家族里炼药的资源也任由他学习使用，可他总觉得如果继续在炼药这条路上走下去，最后也就成为高阶炼药师，成为高级的人形药水生产机，看似光鲜实则碌碌无为地过一生。从二年级起他就接触了冶炼，虽然资源不多，可他却发现异常地感兴趣，喜欢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从小学习的炼药。
虽然在校期间他没敢违背家族的意愿转去冶炼系，但他不想就这么庸碌一生，终于鼓起勇气，忠于内心，走自己真正想走的道路。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卓平严厉道，“卓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着我，向我保证你不会改修冶炼，不会放弃炼药！”
卓帆抬起头，温和而坚定：“我做不到，爸爸。”
“你……”
啪！
碗筷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不响，但足以让所有人安静。卓昌虽然年纪大了，可脾气还是很火爆，家里上上下下都怕这位瘦小的家主。
老头凶巴巴地扫了卓帆一眼，卓帆有种被刀刮过的感觉，可还是挺直了背脊。
“你想去造战机？”老头歪着脑袋。
“是的，爷爷。”
“哼，胃口不小啊。金属都还不会炼，就想去造战机。”老头冷笑。
卓帆没出声，他不敢说已经偷偷学完了冶炼系的必修选修课，自信对战机的理解不亚于任何一名冶炼系学生。
老头擦了擦嘴，把手帕丢在桌上：“你应该明白，你要是去学冶炼，家里是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的。”
“我明白。”
老头斜视：“这样你也坚持要改修冶炼？”
“是的，我心意已决。”卓帆看似温顺，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倔。
老头又似笑非笑地冷哼了几声，眼神凶悍地盯着卓帆，他召来仆从耳语了几句。那名仆从很快拿来一样东西，老头随手从仆从手里抓过，狠狠地往卓帆面前一丢：“这个算我资助你的，三个月造台战机给我看看，要是做不到给我乖乖滚回来炼药！”
卓昌丢来的是一把式样老旧且生锈的扳手，笨重的一块金属碰翻了卓帆面前的碗，汤水泼了一桌。
卓帆再聪明，不过是个初阶炼金师，从来没听说过初阶炼金师能独立制造战机的。而且能不能造先另说，战机炼化是需要大量原材料的，卓家什么都不提供，就凭卓帆一点点零花钱，怎么买得起原材料？
全家人同情地看着卓帆，但卓帆只是默默地收起扳手。
“继续吃饭！”老人瞥了卓帆一眼，发话道。
卓帆拿着扳手足足思考了三天。但他思考的不是要不要坚持冶炼，而是如何才能完成爷爷那不可能通过的考验，他甚至想过向朋友借钱去采购原料，但这样又胜之不武，可即使是有足够的原料，要靠他一个人在三个月内完成整架战机的炼化也很有难度。
卓昌给他的扳手实在是很旧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产物，现在根本没有人使用。可为什么爷爷会给自己一个生锈且没用的扳手呢？就为了嘲笑自己的幼稚？卓帆又觉得爷爷不会那么无聊。
卓帆仔细地把扳手上的锈迹洗去，因为含有炼金成分，为了不破坏扳手成分，卓帆小心地控制术法终于抹去锈渍，然后涂上一层保护油。
看上去老旧的扳手焕然一新，虽然还是用不上，但不得不承认是一块上等金属。
卓帆忽然想到，旧的扳手可以作新，战机为什么不可以呢？
于是第二天他就动身去离帝都星最近的一个废弃战机处理场。
即使是废弃战机，也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接触的，卓帆凭借背景很快获得了处理场的进出权和拆装权。为了方便工作，他干脆打了个背包前往处理场。
处理场虽大，靠的都是机器人，看管的只有一位老得快走不动的老人。整个星球都堆满了废弃零件，各军团都是把坏得不能再坏的零件扔到这里，又脏又乱毫无头绪，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垃圾场。
卓帆从小生活优渥，简直不能想象这老人怎么能一个人在这么脏乱差的环境里生活那么久。
有点整理癖的卓帆第一天来就看不下去了，花了一天时间改写了处理厂的零件分类系统，所有机器人日夜不休地重新整理归类废弃零件，又把两个机器人改成清洁机器人，把住所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改成综合家务机器人，专门照顾两人基本起居。
忙活了一个星期，卓帆和看守老人终于吃上了一顿热饭，老人感慨道：“卓少爷真是个温柔的人。”
老人是平民，起初对于卓帆的到来诚惶诚恐，生怕来个难伺候的大少爷就麻烦了，没想到卓帆非但不麻烦他，还把垃圾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所以老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位年轻的贵族。
“别叫我少爷，叫我卓帆就行了。我给机器人刷了最新的好管家系统，操作起来非常方便，以后就不用辛苦你自己动手了。”卓帆泡了一壶茶耐心地教老眼昏花的老看守如何使用机器人。
于是卓帆就这么住下来了，专心研究起战机零件的废物利用。
用废弃零件制造战机省去了原料炼化，但对零件的改造和甄选，以及修复要求极高，可以说除了省钱，对机械师的专业要求反而更高。
但卓帆下定了决心，这不仅仅是爷爷以及家族对他的考验，也是他对自己的考验。
————————————————————————————
一个月过去了，卓帆的战机初步有了眉目。他每天在垃圾场里翻找合适的零件，原本白净的人被晒得又黑又瘦，手上全是磨出的血泡。
那天他正在修理一个零件，炼金法阵起，满室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他全神贯注，能量运转到极致，零件损坏的部位正在慢慢修复，眼看就要成了，突然之间垃圾场的警报系统滴滴作响。
卓帆一走神，前功尽弃，好不容易找到的零件被毁成了一块废金属，碎裂的烟灰喷了他一脸。
一般情况下，军部每隔一个月才会送来一批废弃物，但各军团偶尔也会自己送来，今天不是每个月的固定日期，一定是某个军团的人了。如果按照系统指示，可以自助完成垃圾存放，现在响警报了一定是有人违规操作。
卓帆心疼地丢掉浪费了的零件，顾不得收拾自己的形象，赶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跑出大楼，卓帆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在垃圾堆里跳来跳去，躲避护卫机器人的攻击。
男人反应敏捷，躲避的动作十分娴熟，但问题的关键是他穿着修身的燕尾服，四肢都被紧箍着，根本施展不开，僵硬得就像木偶人。
男人一看见卓帆，就挥手大叫：“喂！你是管理员吧？快叫这些该死的机器人停下来！”
卓帆观望：“你什么人！你这是擅闯军事基地！”
男人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骂了什么脏话：“他妈垃圾场算什么军事基地？我还需要擅闯军事基地？赶紧给我停下来！我命令你！”
卓帆还在炼化被打断的气头上，一看他这种态度，怒火复燃。一般来送废弃零件的也就是尉官，卓帆理所当然地想：这什么人？官不大口气不小，擅闯处理场，还敢命令我？
男人见卓帆没反应，更加着急了，他的皮鞋被翘起的金属割出了一道口子，他光鲜亮丽的燕尾服沾满了灰尘和油渍，气急败坏地跳来跳去：“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关机器人！再不关我要攻击了！”
“这是军方财产！你要是弄坏了我送你上军事法庭！”
袁天心里简直哔了狗了，他堂堂帝国中将，荣耀军团主力师的师长竟然在垃圾堆里跳大神。
他是从基地赶回来参加朋友的订婚晚宴，结果军需官知道他要回帝都星，赶紧来说省点能源，把一堆废零件送去垃圾场，袁天生性豁达，平时不端将军架子，想反正顺路，就帮个忙，而且军需官反复保证说非常简单只要往垃圾场里一丢就好。
万万没想到被一个肮脏不堪，头发炸成鸟窝的收垃圾小子当猴耍，像穿了诅咒的舞鞋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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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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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这句话我早就该对你说了，拖到现在是我的错。”凤起郑重道。
除了凤起的声音，秋叶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有一面大鼓在胸口里捶。
“做我的专属炼金师。”
也许，凤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深情而认真地说过话，内心深处渴求在这一刻爆发，像花朵盛开到极致，绽放出生命中最绚烂的美。
秋叶起初是震惊，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凤起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随后耳根微红，视线向别处漂移，虽然他一向厚脸皮，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后他极力绷着嘴唇，可还是忍不住翘起来，嘴角掐出醉人的梨涡。
就在凤起以为他会说“好”或者“我愿意”之类的话时，秋叶突然扑过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结婚？我居然白跟你睡了那么久？我简直亏死了！我的心都在滴血！多少黄金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灵啊！”
凤起有点抓狂：“你也可以理解为你睡了我。”
“当然是我睡了你，如果我爸爸知道你睡了我，变成一副龙骨头架子也会起来咬你的！”
凤起一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恐怖，可再一想不对，明明是求婚的爱情片，为什么变成了恐怖片？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答应什么，赔我黄金吗？”
“做我的专属炼金师，我用黄金给你打造一张床。”
“靠，你是昏君吗？再说为什么是床，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废话了！”凤起握紧了秋叶的手，“我们结婚吧！”
秋叶扬起纯粹的笑脸：“好！”
他们越升越高，俯视整座都城，房屋树木玩具般地点缀在他们脚下，那是他们的王土。
他们冲破大气层进入星际，抬头仰望，亿万星辰汇成河流，横贯在他们面前静静流淌，那是他们的星空。
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夜夜依偎，仰望星空。
————————————————————————————
第二天，秋叶起得有点晚，凤起已经不在床边了。
他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推开窗户，下雪了。
“竟然下雪了。”秋叶惊喜。
帝都星的冬天很短，每隔几年才会下一场雪，美丽的雪花飘落在秋叶的手心里，化成冰凉的水。
雅克提着一件外套披在秋叶身上：“真漂亮。”
雅克是少数无法逆转的半魔化人，事实上秋叶明白用半魔化人来称呼雅克已经并不准确了，龙的基因和人类基因在他体内呈现一种微妙的平衡，表现出亚龙的状态。随着他身体一天天成熟，他甚至可以隐去鳞化皮肤，伪装成普通人类的模样，但雅克已不像最初那样痛恨排斥自己的模样，反而宁愿保持半青色的外貌，有点恐怖又十分有气势。
“替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秋叶说。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按照传统凤起邀请众臣共进午餐。
雅克离开寝殿向厨房方向去，看见木南迎面走来。
“雅克！”木南加快脚步。
雅克驻足：“你怎么来了，还那么早。”
“我跟着凤林将军来的，不早了，总不能匆匆忙忙地就来吃吧。”木南凑近了一些，“一会你会在偏殿？”
偏殿是专门留给随从侍卫们用餐的。“会吧。”雅克呆呆地点头。
木南笑了起来：“那我们回头再聊。”
与雅克话别，木南穿过走来，拐角遇到了袁大。
“袁将军！”木南眼睛一亮，身板挺得笔直。
袁大点头：“最近怎么样，跟着小凤将军有没有认真训练？”
“有！我每天都很认真地在练习！”
袁大笑道：“很好，你们以后都是帝国的支柱，好好努力。”
袁大走进宾客休息厅，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
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卓帆，笑容满面地坐到他身边：“听说陛下和秋叶要举行盛大的婚礼，我们是不是也选个良成吉日结婚？”
卓帆的脸像见到鬼一样：“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就不要搞这套了吧。”
“我们也没有很老吧。”袁大恳求，“不要留下遗憾。”
卓帆看见竺曦风走进来，心不在焉地说：“再说吧，我去跟小竺打个招呼。”
卓帆端着酒杯走到竺曦风面前：“我还以为你会踩着时间来，你不是一向很烦吃饭应酬之类的事吗？”
“我是不想那么早来，可不是没有办法嘛。”竺曦风哀怨地看了眼正和别人聊天的金老板。
“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在院长位置上呆那么久的。”卓帆好笑。
“那也要找到个比我强的炼药师才行，在克拉克不在的前提下。”竺曦风难得开了句玩笑，从侍者盘中拿起两杯酒，“等会再来找你。”
竺曦风把一杯酒递给金老板：“我好困啊。”他说话的语气竟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金老板根本不为所动：“睡太多脑子会不清醒。”
“我还年轻，我需要充足的睡眠。”
“不要在我面前炫耀年龄，小子。”金老板毫不客气地接过酒杯，“自己找人聊天去。”
金老板走到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白医生身边：“你这双漂亮的眼睛能重见天光，实在是件喜事。”
白医生发自内心地微笑：“说实话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我听说金玉兰帝国皇帝的弟弟趁战后空虚，发动政变，门萨为皇帝清剿叛徒出了不少力，他们皇帝愈发重视他了。”
白医生无所谓地一笑：“他那样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能很好地生存下去。”
“你和他差别太大了。”
“是啊，太大了，就这样吧，挺好的。”白医生无意中朝门口一瞥，看见一个紫色的身影晃过去，“你等我一下。”
白医生走到门口，叫住刚刚经过的人：“镜先生。”
镜先生回过头来点了下头。
“镜先生，你也是来参加皇帝的午餐会吗？”
“不。”镜先生淡淡道，“我是来向秋叶告别的。”
白医生惊讶道：“告别？你要离开吗？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换个地方修行吧，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有点闷了。”
白医生遗憾道：“这样啊……”
“有事吗？”
白医生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一直很想谢谢你对我的帮助，所以想找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镜先生似乎想了想：“好。”
休息室里，陆廷靠在窗边，眯着眼睛看门口的镜先生和白医生，又是皱眉又是感叹。
“你在嘀咕什么？”凤林凑上前。
陆廷指了指门外：“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叫镜先生的人很奇怪？”
凤林眨着眼：“嗯，是很奇怪，很少有白头发的人，估计是体内色素缺乏吧？”
陆廷横了他一眼，又道：“还有白医生，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好得太完美了吗？”
“对！”凤林点头，“白医生的眼睛真是漂亮，太完美了！”
陆廷再也不想和他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凤林十分茫然地走到另一边罗闻道身边，抱怨道：“真是的，他想说什么不能直说吗？”
罗闻道完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毫不迟疑地回应：“对，跟他们说话太累了，拐弯抹角的！”
罗闻道正朝窗外眺望，看见游子薰和苏彤阳站在窗下，但一个刚刚回来，一个正要出去。
游子薰打扮得风流潇洒，这种场合他必然是盛装出席：“要出去？”
苏彤阳下意识地摸了下手指上的戒指：“是啊，我去墓园见见子苇。”
“我早上刚去过，早知道你要去就带你一起去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一样的，回来正好能赶上午餐开席。”
两人短暂地沉默，气氛尴尬。
苏彤阳欠身：“那我走了，再见。”
两人擦肩而过，游子薰目送他离去，走进皇宫。
苏彤阳来到墓园，刚巧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菲利普，两人并不太熟，互相打了声招呼，各自行事。
菲利普赶到皇宫，碰上也正好下车的谢将，两人并肩行走。
“是不是刚从墓园回来？”谢将问。
“你怎么知道？”菲利普惊讶。
“我本来想约你一起来的，你家仆从告诉我的。去见伍栋吗？”
菲利普胡乱点了几下头。
“真搞不懂，你们以前不是关系很差嘛。”谢将说。
“都会变的嘛，你以前不也很烦秋叶？”
“你怎么还提这事？”
两人走到岔路口，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
“不去休息厅？他们不都在那里吗？”菲利普问。
“你先去，陛下说有事要先见我。”
谢将直接来到凤起的办公室，看见凤起已经在里面处理国事了。
“陛下，你找我？”
“你来了啊。”凤起招呼谢将过来，“我这里有些大臣送上来的千金资料，都处于适婚年龄，所以想让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谢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在给我相亲吗？”
凤起一脸正直：“都很漂亮。”
“我们这些人都是单身，而且我想罗闻道和凤林更加需要吧？”
凤起一脸诚恳：“你很优秀。”
谢将好笑又无奈道：“陛下，你不用这么担心吧。”
“我一点都不担心！”凤起严肃，“好吧，只是有一点而已。”
早就知道谢将心中对秋叶念念不忘，虽然知道秋叶也根本不可能再喜欢谢将，可只要看到谢将还单着，就有点不舒服。
谢将看向窗外，忽然道：“雪停了。”
他们站在窗前遥望，纯白色的雪白茫茫一片，凤起忽然想起了蓝雪星那个上辈子呆过的寒冷星球，这里的雪和那里的并不一样，更轻一些更薄一些，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雪意味着春天就要来了。
“话说回来，你好像从来没有对秋叶说过你喜欢他。”凤起道。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破坏感情的事呢？”
“以前也没有说过，我还没有和秋叶在一起的时候。”
谢将想了想，苦笑道：“对，没有说过。”
“你远远没有我爱他。”凤起定定地看着谢将，眼神骄傲。
“为什么这么说？”谢将也看着凤起。
“你连说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比我爱他呢？”
谢将黯然思索，笑容更加苦涩：“是啊，你说得对。”
说话间，就看见秋叶狂奔到花园里，兴奋地冲边上喊着什么。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出来，有的站着看雪景，有的直接抓起一把雪往别人身上砸。
“我们也出去吧。”凤起说。
“好。”
凤起走到花园里，看见在宾客室里休息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难得的大雪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他看见卓帆袁大，金老板竺曦风这些人两两坐在边上闲聊，见多识广的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看见凤林捏了一个雪球往罗闻道身上砸，但罗闻道动作敏捷闪了过去，雪球狠狠地砸在陆廷脸上，把他的眼镜都砸歪了。
他看见也有人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似乎在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在看。
他也看见秋叶火速堆起一个雪人，脱下围巾往雪人脖子上饶。
秋叶也看见了他，欢快地向他招手。
灿烂的笑脸与记忆里那张冰冷的面具重合在一起，凤起忽然觉得，之所以他会重生，不单单是实现自己的夙愿，或许是为了这些人。
——全文完——
番外：袁天vs卓帆
第201章 那些头脑简单的战斗系（1）
“我想改修冶炼系。”
在卓家的家庭聚餐上，二十岁的卓帆当着家族所有成员的面说出这句话。
卓家是所罗门帝国的炼药世家，还从来没有出过冶炼系炼金师，这位被家人认为是最有天赋的年轻人竟然说要放弃炼药，改修冶炼。
卓帆的父亲卓平惊讶地看着儿子，又紧张地看了眼坐在长桌最尊贵一端的老人——卓帆的祖父卓昌一眼。卓昌是个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卓家的声势虽然不及同为炼药师世家的克拉克家族，但卓昌却是所罗门帝国现存资历最老的炼药师。此刻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孙子的话，仍然专心致志面无表情地吃着饭。
“小帆，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炼药师，我们以炼药为荣。”父亲说。
“我知道，可我认为我在冶炼上的天赋更多一些，就算我们家族都是炼药师，并不代表我一定要成为炼药师，冶炼与炼药在炼金领域向来是并重的。”
“你都在皇家军事学院修完了四年的炼药系课程，你现在说你的天赋在冶炼上，简直就是笑话！”父亲毫不留情道，“你也知道家里人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我很失望！”
卓帆沉默但倔强地低着头。没错，他是在皇家军事学院修了四年炼药系，初阶炼金师接近中阶，老师喜欢这位温顺又聪明的学生，家族里炼药的资源也任由他学习使用，可他总觉得如果继续在炼药这条路上走下去，最后也就成为高阶炼药师，成为高级的人形药水生产机，看似光鲜实则碌碌无为地过一生。从二年级起他就接触了冶炼，虽然资源不多，可他却发现异常地感兴趣，喜欢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从小学习的炼药。
虽然在校期间他没敢违背家族的意愿转去冶炼系，但他不想就这么庸碌一生，终于鼓起勇气，忠于内心，走自己真正想走的道路。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卓平严厉道，“卓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着我，向我保证你不会改修冶炼，不会放弃炼药！”
卓帆抬起头，温和而坚定：“我做不到，爸爸。”
“你……”
啪！
碗筷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不响，但足以让所有人安静。卓昌虽然年纪大了，可脾气还是很火爆，家里上上下下都怕这位瘦小的家主。
老头凶巴巴地扫了卓帆一眼，卓帆有种被刀刮过的感觉，可还是挺直了背脊。
“你想去造战机？”老头歪着脑袋。
“是的，爷爷。”
“哼，胃口不小啊。金属都还不会炼，就想去造战机。”老头冷笑。
卓帆没出声，他不敢说已经偷偷学完了冶炼系的必修选修课，自信对战机的理解不亚于任何一名冶炼系学生。
老头擦了擦嘴，把手帕丢在桌上：“你应该明白，你要是去学冶炼，家里是不会给你任何帮助的。”
“我明白。”
老头斜视：“这样你也坚持要改修冶炼？”
“是的，我心意已决。”卓帆看似温顺，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倔。
老头又似笑非笑地冷哼了几声，眼神凶悍地盯着卓帆，他召来仆从耳语了几句。那名仆从很快拿来一样东西，老头随手从仆从手里抓过，狠狠地往卓帆面前一丢：“这个算我资助你的，三个月造台战机给我看看，要是做不到给我乖乖滚回来炼药！”
卓昌丢来的是一把式样老旧且生锈的扳手，笨重的一块金属碰翻了卓帆面前的碗，汤水泼了一桌。
卓帆再聪明，不过是个初阶炼金师，从来没听说过初阶炼金师能独立制造战机的。而且能不能造先另说，战机炼化是需要大量原材料的，卓家什么都不提供，就凭卓帆一点点零花钱，怎么买得起原材料？
全家人同情地看着卓帆，但卓帆只是默默地收起扳手。
“继续吃饭！”老人瞥了卓帆一眼，发话道。
卓帆拿着扳手足足思考了三天。但他思考的不是要不要坚持冶炼，而是如何才能完成爷爷那不可能通过的考验，他甚至想过向朋友借钱去采购原料，但这样又胜之不武，可即使是有足够的原料，要靠他一个人在三个月内完成整架战机的炼化也很有难度。
卓昌给他的扳手实在是很旧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产物，现在根本没有人使用。可为什么爷爷会给自己一个生锈且没用的扳手呢？就为了嘲笑自己的幼稚？卓帆又觉得爷爷不会那么无聊。
卓帆仔细地把扳手上的锈迹洗去，因为含有炼金成分，为了不破坏扳手成分，卓帆小心地控制术法终于抹去锈渍，然后涂上一层保护油。
看上去老旧的扳手焕然一新，虽然还是用不上，但不得不承认是一块上等金属。
卓帆忽然想到，旧的扳手可以作新，战机为什么不可以呢？
于是第二天他就动身去离帝都星最近的一个废弃战机处理场。
即使是废弃战机，也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接触的，卓帆凭借背景很快获得了处理场的进出权和拆装权。为了方便工作，他干脆打了个背包前往处理场。
处理场虽大，靠的都是机器人，看管的只有一位老得快走不动的老人。整个星球都堆满了废弃零件，各军团都是把坏得不能再坏的零件扔到这里，又脏又乱毫无头绪，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垃圾场。
卓帆从小生活优渥，简直不能想象这老人怎么能一个人在这么脏乱差的环境里生活那么久。
有点整理癖的卓帆第一天来就看不下去了，花了一天时间改写了处理厂的零件分类系统，所有机器人日夜不休地重新整理归类废弃零件，又把两个机器人改成清洁机器人，把住所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改成综合家务机器人，专门照顾两人基本起居。
忙活了一个星期，卓帆和看守老人终于吃上了一顿热饭，老人感慨道：“卓少爷真是个温柔的人。”
老人是平民，起初对于卓帆的到来诚惶诚恐，生怕来个难伺候的大少爷就麻烦了，没想到卓帆非但不麻烦他，还把垃圾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所以老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位年轻的贵族。
“别叫我少爷，叫我卓帆就行了。我给机器人刷了最新的好管家系统，操作起来非常方便，以后就不用辛苦你自己动手了。”卓帆泡了一壶茶耐心地教老眼昏花的老看守如何使用机器人。
于是卓帆就这么住下来了，专心研究起战机零件的废物利用。
用废弃零件制造战机省去了原料炼化，但对零件的改造和甄选，以及修复要求极高，可以说除了省钱，对机械师的专业要求反而更高。
但卓帆下定了决心，这不仅仅是爷爷以及家族对他的考验，也是他对自己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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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卓帆的战机初步有了眉目。他每天在垃圾场里翻找合适的零件，原本白净的人被晒得又黑又瘦，手上全是磨出的血泡。
那天他正在修理一个零件，炼金法阵起，满室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他全神贯注，能量运转到极致，零件损坏的部位正在慢慢修复，眼看就要成了，突然之间垃圾场的警报系统滴滴作响。
卓帆一走神，前功尽弃，好不容易找到的零件被毁成了一块废金属，碎裂的烟灰喷了他一脸。
一般情况下，军部每隔一个月才会送来一批废弃物，但各军团偶尔也会自己送来，今天不是每个月的固定日期，一定是某个军团的人了。如果按照系统指示，可以自助完成垃圾存放，现在响警报了一定是有人违规操作。
卓帆心疼地丢掉浪费了的零件，顾不得收拾自己的形象，赶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跑出大楼，卓帆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在垃圾堆里跳来跳去，躲避护卫机器人的攻击。
男人反应敏捷，躲避的动作十分娴熟，但问题的关键是他穿着修身的燕尾服，四肢都被紧箍着，根本施展不开，僵硬得就像木偶人。
男人一看见卓帆，就挥手大叫：“喂！你是管理员吧？快叫这些该死的机器人停下来！”
卓帆观望：“你什么人！你这是擅闯军事基地！”
男人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骂了什么脏话：“他妈垃圾场算什么军事基地？我还需要擅闯军事基地？赶紧给我停下来！我命令你！”
卓帆还在炼化被打断的气头上，一看他这种态度，怒火复燃。一般来送废弃零件的也就是尉官，卓帆理所当然地想：这什么人？官不大口气不小，擅闯处理场，还敢命令我？
男人见卓帆没反应，更加着急了，他的皮鞋被翘起的金属割出了一道口子，他光鲜亮丽的燕尾服沾满了灰尘和油渍，气急败坏地跳来跳去：“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关机器人！再不关我要攻击了！”
“这是军方财产！你要是弄坏了我送你上军事法庭！”
袁天心里简直哔了狗了，他堂堂帝国中将，荣耀军团主力师的师长竟然在垃圾堆里跳大神。
他是从基地赶回来参加朋友的订婚晚宴，结果军需官知道他要回帝都星，赶紧来说省点能源，把一堆废零件送去垃圾场，袁天生性豁达，平时不端将军架子，想反正顺路，就帮个忙，而且军需官反复保证说非常简单只要往垃圾场里一丢就好。
万万没想到被一个肮脏不堪，头发炸成鸟窝的收垃圾小子当猴耍，像穿了诅咒的舞鞋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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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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