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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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漫]撒谎是为了拯救世界 作者:尼兹

    第23节

    “樱太郎,我要给你介绍一个好朋友。”玛利亚将小男孩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小脸非常严肃地对小男孩说道,“这是理御……利昂哦?利昂也是我们的同伴,ariage sociere的朋友呢。”

    小男孩听完了玛利亚的介绍之后,才迟疑着抬起头来偷偷打量了几眼微笑的利昂,金发下的小脸上迅速飘起了几抹红晕,“利……利昂卿,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玛利亚的家具,樱太郎。”

    “樱太郎吗,真是个与外表相符的可爱名字啊,和玛利亚一样的可爱,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样子不知不觉间我也被感染的很开心了。”利昂常年被其他人打击的身高自尊心终于在这两个小萝卜头身上找了回来,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身高优势在樱太郎软软的金发上揉了揉,笑道,“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樱太郎。”

    真正动手去蹂躏了对方看起来就很松软的金发之后,利昂这才发现樱太郎头上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不是摆设,而是真正存在的!在摸头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耳朵的手感实在是太好了,让利昂忍不住又一边默念着恋童是罪恶一边伸出了罪恶的魔爪去捏樱太郎软软的耳朵。

    敏感的耳朵被利昂这样恶作剧似的玩弄着,不一会樱太郎就羞得满脸通红了。樱太郎一边用手盖着头想要从利昂的魔爪下保护耳朵,一边眼泪汪汪地跟玛利亚求助道:“玛利亚,让利昂卿别摸我耳朵了,好痒啊。”

    “嘿……很痒吗?”玛利亚突然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微笑,然后在樱太郎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说道,“那么……就让我和利昂一起来摸吧!”

    在玛利亚也加入了嬉闹的队伍之中,双拳难敌四手的樱太郎被迫缴械投降,节操防线一溃千里全线崩盘,只能吸着鼻子任由贪恋耳朵毛绒触感的利昂和玛利亚继续蹂躏着他敏感的耳朵。等到最后无节操的利昂和玛利亚终于摸的一本满足了以后,樱太郎已经被他们戏弄得满脸潮红喘息连连了,一脸被玩坏了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这两个无情的家伙。

    “咳……突然想起来,既然玛利亚都把樱太郎介绍给我认识了,那我也得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你们呢。”利昂挠了挠头,然后侧过脸去对着没有人的空气喊了声,“亚瑟,可以出来了哦。战人走了以后这里已经没多少反魔法毒素了呢。”

    黄金蝶在半空中描绘出了一个虚幻的人形,渐渐显出了身影的英俊骑士挂着无奈的表情,对着傻笑的利昂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才想起我来,在aster您的眼中我就是樱太郎一样的卖萌役么……”

    因为知道骑士是在不满自己经常用圣典召唤德拉诺尔出来干♂架,所以利昂心理素质非常良好地直接忽略掉了对方的吐槽,转而跟期待不已的玛利亚和樱太郎介绍道:“这家伙叫亚瑟,和樱太郎与玛利亚的关系一样,是我最好的朋友!话说起来……”

    利昂说着说着又偷偷瞄上了骑士那一头看起来就触感很好的金毛,然后与快被揉哭了的樱太郎对比一样,一脸向往地说道:“亚瑟你的头发看起来手感也很好啊!蹲下来让我们也摸摸怎么样?”

    亚瑟已经快被利昂的蠢萌给蠢哭了,明明刚才还在干劲十足地准备找出魔女碑文中隐藏的秘密,怎么才和玛利亚一起玩了这么一小会就玩疯了啊!你也被同化到只有十岁的智商了吗!

    一脸不忍直视表情的亚瑟正准备吐槽些什么的时候,原先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从外面撞开,暴风雨夜的寒风飕飕灌进了温暖的房间中,强烈的反

    魔法毒素扑面而来。

    刚刚显形出来的骑士受到反魔法毒素的侵蚀再一次变成了看不见的灵子,樱太郎也被反魔法毒素驱逐离开了此处,重新变成了被玛利亚紧握在手中的那颗变形软糖。当浑身湿透了的战人走进来之后,玛利亚放在墙壁上的片翼之鹫长杖与自己的魔女装束全部都消失一空,那个孤僻不被人理解的女孩真里亚又回来了……

    “理御,真里亚,你们没事吧!”

    多亏了全身都是反魔法毒素凝聚成块的战人又一次走进了这个房间,刚才四个人一起玩闹温馨暖和的场景都变宛若泡影一般涣然冰释,利昂愣愣地看着垂下头去咬着牙哽咽的真里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右代宫战人身上的反魔法毒素实在是太厉害了,光是有他存在的地方就绝对不允许魔法的存在,只要他否决魔女否定魔法的坚定态度没有改变,那么无论多少次利昂和玛利亚都会被打回原形变成普通的‘理御’与‘真里亚’。

    而樱太郎和亚瑟出现,四个人一起欢笑的场景,也如同镜花水月一样虚无缥缈,无法维持下去。

    哪怕明白战人是因为担心在宾馆中的自己二人出事才会急冲冲地赶回来,但是利昂此刻的心情却是有些微妙的糟糕。即使很感激着战人对二人的关系,但是自己引为珍宝一直为之自豪为之感动的东西被这样无情否决掉是种什么滋味,利昂也终于明白了。

    真是,糟糕透了的糟糕,糟糕到让利昂一瞬间有种想要将战人推出去,以此保护刚才的温馨场景。

    从一直身处在这样的否决之下,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恢复成魔女玛利亚的真里亚,更是让利昂觉得可怜到了找不到弥补其创伤方法的地步。

    被暴风雨从头到脚全部打湿了的战人急忙冲了进来,紧握着用衣架改成的简陋武器,对一直停留在宾馆中的两人发出了非常焦急的询问,而当战人伴随着一路滴落的雨水走到二人面前之后,一直紧张着的红发青年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还好,你们没事啊……”

    正是战人这一声由衷庆幸的感慨,又让利昂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心态太过卑劣了。从战人的角度上来说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在担心着宾馆中两位堂兄妹的安慰,所以才急忙赶回来的不是吗?

    至于不小心撞破了利昂和真里亚的小秘密,导致魔法化为乌有什么的……大概也不是战人自己能控制的事情吧。

    “我们没事,刚才正在研究魔女的碑文呢。”利昂低下头去,从战人焦急的目光注视之下将自己复杂的神情避开了,“如果能够找出到达黄金乡办法的话,贝阿朵莉切就会停止仪式将死者都复活了吧,我和真里亚也正在为此而努力。”

    “这都什么时候了,理御哥你怎么还在说这样的梦话!”一贯将魔女魔法斥为空谈的战人仿佛被点爆了一样,对着利昂大声说道,“差不多也该醒醒了吧!现在已经有八个人被疯老头杀害了啊!还沉浸在魔法魔女的幻想中是要一起等死吗!”

    在战人又一次无情地否认了魔女的存在之后,气得咬牙切齿的真里亚怒视着战人想要反驳,但是却被利昂轻拍着她的头制止了。虽然对于战人不断否认魔女的做法同样有些轻微不满,不过利昂很清楚现在不是继续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从刚才战人的话中透露出了显然是现在更该注意的事情。

    “战人桑,你刚才说‘已经有八个人被杀害了’……意思是说在我和真里亚在宾馆中解谜碑文的这段时间里,又有新的牺牲者出现了吗?”

    也许是因为被利昂提起了牺牲者的原因,战人刚才还在怒斥对方的愤慨表情一扫而空,转变成了混杂着悲痛与憎恶的神色,“没错,刚才我在玫瑰庭院和大屋中发现了让治哥还有朱志香的尸体……让治哥的眉心处被打穿成了一个空洞。朱志香也被打碎了半边脑袋,软软地瘫坐在墙边……”

    “第二晚,将紧靠的两人撕裂。”

    垂着头的真里亚非常突然地用森寒语气念出了这么一句话,战人刚想要呵斥她却被利昂阻止了,利昂拉着战人的手,非常强硬地将他拉到了桌边,指着魔女的碑文对他说道:“第二晚的活祭也已经死亡了,魔女复活的仪式已经已经无法阻止了……战人,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贝阿朵莉切的存在吗?!”

    “第三晚,剩余的人一起称颂吾高贵之名。”像是在应和着利昂的说法一样,对魔女碑文已经倒背如流了的真里亚将后一句轻声念了出来,然后用不似小孩的悲伤神情凝视着战人说道,“战人,现在跟我们一起向贝阿朵祈祷,还有让贝阿朵原谅你的机会。”

    战人现在对于痴迷魔法和魔女传说的真里亚已经是准备采取无视态度了,他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利昂说道:“理御哥,现在这里已经太危险了,你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谁知道下一个被用考核之名单独叫出去杀掉的人会是谁……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来,将管在地牢里面的人拯救出来,一起把疯老头痛扁一顿才行!”

    利昂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用自己赤红的双眼直视着战人的眼睛,红宝石般的眼眸中盛满了真挚与赤诚,“战人,相信我可以吗?魔法是存在的,死者也是可以复苏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就可以将这个奇迹展现出来……”

    “所以,拜托你了,相信我,相信魔法,可以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战人的茫然

    也许是少年真挚的眼神太过于让人不忍去怀疑,因此战人险些要脱口而出的‘魔法根本不存在’这句话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因为觉得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哥哥眼神认真得叫人无法否定,所以战人第一次放弃了自己较真的性子,避开了这个也许会和对方产生争议的话题,敷衍着应付了过去。

    “不管魔法有还是没有,现在我们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小命吧。那个老头子是真的疯了,杀起人来完全是不眨眼睛的,其他人又被他管在地牢里面,现在六轩岛上能够自由行动的也就只剩下我们了……除了自救以外,别无他法啊。”

    虽然这次战人并没有线之前那样针尖对麦芒地锐利反击回来,但是敷衍了事的态度中也明确了表明了对魔法的不信任。右代宫战人这如同茅厕石头一样又臭又硬食古不化的态度实在是让利昂有些没辙了,魔法跟战人到底是有多重的深仇大恨让他这么不愿意承认魔法的存在啊?

    ↑骚年你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对于接受新时代唯物主义教育生长在红旗……生长在卫生巾国旗下的进步少年巴托拉来说,会一惊一乍地承认了这世界上有魔法才不对劲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右代宫战人否决魔女否定魔女的态度看来是不会改了,本人的观念不肯更改的话那么凝聚在战人身边的大量反魔法毒素也无法驱散了,利昂只能垂着肩膀万分沮丧地陷入了从『没办法使用魔法』到『无法证明魔法的存在』,再到『无法说服战人接受魔法』导致『没办法使用魔法』的恶性循环。

    魔法的奇迹是要所有见证者一同去相信才能实现的,就如同之前瓦尔基莉亚让某金毛回想起自己自裁前的魔法一样,如果那个时候的利昂依然坚信着骑士已经自裁回归英灵座了这一观念不改变,那么无论瓦尔基莉亚将其幻影唤回来多少次利昂也只能看见骑士已死这个事实。

    现在战人的情况和这正是相同的,因为战人相当坚决地否认了魔法,所以无论是灵子化了的骑士还是魔女状态的玛利亚都无法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战人又因为‘完全看不见魔法’所有更加坚决地否定了魔法……

    正在利昂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说服战人的时候,自从战人回来魔法幻影被驱散之后一直很生气的真里亚垂着头说道:“理御,别跟那个笨蛋说了,根本没办法的……巴托拉那个笨蛋可是连贝阿朵复活亲自出现在他面前,为他展示魔法的奇迹之后也不愿意相信的家伙啊。”

    “唉……哎?!”利昂已经完全没办法理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里亚突然爆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贝阿朵复活后?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贝阿朵莉切的复活仪式不是正在进行吗?”

    真里亚仰起头,看着战人的表情中第一次带上了厌恶,“正在复活的是‘本次’的贝阿朵。实际上贝阿朵早就已经复活了……在第一次的活祭完成之后,贝阿朵就重新现世并且将所有死者唤醒,将我们一起招待进黄金乡了!”

    “但是因为战人……因为战人这家伙始终不肯承认魔法的存在,所以贝阿朵的魔法被打破了,被复活的大家又变成了尸体,然后时间倒流,新的一轮复活仪式又开始了……”

    “理御,理解了吗?现在正在进行的不是黄金魔女的复活仪式,而是黄金魔女迫使战人屈服,让他承认魔法存在的拷问!只要战人一天不肯承认魔法的存在,那么这个无限的轮回就不会停止……所有人都会被杀死,然后魔女苏醒,复活所有人,继续仪式,所有人被杀死,魔女苏醒……直到战人屈服为止!”

    “战人不放弃他那套愚蠢的想法,那么我们就会被囚禁在这个轮回中,永远无法安宁……”

    很现在,显然已经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维度在与利昂对话的并不是九岁的少女真里亚,而是觉醒了魔力的原初魔女玛利亚。在玛利亚皱着眉将现状简单介绍了之后,利昂终于算是明白,密闭之环与轮回世界究竟是指的什么意思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是笔直向前行走的一条线,而是在完整的时间线上以两个点为基准切割下来的一小段!然后这条被单独切割下来的时间变成了首尾相连,如同衔尾之蛇一样的畸形。以『亲族们回到六轩岛参加亲族会议』为开端,以『所有人死亡魔女复活』为结束,无限次的重复着这一过程!

    魔女复活的仪式其实早已经结束了,除了战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承认了魔女的存在,被招待进入黄金乡……但就是因为战人一个人坚持到底的否认,所以魔女的魔法无法变成完整,‘无限’变成了‘有限’,原本应该一次彻底复活所有人的魔法,变成了让所有人暂时想起自己生前模样的魔法。

    因为只是暂时回想起了生前,所以所有人都会按照事情发展的轨迹死于活祭,从而达成魔女复活的结果,接着完成了仪式了的魔女又被战人所否定……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玛利亚将这一过程形容为‘拷问’,简直是不能更恰如其分了。

    虽然利昂很快就了解到了玛利亚话中的意思,但是唯物主义的好战士战人可不愿意承认这样荒谬的说法,“贝阿朵莉切出现在我面前过?别开玩笑了!这是我六年以来第一次回到本家大宅……魔女夫人什么的根本没有见过!倒不如说要是真有魔女的话,就请她在我面前变个魔法出来看看啊?那时候也许我还会考虑下魔法存不存在这种无聊的命题……”

    “真里亚,别和战人争论了,不愿意承认魔法的他是无法理解的。”利昂将真里亚搂在自己的怀里,阻止了少女准备继续和战人争辩的想法,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战人认真地说道,“战人君,我知道现在对于你来说我和真里亚的所有话都只会被当成是胡言乱语,但我还是要说——魔法是存在的。”

    “没有爱就看不见魔法,因为战人君的冷漠所以大家都无法得到救赎……的确将一切责任都归咎在战人君的身上有些过分,但这就是事实。”

    战人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台词的样子,明明清楚着现在不是和利昂争吵这些的时候,但是听到利昂神情略有些悲伤地说‘都是你的错’的时候,心中腾起了难以言喻的火气,好像被谁这样说都不愿意被利昂这样责怪一样。

    利昂因为低着头在看着真里亚的原因,并没有看见战人复杂的神情,只是叹息着轻声说道:“事已至此,现在我们彼此都没有办法让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了,那么关于魔法的争论就到此结束吧。战人君你愿意去寻找离岛的办法就去吧,我和真里亚准备继续研究碑文。”

    利昂基本等同于逐客令的话让战人的神色变得更加焦急了起来,活像一直走投无路的困兽一样在原地焦急地转着圈,依然试图让利昂明白现在的情形到底是有多么的『危急』,“理御哥,真里亚不明白你为什么也是不明白!继续留在这里无异于等死啊……让治哥和朱志香都已经被杀死了,我怎么可能继续坐视着你们留在这里等死!跟我一起走!”

    ……还真是够热血够善良的笨蛋,就是因为战人对其他堂兄妹的关心都是最真挚的,所以才没办法去责怪说战人否定魔法想带着大家一起逃离的想法错了吧。

    即使他的这一做法确实导致了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被迫陷入这个轮回之中,也没办法苛责说战人害了大家呢。

    就在顽固的利昂与执拗的战人两人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战人想要强硬地拖着利昂一起走结果利昂死扒着门把手不松开僵持着的时候,静悄悄的房间中再一次突兀地响起了电话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在这样的黑夜中,蓦然响起电话铃声还真有点让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的毛骨悚然感,利昂和战人正在僵持着的动作也因此而松了下来。真里亚一脸不屑地瞥了正在拔♂河的两个人一眼,然后蹬蹬地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只是拿起电话来问候了一句‘是谁’的动作,来自电话另一边的回答马上就让刚才还阴郁不快的真里亚多云转晴,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此时正在和电话另一边的人欢笑着的真里亚,看起来才真的像是个九岁的小女孩一样。

    “喂,真里亚,跟你在通电话的是谁!”战人马上就察觉到了真里亚的不对劲,在这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孤岛上,能让真里亚露出如此欢乐表情的究竟是谁呢?

    深深的恐惧与疑惑袭击了这个坚持否决着魔法的少年,战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着紧张的情绪又一次问道:“真里亚?是老头子在和你通话吗?回答我的问题!”

    真里亚像是因为被战人打断了而很不爽,瘪了瘪嘴巴对着电话另一端说了些什么,然后在电话另一端爆发出连没拿着话筒的利昂和战人都快能听见的大笑声之后,接到了对方指示的真里亚倏忽抬起头来给了战人一个阴森的笑容。

    “话筒直接给战人……?哦,用免提啊,好的。”

    如此这样回答完了电话另一端的人后,真里亚就将手中的话筒轻轻放下,然后按了电话上的免提按钮——

    “嚯呵呵呵呵——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巴~托~拉——”狂气的年轻女声在电话中放肆大笑着,然后才拿捏着古怪的腔调又说道,“啊,还有利昂啊,真棒!玛利亚、利昂、还有巴托拉都在一起,那也不用劳烦妾身再去一个个寻找你们了!”

    真里亚对于电话另一端的女声显然是异常熟悉的,甚至还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而对战人露出了‘你看吧果然我才是对的’这样挑衅的神色。战人对于这个没听过的陌生声音则是戒备到了极点,冲到电话面前紧张地问道:“你是谁?找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咕~吓吓,噗哈哈哈!在妾身的领地之上,竟然还要询问妾身的名讳!何等愚蠢、何等的愚蠢!”

    “妾身啊,正是黄金与无限的魔女,支配了六轩岛的领主,贝阿朵莉切!”

    “不可能!”即使是在魔女亲自打来电话报上名讳之后,战人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怒吼着不愿意承认,“魔女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是那个老头子的同伙对吧?!你也是杀害了亲族们的凶手!!”

    真里亚捂着嘴巴发出了和贝阿朵莉切相似的怪笑声,难道魔女的笑声都是这么没品的?“战人,现在在和你说话的就是贝阿朵本人哦。”

    另外一个听出了黄金魔女声音的利昂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轻轻放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战人君,对面的正是黄金的魔女,贝阿朵莉切夫人。”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有的吧?”战人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崩溃了似的,“理御哥,真里亚……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吧?和我通话的是贝阿朵莉切本人……根本不可能啊!”

    “噗咕吓吓——很遗憾,现在与你通话的就是妾身!多亏了金藏那家伙给妾身提供了足够的祭品,妾身才能像这样降临在棋盘上与你正式对话啊!肉体万岁!”电话另一头的魔女再度爆发出了没品的刺耳笑声,“闲聊就到此为止,现在妾身要通知你们的是……关于你们是否有继承右代宫家族资格的考核,从现在开始就由妾身来接手了!”

    “玛利亚,你到大屋顶层金藏的书房去,由金藏来为你考核。接着是利昂,利昂你到礼拜堂里面来,由妾身亲自来给你考核!当然了……之前说好的小礼品也会一起送给你了。”

    “最后是巴托拉……你这家伙嘛,就等玛利亚和利昂都完成了之后,再作为绝对不可能通过的残次品来拿个参与奖吧!嘎嘎嘎嘎!”

    自顾自地下达了决定之后,贝阿朵莉切就单方面地挂断了电话,无论战人再怎么愤怒地冲着电话大喊大叫,回应他的也只有永恒不变的忙音罢了。

    “可恶……这个该死的魔女。”战人在电话上狠狠地捶了一下,然后看到利昂和真里亚都撑着伞准备出去之后又连忙追了上去,“理御哥还有真里亚你们在干什么!去了的话真的会被杀死,就像让治哥和朱志香一样啊!”

    利昂回过头来,看着战人认真的说道:“不,贝阿朵莉切能够通过电话和我们交谈就说明她已经完全复活了。这也就意味着活祭的仪式已经结束——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之前被老爷子关起来的那些人恐怕就是做了第三晚到第八晚的活祭吧。”

    “第九晚,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真里亚顺应着利昂的话,再一次轻声哼出了魔女碑文上的话,“最后是第十晚,旅途结束,终至黄金之乡……”

    “笨蛋战人还想继续在这里纠结就自己随便吧,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等完成考核之后去和贝阿朵见面了。”

    扔下这样一句话之后,真里亚便完全无视了战人伸着手无力的阻拦,兴冲冲地跑下了楼。而利昂也是目视着战人无力的垂下手靠着门瘫坐下来以后,才对着他温声说道:“抱歉,战人君,即使你不愿意承认魔法的存在,我们也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啊。”

    在战人茫然无神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的目光中,利昂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真里亚一起离开了宾馆。

    到最后为止,还在坚持着的只剩下战人一个人而已了。而就连战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些什么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女的仪式

    从充斥着反魔法毒素的宾馆中离开之后,利昂和真里亚稍微说了几句之后就准备分道扬镳了。在本次的『考核』中担当真里亚考核的是右代宫金藏,在大屋顶楼的书房里面等着她;而担任利昂考核的则是贝阿朵莉切本人,在礼拜堂里面等着他。

    去礼拜堂的道路与去大屋的道路是完全相反的,所以即使利昂有些担心真里亚一个人去会不会发生其他状况,也无法跟着真里亚一起去,只能寄希望于成功复活出黄金魔女的金藏心情好一点,别太为难真里亚了。

    ↑事实上利昂也完全是在瞎操心,数十年的夙愿一朝实现,现在金藏已经嗨皮到了爬到他身上去揪掉他胡子也未必会发火的高兴地步,担心真里亚触怒金藏遭受为难什么的完全是想得太多。

    利昂刚刚和真里亚分开没多久,撑开伞在暴风雨中还没有走多远呢,自从战人回来以后就又被迫恢复了灵子化身体的亚瑟再一次出现在了利昂的面前,“那个右代宫战人,很奇怪。”

    踩踏在水渍中‘嘀嗒’作响的脚步声顿了下来,趁着伞的少年回过头来,对着自己忠实的骑士问道:“战人怎么了?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你特意现身相告的事情吗?”

    “aster您只注意到右代宫战人携带的反魔法毒素,却没注意到他的另一个异常吗。”亚瑟非常严肃地说道,“对于右代宫战人来说,魔法是『不存在』的。”

    利昂心中隐隐有了些明悟,“你的意思是……魔法对于战人不起作用?所以即使刚才我勉强让他相信了魔法的存在也没办法对他展示魔法?”

    “正是如此,因为潜意识里面已经独断地决定了『魔法不存在』,所以『不存在的魔法』无论如何也无法影响到右代宫战人。”亚瑟面有忧色地解释道,“如果要用数值将右代宫战人的对魔法抵抗力量化出来的话,那就是对魔力endlessne,即使是史诗级的魔法也无法撼动他丝毫……”

    “作为一个骑士来说这句话让我感到失职羞愧,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剑,碰不到他。”

    在亚瑟失落地低下头去之后,利昂笑着揉乱了对方的金毛,“这有什么关系,这里又不需要战斗,就算碰不到……”

    “不,aster,即使不一定会发生战斗,您也还是小心为好。”亚瑟坚持道,“无论是我的剑还是您的魔法都无法触碰到右代宫战人,即使是请出了审判长德拉诺尔也只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片刻消逝……在右代宫战人的面前,您只是一个体能寻常的普通人罢了,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

    利昂满不在意地哂然一笑,“你担心的太多了,战人君和我怎么可能发生冲突。不可能的事情啦,刚才他在担心我和真里亚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别的不说,战人对他认同了的人还是很在意的。”

    “那是因为,您现在是『右代宫理御』。”亚瑟看着利昂赤红色的眼睛,目光灼灼地坚持道,“如果您和黄金魔女之间的关系被右代宫战人知道了,如果您只是一个『观剧者』来旁观他人生的事情被知道了……很难说憎恨魔女的战人会不会连您一同憎恨上,然后加以报复。”

    即使是亚瑟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利昂仍然还是没什么危机感的随口答道:“我好歹是来参观复活仪式的客人,有危险什么的根本不至于吧……就算有个万一,作为宴会主人的贝阿朵莉切也会——”

    话说到一半,利昂自己也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了,右代宫战人是反魔法力和对魔法力都趋于无限大‘endlessne’的特殊存在,任何魔法侧的力量都无法干涉到右代宫战人,即使是让利昂望尘莫及的黄金魔女大贝阿朵莉切卿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虚构的幻影——

    也即是说,就算是贝阿朵莉切的魔法,也无法干涉到战人!

    那么矛盾就出现了……既然黄金魔女的魔法对战人不起作用,那么为什么战人还会被拘禁在这个无限次重复活祭仪式的轮回之中,挣脱不出去呢?

    如果魔法和魔女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战人所经历的这钞拷问’也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吧?

    看到利昂终于凝重起来的神色,亚瑟之前带着些焦急的神色也终于有了些许放松,“现在您已经理解了,这场游戏有多么不合常理了吧?如果还只是单纯把这当成是魔女必胜的一场仪式来看待的话……会有让我们措手不及的危险出现。”

    “但是这和需要小心战人君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是话题进行到了现在,利昂也没觉得战人和他之间可能会爆发出什么矛盾冲突,“要说笃信魔女的话,真里亚对贝阿朵莉切的信仰比我要深重的多吧?即使如此也没见战人连带着把真里亚一起憎恨上了啊。”

    亚瑟叹了口气,温和的蓝眸中写满了无可奈何,“aster您还是……也罢,那我再将我的另一个推测跟您探讨下吧。”

    “如果说从一开始,这就不是魔女复活的仪式,而是右代宫战人为自己开脱的解释所幻化出来的世界如何呢?”

    迎着利昂错愕震惊的眼神,亚瑟继续寸步不让地说道:“从一开始您就认为所有人是死于‘魔女复活的活祭’,因为右代宫战人不承认魔女的存在所以活祭仪式才会一直继续下去……但如果从根源上将这一想法推翻,把这场孤岛连续死亡事件当成杀人事件来想又如何?”

    “右代宫战人杀害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然后开始幻想着自己不是凶手,不断假设出各种离奇的死亡方式来为自己的杀人事实开脱……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

    “如果按照这样的思想……可以说右代宫战人就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祗,甚至连魔女也只是被他利用来开脱罪名的棋子罢了,这样一来,战人身上非比寻常的对魔法防御力也能解释了,作为创造出了魔女和魔法杀人这些借口的神明,已经确认‘活到最后’了的战人又怎么可能死于虚幻的魔女活祭……”

    自行犯下了杀人案,并且妄想着被害者都是被魔女当做活祭杀死的……因为自己就是凶手,所以魔女的幻影永远无法伤害到他?

    像这样充满恶意了的可能性,光是想一想利昂就觉得不寒而栗,后背上冒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魔女邀请您前来也许并没有恶意,但是如果真的如同我推测一样的话,贝阿朵莉切夫人并不知道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保护您,因为对于右代宫战人来说,魔女就是『不存在的幻想』。”亚瑟顿了顿,然后情绪低落地补充道,“当然,我也是幻想,所以我也没办法保护您……”

    “在这个被暴风雨封闭了的孤岛上,除了杀人犯右代宫战人以外,就只剩下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人了……”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忧心忡忡的骑士说出来了,如果『右代宫战人就是杀害了其他人的凶手』这一事实成立,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利昂在理解了这个可能性的刹那,就已经浑身冰凉地想到了。

    他会被右代宫战人杀死,然后与其他在这个岛上徘徊着的亡灵一样,陷入密闭之环的轮回中,在战人的脑内无限次重复着‘所有人是被魔女杀死的’这一妄想。

    “看来,等会见到贝阿朵莉切的时候得跟她好好要个解释呢。”利昂苦笑着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利昂继续撑着伞在雨夜中缓缓不行,但是相比于之前即将见到贝阿朵莉切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轻松,此时沉默着的利昂却是心情沉重异常。

    “欢迎来到妾身的乐园,利~昂——”穿着现代服饰梳着金色短马尾的贝阿朵莉切在礼拜堂门口给了利昂一个热情的拥抱,原先一直保持着古典贵妇人装扮的贝阿朵莉切倏忽换上了现代的服饰,看起来倒真还有几分北欧少女的爽朗热情。

    但是热衷怪笑的魔女甫一开口,这种谜の美好印象就如同撮盐入水一般的直接崩掉了,“咕~吓吓吓——如何如何个?利昂对妾身的游戏还满意吗?无限次将人复活又无限次将其杀死的剧本,除了我贝阿朵莉切以外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出来的哟?噗哈哈哈哈!”

    与站在雨夜中也不会被暴风雨所大湿,所有雨珠都像是刻意避开了其身姿的魔女不同,已经没心情继续大伞了的利昂就这样随手扔掉了伴随着他一路而来的长柄伞,仍由扑面而来的倾盆大雨将他淋成了落汤鸡,“呐,贝阿朵,你能让我知道真相吗?”

    “嘎嘎?利昂你在说什么啊……现在不正是应该欢呼喝彩的时刻吗!妾身复活了……并且正准备赐福予你!!”

    如同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一般,在礼拜堂屋檐之下的魔女以狂笑散发着因为复活而产生的由衷喜悦,而孤立于大雨之中的利昂则是垂着头,丝毫没有被魔女的愉悦侵染,只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地低声重复道:“贝阿朵,能让我知道六轩岛上发生的真相吗?”

    哗啦而下的暴风雨越下越大,时而还伴随着轰然作响的雷鸣声。亮蓝色的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同样也划破了魔女的笑声。

    黄金与无限的魔女,既能赐予他人至福也能让人陷入无限轮回折磨的贝阿朵莉切,一下子就失去了狂喜的表情,像是脱掉笑脸面具以后面无表情的人偶娃娃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利昂,问道:“即使汝不以言相问,妾身也会如数将其坦诚相告。无须忧虑,六轩岛的真相并非汝所思量之物。”

    利昂跟着面无表情的魔女走进了漆黑的礼拜堂之中,刚一进入便听见贝阿朵莉切用力跺了跺手中的手杖,在静谧的雨夜之中发出了惊雷一般的震人声响。

    身负黄金与无限之名的大魔女贝阿朵莉切以与其称谓相符的威严表情,朝着空无一人的漆黑之中高声说道:“妾身即是黄金与无限的魔女,右代宫家族的顾问炼金师,兼六轩岛的领主!妾身在此宣言,将右代宫家族的家督当主之位,妾身所赠予金藏的十吨黄金,六轩岛的所有权……以及黄金魔女的名号,全部转让由利昂继承!”

    伴随着魔女威严的宣告,空虚深黑的礼拜堂之中倏忽闪现出了万千黄金的光泽。金色的光晕升腾而起将礼拜堂整个一起照亮。等到这些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光源全部浮空到礼拜堂屋顶之后,仰着头向上望的利昂才发现被魔女用来充当光源的,竟然是无数数之不尽的纯金块!

    不……单纯的黄金块是没有办法发光的,这些自己浮空起来,还能散发出黄金光辉的,毫无疑问都是满载着魔力的金块!

    “这十吨的黄金乃是妾身在魔力充盈之时的结晶,金藏年轻时便是借贷了妾身魔力凝聚的黄金重建了右代宫家族。”贝阿朵莉切保持着平静到寂寥的神色,淡淡地跟利昂解释道,“这些都是你的了,炼金术也好,黄金也好,庞大的魔力也好,妾身的黄金魔女称谓也好……都是属于你的了。”

    “还记得最开始的约定?由汝来见证妾身的复活仪式,在妾身完成复活仪式之后,将会赠予汝一些小礼物……这些便是妾身要赠予汝的全部了,将黄金的魔力收纳于己身之后,即使不用妾身帮忙汝也可以随意离开。因此在仪式结束后,利昂卿意欲离去或者继续留在妾身的黄金乡中都可自行决断,无须再多问妾身的意思了。”

    贝阿朵莉切虽然喜好随即与乱数,但是出自无限魔女之口的所有承诺却是断无虚假。既然已经许诺了要将这一切都转让给利昂,那么独断专行的魔女大人当然没有去顾忌利昂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直接一股脑的塞给了利昂。

    万千金块交辉于利昂的头顶,即使不去刻意感受利昂也能清晰感知到体内充盈着的庞大魔力,那是连之前天界大圣典为他提供的魔力也变得渺小了的,好似连天盖也能捅破,大地也能撕裂一般的强大力量。

    但是骤然得到贝阿朵莉切一半的魔力与黄金魔女的称谓之后,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中的利昂也看不见一丁点外露的喜色,反而神色更加凝重地看着贝阿朵莉切,第三次问道:“六轩岛上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即使汝不以言相问,妾身也会如数将其坦诚相告』……妾身也在重复着相同的话了呢。”贝阿朵莉切自嘲地一笑,然后挥了挥那根比之前小了很多的烟斗,抖出来了数十只黄金蝶变化出了一个与贝阿朵莉切容貌一样的幻影。

    但即使是没有贝阿朵莉切本人站在旁边做对比,随便谁也能看得出来那只是一个没有思维没有情感的幻影,是单纯承载了记忆却不懂得思考的人偶娃娃,“因为相关事情涉及太远,妾身也懒得在此与汝一一说明,便留下分|身一具任汝随意询问罢了。安心,妾身所知道的事情这家伙一概知道,并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无虚假。”

    “好了,利昂卿的考核也已经结束了,顺利继承右代宫家族与黄金魔女的魔力真是恭喜。接下来,妾身也该离开此地去给战人考核了呢。”

    “而汝所渴求的真相……以红色真实进行保证,【右代宫战人不是杀害了亲族的犯人】。除此以外的内容,就去自行询问妾身的分|身吧。”

    在途经沉默的利昂之后,贝阿朵莉切保持着与对方互相背对的姿势,轻叹了一声。

    “这究竟是妾身的祝福,还是魔女的诅咒呢……对汝而言也许这是一个难以断言的答案,但妾身还是希望,与右代宫家族毫无关系的汝,能够背负着这些与汝无关的罪孽,将右代宫之名继承下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人的罪孽

    即使已经从贝阿朵莉切那里得到了黄金魔女的魔力与称号,已经有能力独自离开这个世界了的利昂现在仍然没想过将一切疑惑扔下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走了,而是对着贝阿朵莉切留下来的分|身,问道:“在这个岛上死去的人们,是怎么死的?”

    贝阿朵莉切的分|身顿了会,然后开口仿佛棒读一样语调平板没起伏的念到:“因为我,和战人,所以大家都死了。”

    “那么……你是谁?”利昂问道,“既然亲族们死亡的原因与你和战人两人都有关,那么贝阿朵莉切也不只是单纯的魔女吧……回答我,你是谁?”

    贝阿朵莉切的分|身木然回答道:“魔女,贝阿朵莉切。”

    “除此之外呢?魔女以外的你又是谁?”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分阿朵莉切的分|身轻身说道:“人们称呼我的名字,太多。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的名字。”

    利昂深呼吸了一口气,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冲击性事实做好了准备,“那么就从你最近使用过的名字开始介绍,将你所有的名字,告诉我。”

    人偶娃娃浓密而修长的眼睫毛像是受惊般的眨了眨,仔细一看又根本没有变化,在利昂提出问题之后,贝阿朵莉切的分|身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作为魔女的时候,人们称呼我为『贝阿朵莉切』。在大宅中工作的时候,人们将穿着佣人服的我叫做『嘉音』,将穿着女仆服装的我叫做『纱音』。”

    “在得到福音之家赠予的祝福之名之前,我曾经被人昵称为小安,全名是安田纱代。但安田纱代并不是我最开始的名字——”

    “在我被生下来的时候,伴随着我一同诞生的名字乃是:贝阿朵莉切三世、以及右代宫理御。”

    ……

    利昂此刻心中的震惊之情难以言喻,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但就是没想过贝阿朵莉切三世才是真正的右代宫理御……难怪肆意玩弄着他人人生颠倒生死的魔女也会觉得自己的身份问题难以启齿,只留下一个分|身来回答利昂的问题就匆匆离去了。

    金藏与亲生女儿乱|伦所诞生的罪孽,真正的右代宫理御……竟然就是贝阿朵莉切!

    “贝阿朵莉切三世是什么意思?在你之前还有两代的贝阿朵莉切?”

    人偶娃娃抖了抖眼皮,这次动作幅度大得连利昂也能看清了,但贝阿朵莉切三世的分|身却仍然保持着心如死水的平静表情,回答道:“贝阿朵莉切是从一世开始传下来的名字,贝阿朵莉切一世与右代宫金藏相遇,之后作为右代宫家族顾问炼金师侍奉他,并且赐予了金藏十吨的黄金。”

    利昂的这一句问话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让原本戳一下说一句话的贝阿朵莉切分|身开始不知疲倦地轻哼了起来,宛若歌唱又或是歌剧一般地轻声诉说着六轩岛的真实。

    “在贝阿朵莉切一世被凡世的反魔法毒素侵蚀消散后,金藏收集残留于世的灵魂,结合家具制造的禁术复活了魔女,使其以贝阿朵莉切二世的姿态重现于世。但是灵魂消散太多导致贝阿朵莉切二世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仿佛新生儿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贝阿朵莉切二世也没能抵抗住凡世的反魔法毒素侵蚀,在一世死亡短短二十年之内同样死亡了,之后金藏又一次重复了复活魔女的仪式,于是贝阿朵莉切三世诞生了。”

    “但是两度的转生让魔女的灵魂已经极度衰弱了,在贝阿朵莉切三世诞生之初甚至被人类的灵魂压制住,没能作为魔女出现。那个人类的名字,就是右代宫理御。”

    “命运弄人的是,被金藏以子嗣身份交托给右代宫夏妃抚养的理御,也就是贝阿朵莉切三世,遭到了夏妃的杀害。因为夏妃认为继任而来的理御是对自己多年来无法生育的讥讽,甚至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恨。而右代宫夏妃如此可笑的自卑心,一直持续到朱志香的诞生后才终于有所延缓。”

    “但是,被夏妃杀害了的右代宫理御已经死亡了,压制魔女灵魂的人类已经不存在了。而贝阿朵莉切三世的灵魂也终于在数年的修养之中恢复完好,再度以魔女之姿支配了这个幼小的身体,让原本已经死亡了的右代宫理御,作为安田纱代活了下来。”

    “如果贝阿朵莉切三世的记忆一直无法恢复,一直以安田纱代的身份活下去的话……也许就不再会有后来的悲剧发生了。但可惜的是,这个残酷的世界断绝了一切如果的可能。”

    “安田纱代被源次悄悄送去了右代宫家族资助的孤儿院福音之家,并且在那里长大。长大了的安田纱代又作为福音之家输送到右代宫本家服务的佣人被选中,再一次回到了六轩岛上。”

    “啊,何等弄人的命运。作为佣人的安田纱代却与回来参加亲族会议的小少爷战人相恋,并且互相约定在来年由战人骑着白马来迎娶她……定下了白马之约的战人却在来年失信,因为父亲留弗夫再娶妻子雾江而舍弃了右代宫之名,足足六年之后才二度踏上六轩岛。”

    “绝望的安田纱代在魔女的肖像画面前日日夜夜祈祷,期盼着奇迹的到来。可惜的是,直到以为自己是人类的魔女死亡之前,白马之约都没能实现。”

    “在惊雷落下劈断了御魔神社之后,磅礴的魔力重新回到了安田纱代的身上,梦想着恋爱的少女死去了,贝阿朵莉切三世因为记忆的恢复而重生了。”

    “贝阿朵莉切三世找回了曾经赐予金藏的黄金,并从黄金中提炼出了自己原先凝聚在其中的魔力,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沉醉在永恒的乐园黄金乡之中,贝阿朵莉切三世准备将人间流连的数十年当成一场浅梦忘却,让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消弭隐匿在魔女千年的时光之中。”

    “但是,金藏哀求痛苦也无法挽留下来的贝阿朵莉切三世,却因为右代宫战人在六年之后再度踏足了六轩岛,从美梦中被惊醒了。”

    “充斥着反魔法毒素,扬言要否定魔女的战人乃是贝阿朵莉切的大敌,虽说暂时退却避其锋芒等到战人离岛之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但是继承了安田纱代死前绝望的贝阿朵莉切三世,却不愿意在右代宫战人的面前退缩。于是魔女与人间的对决,无限次重复的轮回,开始了。”

    “所有的死亡都只是意外,这既不是贝阿朵莉切的所愿,也不是战人的所愿,这只是被俄罗斯轮盘所选中了的,不幸的zero罢了。想要复活所有人将这一切作为幻影抹除,那么贝阿朵莉切就必须战胜战人使其承认魔法。在否认魔法的战人屈服之前,无论几度的复活,都只是让亡灵们暂时想起了生,忘却了死的幻影罢了。”

    “背负着罪孽的贝阿朵莉切无法胜利,因为她的对手永远不肯承认她的存在。同样背负着罪孽的战人同样无法胜利,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悲剧只是由自己而起的一场意外,永远找不到不存在的犯人。”

    “啊,何等紊乱的因果。因为右代宫战人的罪孽,少女绝望而死魔女再度苏生。因为魔女的罪孽,所有人受困于孤岛之上无限轮回,战人也沦陷其中脱身不得……”

    贝阿朵莉切三世分|身无神的双眼静静注视着利昂,明明是仿佛寒潭似深沉的眼神,却饱含着刻骨的哀痛,“右代宫家族的血脉已经在孤岛上断绝了,魔女贝阿朵莉切因为与战人无休止的对战而受困于孤岛上无法离开了,在这个将会无限僵持下去的千日棋对局中,你正是贝阿朵莉切所选中的见证人,你将带着六轩岛的一切离开,接着又将六轩岛的一切掩埋……”

    “这便是,六轩岛全部的真实了。”

    利昂还没能从一股脑被塞进这么大信息量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眼看着贝阿朵莉切三世的分|身已经一脸使命完成死而无憾的表情准备消失了,连忙叫住了对方问道:“等等……就算战人真的有错,也不至于把他关在这个轮回中让他永远无法逃脱吧?既然其他人已经死亡是既定事实,那么放弃复活其他人的打算,让战人从这里离开如何?”

    嘛,虽然刚才贝阿朵莉切非常含蓄地将自己的故事讲述了出来,但如果现在在这里聆听的人不是利昂而是战人的话,那么笨蛋肯定要一脸不屑地继续说着魔女和魔法都是不存在的,然后拿出自己那一套所谓的『合理』解释了吧——

    比如金藏和真正的贝阿朵莉切生下了一个女儿,然后因为女儿长得和母亲太像了,所以金藏把女儿当成是贝阿朵莉切的转世继续爱着她,甚至与其乱伦生下了安田纱代这个贝阿朵莉切三世。然后大难不死的安田纱代因为记恨着夏妃曾经意图杀害自己的举动,所以在暴风雨阻断与外界联系的这场亲族会议上,展开了复仇行动,杀死了战人以外的所有人然后自杀……

    暴风雨断路的孤岛、连续杀人血案、牵涉三代人的豪门恩怨……这一切都不是王道推理剧所必备的条件嘛,如果是战人的话,肯定更能接受这样稀疏平常的解释,而不是那些魔女转世二世三世的说法吧。

    但是啊,比起这些更为‘合理’的解释,利昂还是更愿意相信贝阿朵莉切自己倾诉的版本。毕竟能够讲述真实的,就只有知道这一切的贝阿朵莉切本人了,既然贝阿朵莉切像这样说了,那么为什么还要饱含恶意地玷污她的真实,非要得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呢?

    真实和魔法一样,没有爱就看不见啊。

    “让战人离开,贝阿朵莉切做不到。”人偶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利昂,无神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渗人的森寒,“困住战人的,不是贝阿朵莉切,而是战人自己的罪孽。一日不认清自己的罪,不宽恕自己的罪,不接受贝阿朵莉切的救赎,那么战人同样也没办法从罪与罚的枷锁中脱身。”

    连战人也没办法离开……这难道是意味着,其实战人也已经死了吗……

    留在六轩岛上的战人,只是贝阿朵莉切用魔法唤醒的幻影罢了……但就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也依然坚持着否决魔法的立场,到现在都不放弃着阻碍魔法的念头……

    真是,可怜到可笑的坚持呢。

    越下越大的暴雨甚至穿透了礼拜堂富丽堂皇的七彩玻璃瓦,冰冷湿腻的雨水捶打在利昂的身上,将他全身浇打的湿漉漉的,松软的白发也顺着雨水贴在白皙的额间,像现在这样沉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迷茫的可怜。

    在利昂的身后,金发的骑士悄然无声地出现,然后将孤立于雨水捶打之中倔强站着的少年轻轻搂在了自己怀里,用身体挡住了下个不停的冰凉雨珠。

    与此同时,六轩岛大屋前,最后一个被考核的战人正在与面色凝重的贝阿朵莉切对峙。

    “回想起来吧,你的罪孽,六年前,在六轩岛上,在这里所犯下的罪孽。”贝阿朵莉切静静地凝视着同样被雨水淋湿了的战人,宁静的面容既看不出魔女的疯狂也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波动,“将你的罪孽回想起来,然后再由妾身来将你的罪孽宽赦,这就是右代宫战人,你的考核。”

    “撒撒,回想起来吧,曾经的你在六轩岛上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曾经的你在六轩岛上认识了怎样的人?曾经的你在六轩岛上又犯下了怎样的罪孽?请将这一切仔仔细细地回想起来,忏悔出来,然后祈求妾身的宽恕吧。”

    战人紧握着拳头,冲着伏在二楼窗台上不撑伞导致上本身也被雨水淋湿了的魔女怒吼道:“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在这里做过什么错事,何来的罪孽!你这个杀人凶手……有本事就不要躲在二楼,下来让我狠狠揍你!”

    “回想起来吧,你的罪孽啊。”魔女并没有回答战人的挑衅,而是悲伤地又重复了一遍,“回想不起来正是你的罪孽所在,现在将其回想起来,尚还有被宽恕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空口白条地说我有罪我就有罪了吗!在这个岛上会有这么多人死去不就是因为老头子想复活你……结果你复活出来以后连老头子也一起杀了!杀人的是你!有罪的是你!”

    魔女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对着冥顽不灵的战人再也不抱任何期待了,轻声叹息着转身离开了,任由战人再暴雨之中狼狈愤怒的捶打着被反锁上的门。

    又一次的游戏结束了,该中场休息了吧。

    这场无休止的拷问,还得继续下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估摸着很多人都是看海猫动画,ep4结束停留在这个问题没得到解答,所以我就把关于战人罪孽的答案一起拿上来写了……

    有兴趣的可以去玩玩海猫鸣泣之时·散,也就是ep56的内容,挺感人的,虽然说是游戏但基本就是自带bg和背景的电子

    还有关于黄金魔女称号继承的问题,虽然说是魔女但实际上是golden witch,witch是个中性词,不单指女性的……

    至于称呼问题,以后利昂会改称‘黄金的魔法使’……直接叫魔女果然还是怪怪的

    第一百二十章 :悲催的战人

    “恭喜您成功继承了黄金魔女的名号。”贝阿朵莉切亲手制造出来的上级家族,炼狱七桩中的长姐路西法带着她的姐妹们在利昂面前恭敬半跪着送上了祝贺,“按照先代贝阿朵莉切夫人的吩咐,我等也被一同转送给了您,今后有何差遣吩咐请随意使用我等!”

    利昂闷闷地点了下头,回答道:“知道了……现在贝阿朵和战人在哪里?”

    路西法没有丝毫犹豫地对自己新主人报上了前主人的消息,“这一次的游戏也结束了,先代夫人正在茶室中筹备下一盘游戏。”

    “这样啊……”利昂想了会,还是决定走之前去和贝阿朵莉切以及战人打个招呼,于是便对着路西法吩咐道,“带我到贝阿朵的茶室中去吧。”

    “谨遵您的命令,黄金的魔女,大贝亚特里斯卿!”

    利昂被那个称号雷得脸皮都抖了抖,刚才那点伤感忧郁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白发少年捂着眼睛憔悴无力地对家具们说道:“别用这名字叫我,总让我有种自己不小心性转了的奇怪感觉。”

    “抱……抱歉,一时习惯使然,请您原谅,大乌希洛米亚利昂卿!”

    “利昂就行了。”少年随口说了一句,“带路吧,去贝阿朵那里。”

    “遵命!礼拜堂之外的虚空道路已经崩坏,请您在离开时做好准备……请随我而来。”

    如此说完之后,路西法便让自己其他六个无事可做了的姐妹们散去身形,然后走在利昂前方带着他前去贝阿朵莉切的茶室。因为本次的游戏棋盘已经结束了的原因,已经空无一人了的六轩岛也开始崩坏消散,除了利昂所在的礼拜堂以外这个岛上已经不存在能让人类踏足的任何一块土地了。

    而当利昂走出礼拜堂,脚踏上繁星点点的虚无空间之后,被他魔力支撑着维持着原样的礼拜堂也终于保持不了原型,猛然坍塌变成无数金色的光点消弭于虚空之中。

    在看不到尽头的虚空之中前行了一小段时间,便到达了贝阿朵莉切的茶室。和黄金乡和乐温馨暖色调的氛围截然不同的是,贝阿朵莉切的茶室以压抑沉闷的暗紫色为主色调,只有几盏黯淡的紫色光团充当光源,乍一看上去很有些阴森恐怖的气息,与魔女的称谓不可谓是不相称。

    这里,便是贝阿朵莉切筹备游戏的茶室,是无限惨案轮回的起点,无限魔女的领域。

    “啊,还以为是谁会有兴趣来拜访,原来是利昂。”正在国际象棋棋盘上推演着的贝阿朵莉切抬起头来瞄了来者一眼,带路的路西法在见到了贝阿朵莉切本人以后也是恭敬地行完一礼,然后散去了身形。

    在了解完了六轩岛上所发生的真相之后,利昂原本有很多话准备和贝阿朵莉切说,但是真当利昂见到了看起来神色很平静的贝阿朵莉切以后,准备好了的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全部噎在了喉咙里面,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什么也别说。”贝阿朵莉切倒是挺洒脱的,对利昂的欲言又止完全没介意的样子,“已经准备离开了吗?妾身同样也没有其他需要交托予你的了,准备好了就动身吧。”

    利昂在原地磨蹭了会,然后问道:“能让我和战人再见一面吗?即使起不了作用,我也想继续劝劝他。”

    贝阿朵莉切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利昂一眼,接着却是什么都没说地抬起烟枪在半空中划拉了一下,一道漆黑的传送门在利昂面前展开,仿佛潜伏着准备择人而噬的恶魔嘴巴,“那家伙这会正在抱着膝盖哭个不停呢,跟他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的。非要去的话,穿过这道传送门就能看到他了。”

    利昂跟贝阿朵莉切轻声道了一声谢,然后在贝阿朵莉切挥挥手表示不耐烦的无声驱逐之下,利昂非常自觉地圆润滚进了传送门之中。

    当漆黑的暗影被光芒所掩盖,光线再一次在利昂的眼前构筑出世界的全貌之后,利昂赫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上。

    现在利昂正对着方向是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而利昂的身后则是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利昂自然也对身后那道仿佛无限蔓延没有尽头一样的长廊没有兴趣,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进了房间中。

    与灯火通明的走廊不相符合的是,这间屋子漆黑到了没有一处光源的地步,如果不是走廊中的灯光从门缝里面透进来了的话,那么恐怕这个房间里面会是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吧。

    将房门彻底推开,接着透进来的灯光将屋内照了个影影绰绰之后,利昂才走了进来一边努力在一团团的阴影中找出战人一边呼喊着:“战人君,你在吗?”

    不知道是灯光的刺激还是利昂的呼喊声让屋内的人从噩梦中醒来了,在一阵稀里哗啦的铁链碰撞声音响起之后,从光线照耀不到的黑暗中走出来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影。

    是的……人影不重要,关键这家伙是赤|身裸|体的!

    原本在墙角蜷缩成虾球装的战人站起身子走过来之后,利昂就很有种既想要大喊着‘何方妖孽吃俺老孙一棒’怒扁对方一顿,又想要捂着被闪瞎了的眼睛赶紧逃走的矛盾心情……尼玛就算是在小黑屋里面玩禁|闭py也不代表你可以这么破廉耻直接不穿衣服了啊!

    利昂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好害怕长针眼怎么破_(:3」∠)_……

    “理御哥?……”不穿衣服的战人拖着拴在项圈上的铁链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结果因为铁链被拉的绷直无法再前进了才被迫停了下来,揉着眼睛确认好几次之后,战人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是理御哥?”

    利昂侧过脸去,全力避免着自己的视线与对方精壮的裸|体相接触,“战人君……你能先用点什么东西把身体遮挡一下吗?看着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我把想说的话都忘完了……”

    在利昂无力地叹息之后,好几只黄金蝶从利昂的身上飞了出来,然后盘旋在战人的头顶变成了一张洁白的床单罩头盖下。但是在床单与战人的身体刚刚结束在一起的瞬间,魔力转变出来的床单便被反魔法毒素所蒸发,凭空消失了。

    而战人则像是没有看见过利昂变出来的床单一样,在被利昂说过之后才突然想起自己赤|身裸|体的不雅样子,连忙捂着重点部位退后了几步,然后手忙脚乱地扯下来了窗帘裹在自己身上。

    “理御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叫我理御哥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右代宫理御,叫我利昂就好了。”虽然自己的真实年纪大概比战人要大些,但是看着比自己更加高大健壮的家伙叫自己哥,利昂还是有些微妙的不自然感。

    第2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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