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耽美 > 冷情驸马 > 正文 第6节

正文 第6节

推荐阅读:坏毒《玉壶传》【bg】【古言】【骨科】【结局不定】危恋魔君与魔后的婚后生活[快穿]给攻略对象生娃高H临时夫妻(nph)记忆之场两情相厌(伪骨科,狗血文)奉君天上客(短篇合集)无限流之夜晚来敲门(np)

    冷情驸马 作者:苦竹

    第6节

    长公主也不评说什么,只安静听着。楚云熙也没什么兴致再说什么,一行人静静地进城,自然而然的先去状元府。

    状元府门前,李默一身打扮像极楚云煕,青衣飘逸,长发飞扬。只是此时他苦着脸跪趴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楚云熙忙问。

    “李公子引开了华夫人的人,但华夫人让府中长史过来了,说李公子对公主不敬,罚在府门口跪到您回府,已跪二个多时辰了。还留了话,说您再设法躲,府中其他人都得受罪,而且绝没这次这样轻松。”

    “没事吧?跪多久了?”楚云煕忙扶他。那华夫人自上次芙蓉院中了’风寒‘后,卧病休养了二个多月,现在身体康复,便一直派人守在状元府前后门,她也三天二头来找楚云熙,或者是下贴送礼物之类。楚云熙让李默换了她的衣服引开人,才能去那孤寒寺。

    李默用冻的发青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牙齿颤抖,满脸狰狞的说:“看看你惹的女疯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凭什么你惹事总是我受罪?!”

    楚云煕一愣,而后悲痛欲绝的对冻僵的李默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这是命,你就认了吧!”

    李默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直接晕了过去,楚云煕看了眼也如雪人般的青竹,只得自已半扶半拖的带李默进府。她跟长公主打一声招呼就赶紧带人进府救治。

    长公主坐在马车内,并未进去,一声不语,看着状元府三个字,想起了华夫人素来狂妄的姿态,想起芙蓉院里那人和华夫人的纠缠,神色忽的低沉,眼中冷清。

    ☆、第17章 假凤虚凰

    建文十一年的上元节,长公主十里红妆下嫁状元郎的婚礼,引的京城万户空巷。那年长公主十八,状元郎十七岁。

    一身大红喜服的楚云熙端坐马上,内心思绪万千。去年她上元节来到这陌生的异世界,如今整整一年;去年她也是一身红袍高坐马上众人羡慕,那时她顶着状元郎李默的名字去赴琼林宴。而今她又顶着楚云熙的名字去迎娶长公主,她舍弃了楚雨烟这个名字,前世今生共同的名字,成为皇亲国戚,踏入最残酷的政权中心,再不复从前逍遥自在。

    楚云熙一身绛色喜庆公服,头戴乌纱帽,腰系玉带,脚踏金靴,乘坐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和金丝彩绣祥云坐褥的骏马,领着礼部的迎亲队和御林仪仗队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向皇宫行去。

    经过东华门,送上大雁、币帛等聘礼给亲自主婚的皇帝,再去长公主的长乐宫娶新娘。这时,长公主是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青绿的钗钿礼服,坐着鹤辇鸾车,在驸马的引导下,向着驸马府出发。

    按照长公主身份所应配备的陪嫁物品与仆人,珍珠玛瑙、耳饰金钗、四季华服、玉佩金革,累珠嵌宝金器、涂金器、贴金器、出行时乘坐的贴金轿子等物品,还有锦绣绡金帐幔、摆设、席子坐褥、地毯、屏风等等大小物件无数,抬嫁妆者达千人。又有太子骑马送嫁。公主两边是两重纱幔,两旁站有八个头戴簪花侍女。公主后边,是宗正寺长官齐王,长公主的叔叔,齐王夫人以及其他夫人命妇乘舆随行,人数车马之多竟直接从皇宫的东华门排到了西宁街的驸马府。其婚礼的声势浩大,仪仗阵容,盛况空前,华夏诸女,无人能及。

    迎送新娘的队伍到了驸马府,开始皇帝赏赐的九盏宴会,行婚礼仪式。因驸马无父母族亲能坐高堂,而皇后抱病,圣上未至,故只行拜天地礼。

    纵是如此,楚云熙也被那些繁杂礼仪弄的晕头转向,耳边礼仪官的话语不停,她僵着笑脸,一一照作,在她看来,再奢华盛重的婚礼也不过是做一场假凤虚凰的戏罢了。脑子里却想着除夕夜李默酒后看她的复杂眼神,还有他最后轻轻的一句:现在走还来的及!楚云熙当时便愣住,定定看着李默,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李默说完便停了下来,转头看外面漫天冰雪,北风呼啸,寒意透骨。楚云熙想到这便隐隐头疼,她不确定李默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又为什么没有拆穿?心中又想着说要回京参加她婚礼的史则,一整天不仅人没来,甚至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令她心中不安加剧。

    宴会结束,太子先回宫,王妃贵妇夫人等也散去,其余众人再和前来贺喜的客人一起参加驸马府喜宴暨上元宴。这时新人先回到新房,行完新婚夫妇合卺礼,驸马再去外面陪客敬酒。

    “吃些东西再出去饮酒吧。”长公主敷铅粉、抹胭脂、涂鸦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魇、贴花钿,穿着层数繁多,层层压叠的钗钿礼服,看楚云熙完成合卺礼就欲走,忙起身说道,声音温柔,语气体贴。

    洞房内红烛高照,美丽的新娘就站在紫檀雕龙凤的喜床边,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床上是大红鸳鸯戏水的锦被、喜枕,房内处处都透着喜庆的氛围。

    楚云熙不自在的轻应一声,在屋内桌前坐了下来。屋内侍婢静静退了出去,长公主方在楚云熙身旁椅上含羞浅笑的坐了下来。红烛灯前,红男绿女,相隔臂远,相顾无言。

    “郎君。”“长公主”二人同时说了出来。长公主微红着脸看着楚云熙,双眸如水,神情认真。

    “郎君先说吧。”长公主低头微笑的说。

    “咳,长公主您先说。”楚云熙握紧手,额头带汗。

    “郎君可以称呼封号高阳,也可以唤闺名明月。”长公主有些羞涩的开口。

    “皇甫明月?哦,你叫我楚云熙就行了。”楚云熙随口一说,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嗯,楚云熙,去年琼林宴上你说’你本名楚云熙‘,本宫一直记着。”长公主抬头看着楚云熙一笑,脸红胜过胭脂,眼神却仍是坚定明亮的看着楚云熙。“成亲前母后对明月说过’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今生夫妻是因前世的修行,说云熙是良人,让明月惜缘惜福。如今与郎君结为夫妻,以后荣辱与共。也不求什么海枯石烂和来世续缘,只求今生,只愿郎君能做到当初所承诺的那样,从一而终,白头到老。”

    “这个……好。”楚云熙说着抹了抹头上的汗。

    “云熙刚才想说什么?”长公主看楚云熙痛快答应笑问。

    “我?哦……那个……我不是……我是……”楚云熙看着长公主温柔似水的眼睛,结结巴巴,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嗯?有事就直接说吧。”长公主疑惑的看着楚云熙。

    “好吧,我想知道史则是不是出事了?他说会来参加婚礼的!”楚云熙语速极快的说起了史则,还是没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前几天湖州到京城的路被雪封了,可能迟了吧。”长公主想了想说。

    “哦,还有,我是楚……”“驸马爷,前面宾客在催您。”楚云熙的声音被打断外面的青荷打断,以至最后的’雨烟‘二个字并没有被长公主听清。

    “我先出去了,下回再说吧。”楚云熙夺门而出的走了。

    楚云熙正急着向前院大厅走,路过园门时差点被人拌倒。楚云熙站稳抬头看到一身酒气倒地的秦珏,看四周无人,皱眉欲走。

    “站住,你站住,我正要去找你,你记住,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已如醉鬼的秦珏对着楚云熙大声嚷着。

    楚云熙一眯眼,盯着秦珏冷笑的说:“你没资格说这话!”

    “我没资格?我认识长公主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呢?!”秦珏盘坐地上说。

    “那又如何,知道为什么不嫁你吗?因为她要嫁的人是在以后对她俯首称臣,但她不会嫁给已经对她俯首称臣还死心塌地的人。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楚云熙冲秦珏笑。

    秦珏一愣,回过神想起身揍楚云熙。楚云熙不怕一醉鬼,就在旁看着站的东倒西歪的人。正欲给秦珏来二针,在看到过来的几位同僚时没有动手,任由他们拉着秦珏离开。

    楚云熙看着秦珏愤怒离去的背景,也没有去前面陪客的心思,抱着一壶酒找个没人的地方自顾的喝着。今夜是上元节,赏灯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宵禁,她本打算是和史则大醉一场的,结果熟人都不在。李默在状元府卧病没来,小唯给一郡主急诊去了,萧逸臣仍在华宁宫时刻守着皇后的病情。

    楚云熙便孤身靠在假山前,在偌大的驸马府一角喝酒。驸马府确实大,大到一座驸马府和一座长公主府就将西宁街的大半条街占了。里面厅殿楼阁,峥嵘轩峻。多是仿长公主府而建。楚云熙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笑着摇了摇头。

    天子之女的成婚,不能称为出嫁而称下嫁,而对驸马来说不能称娶妻而曰尚主,这一尚一下一君一臣地位显而易见,故华夏国世家嫡子都以做驸马为耻,独那秦珏,为此倒算有几分情义。只是驸马与公主虽然名为夫妻,却须遵从礼节,要分别起居饮食,不能够时常见面。公主出嫁后仍会回公主府去住,至于驸马,有赐建驸马府的可以住在驸马府,没有的就住自己的家中,若公主不宣召,不能进公主府。楚云熙不急着表明身份一半也是因这奇特规矩,只是长公主在新房内说的话让楚云熙有一瞬的惊慌,万一长公主不按规矩不回公主府怎么办?

    “楚郎怎么躲这了?是怕洞房夜有心无力吗?可要本宫帮你?”华夫人娇媚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华夫人打算怎么帮?”楚云熙没回头,淡淡的问。

    “本宫府里可让你借宿!”华夫人一身红衣似火,金丝绣出朵朵盛开的艳丽牡丹,被红色灯笼照着,显出种诡秘的感觉,她孤身一人站在楚云熙的面前,面对面的说道。

    “这个不合规矩。”楚云熙背靠假山,无法再退,便向旁移了步,又被华夫人伸手拦住

    “规矩?楚郎还在乎这个?”华夫人看着楚云熙玩味的笑,又贴上楚云熙耳边说:“你犯的欺君罪够砍好几回了!”

    “华夫人什么意思?云熙不懂。”楚云熙淡淡的直视着华夫人。

    “本宫摸了那么久还辨不清男女吗?”华夫人退后一步,看着鲜红的手指甲挑衅的笑。

    “你想怎样?”楚云熙拍拍喜服上可能沾上的灰尘,懒懒的问。

    “本宫是最好说话的,只要入了本宫眼,男女都行,一夜,什么都好说。”“无耻!”楚云熙打断华夫人的话,想绕开人离开这里。。

    “怎么?真以为本宫不会说出去?”华夫人笑的更妖艳,眼中却冷冷的。

    “你要说不早就说了?你一向不喜欢高阳孤高自许,目无下尘,你故意不说不就是想看笑话吗?”楚云熙勾了勾嘴角。

    “今晚公布出去这戏更精彩!”华夫人冷笑。

    “确实,这样一来,长公主必和你不死不休。”楚云熙也不示弱。

    “本宫怕过谁?”华夫人霸气十足的道。

    “呵,你先把长公主扳倒再说吧!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就算现在此刻长公主知道我身份,她最先做的也是替我隐瞒。”楚云熙信心十足,因为皇后的病情,因为皇家的颜面,因为湖州案件错综复杂未了结,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死。

    “那你徒弟和史则都不管了?”华夫人也不恼,轻飘飘的似随口一问。

    “你要做什么?”楚云熙冷冰冰的问。

    “驸马爷,公主殿下有请,宫中有急诏。”青荷亲自找过来,急急说道,并没有注意到一旁还站着个人。

    “急诏?走”楚云熙心中一跳,什么都顾不上说,慌忙朝新房而去。

    长公主已候在新房外,看了楚云熙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已一脸素颜,身上换了件半新的素色长裙,头简单挽成出嫁后的盘发。

    楚云熙点头进去,三二下换了身青袍。楚云熙跟着长公主,带着几个心腹悄悄出后门乘轿急赴皇宫,二人脸色都不好,和外面赏灯嬉戏的人成鲜明对比。楚云熙想起上次冒险去皇宫为皇后治病,那时她还带着徒弟和昏过去的长公主,拿着长公主的玉牌闯夜禁,那时的心都没现在不安的厉害。

    仍是上次停轿的地方,长公主脸色发白,紧紧抓住楚云熙的衣袖。楚云熙便带她进去,在外阁停下,让长公主进去,她则站在一脸死灰色的萧逸臣旁边一言不发。此时,整个华宁宫己一片寂静。楚云熙和萧逸臣在外阁候了一夜,长公主一直未出来。

    夜里四更三刻,即建文十一年正月十六,秦皇后殡天,帝王下命,辍朝三日,不鸣钟鼓。举国服素三日。

    ☆、第18章 亲赴湖州

    文官三品以上、武官五品以上,并五品以上的命妇,于十六日清晨闻丧后,素服至华宁宫,具着丧服入临行礼,丧服用麻布盖头、套麻布对卦衫、穿麻布鞋,不可用金、银、珠、翠首饰及施脂粉浓妆。其他文武官员上朝皆服斩衰,自成服日为始,守灵二十五天后,送至华元寺停灵为止。

    华宁宫内,诸皇子皇女哀泣之声伴着钟鼓祭乐响起,华宁宫上下一片哀悼凄凉之色。

    楚云熙陪着长公主跪在梓宫前守灵。长公主一身孝服,不过几日,已消瘦憔悴,眼部浮肿,神色哀伤,精神委靡。

    “长公主,已经连续守了十多天了,回去歇会吧,身体要紧。皇后在天有灵看到殿下如此也会心疼的。”楚云熙在其身后跪着轻声细语的劝着,心中却一直痛骂皇帝。

    什么仁宗?只一味的求仙练丹,不理朝政不察民苦不听臣谏,自私自大,喜奢靡求长生的昏君罢了!把朝政弄个乌烟瘴气小人当道,边境不安也只知屈膝求和,百年的盛世江山在他手上颓败。于国昏庸,于家也凉薄。上次皇后病重危在旦夕,楚云熙连夜进宫治疗,未见皇帝出现。这次皇后殡天,除了下令盛殓,也未来过几次。而且每次来都是众臣宗亲围绕时方神情悲伤,但那眼神却是和那跪着的二皇子一般冷漠,毫无夫妻之情的哀伤。

    楚云熙心中叹天家情薄,都只在人前做戏,毫不念旧情,又看了眼沉默悲伤的长公主。

    “长公主,先回去休息会吧。如今正是紧要之时,长公主更须坚强起来。几天后还要送灵华元寺,再不休息身体撑不住的。”楚云熙看着呆跪着的长公主,闭了闭疲倦的双眼,有些无奈。她也陪着守了好些天的灵,朝中有人说不合规矩,毕竟是新婚人,身上这一红一白恐怕冲撞。但守灵是尽孝,百善孝为先,众人也不能拦着,楚云熙便尽心陪在长公主身边,尽力的细心照料着,记着当初皇后的嘱托。

    “本宫没事,驸马先回府去歇会,府中诸事就劳累驸马照看。”长公主冷淡疏离,侧头看着楚云熙的眼神却是哀伤和复杂交织。

    “先回去吧,云熙有事和殿下说。”楚云熙轻轻叹息的说道。若在以前,遇到这般固执倔强的人,任其美人落泪如何凄美,也没那耐心劝说,可能看也不会多看一眼,潇洒离开。只是如今,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露出悲伤憔悴无声落泪的脆弱,楚云熙却是心中不忍,少有的怜惜之情涌出,难得的万般温存软语相劝,慰其哀痛。

    “很急?”长公主认真看着楚云熙问道。

    楚云熙点头,站起身去扶长公主手臂。长公主疲倦的看了她一眼,楚云熙眼带血丝,脸色腊黄,孝服加身,白布束发,神情伤感。长公主随她站起身,二人无言回到驸马府。

    驸马府内,红色尽除,白笼高挂,风吹残冬,一片凄凉景色。

    “吃些东西吧,我去做的。”楚云熙为梳洗过后的长公主端进来碗素面。白面清汤,上浮几片青菜细葱,简简单单,却也香气扑鼻。只是长公主并没有味口,摇了摇头看着楚云熙,示意楚云熙直接说事。

    “外面传西边的胡人草原遭遇雪灾,持续的大雪、低温、食物短缺,牛羊冻死无数,损失惨重,开春时恐会侵入边境掠夺钱粮。边境六州也有雪灾,幽、嘉、靖三州已开始出现灾民,需要安抚。而史则无声无信的失踪了,我想……想过几日亲自去湖州查看。”楚云熙用商量的语气小心说着边看长公主神色。

    “驸马消息何来?”长公主看着楚云熙轻问,看楚云熙不答,便叹息般说道:“本宫已派人在暗寻,驸马就在京候消息吧。如今边境六州之地去不得。”

    “长公主,我知道这时去湖州不妥,但我不能不去。一为史则失踪,二为父母之案。长公主相信我,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长公主的事,此去湖州也并非是为远避京城。只是靠人不如靠已,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长公主帮帮我吧。”楚云熙恳切的对长公主说道。

    “容本宫考虑考虑吧。”长公主以手撑桌,闭上眼睛一手轻按着太阳穴。

    楚云熙看她这般,张了张嘴,又无声的闭上。

    “去床上躺会吧。”楚云熙说完收了碗筷端了出去,长公主没有睁开眼看她也没应声。

    楚云熙也不以为意,出去外面了一会。直到楚云熙再进来,长公主仍是那副样子,楚云熙便慌手慌脚的走近忙问:“怎么了?哪不舒服?”边问边伸手欲为其把脉。

    长公主这时才微微挣开眼,看了看楚云熙,任她把脉后像松了口气般放松后,长公主方开口说:“只是太困,坐着睡着了,你别太紧张。”

    “去床上躺着。”楚云熙随手便拉住长公主的手,带着往里间走。那是她们当初成亲的新房,如今再不见一丝红色,只铺一张白熊皮垫着,上面一床白色棉被。

    楚云熙随手就把长公主脱的只剩件里衣,又除了鞋袜,头一扬看着床上,示意上床去躺着。

    长公主也什么都没说,更没叫人进来服侍,神情平静无波的看着楚云熙,任由着楚云熙给她脱去外衣,解开长发。看着楚云熙爬上龙凤床,跪坐在身边,眼中便冷了下来。

    “长公主趴着,我给你按摩下,放心,现在没精神起坏心思。”楚云熙淡淡一笑,转瞬即逝。

    长公主没说话,默默的侧过身趴在熊皮毛毯上,楚云熙把她如墨长发小心拿起放到一侧,小心的为她按摩起来,结合身上各处穴位,特别是跪久的膝盖处。

    二人都沉默不语,就在楚云熙以为长公主睡着了,她也半睡半醒,双手渐停时,长公主却侧过身回头看她。

    四目相对,楚云熙愣了一下,偏头避开。长公主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羊脂白玉的鸽子蛋大小的玉如意挂坠,起身凑近了楚云熙,亲手为她戴上,楚云熙惊讶的看她。

    “是母后给明月的,能保平安,皇弟承乾也有一块。想去就去吧,记得平安回来。”长公主温柔体贴,万般柔情让楚云熙愣了一下,回过神,四目相对,楚云熙郑重的点头承诺:“一定回来。”

    过了几日,到了二月十二,楚云熙陪长公主一起送梓宫至华元寺,按规矩停灵三年。然后便回府收拾东西准备起程。

    圣旨已经下来,令楚云熙为钦差大臣,去边境巡视雪灾灾情,又下旨去边境六州,命全力相助,不可轻慢于驸马。

    “此次奉旨而去,不可胡来。带着青竹,注意安全。”长公主未送楚云熙出城,只是在楚云熙备好东西辞行时,在书房忙碌的长公主暗暗递了块见令如见君的金牌,又仔细的叮嘱了她一遍。

    “嗯,我知道分寸,等我回来。还有,这个给你。”楚云熙递过去一个青色的锦囊。

    “这是什么?”长公主接过来,轻轻的问,想打开被拦住了。

    “里面是我的秘密,关乎生死,觉得应该告诉你才对,可是一直没找到一个好的时间跟你说。就把它写了下来,放在里面交给你,若是我万一遇到不测,你就打开看吧,若是我平安回来,到时我会亲口告诉你一切。”楚云熙看着长公主认真的说。

    长公主握紧手中锦囊,疑惑而不安的点了点头。楚云熙冲她笑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城外萧逸臣送行,像突然老了十多岁般苍桑,看到楚云熙时苦笑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医治,可是还是没有完成父亲遗愿。”

    “那以后有何打算?”楚云熙问他。

    “准备辞去太医院之职,父亲寻药未果,那我就去寻人试试。邪医不问死了,我就天涯海角去寻他的徒弟,一定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解药能解这奇毒。”萧逸臣望着远方,苍茫大地坚定的说。

    楚云熙知道这成了他的执念,劝不了,心中也希望他能离开这纷纷纷扰扰的京城,便点头说:“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何其难?邪医的三味奇毒,往生、无解、断肠也许正是相克之物,你找找看吧。”

    萧逸臣点头,楚云熙不再说了,一拱手道声“保重”,便招呼青竹,带着一众侍卫随从离去。只是未走半里便被人拦下了。

    “李默,你怎在这?”李默驾着车在马路中间横挡去路。

    “回去湖州怎不知会我一声?”李默坐在驾车位置上,抱着白眉皱着眉头责问。

    “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这狐狸倒跟你挺熟的!”楚云熙看着他怀里的白狐。

    “喂养些日子自然就熟了。我也要回家看望父母,一起吧。”李默看着楚云熙说,目光盯着她的双眼。

    “是吗?比人还懂事?”楚云熙装没听见般,握着马缰,想从他车旁挤过去。

    “你什么意思?”李默看着她,又看了眼她身后一行人,忽的笑起来,又道“狐狸确实比人懂事。”

    “你挡着路干嘛?你要回就回去,别跟着我走就行。”楚云熙不和他斗嘴皮子,道路能挤过去,但被李默嘲讽的笑给惹恼了,停下来不耐烦的想赶人。

    “华夫人送到状元府的,我给你送过来了。不一起走?行,那我就不给你了。”李默一身青衣,举着一个金漆牡丹信封。

    楚云熙看着和她穿着相似的李默,心中便有些别扭感觉。

    自从除夕李默说了那句之后,她便避着他,婚礼李默未参加,正合她意。以后她住驸马府,李默住状元府,两安无事。而后来,李默光明正大的把白眉养在状元府,华夫人也几次递信到状元府,这事楚云熙既知道,长公主就更明白,可楚云熙却不好横加阻拦,又不能把李默给赶出去。只能写了二次信给李默,让他别中美人计,结果李默压根没搭理她。二人莫名其妙的开始当作不认识。

    结果这次李默竟忽然非要和她一起去湖州,楚云熙自然不愿意。快马一过,华夫人的信封也没要,直接就急急的奔向湖州而去了。

    ☆、第19章 天灾人祸

    李默有没有跟没跟上来楚云熙并没理会,但越向西北,雪灾越重,楚云熙一行人的行程自然慢了下来。阳春三月,南方柳绿桃红,西北边境却是冰天雪地,北风如刀。

    华夏史记载:夏仁宗建文十一年二月起,西部风雪雹灾,大如鸡蛋,平地三尺,飞鸟走兽皆死,牛马皆蜷缩如猬,百姓冻死者十有二三,灾情面积遍布边境六州,幽、湖、永、嘉、青、靖等千余里,行人禽兽死者数万。树木摧折,庄稼荡然无存。

    三月初,巡抚使楚云熙领旨巡视灾情的途中遭遇刺客,身受数刀,带伤至近湖州六十里的官驿中,伤势严重,未能再继续西行。

    三月中旬,边境雪灾冰雹之灾正厉害时,西面胡人从西阳关入侵,势如猛虎扑食,掠夺钱粮和女人牛羊,却不像以往般抢完就跑,而是攻城驻军,有东进征战华夏之势。十日内,边境竟连失三城,朝廷问责白家,一边令缘边六州的驻兵严阵以待,防御外敌。

    三月末,湖州和嘉州数万灾民暴动,在湖州查案的梁王死于民乱中,湖州和嘉州大小官员或死或逃无数。而边境又沦陷二城,胡人十万大军兵临幽州城下。

    边境动乱,亲王暴死,皇帝震怒,朝野震动。

    皇上下令其他五州集军助战幽州,万不能让外冦下东南进华夏腹地。派遣宗亲齐王领一万京卫营兵马赶去边境,镇压叛乱,收敛梁王,又派二皇子皇甫泽亲去前线督军。

    可是湖州在建文九年惨案后,朝廷未授封新任节度使,血案发生后,刑部尚书李耿领命查理此案,收押了湖州节度使的僚佐,有副使、支使、行军司马、判官、推官等,将校有押衙、虞侯、兵马使等。虽不敢再继续究查下去,案子悬而未决,但湖州旧属仍收押在狱,导致偌大湖州竟无主事之人。皇上派梁王去后也未能收拾好湖州,倒让相邻的幽嘉二州趁机过界占去了几个县镇。

    楚云熙是在梁王殁亡消息传出的次日,带着青竹等随从,持长公主给的令牌,强势的接下了混乱的湖州。令那些还未来的及逃的差吏兵卒维护治安,富贾豪绅送衣出粮。

    几日后,失踪许久的史则带幽州驻军出现相助,楚云熙以朝廷钦差和长公主驸马及前湖州节度使遗孤的身份招抚安顿灾民,扣押了几名中伤人害命之徒,令人扶梁王灵柩回京。又联合嘉州节度使,在十日之内,不仅整治了湖州和嘉州内乱,还招募年轻力壮的灾民和聚集了三州兵马,共六万大军整装待发。

    此时已是四月初,齐王军队还未至边境。内乱平息的消息快马传至京城时,还有一道盖着其他五州节度使官印的请封奏折。折上是请下旨授封六州节度使番号,让其父死子继,官位世袭,命官、徵税,皆可独立。

    折子递至御案前,帝先闻动乱平息大喜,待看到请封奏折后怒骂:乱臣贼子,不思为国,竟趁火打劫。朝廷众臣闻讯,却一致沉默不言。

    太子在退朝后,连朝服都未换,急急去了驸马府。

    “皇姐,湖州的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大怒,孤该怎么做?”太子手足无措,本能的来找长公主问询。

    “楚云熙若能统领边境六州,于咱们有利。”长公主坐在书房,手上拿着楚云熙的那本《聊斋志异》手稿,正在翻阅,看到太子急匆匆而来,淡然应对。

    “可这个不能封!封了就是等于在边境置了六个异姓藩王,将来……”就收不回了,太子咽下这后面的话,愁眉不展。事情关系重大,朝堂大臣最是会趋利避害,对这事保持沉默。此事华夫人态度不明,唯看长公主如何决策。

    “如今还有选择吗?”长公主淡然反问,眉目平静,一手摸着腰带上系的青色锦囊。

    “可是……封了,皇姐当如何?”太子坐在一旁,神色稍平静了些。也是明白这事涉及了国之存亡,须要慎之又慎。

    华夏虽号称雄兵百万,但实际编制入册的只有七十万,其他都是战力参差不齐的招募兵、地方差吏和王府亲王等的府兵,战时才会聚集起来。而正式军不过七十万,京城京卫营四个营有兵力十万,御林军三万,宫廷禁军二万,守京都安危,不可擅动。而华夏四面临敌,常备边防军西有白家二十万大军镇守关外胡人,北有十二万武宁军防备沙漠上的北羌。东有威远军八万防止海岛上的奚国时常骚扰,南有安宁军十万守与南诏国的万里边界,哪一方都不能轻易调动。

    如今六州已成一势,拥有十万藩镇军盘踞边境。胡人入关,西边白家军被拖住,朝廷捉襟见肘,无力讨伐。可现在若封了,朝廷失去六州掌控权,后患无穷。

    若是不封,如今白家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难以退敌。边境六州节度使若因此怨愤朝廷,让西边胡人攻破幽州,危及华夏。惟今只有授封六州,共同御敌,华夏方能安稳。

    可是长公主该如何?楚云熙袭封湖州节度使,封了跟去?虽可得一州和数府县,但失了京中之势,因小失大不值得。不封不去?得罪五州节度使,涉及国之安稳。再加上边境白家军,兵权尽归华夫人和二皇子一派。这天下兵权旁落,纵太子坐了皇位,手无兵权,江山不稳。

    太子问的:当如何?长公主没回答。手紧紧握着锦囊不语。

    “皇姐?”太子唤她,神色不安。

    “等消息。”长公主平静说道,看太子神色疑惑,又说道:“先相信楚云熙,而且还有史则和青竹在那边。”

    “高官权势太诱人,皇姐为何信他不动心不反戈?皇姐说他才华横溢,医术精湛,非久居人下之人,史则和青竹岂能左右了他?而且当初姑姑也欲拉扰于他,他始终态度不明。要不先下令先让他回京,再讨伐边境藩镇军,一劳永逸,解决六州?”太子声音在长公主注视下越来越低。皇后殡天,楚云熙孝期未过就去湖州,搅和六州之事,太子心中生有不满。

    “讨伐?一劳永逸解决六州?这话是听谁胡说的?也不细细想想。”长公主怒喝道,看太子懦弱不语,又无奈摇头道:“六州藩镇军是先帝所置,经营边境数十年,已根深蒂固,又与朝中官员互有姻亲。何人愿意领兵去伐?你手下是有将才还是有重兵?这话若被传出去,你可知后果?”

    太子听了,低首不语,长公主最后才道:“楚云熙和别人不一样。承乾你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凡是三思再言,诸事也该自己拿主意,去判断,若是你心中还信姐姐,就该信楚云熙。其他的就不必再说,回去吧。”

    “皇姐说的是,承乾记住了,承乾回宫看望父皇,告辞。”太子答应着,心中有几分不甘。他依赖的皇姐嫁的是湖州节度使之后,信赖的表哥秦珏娶的是青州节度使之女,可是那二州却并没有依顺于他,如今六州仗势窃地割据,朝廷也只能依就,如何甘心?却奈何手中无兵无权,长公主也是选择信楚云熙,只能无奈回宫去了。

    第6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7828/623374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