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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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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53节

    一日之间,三位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相继被贬斥、责令思过、甚至家眷流放,朝中人心惶惶,无不揣测皇帝的意思。

    谁知这还远远没有结束,过了端午节,一道接一道的圣旨传下,从京官到外省的督抚、布政使,凡是平日政绩卓著、素有贤名的,也受到处分,有的革职拿问,有的贬官为民,连施世纶、尤明堂也以“玩忽职守、贻误军机”的罪名,被革职拿问,下到刑部大牢里“囚禁待勘”。

    被处置的官员,都是说撤就撤,说抓就抓。一时间全朝上下,从京城到边疆,上上下下的官员,都噤若寒蝉,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不明白,老皇上到底是生了谁的气呢?从前,康熙处置大臣历来是十分慎重的,总是先交部里商议,提出处分建议,皇上看了,还常常驳斥回来再议,几经周转,才能定下。可是这回,事先不透一点口风,事后也不留一点余地,全是皇上独断专行。在近百名受到严厉处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最幸运,那就是方苞。他也被赶出了畅春园,卷起铺盖回家了。不过,因为他无官无职,只落了个“老迈昏庸,不堪再用”这八个字的评语,和“赐金还乡”的体面。

    这样的局面,朝臣终日惶惶,都揣测着是不是皇帝“痰迷心窍”了。

    胤禛也没能幸免,不日便捧着一纸上谕回府,说是“四阿哥内务府及各部差事全部停办,回府读书。”

    胤禛这回心中可有颗定心丸了,一切都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就关起门来当真开始专心读书。

    门人邬思道怕他想不开故意来找他下棋,却见胤禛老神在在,当下便奇道:“四爷这是丝毫不急?”

    胤禛回道:“一开始必是急的,可如今看着这大半官员都去了刑部衙门,反倒不急了。”

    邬思道笑道:“是我杞人忧天了,四爷可是清醒着呢。”

    晚上,胤禛同邬思道对弈,输赢各半,掌灯时分方才散去。胤禛刚回院子,就看见苏培盛朝自己挤眉弄眼地说:“爷,八爷来好一会儿了。”

    胤禛一听,更是大步往里走去,一边骂道:“怎的不早些来报,乌先生并非外人。”

    屋里胤禩也在翻看一本书,起身迎他:“是我让苏安达莫去扰你,横竖你这里的书也多。”

    苏培盛给胤禛倒上一杯茶,胤禛一看怒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换普洱来。”

    胤禩觑了一眼胤禛,道:“是我怕四哥火气大,专程要的贡菊,四哥就当赏脸,陪弟弟随便喝几口。”

    胤禛一听就没火气了,挥手把苏培盛赶出去,道:“也好,端午节,节也没过好,今儿补上。”想想又说:“上次给你送去的艾草糕,用着可还顺口?”

    胤禩细细去看胤禛的神色,果真不见一丝阴郁忧虑,心中也安稳了,回道:“用了几个,倒是弘旺更喜爱些。”

    作者有话要说:

    补正文:

    胤禛说道:“你若喜欢,我让厨子去你附上教一教。”说完打量胤禩一番,又问:“你今日来,我很高兴。”

    胤禩喝一口茶:“却是白白跑一趟,四哥丝毫不见颓态。”

    胤禛笑道:“怎么不急,只是急又如何,大半个朝堂里干事儿的人都在刑部和地方衙门里蹲着,要么就在家里思过,急又能如何?”

    胤禩狐疑地瞧着他:“四哥说不急,可不似你为人。”

    胤禛瞪他:“爷是什么为人?说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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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端午节快乐,虽然要完结了,但是还是不能烂尾呀。我月底27 28号要考试,所以这个月都狂做题去了,现在还徘徊在4555分的阶段,大家说我考不过肿么破啊,真没想到还要考试的,你妹!

    第103章 帝王心术

    胤禩搁下杯子,嘻嘻笑道:“不就是这么个样子,一心为公。”

    胤禛听得心里狠狠一颤,他这辈子和上辈子听过的所有歌功颂德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老八这一句话让他心酸。

    “一心为公”四个字,说着容易,做起来有多难?

    他付出过多少,都不愿意回想。上辈子兄弟陌路,他不无奈吗?他疑心病重,喜欢事事掌控,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兄弟们中间,十三懂了,所以以他马首是瞻,说往东就不往西,所以得了重用。可那不一样,他想要的,比这个程度更多。

    是不是他太苛刻了?老八死去之后的很多年后,他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候,一切已经不能回头。

    胤禩看胤禛一瞬间陷入伤感的情绪里不吭声,也茫然了,他方才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啊,虽然揶揄的意思,但那必定是胤禛爱听的话啊。

    胤禛看着眼前略微茫然的人,心头一头塌了一个窟窿,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他方才想着,如果上辈子的胤禩能这样对自己说一句,何至于后来。可他转瞬之间又想明白了,这辈子不就是弥补这些吗?如果他对老八再好一点,也许上辈子就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四哥?”胤禩忍不住出声。

    “嗯。”胤禛饮一口茶:“你再说几句,我爱听得很。”

    胤禩面上一红,哪儿有人这样直白的,明摆着揶揄自己说好听的话哄人呢。

    胤禛叹了口气,满足的那种:“你能来,可是担心我去职闭门的事儿?外面人心乱哄哄的,都说皇阿玛这是痰迷心窍了,你如今也是闭门读书的人了,你说说,你怎么看?”

    胤禩笑道:“哟,四哥这是要考校了?”

    胤禛也笑着给他续了水:“就当是考校吧,你怎么看?”

    胤禩低头看着胤禛慢慢拿了丝绢把倒茶时溢出水渍慢慢擦拭干净,心里明白老四这一次必然又有成竹在胸,沉吟道:“若是皇阿玛惩处贬斥十数官员,或许可是肃清朝堂,但这大半个月下来,我看着连施世纶、尤明堂也被责了,这里面可就大有深意。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人,贬斥的由头让人瞠目结舌。”

    胤禛眼里有笑意,问道:“谁?”

    胤禩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方”字,慢慢道:“‘老迈昏庸,不堪再用’这八个字的考语、赐金还乡的体面,怎么看怎么有些藏名臣于闹市的意思。”

    胤禛嫌弃地指着他手边的茶杯:“好好的一杯茶,就被你糟蹋了。”又把自己手边的茶盅推过去:“不爱叫他们进来,你渴了就喝我的杯子。”

    胤禩看了胤禛一眼,眼睛眯着:“四哥看我说得可对?”

    胤禛只反问道:“若今日你来见我,看见得是我状如困兽、愁眉不展,你可还会这般想?”

    胤禩一愣,手指收回袖中,眼皮微微垂下,半晌不做声。

    胤禛不再逗他,直言道:“我看皇父如今比任何时日都清醒着,看似昏聩了,无故贬斥大臣,但恰恰是对着这些人的庇护。人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就只说张廷玉,已经位极人臣,无论谁做了新皇,他都赏无可赏,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总有许多顾虑。”

    胤禩何其明敏,个中缘由一瞬参透。

    他虽素来御人以施恩为重,每每总让人与他对坐如沐春风,不屑于如此行事。但许是与胤禛厮混久了,多少知晓些这人小心眼的性子,他一说就明白了。

    他略想想,忍不住眉头微拧,似是想到了些许不愉快的往事,嘴里问道:“赏罚并重,却不因功过,只因一念而已。四哥,你可怨?”

    胤禛收了轻松神态,直直看向胤禩:“怨又有何用?莫不是你以为怨了那一人便会哄着你不成?越是如此,越是要小心恭顺。”

    胤禩没吭声。

    胤禛循循善诱道:“自古忤逆帝王的人,能善终者有几人?”

    胤禩面色一瞬青白下去,他抬眼看着胤禛,揣摩着这人眼下当前与他说这些话的用心,一腔心意慢慢冷却。

    胤禛装作没看到,继续道:“所以我现在不仅不能颓唐,也无须写陈条往宫里递,反倒应该当真闭门读书,急流勇退。小八,若你是我,你可做得到?”

    胤禩一怔,多少年没听见胤禛如此唤他,一时间仿佛又回到总角之交的年化,两人一同读书,一同习字,这样的诘问,亦曾发生。

    他嘴角抿着,成一条细长的线,鼻翼两侧已经有了纹路,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这一切在胤禛眼里,渐渐融合成与记忆里越来越相似的同一个人。

    如此倔强,如此不肯服软。

    胤禛心头一软,上前两步,离胤禩更近:“你总是想得多,可脾气倔,你我从小一起,都是没有母妃疼爱之人,宫中艰辛日月,多少年一路相互扶持而来,难得还会害了你不曾?”

    两人一般高,身形也相似,胤禩却觉得自己气势莫名弱了三分。

    胤禛又道:“你尚且有我循循诱导,可我呢,都是吃亏学来的,若皇父一责罚便与君父堵上三分气,今日只怕比老七还不如。”

    胤禩低声抱怨一句:“干嘛提七哥,七哥如今也没什么不好。”

    胤禛瞪了他一眼:“到时候真一出什么事儿,老七能护得住你?护得住你府上老老少少?”

    胤禩喉头滑动半晌,最终低低叹道:“四哥,莫说了,我已知晓。”

    他想问,若有一日,你我换位而置,是否也要如眼下你说的这般。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胤禛知晓胤禩敏而多虑,如今二人水到渠成,再往下去,便是君臣而处。有些事情,与其到时候再如前世般在二人之间破裂成隙,不如他早早抛出来,让他早早准备。到时候,自己再对他更好几分,二人之间的情谊岂不是更胜一层?

    胤禩神不守舍,胤禛也便不再多言,只是拉着他絮絮叨叨问了东果每日吃什么玩多长时间睡多久,奶嬷嬷可还尽心,末了又拉着胤禩陪他读书写字。

    这晚上胤禩当日没走成,他惦记着东果,但耐不住胤禛层出不穷的话题,不由自主被带歪去了不知哪个沟里。两人先是读书,再来写字、点评、你来我往的,不知最后谁主动,就滚到旁边的软榻上。

    晚上胤禩渴死了,要了一回热茶水。

    苏培盛进来的时候,瞟见自家主子披了衣裳亲自倒了水端去榻上给八爷喝。二人身上中衣都算整齐,被褥却有大半掉落在地上,他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灯火很快黯淡下去,胤禩翻身朝里侧躺了。胤禛脱了鞋上塌,不经意就瞧见他尚且汗湿未干的鬓角,幽暗的灯火下居然看着有几根白发参杂其间,他就想起早先晨起时奴才们给自己梳头,也要偷偷将早生的华发藏在黑发之中。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

    胤禩本已虚脱困顿,一开始由着这人同自己亲昵,但慢慢的却是气息不稳,喘息得急了。

    二人都是男子,相知相交多年,无需学那深闺妇人矜持做作。只因为在一起的时间越少,越显得弥足珍贵。

    最后一角被面也掉落地上,狭窄的春榻承这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在昏暗的灯火下摇曳、震颤。有人发出难耐的呻|吟,几近痛苦的哀求,接着有人低声说话,似是安抚又像诱哄,终归痛楚的声音低下去,渐渐转换成频率一致的喘息。

    天将明时,胤禩神智已经先于身体熟睡,胤禛却揽着他,摸着他鬓角的几丝银霜,低低说道:“有你这一句‘一心为公’,不枉此生重来。”

    皇帝的“失心疯”一直压在群臣心中,治世能臣被关押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如缩头乌龟般不敢随意寻找依附的大员,一时间京城清净得很。

    畅春园里,皇帝偷偷传召了隆科多,这一切与上辈子都没什么两样。胤禛提前布了眼线,便是皇帝只留了哑巴太监也总能有消息传递出去。

    不过三日,皇帝召见隆科多时宣读的两份截然相反的诏书内容,就承在胤禛案头,这也是胤禛两辈子第一次知道这样细致的内幕,理所当然偷偷运了胤禩过来同他一道看皇帝的手段。

    胤禩读了第一纸诏书,不过寥寥数语:查逆臣隆科多,党附阿哥,密谋作乱,着即刻赐死。光是看着这个字,便能感受到当时隆科多魂飞天外的惊恐。

    胤禩又拿起第二纸誊抄的诏书,只见其上却是写着:隆科多忠心事君,办差勤勉。着以原品晋升太子太保、领侍卫内大臣、上书房大臣之职。原领京师步军统领及九门提督之职,仍由该员兼任。

    胤禩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他道:“四哥,弟弟这次真是服气了。”

    一念生死之间,这便是帝王心术!

    他笑弯了腰。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成绩刚刚出来,必须过的两门课都过了!哦也!欢呼撒花,现在没借口了,下周写文,出差提前汇报

    第104章 晏驾穹庐

    皇帝召见隆科多时,已经有了托孤之意,彼时在龙塌之前听宣的不过三人:张廷玉、隆科多,以及后来才被宣入的马齐。

    胤禛连猜带蒙,一派运筹帷幄的淡然,令他门下邬思道好生无趣,想发挥自己门人的口才都找不到机会。

    胤禩这次学了胤禛六成,在府中含饴弄女,每日陪着东果练习翻身。

    上书房早已名存实亡,里里外外,只剩张廷玉一人忙得头昏脑胀。皇帝的信任如同大山一样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感念,也让他憋着一口气只能撑下去。

    畅春园的空地上,搭满了帐篷,住着六部官员和各省各地的督抚大员。他们都是接到急报被召进京师,准备送老皇上升天,迎新皇上登基的。皇子阿哥们的待遇当然要好一点,都聚在原来太子胤礽住的韵松轩里,准备随时听候宣召。

    这一年,许多人就觉得整个京城热得一丝风也吹不进来,如同一口沉闷的大瓦缸倒扣在晒热的土地上。

    被召入京的大臣们每日来畅春园给皇帝请安,当然大多数时间,他们是只被允许在外面的空地上给皇帝磕头就请回的,并不能见得天颜。只是这一日,张廷玉却对各位王公言道:“皇上这会儿稍安了一些。但诸位不要回去,说不定有旨意呢。”

    皇子们也在另一边等着例行请安,大热的天气,人人都危襟而立,汗流浃背。

    不过半个时辰,张廷玉去而复返:“请阿哥们到穹庐来,听皇上宣召。”

    这样的局面,很多人心头都提起一口气来,虽然众人口中不敢妄议,但都多多少少猜到,皇上晏驾,恐怕就在今天了。

    胤禩心中不免紧张起来。他在胤禛潜移默化之下,对眼前局势比旁人多了一分了然,但终将这一刻到来之时,他仍是心里突突直跳。局势不过半明半暗,旧太子二哥从未死心对外传递消息,皇父病倒之后,难免疏忽,若是仍有太子旧党死心不改,难免闹出事端,再加上还有一个三哥……

    胤禩想着,不免看了一眼自己斜前方站立的胤祉,心中暗忖:三哥在文臣中呼声不低,昔日孟光祖一事爆出时虽遭御史弹劾,最后却也是不了了之,保不准皇父心中对三哥也是有所期许。

    胤禩沉吟中,只觉袖中有人递来东西,低头一看,正是老九往自己手心里塞东西,他下意识接过来,是一团纸,只是眼下情形,几个阿哥都并肩往穹庐而去,他着实不便翻看。此时胤祉如有所感地朝他俩瞥去一眼,胤禩便更不便寻借口跑了,只对着胤禟低声道:“莫要多事,咱们见机行事。”

    胤禟只是心头没底,想问问胤禩心头成算可有应对,见状也只得偃旗息鼓。他早算过,丰台驻军统领成文运是八哥的人,算得上心腹。旗下统领着三万精兵,而且已经厉兵秣马,整装待发。只要这边自己一个消息传过去,就能顷刻而至,把畅春园包围起来。隆科多那边,他也遣人去试探过,当着自己门人的面既不把话说死,却又保证说九城兵马不动一兵一卒。

    胤禟以为,只要隆科多能按兵不动,大事就成了一半。如今兄弟们中间,成算最大的,就是四哥与八哥二人,可是四哥手中没有兵马,不足为虑。他们少年时与四哥也算交好,但与八哥终不能比,若此时只有一人能成事,只要八哥有这个心思,他必定力挺八哥到底,赌上全副身家在所不惜。

    养兵千日,也就看此时今日。

    这几年他也算看出来了,四哥是个能臣,但为人刻薄不留情面,也就对八哥稍微和善些。只是人心易变,谁都说不好坐上了天下第一人位置的那个人,会怎样对待兄弟。

    可若那个人是八哥,他便有七八分把握,后半生母妃与自己都富贵无忧,弄个铁帽子王爷也信手拈来。

    只是如今除了四哥,还有三哥在文臣中颇有人缘,闹不好皇父不按理出牌,他们机关算尽,却便宜了旁人,再说,还有个十四……虽然十四也是兄弟,但他性子未定,待八哥也不见得有多真心,于公于私,都不如八哥登位于他有利。

    胤禟心头盘算,只要隆科多守得住承诺,按兵不动,时机一到,成文运的丰台大军开过来,弹压所有皇子家丁,武丹和宫中那几千侍卫和绿营兵全都不在话下。不管父皇的遗诏怎么写,也只能是一纸空文!

    穹庐中的康熙,已近弥留。

    消瘦的皇帝平静地躺着,像一盏熬干了油的灯。只有那双眼中偶尔闪过的光彩,还略显出一点活气。他口齿含混地念叨着:“到头了,终于到头了。我爱新觉罗玄烨也有今天。”

    张廷玉入内之后,便立在床头,目中有泪,只是没敢言声。此刻,他见皇上口中嚅动,似乎是在说话,便说:“皇上,皇子们都来了。”

    皇帝的眼睛已经很难转动,他似乎要交代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说:“叫,叫进……”

    张廷玉忙让太监去传命。很快,老三胤祉为首,领着皇子们跑进来了,齐刷刷地跪在皇帝榻前。年纪大的,还能勉强自持,怕惊了圣驾,年纪小的,已经在暗自饮泣了。

    太监把皇帝扶起来,背后塞了大条枕,让皇帝靠着。

    康熙吃力得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朕只有一句话交代。朕死之后,你们不要闹家务,要识大体。汉人比咱们爱新觉罗家的人多得多。你们一闹,大清就完了。你们,要好好辅佐新君……”

    胤祉带头哭道::“皇阿玛放心,儿臣们都等记下了。”

    接着其他的阿哥们也陆陆续续得表心意。

    皇帝的目光在一众儿子身上扫过去,落在着胤祉胤禛胤禩身上略长些,末了对着胤禛道:“老三老四,过来,坐到朕的身边。”

    胤祉胤禛二人含着泪膝行过去,皇帝顿了一顿,又道:“老八,你也来。”

    胤禩眼眶也是红着,哽咽了一声:“皇阿玛。”就再也说不出别的。

    他这辈子吃过苦,但却没有上辈子那般惨烈与不得志,至少良妃还活着。皇帝弥留之际还记着自己,他不是个冷心的人,这个时候,就想起早年皇帝待他的好来,嘴唇都在发抖。

    皇帝的目光在面前的三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面色和缓了些:“你们都记下了,朕就放心去了。若是谁转头忘记了,日后可没脸来皇陵见朕。”

    三人连忙都道绝不敢忘。

    皇帝又喘了一会儿,才对着胤禛道:“老四,你、你拿着朕的金牌令箭,把老十三赦出来,让老大、老二也出来,朕想见见他们。”

    胤禛一听这话,便知道最后宣读诏书的时候到了,上辈子也是这样,他一走,皇帝就宣布了诏书,可剩下的阿哥哪个是省油的灯呢?尤其是老八,后来因为皇帝这不知所谓的昏招,害得他多年头上都有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帽子,被老八一党作伐子,生生戳着他的肺管子,最后给闹了个不死不休。

    这辈子,明知如此,他要走、还是不走?

    内心煎熬中,胤禛已起身摘下墙上挂着的金牌令箭,忽然心头一动,这金牌令箭纯金铸成,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小字,显示着代天行令的权威。此时此刻,唯他手握此令,或者皇帝意有所指?一抬头,目光不期然与胤禩碰了一个正着,胤禛刚刚乱起来的心,又忽然定了,他向皇帝行了一礼:“父皇请保重,儿臣去了。”说罢转身出屋。

    他这一辈子,需要一个人的真心。

    而这个人的真心,他只在今夜试探一次。

    胤禛一走,皇帝就开始喘息,他瘫在龙塌上之后,喝水如厕都费力,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力气早已用尽。但他知道,下边跪着的儿子们,都在等着那句最重要的话呢。喘息够了,他挣扎着说:“你们不是想知道,朕让谁来继承大业吗?现在该说了。衡臣,宣读遗诏。”

    所有阿哥一瞬间都收敛了脸上悲伤的神情,屏住呼吸。

    张廷玉弓着腰,从御榻旁边的大柜子里,取出了方苞草拟的那份遗诏;站在御榻前边,面对众皇子高声朗读。

    这遗诏是由方苞起草,皇帝口述,最后再亲自润色完成,洋洋洒洒接近两万字,张廷玉一开始读者时候语气悲伤,渐渐为文字中皇帝早年丰功伟绩所感,开始抑扬顿挫起来。文字很长,读起来至少将近半个时辰,除了年幼的几个阿哥之外,几个年长的阿哥都有些急起来,皇阿玛这是吊着人的胃口啊,一个名字,欲宣不宣,让他的心也跟着无法安生。

    胤禩一开始听着还好,时间长了膝盖有些受不住。他早年膝盖受伤,后来托胤禛寻来西洋医生开刀才得以缓解,长跪之下顿时针扎似的酸痛着,腰腹使力使得久了,腹中开始隐隐作痛,一波一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脏腑。

    等着张廷玉读道“皇四子深肖朕躬,必能克成大统”的时候,年长的几个阿哥面上都如同被巨雷劈中。长长的遗诏读完,他们都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胤祉没吭气,这个局面他不是没想到,但却相当不服气,论身份论功劳论朝中声望,他都不比老四差,怎么就轮到老四了呢?既然大家没磕头领旨,就说明大家心头都不服去,那他更不必做第一个承认老四的人。

    胤禩一面恍惚着,一面心中想着:“真就这样了?四哥当真要做皇帝了?”直到这一刻,仍是觉得不可思议,无关甘愿不甘愿,只是一种几十年辛苦布局,一朝尘埃落地的茫然。心中一松,排山倒海的虚脱感攥紧了他的神思,腹中诡秘的疼痛越发明显,冷汗从头顶与脊背顺流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补正文)

    胤禟瞄了胤禩好几眼,见他脸色惨白,又低头不吭声,立时将心一横,对老十使了个眼色。

    老十早与胤禟合计好了,都希望他们八哥能上位,届时几个兄弟们还能多些便宜之处,便装模作样问道:“皇阿玛,这遗诏读了半天,怎么儿臣没听见谁来继承皇位呀?”

    胤禩听闻此言立即回神,对着胤俄低喝一声:“住嘴。”

    胤禟看了心头一突,发觉自己与八哥大约是想差了,如今箭在弦上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便大喇喇道:“老十你耳背了,我可是听见了,好像传位给四哥还是十四阿哥,但到底是谁,的确没听清楚,实在是太长了。”

    皇帝闻言气得牙关一咬,突然坐了起来,抓起枕头旁边的一串念珠,朝着老九砸了过去。可是,他只扔出去了一半,手一软,眼一黑,扑通一声倒下了……

    殿内顿时一片惊讶抽泣之声,御医连忙上前给皇帝诊脉。片刻之后,诊脉的太医松开了手,悲怆地说了声:“万岁爷——驾崩了!”

    此言一出,殿内殿外,立刻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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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大家的包子如期而至,考试完了加紧更新,这个文必须不坑。多谢大家包容我了,有你们才有动力。

    第105章 祸端消弭

    穹庐这头,殿内殿外,立刻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第5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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