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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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神话]套狐狸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作者:芙蓉三变

    第9节

    秀水河是从南水分流出来的,水势平缓,水产也不错。临通城北面两座城门外都有桥可以横渡秀水河,也有船可以渡人,尤其是这种倾城而出的日子,水边等着渡人的船更是能排出十几里地去。

    人多就要提前占位置,占得地方大不大好不好都有的可比。

    殷士儋交游广阔,里头不乏有钱有势的各种二代,自然是早早就派出人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了。

    范周两口子本来打算自己派人去打点,听殷士儋这么一说,也就干脆不费事了。

    尽管不用去占位置,主人要们游玩,胡管家还是把细枝末节都想到了,还专门挑了两个已经被教得伶俐能干的小狐怪跟去侍候。

    那两个被派了活儿的小狐怪顶着一宅子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乐得一蹦三尺高——能在主人身边儿露个脸儿,这要是能被主人记住,以后还愁不会被重用?

    骑上胡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备的马,后边跟着两个牵着骡子的仆役,骡子上大包小裹也不知都装了些什么。

    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往北门走。

    临通城有两个北城门,一个靠西,一个靠东。靠东那个叫是只供政令传递和官家行走的,一般老百姓和商贾只能走西边这个,也就是离大宅不远的这个门。

    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没怎么亮呢,街上成群结队的人就已经熙熙攘攘的往北来了。

    等没多久,就看到殷士儋和他那一群小伙伴嬉笑着挤在人群中往这边儿招呼,另有几个官家子弟自然是更方便的走了东边儿的门,到地方再去汇合就行了。

    这人潮汹涌的感觉让范周忍不住想起了他们那的春运大潮。

    人多,走的慢,路上无聊。

    范周两口子是生面孔,殷士儋引见了之后,一群人就开始闲聊。

    除了夫夫俩,小书生这一群都是未婚青少年。俗话说物以类聚,能和殷士儋混在一起的,性格上肯定都有些浪荡不羁的成分。

    对这群小子来说,这种日子遭这人挤人的罪还不就是为了出来看美人的,看景什么时候不能看啊。

    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下道。

    书生也是会说荤笑话的,书生还会写艳诗呢,只不过包了一层文绉绉的皮罢了。

    就听这群小子口若悬河,一路从去年惊鸿一瞥看到了多么多么美艳娇嫩的小娘子小郎君,说到谁谁谁去年和谁谁谁看对了眼,回去就订了亲云云。

    这还是靠谱的。

    自从殷士儋认识了夫夫俩,兴趣爱好就开始往未知的新世界靠拢,偏爱乡野奇谭,听完偶尔还会跑来求证一二,搞得夫夫俩烦不胜烦。

    那一群里就有人说起听说哪家的书生进山赏景遇了绝色,春风一度之后佳人便芳踪杳然之类的香艳故事。然后一群人听得心驰神往,一起在脑中脑补青天白日林间花下春风一度的滋味,不禁又追忆起上古之风。

    想当初,一千多年前,上巳节可比如今奔放多了。

    那可是个可以当众洗澡,合法野合的年代啊。

    一群人越说越荡漾,梁猛男黑黢黢一张脸,瞅着这帮子只能过嘴瘾的小子心中颇有几分得意。范周就听得好笑,忽然有了点儿恶作剧的兴趣,便给了自家狐怪仆役一个眼神,对那些人笑道:“说起这些乡里趣闻,我家这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不如听来解解闷?”

    殷士儋立刻叫好。

    别人说的叫传闻,大能家仆役说的那肯定是真事,怎么能不听!

    小伙伴们不知就里,也跟着凑热闹。

    那收到眼神的小狐怪幻化出的皮相是个十三四岁的圆脸儿小子,看着一副老实相,实际上机灵的很。收到主人想要吓唬吓唬这帮小子的暗示,心里撸胳膊挽袖子地,打算不把这些小子吓得晚上不敢熄灯睡觉就不算完。

    范周本是一时兴起,想说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这些小狐怪们肯定都知道不少东西,说几个吓唬吓唬小孩子玩玩挺有趣。

    没想到小狐怪说的故事竟然越听越耳熟,竟然是那个被改版好几次还被翻拍成大片走出国门的“画皮”。

    范周顿时来了精神,也侧耳细听起来。

    那小狐怪口齿伶俐,又因为主人在侧,用足了力气,起承转合渲染气氛,简直比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强上百倍。

    殷士儋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听住了不说,连附近的人也都被吸引的慢慢围过来边走边听起来。

    小狐怪的嗓子清清脆脆的,人群中也很容易听清楚。

    众人听到那前朝王生在路上遇到了个年轻貌美的落难女子,又听那女子长的如何娇嫩可怜,求王生收留,还愿将身上财物都做谢礼,以为是个风流书生的故事,纷纷暗叹好艳福。

    听到王生妻子的劝阻和野道士的警告,心里又不禁开始琢磨。

    等听到那王生因道士的话到底好奇偷看到那美女原是恶鬼披了人皮化成的,一个个都开始脸色发青。

    主要是讲故事的小狐怪口才太好了,形容的让人有如身临其境,亲眼目睹一般。

    又说那王生虽然识破了恶鬼真面目却被恶鬼制住脱身不能,生生被那恶鬼剜心而死,虽有道士收了恶鬼,却不能起死回生。

    那王生之妻为了求丈夫一线生机,竟肯吞下又残又脏的乞丐的浓痰,本想如此受辱若不能救夫不如同死,不料那浓痰竟化作一颗人心,放入王生腔内,王生竟活了。

    这又惊又险,血淋淋,峰回路转的一个故事说下来,众人已经走到了城外桥头。

    发现秀水河就在眼前时,被故事迷住的那些人才纷纷清醒过来,擦掉额头一把冷汗,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更有人掏出大把铜钱吃食要打赏那说故事的小狐怪。

    小狐怪一一谢了却不领赏,只道原是领了主人家的命给大家说个故事解闷,并不敢居功,嘻嘻一笑便牵着骡子跑到夫夫俩身后去了。

    众人于是对夫夫俩交口称赞,家里有这样的仆役,主人家也必是不凡,纷纷请问姓名。

    范周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吓唬人,到没想到还有给自家做广告的效果。

    周围人听说夫夫俩是在城里开客栈的,还真有人建议,这么有天分的仆役不要浪费嘛,反正自家有地方,这么好的故事就应该讲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嘛。

    你一言我一语的,居然把规划都给他做得差不多了。

    范周哭笑不得,只好应承下来,反正也不麻烦,再说他们还能缺了故事,也算是条发财致富的新路也说不定呢。

    ☆、二十六步

    顺桥过了秀水河,迎面就见两个仆役上前与殷士儋他们行礼,正是那群早早就从东边门出来的二代小伙伴们派来的人。

    此时钟山脚下,秀水河畔风景秀美的地方已经被富贵人家纷纷布上了帐幕,锦缎绣绸,争奇斗艳。

    那两个仆役引着一群人穿花拂柳地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四周皆是美景,比邻的几处帷幕也都是富贵人家。

    地上已经铺好了毡毯,因为没有女眷,也没有拉起帐幕,只摆了几个矮屏风挡灰。

    毡毯上已经摆好了酒席,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起身迎了过来。

    做东布置的那个少年姓马,也是出来游学的,家里父亲在都城做官,很有权势。

    范周看了一眼那马公子,觉得殷士儋看人的眼色到不坏,这人虽然纨绔风流,倒也应该是个有才干的,以后的官运即使比不上父亲,也算是仕途有成。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入了席,各自也都把带来的酒菜拿出来添彩。

    胡管家不愧是十全管家,两个狐怪小仆役从骡子上取下两个大食盒,里面层层隔开,其中一个装了不下十几种点心,个个小巧可爱十分文雅;另一盒里装的都是荤素菜肴,取出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众人一见,不由得交口称赞。

    那马公子也准备了难得一见的好酒。

    美食美景美酒,真是难得的享受。

    几杯好酒下肚,路上听了新鲜故事的人早忍不住,开始拉着几个早到的小伙伴科普。虽然口舌不如范周家的小仆役伶俐,胜在故事扣人心弦,那几个公子听了也是连连叹息。

    席间读书人不少,有书生气发作的,便开始吟起诗来。

    这做派并不稀奇,故而身边小厮早就备好了笔墨。

    文兴一发,又被故事吸引,这群本来是要来看美人的少年倒把初衷忘得一干二净,还纷纷催促范周叫他家那小仆役再出来多讲几个故事。

    范周自然从善如流,把他家圆脸小狐怪叫了出来。

    那小狐怪也不怯场,各种新鲜故事手到擒来,口灿莲花,听得一群人如痴如醉。

    范周靠在自家猛男肩上,就着小点心和美酒自斟自饮,梁楠搂着自家小狐狸的腰,抓个空子就从他杯里偷喝上一口,夫夫俩自得其乐,玩的很开心。

    马公子令人来选的这地方极好,正在个小坡上,不远处就是缓缓流过的秀水河,河畔挤挤挨挨的人群有沾水修禊的,有曲水流觞的,更有那顽皮少年挽了裤脚直接踩到水里打闹嬉戏的,出尽百宝引得边上三五成群的姑娘们多看几眼。

    范周看着这一派喧闹欢乐的景象,附在梁楠耳边,坏笑道:“你说这些书生少年听故事听得这么起劲,要是知道比故事那些妖魔鬼怪更吓人的就做在他们身边会怎么样?”

    梁楠哼了一声,“别像那蠢书生一样黏上来就好!”

    范周一乐,“他也算吃到教训了,没看最近都乖得很。”

    “记吃不记打。”梁楠嗤了一声,也没多说。毕竟明知他们是异类还能坦荡与他们交往的人类也的确不讨厌就是了。

    人说上巳修禊可祛邪去病。

    这去不去病的放在一边,驱邪还是有几分道理。上巳正值百草萌发阳气骤升的时节,在这种时候到开阔山水间,借着流动的净水洗濯一下,的确能去掉些小晦气什么的,让运势变得好些。

    不过对那些有了形状的异类来说就没什么大用了,这一半天的,范周至少在人群里看到了四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精怪了。

    范周仔细辨认了一下,里面居然没有狐,转念一想,有他们在这城中,再加上之前那贾儿家被杀掉的两只孽狐作例子,这附近消息灵通的狐大概也不敢擅自出没了。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人好色上钩,他们也懒得多管闲事。

    两个人混在殷士儋和他们那一群小伙伴里,喝酒作乐,一如常人。

    从古至今,酒宴到了后面就会变成拼酒。大庆人大多好酒,谁要是千杯不醉,那是十分值得称道的。

    座上的人读书习武做买卖的都有,酒令也不玩那文绉绉的,支了个靶子,靶子上有一圈十二生肖的小像,都用圈子圈起来。大家比出题射飞镖,叫射什么动物就要射中,射不中的自己喝,射中的出题的人喝,射中靶心的话就除了射飞镖的人以外全部人一起喝。

    规则简单,玩起来热闹。

    范周还真小看了那几个读书的公子哥,虽然看着一个个弱柳扶风的,射起飞镖来准头竟然都不错,喝了那么多酒手也不见抖。

    范周玩这个不拿手,不作弊的话也就一般,不过喝起酒来面不改色的痛快劲儿让殷士儋和他的小伙伴们很是赞赏。

    梁楠上去就欺负人了,这家伙回回都能投中靶心,灌了所有人不少酒。

    座上有个好武的少年,比殷士儋大些,自认为武艺不错,理想是当个侠客,顿时见猎心喜,主动邀梁楠比试起来。

    一群人起哄,拿出了最大的杯子,就是能装下差不多一斤酒的那种。

    射不中靶心的就要喝上一满杯。

    和这凶残的千年老妖精比射飞镖?还罚酒?

    这欺负小孩的画面太美,范周看得不忍心啊。

    开始两人还你一镖我一镖的轮流比试,那少年的武艺确实不错,回回都能正中红心,梁楠自然更不在话下。

    叫好声连连,吸引了一堆看热闹的,围的水泄不通。

    玩了几轮后梁楠开始不耐烦,回头看了一眼范周,见小狐狸笑眯眯地看的好像很起劲,就显摆地玩起了花样,几只飞镖一起射,射中红心以后还能像朵花一样散开且不掉下去。

    周围立刻彩声如潮,那少年虽然知道自己比不过,却还想见识,于是爽快地灌下一大杯酒,大叫再来。

    梁楠见范周一副兴致勃勃意犹未尽的样子,显摆的更起劲了,并不知道其实范周心里想的是以后要是能穿到武侠的世界里,倒是可以让这货去和小李探花比一比。

    遇到老板之前梁楠曾在人间孤身流浪了很多年,见识广博,底蕴深厚,当然出手不凡。

    什么一字长蛇啊——一串飞镖出去,一个串一个的扎在靶心上;

    什么天女散花啊——一把飞镖下去连靶心带十二生肖的圈圈全中。

    花样百出,四周彩声雷动,风头尽显。

    梁楠本来就高大魁梧,长眉利目,气势不凡,平时沉默寡言并不招摇,这风头一出,立刻有不少豆蔻少女双眼发亮粉面含羞地盯着他看个没完。

    范周开始还觉得有趣,渐渐地就有股子酸意用了上来,恰好此时那好武的少年也被灌得不行了,范周赶紧趁机把人叫了回来。

    自家的猛男,怎么能便宜了别人的眼睛!

    敏锐地发现自家小狐狸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悦,十成是在吃醋,梁猛男的心里别提多美。

    几步走过去,一把就把范周搂进了怀里。

    范周也难得的配合,主动斟了杯酒敬他,夫夫俩齐心协力地放闪光秀恩爱,立刻碎了不少初动的芳心。

    周围人才看出这原来是一对契兄弟。

    范周生的也是身材纤长劲瘦,皮肤白皙如玉,相貌精致秀美,尤其一双眼睛灵秀至极,又因喝了酒而面泛霞光,端的是个难得的美少年。

    两人相偎,不见狎昵,只见唯美,纷纷称赞两人果然是天作之合。

    夫夫俩毫不客气地收了一堆好话,也算小小地出了一次名。

    待到天色渐晚,人群渐渐散去,他们这一群也尽了兴,散了宴,各回各家了。

    走到僻静处,范周的脸色顿时一变,扳着梁楠的肩膀,从他后颈衣领处捡出一片桃花来。

    那桃花瓣被范周白玉无瑕的两根指头捻着,更显得色泽娇美艳丽诱人。

    范周眼睛一眯,周身的妖力隐隐流动,吓得两个小狐怪仆役瑟瑟缩缩抱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梁楠一看,也是皱眉。

    这玩意儿他射飞镖时就有感觉,只不过当时不想扫自家小狐狸的兴,所以并没理会,没想到居然有把腌臜主意打到他身上的蠢货!

    两人气息都收敛的极好,身边的小狐怪有了灵符也没人看得穿,谁能想到这四个全都不是人呢?

    本事大装人装的好,怪他们咯

    范周才发现原来不知他家木头能当醋桶,自己的醋劲儿也不轻,明知道不是梁猛男的错,也忍不住迁怒,狠锤了他一把,“让你出风头!招蜂引蝶!”

    梁楠赶紧赔笑,“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就去把那不长眼的抓出来灭掉!”

    范周把人揪回来,冷冷一笑,“我的男人也敢打主意,要动手也是我来教训,你边儿去。”

    身上被打了个戳霸占了所有权的梁猛男简直心花怒放,“行行,你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都听你的!”

    范周冷哼一声,把那桃花瓣啪地一下又贴回梁楠脖子上,转身翻身上马。

    “走,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玩的什么花样!”

    范周一马当先,梁猛男乖乖地跟在后面。

    牵着骡子远远跟着的两个小狐怪不由得给敢惹老祖生气的家伙点上一屋子蜡,这是眼睛有多瞎耳朵有多聋才敢来招惹他们老祖的男人啊!

    回了大宅,胡总管见范周脸色不对,梁猛男倒是乐呵呵的,大为惊奇,等到那两个小狐怪气喘嘘嘘地回来,立刻被拉住询问究竟,得知竟然有如此找死的货惹了老祖,胡管家顿时无语。

    这傻货哪个旮旯窜出来的,行事也不知道先打听打听,活该找死自寻苦吃!

    胡总管捋了两把胡子,吩咐手下的小狐怪们最近都安分些,老祖心情不好,别去碍眼。

    范周开始是很生气,后来又觉得和一个不入流的小精怪置气好像有点儿掉价儿。可是那股子自家宝贝被人觊觎的怒火还是平不下去,决心要杀鸡儆猴一把,看以后谁还敢老虎头上拔毛!

    入了夜,被范周暂时撤掉阵法的大宅看上去十分寻常,就是个普通的富贵人家的样子。

    小狐怪们都乖乖地听了胡总管的话老老实实地躲在一边儿。

    三更时分,无端一阵风吹动了大宅门上的灯笼,一股甜香悄无声息地入了宅。

    ☆、二十七步

    那香气像条无形的小蛇,在宅子里盘旋了一周,便往夫夫俩居住的院子去了。

    院中花木扶疏,那香气时隐时现,不多时就游到了卧房外,顺着窗棂的缝隙就钻了进去。

    房中的烛火早就熄了,床帘低垂,地上两双男子的睡鞋摆在一处,甚是恩爱的样子。

    那香气愈加浓郁起来,淡淡粉色流光一闪,一个窈窕身形无声地落在床边。

    一身娇嫩如桃的粉色衫裙,不盈一握的纤腰,十六七的年纪,一张柔弱娇媚的脸,天然一股甜香绕身,正是几乎所有男人都会心动的类型。

    只见那“少女”伸出纤手轻轻掀开床帘,床上夫夫俩正交颈酣眠,那英俊高壮的黝黑汉子揽着纤瘦貌美的少年,好一副浓情蜜意的景象。

    那桃花瓣还粘在汉子颈后,暗夜中泛着淡淡粉光。

    那“少女”脸显鄙夷,唇边一抹冷笑,身形乍然消失,重新化作一股无形香气,借着那片桃花瓣就入了那汉子的梦中。

    本来,按那“少女”的计划,入了那汉子的梦,再一人分饰两角,先扮演那少年,然后用那少年的形貌胡搅蛮缠放浪不羁地让那汉子恼恨,在化作一个落难的少女,年轻貌美温柔小意,不信勾不到那汉子的心。若是那汉子真的就只爱男子,那就毫无压力地化作个落难的美少年。

    总之,没有“她”挖不倒的墙角。

    等汉子这头离了心,再去那少年的梦里故技重施一番,就不信这对契兄弟还能继续恩爱下去。

    那“少女”眉梢一挑,十分自信地就往那汉子的梦中去了。

    可惜,眼前出现的并不是由“她”勾画出的梦境,而是一座十分阴森的密林。

    “少女”大为惊诧,“她”做惯了这种事,还从没失过手,此时觉得事有古怪,便想抽身。

    但梁猛男的梦境是能让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必然不是。

    可怜的“少女”这下真的被折磨的可怜兮兮的了。

    无他,梁猛男发疯的那些年里干掉过多少邪魔外道,灭掉过多少人渣孽畜,那“少女”便把那些倒霉鬼被干掉被灭掉的经历都体会了一遍。

    别说还能做出可怜兮兮花容失色的样子勾引人了,那“少女”差点儿被梁猛男一个梦就整的烟消云散了。

    明白这是踢到铁板了,“少女”满脸涕泪纵横,想要大叫饶命,却因被迫附身在那些倒霉鬼身上而不能开口,心中绝望至极,只觉得这次算是小命要玩完。

    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倏忽间被甩出了那可怖的梦境。

    被随意摔在地上的“少女”此刻已经不成人形,什么楚楚可怜都没了。披头散发,五官扭曲,身上若是有骨头,恐怕连一块完整的都不会剩下。

    屋里已是灯火通明,之前还在床上酣眠的夫夫俩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房中交椅上,两侧掌灯的仆役都瞧着地上这一坨暗自嗤笑,敢惹老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胡管家恭恭敬敬地上前询问,“主人,该如何处置这腌臜物。”

    地上的“少女”听罢一惊,已经维持不住“少女”的模样,显出了原型,一条看不出品种的大虫子蠕动着发出瓮瓮的声音拼命求饶。

    范周眼皮子一抬,见那虫子五彩斑斓,肉乎乎的,到看不出有没有长脚,身上一股子怪味,好像把世间的味道都混在了一起似的,看起来和闻起来都恶心得很。

    侧过头去询问地看了一眼梁楠,梁楠嗤笑道:“是条成了精的蛊虫,这玩意儿难得,本来应该有几分本事,可惜这条只是不入流的废物,除了败坏人家好夫妻的感情以外,什么能耐都没有,反正不过是条虫子,踩死算了。”

    那虫子听罢蠕动的更厉害了,甚至有往范周脚上扑的意思。

    范周眉头一皱,一道妖力打过去,那虫子立刻从大门被打飞出去,一直撞到花园的围墙上才像个被摔烂了的柿子一样缓缓滑落下来。

    蛊精该庆幸自己并没扑到范周。

    要知道范周可是泡过老板阴阳泉的,那黑泉水就是毒物的克星。

    这蛊精以为自己特别讨厌范周是因为讨厌他被契兄宠爱无度,却不知道是范周身上黑泉效果的作用。

    这一下若是真的扑到了范周,就算是个已经修炼成精的蛊,只怕也要皮穿肉烂了。

    机灵的小狐怪们立刻一拥而上把那虫子捆得像个蚕茧。

    其实哪里用捆。

    范周是火狐,还是条二尾火狐,被九尾老师暴力教导后出手的暴力指数也翻倍上升。这一道妖力下去,不仅制得那蛊精动弹不得,还让它犹如烈焰焚身一般,却痛死也叫不出半声来。

    小狐怪们把那“蚕茧”颠颠儿地搬回到主人面前。

    范周不耐烦地让胡管家又补了它两脚。

    这大半夜的折腾,结果就逮着了这么个恶心玩意儿。

    依着梁猛男的意思干脆灭了就得了,范周却忽然有了别的主意。

    解开了禁制,好让那蛊精能出声。

    被夫夫俩轮番“招待”了一遍的蛊精早怕了。

    它不过是个流浪的妖精,没有什么根基,本性又偏激自傲,也没谁乐意搭理它,故而傻兮兮的撞了铁板。如今已是砧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范周撇它一眼,冷声道:“我不管你从哪里来,又因何到处坏人姻缘。今日你既然落入我手,要想留条小命就得听我的。”

    那蛊精一听还有生机,连连应承。只要能活,让它干啥都行啊!

    范周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你从前坏了不少人家的好姻缘,那就将功补过吧。我这里有道符,给你用上。我也不苛刻,以一年期为期。一年里头,你去找那些喜新厌旧,宠妾灭妻或者抛妻弃子的,找到了就想办法让那些男人回心转意,那些被抛弃伤害过的不拘男女过的越好,你就能活得越长。不过不得用伤天害理的手段,不得伤人性命,不然的话,你懂的……”

    说完,一道红光闪过,蛊精顿觉蛊丹上被捆了一条赤红的锁链,稍一挣扎,那锁链便立刻勒紧,还有灼灼火焰喷出,烧得它痛不欲生。

    蛊精满地翻滚,连连讨饶。

    看那蛊精乖了,范周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做事时用用脑子,值得帮的帮,不值得的便不用管了。”

    那蛊精好容易保住了一条命,心里却苦不堪言。

    原本是个恣意妄为的潇洒精怪,从此以后却要去帮助各路痴男怨女,还要先过筛子挑人品,还要帮人家把日子过好,自己却没半分好处不说,稍一怠懒就会性命不保。

    这亏吃的,真是悔不当初!

    那蛊精失魂落魄地去了。

    范周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宅子里一直憋着大气不敢喘的的小狐怪们才敢偷偷笑出来。

    到底是老祖,这整治人的手段果然新鲜有趣。

    胡管家看得更明白,老祖这下也算是让那蛊精弃恶从善,本身就是功德,那蛊精被老祖管束,以后所为善行的功德也会惠及老祖。

    捻着长须,胡管家觉得跟着这样实力强大行事有道的主人,果然是无大机缘不可得的机会,忠心度立刻达到了死而后已的最高成就。

    范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忠仆,打了个呵欠,决定回去继续睡。

    不过这房里和床上都沾了那蛊精的味道,感觉很恶心,便吩咐胡管家把这里收拾干净,必要的时候家具摆设帘幕都换掉,自己拉着梁猛男速度移回源山山腹的老巢里,跳进谷中大河就是一顿洗。

    猛男紧随其后,欢欢喜喜地来了个鸳鸯戏水。

    范周出了气,还恶搞了祸首一顿,心情正好,也来者不拒,梁猛男大喜,蛟龙出水一般卷着自家小狐狸就快快乐乐地回巢双修去了。

    山中岁月无人扰,等夫夫俩逍遥够了回到临通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底了。

    自从上巳那日听过新鲜故事之后,不少人意犹未尽地找到夫夫俩的客栈里询问,客栈掌柜不敢擅自做主,只说东家出门,等东家回来才有准信儿。

    倒是吴掌柜比较细心,想着客栈地方不大,先在四周踅摸起合适的店面来。

    夫夫俩回来之后听了这事,把吴掌柜踅摸到的几个地方看了一遍,找了一个离客栈最近的拍了板,顺便把吴掌柜丢过去升职成大掌柜。

    吴掌柜乐颠颠儿地就带着一群狐子狐孙忙活了起来,不多时就准备妥当开了张。

    范周的小事业也迈出了第二步,多了一家叫“聊斋”的茶园子。

    这茶园子开没多久就在临通城里出了名。

    范周也看过几场大庆本土的茶馆说书卖唱什么的,说实在的,他听不太懂。大庆的官话他都是好不容易才弄的明白能和人交流,要是连说带唱再掺上些各地方言或者坊间俚语什么的,那简直和外语没差别,只能听个热闹。

    为了给自家茶园子来点儿特色,其实是为了方便自己,范周干脆把说书改成了舞台剧。

    在自家养的那一群小狐怪里先办了个海选,挑了一批有天分的出来,然后再由吴掌柜依着范周的要求进行培训,过关了之后,就开始下发写本子的任务。

    这个任务就不限于被挑中的那些小狐怪了,大家都可以参与,谁的本子被挑中了,就有主人亲赐的奖励,可以想见这样的有奖征文活动在小狐怪们中间反响多么火爆,连胡总管他家夫人闺女,吴掌柜他家老婆儿子都忍不住上手写了。

    范周大开眼界,谁说狐怪没文化,完全要看跟的老大是谁。

    就算写出来的字一般,可这些小狐怪竟然个个都能说会写,有几个的文笔还相当不错呢!

    夫夫俩当即对胡总管和吴掌柜的才能另眼相看。

    靠谱人办事效率高。

    选出了几个不错的本子,范周开始指挥他们表演的模式大概是什么样儿的,然后就大撒把,让他们自由发挥去了。

    这种能让主人赏识,还能光明正大的在人群中出风头得赞扬的好事,让所有小狐怪们都斗志昂扬,兴奋度破表。

    集思广益之下,很快就有模有样地排演出了第一出剧目,正是《画皮》。

    第一次上演就在大宅子里,先给夫夫俩主要是范周过目。

    这个故事范周看过电视剧版的,电影版的,还真没看过舞台剧版的。

    这一看,别说,身边没被发现的,可能都是人才。

    不管是人物的行头扮相演技,还是烘托气氛的配乐都做得有模有样,甚至无师自通地想了各种法子整出了特效来了。

    范周看得津津有味,满意之余大手笔地给每个人都按功劳发了大笔的犒赏。

    乐得蹦蹦跳跳喜笑颜开的小狐怪们更是有干劲儿了。

    故而,“聊斋”茶园一开张,上演的第一出新剧就博来了满堂彩。茶园子爆满还不算,围着看的人一路从茶园子挤到了茶园子对面的酒楼里。

    一来故事新鲜,二来这样的表演模式没人见过,兼具说书和唱戏的长处,又灵活多变,是不是还能跟地下观众来个互动,太有意思了!

    一传十十传百的,范周这小茶园子在临通城就火出了大名气。

    可这火也有火的难处。

    临通城这地方寸土寸金,范周能在相当于后世豪华商业街的坊市里租下这么个小茶园子已经算是尽力了,不是没钱,是根本没人卖门面。

    这茶园子太小,想来看的人太多,加上围观者挤在街面上影响交通,这么下去,时间长了,好事也要变成坏事。

    吴掌柜开始着急了,跑回来找范周想办法。

    夫夫俩倒是不怎么着急,本来就是图个乐子,不行的话就不在茶园子里演了,只等有大节日的时候到街面上搭个台子再演几次好了。

    ☆、二十八步

    好在还没等范周做出这个“残酷”的决定,殷士儋和他的小伙伴们及时赶来送温暖了。

    夫夫俩一个武艺不凡,一个玩的新鲜,铁杆脑残粉殷士儋和新晋成为粉丝的小伙伴们表示,这点麻烦算什么,土豪们来和他们做朋友了!

    土豪和他们做朋友的结果就是,大场子有了,至尊客户有了,连服装道具都有人要赞助了!

    范周乐不可支地谢过,接受了某商二代提供的大场子的方便,接受了一群至尊客户,服装道具赞助什么的就婉拒了,夫夫俩也不是缺钱的主儿,不差这块八毛的。

    于是没过两天,南坊的“聊斋”小茶园子就搬到了北坊变成了“聊斋”大茶楼。

    原来的那家小园子租都租了,就还改回说书。等剧目在大茶楼下了档,就转到小茶园子里再说上几回书,也算给那些进不起大茶楼的百姓们添点儿乐趣。

    这么一来,夫夫俩的家业也算是跨了半行,只好又加入了个新行会。不过这次俩人的身份地位就大大上涨了一截,不但因为买卖做得影响大,更因为有了一群土豪粉丝小伙伴儿。

    无心栽柳地,非人类夫夫俩就带着一群非人类小弟们成功打入了人类内部。

    客栈不用操心,茶楼也热热闹闹地开了起来,有一票土豪小伙伴为友,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来找麻烦。

    夫夫俩闲来无事就想出去走走,还没等动身呢,胡管家就送来了帖子,原来是那姓楚的行商终于赶在端午之前回来了,听说了家里的事情,特地设宴要感谢他们。

    原本不过是动动嘴皮的事情,实际的活儿全都是胡管家出的力,夫夫俩倒是不必去凑这个热闹,但范周想着既然因那贾儿的缘故被绕上了一丝因果线,还是去看看的好。

    殷士儋既得到了许可,便对那听闻家中发生的事情后怕不已的楚翁将范周梁楠夫夫俩的能耐渲染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贾儿虽没见过那夫夫俩,却亲眼见识了胡管家的手段,因此连连附和。

    那楚翁便不敢怠慢,豁出去在临通有名的大酒楼里设了宴,亲自上门投了帖子。

    没料到那传说中了不得的“奇人”夫夫竟然真的大驾光临了,楚翁这次比上次更加恭敬,席间谢词不断,奉承连连,还要讲他从西南辛苦带回的大批香料都做谢礼送给夫夫俩。

    范周嘴馋,总觉得市面上的东西滋味不厚,对那些香料的确很感兴趣,虽然他们自己去当地采买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有现成的也不错。夫夫俩也不占人便宜,依着市价买下来就是了。

    楚翁不敢过分推让,高人行事自有道理,他也怕犯了高人忌讳。

    贾儿机灵,见父亲又敬又畏讷讷不成言,便主动催父亲讲讲路上见闻,好让席间不至于尴尬。

    楚翁讪讪地自罚了几杯酒,壮了胆子,打开了话匣子。

    在后世,有个挺受尊敬的职业叫地理学家,还有个挺让人羡慕的职业叫旅行家。其实单就这两个职业的范围来看,几乎每个经验丰富的行商都能写本书。

    为了谋生赚钱,他们行过的路何止千里万里。

    楚翁便先讲起了去西南的经历。

    从临通到西南边陲的商路难行。

    本来这两地的直线距离也没有那么远,奈何中间险阻颇多,只能多绕远路。出了临通首先要横渡南水。距临通不远的那段南水水流尚缓,即使水面宽阔些倒也还算好渡。

    渡过南水之后要先绕道去都城瑞天,因为源水从始至终都是条波涛汹涌江面横阔的大江,水面最宽阔的地方甚至根本看不到对岸,只有寥寥几个地方水面相对狭窄,能够供人横渡。瑞天城外的那段江面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了。

    另有一条可以过了南水后直行而至的渡口,中间却要越过数座连绵的大山,其中未知的危险让人望而却步,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的还是取到都城,兼可在都城中先售卖些货物。

    渡过南水往都城瑞天也是路途遥远,为了安全,尽量绕过深山密林,中间光是要走上近一个月。

    然后再横渡南水,花上几天时间冒着危险横渡过江面,才终于算是到了西南地界。

    范周听得叹息。

    人都羡慕行商者能十倍百倍的获利,却不知道这买卖也是搏命的生意啊。

    听到范周的慨叹,楚翁顿生知己之感,一时也忘了面前这是位法术高强的“奇人”,一面灌酒一面大吐起苦水来。贾儿在一旁,开始还有点儿尴尬,后来听到父亲每每行商路上遇到的各种艰难险阻天灾人祸,几次甚至差点儿丢了性命,眼圈也不由得泛了红,深觉自己往日不够关心父亲,简直不孝。

    殷士儋作陪在侧,虽然听着楚翁的诉说也心下恻然,到底还记得这是酬谢宴,这样被弄得气氛哀哀凄凄的可不像话,便小心地接话,把楚翁的话头往他见闻过的美景美食趣事奇闻上引。

    那楚翁不笨,发觉自己失了态,赶紧赔罪罚酒,话头一转,便讲述起各地风土民俗来。

    楚翁生意人,口才当然不错,讲述起来栩栩如生,听得范周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说到奇闻,楚翁还真亲眼目睹了一个,现在想起来也是一身冷汗。

    那一年他往北都阳平去行商。

    去阳平也要渡河,不过渡的是瀑河。

    瀑河是大庆三条大水里最险的一条,据说瀑河里有种水产叫猪婆龙,生的像是条短龙,有时候会从水面跃出横飞起来扑食岸边水里的家禽。

    人们都说那是瀑河里的水精,不能招惹。却还是有胆大的想要抓住一尝肉味。

    那次同时有好几条商船一起渡河,其中一条商船的船主竟然不知怎么抓到了一条猪婆龙,抓到之后炫耀在捆在船边。楚翁和其他船上的人都劝那船主赶紧把那猪婆龙放了,怕会惹来灾祸,那船主不听。

    结果船走到瀑河当中的时候,那头被捆着的猪婆龙一下子挣脱绳索就跳进了河里,然后毫无预兆地河里就起了大浪。

    楚翁说到这里,回想起当时的景象脸色都还忍不住发青,连忙灌下一口酒定神,“那浪头足有数丈之高,猛兽一般咆哮着直扑着向我们这几条船拍过来。我们当时都觉得此次定时要命葬河底了,没想到等浪头拍下去以后,居然只有那先前抓了猪婆龙的船主那条船被拍翻了。其余的船都安然无恙。瀑河的水那么急,翻掉的那条船上的几个伙计却也都被救了起来,只有那船主怎么都找不到,想是已经被那猪婆龙抓去葬身河底了。”

    范周听得有趣。

    猪婆龙他还是听说过的,一直到他那个时代还有人用这个名字称呼扬子鳄。扬子鳄在他那个时代可是稀罕物,被誉为活化石,平常难得一见,十分珍贵。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猪婆龙是不是扬子鳄了。

    范周来了兴致,决定回头拉上猛男去瀑河一探究竟。

    散了酒宴,范周也没收下楚翁送上的重金谢礼,只挑了几样各地特产留下了意思意思,还夸了贾儿几句,让楚翁好好寻人教导儿子,别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楚翁听说了儿子的行事,也觉得儿子是块好材料,决心好好培养,说不定将来能靠着儿子改换门庭,也就不用在做行商这苦差事了。

    得了大批西南来的新鲜香料,范周拖着梁楠一一辨识,梁楠本身就相当于一本植物百科大全,好用的很。

    范周不怎么太会做饭,至少会吃,各种饭局各种菜品不知道吃过多少,而精到的厨子往往也只需要点拨一二就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了。

    于是很快,范周的客栈茶园子里都出现了各种用了新法子调味制作的菜品和点心。

    西南香料虽然在临通昂贵罕见,也还是有富贵人家用得起的,不过却不知道原来还有这许多用法,有些香料甚至还能用于食补,不禁大开了一番眼界,对这夫夫俩的评价也更上层楼了。

    抓住了这个机会,殷士儋开始和小伙伴们半真半假地科普那夫夫俩其实不是普通人,而是有非常本领的“奇人”来着,要不然怎么会敢买下那之前闹鬼了那么久的大宅子,手下人又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传奇故事,还说的细致入微,宛如亲历。

    更有贾儿隐去了家中怪事有碍声名的部分后,公开称那夫夫俩为恩人,对亲眼所见的那些奇妙手段大加推崇。

    一时间众说纷纭,夫夫俩顿时成了临通城的话题人物。

    半信半疑之间,那些因为夫夫俩最近频出风头大赚特赚而眼红起了异心的人也按捺了原本的想法,决定暂且观望一番再说。

    这些事情夫夫俩都没理会,俩人在尝过了新鲜美食之后,已经潇洒地跑到瀑河边上兴致勃勃地围观猪婆龙去了。

    庆国国土广袤,各地气候大不相同。瀑河以南,南水以西的那片地方气候比较宜人,冬不太冷,夏不太热。过了瀑河就大不相同,四季分明,才近端午太阳就已经开始毒辣起来。

    瀑河水势狂暴,时常泛滥,所以瀑河河道两岸并没有什么大的城镇,只有一些依水而生的百姓依旧战战兢兢地生活在两侧夹岸。

    范周与梁楠一路走来,见到了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

    临通城里也有乞丐,不过相比较而言,就算是临通城里那些靠着点吹拉弹唱的手艺半卖艺半行乞的人,也比眼下这些虽然有家可归却终日忍饥挨饿的人要强上许多。

    农人辛劳一年,收成却要看天。往往一次洪灾泛滥,便是无数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当今也算政令清明,奈何对天灾还是毫无办法,再加上林子大了难免有几只坏鸟,遇上个破家的县令什么的,百姓就更没了活路。

    梁楠几经乱世,早已经练就一副冷酷心肠。范周虽然人性未脱,却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兼济天下的本事他是没有的。不仅他没有,皇帝老爷也往往做不到。

    好在并不是处处如此,总还是有过得比较好的地方。

    夫夫俩便找了个叫秋水的小镇暂时落脚。

    瀑河的渡口之一便在这镇上。镇上的大部分青壮都是渔民或者船工,靠着南来北往的客商游人,秋水也算是个大镇了。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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