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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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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携手 作者:子当归

    第11节

    王重山闻声皱了皱眉,走到顾远身边,拿过给病人准备的密封装的水,插上吸管,喂到顾远嘴边。

    顾远瞥着递到眼前的吸管很想吐槽他只是脑震荡不是四肢瘫痪,但看到王重山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把话吞进肚子里,低头乖乖咬着吸管吮吸起来,甘甜的水流入喉咙,顾远觉得嘴里的干燥缓解了不少,就吐出吸管。

    王重山替顾远擦擦嘴角的水渍,想转身却发现被扯住了衣角,转回来对上顾远带着疑问的眼睛。

    “你就想永远不和我说话吗?”顾远既心虚又委屈地说。

    他看着王重山无声地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握住他伸出去的那只手。

    这个动作像是在顾远心里发射了一个信号,从刚刚开始的疑惑,委屈,不解,恐慌,齐齐涌上心头,千滋百味杂糅在一起化成他眼中不断积聚的泪水,不断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你生气了对不对?所以才一直不和我说话。你……”

    顾远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不要钱地往下掉。

    王重山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沉默顾远的反应会有这么大,慌手慌脚地用大拇指揩去顾远脸颊上的泪珠,“是我不对,不好哭了啊,乖,不要哭了。”

    王重山连说带哄,好不容易才让顾远止住泪水。顾远眼睛泛红,心里有了底气,冲着王重山指指枕头。王重山会意,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调整好枕头的位置,让顾远靠着枕头半坐起来。

    顾远一坐好就开口指责道:“为什么你不理我?”

    王重山垂首,握着顾远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细细摩挲着,似乎思考了良久,才缓缓说到:“我不和你说话是因为我太生气了。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这次你受伤,我才发现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我很想要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但是你还是会受伤,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王重山低垂着头,落下的头发遮掩住了他脸上的表情,顾远只是听他低低的声音,就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顾远想抽出手去抚摸王重山的头发,手掌刚刚一挣动,王重山握住他的手就紧了紧,手指钻进他的指缝中和他十指紧扣。牵着他的手到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细细亲吻着。

    柔软的嘴唇和肌肤相贴,充满眷恋的味道,顾远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跌到由千万支羽毛堆成的大床上,柔软得快要化了。

    顾远费力地让王重山抬起头,低下头和他鼻尖相贴,四目相对,仿佛要看进眼睛深处,与灵魂交接的地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真的。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是管别人的闲事。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自己。”

    这话听在王重山耳里简直太让他动容了,他放开握着顾远的手,小心地搂上他纤细的腰,从额头,眼皮到耳垂都落上细细密密的轻吻,最后辗转来到花瓣般娇嫩的嘴唇……

    唇齿相依,相濡以沫,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情,王重山放缓了节奏,在顾远的嘴里细细探索,和羞涩的小舌共舞,让他嘴里全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王重山才放开顾远,翻身上床把小小喘气的人搂进自己的怀里,大手伸到顾远病号服的上衣底下,抚摸着腰际那一小片滑软的皮肤。

    顾远靠在王重山胸口,枕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眼睛看向窗外明亮的天空,突然想到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回来吗?怎么是你在这里,我的同学呢?他们去哪了?”

    王重山低声道:“我想提前回来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惊喜没有,反而给自己一个惊吓。”

    顾远闻言大感愧疚,脸颊抱歉地在王重山的胸膛上磨蹭了一下,王重山摸摸他的脸安抚,立即转换话题,“你的同学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时我刚好下飞机,听到消息就赶到医院了。”

    “那文堔,田小阳他们呢?”

    “昨天时间已经太晚了,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他们说今天再来看你的。”

    顾远点点头,嘴角扬起得意的幅度,“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把我放在这里不管的。”

    王重山亲吻他的额头,“要不要先睡,等他们到了我再叫你。”

    顾远想想也好,就在王重山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起眼睛,小小地打盹。

    王重山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眼中闪过一抹温情,眼底的温度又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没告诉顾远,还有几个他的同学想来看望他,但都被他拒绝了。害得他的小家伙手这么严重的上,几句道歉就想完事,他们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他们需要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能清楚,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59章 探病

    顾远这一打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暮色沉沉,夕阳的微光照在轻薄的纯白纱帘上,没了白日里的沉闷,增添了几分凉意。

    在睡梦中被一阵尿意生生憋醒,顾远睁开眼的时候病房里不见王重山的人,他掀开被子,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腿上的有淤紫也有大片的擦伤,顾远轻微一动,伤口上新结的痂就扯动着周围完好的皮肤,疼得顾远不断呲牙咧嘴,更让他难受的是克制不住的眩晕和恶心感,让他接连几个干呕。

    王重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顾远穿着医院蓝白相间的病服,艰难地移动着腿,慢吞吞地往厕所方向移动。宽大的衣服下,顾远背上的肩胛骨微微凸起,看起来格外瘦弱。不理会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他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起走进厕所,用后脚跟把门踢上。

    站在马桶前,顾远两手紧紧扯着裤子,涨红着小脸和王重山对峙,这么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鬼才能把尿意解决了。“我只是擦伤,又不是断手断脚,我自己可以来,你快出去。”顾远梗着脖子坚持道。

    王重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顾作认真道:“那怎么行?我还要把你抱出去呢?”

    “那你先出去,我好了就叫你。”

    “一进一出的多麻烦啊,我就站在这里,你好了马上就抱你出去。”

    “你……”顾远气得鼻子一抽一抽,发现王重山嘴角露出狡黠,立即意识到这是王重山故意逗弄他,不由得气结。

    “王重山!”

    “嘘。”王重山立刻用食指抵住他的嘴,贴着顾远的耳后根低声呢喃,“你那两个室友还在外面呢,我现在是你表哥,你这么一叫,他们会觉得我们在里面干什么?”

    顾远无语凝噎,只能狠狠地冲着王重山一瞪眼,学着王重山的模样凑到他的耳边贴着,咬牙切齿道:“那你给我转过身去,你盯着我看,我实在,实在尿不出来。”

    顾远口中呼出的气息喷在王重山敏感的耳后,这种暧昧得近乎挑逗的动作惹得他小腹一紧,几乎想马上把人压在身下。但想到小家伙那满身的伤,他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欲/火,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顾远对于王重山这次老实的表现很是惊讶,疑虑再三,还是抵不过急切的生理需求,解下裤子,掏出小顾远,稀里哗啦一阵清响之后,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大有神清气爽之感。

    回过身一看,王重山依旧老实地面对着墙,更是满意。拍拍王重山的背,一个小眼神示意,王重山心领神会成为坐骑,抱着顾远走出去。

    人家来探病都是鲜花果篮齐全的,田阳和周文堔倒好,不仅两手空空,还把顾远床头的水果一扫而空,那连吃带拿,大包大揽的样子,连顾远都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当田阳和周文堔分别啃完一个澳芒,一个蛇果,外加一小篮车厘子还想伸手拿起红得发紫的莲雾接着啃的时候,顾远终于看不下去了,“喂喂喂,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你们看看有谁去探病还吃人家病人的东西的。”

    “我们是在替你解决问题好不好,你说就你现在这个情况,什么东西吃了不是浪费?”周文堔毫不愧疚,反而回答得振振有词。

    一旁脸鼓成仓鼠模样的田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

    顾远怒得手上青筋一下突起,果断被周文堔戳到痛处了,因为脑震荡留下的轻微后遗症,他一醒来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靠着打点滴补充身体需要的营养,嘴里没滋没味,实在难受。

    “怎么了?”王重山刚拎着手里的东西进来,就看见顾远气嘟嘟地坐在病床上,把东西放在床头,他伸手捏捏顾远的脸颊,“谁给你气受了?”眼角冷风扫向一旁坐着的周文堔和田阳。

    两人身体齐齐一颤,默契十足地把手上的水果背到身后,同时头摇得如波浪一般,干笑着推脱:“谁能给他气受啊,我们关系好着呢!”

    周文堔一面讨好地干笑,一边腹诽:顾远这个表哥,看起来温文尔雅似乎很好脾气,但在顾远受伤那天他们都见识到了这个看起来斯文内敛的人发起火来到底有多恐怖——

    那天顾远摔下楼之后,在场所以人都傻了,连楚孟鑫和郭书豪都一下安静下来。他和田阳俩反应快,冲下楼一把把人扛起来送医院。路上他还拿了顾远的手机打给了他这个表哥,据顾远说他父母都在外地,只有个表哥还在皇城,而且平日里看两个人关系也挺好。

    电话一接通,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顾远的情况,对方当下就撂了电话,他还觉得莫名其妙。不久,就看到顾远这个表哥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身后跟着的既有医院的院长,领导,也有西装笔挺白领模样的人。

    这位表哥一到又是转病房又是重新检查的,不止他和田阳愣住,旁边跟过来的张婷婷几个女生也被这个阵势吓得不知所措。跟着进到新病房,看到顾远表哥脸色冷得像寒冰一般,没一会,他们被几个保镖似的人物请到了病房外坐着,听到里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没看人难受成这样吗?没能力看就滚,换个行的过来。”一个医生神情狼狈地从病房里出来。

    紧接着看着系里几个重要领导匆匆赶到,对着个助理模样的人言辞恳切的道歉,被对方几句话就给挡了回去,无奈之下领导们连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回去了。

    外面坐着的他们面面相觑,知道顾远可能有点背景,没想到他那个表哥居然连系领导也不放在眼里。这接二连三的戏码,让他们什么都反应不过来。最后,还是顾远那个表哥出来,面无表情地让他们先回去,明天顾远醒来再来。

    顾远没想到王重山一出现就把周文堔和田阳镇住了,看着两人安分的小媳妇模样,感到十分解气,抓着被子噗嗤噗嗤直乐。

    王重山无奈地替他把被子盖好,把笑得乱颤地某人按住,“不要乱动,省得你等下又头晕。”

    顾远乖乖地收敛住笑意,鼻子很灵敏地嗅到一丝食物的香气,探头看向王重山放在床头柜上的袋子,问道:“给我带了什么啊?”

    “是阿姨在家里自己熬的海鲜粥,你喝一点。”

    原来王重山刚才出去就是给自己拿这个啊,顾远恍然,随即又皱起眉头,“我现在这个状况,可以喝这个吗?”之前抱着马桶狂吐的惨痛经历他到现在仍然是心有余悸。

    “医生说是可以的,你刚醒症状会明显一点,先放着,让你晚上垫一垫肚子。”

    顾远大乐,心里面面的幸福感,习惯性伸手就要揽下王重山的脖子奖励一个吻,后知后觉地想起身边还有的周文堔和田阳,伸出的手只能在王重山的肩上一拍,哥两好地感谢道:“谢了,哥。”

    王重山会意一笑,意味深长的回答:“都是一家人嘛,不用谢。”

    顾远扭头看到周文堔和田阳垂首坐着,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好孩子的乖巧模样,心里又是一阵狂笑。好半天才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郭书豪和楚孟鑫怎么样了?”

    周文堔和田阳一愣,眼睛往王重山那边看去,王重山坐在顾远床沿,拿着一个蛇果细心地削皮,半敛着眼皮,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飘过来。周文堔一沉吟,“两个人都没有多大伤,到医院包扎了一下就回去了。”

    “我今天听张婷婷说,两个人好像都要记过。”田阳补充道。

    顾远哑然。校外打架确实违纪,但一般这种事情没闹大都会往小里摁,尤其是郭书豪和楚孟鑫都是年级里比较受看重的干部,辅导员怎么也会照顾一下。顾远原以为最多是口头警告,再不久就可以撤销,没想到是记过处分,这样楚孟鑫和郭书豪什么荣誉,奖学金,保研资格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周文堔眉毛冲起,愤愤不平道:“怎么不会这样?在校期间打架本来就是违反校纪的行为,记过也是他们活该。你因为这两个家伙受伤流血,这两个人连来看一眼都没有,今天还跟没事人一样上课去了。”

    “就是,我们送你到医院,他俩跟着,结果人家是去替自己包扎的。我们守在门口,他们连面都没露。”田阳说起来也是一脸义愤填膺。

    顾远心里只有苦笑,当时会冲上去实在是因为已经被张婷婷点名了,不去根本说不过去。但没想到郭书豪和楚孟鑫是这个态度,说他不还想说什么,被王重山递到唇边的水果抵住话头,他瞄瞄周文堔和田阳脸色毫无异常,心安理得地接受王重山的服侍,一口咬下叉子上的蛇果。嗯嗯,挺甜挺多汁的,难怪周文堔和田阳吃到根本停不下来。他冲王重山一嘟嘴,“还要一块。”

    周文堔没有和顾远提到的是,周文堔和郭书豪的处分是由院系直接决定的,第二天就全系通报了。原本他俩都还不甘心,因为这件事还没有闹到局子里,这种处分实在是小题大做。不管是郭书豪还是楚孟鑫都在四处活动,透过辅导员还有家里的关系,但不论怎么样院里就只有一句话,不可能。两个人的处分已经定死的,绝对不会再改。这两人到现在还在折腾。

    “唔,对了。”田阳突然想起什么,“张婷婷她们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她们想来探望你。”张婷婷见识到王重山的森冷,不敢贸贸然

    张婷婷,听到这三个字顾远就觉得一阵头疼,自己现在会躺在这个地方这个姑娘绝对功不可没。“不来行不行啊!”顾远哀嚎。

    闻言田阳小脸皱在一起,临来之前张婷婷和他千拜托万拜托,说是要千万要让顾远同意见她们,何小绮也跟着在一边泪眼婆娑,让他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周文堔瞥他痛苦的表情,转过头冷哼一声,让他同情心泛滥,被人一掉眼泪就受不了,胡乱答应那些女生的要求。现在纯属活该。

    王重山冷淡地看着周文堔和田阳两人一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对上顾远时眼中的寒冰立刻遇春溶解,化成一滩柔波,“不能再多吃了,再吃,顶到胃你更难受。”

    田阳识相地把说服顾远的话吞进肚子里,周文堔提起已经帮顾远请过假,辅导员交待让他多休息两天的事,自然的岔开话题。三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话,直到天色擦黑,顾远不想让周文堔和田阳错过末班车,才依依不舍地让他们回去。

    ☆、第60章 还来

    周文堔和田阳走后,王重山爬上床,让顾远靠在自己的怀里,两人手握着手,脚搭着脚,贴着脸颊说话。

    顾远用手指绞着王重山胸前的衬衫纽扣玩,喜滋滋地问:“王重山,我发现你这次回来比较粘我耶,你有那么想我吗?”边问还边在王重山耳边呵气。

    王重山根本不回答,低头咬他喉结处的那一块嫩肉,顾远立刻敏感地压低下巴,王重山哪里肯就这么放手,一手托起顾远的下巴,手指顺势钻进那张甜蜜的小嘴里,翻滚搅动着,逗弄柔软的小舌头。一手抽出顾远扎紧裤子里的衣摆,在尾椎的末梢轻轻地打转。三个地方同时被这么猛烈地攻击,顾远当下就把持不住,双手无力地抵着王重山坚实的胸膛,不断发出暧/昧的轻喘。

    顾远现还在病中,王重山当然不可能真的做什么,给了不知死活的某人一点教训,他慢慢地抽回手,摩挲着顾远的背给他顺气。

    等顾远身体里的悸动慢慢平复,他立即狠狠地给了王重山一记白眼,眼角的余光瞄到床头柜上的袋子,想起这是王重山之前提到的海鲜粥,他老人家才大人有大量地在心里宽恕了王重山刚刚的行为,“我要吃粥!”

    王重山知道这时候只能顺毛,打开盖子倒出一小碗来,或许是保温桶的效果不错,倒出来的粥还冒着丝丝热气,海鲜特有的芳香四溢,光是闻着味道就叫人食指大动。王重山把碗递到顾远面前,不放心地交待道:“今天只能吃这么多了,吃多了你自己也不好受。”

    顾远知道王重山是为了自己着想,没有多说话,只是摇头拒绝了王重山想喂他的动作,自己拿着勺子,万分珍惜般一点一点慢慢吃起来。

    这下倒是王重山不落忍了,他摩挲一下顾远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医生说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修养,你在忍两天,过两天想吃什么就叫阿姨做。”

    顾远完全没能领会王重山此刻的心疼,他的所有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一小碗海鲜粥上。他还没忘记另外那一桶粥,戳戳王重山的肩膀,“你还没有吃晚餐吧,我们一起吃吧。”王重山如果不吃,省下来的粥就浪费了。

    王重山颌首,端起保温桶,也陪着顾远吃起来。两人安静地吃着粥,。。。吃完,王重山给顾远擦擦嘴,擦擦手,坐在床头抱着他,两人相拥着一起看电视。

    顾远尤其喜欢看娱乐八卦节目,他觉得看别人的真请假爱,分分合合,嬉笑怒骂,其实挺有意思。王重山对这些完全不敢兴趣。不过他喜欢看顾远看这些新闻时忽喜忽嗔的表情,还是不是地挑/逗一下,撩拨一次顾远敏感的小神经。

    几次三番下来,顾远干脆连电视也不看了,专心和王重山聊天。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怎么?不想回去吗?觉得医院比家里好?”王重山故意逗他。

    顾远完全没有理会王重山的话,沉思片刻道:“我是想明天早点走,我总觉得明天不该来的人还会来。再说了,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早点走就早点走吧。”

    “行。”王重山当然无条件同意,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掏出手机就通知司机明早来接人,又家里的阿姨做好明早的早餐等他们回去。

    第二天,顾远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何小绮泪如雨下地替楚孟鑫道歉,万般头疼中还自我调侃再次证明了自己有混东大街算命的潜质。

    “顾远,真的很对不起。孟鑫他那天真的是喝多了,他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何小绮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好不心疼。

    虽然这个道歉掺了多少水分顾远不知道,但既然人家已经道歉了,顾远也只能给何小绮一个台阶下。“我知道了,你别哭了,我受伤也就是个意外,我没想怪任何人。”才怪!

    何小绮身旁的张婷婷当然像她一样拎不清。如果说,何小绮能和大部分男生交好靠的是娇好的外貌,那充其量只能算五分美女的张婷婷靠的就是情商和智商了。

    昨天田阳告诉她们顾远不想见人的时候,她是有点失望,但也不至于如何。是何小绮非要今早过来见顾远一面,还把她硬拉过来,两人还不容易守着顾远那个表哥出去,偷偷潜进来,一看顾远见到她们的脸色,张婷婷就知道坏事了。果然何小绮一见顾远就开始哭,顾远的脸色越来越黑。替楚孟鑫道歉,如果楚孟鑫真觉得对不起顾远早就自己来了,还需要女朋友替自己出面吗?是个人都不相信。

    张婷婷在心里暗暗后悔今天陪何小绮走这一趟,她是想来看看顾远顺便刷刷好感度,可不是来拉低自己在顾远心中的印象分的。

    见顾远终于开口给何小绮一个台阶下,张婷婷怎么也要把何小绮拽着走下去。“到底是因为他们两个打架才受伤的,不管怎么说等你回来我们还是要让他们两个向你好好道个歉。对了,医生说了要休息多久了吗?”

    “只是脑震荡和一些不重的小伤,一两周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都快到期中了,老师上课不少都上到重点,一两周的进度,自己看看书还是能赶上的。”

    “是啊,我……”

    顾远和张婷婷一唱一和地聊天,完全没有过何小绮插话的机会。何小绮还想替楚孟鑫多说两句好话,但没有机会,就慢慢止住了眼泪。

    顾远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一样不待见张婷婷,但还是很感谢她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配合默契的,顾远冲张婷婷露出微笑,表示感激。

    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落在出门打电话回来的王重山眼中,王重山眉头紧锁,眼中酝酿着黑色的风暴怎么也化不开。

    “怎么了,小远,有客人啊?”王重山勾起嘴角,这对两个涉世未深的黄毛丫头来说是极富男性魅力的举动,不只是张婷婷连已经有男朋友的何小绮都忍不住偷偷脸红了。

    顾远暗叫一声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重山绝对是生气了,飞快地递给王重山一个安抚的眼神,对张婷婷和何小绮介绍说:“这是我表哥,表哥,这是我的同班同学。”

    顾远把重音落在同学两个字上,王重山知道自己这壶干醋确实喝得莫名其妙,但他一看到顾远对别人露出笑容心头的怒火就不由得熊熊燃起,凭什么他的宝贝要被别人看到?王重山只觉得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划开,把顾远整个塞进去,才能好好地保护他,同时完全隔绝外人的觊觎。

    为了不让顾远炸毛,王重山收敛心里的敌意,没有对两个女孩太热情,只是掀开被子看看顾远腿上的擦伤,看完后叮嘱道:“我看你伤口已经结痂结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千万别乱动,再裂开的话很有可能就留疤了。”

    顾远被王重山的动作吓了一跳,王重山在女生面前做这么暧/昧的动作。还在张婷婷和何小绮谁都没有多想,甚至张婷婷还说了一句,“难得你们兄弟两个感情这么好,现在别说是表兄弟,就是亲兄弟也很难有这么好的感情了。”

    王重山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是当然,这个世界上顾远除了他爸妈,不就跟我最亲吗?”

    两个女生不明就里,顾远一下就听明白了王重山话里的意思,被他话中难得的厚脸皮羞得满面通红。看得王重山眼色一暗,又不好有什么动作,只能把这笔账默默记在心里,就能某人身体康复之后彻底清算。

    “小远,要不要留你两个同学一起用早餐。”王重山问顾远。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要来的时候已经自己吃过了。”张婷婷连连摆手,拒绝了王重山的“客气”。

    何小绮疑惑地看向拒绝了王重山邀请的张婷婷。为了和张婷婷一起过来,她们趁早坐了第一班公交,肚子里没有垫任何东西,早就饿得坐不住了。

    张婷婷没有理会何小绮投来的惊疑的眼神,王重山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问顾远,难道还看不出这只是人家委婉谢客的一种说法吗?要真厚着脸皮答应下来,那才真叫尴尬了呢。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学校里还有点事,还要赶过去。”张婷婷抬手看看手表,故作惊讶地道。该说的话也说了,陪着何小绮过来也算是她尽朋友情谊了,既然人家都暗示了,她们也不好赖着不走。张婷婷拉着何小绮的手肘站起来。

    顾远心中大快,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象征性地挽留了两句。张婷婷笑着回应,一再让顾远好好休息,早点康复。

    何小绮被张婷婷强拉着出门,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地回头对顾远喊道:“顾远,孟鑫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等你回学校了,我再让他好好向你道歉。”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婷婷此时已经不敢再去看顾远和他那个表哥的脸色,手上一用力,硬是把何小绮的拉走了,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她让何小绮道歉的时候特地躲开那个表哥,不就因为最难应付吗?她还要在人家面前来这么一句,妥妥的找死的节奏,以前怎么没觉得何小绮这么欠呢?

    此刻顾远和张婷婷的脑电波绝对神同步了,他也想不明白就这样一个女的,楚孟鑫和郭书豪还能为她打架斗殴。

    王重山眯起眼睛,伸手挠挠顾远下巴的痒痒肉,问顾远:“那个女生为什么要和你道歉?”

    顾远握住王重山的手不让他作恶,轻声解释道:“她是那天打架的男生里其中一个的女朋友替他男朋友来道歉。”本书由(悠悠芳草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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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累你受伤的那个?”王重山的声音立刻冷下来。

    “不是,不是,她是另外那个的女朋友。”顾远连忙解释。

    “哦,这样啊。”王重山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依旧森冷。

    顾远担忧地看了一眼王重山,主动伸手拉下王重山的脑袋,额头顶着额头,“他们那天都喝醉了,我会受伤只是意外,你不要……”不要为难楚孟鑫和郭书豪。

    王重山叹了口气,拍拍顾远的脸颊,“我知道了,起来收拾一下吧,我们回家。”

    顾远在王重山额上吧唧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笑得眼睛弯弯。他不希望王重山为难楚孟鑫和郭书豪,毕竟是同学,大家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要相处,没必要现在撕破脸。

    王重山知道顾远的顾虑,他说知道了,不代表他不会暗中动手,让楚孟鑫和郭书豪一直倒霉下去。

    ☆、第61章 少年

    学校那里王重山替顾远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但他只是轻微脑震荡,没过两三天就已经能跑能跳了,顾远在家里到哪里都被阿姨严防死守,紧密看护,待得快要发霉了,向王重山申请提前回学校上学。

    王重山把顾远的一双小腿揣在怀中,低头细细的替顾远腿上的擦伤上药。腿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又脱落了,现在白皙瓷滑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顾远对这个不是很在意,男人谁能没有伤疤呢?倒是王重山,看着顾远腿上的疤痕又冒了一天冷气,转天就带回家两瓶没有标签的小药水,天天亲自为顾远上药,没想到顾远腿上的疤痕真的一天淡过一天,现在已经几乎浅到看不到了。

    听到顾远想提前回学校的抗议,王重山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在擦了药水的地方吹气,好让药水快点干。

    顾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重山的回答,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不轻不重地在王重山腰间拧了一下,又一次问道:“你到底听见没有啊?我说我想回学校上课啊!”

    王重山拉过顾远在他腰间作怪的小爪子,放在嘴边亲了亲,看着顾远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宠溺地笑着说:“我听到了,知道你呆在家里无聊,想回学校就回去吧。”养着名为顾远的小娇猫这么久,王重山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都只能顺毛捋,万一小东西炸毛了,他更难伺候。

    王重山难得这么爽快就松口,顾远不敢相信,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王重山的脸色。

    王重山自然知道顾远心里在想什么,一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怎么了?不想回去了,我应该说不放你回去,把你天天困在床上,这样再那样……”

    顾远一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脸上的温度足可以煎熟一个鸡蛋了,他恼羞成怒地一蹬脚,给了王重山一个结结实实的窝心踹。就看见王重山捂着胸口弯下腰,深深拧起眉头,似乎很?痛苦。

    顾远吓得赶紧缩回脚,探过身体凑在王重山身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喂,你,没事吧?你……啊!”

    顾远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王重山把他往肩上一放,扛着人就往楼上走。

    “王重山,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回过神来的顾远怒斥道。

    王重山的大手在顾远的小翘臀上狠狠一拍,眯起的眼睛沉淀下晦暗不明的色彩,扬起得意的微笑,慢死调理地答道,“干什么?当然是趁羊还没放回去之前再好好吃一顿!”

    王重山三步迈做一步,扛着顾远飞快的上楼进了卧室,房门“啪”地一关。不就之后,溢泻出几缕缠/绵甜腻的呻/吟和嘶哑低声的粗喘,羞红的窗外那一丛开得正艳的凤凰花。

    第二天送活蹦乱跳,脸上难掩兴奋之情的顾远回到学校,微笑着和站在宿舍楼底下的小东西挥手作别,目送那个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王重山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冻结,又被猛地打碎,什么都没剩下。他一打方向盘,掉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迈巴赫在皇城艺术区的某栋建筑门前停下,白色特殊材质的墙体和大片透明透明玻璃完美地揉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如同一片不慎飘落的羽毛,盘旋而上的屋顶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仿佛是设计者对这个城市的质问和嘲笑。即使是在个性建筑林立的皇城艺术区,也是极夺人眼球的标志。

    王重山刚一下车,一个梳着油头,穿着西装助理的人就急忙冲下楼梯,人还没到王重山跟前就已经笑成了一尊弥勒佛,他说:“王总,没有迎接真是失礼,过几天就是展会了,现在真是忙得人仰马翻,脚不沾地,我们老板已经在里面了。”

    王重山微一点头,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助理模样的人急忙跟在他身侧为他推门,王重山踩着全透明的玻璃楼梯往上走,在最顶楼停下来,这时候跟在他身后人已经识趣地下去了。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和外墙一样是以白色和透明为主打,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尖端屋顶打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变换莫测的神秘花纹,几个打扮极富艺术气息的人正站在一个玻璃展架前轻声细语地讨论着什么,为首的人一身商务西装似乎与这浓郁的艺术气息尤其格格不入,那人讨论间瞥见依着墙站立的王重山,扭头向身边的人交待两句,向他走去。

    “哟,这不是我们大忙人王总吗?最近在哪里发财,要不也带着小弟我一起啊?”

    王重山一拳直击对方肩膀,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是谁忙得一整个月都不见人,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李悦笛嬉笑着接下了王重山这一记没什么力道的拳头,和王重山一起看他折腾了好久的成果。

    李悦笛出身古玩大家,家中祖上几辈都有不斐的收藏,再加上李家人对古董,艺术品的鉴赏能力,一直都是华国首屈一指的古玩世家,华国几乎所有重要的拍卖展会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而李悦笛身为家中继承人自然也是能力非凡,几天后的展会就是由他一手独揽包办的。

    王重山的眼睛掠过一排排画作,在某一副画前一顿,停下脚步凝视。李悦笛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话里带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你看看,这幅画怎么样?”他手指指的就是王重山特别留意的那副。

    这是一副用色极其大胆的油画,画中一个金发的纤细少年赤/身/裸/体在水中站立,清澈的水面甚至掩盖不了少年线条优美的小腿。画中少年背对着画面,展示出极富魅力的背部,只露出四个之一的脸,留给观赏者无尽的想象空间,少年的究竟是如何的长相。

    “是史蒂芬,加奈尔的作品,从画布的颜色和质感来看应该是他临死前几年的作品,正是他绘画生涯的巅峰时期,画中的少年应该是……”王重山一直凝视着面前的油画,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眷恋。画中的少年干净的像个天使,却无时无刻不给观赏者诱惑感,这让他想起了早上还不自觉在他怀里磨蹭的小东西,纯得让人想一口吞进肚子里,妥帖地藏起来。

    “是他的爱人,虽然没有在任何资料中留下名字,但史蒂芬,加奈尔有一个同□人几乎是当时艺术界公认的事实,而加奈尔本人更是因为这段禁忌之恋遭受极端教徒的刺杀去世。”李悦笛将一位艺术大师的爱恋娓娓道来,心里也有了几分感慨。

    李悦笛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兴奋起来,脸色冒出兴奋时才有的红晕,他道:“当初我们也不相信有这么好的能遇到他,要知道加奈尔几乎从来不把他的这个神秘爱人画出来,要不是当下就召集的好几个加奈尔画作研究方面的权威,还专程做了一趟科学鉴定,我们几乎都要错过它了。”

    王重山颌首,拍拍李悦笛的肩,兄弟之间,那些客套话无需多言。他知道前一阵子李悦笛进出国好几趟,原来就是为了这幅画,不过也难怪,顺利拿下这幅画作,几乎就意味着李悦笛在李家的地位从此牢不可破。

    李家和王家相比,糟心的事一样不少,李悦笛一堆叔叔伯伯,身边的表兄表弟也随时虎视眈眈,等着伺机上位。而李家的古董艺术品生意也逐渐疲软,华国古玩市场的火热也导致了竞争的加剧,李悦笛进入家族生意之后,一直致力于开发国外艺术品市场,特别是新锐艺术家,各个时期各个国家的艺术大师名作,这些都是华国国内顶级富豪的新宠。对李悦笛的行为,李家内部一直有不小的反对声音,李悦笛作为继承人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这幅画加奈尔的画一现世,李家的名号在国外艺术品市场也算一炮打响,李悦笛这么久是努力总算没白费。

    李悦笛揽着王重山的肩膀进他的办公室,“行了,今天怎么会想到到我这来跑一趟,你别说是因为太想我。”

    “我来找你还真有一件事。”王重山缓缓的说,一字一句中泄露出毫不掩饰的森冷寒意。

    “我家老爷子打算拿那副齐春明的《四季鸣寿山图》给我那个叔叔做脸,在寿宴上让他认祖归宗。”

    “哈?”李悦笛吃惊不小,收敛起笑意,连忙问:“那老太太知不知道?”事关继承,没有人会小看王耀军做这件事背后的影响。

    “哼!”王重山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道:“老爷子这次是下了狠心了,是从他自己个人账户上走的帐,老太太被瞒得死死的。”

    “啧啧啧,你家老爷子这次还真是下血本了,那幅《四季鸣寿山图》业内保守估价至少有这个数,真不知道这个私生子给他灌了什么迷药,真是好手段。”李悦笛对着王重山伸开的两个手掌啧啧称奇。

    王重山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脚,两手一起覆在膝上,大半的脸庞藏在阳光下的阴影中,模糊不清。

    《四季鸣寿山图》是齐春明的代表作之一,一直被民间收藏家收藏,这一次现世,早就吸引了华国国内众多收藏大家的注意。王耀军打的注意很简单,先装作神秘买家拍下这幅画,再让王涵江在自己的寿宴上当做礼物送上来,他自然而然就可以向参加寿宴的宾客介绍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到时候木已成舟,自然没有再改变的余地。这个主意只要瞒得好,当然是天衣无缝,只是,现在王重山已经知道了……

    李悦笛了解自己这个好友的手段,咬着手指琢磨了半天,皱着眉道:“这幅《四季鸣寿山图》不在我家手里,据说是委托了田家。”田家是华国古玩界这十几年新冒出头的家族,风头之劲连李家也要暂避锋芒。

    王重山脸上的表情沉寂依旧,听到李悦笛的话也没有丝毫波动,左手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右手的手腕。半晌,安静的办公室里才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悦笛,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第62章 宴会(上)

    镜子里的少年一身白色的新式中山装,小巧的立领下喉结的起伏若隐若现,身后的线条在腰际被别有用心地收紧,显露出少年美好的身线。

    顾远拉了拉领结,调整出最好的角度,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扬起嘴角,露出洁白的小虎牙,不回头地询问:“怎么样?”

    一只手臂从顾远的身后揽住他的腰,带着无可辩驳的强势和占有,“很好看。”王重山凝视着顾远侧脸的眼中带着深沉的眷恋,嘴唇紧贴着顾远的耳际,似吻未吻地喃喃。

    顾远眼中闪过一丝狐狸吃到葡萄后的神气,他用手肘推了推紧贴着他后背的火热胸膛,嘴里抱怨道:“待会还要见人呢?你别又给我弄出什么痕迹来,我很不好收拾的!”

    “唔”王重山漫不经心地点着头,手指灵活地拉开顾远扎进裤子里的衬衫下摆,大手钻进去四处点火。

    顾远身体一僵,迅速地隔着衬衫拦下王重山作恶的手,对上王重山欲求不满的表情毫不动摇道:“现在绝对不行,再说了,这是你爷爷的寿宴,你作为嫡孙怎么能晚到。”

    王重山看到顾远眼底的坚持,知道临行前在饱餐一顿的想法绝不可能实现,悻悻地缩回手,改为揽住顾远的肩膀,脑袋靠在他的颈窝上,叹息道:“他老人家估计巴不得我不出现呢。”

    “什么?”顾远埋头整理衬衫,没有听清楚王重山近乎低语的声音。

    王重山粲然一笑,不想把自己的糟糕情绪带给顾远,表情自然地岔开话题,“没什么,今天晚上人多,可能没办法好好看着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多小心。记住,不许喝酒,不许理不认识的人的搭讪,不许……”

    “好啦好啦,我都几岁了你还要念这些。”顾远听得满脸通红,瘪着嘴打断王重山喋喋不休的交待。

    “王家老太爷,现任掌权人的寿宴,我当然知道要万事小心。你快去吧,哪有主人家比客人还晚到的。”

    王重山再三叮嘱了顾远才坐上回王家大宅的车,路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给姜唯和李悦笛分别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在宴会上分神留意一下他家小家伙,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才长舒一口气,悬在某人身上的心暂且先放下了。

    “小少爷,老爷和少爷已经在待客的花厅了,老太太和太太刚刚还在念叨您怎么还不回来。”李叔一边接过王重山脱下的外套,一边弯腰在他耳边低语。

    王重山神情自若地点头,原本向楼上书法迈开的步子打了个弯,朝待客的花厅走去。王重山人还未到,就已经听到花厅中王耀军中气十足的笑声。“哈哈哈,你们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

    王重山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他面无表情的整整衣领,走进花厅时已经换上了带着欣喜笑容的面具。“爷爷,奶奶,父亲,母亲。”

    “是重山回来了啊,快过来坐。”尹淑君坐在王耀军身侧,多年保养得宜使她的面容不见丝毫苍老,和一边坐着的儿媳妇相比也不妨多让,一身黑底红花刺绣旗袍,头发盘的整整齐齐不见一丝凌乱,戴着一副翠滴的翡翠手势,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气派,贵气逼人。她一看到王重山脸上就流露出慈祥的笑意,她向王重山轻轻地招招手,在身侧的位子上拍了拍,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王重山先向王耀军颌首,在尹淑君身边落座。

    尹淑君上下打量了王重山一番,见他衣着得体,容光焕发,丝毫没有凌乱,才满意点点头,“我和你爷爷正说着呢,你爸今年送了他一份大礼,不知道你这个做孙子的会送什么讨他欢心呢。”

    “哦?”王重山似乎很惊讶,“父亲和母亲今年献给爷爷什么礼物?”

    “是何志清的《与朱子蕉书》,你爷爷最爱他的字,多次夸过他写字瘦长棱立,可见风骨。你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搜罗到了这幅字,刚刚打开一看,你爷爷立刻赞不绝口。”

    王重山抬眼一看,果然一旁立着的架子上打开着一副书法。

    “确实是一副好字啊!”王重山万分欣赏地感慨道。

    王靖宇握拳抵在唇边,低低咳嗽一声,对着王重山正色道:“你爷爷平时最疼你,你今年又准备了什么?”

    此言一出,尹淑君,杨雪,连王耀军都向王重山投来好奇的目光,王重山垂首一笑,似乎早就成竹在胸的样子,自信地说道:“放心吧,我准备的这份礼物一定是最能让爷爷满意的大礼。至于是什么,我先保密,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

    听到王重山这么说,杨雪立即嗔怪道:“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可是看她眼底还是透露着一丝高兴的。

    王靖宇从政,杨雪生下王重山之后没多久就跟着丈夫东奔西跑,一年母子两也没能见上几次面,后来王靖宇稳定下来,杨雪有心想弥合母子间的关系,但王重山总是对她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尹淑君可不爱听这话,王重山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亲孙子,他的降生直接奠定了尹淑君在王家,在王耀军跟前的地位,那些乌烟瘴气,下三滥的女人在她根本没有立足的底气。所以尹淑君一直对王重山格外偏爱,连忙维护道:“这和稳重不稳重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重山能有这份心,耀君,你说是不是。”

    王耀军这才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当然的,重生对我的这份孝心,我还能不清楚吗?”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耀军面泽红润,精气知足,嘴角噙着笑怎么也掉不下来。

    王重山不动声色地把王耀军志得意满地模样尽收眼底,他暗暗在心中嘲讽道:现在老爷子自以为瞒天过海能把那个私生子带进来,高兴得正在兴头上,待会要是好戏开场,就不知道老爷子会是何种表情了,是不是也能一样高兴?

    正想着,李叔没有发出丝毫脚步声地出现在花厅门口,对着花厅中坐着的一家人深鞠一躬,恭敬地低眉垂首道:“老爷,客人们已经全部到场,是时候开宴了。”

    王耀军点头,霍然起身,“行了,准备开始吧。”

    王耀军身旁跟着他的原配妻子尹淑君,王靖宇和杨雪跟随在他们身后,最后是最为孙子的王重山,不似身前的祖辈父辈,脸上堆砌起得体殷切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弯,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时辰正好,演员就绪,一场好戏即将鸣锣登场。

    “请给我您的邀请函。”门口的白衣保镖面无表情地沉声道。

    顾远将怀里的邀请函递给保镖,对方拿着一台机器在顾远的邀请函上扫过,拿机器和顾远的面容仔细比较一番之后,终于确认完毕。双手恭敬地把邀请函递还给顾远。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失礼了,您请进。”顾远身边立即出现了一个一身雇佣装扮的人,低着头领他进去。

    首富王家的当家老太爷做寿,今年难得广发邀请函邀请众人光临,当然令人趋之若鹜。要说顾家原也是没有资格进场的,多亏了今年王老临时起兴,说是人多热闹,否则顾远还进不了王家的门。顾潜声和黄玉珏本想亲自过来,但那头公司的谈判进行到了关键阶段,他们脱不开身,就由顾远代替。黄玉珏在电话里千交代万交待,生怕顾远行差踏错,把顾远生生给说怕了。

    把顾远领到大厅门口,领路的侍者悄无声息地退下,顾远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推门而入。

    衣香鬓影,酒水豪奢,人来人往间一派热闹非凡,天花上吊着巨型水晶吊灯,每一颗水晶都那么璀璨夺目,放射出的光芒晃得他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顾远及时想起了黄玉珏不要失礼的叮嘱,快步走到一旁角落里。熟人还是很多的嘛,顾远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林响和他的父亲林国安,吴襄,看样子身边的那一对中年男女是他的父母,还有以前班上的某些同学。看来想要在王老面前凑趣的人确实不少。

    顾远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分量,也没有想搏他老人家青眼的野心想法。在角落里站了好一会儿,他就按捺不住往自助餐的桌子旁靠拢了。据王重山说,他家负责宴会餐点的厨师都是他家几十年工作的老师傅,还有一本传了好几代的菜谱,能做出好多与在别家根本吃不到的菜谱。顾远一早就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等着这一顿来大快朵颐。

    自助餐的桌子旁没什么人,大部分餐点都完好无缺,顾远一手拿着碟子,眼睛在放满各种精致食物的盘子四处搜寻,看样子就十分新鲜的各类寿司,飘香四溢的芝士焗龙虾,还有种类丰富到数不清的各种甜点,光是看样子就让人不忍心下口……顾远边看边夹,眼睛笑成了吃腥的猫咪似的眯眯眼。

    趁着夹食物的机会,顾远还顺边在身边站着的人那里听了一耳朵,原来王家把这次邀请的客人分做两拨,其中一个用来招待王家的世交,身份相当的客人,而身份不够王老亲自招待的都在这个客厅里了。

    这么一听,顾远吃得更加心安理得,更加放心了。

    ☆、第63章 宴会(中)

    穿过中间庭院,王耀军突然停住脚步,他视线所在的地方也是灯火通明,隐约有音乐声和笑声传来,王家的小宴会厅平日里很少做招待外客的地方,王耀军拿起拐杖点了点,问道:“那是……”

    李叔立即弯腰凑到他耳边解释了两句。王耀军随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不提我还真是忘了。”他沉吟片刻,对王靖宇说:“来者即是客,人家愿意来为我祝寿也是一番美意,我们做主人的不出现总是失礼的,你就替我去一趟,和那里的客人喝一杯水酒,也算我意思到了吧。”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王靖宇自然不会拒绝。

    王重山对王耀军的演技拍案叫绝,为了配合王耀军,让接下来的计划顺利进行,王重山提出跟王靖宇一起过去,王耀军当然不会拒绝“懂事”的孙子。

    他拍拍尹淑君挽着自己的手臂,触到那个冰凉的玉手镯时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随即极其自然地移开,“那要就劳烦你和我先过去了。”

    尹淑君点头,姿态依旧高雅端方,虽然她和王耀军早就没了什么夫妻感情,但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她还是拎得清轻重,王家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夫妻二人缓缓步入大宴会厅,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人先是一静,接着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几个身份相当,能够说得上话的老伙计立刻围上来又是祝贺又是调侃。

    “耀军兄的寿宴可算的上是皇城一大盛世,看看今天来贺寿的人,都是举足轻重去!”李悦笛的爷爷李历含笑说。

    “那可不。今天的寿星叫我们这么好等,不行,怎么也要喝上一杯。”姜久良递过来一杯酒。

    王耀军一脸无奈,只好干脆地一饮而尽。周围身份不够资格上来说句话,讨个好的宾客齐齐叫好。

    王耀军一摆手,“不行啦,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饮酒,再多喝,待会淑君就要怪罪了。”

    现在尹淑君哪有闲工夫搭理他啊,她现在被一群身份相近的贵妇,贵太团团包围着,耳边满满充斥着这家女儿性子好,温柔贤淑,讨人喜欢;那家的侄女长得美丽大方,又是从国外名校毕业归来,才华横溢。

    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王家的长孙王重山年轻有为,是顶顶拔尖的人物。重要的是这一位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家,这不是让众多家中有女的人家都馋红了眼吗?都想着让自己的女儿侄女先入了尹淑君的眼,万一真能成为王家少夫人,那真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王耀军和几个老朋友续完旧,领着众人观赏厅中摆放的古玩字画,能上王家大厅的自然多不是凡品,大家时不时就对着某一件玩器品鉴一番,啧啧称奇。

    “咦?”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先生对着角落里的一幅画发出惊疑的声音,当下也顾不上在别人家做客的礼仪,捏着银框边的眼镜,弯着腰,凑近仔细研究了一番。

    对于他的行为众人皆是见怪不怪,这位李老出了名的爱画成痴,前阵子听闻名画《四时鸣寿山图》问世,李老就整日茶饭不思,千方百计想亲眼欣赏这幅名作,听闻画作被拍出后,还失魂落魄了好一阵。这件事在皇城名流圈子里还一度成为大家玩笑的谈资。

    “李老,您看,这幅画怎么样?”王耀军踱着步子到李老身边,貌似平淡的一句问话,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却出卖了他,王耀军心里得意得很啊!

    李老专注着看画,对王耀军的细微表情根本毫无察觉。他的眼珠子恨不得贴到面前的这幅画上,眼珠子逐渐放亮,燃烧出近乎癫狂的热度,就好像饿狠了的野狼看见了新鲜的肉块。李老看了老半天才舍得把眼珠子收回来,揩去额角因为激动蹦出的汗珠,对着王耀军,用颤抖的声音道:“王老,这难道是,难道是最近拍出的那一幅《四时鸣寿山图》真迹?”

    作为宴会的主角,跺跺脚整个华国都要震三震的人物,宴会厅里的众人无时不在观察着王耀军的一举一动,李老和王耀军的对白自然也被他们收入耳中。立刻就有人“低声”议论,“天啊,是《四时鸣寿山图》啊!没想到居然被王老收下了!”

    “不过是一幅画,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刚才国外回来,不知道这些也正常,以后千万别再说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话了。《四时鸣寿山图》据说是唐代的国手柳公问的遗作,也是他的巅峰之作,被历代帝王收藏流传至清,却在大正皇帝手中莫名遗失了,无法目睹柳公之作,一直被称为华国画坛最大的憾事。前阵子这幅画重新问世,举国都震动了!多位不出世的名家出山联合鉴定为真迹,拍卖的价码更是华国书画拍卖史上的第一高价。”

    “不愧是首富王家啊!一出手就是这种大手笔!”

    “那是!传说王家资产不知凡几,富可敌国!”

    ……

    王耀军听着周围人的恭维,虽然都是些听腻了的陈腔滥调,想到事情如自己安排地一般顺利,心里也像喝了一大碗汤水一样舒服妥帖,不过他脸上还是沉稳老重的表情。

    王耀军冲着眼巴巴等着他揭晓答案的李老微一颌首,微微一笑道:“没错,这就是不久前拍出的《四时鸣寿山图》的真迹。”

    李老激动地猛一回头,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的在画作前虚比了一下,眼眶竟然有泪光隐隐闪过。他又盯着这幅画详端良久,感慨万千道:“我之前只当我和这幅画没缘分,今生未曾一见是最大憾事。如今佳人一睹,心愿已了大半。”话音一变,半真半假地责怪道:“只是你这人好没意思,这画既然是你收下了,为什么不叫我过来赏画。”

    王耀军连忙一拱手,摇着头说:“这是哪里的话!如果这画真是我收下的,以你我的交情,我又何必藏着掖着。”

    “那是?”

    王耀军神秘一笑,指着早就站在一旁整好以暇的王涵江道:“是这个小子送给我的贺寿之礼。”

    王涵江越众而出,来到王耀军身边,众人的目光汇集到他身上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这个圈子里就没有能藏住的事,谁家出了点糟心事,借着东方一天之内就能出现在所有人的嘴边,更何况是王老想把留在外面的种子带进家门这样的辛辣八卦,早就不知道被嚼过多少回了。

    一看王涵江被王耀军点出来,在场哪还有不明白的,王耀军这是借着寿宴的场子,要正式把王涵江带进王家。很多人当即回头去看另一边被一群贵妇环绕的尹淑君,老太太冷眼看着王耀军和王涵江并肩而立,看似波澜不惊,但手却攥得紧紧的,引得一旁的老闺蜜担忧不已地握住她的胳膊。

    王重山跟在王靖宇和杨雪的身后回到这边较大的宴会厅,刚刚偷偷打量过小家伙,正没心没肺地吃着东西,好不快活,他算是白担心了。倒是这一头,王耀军一手握着王涵江的肩膀,笑得好不开心,俨然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饶是王靖宇官场沉浮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不动声色的功夫,也不由得狠狠皱了一下眉心。他一直以为父亲想让那个私生子进王家只是一时的念头,再加上他为政不能长期在家,对家里的事也少关心,本以为只是件微末小事,没想到……

    杨雪端庄的笑容一下子僵在嘴角,她不着痕迹地瞄了瞄身后的儿子,心烦意乱中把手里的手绢揉成一团。

    王重山当然知道王靖宇和杨雪复杂的心情,不过他更清楚等到宴会结束之后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无意多说什么,王重山附身在杨雪身边低语道:“母亲,奶奶在那儿,我们过去吧。”

    因为儿子难得的亲近举动,杨雪一下子清醒过来,这还是在所有宾客的众目睽睽下呢!重新挽紧王靖宇的手臂,装点上无懈可击的仪容,王靖宇立即会意,二人携手而入的模样宛如一对模范伉俪。

    王重山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半低着头,跟着王耀军和王靖宇进入宴会大厅。无意间和跟在父亲身后的李悦笛视线交汇,一个信号被传递,仅仅只是一瞬两人又错开了视线,短短几秒间快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王涵江站在王耀军身边享受着在众人瞩目下的快乐,他觉得这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众人瞩目,受人敬仰,到日后还可以掌握权柄,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当王耀军和他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激动地跪倒在王耀军身前,王耀军只当他是为了拥有光明正大的身份而感激,但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他是因为可以正式踏入王家而兴奋,将来只要除掉王重山这个碍眼的存在,那么整个王家就是会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之前遇见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的王重山,想到那个自己不知道名字却耍了他,狠狠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的小男孩,从今天开始他会把他们都牢牢踩在脚底下。王涵江心中一阵快意,插在裤兜里的手正用手指狠狠掐住手掌,这样的痛苦使得他不至于立即喜形于色,面上依旧是沉稳淡定的神情。

    王耀军看到王涵江的表现,心下更是满意,这个儿子不论是心性还是外貌都比正室尹淑君所生的长子王靖宇要肖似自己,这样的念头一生,王耀军要把王涵江带入王家的念头就能加坚定了。

    现在场面其实有些尴尬微妙,这时候上去凑趣,明摆着就是和王靖宇与王重山作对,这父子两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商海都混得风生水起,想要借这个机会讨好王耀军,也要思虑再三会不会得罪他们父子。

    李老此时尴尬的气氛似乎毫无所觉,看王耀军这么正式把王涵江带到身边,也只是以为这是王耀军欣赏的小辈后生,再加上王耀军说那幅《四时鸣寿山图》是王涵江拍下对他就平添了一分好感,就笑着问道:“王老啊,这位是?”

    王耀军咳嗽一声,就要正式把王涵江的身份公之于众,没成想,安静的大厅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这幅画,这幅画怎么……?!”

    ☆、第64章 宴会(下)

    王耀军被自己即将出口的话被打断而大感不快,眼中闪过一丝冷凝,看向说话的人,认出这是李老的孙子,自家孙子的好友李悦笛,只好把心头的怒火强压下来,硬是挤出一抹和蔼的笑容,“小笛啊,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李历连忙扭头狠狠撇了一眼孙子,责怪道:“胡闹,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赶快给你王爷爷道歉。”李历这招先发制人,抬出了王耀军是长辈,李悦笛不过是小辈,王耀军自然不好与一个小孩子为难。

    王耀军被李历一通强白,自然也没法再发作什么,只好做出一副宽容大量的架势,挥挥手,“这点小事,道歉做什么,小笛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是把他当做亲孙子一样疼呢。”

    说着,王耀军那眼角的余光瞄向一边的王重山,早知道李悦笛和他是从小的交情,两人亲人兄弟,不会是王重山挑着李悦笛来出头搅黄他的计划吧。王耀军越想越觉得如此,但发现王重山脸上的表情讶异似乎也不像在作假,这个疑惑只好暂且放在心中。

    李悦笛被自家爷爷训斥之后,脸色出现不平之色,凑到老人家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李历脸色大变,眯起眼睛惊疑不定地反问孙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确定?”

    李悦笛两手一摊,很是无奈,“这样的大事我当然是确定了的,不然我怎么敢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出来。”

    王涵江美梦即将成真之际被打断顿时怒火中烧,他知道李悦笛,王重山的好朋友,真兄弟,在他看来李悦笛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替王重山出头。这么一想,他语气不善地说道:“这幅《四时鸣寿山图》由田家出手,华国多位大师联手鉴定,甚至连久不出世的前皇宫博物馆馆长都认定为真迹……”王涵江话音一顿,踱步到李悦笛身边,语意轻蔑地反问:“请问这样一副百分百为真迹的画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我听闻李家是华国古物收藏界的大家,心里一直向往崇敬,没想到李家也有这么草率轻纵的时候。也难怪,毕竟书画界后起之秀如云……”王涵江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着众人,李家是出于行业竞争使出了什么下作手段来打压排挤他人,才质疑这幅画的真假。

    听了他的话,围观的宾客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李悦笛和李历的眼神有有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意味。

    “涵江!”看着王涵江越说越过分,王耀军立刻出声制止,虽然他也觉得王涵江说中了几分,为了老朋友的面子,他还是想替他打个圆场,“李老是古物界的泰山北斗,在他面前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地方,他老人家心胸宽广,你倒还说上瘾了啊,还不快去陪个不是?”

    “是。”王涵江恭敬地点头,朝着李历微一鞠躬,“李老,失礼了,是晚辈说话放肆了。”

    李历脸色铁青,在王涵江鞠躬的时候,脚步一动侧过身,愣是没有受王涵江这一礼,一甩袖子,声音冷硬道:“不必了。”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也敢在这样的场合明晃晃地打他李家的脸,真当他李家好欺负不成。他王涵江还没踏进王家大门呢就敢这么和他说话,若以后真的被记进族谱,那还不翻了天了!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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