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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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刃之比翼齐飞 作者:墨千榕
第29节
一小碗蛋液喂了将近两个小时，小家伙砸着嘴舒舒服服闭眼睡着了。
亚瑟都扛不住揉了揉肩膀，然后换床单被褥，两人把宝宝放中间，疲惫地睡过去。
第一天喂完蛋液之后，小家伙就以令克里斯惊叹的速度长大。
每天醒着就吃东西，一天比一天沉手，身长也长了许多，小翅膀上的羽毛日渐密集。
克里斯终于用光脑给它做了全身检查，发现雏鸟体内也有类似人类生长激素的分泌物，这种分泌物能让雏鸟在从蛋壳里出来后的一段时间里疯狂长大。
他谨慎地猜测，这可能是羽人进化过程中保留的部分动物性。
在自然界中，任何动物的幼崽都是，越早能独立生存存活率才越高。
因此，夫妇两个彻底结束了死宅的悠闲生活，宝宝吃饭他们要两人上阵拼命喂，宝宝睡觉他们要盯着锅子使劲儿炖各种汤啊粥啊肉糜啊。
巴泽尔头三天来做了指导，后面的日子就完全丢给小两口了，他说的很有道理，“宝宝是你们的，必须你们一起扛过难关。”
亚瑟彻彻底底休假了，兼任的童军指导工作都不去了。
累成这样，只要发现小家伙体重又长了一点，身长又增加了一点，克里斯都高兴的想蹦跶。
这种，捧着一个小生命看他成长的感觉，实在是太神奇。
半个月稍多一点时间，小家伙的手脚就硬起来，趴着的时候能用手臂扒拉着给自己挪挪地方了。
光脑安装在卧室的柜子上，正对着大床二十四小时记录他的成长。
查理跟巴泽尔斗争了半个月，最终没扭过，小家伙正是定名路易。
旱季几乎算结束，闲下来的新任爷爷，没能抢到新生儿的命名权，暗自下决心要亲自教导孩子到去赛维宫之前。
克里斯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对爷爷来围观小宝宝还特别欢迎。
路易越爬越快，到了一个月，整个卧室都关不住他了，一个不注意，他从门缝里就爬到了楼梯口。
克里斯端着肉糜小碗上楼，眼看着他半个身子探出楼梯，马上就要滚下来，吓得扔了碗连滚带爬扑上十几级台阶将孩子揽到怀里。
还在厨房吹凉肉糜的亚瑟听到碗碎的声音径直飞过来，就看他脸色煞白地抱着拍手大笑的路易，“怎么了？”
克里斯怒指一无所知光顾高兴的小家伙，“这小混蛋一个不注意，爬到楼梯口要自己下楼了！”
亚瑟闻言神态一松，“没关系，你没看见他翅膀收着呢，滚下来他能把自己裹个球顺顺利利到一楼。雄性小家伙，磕伤一点儿都没事儿，疼了才知道下回不能做了。”
克里斯一顿，好吧，说的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自己还是无法适应如此快的生长速度，简直是把人类熊孩子三年的成长时间缩略到三个月，分分钟惊心动魄。
想来想去他只能安慰自己，好歹就三个月，长得快也好，很快可以沟通了呢。
☆、第105章 日常
一晃眼三四个月过去，克里斯整天被小家伙折腾的没空锻炼，手臂肌肉依旧结实了许多，都是抱孩子抱的。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给路易做饭，从任何犄角旮旯的地方把路易逮出来，给路易洗衣服，收拾他弄坏的东西。
饶是每一件都有亚瑟一起，也累的不行。
路易不但爬得快，力气也惊人，两个月的时候就能爬到楼下拽下桌布砸干净一桌子碗碟了。
俩人还要不断改进房内家具结构，好不容易小家伙睡一会儿，给屋子的边边角角包起软布，擦掉他滴的到处都是口水，换掉他四处乱爬时候小黑手弄脏的东西。
即便是看着挺干净，克里斯一想到这个世界是没有疫苗的，婴儿夭折率还是很高的，再加上小孩子抓到什么都要塞进嘴里咬一咬的习惯，他就忍不住一直洗一直洗。
好在时间进入夏季，衣衫都轻薄，弄脏的东西洗起来也方便，否则克里斯觉得自己可能会丢开孩子赶工造个洗衣机来。
这天清晨，阳光刚刚露出地平线，晨风带着窗帘轻轻飘荡，克里斯睡着睡着感觉鼻尖被什么扫了一下，一股歪七扭八的风吹过脸颊。
他皱了皱鼻梁，往旁边挪了一下，然而没过多久，又是一下子，他又往后缩了缩，缩到脊背抵着墙壁。
但是那骚扰锲而不舍靠过来又扫过鼻尖一下，克里斯随意挥挥手，没睁眼地抱怨，“亚瑟不要学小孩子……”
亚瑟迷迷糊糊疑惑地还是立刻就醒了，同样累的睁不开眼，“嗯？”
然后两个人同时听到一声柔软清脆地，“啾？”
有个好像体积更大的东西接近头脸，然后迅速远离，克里斯一惊，猛然睁眼，一双离的很近的金棕色眸子在眼前忽闪，条件反射坐起来的姿势急忙倒回床上，吓得心脏噗通噗通的。
长得颇为健壮，抱着已经很压手的小家伙东歪西晃地悬停在他脸上方，看到爸爸醒了，高兴地啾啾好几声。
此时正是盛夏，断天涯地处北部又建的高，颇为凉爽，一家三口半开着窗睡在一张床上，克里斯在最里面，亚瑟在外头，两人把宝宝挤在中间。
盖在身上的薄毯被蹬到腰部，路易小家伙终于从在屋子里四处爬来爬去进化升级，他开始试着扇动羽毛已经长的很齐全的小翅膀。
两个爸爸没有醒，他就把自己弄到空中了，惊奇发现“哇，除了手脚这个挺好用啊~”
克里斯小心地抬起一只手隔空护在他身下，准备随时接住他掉下来，另一只手尽力伸长戳戳隔着一尺多的亚瑟，“醒醒、醒醒！你儿子……”
亚瑟刚才就被叫的半梦半醒，这时被他指尖点上指甲一划，咻一下翻身坐起，他一睁眼看到悬空在自己伴侣上空的儿子，一点儿都没惊讶，而是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小家伙翅展已经足有一米多都伸到自己鼻尖上的小翅膀，“呦~小家伙终于想到还有翅膀能用了啊！”
克里斯两只手都缩在胸前五指张开最大面积托住小家伙的腰腹胸前，“你还笑的这么轻松，他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路易不买账，发现爸爸接着自己，晃晃悠悠又飞高了一点，非常得意地啾啾。
亚瑟大笑，“我小时候自己头一回飞，晃晃悠悠从窗户飞到外头广场上了，还是邻居家的阿姨把我捡回去的，好着呢，没事儿！这肯定就是个雄性小家伙了，耐力都很好的，不用担心。”
克里斯囧，忽然恍然反应过来，不对，赛维宫不是说蜕变才能判断雌雄，因为小家伙生下来是个男孩纸，他把这事儿忽略了，一开始就亚瑟端了肉糜来，他就自然而然把路易当雄性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雄性？”
亚瑟挠挠头，用指腹去摩挲小家伙的翅根，“金雕家，几十年才会有一个雌性出生啊，基本上就都是雄性。而且你没注意到吗？第一天出壳他生生吃掉自己大半个蛋壳，据说雌性的雏鸟不会这样的。”
理论上十五岁雄性蜕变，才能彻底辨别出雌雄，但是各血系总有一些自己的经验提前预知，不过这并不是完全准确的。
在成长过程中，小孩子的口味也会改变，力气性格也会改变，这都是内分泌的原因，所以大家还是默认十五岁是最终定论的时候。
路易被父亲摩挲的有点儿痒痒，翅膀一歪差点儿掉下去，但是鸣叫声却是嘹亮高兴，扑腾着向下掉，在床单上踹了一脚又晃悠着飞起来，这回是直接往亚瑟怀里扎过去了。
亚瑟扶了一把，手掌伸平托住他的腰帮他重新升起来。
克里斯手忙脚乱地想接住他，看他顺利起来了扑向亚瑟又想赶紧把这些记下来，“那么其他部族呢？都是这样吗？”
“不一样的啊，”亚瑟想了想，“每个血系都不一样，你看雁目血系的小家伙要等一岁多才能飞呢。在赛维宫你也看到了吧，有的血系四五岁时候还跟着神侍练习飞翔的。你之前在云杉顶练飞的那会儿不是见过。隼目血系家里，也是我们长得最快。世世代代的经验积累，实际上生下来就有点儿迹象能判断雌雄。”
克里斯回忆起当时在云杉顶看到的那些被老师用杆子戳下平台的小家伙，想想别的血系，简直要替他们呕血。
生长发育差别这么大，按路易这进度，进了赛维宫别的小家伙还走路晃悠呢，他就能呼呼四处乱飞了，再加上力气大，天生完虐人家！
路易足足在空中拍着翅膀晃悠了好几分钟，才累的扑到父亲怀里，摸着小肚肚哼唧啾啾，这是饿了。
亚瑟笑眯眯用大手护在他肚子上，另一只手在他肩胛翅根的地方按摩，“饿？”
路易眨眨眼，点头，他已经能听得懂简单的词了。
亚瑟假装不理解他的意思，重复问，“自己告诉我，饿不饿？”
克里斯跳下床换掉睡衣准备下楼给他弄早餐，见亚瑟又逼他说话，“你确定这么早真可以？”
亚瑟点点路易软嘟嘟的腮，“当然没问题，我这么大也会叫人了。”锲而不舍地问，“是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路易瘪瘪小嘴，眼睛盯着克里斯的身影晃来晃去，样子颇委屈，“嗯。”
“嗯是什么？饿了吗？”亚瑟把他举到自己面前对视。
路易被逼急了，伸手去够克里斯，“papa~嗯……”
克里斯隔着两米冲他一笑，“喊我什么？papa是什么？”
路易晶亮的眼睛里渐渐含起两包泪，但是眼前这两个无良的大人完全不为所动，小家伙终于识时务地咽掉口水，清晰地说，“饿。”
亚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宝贝儿，下次要什么要亲口说清楚。”
“你去给他热粥，”克里斯从他怀里把小家伙接过来，既然完成了说话任务，就要奖励，给个爱的抱抱。
路易一扑到他怀里，立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诉委屈，“啾啾……”
克里斯等亚瑟收拾好了一起下楼，“你说，他这个啾啾有意思的吧？具体表达什么，你还记得吗？”
婴儿的哼哼啊啊之类的，也都是有表意的，只是不太精准而已。
亚瑟进了厨房打开橱柜拿出泡软的粟米煮上，再拿篮子打算去冰洞里取一块肉，“那怎么能记得，会说话之后就再也不用了。估计就只用区分高兴不高兴舒服不舒服就够了吧。”
克里斯抱着路易坐在餐厅看他忙活，“是吗？”亲亲路易的胖腮，“现在是高兴不高兴？”
路易把两包泪挤到爸爸的肩头，闻到厨房里香甜的味道又高兴起来，“啾~”
好吧，确实知道情绪导向就好了，克里斯抱着他到院子里看看绿色的树，云彩啊，小花啊什么的。
走了半圈路易就挣扎了，克里斯能感觉到贴在臂弯的小翅膀蠢蠢欲动地要张开，慌忙换了姿势，两手撑着他的腋下把他举在眼前，“怎么？又想动翅膀？”
路易翅膀张开兴奋地直蹬腿，清晰地喊了一声，“爸爸！”
把克里斯高兴的凑近他使劲儿亲了一口，“宝贝儿今天说了两个词了，真厉害。”蠢爸爸模式开启。
路易小翅膀忽闪忽闪，渐渐速度快起来，克里斯只觉得小风拂面，手里的孩子一下子轻了。
先是紧张地一下子揪住宝宝的衣服抓紧，随即反应过来，路易早晨成功停在空中了，于是克里斯小心地松开劲儿渐渐两手虚虚拢住他。
没有东西拽着了，路易嗖一下子蹿高了半尺，吓的克里斯赶紧又抓紧。
头顶上就是大树，盛夏枝繁叶茂树冠低垂，路易再飞高一米多，就扎进枝条里去了。
路易被拽下来一点，有点儿不高兴，随即感觉到克里斯重新松开了，又蹿高一点，克里斯就重新抓住他拽下来。
反复两次，他觉得这好像是个游戏，高兴地啾啾大叫。
雏鸟清脆的声音传的庭院，克里斯眼角忽然看到侧边过来一个影子，抓住路易转脸，查理爷爷他飘着直接从隔壁过来了。
这位看起来就是个中年美大叔的新晋爷爷，一看路易呼扇的小翅膀，高兴地大笑起来，冲隔壁喊，“巴泽尔快来看，快来，路易能飞了！”
巴泽尔正在二楼晾晒东西，闻言扒着窗户朝这边看，“呦喂，小宝贝儿真厉害！”
查理凑近过来也摸了摸路易的翅根，伸手把他接过来，“你让他随便飞，不要这么抓住他。”
克里斯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放手了，路易东倒西歪地在院子飞，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跟喝醉酒一样，有两回脑袋就要撞树了，被查理及时拦在前头他就一脑袋扎进爷爷怀里，高兴的啾啾直叫。
就算有一回查理没能及时挡住，只伸了手捂住他的额头，路易也没被吓住。
他惊险地直直向下掉了一米，被查理拎小鸡一样拎着，克里斯看的捂紧了胸口，小家伙照旧高兴地啾啾。
亚瑟端着一块儿鲜肉回来的时候，路易重新累了栽进克里斯怀里瘪着嘴要吃的。
查理跟在两人后面进屋，“以后每天要多喂几顿，会飞之后他吃的更多。”
克里斯想想路易最近已经吃的比自己还多了，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养个小猪仔。
巴泽尔端了一小盆水果粥从外面进来，坐到克里斯对面，用小勺舀一点给路易，“喏，先吃一点？”
路易闻到甜味，有些不高兴地半转过头，可是小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不得不张开嘴吞进去。
克里斯在心里记了一笔，路易从开始吃肉糜谷物糊糊开始，就表现出对肉类的强烈喜爱，不要饿急，绝对不主动吃水果甜食。
这让克里斯一度担心他会不会营养不均衡，要知道，只吃蛋白质不补充维生素，怎么都感觉好像不太对。
但是光脑扫描证明小宝宝生长发育速度极快，一切正常，克里斯只能由着他偏食了，逮着机会喂一点儿水果。
果然这一会儿，他喝了五六口，大概小肚子不饿得难受了，立刻抿着嘴拒绝投喂，大眼睛盯着厨房的方向，一心一意等着肉粥。
巴泽尔把水果粥分装到小碗里，“我给你抱一会儿，你也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吧。”
查理想抢孩子，被他一眼瞪开，只搓着手凑近了做鬼脸逗路易，“什么时候飞起来的？刚才吗？”
克里斯端着粥喝一口，粟米里带了果香，甜度正好，巴泽尔爸爸好手艺，“早晨醒来，他自己在床上扑腾起来了，我一睁眼正在我脸上方。”
“哈哈哈，调皮的小东西，不愧是我金雕家的后代。”查理高兴的很，想到一个事儿又得意起来，“你们知道不，海雕家今年又没抱上蛋，你那三个朋友据说都去过家族的母树了，都没有。”
“呃……”克里斯不知道怎么接话，伊芙几个看的出都挺喜欢孩子的，没有抱到蛋应该会感觉很失望吧。
巴泽尔五指张开啪在查理脸上将他推远一点，“这事儿有什么好高兴的，都是孩子的朋友。”
查理顿了下，大手一挥，哼一声，“都是自家人说说无妨。要不是海雕家的老头子发信给我讲艾伯特那小子如何好手腕，我才不会嘲笑他，这点儿胸襟老子还是有的。”
艾伯特以雷霆手段收拾了领地里各血系的乱象之后，海雕家的现任家主专门写了“分享经验”的信来给查理。
查理虽然也很认可艾伯特那小子很不错，且自家顺势还省了些事儿呢。
但是读到这信里无处不在的，写作“交流经验”读作“我儿子好厉害，你儿子还年轻还得再练几年，哈哈哈，快来羡慕我”的意思，当然还是有点儿憋屈的。
之前亚瑟抱了蛋领先一局的兴奋都少了许多，当时他倒是忍住了没说“我们有蛋”这样的话。
毕竟艾伯特等人还没去母树，万一人家也抱回来，这话就是自打脸。
这会儿终于知道人家都没有了，他才露出一点儿酸气儿来。
接到这些信息之后，他很是高兴地脑补了一堆场景，诸如：
——我儿子能力强。呵呵~我们有蛋。
——我儿子性格体贴，跟我特别有话说。呵呵~我们有蛋。
——这是我儿子亲手猎的狼兽薄皮给我做的护腕。呵呵~我们有蛋。
……
不过这些事儿显然不会真的发生，所以他就剩跟家人吐吐槽了。
亚瑟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看父亲爸爸逗孩子不走了，按克里斯之前想的办法将肉剁馅儿再剁一点儿蔬菜，加佐料调好用粟米粉和面裹上烙肉饼，出锅两张就先送上去，“别光顾着高兴了，早餐还没吃吧。”
克里斯用小刀将肉饼切开，透亮的肉汁渗出饼皮，鲜香扑鼻，里面星星点点的一点儿绿色，是拌进去的蔬菜。
查理就忘了吐槽了，咽了口口水，“这种做法的饼没吃过。”
巴泽尔也好奇，“里头掺了蔬菜？倒是方便喂宝宝。”
“对啊，我总觉得要给他喂一点儿菜比较好，”克里斯拿了一角用勺子掏一点儿馅儿出来放在碗里吹凉，路易在巴泽尔怀里使劲儿向爸爸那边挣，口水滴答。
查理拿起一块儿咬一口，“啧，比直接烤的入味儿，就是不太过瘾。”
巴泽尔抱着路易方便克里斯喂他，笑他，“你们雄性就喜欢啃大块肉，这样的看着就比大块肉好消化，明天我也试试。”
“爸爸可以用蔬菜剁馅儿，主要放蔬菜，加一点点肉，这样更合我们的口味，”克里斯端着小勺喂路易，故意往自己的方向转了转假意要一口吞掉。
路易眼瞅着到嘴的食物要跑，急的拼命啾啾。
几个大人乐的不行，亚瑟在厨房守着炉灶探头朝外看，见着儿子的馋样儿也忍不住笑，“只能喂他半角的馅儿，肉沫粥就快好了。”
“贪吃的小笨蛋，撑了难受的是谁啊！”克里斯喂完大概三大勺那么多的肉馅儿，就任凭路易怎么哼唧都不给了，把他接到怀里抱着，朝厨房喊，“请求先出锅一个蔬菜的，我跟爸爸要尝尝。”
亚瑟端着盘子出来，“怕你们觉得烫，放窗口让风吹了吹。”
克里斯跟巴泽尔分享一个蔬菜饼，分喝那一小盆水果粥，“我想也可以把水果粒和果酱放进去做同样的饼。”
这个世界应该是有很丰富的饮食的，但是就好像曾经人类世界。在同样的社会发展经济条件下，有的国家整个民族都非常注重口腹之欲，有各色美食，有的国家整个国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吃的近似猪食。
在这个羽人的世界里，南部物产丰富的雀目鸡目血系里，有许多叫得出名号的美食。
但是克里斯在断天涯这一年多，就只发现各位雌性长辈们煮粥很不错，各式各样的粥，其余怎么烹饪各种蔬菜都没什么花样。
究其原因，主要是家里人口少，雄性们因为天生素质和战斗力，每餐都吃特别多的肉，雌性通常喝点儿粥稍微吃一点就饱了。
家里通常就两口人，一个近似纯吃肉，一个吃很少，渐渐人们就变得不太关心美食了。
但是工具和调味品倒是挺齐全的，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偶尔改善一下生活总是邀请巴泽尔和查理来分享。
亚瑟在家里呆的这两三个月，眼看着就变成断天涯厨艺第一了，因为这个，连带查理都遭了许多白眼。
这不，巴泽尔爸爸脑补了一下水果馅儿饼的味道，忍不住就戳了戳大口咬肉饼的查理，“你看看你儿子，再看看你，煮个粥都要糊掉。”
查理含着食物抗议，“我会煮三十多种粥他会吗？你说说，你喜欢的哪一种我不会做！”
亚瑟从厨房探出头来补刀，“我会四十多种！路易能证明，他都喝过一遍了。”
路易盯着肉饼的目光都朝自己老爹转了一下，然后啾啾两声给他背书一样。
查理抽一下鼻子，放下肉饼卷着袖子进厨房，“等着，我看一眼他怎么做，中午就能给你烙出来。”
克里斯忍笑，“父亲性格还真是……”
巴泽尔笑眯眯地试图再给路易喂两勺水果粥，“让他去折腾，大夏天的本来就应该雄性呆在厨房里。”
☆、第106章 要离开
自从路易出生之后，克里斯觉得日子过得快的仿佛在星河穿梭的星舰一样，眨眼冬天眨眼又夏天，再眨眼又一个冬天。
路易七八个月的时候开始能跑能跳能飞，耐力一日比一日好，天气暖和起来，抓他的范围就从整个家里变成了整个断天涯顶。
恰好这时候又是一年春来，经过大半年的整顿，隼目各个家族划分的领地都安稳起来。
查理把事情都丢给亚瑟，美其名曰锻炼，理由现成的，你看人家海雕家的艾伯特，都能独当一面了，你这下一代都有了，铁板钉钉的族长继承人，事情归你了。
亚瑟虽然不到被使唤的团团转的程度，也要每天定点定时打卡做事。
于是他儿子就成查理怪老头的玩具了。
老爷子顶着一张中年帅大叔的脸，每天早晨到家里来把路易及克里斯给他打包的东西拎走，表示要享受“老年生活”。
克里斯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多了一个画风奇诡的免费保姆，几乎就从育儿生活里脱离出来了。
算算从去抱了蛋开始，也就差不多一年时间。
抱窝的时候天天琢磨着蛋怎么变成个大活人，一半儿时间画图，一半儿时间陪着亚瑟一起学习，研究心理比父爱多。
等到小娃娃出生，开着光脑二十四小时监控，除了研究之外，更多的是对脆弱幼小新生命的敬畏珍惜。
因为未知、因为弱小、因为对一个生命的责任，他很是过了好几个月小心翼翼的日子。
小家伙也讨人喜欢，抱在怀里软乎乎的让人从内而外不由自主就爱心爆棚，更别提克里斯亲自抱了好几个月孵出来的。
但是事情到这里就逆转了，很快你就发现你认为软乎乎的小家伙，好像力气不比你小，他飞的跑的比你还快，吃的比你还多……
在克里斯看来路易太逆天了，或者说金雕家族太逆天了，一日三遍见风长的速度，没等纤细敏感的父爱神经在身体里扎根，小家伙就长成金刚了。
长成金刚也就算了，他很快用强悍的破坏能力和闯祸能力，把克里斯心里残余的柔软怜惜耗费干净。
平日里摔个盘子碗，扒拉一下克里斯弄的小机器，破坏掉家里的桌椅板凳窗户窗帘这些的，都是浮云。
路易小朋友，闹事儿就必须闹的惊天地泣鬼神！
犹记得两个月前还是冬天外头大雪纷飞的时节，路易小盆友出壳不到六个月，父亲出去办公了，爸爸给他准备好吃的肉粥，到厨房看一趟火，小家伙人就没了，徒留一扇开着的大窗往屋子里呼呼灌雪花。
特么的最恐怖是什么你知道吗？他用飞的，从窗户看出去，白茫茫雪花飞舞，了无痕迹！！
克里斯一边儿想打死这个熊孩子一边叫人帮忙寻找，开始的时候就查理老爹还淡定的很，小家伙飞不远，饿了就自己回家了。
随着找了房子半径两里的范围没有人，几个人都急了，这可是大风雪的天气！
路易的翅展还不到两米，万一被一阵风拍的撞到树上墙上晕过去，被雪埋了可就出大事儿了。
然后几乎断天涯的大人都出动可，大家往各种犄角旮旯里翻找他，耗费一个下午，完全没人。
克里斯心里再是坚强，眼里也憋出泪花来了，就算不是怀孕生出来的，没有体内血脉相连什么的，也贴心贴肺养了大半年了，一想到小家伙在哪个地方挨饿受冻，急的心肝肺都是火。
直到傍晚，去给禁闭室关着的士兵送晚餐的雌性大呼小叫抱着路易回来了。
路易耷拉着脑袋，一见克里斯，扑到他怀里就嚎啕大哭，他又饿又冷，一下午的时间见不到爸爸和父亲，快要吓死了。
克里斯惊怒交加，开始的时候琢磨找到这孩子一定要打一顿屁股叫他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找到傍晚天擦黑绝望了，想着的就是只要孩子能安全回来怎么都行。
这会儿完完整整回来了，但是委屈的不行，他热了一下午，眼眶也红了。
巴泽尔担心的很，他可没克里斯这么坚强，一下午一直强撑着，早就掉了好几回眼泪，一见到路易没事儿，强撑着的气儿就散了，摸了摸小家伙手脚都好好地，晃悠了两下就倒了。
查理把他抱回家叫医生，克里斯抱着路易回家，亚瑟感谢帮忙的所有亲人朋友，然后再去查问怎么回事。
巴泽尔回到温暖的室内高烧起来，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吃了药捂着一身汗要再去看看路易，查理无奈用大棉被裹起他一起到儿子家。
克里斯回去给路易盛了一碗粥喂他，边喂边审，“怎么跑到禁闭室那里的？”
路易金棕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滴，可怜巴巴地吐着小舌头吃粥，词汇量不怎么丰富，断断续续表示，“风大，躲进洞，里面好黑，想到外面，有个怪蜀黍不让走……”
听起来是被禁闭室的某个人留住了，克里斯皱眉，等亚瑟问清楚再说。
不一时查理抱着巴泽尔过来，脸色很不好，进门瞪了小家伙一眼，“勇敢和鲁莽是两回事，你要分清楚！”
巴泽尔被他包成棉包放在沙发上，见路易茫然地仰着脸看凶巴巴的查理，显然是不明白他话里的具体意思，小脸儿上的神情分明是吓住了，赶紧呵斥他，“你吓唬孩子做什么？”
说着他伸出烧的滚烫的手去摸摸路易的头脸，“宝贝儿，不怕，查理爷爷不敢打你。”
路易茫然地，“哦。”继续张着嘴求投喂，他午饭没吃溜出去，现在饿极了。
查理还想说什么，被巴泽尔哭肿的眼睛一瞪，气鼓鼓坐在旁边，开始反省自己以前太惯着这臭小子了。
克里斯先给巴泽尔端一杯热果汁，再慢慢吹着粥喂路易，“训他是应该的，要不是看在他也吓到的份儿上，少不了要揍他屁股，今天先便宜了他，以后要记在账上。”
路易急迫地呼呼要求吃饭，对爸爸在小本子上记了几笔完全不明白。
不一时亚瑟裹着一身寒气从屋外进来，总算是把事情弄明白了，先去跟查理汇报，“我把禁闭室里的劳伦斯放出来了。”
查理挑眉，“嗯？”
亚瑟换了家居服，搓着手过来，掐住小家伙胖滚滚的腮掐了一下，“臭小子，屁股上几巴掌给你记下了，等你明年再长大一点。”
果然是亲夫夫，惩罚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路易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转脸送给父亲一个乖巧的可怜兮兮的笑容。
亚瑟不给他好脸，哼一声，给大家讲事情经过。
路易从家里飞出去，大概是风太大了，顺飞飞还行，想飞回家倒不回去了，真个撞了一回树，通往禁闭室的大门框外面还有痕迹。
稀里糊涂撞进通往禁闭室的通道，他就分不清方向了，喊了几嗓子完全没人回应，晃晃悠悠往前飞，正飞过劳伦斯的禁闭室门口。
禁闭室通道再向另一个方向飞，是断天涯向外飞的那些起降台，这个季节这个温度，整个起降台风大的年纪小的孩子和雌性都站不稳。
劳伦斯关禁闭无聊，听到雏鸟翅膀轻轻的响动和叫声以为是幻觉，朝外一看真有个小家伙在门口，还向着起降台飞过去了，估计是因为那边看起来亮一些。
于是他就出声喊住了，“你是谁家的孩子，要到哪里去？”
路易听得明白话，无奈词汇量很有限，磕磕巴巴表示好饿要回家找爸爸吃饭。
劳伦斯知道起降台那边危险，就开了禁闭室下半边的门板，隔着铁栅栏骗他，“我这边有吃的，你飞回去多远啊，先吃两口，很快你爸爸就来找你了。”
路易没打算轻易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就是挺好奇那个门板上下分开，下面门板后面是一排铁栅栏的禁闭室大门，凑近了要看看，被劳伦斯一把就抓住了。
禁闭室当然没有零食，但是到饭点会有人来送饭，到时候就能把他弄回去了。
劳伦斯知道松手了这小家伙必定要去找爹妈，抓住了就没放手，因为太冷了，还从铁栅栏里把被褥塞出去裹了这个陌生小娃娃。
路易听得明白亚瑟的话，挥舞着小胳膊表示那个人抓他抓的多用力，“坏叔叔！”虽然后面是用被子裹住，他并没有受伤。
亚瑟又瞪他一眼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吓唬他，屋子里其他几个大人松了一口气。
查理皱了皱眉，“那个劳伦斯，为什么关禁闭？”
克里斯也茫然的很，“旱季过去都半年了，还有军人犯错关禁闭？”断天涯的禁闭室，关的还是庄园里的人吧？
“你忘了？”亚瑟一想，“也对，当时你们也没接触很久。记不记得我从赛维宫离开时候，留了两个军人护送你们北上，带头的那个就是劳伦斯。但是他把你们扔下直接回来了，因为这个关禁闭。”
克里斯有点儿惊，“惩罚这么严重啊？现在旱季都过去半年了。实际上，我觉得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儿，我都没觉得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
“你需不需要被照顾是一回事，”查理替亚瑟解释，“这种情况，无论你是否安全，是自己上路还是胆小留在赛维宫，他都是违抗军令！理由是理由，规矩是规矩。关到现在，是有点儿长了，救了族人也算功劳，放了也可以。”
克里斯点头，“我想的不够全面，我加上当时的伊芙和黛西，独自上路很危险，他这个行为后果是挺严重的。”
不过，关两年半，这个量刑，怎么计算的呢？
“并没有关很久，”亚瑟看着克里斯疑惑的眼神，赶紧解释，“这一次旱季开始的时候形势很严峻，到处都缺人手。当时爸爸在家里也是每天不断准备军粮的，劳伦斯是后勤小队的队长，他的上级就让他继续参战了。后来他的伴侣在前线受了伤，战事也稳定住了，他回来照顾伴侣到伤势痊愈才去关禁闭。差不多七八个月的样子。长老们当时判定要关他十个月。”
巴泽尔摸摸克里斯的头，“幸好你们安全回来了，要不是你，换别的雌性，说不定会被他的行为连累丢命。”
路易快速地吞掉克里斯喂他的每一勺饭，咽下去就啊啊张大嘴要下一口，大眼睛转来转去，小耳朵竖着，明显也在听大家的讨论，就是不知道懂了多少。
不过大家对他的表情都不凶了，他就偷偷又露出点儿笑容出来。
克里斯喂一大勺肉糜粥到小家伙的大嘴里，“今天顺手救了路易，惩罚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算功过相抵吧。”
查理哼唧一声仰回沙发上，摸摸巴泽尔的脑袋温度，“所以我之前说过，雌性就不好弄到军队里，容易感情用事，太耽误事儿了。”
巴泽尔刚缩回被子卷儿的手又伸出来，往他后脑勺上就是一下子，“你这是歧视，你军队里就一个兵种吗？”
查理完全没有当着孩子不好意思的心里，握住伴侣的手，“你烧成这样就老实点。”
亚瑟无奈，“爸爸今晚别回去了，外面风雪还是很大，一楼客房每天都打扫，干净的很。”
查理立刻抱起巴泽尔的被子卷儿，“那我带你爸爸休息去了，你们喂饱这小鬼也干净休息去吧。”
路易已经吃了大半饱，精神头又回来了，手舞足蹈跟爸爸形容那个洞，殊不知这样记吃不记打的行为，让两个爸爸在小账本上又给他记了一笔。
这个事情结束之后，克里斯迅速改了家里所有门窗的插销，变成三个步骤才能打开的小机关，每个上头还连了一串铃。
工坊里的师傅休战无聊，没半个月造了一大批，断天涯所有家庭的门窗都换了。
克里斯做了大盒的水果馅儿饼、蔬菜馅儿饼和肉饼带着路易一家一份去感谢人家帮忙找了一下午。
小家伙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被爸爸按着挨家说，“对不起、谢谢。”
说到二十多家，就委屈的要哭了，抱着爸爸的脖子哼唧，完全没换回来往日温柔的抚慰，终于有点儿明白自己头几天的错误有多严重了。
拜访到劳伦斯家的时候，开门的正是他自己，见到克里斯他有些不好意思，听了来意之后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倒是很诚恳，“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当时的心情什么的，就不再提起，现在听起来都是借口。本来应该我当面给你道歉的。至于救了路易，断天涯孩子宝贵，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不用这么特别感谢。”
倒是个直接的人，都生活在一个庄园里，说开了挺好，克里斯递给他一小盒馅饼儿，“你的错误你以及付出代价了。作为路易的爸爸，我真心感谢救了他的人，一点儿点心而已，再说，我们以后也是族人了。”
劳伦斯抿抿嘴，终于表现出一点儿尴尬，“谢谢，闻起来很香，一定很好吃。”
“喜欢的话可以去找我学配方。”克里斯挥挥手，“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再见。”
连续折腾了一周，这事儿才算完，路易蔫蔫的老实了大半个月，到了冬末他每回想飞两下，也总是选择绕过克里斯面前。
这下子夫夫两个又开始发愁了，不会是矫枉过正吓的小家伙不敢飞了吧？
查理听了这事儿，爽快的很，“马上春天了，暖和起来我带着他从起降台出去到附近巨木森林里飞着玩儿，小孩子忘性大，保管三五天就把这事儿忘了。”
这么着他就开始每天来拎路易的日子了。
克里斯清闲下来，去工坊配了全套零件，单要了一个操作间，打算试着制造光脑里记录的各种基因图谱分析仪器。
路易头两天一整个白天见不到他还哼唧闹腾几下，不知道查理怎么做的，很快他就乐不思蜀了。
倒是克里斯过了一周多想起来要去看看小家伙到底怎么被爷爷训练的，就跟亚瑟安排了时间叫他带着自己去看看。
巴泽尔听了也要参与进来，两人一起准备了一大篮子丰盛的食物，全家人一起出去郊游了。
这时候来自东南的风刚吹到北部，整个巨木森林里一夕之间就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意，有先开花的树木叶子没有几片，满树繁花倒是耀眼的很。
亚瑟和查理提着藤篮，克里斯抱着沉甸甸的小路易，一家子一起到了升降台。
查理示意克里斯把孩子放下，路易下了地，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小翅膀就展开呼扇着找感觉了。
查理闪电般窜到他身后，脚尖勾起轻轻松松把小家伙挑飞出去了。
克里斯条件反射捂住嘴堵住嗓子眼儿里的尖叫，几步窜到边缘，眼睁睁看着路易抛物线一样掉下升降台，掉了几十米才翻到正面开始慢慢升高。
巴泽尔下意识往外抓了一把，要不是查理捞住他的腰，他就扑出去了。
我日！原来这个世界所有血系血系飞翔都是一样的吗？从高台上踹下去！
克里斯脸色有点儿发白，瞧着路易安然无恙飞上来，得意地绕着爷爷爸爸绕了几圈，一颗心才算安然落地。
“爸爸，走呀走呀，”路易说话要比两个月前清晰许多，特别自豪地展示了一下三百六十度翻转，在空中滚了一圈跟克里斯炫耀，“我飞的好不好？爸爸你会不会这样？”
“你飞的棒极了，”克里斯屈辱地承认，“……我不会！”妈蛋，二十多岁的人不如个不满十二个月的孩子飞得好。
血系的差异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四个大人跟在路易身后飞到他亲自挑的认为漂亮的地方，一家人吃个野餐，饭后亚瑟护送巴泽尔克里斯回去，路易继续被爷爷虐。
克里斯自此就不太管路易的训练成长了，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终归不够。
虽然有超前的知识，但是他不能把路易当做实验品来尝试，还是让他按照土著的办法长大比较好。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事做，克里斯每天都要抽时间给路易读书，挑一些星际时代的儿童启蒙改的适合这个世界讲给他听。
一晃接近三年，又一次旱季即将来临，赛维宫提前派人来断天涯带走今年可以去那里的孩子。
克里斯恍然想起还有这个事儿，路易这么一走，最好结果也要十五岁才能回来，更惨的是中途发生剧烈变异成了雌性，好像就回不来了。
“我一直都没问，为什么必须在赛维宫长大呢？”克里斯翻翻自己的光脑，“赛维宫里的课程，我也可以教给他啊，甚至比赛维宫教的更好。”
亚瑟按住他的肩膀，“你镇定一点，不在赛维宫长大的孩子，以后没办法完成蜕变。只有浮空岛能给他们蜕变之力。我们可以、可以在方便的时候去看他。”
“为什么？”克里斯双手交握在一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确实一直搞不明白羽人能将实体翅膀虚化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只能笼统换个概念归结为异能的一种。
人类进入末世开始，也进化出了许多异能者，后来危机解除，产生异能的人比例逐渐减少，却而代之的是普遍性精神力拓展。
羽人世界里，有能稳定让人获得某种能力的原因吗？
☆、第107章 分别
克里斯上辈子是战舰的首席机械师，当学生的时候是妥妥的学霸，但是评判标准是普通的人一般的科系。
在整个人类的范围内比较，他是顶尖的一小撮精英分子。
但是跟默海科学院的那些逆天怪物比，不、姑且不说默海的那些怪物，就战舰指挥系的那些牛人，就不是一个层级。
所以当年星舰爆炸之后，季童老大几乎是被回收没多久就能执行穿梭，并且不需要外力，依靠自己庞大的精神力就能记住基因序列分析、空间信息传输等设备的结构，到了另一个世界后积攒实力完美复制，最后完成任务。
而自己的精神体，需要在实验室养十几年后才能穿梭，还需要单配一个光脑。
这种差异不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影响生活，毕竟在星际时代，拥有那样强悍精神体的人，也不过是亿万分之一，世界上毕竟还是普通人居多。
但是这时候，克里斯有点儿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了，如果当时学的是更加高精尖的生命科学之类的方向，是不是就能帮助路易了呢？
小家伙去年开始就知道下一个夏天自己就要去赛维宫了，每一次换季自己就在数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血脉天性，或者是被查理养出来的性格，他竟然也没什么离愁别绪。
直到这时候看到克里斯脸色不好，路易才蹭蹭到克里斯身边抱住他，“爸爸来看我吧，每年都来，我也可以偷溜出来看爸爸。”
亚瑟也同意，“雨季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赛维宫旁边的小镇住着，去看看他。”
克里斯忍不住笑出来，“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赛维宫是你随便能溜进来溜出去的吗？”
路易还有些圆嘟嘟的腮一鼓，小下颌仰起，“世界上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中二病家族遗传开始显出来了。
偷看爸爸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爷爷说我只要飞的更快，一天就可以回家。”
克里斯无奈了，给他一打岔焦虑都少了好多，“好吧，算你说的对，到时候晚上、”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呃、这孩子自从一岁可以清晰的说很长的句子，能跟大人交流沟通开始，就没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十个月就开始分房间睡，至今从未发生过半夜打雷吓到之类的小麻烦。
“……到时候你就没有家里这么多种好吃的食物了，”克里斯换了个说法，摸摸他的脑袋，“好好听神侍的话，爸爸会找机会去看你。”
对比一下细节他才能清晰地意识到，虽然生理年纪才三岁，但是路易不论是体能还是智力，都更像□□岁的孩子了。
在查理带着的这两年里，小家伙的成长完全符合金雕家雏鸟的标准，去赛维宫不会有事。从他出生开始，他的亲人就为这一天做努力呢。
路易皱着小眉毛，食物的问题确实有点儿麻烦，虽然爷爷说赛维宫也有很多好吃的，但是在他心里，世界上家里的饭最好吃。
整个断天涯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家，都没有自己家的饭好吃。
“爸爸给我食谱吧，给我准备一份食谱，”路易抱住克里斯的腰，“这样我去了赛维宫，也能让那边的厨师给我做。”
理所当然就琢磨着使唤人了，克里斯又想扶额，果然是自己操心太多。
两年之前赛维宫的使者就跟隼目血系的所有部族达成了协议，地面上的事情他们不管，照旧会好好照顾所有的孩子，对应的，赛维宫的供奉不能少。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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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一小碗蛋液喂了将近两个小时，小家伙砸着嘴舒舒服服闭眼睡着了。
亚瑟都扛不住揉了揉肩膀，然后换床单被褥，两人把宝宝放中间，疲惫地睡过去。
第一天喂完蛋液之后，小家伙就以令克里斯惊叹的速度长大。
每天醒着就吃东西，一天比一天沉手，身长也长了许多，小翅膀上的羽毛日渐密集。
克里斯终于用光脑给它做了全身检查，发现雏鸟体内也有类似人类生长激素的分泌物，这种分泌物能让雏鸟在从蛋壳里出来后的一段时间里疯狂长大。
他谨慎地猜测，这可能是羽人进化过程中保留的部分动物性。
在自然界中，任何动物的幼崽都是，越早能独立生存存活率才越高。
因此，夫妇两个彻底结束了死宅的悠闲生活，宝宝吃饭他们要两人上阵拼命喂，宝宝睡觉他们要盯着锅子使劲儿炖各种汤啊粥啊肉糜啊。
巴泽尔头三天来做了指导，后面的日子就完全丢给小两口了，他说的很有道理，“宝宝是你们的，必须你们一起扛过难关。”
亚瑟彻彻底底休假了，兼任的童军指导工作都不去了。
累成这样，只要发现小家伙体重又长了一点，身长又增加了一点，克里斯都高兴的想蹦跶。
这种，捧着一个小生命看他成长的感觉，实在是太神奇。
半个月稍多一点时间，小家伙的手脚就硬起来，趴着的时候能用手臂扒拉着给自己挪挪地方了。
光脑安装在卧室的柜子上，正对着大床二十四小时记录他的成长。
查理跟巴泽尔斗争了半个月，最终没扭过，小家伙正是定名路易。
旱季几乎算结束，闲下来的新任爷爷，没能抢到新生儿的命名权，暗自下决心要亲自教导孩子到去赛维宫之前。
克里斯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对爷爷来围观小宝宝还特别欢迎。
路易越爬越快，到了一个月，整个卧室都关不住他了，一个不注意，他从门缝里就爬到了楼梯口。
克里斯端着肉糜小碗上楼，眼看着他半个身子探出楼梯，马上就要滚下来，吓得扔了碗连滚带爬扑上十几级台阶将孩子揽到怀里。
还在厨房吹凉肉糜的亚瑟听到碗碎的声音径直飞过来，就看他脸色煞白地抱着拍手大笑的路易，“怎么了？”
克里斯怒指一无所知光顾高兴的小家伙，“这小混蛋一个不注意，爬到楼梯口要自己下楼了！”
亚瑟闻言神态一松，“没关系，你没看见他翅膀收着呢，滚下来他能把自己裹个球顺顺利利到一楼。雄性小家伙，磕伤一点儿都没事儿，疼了才知道下回不能做了。”
克里斯一顿，好吧，说的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自己还是无法适应如此快的生长速度，简直是把人类熊孩子三年的成长时间缩略到三个月，分分钟惊心动魄。
想来想去他只能安慰自己，好歹就三个月，长得快也好，很快可以沟通了呢。
☆、第105章 日常
一晃眼三四个月过去，克里斯整天被小家伙折腾的没空锻炼，手臂肌肉依旧结实了许多，都是抱孩子抱的。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给路易做饭，从任何犄角旮旯的地方把路易逮出来，给路易洗衣服，收拾他弄坏的东西。
饶是每一件都有亚瑟一起，也累的不行。
路易不但爬得快，力气也惊人，两个月的时候就能爬到楼下拽下桌布砸干净一桌子碗碟了。
俩人还要不断改进房内家具结构，好不容易小家伙睡一会儿，给屋子的边边角角包起软布，擦掉他滴的到处都是口水，换掉他四处乱爬时候小黑手弄脏的东西。
即便是看着挺干净，克里斯一想到这个世界是没有疫苗的，婴儿夭折率还是很高的，再加上小孩子抓到什么都要塞进嘴里咬一咬的习惯，他就忍不住一直洗一直洗。
好在时间进入夏季，衣衫都轻薄，弄脏的东西洗起来也方便，否则克里斯觉得自己可能会丢开孩子赶工造个洗衣机来。
这天清晨，阳光刚刚露出地平线，晨风带着窗帘轻轻飘荡，克里斯睡着睡着感觉鼻尖被什么扫了一下，一股歪七扭八的风吹过脸颊。
他皱了皱鼻梁，往旁边挪了一下，然而没过多久，又是一下子，他又往后缩了缩，缩到脊背抵着墙壁。
但是那骚扰锲而不舍靠过来又扫过鼻尖一下，克里斯随意挥挥手，没睁眼地抱怨，“亚瑟不要学小孩子……”
亚瑟迷迷糊糊疑惑地还是立刻就醒了，同样累的睁不开眼，“嗯？”
然后两个人同时听到一声柔软清脆地，“啾？”
有个好像体积更大的东西接近头脸，然后迅速远离，克里斯一惊，猛然睁眼，一双离的很近的金棕色眸子在眼前忽闪，条件反射坐起来的姿势急忙倒回床上，吓得心脏噗通噗通的。
长得颇为健壮，抱着已经很压手的小家伙东歪西晃地悬停在他脸上方，看到爸爸醒了，高兴地啾啾好几声。
此时正是盛夏，断天涯地处北部又建的高，颇为凉爽，一家三口半开着窗睡在一张床上，克里斯在最里面，亚瑟在外头，两人把宝宝挤在中间。
盖在身上的薄毯被蹬到腰部，路易小家伙终于从在屋子里四处爬来爬去进化升级，他开始试着扇动羽毛已经长的很齐全的小翅膀。
两个爸爸没有醒，他就把自己弄到空中了，惊奇发现“哇，除了手脚这个挺好用啊~”
克里斯小心地抬起一只手隔空护在他身下，准备随时接住他掉下来，另一只手尽力伸长戳戳隔着一尺多的亚瑟，“醒醒、醒醒！你儿子……”
亚瑟刚才就被叫的半梦半醒，这时被他指尖点上指甲一划，咻一下翻身坐起，他一睁眼看到悬空在自己伴侣上空的儿子，一点儿都没惊讶，而是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小家伙翅展已经足有一米多都伸到自己鼻尖上的小翅膀，“呦~小家伙终于想到还有翅膀能用了啊！”
克里斯两只手都缩在胸前五指张开最大面积托住小家伙的腰腹胸前，“你还笑的这么轻松，他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路易不买账，发现爸爸接着自己，晃晃悠悠又飞高了一点，非常得意地啾啾。
亚瑟大笑，“我小时候自己头一回飞，晃晃悠悠从窗户飞到外头广场上了，还是邻居家的阿姨把我捡回去的，好着呢，没事儿！这肯定就是个雄性小家伙了，耐力都很好的，不用担心。”
克里斯囧，忽然恍然反应过来，不对，赛维宫不是说蜕变才能判断雌雄，因为小家伙生下来是个男孩纸，他把这事儿忽略了，一开始就亚瑟端了肉糜来，他就自然而然把路易当雄性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雄性？”
亚瑟挠挠头，用指腹去摩挲小家伙的翅根，“金雕家，几十年才会有一个雌性出生啊，基本上就都是雄性。而且你没注意到吗？第一天出壳他生生吃掉自己大半个蛋壳，据说雌性的雏鸟不会这样的。”
理论上十五岁雄性蜕变，才能彻底辨别出雌雄，但是各血系总有一些自己的经验提前预知，不过这并不是完全准确的。
在成长过程中，小孩子的口味也会改变，力气性格也会改变，这都是内分泌的原因，所以大家还是默认十五岁是最终定论的时候。
路易被父亲摩挲的有点儿痒痒，翅膀一歪差点儿掉下去，但是鸣叫声却是嘹亮高兴，扑腾着向下掉，在床单上踹了一脚又晃悠着飞起来，这回是直接往亚瑟怀里扎过去了。
亚瑟扶了一把，手掌伸平托住他的腰帮他重新升起来。
克里斯手忙脚乱地想接住他，看他顺利起来了扑向亚瑟又想赶紧把这些记下来，“那么其他部族呢？都是这样吗？”
“不一样的啊，”亚瑟想了想，“每个血系都不一样，你看雁目血系的小家伙要等一岁多才能飞呢。在赛维宫你也看到了吧，有的血系四五岁时候还跟着神侍练习飞翔的。你之前在云杉顶练飞的那会儿不是见过。隼目血系家里，也是我们长得最快。世世代代的经验积累，实际上生下来就有点儿迹象能判断雌雄。”
克里斯回忆起当时在云杉顶看到的那些被老师用杆子戳下平台的小家伙，想想别的血系，简直要替他们呕血。
生长发育差别这么大，按路易这进度，进了赛维宫别的小家伙还走路晃悠呢，他就能呼呼四处乱飞了，再加上力气大，天生完虐人家！
路易足足在空中拍着翅膀晃悠了好几分钟，才累的扑到父亲怀里，摸着小肚肚哼唧啾啾，这是饿了。
亚瑟笑眯眯用大手护在他肚子上，另一只手在他肩胛翅根的地方按摩，“饿？”
路易眨眨眼，点头，他已经能听得懂简单的词了。
亚瑟假装不理解他的意思，重复问，“自己告诉我，饿不饿？”
克里斯跳下床换掉睡衣准备下楼给他弄早餐，见亚瑟又逼他说话，“你确定这么早真可以？”
亚瑟点点路易软嘟嘟的腮，“当然没问题，我这么大也会叫人了。”锲而不舍地问，“是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路易瘪瘪小嘴，眼睛盯着克里斯的身影晃来晃去，样子颇委屈，“嗯。”
“嗯是什么？饿了吗？”亚瑟把他举到自己面前对视。
路易被逼急了，伸手去够克里斯，“papa~嗯……”
克里斯隔着两米冲他一笑，“喊我什么？papa是什么？”
路易晶亮的眼睛里渐渐含起两包泪，但是眼前这两个无良的大人完全不为所动，小家伙终于识时务地咽掉口水，清晰地说，“饿。”
亚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宝贝儿，下次要什么要亲口说清楚。”
“你去给他热粥，”克里斯从他怀里把小家伙接过来，既然完成了说话任务，就要奖励，给个爱的抱抱。
路易一扑到他怀里，立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诉委屈，“啾啾……”
克里斯等亚瑟收拾好了一起下楼，“你说，他这个啾啾有意思的吧？具体表达什么，你还记得吗？”
婴儿的哼哼啊啊之类的，也都是有表意的，只是不太精准而已。
亚瑟进了厨房打开橱柜拿出泡软的粟米煮上，再拿篮子打算去冰洞里取一块肉，“那怎么能记得，会说话之后就再也不用了。估计就只用区分高兴不高兴舒服不舒服就够了吧。”
克里斯抱着路易坐在餐厅看他忙活，“是吗？”亲亲路易的胖腮，“现在是高兴不高兴？”
路易把两包泪挤到爸爸的肩头，闻到厨房里香甜的味道又高兴起来，“啾~”
好吧，确实知道情绪导向就好了，克里斯抱着他到院子里看看绿色的树，云彩啊，小花啊什么的。
走了半圈路易就挣扎了，克里斯能感觉到贴在臂弯的小翅膀蠢蠢欲动地要张开，慌忙换了姿势，两手撑着他的腋下把他举在眼前，“怎么？又想动翅膀？”
路易翅膀张开兴奋地直蹬腿，清晰地喊了一声，“爸爸！”
把克里斯高兴的凑近他使劲儿亲了一口，“宝贝儿今天说了两个词了，真厉害。”蠢爸爸模式开启。
路易小翅膀忽闪忽闪，渐渐速度快起来，克里斯只觉得小风拂面，手里的孩子一下子轻了。
先是紧张地一下子揪住宝宝的衣服抓紧，随即反应过来，路易早晨成功停在空中了，于是克里斯小心地松开劲儿渐渐两手虚虚拢住他。
没有东西拽着了，路易嗖一下子蹿高了半尺，吓的克里斯赶紧又抓紧。
头顶上就是大树，盛夏枝繁叶茂树冠低垂，路易再飞高一米多，就扎进枝条里去了。
路易被拽下来一点，有点儿不高兴，随即感觉到克里斯重新松开了，又蹿高一点，克里斯就重新抓住他拽下来。
反复两次，他觉得这好像是个游戏，高兴地啾啾大叫。
雏鸟清脆的声音传的庭院，克里斯眼角忽然看到侧边过来一个影子，抓住路易转脸，查理爷爷他飘着直接从隔壁过来了。
这位看起来就是个中年美大叔的新晋爷爷，一看路易呼扇的小翅膀，高兴地大笑起来，冲隔壁喊，“巴泽尔快来看，快来，路易能飞了！”
巴泽尔正在二楼晾晒东西，闻言扒着窗户朝这边看，“呦喂，小宝贝儿真厉害！”
查理凑近过来也摸了摸路易的翅根，伸手把他接过来，“你让他随便飞，不要这么抓住他。”
克里斯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放手了，路易东倒西歪地在院子飞，一会儿高一会儿低跟喝醉酒一样，有两回脑袋就要撞树了，被查理及时拦在前头他就一脑袋扎进爷爷怀里，高兴的啾啾直叫。
就算有一回查理没能及时挡住，只伸了手捂住他的额头，路易也没被吓住。
他惊险地直直向下掉了一米，被查理拎小鸡一样拎着，克里斯看的捂紧了胸口，小家伙照旧高兴地啾啾。
亚瑟端着一块儿鲜肉回来的时候，路易重新累了栽进克里斯怀里瘪着嘴要吃的。
查理跟在两人后面进屋，“以后每天要多喂几顿，会飞之后他吃的更多。”
克里斯想想路易最近已经吃的比自己还多了，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养个小猪仔。
巴泽尔端了一小盆水果粥从外面进来，坐到克里斯对面，用小勺舀一点给路易，“喏，先吃一点？”
路易闻到甜味，有些不高兴地半转过头，可是小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不得不张开嘴吞进去。
克里斯在心里记了一笔，路易从开始吃肉糜谷物糊糊开始，就表现出对肉类的强烈喜爱，不要饿急，绝对不主动吃水果甜食。
这让克里斯一度担心他会不会营养不均衡，要知道，只吃蛋白质不补充维生素，怎么都感觉好像不太对。
但是光脑扫描证明小宝宝生长发育速度极快，一切正常，克里斯只能由着他偏食了，逮着机会喂一点儿水果。
果然这一会儿，他喝了五六口，大概小肚子不饿得难受了，立刻抿着嘴拒绝投喂，大眼睛盯着厨房的方向，一心一意等着肉粥。
巴泽尔把水果粥分装到小碗里，“我给你抱一会儿，你也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吧。”
查理想抢孩子，被他一眼瞪开，只搓着手凑近了做鬼脸逗路易，“什么时候飞起来的？刚才吗？”
克里斯端着粥喝一口，粟米里带了果香，甜度正好，巴泽尔爸爸好手艺，“早晨醒来，他自己在床上扑腾起来了，我一睁眼正在我脸上方。”
“哈哈哈，调皮的小东西，不愧是我金雕家的后代。”查理高兴的很，想到一个事儿又得意起来，“你们知道不，海雕家今年又没抱上蛋，你那三个朋友据说都去过家族的母树了，都没有。”
“呃……”克里斯不知道怎么接话，伊芙几个看的出都挺喜欢孩子的，没有抱到蛋应该会感觉很失望吧。
巴泽尔五指张开啪在查理脸上将他推远一点，“这事儿有什么好高兴的，都是孩子的朋友。”
查理顿了下，大手一挥，哼一声，“都是自家人说说无妨。要不是海雕家的老头子发信给我讲艾伯特那小子如何好手腕，我才不会嘲笑他，这点儿胸襟老子还是有的。”
艾伯特以雷霆手段收拾了领地里各血系的乱象之后，海雕家的现任家主专门写了“分享经验”的信来给查理。
查理虽然也很认可艾伯特那小子很不错，且自家顺势还省了些事儿呢。
但是读到这信里无处不在的，写作“交流经验”读作“我儿子好厉害，你儿子还年轻还得再练几年，哈哈哈，快来羡慕我”的意思，当然还是有点儿憋屈的。
之前亚瑟抱了蛋领先一局的兴奋都少了许多，当时他倒是忍住了没说“我们有蛋”这样的话。
毕竟艾伯特等人还没去母树，万一人家也抱回来，这话就是自打脸。
这会儿终于知道人家都没有了，他才露出一点儿酸气儿来。
接到这些信息之后，他很是高兴地脑补了一堆场景，诸如：
——我儿子能力强。呵呵~我们有蛋。
——我儿子性格体贴，跟我特别有话说。呵呵~我们有蛋。
——这是我儿子亲手猎的狼兽薄皮给我做的护腕。呵呵~我们有蛋。
……
不过这些事儿显然不会真的发生，所以他就剩跟家人吐吐槽了。
亚瑟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看父亲爸爸逗孩子不走了，按克里斯之前想的办法将肉剁馅儿再剁一点儿蔬菜，加佐料调好用粟米粉和面裹上烙肉饼，出锅两张就先送上去，“别光顾着高兴了，早餐还没吃吧。”
克里斯用小刀将肉饼切开，透亮的肉汁渗出饼皮，鲜香扑鼻，里面星星点点的一点儿绿色，是拌进去的蔬菜。
查理就忘了吐槽了，咽了口口水，“这种做法的饼没吃过。”
巴泽尔也好奇，“里头掺了蔬菜？倒是方便喂宝宝。”
“对啊，我总觉得要给他喂一点儿菜比较好，”克里斯拿了一角用勺子掏一点儿馅儿出来放在碗里吹凉，路易在巴泽尔怀里使劲儿向爸爸那边挣，口水滴答。
查理拿起一块儿咬一口，“啧，比直接烤的入味儿，就是不太过瘾。”
巴泽尔抱着路易方便克里斯喂他，笑他，“你们雄性就喜欢啃大块肉，这样的看着就比大块肉好消化，明天我也试试。”
“爸爸可以用蔬菜剁馅儿，主要放蔬菜，加一点点肉，这样更合我们的口味，”克里斯端着小勺喂路易，故意往自己的方向转了转假意要一口吞掉。
路易眼瞅着到嘴的食物要跑，急的拼命啾啾。
几个大人乐的不行，亚瑟在厨房守着炉灶探头朝外看，见着儿子的馋样儿也忍不住笑，“只能喂他半角的馅儿，肉沫粥就快好了。”
“贪吃的小笨蛋，撑了难受的是谁啊！”克里斯喂完大概三大勺那么多的肉馅儿，就任凭路易怎么哼唧都不给了，把他接到怀里抱着，朝厨房喊，“请求先出锅一个蔬菜的，我跟爸爸要尝尝。”
亚瑟端着盘子出来，“怕你们觉得烫，放窗口让风吹了吹。”
克里斯跟巴泽尔分享一个蔬菜饼，分喝那一小盆水果粥，“我想也可以把水果粒和果酱放进去做同样的饼。”
这个世界应该是有很丰富的饮食的，但是就好像曾经人类世界。在同样的社会发展经济条件下，有的国家整个民族都非常注重口腹之欲，有各色美食，有的国家整个国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吃的近似猪食。
在这个羽人的世界里，南部物产丰富的雀目鸡目血系里，有许多叫得出名号的美食。
但是克里斯在断天涯这一年多，就只发现各位雌性长辈们煮粥很不错，各式各样的粥，其余怎么烹饪各种蔬菜都没什么花样。
究其原因，主要是家里人口少，雄性们因为天生素质和战斗力，每餐都吃特别多的肉，雌性通常喝点儿粥稍微吃一点就饱了。
家里通常就两口人，一个近似纯吃肉，一个吃很少，渐渐人们就变得不太关心美食了。
但是工具和调味品倒是挺齐全的，在这种情况下，克里斯偶尔改善一下生活总是邀请巴泽尔和查理来分享。
亚瑟在家里呆的这两三个月，眼看着就变成断天涯厨艺第一了，因为这个，连带查理都遭了许多白眼。
这不，巴泽尔爸爸脑补了一下水果馅儿饼的味道，忍不住就戳了戳大口咬肉饼的查理，“你看看你儿子，再看看你，煮个粥都要糊掉。”
查理含着食物抗议，“我会煮三十多种粥他会吗？你说说，你喜欢的哪一种我不会做！”
亚瑟从厨房探出头来补刀，“我会四十多种！路易能证明，他都喝过一遍了。”
路易盯着肉饼的目光都朝自己老爹转了一下，然后啾啾两声给他背书一样。
查理抽一下鼻子，放下肉饼卷着袖子进厨房，“等着，我看一眼他怎么做，中午就能给你烙出来。”
克里斯忍笑，“父亲性格还真是……”
巴泽尔笑眯眯地试图再给路易喂两勺水果粥，“让他去折腾，大夏天的本来就应该雄性呆在厨房里。”
☆、第106章 要离开
自从路易出生之后，克里斯觉得日子过得快的仿佛在星河穿梭的星舰一样，眨眼冬天眨眼又夏天，再眨眼又一个冬天。
路易七八个月的时候开始能跑能跳能飞，耐力一日比一日好，天气暖和起来，抓他的范围就从整个家里变成了整个断天涯顶。
恰好这时候又是一年春来，经过大半年的整顿，隼目各个家族划分的领地都安稳起来。
查理把事情都丢给亚瑟，美其名曰锻炼，理由现成的，你看人家海雕家的艾伯特，都能独当一面了，你这下一代都有了，铁板钉钉的族长继承人，事情归你了。
亚瑟虽然不到被使唤的团团转的程度，也要每天定点定时打卡做事。
于是他儿子就成查理怪老头的玩具了。
老爷子顶着一张中年帅大叔的脸，每天早晨到家里来把路易及克里斯给他打包的东西拎走，表示要享受“老年生活”。
克里斯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多了一个画风奇诡的免费保姆，几乎就从育儿生活里脱离出来了。
算算从去抱了蛋开始，也就差不多一年时间。
抱窝的时候天天琢磨着蛋怎么变成个大活人，一半儿时间画图，一半儿时间陪着亚瑟一起学习，研究心理比父爱多。
等到小娃娃出生，开着光脑二十四小时监控，除了研究之外，更多的是对脆弱幼小新生命的敬畏珍惜。
因为未知、因为弱小、因为对一个生命的责任，他很是过了好几个月小心翼翼的日子。
小家伙也讨人喜欢，抱在怀里软乎乎的让人从内而外不由自主就爱心爆棚，更别提克里斯亲自抱了好几个月孵出来的。
但是事情到这里就逆转了，很快你就发现你认为软乎乎的小家伙，好像力气不比你小，他飞的跑的比你还快，吃的比你还多……
在克里斯看来路易太逆天了，或者说金雕家族太逆天了，一日三遍见风长的速度，没等纤细敏感的父爱神经在身体里扎根，小家伙就长成金刚了。
长成金刚也就算了，他很快用强悍的破坏能力和闯祸能力，把克里斯心里残余的柔软怜惜耗费干净。
平日里摔个盘子碗，扒拉一下克里斯弄的小机器，破坏掉家里的桌椅板凳窗户窗帘这些的，都是浮云。
路易小朋友，闹事儿就必须闹的惊天地泣鬼神！
犹记得两个月前还是冬天外头大雪纷飞的时节，路易小盆友出壳不到六个月，父亲出去办公了，爸爸给他准备好吃的肉粥，到厨房看一趟火，小家伙人就没了，徒留一扇开着的大窗往屋子里呼呼灌雪花。
特么的最恐怖是什么你知道吗？他用飞的，从窗户看出去，白茫茫雪花飞舞，了无痕迹！！
克里斯一边儿想打死这个熊孩子一边叫人帮忙寻找，开始的时候就查理老爹还淡定的很，小家伙飞不远，饿了就自己回家了。
随着找了房子半径两里的范围没有人，几个人都急了，这可是大风雪的天气！
路易的翅展还不到两米，万一被一阵风拍的撞到树上墙上晕过去，被雪埋了可就出大事儿了。
然后几乎断天涯的大人都出动可，大家往各种犄角旮旯里翻找他，耗费一个下午，完全没人。
克里斯心里再是坚强，眼里也憋出泪花来了，就算不是怀孕生出来的，没有体内血脉相连什么的，也贴心贴肺养了大半年了，一想到小家伙在哪个地方挨饿受冻，急的心肝肺都是火。
直到傍晚，去给禁闭室关着的士兵送晚餐的雌性大呼小叫抱着路易回来了。
路易耷拉着脑袋，一见克里斯，扑到他怀里就嚎啕大哭，他又饿又冷，一下午的时间见不到爸爸和父亲，快要吓死了。
克里斯惊怒交加，开始的时候琢磨找到这孩子一定要打一顿屁股叫他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找到傍晚天擦黑绝望了，想着的就是只要孩子能安全回来怎么都行。
这会儿完完整整回来了，但是委屈的不行，他热了一下午，眼眶也红了。
巴泽尔担心的很，他可没克里斯这么坚强，一下午一直强撑着，早就掉了好几回眼泪，一见到路易没事儿，强撑着的气儿就散了，摸了摸小家伙手脚都好好地，晃悠了两下就倒了。
查理把他抱回家叫医生，克里斯抱着路易回家，亚瑟感谢帮忙的所有亲人朋友，然后再去查问怎么回事。
巴泽尔回到温暖的室内高烧起来，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吃了药捂着一身汗要再去看看路易，查理无奈用大棉被裹起他一起到儿子家。
克里斯回去给路易盛了一碗粥喂他，边喂边审，“怎么跑到禁闭室那里的？”
路易金棕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滴，可怜巴巴地吐着小舌头吃粥，词汇量不怎么丰富，断断续续表示，“风大，躲进洞，里面好黑，想到外面，有个怪蜀黍不让走……”
听起来是被禁闭室的某个人留住了，克里斯皱眉，等亚瑟问清楚再说。
不一时查理抱着巴泽尔过来，脸色很不好，进门瞪了小家伙一眼，“勇敢和鲁莽是两回事，你要分清楚！”
巴泽尔被他包成棉包放在沙发上，见路易茫然地仰着脸看凶巴巴的查理，显然是不明白他话里的具体意思，小脸儿上的神情分明是吓住了，赶紧呵斥他，“你吓唬孩子做什么？”
说着他伸出烧的滚烫的手去摸摸路易的头脸，“宝贝儿，不怕，查理爷爷不敢打你。”
路易茫然地，“哦。”继续张着嘴求投喂，他午饭没吃溜出去，现在饿极了。
查理还想说什么，被巴泽尔哭肿的眼睛一瞪，气鼓鼓坐在旁边，开始反省自己以前太惯着这臭小子了。
克里斯先给巴泽尔端一杯热果汁，再慢慢吹着粥喂路易，“训他是应该的，要不是看在他也吓到的份儿上，少不了要揍他屁股，今天先便宜了他，以后要记在账上。”
路易急迫地呼呼要求吃饭，对爸爸在小本子上记了几笔完全不明白。
不一时亚瑟裹着一身寒气从屋外进来，总算是把事情弄明白了，先去跟查理汇报，“我把禁闭室里的劳伦斯放出来了。”
查理挑眉，“嗯？”
亚瑟换了家居服，搓着手过来，掐住小家伙胖滚滚的腮掐了一下，“臭小子，屁股上几巴掌给你记下了，等你明年再长大一点。”
果然是亲夫夫，惩罚方式都是一样一样的。
路易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转脸送给父亲一个乖巧的可怜兮兮的笑容。
亚瑟不给他好脸，哼一声，给大家讲事情经过。
路易从家里飞出去，大概是风太大了，顺飞飞还行，想飞回家倒不回去了，真个撞了一回树，通往禁闭室的大门框外面还有痕迹。
稀里糊涂撞进通往禁闭室的通道，他就分不清方向了，喊了几嗓子完全没人回应，晃晃悠悠往前飞，正飞过劳伦斯的禁闭室门口。
禁闭室通道再向另一个方向飞，是断天涯向外飞的那些起降台，这个季节这个温度，整个起降台风大的年纪小的孩子和雌性都站不稳。
劳伦斯关禁闭无聊，听到雏鸟翅膀轻轻的响动和叫声以为是幻觉，朝外一看真有个小家伙在门口，还向着起降台飞过去了，估计是因为那边看起来亮一些。
于是他就出声喊住了，“你是谁家的孩子，要到哪里去？”
路易听得明白话，无奈词汇量很有限，磕磕巴巴表示好饿要回家找爸爸吃饭。
劳伦斯知道起降台那边危险，就开了禁闭室下半边的门板，隔着铁栅栏骗他，“我这边有吃的，你飞回去多远啊，先吃两口，很快你爸爸就来找你了。”
路易没打算轻易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就是挺好奇那个门板上下分开，下面门板后面是一排铁栅栏的禁闭室大门，凑近了要看看，被劳伦斯一把就抓住了。
禁闭室当然没有零食，但是到饭点会有人来送饭，到时候就能把他弄回去了。
劳伦斯知道松手了这小家伙必定要去找爹妈，抓住了就没放手，因为太冷了，还从铁栅栏里把被褥塞出去裹了这个陌生小娃娃。
路易听得明白亚瑟的话，挥舞着小胳膊表示那个人抓他抓的多用力，“坏叔叔！”虽然后面是用被子裹住，他并没有受伤。
亚瑟又瞪他一眼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吓唬他，屋子里其他几个大人松了一口气。
查理皱了皱眉，“那个劳伦斯，为什么关禁闭？”
克里斯也茫然的很，“旱季过去都半年了，还有军人犯错关禁闭？”断天涯的禁闭室，关的还是庄园里的人吧？
“你忘了？”亚瑟一想，“也对，当时你们也没接触很久。记不记得我从赛维宫离开时候，留了两个军人护送你们北上，带头的那个就是劳伦斯。但是他把你们扔下直接回来了，因为这个关禁闭。”
克里斯有点儿惊，“惩罚这么严重啊？现在旱季都过去半年了。实际上，我觉得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儿，我都没觉得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
“你需不需要被照顾是一回事，”查理替亚瑟解释，“这种情况，无论你是否安全，是自己上路还是胆小留在赛维宫，他都是违抗军令！理由是理由，规矩是规矩。关到现在，是有点儿长了，救了族人也算功劳，放了也可以。”
克里斯点头，“我想的不够全面，我加上当时的伊芙和黛西，独自上路很危险，他这个行为后果是挺严重的。”
不过，关两年半，这个量刑，怎么计算的呢？
“并没有关很久，”亚瑟看着克里斯疑惑的眼神，赶紧解释，“这一次旱季开始的时候形势很严峻，到处都缺人手。当时爸爸在家里也是每天不断准备军粮的，劳伦斯是后勤小队的队长，他的上级就让他继续参战了。后来他的伴侣在前线受了伤，战事也稳定住了，他回来照顾伴侣到伤势痊愈才去关禁闭。差不多七八个月的样子。长老们当时判定要关他十个月。”
巴泽尔摸摸克里斯的头，“幸好你们安全回来了，要不是你，换别的雌性，说不定会被他的行为连累丢命。”
路易快速地吞掉克里斯喂他的每一勺饭，咽下去就啊啊张大嘴要下一口，大眼睛转来转去，小耳朵竖着，明显也在听大家的讨论，就是不知道懂了多少。
不过大家对他的表情都不凶了，他就偷偷又露出点儿笑容出来。
克里斯喂一大勺肉糜粥到小家伙的大嘴里，“今天顺手救了路易，惩罚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算功过相抵吧。”
查理哼唧一声仰回沙发上，摸摸巴泽尔的脑袋温度，“所以我之前说过，雌性就不好弄到军队里，容易感情用事，太耽误事儿了。”
巴泽尔刚缩回被子卷儿的手又伸出来，往他后脑勺上就是一下子，“你这是歧视，你军队里就一个兵种吗？”
查理完全没有当着孩子不好意思的心里，握住伴侣的手，“你烧成这样就老实点。”
亚瑟无奈，“爸爸今晚别回去了，外面风雪还是很大，一楼客房每天都打扫，干净的很。”
查理立刻抱起巴泽尔的被子卷儿，“那我带你爸爸休息去了，你们喂饱这小鬼也干净休息去吧。”
路易已经吃了大半饱，精神头又回来了，手舞足蹈跟爸爸形容那个洞，殊不知这样记吃不记打的行为，让两个爸爸在小账本上又给他记了一笔。
这个事情结束之后，克里斯迅速改了家里所有门窗的插销，变成三个步骤才能打开的小机关，每个上头还连了一串铃。
工坊里的师傅休战无聊，没半个月造了一大批，断天涯所有家庭的门窗都换了。
克里斯做了大盒的水果馅儿饼、蔬菜馅儿饼和肉饼带着路易一家一份去感谢人家帮忙找了一下午。
小家伙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被爸爸按着挨家说，“对不起、谢谢。”
说到二十多家，就委屈的要哭了，抱着爸爸的脖子哼唧，完全没换回来往日温柔的抚慰，终于有点儿明白自己头几天的错误有多严重了。
拜访到劳伦斯家的时候，开门的正是他自己，见到克里斯他有些不好意思，听了来意之后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倒是很诚恳，“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当时的心情什么的，就不再提起，现在听起来都是借口。本来应该我当面给你道歉的。至于救了路易，断天涯孩子宝贵，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不用这么特别感谢。”
倒是个直接的人，都生活在一个庄园里，说开了挺好，克里斯递给他一小盒馅饼儿，“你的错误你以及付出代价了。作为路易的爸爸，我真心感谢救了他的人，一点儿点心而已，再说，我们以后也是族人了。”
劳伦斯抿抿嘴，终于表现出一点儿尴尬，“谢谢，闻起来很香，一定很好吃。”
“喜欢的话可以去找我学配方。”克里斯挥挥手，“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再见。”
连续折腾了一周，这事儿才算完，路易蔫蔫的老实了大半个月，到了冬末他每回想飞两下，也总是选择绕过克里斯面前。
这下子夫夫两个又开始发愁了，不会是矫枉过正吓的小家伙不敢飞了吧？
查理听了这事儿，爽快的很，“马上春天了，暖和起来我带着他从起降台出去到附近巨木森林里飞着玩儿，小孩子忘性大，保管三五天就把这事儿忘了。”
这么着他就开始每天来拎路易的日子了。
克里斯清闲下来，去工坊配了全套零件，单要了一个操作间，打算试着制造光脑里记录的各种基因图谱分析仪器。
路易头两天一整个白天见不到他还哼唧闹腾几下，不知道查理怎么做的，很快他就乐不思蜀了。
倒是克里斯过了一周多想起来要去看看小家伙到底怎么被爷爷训练的，就跟亚瑟安排了时间叫他带着自己去看看。
巴泽尔听了也要参与进来，两人一起准备了一大篮子丰盛的食物，全家人一起出去郊游了。
这时候来自东南的风刚吹到北部，整个巨木森林里一夕之间就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意，有先开花的树木叶子没有几片，满树繁花倒是耀眼的很。
亚瑟和查理提着藤篮，克里斯抱着沉甸甸的小路易，一家子一起到了升降台。
查理示意克里斯把孩子放下，路易下了地，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小翅膀就展开呼扇着找感觉了。
查理闪电般窜到他身后，脚尖勾起轻轻松松把小家伙挑飞出去了。
克里斯条件反射捂住嘴堵住嗓子眼儿里的尖叫，几步窜到边缘，眼睁睁看着路易抛物线一样掉下升降台，掉了几十米才翻到正面开始慢慢升高。
巴泽尔下意识往外抓了一把，要不是查理捞住他的腰，他就扑出去了。
我日！原来这个世界所有血系血系飞翔都是一样的吗？从高台上踹下去！
克里斯脸色有点儿发白，瞧着路易安然无恙飞上来，得意地绕着爷爷爸爸绕了几圈，一颗心才算安然落地。
“爸爸，走呀走呀，”路易说话要比两个月前清晰许多，特别自豪地展示了一下三百六十度翻转，在空中滚了一圈跟克里斯炫耀，“我飞的好不好？爸爸你会不会这样？”
“你飞的棒极了，”克里斯屈辱地承认，“……我不会！”妈蛋，二十多岁的人不如个不满十二个月的孩子飞得好。
血系的差异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四个大人跟在路易身后飞到他亲自挑的认为漂亮的地方，一家人吃个野餐，饭后亚瑟护送巴泽尔克里斯回去，路易继续被爷爷虐。
克里斯自此就不太管路易的训练成长了，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终归不够。
虽然有超前的知识，但是他不能把路易当做实验品来尝试，还是让他按照土著的办法长大比较好。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事做，克里斯每天都要抽时间给路易读书，挑一些星际时代的儿童启蒙改的适合这个世界讲给他听。
一晃接近三年，又一次旱季即将来临，赛维宫提前派人来断天涯带走今年可以去那里的孩子。
克里斯恍然想起还有这个事儿，路易这么一走，最好结果也要十五岁才能回来，更惨的是中途发生剧烈变异成了雌性，好像就回不来了。
“我一直都没问，为什么必须在赛维宫长大呢？”克里斯翻翻自己的光脑，“赛维宫里的课程，我也可以教给他啊，甚至比赛维宫教的更好。”
亚瑟按住他的肩膀，“你镇定一点，不在赛维宫长大的孩子，以后没办法完成蜕变。只有浮空岛能给他们蜕变之力。我们可以、可以在方便的时候去看他。”
“为什么？”克里斯双手交握在一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确实一直搞不明白羽人能将实体翅膀虚化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只能笼统换个概念归结为异能的一种。
人类进入末世开始，也进化出了许多异能者，后来危机解除，产生异能的人比例逐渐减少，却而代之的是普遍性精神力拓展。
羽人世界里，有能稳定让人获得某种能力的原因吗？
☆、第107章 分别
克里斯上辈子是战舰的首席机械师，当学生的时候是妥妥的学霸，但是评判标准是普通的人一般的科系。
在整个人类的范围内比较，他是顶尖的一小撮精英分子。
但是跟默海科学院的那些逆天怪物比，不、姑且不说默海的那些怪物，就战舰指挥系的那些牛人，就不是一个层级。
所以当年星舰爆炸之后，季童老大几乎是被回收没多久就能执行穿梭，并且不需要外力，依靠自己庞大的精神力就能记住基因序列分析、空间信息传输等设备的结构，到了另一个世界后积攒实力完美复制，最后完成任务。
而自己的精神体，需要在实验室养十几年后才能穿梭，还需要单配一个光脑。
这种差异不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影响生活，毕竟在星际时代，拥有那样强悍精神体的人，也不过是亿万分之一，世界上毕竟还是普通人居多。
但是这时候，克里斯有点儿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了，如果当时学的是更加高精尖的生命科学之类的方向，是不是就能帮助路易了呢？
小家伙去年开始就知道下一个夏天自己就要去赛维宫了，每一次换季自己就在数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血脉天性，或者是被查理养出来的性格，他竟然也没什么离愁别绪。
直到这时候看到克里斯脸色不好，路易才蹭蹭到克里斯身边抱住他，“爸爸来看我吧，每年都来，我也可以偷溜出来看爸爸。”
亚瑟也同意，“雨季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赛维宫旁边的小镇住着，去看看他。”
克里斯忍不住笑出来，“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赛维宫是你随便能溜进来溜出去的吗？”
路易还有些圆嘟嘟的腮一鼓，小下颌仰起，“世界上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中二病家族遗传开始显出来了。
偷看爸爸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爷爷说我只要飞的更快，一天就可以回家。”
克里斯无奈了，给他一打岔焦虑都少了好多，“好吧，算你说的对，到时候晚上、”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呃、这孩子自从一岁可以清晰的说很长的句子，能跟大人交流沟通开始，就没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十个月就开始分房间睡，至今从未发生过半夜打雷吓到之类的小麻烦。
“……到时候你就没有家里这么多种好吃的食物了，”克里斯换了个说法，摸摸他的脑袋，“好好听神侍的话，爸爸会找机会去看你。”
对比一下细节他才能清晰地意识到，虽然生理年纪才三岁，但是路易不论是体能还是智力，都更像□□岁的孩子了。
在查理带着的这两年里，小家伙的成长完全符合金雕家雏鸟的标准，去赛维宫不会有事。从他出生开始，他的亲人就为这一天做努力呢。
路易皱着小眉毛，食物的问题确实有点儿麻烦，虽然爷爷说赛维宫也有很多好吃的，但是在他心里，世界上家里的饭最好吃。
整个断天涯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家，都没有自己家的饭好吃。
“爸爸给我食谱吧，给我准备一份食谱，”路易抱住克里斯的腰，“这样我去了赛维宫，也能让那边的厨师给我做。”
理所当然就琢磨着使唤人了，克里斯又想扶额，果然是自己操心太多。
两年之前赛维宫的使者就跟隼目血系的所有部族达成了协议，地面上的事情他们不管，照旧会好好照顾所有的孩子，对应的，赛维宫的供奉不能少。
第2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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