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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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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恋]旧友 作者:楚寒衣青

    第19节

    小小的一张桌子四四方方,最中央的位置被放了一只蜡烛,圆圆的光圈从半空中洒落在白桌布上,好像一个手环套住了两个人。

    桌子早已经被各式各样的盘子占满了。

    他们的手肘支在桌子上,近得好像一抬一放都能够碰到彼此。

    陈浮正在和季迟说话,他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和季迟谈论这个地方:“你到底是怎么想到为了吃个饭买加餐厅不止,还在餐厅的瓷砖上铺土又种草的?”

    如果非要陈浮说,他觉得这简直闲得蛋疼!

    “这家餐厅一直这样。”季迟回答陈浮,“你肯定没有来这里吃过。”

    陈浮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吃一家预约都要预约小一周的餐厅。他用叉子叉了一块切割好的牛肉。

    “他几乎平均一周换一种装修风格,平均一周主厨配合装修风格换一种做菜方式。据说这样能带给他做菜的灵感。绝对有钱,任性。”季迟表示。

    “……我知道他为什么肯将餐厅买给你了。”陈浮稍微算一算心里就清楚了,就这家店来说,赚得再多还不够他装修几次的!而且装修一次至少要停业两三天,一周装修一次,那么能做生意的时间最多四天……

    “因为没钱也要任性。”季迟一语道出关键。

    陈浮不由轻笑起来。

    他的神色简直被那只不住摇晃的蜡烛晕成了醉人的绯色。

    季迟看了陈浮两眼,觉得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转开了,接着他的目光又被那块还插在叉子上,正因为陈浮的轻笑而微微晃动的牛肉上。

    他觉得这块牛肉带着谜一样的魔力,正蛊惑着每一个看见它的人将它吃入口中,下意识就倾了倾身,顺着它的意思将它一口咬入嘴里。

    陈浮:“……”他问,“味道如何?”

    季迟嚼了两口咽下,细细品味,而后客观公平:“我觉得还是我的肉更嫩点。”

    陈浮的目光从季迟脸上滑过。再一路顺着对方的脖子滑到胸膛及以下部位。

    他似笑非笑:“那我真应该尝尝肉的滋味。”

    季迟挑出了自己盘中主食最嫩的那一部分,送到陈浮唇边,开心示意对方好好品尝!

    陈浮不由自主,呛咳一声。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当用餐结束,两人从椅子上站起,餐厅侍应快速而无声地出现收拾杯盘。

    他们在整个宽阔的地方随意散步,玻璃窗外车流如水,灯火霓虹,种种人物化作变换的虚像在透明的窗子上飞速掠去,如时光飞溅。

    而他们站在这里。

    时光好像被施以魔法般驻足停留。

    后来两个人离开了餐厅。

    这里距离陈浮的别墅不是很远,车子就被交由餐厅的人开回去,他则和季迟一起开始了饭后的散步。

    这是城市中十分热闹的商业街,街面上到处都是行人,两侧的店铺灯火通明,外头的广告牌上,各种打折的信息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季迟一路走一路看过去,每看到一个他觉得有需要的东西就忍不住转头问陈浮:“你需不需要这个?”

    “不需要。”陈浮说。

    “那这个呢?”他又看到了一个什么,“你需要吗?”

    “不需要。”陈浮第二次说。

    他们走过了一条街。

    人群变得多了,一个个在他们身旁来来往往,还有人从他们中间穿行过去。

    季迟向陈浮靠近了一点。

    但他很快又看到另外的觉得应该可以买的东西,他第三次问:“你喜欢——”

    他转了头,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浮当着季迟的面打开粘着小糖屑的盒子,里头是一个心形的巧克力。

    季迟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红橙黄绿青蓝紫不停变幻的路灯之下,他低下头笑了一下。

    灯光轻柔拂过他的头发。

    陈浮在这个时候将巧克力塞进对方嘴里,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一般这个时候,我才不问对方想要什么。”

    他看着季迟:“甜吗?”

    “很甜。”季迟回答。

    “回家吧。”陈浮说。

    “走。”季迟回应。

    两个人这一回拉住了彼此的手,灯光与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饭后散步结束,陈浮与季迟一起回到了别墅里。

    车子早已经停在了门口,车钥匙被放在门口的信箱之中,陈浮让季迟先进屋子。从信箱里拿出了钥匙,打开后车厢将季迟送的那一束蓝色玫瑰给拿了出来。

    上午的时候还没有太在意,但现在将花拿在手里的时候陈浮发现了一点点问题。

    当然不是发现这束玫瑰和他之前收到的有什么不同,他对于不同品种的花朵还没有那么多的了解,而是发现了在这束玫瑰种夹了一些折在一起的纸。

    他将花束放到自己的臂弯里,拿出了那叠东西,打开一看之后……

    “季迟?”走进别墅中的陈浮在一楼没有看见先进来的人。他高声叫了一声,听见季迟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便拿着花和花里的东西往二楼走去。

    对方这时候正在二楼的玻璃窗前变着角度看一个方位,他听见陈浮的脚步声,也没有转头,只若有所思说:“果然看不见啊……”

    “你把写了你所有资产的材料放在玫瑰花里——”陈浮扬了扬手中的纸,“要是我没有注意随手丢了怎么办?”

    季迟这才转过头来。

    他看着陈浮,单只手插在口袋里,剪裁贴合的西装将他的身材勾勒得瘦削,腰部几乎束成了一线。

    柔和的光点亮他的眼睛,而夜色又模糊他的轮廓。

    他在这半昏半明之间对陈浮说:

    “我觉得你不会。”

    他这样笑起来:

    “你既然接住了,那肯定会爱它。”

    “它的归宿再也不是垃圾桶与野狗,而是你的手掌。”

    这样的告白让人无法不悸动。

    陈浮几乎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他微微倾身,正要凑近季迟,去亲吻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就见对方突然想起什么,一抬头说:“对了,我们刚刚谈开始恋爱。”

    “嗯……”陈浮的大多数精神放在了对方嘴唇上,正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就见季迟再转过脸来,非常正经地问他: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衣服收拾收拾正式搬出去住,然后再每天过来和你见面牵手?”

    “对了,我觉得现在从你背后搬到你对面来住还是可行的,晚上我们可以隔着玻璃挥挥手说晚安。”季迟一边想一边说,还颇为跃跃欲试。

    然而陈浮:“………………………………”

    他的内心崩溃了。

    ☆、43 第49章

    季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

    他躺在床上,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身体被一千只草泥马踩过那样难受。

    他睁开眼睛在屋内绕了一圈,从天花板到窗户再到自己身旁的床头柜,正当他认真思索着自己究竟要不要顶着一千只草泥马的压力爬起来的时候,陈浮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醒了?”

    “醒了。”

    “上午九点半了。”陈浮说。

    “你是在让我速度爬起来别赖床吗?”季迟问,接着他试了两下,居然没能爬起来。

    陈浮笑出了声来:“我是在让你坐起来吃个饭再睡!”说着他没有再和季迟斗嘴,而是转身进了浴室,拿了漱口水和毛巾出来给床上的人使用。

    躺在床上的季迟觉得自己只比死人多喘了一口气。他费力抬起胳膊拿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脸,又撑起脖子用漱口水漱了一下口,接着重新躺下去,品味了一下口中的感觉说:“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陈浮奇道。

    “好像昨天的感觉还残留在嘴里,含着你东西的那个感觉,唔……”季迟想了想说。

    “…………………………”陈浮。

    他简直无力吐槽:“你是想现在和我再做一次吗?不想的话现在就速度闭嘴,老老实实去吃你的饭去。”

    季迟老老实实地闭了嘴。贫了两句之后,他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从床上撑起来端着陈浮拿上来的早餐喝了两口。

    还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再一次抬起头来,颇为不满:“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做这个事后这么难受。”

    陈浮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季迟那八成是因为他第一次不习惯。

    “早知道我当年就不那样跟你说了。”季迟遗憾表示,对于自己当年居然会犯这种显而易见的破绽感到了淡淡的震惊。

    “……”陈浮。

    他的目光虚掷了一下,突然觉得当初那个小孩子的个性也许不是伪装,至少不会全是伪装。

    饭后陈浮将东西收拾好再上来的时候,发现季迟还坐在床上发呆。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季迟的额头,接着催促对方再躺下去:“好像有点发热,你继续睡吧。”

    “难怪感觉浑身都被碾过一样的发烫……可能昨天洗澡的时候有点着凉了,不是太严重。”季迟咕哝一声。他躺了下去,先是因为困倦而闭起眼睛,接着又突然张开,目光直奔主题,落到陈浮身上。

    他看了一眼对方,闭上眼睛;又看了一眼对方,再闭上眼睛;再看了一眼对方,再再闭上眼睛。

    陈浮:“……”他对着又一次张开了一只眼如同猫头鹰看向自己的人,“你想和我说什么?”

    “去上班吗?”季迟问。

    “不去了。”自己开公司任性的人无所谓回答,“反正没有什么事情。”

    “去客厅看电视吗?”季迟又问。

    陈浮看了季迟一眼,他有点明白了什么:“不去了。”

    “那?”季迟问。

    “靠床上看点书,陪着你怎么样?”陈浮笑道。

    心满意足在毫无征兆的时候袭击了季迟!

    他蹭了已经坐上床的陈浮一下,感觉紧绷的身体舒服了一点;于是又挪过去贴着对方再蹭了一下,感觉暖暖的热流蹿过身体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彻底睡着了。

    剩下被连着蹭了两下还被人整个贴上来的陈浮:“……”

    他的目光再一次的、深沉投放到了卧室的浴室里。几秒钟后,他开始认真思索另外一个人严峻的身体锻炼问题!

    最终缓了整整一个白天的季迟终于能够从床上爬起来了。

    在爬起来从楼上走到楼下吃完发的时候,他简直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忍不住从脖子开始一直扭到脚踝。

    正在楼下的陈浮一眼看见季迟的动作:“明天起来和我一起跑步。”

    “我还没睡够。”季迟拉开椅子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除非你想要以后一直睡不够。”陈浮小小地威胁了对方一下。

    “……”季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你以前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和你一起去晨跑锻炼。”

    “那时候我不用为你负责。”晚餐依旧是好消化的稀饭,陈浮从橱柜里拿出了两对碗筷,递到季迟手中。

    季迟给两人一人装了一碗饭,他咬着筷子问:“那现在你需要对我负责了吗?”

    “现在我需要为我自己的幸福负责。”陈浮头也不抬,特别淡定。

    “……”季迟竟然也被噎住了一下。

    晚饭吃完,季迟将东西拿到厨房收拾干净,他再出来的时候陈浮刚刚好结束一个电话。他随口问了一句:“和谁打电话?”接着就看着底下的环境说,“我们要不要把楼下再整理一下?”

    本来要回答前一个问题的陈浮怔了一下:“整理什么?”

    “装修,家具,摆设?”季迟说,“所有你不太习惯的地方?”

    “为什么……”陈浮脸上带着笑容,笑容中有一点疑惑,“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发现其实这样的摆设也没有那么像我想要的。”季迟说。他来到沙发旁,坐到了陈浮身边,“你看,我们都知道,回忆之所以珍贵在于回忆中的人……”

    他本来还有很多很多想说的。

    然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些谁都明白的道理就这样在风与对方视线中轻轻消散。

    他最后说了那句可能不太动听,但至少真诚的话:“我知道,但不一定能做到。我会努力去做。”

    “我会……”他看着陈浮,说,“至少不用过去的你,来伤害现在的你。”

    过去和现在。

    如果人生中还有什么绝对无法逃避的事情。

    那就只有已经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

    陈浮侧头亲了季迟的唇角一下。

    过去无法改变,现在正在进行,未来谁也不能预料。

    他微微用力,研磨对方的唇角。那柔软而带着独特的韧性。

    绝大多数的事情在开始做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但总有些事情,你百般努力,也只能得到无可奈何的结果。

    陈浮用舌头轻轻挑开了对方的牙关。另一个人尤其配合。对方已经环着他,开始回应,用牙齿轻轻啃咬,伸出舌头和他嬉戏,最后放开所有屏障,让他长驱直入,占据自己。

    陈浮在尽情品尝之后,结束了这个吻。

    他看着微微喘气的人,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久,至少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没有尝试过再一次努力去做什么事情了。

    那好像有点儿寂寞,也有点儿无聊。

    他唇角已经勾了起来,他说:“你知道这个一层花了多少钱吗?”

    “总裁才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季迟一脸老子不差钱的无所谓态度说,“附带一提,我的财产在你手上。”

    “那么问题来了,”陈浮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一楼的卧室里片刻,然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作文纸,上面胡乱的铅笔字迹已经褪色,用力辨认,也只有‘哥哥’两个字写得比较清晰规范,“这种东西你决定出多少钱购买?”

    “…………………………”季迟。

    “你从哪里找出这个玩意的……”季迟问。

    “铅笔盒里。”陈浮总是如此坦然,“是你的铅笔盒还是我的?”

    “还是——”他没有把话说完,就看着季迟。

    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心有灵犀。

    季迟笑了起来:“我们的。”

    他看着陈浮,目光那么轻软,像柔柔的风,落在了人身上:“这些东西,我锁在家里,锁在心里,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卖。”

    “那我们愉快地达成了统一。”陈浮接上话,“保留这些,另外加一点必须的物品。其实我觉得这些东西一直在被添加当中。”他正好站在柜子旁,便从柜子上随手拿了个蓝色的茶壶,远远地抛向季迟,“比如这个。”

    季迟看着东西飞来,下意识地从桌上抄起一本杂志,快准狠地一拉一抛,茶壶又向陈浮所在的方向飞去。

    陈浮抬起手接住,然后将茶壶再次安稳地放在了柜子上。

    “你说是不是?”

    “言之有理。”季迟认可。

    “不过这些也要等到我们回来再说。”

    “回来?”

    “去旅游吧。”陈浮声音愉快,替季迟做了决定,“用于庆祝你从童子鸡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季迟再一次。

    他的目光从陈浮脸上滑到了天花板上,花白的天花板就和他脸上的神色一样寡淡。

    他说:“算了,我们还是分手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和你过不下去了。”

    继而笑声从这一栋亮着灯的别墅中传出来。

    然后一楼的灯光熄灭,二楼的灯光亮起。在笑声之中,似乎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什么时候的行程?”

    “就明天。”

    “唔……”

    “怎么了?”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不过记不起来了,应该没有关系吧……”

    就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在距离这一栋别墅背后的一排别墅里的其中一栋。

    等了季迟整整一天的尼克默默从沙发上站起来,关窗关电关门,踩着夜色,独自寂寞地走了。

    ☆、44 第50章

    四五月的天气,海上风光正好。

    当时钟上的指针绕着四四方方的钟一圈一圈转动的时候,陈浮和季迟已经乘坐快艇出海,在海上度过了一些比较愉快的时光。

    白色的二层小艇停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

    海与天的蓝色同出一系,像是蓝天倒悬着落入水中,而后聚成了大海。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正适合晒个太阳浴,两张折叠躺椅被架在甲班上,陈浮涂好防晒油,带了个墨镜正在休息。

    在他的身旁的另一张躺椅上,本来该在此处休息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从躺椅上站起来,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快艇护栏的位置旁,甩着鱼竿从海里钓鱼。

    今天季迟的运气还算不错。

    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将自己的水桶撞了个六分满。大大小小的鱼乃至于螃蟹挤在水桶中,看上去还真有点密集恐惧症。

    他对着热烈的太阳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远方天与水的交界处就感觉到了厌倦。

    再美的景色只要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所以季迟坐着坐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那么常见的有趣的事情!

    他从自己的水桶中摸出了一条普通而光滑的海鱼。

    他静悄悄走到了正带着墨镜不知道是在午休还是在懒洋洋晒太阳的陈浮身旁。

    他拉起对方衣服的领口闪电将鱼往里头一丢,然后迅速转身躺下深藏功与名!

    墨镜之后,其实刚刚醒来还有点困倦,所以看着季迟想要干什么,没动也没说话的陈浮:“…………………………”

    他淡定地用手把那只被丢到自己怀里的鱼拿出来,扑腾的鱼尾着实拍了他好几下,滑溜溜的鱼身让他握了几次才能够确实握住。接着他向前一抛,这只完成了伟大任务的海鱼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水桶中。

    陈浮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季迟假装自己正在熟睡。

    两张躺椅近得中间也就够小心走过一个人。

    陈浮凑过去啾了对方一下。

    季迟眼睫颤了颤,假装自己依旧在熟睡!

    陈浮开始抚摸对方的腰肢,他先是轻轻地揉着对方后腰处的伤口,接着用指腹一下一下画着圆圈。大圆圈套着小圆圈,小圆圈勾着大圆圈。当陈浮的手指来到对方肚脐的位置,一下一下戳着对方腰腹间的软肉的时候,季迟终于装不下去,他挥掉在自己身上捣乱的手,睁开眼睛说:“早知道你醒着我就不这样玩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鱼丢进我的裤子里头呢。”陈浮不以为意,还告诉对方你的花样也太放不开了!

    季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自从那一天晚上之后,笑容就在忽然之间变得容易出现了。

    他说:“我主要觉得,如果我那样干了,我好像会变得很危险……”

    “什么样的危险?”陈浮轻声问,他看着对方,又低头亲了对方一下,这是在额头,然后是眼睛,然后是鼻子,然后是嘴唇。

    他从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变成了压在对方的身上。

    小小的躺椅挤了两个人。

    两个人以亲密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季迟自下而上看着陈浮。他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欲望,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也流窜着同样的东西。

    他觉得有点口舌干燥,直起自己的脖颈,主动亲了对方一下:“像……这样的危险……”接着他冷静问,“我们要在这里吗?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有一艘船从远方接近——”

    陈浮忍不住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不得不可耻地承认自己几乎动心了!

    就在他想要回答季迟的下一瞬间,两人乘坐的快艇突然晃悠了一下,本来只将手虚虚搭在陈浮身上的季迟猛一下加重了自己的力道!

    突然加重的力量甚至拴疼了陈浮。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调情。

    又一次的震荡自快艇下传来。

    陈浮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慢慢地向震动传来的方向、自己的背后转过头去。

    季迟的声音几乎有点变调:“你别回头!”

    但这没有用处。陈浮的动作不快,但却特别坚定。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一道黑色的三角正在自己的快艇前方慢悠悠的游荡。

    只有未知的危险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当陈浮清楚的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手,等到拴着自己身体的力量稍微放松的时候,就从沙滩椅上站直身体。

    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艘船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水下面的客人。

    腥咸的海风里好像还裹挟着另外一种淡淡的腥味。

    那也许是鱼腥的味道。

    陈浮的目光落在靠近船舷部位的鱼桶上,他正要走过去,却发现跟他一起站起来的季迟正牢牢地握着他的手,对方的力量那么大,用力得都将他两只手的骨头都捏得咯咯作响。

    陈浮的目光转向季迟,他想要安抚对方,但还没有等他开口,一直看着三角形移动的季迟就忽然开放了陈浮的手。

    不等陈浮再做出什么举动,季迟已经走向浴桶,他走的速度很快,到了浴桶之前也没有任何停顿,提起水桶就将其用力一抡!

    水桶连着桶中的鱼和水一起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状的轨迹,远远地落在了前方的海里,发出扑通的一声响。

    环绕在快艇周围的三角形又游荡了一会,然后渐渐远去。

    季迟慢慢退了两步,接着就撞到了身后的人。

    陈浮揽着人亲了一口,他亲在对方的耳朵上,一个很温柔带着浓浓安慰的吻。然后他把人带回船舱,启动快艇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白色的船头如同一柄利剑分开水波。

    船舱之中,陈浮一边开着船一边和季迟说:“酒在冰柜里,开一瓶解解渴?”

    “压压惊。”季迟坐在一旁纠正。航行了五分钟之后,他总算说话了。

    “帮我也开一瓶怎么样?”陈浮笑道。

    “不,我们不能醉驾。”在这样义正词严说话的同时,季迟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向小冰柜取出一罐啤酒,打开自己自己先喝了一口,接着又喂给陈浮,“最多喝上小半罐!”

    陈浮喝了一口权当解渴。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从刚才之后,对方哪怕在和自己说话的同时也还有一点儿心不在焉。

    “季迟。”陈浮叫了对方一声。

    “什么?”

    “你刚才非常勇敢。”陈浮认真说。

    季迟看着陈浮。

    他又抬了抬拿着啤酒罐的那只手。这一回他在半空中停留的久了一点,颤抖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另外一个人眼中。

    他这时候才回答对方: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我以为……我都忘记了害怕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次的出海在日落之前结束,夕阳将落未落的时候,彤云布满天空,一层层一缕缕,好像归家的阶梯。

    碰见了概率仅有百分之几的鲨鱼,陈浮对于大海暂时有了淡淡的阴影,但要就此放弃之前就计划好的海上行程未免可惜了一点,陈浮上网查了一下行程,然后在自己的计划中修修改改,一边修改一边问季迟:“我查到一个最近的邮轮旅程是明天中午靠岸,我们坐游轮回去?”

    “明天中午……”季迟想了想,“还挺巧的?”

    “确实挺巧的。”陈浮承认。

    “你原本没有计划坐游轮回去吧?”季迟问。

    “没这个计划。”陈浮说。

    “没这个计划你还将游轮返程到港的时间算进去。”季迟也是服气了,“这绝对是十级的做计划能力了吧!”

    “……”陈浮,“只是一点小小的强迫症而已……倒是你,最近都没有什么表演欲了?”

    “最近吃药了。”刚刚洗完澡的季迟大张着四肢,懒洋洋躺在床上。他的皮肤一直是晒不黑的白色,被热水一蒸就是白里透红的样子。

    “吃了什么药?”陈浮回头看了季迟一眼。

    “名字叫陈浮的药。”季迟说,“量身定做,对症入药,效果卓越,非同凡响。”

    “你最近——”

    “什么?”

    “情话说得简直让人把持不住。”陈浮说。

    他们果然没有把持住。

    灯光暗了,月亮钻入云头,星星闭起眼睛,夜越来越深——

    直到第二天中午,两人买了票乘上游轮的时候,季迟还在打着哈欠,依旧有点睡不醒的模样。

    暖暖的风吹在脸上,七层楼高的邮轮缓缓破浪。他们会在床上呆上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这里相当于一个移动的游乐场,歌舞聚会,电影泳池,应有竟有。

    不过在打发时间的娱乐之前,陈浮和季迟先回到船舱中的房间里放置行礼。

    刚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的季迟再一次平躺到了船上。他没有脱衣服,脑袋正在枕头上,身体随着行船时特有的晃荡一起微微摇动。窗户就在他的头上的不远处,小小的窗帘被钩子勾在了舱壁上,外头均匀散步的阳光变成了完整的一注,从天空注入季迟的眼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从窗户前移开,落到了船舱中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被阳光直射久了的眼睛开始发花,中间黑了一圈,外头又变成光线的散射。

    他看着陈浮,感觉这样的注视下,对方的背后好像都披了一层朦胧的光圈。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一只手遮住了。

    陈浮走过来一手遮住季迟的眼睛,一手撂下窗帘:“注视太阳太久了眼睛吃不消了吧?”

    “……你刚才没有回头吧?”季迟冷静问。

    “凭感觉就能知道了。”陈浮淡定回答,接着低头一看,发现季迟还是一脸说不出话的模样之后,微微笑道,“你有一点小习惯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比如?”

    “比如躺在床上的时候,总会尽力看向更远的地方。或者是天花板,或者是窗户外边。其中窗户外边比天花板更吸引你。”陈浮说。

    “唔……”季迟的眼睛被陈浮的手遮住,他含混的应了一声,听见陈浮说,“还有……”

    “还有?”季迟问。

    “你的胃要好好爱护了。你身体不好和你一直吃不了多少东西绝对有关系。”陈浮说。

    季迟抬手握住了那只压在自己脸上的手,他问:“还有吗?”

    “还有。”陈浮回答。

    他的声音很平缓,向海上的微风,不剧烈,但从四面八方吹来,让人无从回避。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过去?”

    “我走了之后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你的表演欲是怎么激发的?你在奎特家族的生长过程……”陈浮问,“是怎么样的?”

    陈浮的手指摩挲着手掌下的人的额头,他的视线低垂,垂落在对方的脸上。

    他说:“这些事情我有点想听,你想说吗?”

    季迟还握着陈浮的手。

    对方的手掌有着能够包围他整个人的温暖,有着能够支撑他整个人的力度。

    他将这只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拉下来。

    他闭着眼睛,亲吻其手心。

    “没有什么想不想,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

    “那不太重要。”

    “或者它造就了现在的我……但对我来说,从来没有重要过,早不再在意了。”

    他们提起了这个也许不太友好的话题,季迟即将告诉陈浮所有想知道的。但陈浮暂时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把人从床上拉起来,走出船舱,前往游轮中上娱乐设施的楼层消磨时间。

    他们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而这艘巨大的游轮上多的是娱乐的地方。

    一场小型的音乐会中,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种种音色完美契合,正是耳朵的盛宴。音乐从舒缓到激扬,从激扬再归于宁静,开幕时分,他们衣冠笔挺一丝不苟;闭幕时分,他们依旧衣冠笔挺一丝不苟。

    接着是星空影院。

    今晚天气正好。一丝淡的云擦在天际,透明的影院天顶之上,可以看见密密的繁星在夜空之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大荧幕之上,另一个世界正精彩纷呈。

    电影之后距离休息还有一些时间。

    陈浮和季迟看着船上的宣传单,来到了魔术表演现场。

    也许是因为最后一场表演的关系,这里相较于其他地方寂静得多。两人是在半途加入的,他们坐在观众席的后边,这是一个属于情侣的大位置,高而长的侧壁制造了一个相对封闭的临时空间,他们坐在一起,肩膀碰着肩膀,膝盖撞到膝盖。

    周围都是幽暗而安静的,唯独舞台上的大射灯将画着浓妆在台上卖力地表演着魔术的主演照得纤毫毕现。

    但那些魔术并不出彩,主演夸张的表演也并不好笑。

    季迟看了一会儿之后评价:“一点都不好看,难怪这里人这么少。不能吸引人目光的表演者肯定是最可悲的表演者。”

    陈浮淡定地“嗯”了一声。

    季迟扭头看了一眼陈浮:“我觉得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想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说——”陈浮也扭头看了一下季迟,“不过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你看,”他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笑意,就好像是糖果里加了魔法那样变得甜蜜而神奇,“我身旁的表演者不需要吸引别人的目光,我的目光已经被他吸引了;我身旁的表演者不需要在意别人的评价,因为我对他的评价是非常迷人。”

    “……我知道他不在意别人。”

    “而他在意的,正在意着他。”

    陈浮说完了话。

    黑暗中,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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