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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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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爱徒在上 作者:伦家庆庆

    第4节

    “买糖葫芦吃?”

    “看拿大顶的?”

    ……

    以上对话通通换来祖宗的白眼,青羽觉得再这样下去多少时间都不够用来培养感情的,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就强行把他带出山去。

    要让他知道,天大地大,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事情就这么巧,上天就在当天傍晚给青羽送来了绝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

    话说祖宗这几天心情有所好转,又开始满山乱溜达祸害神域里的众生了。

    青羽只是远远跟在后面,不干涉不打扰。本来一切皆是很平常,在铭渊往睡着的蜚身上扔了只爆竹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愤怒的蜚撒开蹄子向铭渊冲去,会点防身之技的他以为躲开就没事了,谁知蜚暴怒非常。一击不成之后开始动真格了,带火的烈焰不断朝他飞去,招招都要治他于死地。

    铭渊那两下的三脚猫功夫马上就不够瞧了,他并不知道身后有人,只得害怕的蹲在一颗大榕树的树洞里躲着。

    眼看蜚的烈焰就要打在这棵树上,火焰的热量让铭渊衣裳都快着起来。他害怕的抽噎着,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等待中的热浪没有到来,铭渊突然被一件带着青草香气的外袍裹起来。

    “让你再淘气,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

    铭渊从衣服里挣扎出来,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他一双清透的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含着笑意看着铭渊,好像自己在他眼里就是所有。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明明只有片刻停留,铭渊却觉得那是无数次梦见的眼神,具体什么时候他又是完全没有记忆。

    等他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归于平静,炎炎大火被青羽施咒扑灭。

    青羽找到那棵树,把人从洞里刨出来。

    “有没有受伤?”

    铭渊知道此时的自己丢脸极了,听见青羽温柔的声音更是让他倍感羞愧,霎时眼泪就像夏日的倾盆大雨挡也挡不住地落下来。

    忽如而来的眼泪可把见化蛇都不惊的青羽给吓了一跳,他慌忙的把人抱起来全身查看。

    “怎么了?哪里疼?”

    铭渊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了青羽前襟上,哭的惨兮兮的还直打嗝。

    许久过后他才缓过来,对上一双忧心忡忡的双眸,铭渊再说不出厉害的话来。他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青羽的肩膀上。

    “青羽…我怕。”

    作者有话要说:

    ☆、神官秘辛

    “臭小子,青羽也是你能叫的?” 青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口中虽不满,但心里早就被那简单的四个字化成了一汪水。晃荡晃荡,余韵不止。摸心窝子感叹:我还要再救他几次才能真正得到他的信赖?

    青羽回到昆仑宫,把铭渊交给侍者就去找秋月,他必须把今天的发现报告上去。

    “你说昆仑出现了魔化的妖兽?”秋月表情凝重的看着青羽,真希望是他看错了。

    “是的,蜚虽算不得温和,但也分的出轻重。这里的妖兽也算灵智半开,断不会对个调皮的毛孩子痛下杀手。除非…”青羽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看见它眼珠赤红,另外,似乎可以感受到它身上若有似无的魔气。”

    秋月糟心地揉着额角,无力地对他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尽快带渊儿走。我会把昆仑山彻底检查一遍的。”

    “是。”

    入夜,万物俱籁。

    青羽估摸着铭渊早该睡了,想到他傍晚时才受过惊吓,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青羽没想到自己进入角色如此之快,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他还是决定去看上一眼。

    守夜的侍者也趴在门外的小榻上睡着了,青羽没有惊动他,一旋身闪入屋内。

    掀开帘幔,只看见铭渊白的晃眼的肚皮在有节奏的一起一伏,这么没心没肺的睡姿青羽觉得自己的一切担心都是白搭。

    替他盖上了丝被,青羽转身刚走没两步又调回头去给铭渊下了个安神咒才放心离开。

    青羽走在半道儿上,看见天上有一颗流星划空而过,呼吸骤然一滞,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

    秋月——上一世他就是在试炼结束后陨落的。

    当下涌上一股很强烈的预感,青羽无暇再顾及要怎么去解释,他必须马上告诉秋月,让他提高警觉。

    秋月居住的偏殿静悄悄的,连一只夜游的动物都没有。青羽远远望见已经熄灯的房内,纠结着这个时候该不该去打扰。

    他把脚步放的很轻很慢,快走到门口了青羽还没有得出结果。就在这时,秋月的房里传来重物翻倒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连带着一大片。

    绝对不寻常,青羽不再犹豫地飞身而入。有一定修为的修士即便在夜间,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儿光线就能视物。当他进门时,看到从书房延伸到床沿的血迹,而秋月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长老——”青羽立刻上前扶起他,见他腹部的伤口还在涌着鲜血,人还没断气。

    青羽飞快的从腰间拿出一粒回魂丹喂给秋月,与此同时青羽注意到房里还有第三人的呼吸声——凶手还没来得及出去。

    回魂丹一入口便产生了效用,秋月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虚弱地说:“玉心,替我把玉心拿回来。”

    秋月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青羽轻巧地抱着他躲过了一剑。那人不是冲着青羽,致命的攻击都是朝着秋月去的。

    “阿天…我怎么也没想到背叛的人会是你…”秋月在青羽的搀扶下站起来,染血的手虚指着他的躲藏之处。

    “无论如何要把玉心抢回来,落在他们手里就不堪设想了。”秋月推开青羽,自己勉力扶着墙不倒下去,“快去,不惜一切代价。”

    阿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也太看得起这小子了,我可是有昆仑玉心的人。”

    青羽亮出宝剑,光芒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阴影里的小人顿时无所遁形。

    “放心去,玉心不是谁都能用的。阵法我已经开启了,他逃不出昆仑宫。”秋月疼的冷汗沁沁,不然他一定要亲手抓到这个背叛自己的人。

    青羽并不知道玉心是什么,不过他能猜到那必定是对神官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要救秋月的命就必须夺回玉心。

    “你别动,等我帮你拿回来。”青羽祭出剑就朝那人劈去。

    房里太小,没几回合两人就滚出了屋外。打斗的动静唤醒了不少人,那人见情况不妙就要仓皇逃跑。哪知秋月说的没错,昆仑宫遍布阵法,一切外来的传送都失效了。

    他无计可施之下,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到处乱窜。

    青羽自认自己的反应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谁知道那瘦小的阿天反应比他更快。转眼间就消失在青羽面前。

    夜色中,他只能判断阿天是往自己的住所附近逃跑的。一路搜查过去,他总算想通为什么今晚一只夜游动物都没有了。一定是秋月把它们都赶去排查了,真会挑时候,不然还可以抓个猫头鹰什么的替自己报信。

    青羽来到阿奴所居的偏院,他敲敲门,想提醒他注意安全。谁知大门突然从里面猛的撞开,一个高能带电的火球差点把青羽给炸成几瓣。

    堪堪避过青羽还是不小心被燎了半边袖子,他愤怒的盯着阿天,冷冷地说:“放开他,交出玉心,我让你死得舒服点。”

    阿天东躲西藏已有些力竭,他原本同阿奴一样只是个侍童,得到新神官的信赖才得以修习法术。早前用过魔灵珠,可应付了青羽这么久已差不多到了极限。他艰难的喘着气说:“昆仑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侍童当人,我宁可毁了玉心也不能再让你们得意。”

    他把阿奴拉到身前,狞笑着说:“他是你们的狗,我先杀狗呢?还是先碎玉心?”

    青羽紧皱着眉头看着阿奴,阿奴则是面无表情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生死无关、哀莫心死,青羽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全然放弃的表情。

    他能体会到阿奴的绝望,想必他心里根本不认为会有人去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虽然不知道在阿奴身上发生过什么,但青羽就是看不得别人生无可恋自暴自弃的样子,也许死过一回的人会格外敏感。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阿奴。

    他忽然扔下手中的剑,响声惊动了阿奴和阿天。

    “你放了阿奴,我来做你的人质怎么样?说不定他们会放你走。”青羽还很有诚意的封了自己的灵力。

    阿天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转折,最后一线生存的希望他要牢牢抓住。

    “闭了你的气海穴。”阿天为了以防万一,决不让青羽钻一丝空挡。

    青羽怔了一瞬,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阿奴漠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从他口中说出:“长老不必为了小人至此…”

    “闭嘴…换人。”

    气海穴不是普通的穴道,常人封闭半个时辰就会因阳气受阻而死,修仙之人虽不说死的这么快,但那种痛苦也不是谁都承担得了的。

    说话间青羽已经是疼的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阿天见青羽已然发作,立刻推开阿奴就要去抓青羽。就在他放手的一刹那,青羽看准时机从袖子里滑出一张束身符扔向阿奴,符咒顷刻间形成一张大网将他牢牢锁在里面——修道之人岂能完了本行。

    青羽飞快解封穴道,再顾不得形象仰面倒在地面上喘着粗气。阿奴连爬带滚的跑过来,想要把他扶起。

    “别…别碰我,我现在全身都疼…等会儿气息畅通就好了。”青羽从来没像今天那么狼狈过,还不如刺他一剑,让他痛快的晕过去。

    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青羽不得不站起来撑场面。

    这些姗姗来迟的人一进来就冲阿奴大呼小叫,后者又恢复了一脸不问世事的漠然,指了指地上成了蚕蛹的阿天说:“你们要的人在这,青羽长老抓到的。”

    青羽感觉好了点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干,他直觉在场的人里只有自己和阿天知道玉心的事,他只有亲自押卸阿天到秋月那去。

    秋月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衣服,要不是苍白的面色青羽差点以为刚才受伤的另有其人。

    “青羽带着他跟我进来,”秋月面色微沉,不容置啄道:“剩下的人先回去休息,明日晨会再来。”

    半夜被闹起来又什么事都没做成的人面面相窥,最终还是听从神官的话,乖乖撤退了。

    “关上门。”

    生硬的语气不像秋月平日的风格,青羽关好门以后就回到他身边,关心的问道:“长老,你没事吧?”

    “他怎么会没事?!”阿天嗤笑道,“那一刀下去肺都给捅穿了,要不是让你躲了一下,这刀应该扎在心口上的,哈哈哈哈哈哈…”

    “别跟他废话,快把玉心拿来给我。”秋月此刻再不似刚才那般精神,弓着腰捂着伤口,好像疼的很厉害。

    在青羽面前他没必要再装,眼下快点治伤才是。

    青羽把玉心从怀里拿出来,递给秋月,这是他乘人不注意从阿天身上拿回来的。

    秋月接过玉心的刹那,青羽见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原本毫不起眼的一块玉石迸发出柔和的金光,秋月淡的没有血色的唇立马像涂了胭脂一般,整个人容光焕发,病态全消。

    可以想象得到,他身体里的伤口也已恢复如初。

    原来如此,青羽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说昆仑神官可以不老不死,全都是这块玉心的功劳。

    玉心逐渐暗淡下去,变成普通玉石之后在秋月手里凭空消失了,青羽不解地想:阿天究竟是怎么得到玉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熊孩下山

    秋月吐了口浊气才缓缓张开眼,他走到阿天面前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接近我你是早有预谋还是途中被人收买?”

    青羽仔细观察秋月的神情,依然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庄重,如果不是眸中闪烁着波光粼粼,青羽当真会以为他是个无情无欲的人。

    阿天哑口无言地看着秋月,多年主仆的情意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只是事到如今,再提起这些又有何用?

    他狠下心来咬牙道:“当然不是心甘情愿任你驱使的,我不是人吗?为何生来就要被你们奴役?”

    秋月:“想走?那你为什么不同我说?”

    阿天笑了,笑得满脸都写着绝望:“连自己都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至高无上的神官又如何?百年后你救得了自己吗?”

    秋月深吸口气喃喃道:“或许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哈哈哈哈哈哈…”阿天狂笑起来,“你不行,只有魔尊才可以…哈哈哈哈…棋差一招。”

    阿天忽然安静了下来,他近乎虔诚的恳求道:“请你看在我们多年主仆的情分上,赐我干脆利落的了断吧!”

    秋月静静地看了他许久,道:“好。”

    阿天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几乎在同时,秋月的长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不再看倒在地上的躯体,秋月收剑后转头对青羽说:“今晚所见烂在肚子里,有人问起你也不必回答,我自会给他们交待。明日你就带渊儿下山,今后…务必要好好保重。”

    说完秋月不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青羽无奈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鲜红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再看他的脸,神色安详与睡着无异。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怎奈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青羽施了诀,让他看起来整洁一些。然后他轻轻掩上门,最后再看了门顶上的牌匾一眼——问心居,恐怕要到下一个百年才会有人来住了。

    天还未亮青羽就把睡的跟小猪似的铭渊抱出了昆仑,当他一觉睡醒时,惊恐的发现自己不在奢靡富丽的寝殿里,而是在一架抬眼就能望见天,低头还能闻见阵阵臭味的牛车上。

    而周围他唯一认识的人正和位衣衫破烂的老汉并排坐着赶车,他们一路谈笑风生,丝毫不担心车板上的小孩儿会被颠下去。

    “青羽——你绑架我!”铭渊揉着被粗粝的木板硌得生疼的小脸,起床气夹杂着各种新仇旧恨直喷青羽一后脑勺。

    青羽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渊儿醒了?再坐会儿等下就进城了。”

    铭渊淘,但他不傻。

    他注意到青羽没再穿那身白衣飘飘的道袍,而是一身半旧的月白长衫。自己常穿的绫罗绸缎也换成了很普通的料子,这些都是修士下凡间最标准的装扮——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过看在他带自己出来玩的份上,铭渊决定原谅他擅自做主的不敬之罪。

    “他是先生的弟弟吗?”老汉听见小孩的声音就转回头看看,这一眼就定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这对兄弟长的真不像人…”

    铭渊:……

    青玄:……

    这老鬼能好好说话吗?铭渊张口就要骂人,猝不及防被青羽一手捞过去抱在怀里。

    “他是我儿子。”青羽赶忙把炮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老汉显得更加痴呆了,他张着漏了满口风的嘴所有的褶子都汇聚成‘我不信’三个大字。

    “先生看起来也就弱冠之龄,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娃娃,孩子他娘呢?”

    铭渊奋力把脑袋从青羽怀里伸出来,恶狠狠道:“就凭他哪里生得出貌若天仙的我,老头,我是被虏来的,快让你们的皇帝来救我。”

    “别乱说话,你还吃不吃糖葫芦了?”青羽的揉着他的发顶,对老汉尴尬一笑:“其实他是我大侄子。”

    老汉实在没搞明白他俩的关系,不过对于自己的正确猜测他很愉快地笑了出声:“我就说先生太年轻。想要儿子还不简单,就您的长相,我们安康镇的小姑娘纷纷排队抢着嫁。说不定县老爷都想招你做女婿,要不让我替先生打听打听。”

    对上铭渊看好戏的眼神,青羽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推辞道:“多谢您的好意,我们叔侄俩居无定所、随意漂泊,并不打算在某处常留,不好委屈了哪家的姑娘。”

    老汉也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他们器宇不凡断不会是一般俗人,像安康镇这种小地方看不上也正常。他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笑道:“真想知今后哪家姑娘有幸得先生青眼。”

    “我也想知道谁那么倒霉。”铭渊也开始换牙了,毫不介意地敞开让别人欣赏,笑的无比灿烂。

    呵呵!

    青羽的手突然有点痒。

    “你把我弄到这么个地方来干嘛?”

    铭渊被青羽牵着,脑袋仍然很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凡人的集市他还是第一次逛,难免好奇的四处张望——青羽老挂在嘴上的糖葫芦到底是什么东西?

    “秋月让我带你出来历练,我们都在山上关久了,出来融入下尘世也好。”青羽半真半假地说道,历练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避开魔界的人不能让他们找到铭渊。

    谁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到底小孩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到那时他会怎么选择?

    青羽到安康镇来并不是随便决定的,他听天鉴事的长老说此处有不明的妖气,正好缺人手还没轮到它,青羽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先找个地方安顿吧,不过小镇上的客栈太破,青羽想了想为了不影响别人的生意,还是租一个院子好些,这熊孩子就是只跳蚤,到谁身上都闹的慌。

    小地方没有好的客栈,但租房子确是容易,青羽他们凭着脸轻易地租到了一家还算过得去的偏院。

    “你打算住多久?我只给你几天时间,毛毛太久没见到我会发脾气的。”

    铭渊其实也不愿意回去,难得出来一趟他感兴趣的东西太多,只是毛毛是他才交的朋友,扔下它一个…自己会过意不去的。

    青羽想了想没直接回答他,问道:“毛毛是谁?”

    铭渊心说:我才不告诉你毛毛是只白虎呢,噗!

    见他高高翘着的尾巴,青羽也不打算去碰壁了,正准备回房把东西收拾下,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声音?”小孩儿也顾不得扮孔雀了,赶忙凑过来问。

    青羽哪会知道,他凝神听了会儿,喧嚣的锣鼓声把其它声响都给盖了过去。正好房东王大娘路过,他赶忙追上去问。

    “王大娘,请问今日是有什么节庆吗?外面好热闹。”文质彬彬的俊秀书生是很讨女性同胞喜欢的,八岁到八十岁都不能幸免。

    王大娘已年逾五十,常年风霜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她依旧坦然地笑的像朵菊花道:“听说是小定远侯回来祭祖,连县太爷都到咱们镇上迎接他来了。”

    铭渊没见过大场面,十分乡巴佬地跳起来嚷嚷:“去看,去看,我还没见过县老爷长什么样。”

    “哎呦,县老爷有甚可看的,大伙可都是冲着小侯爷去的。听说他还未至而立,人长得可…”王大娘看见青羽,把‘俊俏’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改口说:“总之侯爷要比县老爷好看。”

    青羽无论对小侯爷还是县老爷都不感兴趣,但他知道大多数人感兴趣的妖怪也感兴趣,所以去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他谢过王大娘,转头对铭渊说:“你先答应我不乱跑,不闹事,我就带你去。”

    青羽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长点心,追踪符早就放到他的身上,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他翻出来。

    看在有得玩的份上铭渊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可一出门他就像屁股上着了火似的一个劲往前冲,刚才答应下来的话全成了过眼云烟。

    青羽望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安康镇不大,集市所在是唯一一条较宽阔的路,也仅仅只够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现在别说马车,人走都艰难得很。

    镇上的居民好像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要不是青羽反应灵敏,脚上的鞋早不知掉了几次。原来捡鞋人的职业真不是传说。

    前方不到十丈处就是欢天喜地的锣鼓队,后面跟着两位骑士,再后方才是车架。

    一切都挺简单,想必那位小侯爷是打算轻车从简,低调来低调去,谁知运气不好走漏了风声。

    就在他们一行人经过青羽年前时,一只养尊处优的手从车帘后伸了出来,立刻有人上去替他掀开。传说中的小侯爷探出头来,神情极度不悦,青羽清晰的听见他对两位拿刀的人说:“把这些刁民赶走,照这么下去我们天黑都到不了老宅。”

    拿刀的侍卫明显也是按捺不住,拿出长鞭往空中一挥,发出‘啪啪’的声响。

    “退让,退让,队伍加速前进。”

    “退让…通通退让——”

    他们已经不管拥挤的人潮会不会伤害到老幼妇孺,强行将人群往两旁压缩。碍于他们的长鞭,站前排的人只能不顾一切的往后躲,霎时间,整条街都乱了起来。

    青羽本想拉着铭渊撤退,谁知那熊孩子一溜烟的跑不见了。铭渊不是一般孩子,到不怕他在踩踏中受伤,只是这种弃自己于不顾的行为很是让青羽恼火。

    “啊——芷儿——”

    正想施法把铭渊绑起来的青羽蓦地一顿,他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幼女倒在马车的车轮之下,眼看就要被碾压致死。

    也不知道母亲声嘶力竭的呼喊触动了青羽哪根弦,他想也不想一跃而上抱住了那个孩子,车轮从他的背脊处撵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宅魅影

    “压死人啦——”许多人在为青羽呼喊,也不知道是看热闹多些还是真心想救人的多些。

    总之青羽没等到该来的帮助,而是见到了一双满是金丝绣线的靴子。

    其实这点伤对青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当时太急不记得用障眼法给自己换副样貌,现在既然要装凡人,怎么说也得晕一会儿再起来吧?

    他感觉怀中的孩子被人抱走了,焦急的女人和哭泣的孩子的声音在渐渐远去,青羽在等待着时机苏醒过来。

    可惜…

    “把人给我抬回去。”

    又是那个不耐烦的声音,青羽决定不等所谓的时机了,该醒时就醒,免得不知会不会被当成牲口拖到哪去埋掉。

    “青羽?你怎么了?”铭渊原本在看热闹,却不曾想热闹里的人会是他。

    他慌慌张张的朝青羽扑过去,一瞬间铭渊仿佛又置身于失去天宏时的那种恐惧中。他不自觉的放下敌意,真真切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就这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酥的青羽心尖儿都颤了一下,他颇为惆怅的想:救了渊儿这么多次总算开始有回报了。

    因为贪恋多一刻的温情,青羽无耻的又多晕了一会儿。铭渊小小的手一直没从他身上放开过,就像拽着救命稻草一样用力。

    青羽被人安放在一张床上,很快就有大夫来诊治。年迈的大夫捻着胡须道:“此人脉象强健,应该没受内伤,我开副跌打药让他醒来后按时涂抹。”

    老大夫走后青羽才决定醒来,他拉住铭渊的小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傻孩子,哭了没?”青羽含笑看着面前的这只红眼小兔子。

    小兔子猛的抬起头,咬着嘴唇,坚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哗哗流下的眼泪狠狠地刺痛了青羽的心,他把人揽住,轻声地哄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铭渊拍开他的手,沉默的站在一旁。

    陆朝生把脸上的湿巾取下扔给一旁的侍女,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官家,说:“人既然没事,就打发十两银子让他滚蛋,这等小事还来与我说什么。”

    老管家低头不敢看这位新主子,可有些事又必须有人来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他人已经走了,只是…那位先生留下了点东西,让我们务必交给你。”

    陆朝生长眉一挑,露出少许厌恶的表情问道:“难不成他今天是拦车告状的?”

    “不是,不是。”老管家赶忙替他澄清,“那位先生不是普通人,他…他应该是位得道高人。”

    “哼哼…徐伯,你真是老糊涂了,一个神棍的话你也信?他是不是说我们府里有妖邪,需要施法捉妖?”陆朝生很是不满地批评着,“这种人我在京中见得多了,接下来就会弄一套把事骗你花钱消灾。”

    他嘲笑道:“现在的神棍真舍得下本钱,为了接近侯府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穷疯了吗?”

    徐伯多少知道这位新主人的脾气,只得把满肚子的话先咽回去,他把青羽留下的一道符拿出来,递给陆朝生道:“这是他留下来的平安符,让您这些天必须带着,您看带着也不费事儿……”

    “东西留下来,你下去吧!”陆朝生挥手把人赶走,一看就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徐伯担忧地叹口气,摇着脑袋退了出去。

    这座老宅有百多年历史了,人丁虽不算兴旺,但也子孙延绵。自从老侯爷在皇帝跟前立刻大功,举家搬往京城,老宅就空了下来,只留下几个老人打扫看守。

    半年前,徐伯在梦中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就像谁在不停的推着桌子。他拖着老迈的身体起床察看,才走出房门差点没把他吓尿了——祖先牌位、桌子摆设、连同祠堂的门窗都给拆了下来堆在院门口。

    老宅的小院何其多,这些分明是冲着他去的,说不定是有人报复。

    刚开始徐伯也认为是认为的,没几天又原样发生了一次。后来他带人把守祠堂,开始几天相安无事,到了第六天守卫的人不小心打了个小盹儿,再醒来祠堂里的东西又片纸不剩的堆到了徐伯的小院里。

    老宅里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接下来这样的事大约十天半个月就发生一次。他找过道士、和尚,竟都是陆朝生口里说的神棍。

    有次请了位张大仙来施法,谁知他竟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手脚都被咬烂了,死相及其凄惨。

    徐伯他们不敢声张,偷偷把人给埋在了后山。从此他们摸出个规律,只要顺着那东西,不反抗它,它就不会伤人。

    那天抬回来的青年,才见到自己就出言道:“贵宅不祥,最近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徐伯顿时心生警惕,没支声,想这么敷衍过去。谁知他又说:“妖气于活人不利,切莫留久了。头疼恶心的话称些黄芪入药,会有所好转。”

    他取出两张符,交给他:“你和你家主务必贴身佩戴,妖邪久留不去必成祸害,想通了到城南胡同王大娘家来找我。”

    徐伯没办法忘记那人嘴角那一缕浅浅的笑,依稀是在嘲笑他的愚昧,又像是让人放心的安慰。不知怎地,他就是无可自拔地相信了那人。

    所以即便小侯爷不同意,他也要去南城走上一遭。

    青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作恶被揭穿了,望着铭渊那张不喜不怒的脸他莫名的心虚起来。回去的路上买糖买小玩意儿不间断的哄着小祖宗,总算在日落西山前给人整出了点笑脸。

    青羽觉得哄小孩比闯秘境还累,他想起秋月那张天人般的脸,幽怨的叹了口气。

    饭点王大娘准时来请他们过去——没办法,凡人总是要吃饭的,他们要装的像样。

    吃饭的时候铭渊祖宗似乎已经忘了白天发生事,食物的诱惑使他忘记了一切的不开心。一旁的王大娘直叹这孩子可怜,连土豆烧肉都没吃过。

    青羽只得干巴巴的解释道:“他家里信佛,所有人都得跟着吃素,没怎么见过肉。”

    铭渊很配合的点点头,他从小确实是吃仙丹仙果长大的,昆仑再神里边也不会养厨子。

    王大妈心疼的又给铭渊夹了一筷子肉,铭渊乐呵呵的塞进嘴里,油乎乎的小嘴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晚饭后,青羽带着铭渊在院子里晒月亮。他伸手把小孩捞到腿上放着,从后面环着他道:“看见天上的月亮没?教你些捉妖的常识好不好?”

    铭渊撇撇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却不自觉靠在青羽肩上乖乖地看着月亮。

    “圆月当空,妖力最胜,这样的晚上常人要避免出门,捉妖人也一般不在这时行动。”青羽搂着小孩儿,就像搂着团软绵绵的棉花。八岁的孩子还带着点婴儿肥,又漂亮又可爱,要是脾气再好点儿该有多好,青羽得寸进尺的想。

    铭渊从小就是跟妖兽混大的,见了小妖就抓,遇上大妖就怂,被追着跑几乎成了常态。从没分过什么月圆月缺,现如今还不是好好的在这。

    他对青羽的言论嗤之以鼻道:“全都怪你太废物,让秋月哥哥来什么都可以打趴下。”

    你是没见过他被打趴下的时候!青羽捏捏他的小脸,也没跟他计较。

    “我就是告诉你,还过三天就是满月了,像你这种仙家子是妖怪们最喜欢的补品。它们可不像昆仑山里的那样和善,抓了你吃掉没商量。”

    铭渊立刻想起了当年的那条大蛇,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咬着嘴唇一个劲往青羽怀里缩。

    青羽也没点破他的害怕,笑着说:“有我在什么妖怪都伤不了你。”

    翌日,青羽起了个大早,替铭渊买好了早点就坐在院里等着,果然不久后有人找上了门。

    徐伯还没张口就被青羽抢白道:“妖气越来越重了,昨晚贵府一夜都没有安宁吧?”

    “先生!”徐伯已经确信无疑,认定只有青羽能救他们,他激动的就要下跪。

    “老人家请起,修道之人不注重这些俗礼,还是把贵府的情况与我说一遍吧。”青羽带他到石凳旁坐下,凝神确认房里的人未醒才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伯把从半年前开始的怪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说:“昨晚祠堂不仅被搬空,甚至连院里的花草都没有放过,今晨起来侯爷还大发雷霆,责怪下人把他房里弄的满是腥味。”

    徐伯擦了把汗道:“小侯爷就是不信府里发生了怪事,坚持说是人为的,刚才命人报官去了。我也是没法,才偷偷来找您。”

    青羽蹙眉想了一会儿才道:“从你的话里我猜不出来是什么所为,但可以肯定它绝对是一只快得道的妖怪。这种妖一般会躲起来好好修炼,它既然没有特意伤人可见对你们留了余地,所以能看出它的目的是冲着小侯爷来的。你实话告诉我,你家小侯爷是不是招惹过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无妄之灾

    徐伯摇摇头:“小侯爷两年没回来过了,我无从得知他在京中做过些什么。”

    青羽忽然站起来,原因是他听见房里传出的声音——祖宗快醒了就会不停的翻身,睁眼要是见不到人一天都会喜怒无常。

    “你想个办法带我进侯府,我直接问那妖怪。”

    青羽说完转身就进了房门,许久后徐伯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

    “你在外边儿跟谁说话?”

    “吵到你了?下回我换个地方。”

    “汤包买了吗?”

    “买了,现在冷热正好,快起床吃吧。”

    “给我穿衣服。”

    ……

    徐伯恍然又见到了他家小侯爷幼年的样子,只不过…这俩不是叔侄吗?

    下午,青羽带着铭渊前往定远侯府。

    徐伯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他见到青羽时抱歉地说:“实在对不住先生,我家侯爷不信这些,所以只能委屈您从后门进。侯爷此时正在午睡,我们得快点儿。”

    “他以为自己是谁,能让昆仑的人来给他捉妖是他三生修来的,最讨厌这种人了,青羽我们走。”铭渊霸道惯了,见到同类本能的排斥起来,拽着青羽的衣袖就要走。

    “渊儿!”青羽无奈地叫住他,蹲下来看着他说:“还记得出门前答应我什么了吗?咱们这趟不是出来玩的,五年后要回去给秋月交代。”

    徐伯生怕他们就这么走了,连连鞠躬道歉,见他一把年纪怪可怜的,铭渊只得暂时忍下了脾气。青羽揉揉他头顶,无声的给他表扬。

    当他们走进大宅,青羽敏锐的感觉到与昨日相比妖气又重了一层。他一会儿就找到了妖气发源的地方,指着门内道:“这是哪里?”

    “这是…是小侯爷院子。”徐伯低声说。

    “能进去看看吗?”

    徐伯有些为难,探头探脑拿不定主意,青羽也不再坚持,默念了个诀往里扔了张符咒。在符咒落地的瞬间忽地烧了起来,原本平静的小院忽然黑气大盛,而黑气间隐隐显出一张巨大的狐脸来?

    没见过世面的徐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着问:“那…那是不是狐狸?”

    “它跟昆仑的七尾好像。”铭渊也觉得惊奇,当然他肯定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以为见到了熟人。

    青羽看着那黑气散去才道:“它只是普通的狐狸精,不是九尾那一族的。”

    “你们侯爷的院里已经妖气冲天,想必这只狐狸精是冲着他的命来的,不能等了,让他马上离开此地。”青羽话还没说完就跨进了院内,徐伯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出来。”青羽轻喝一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湛蓝的长剑。锐利的剑锋指着主屋的正门口,一道黑线与之若隐若现的相连。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房门正中出现了个实体的狐头,眼里闪着绿色的狐火,加之森冷的獠牙,一看就不是善类。

    青羽收了剑,打算先礼后兵。

    “修行不易,你没必要为了凡人破杀戒,你现在走的话之前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狐头毫不忌惮地发出嘲讽的笑声:“就你那点修为能奈我何?话我原样还给你,现在走狐爷我也当没见过你。”

    青羽眉梢一动,不客气地说:“既然谈不妥,那我们只能一比较高下了。”

    话音才落,原本收起的长剑忽然暴起,分成万把飞剑直追目标而去。狐妖长啸一声,化作虚影遁去。

    “狐爷我今日没空,有种再等我两日,哈哈哈哈哈…”

    青羽:……

    “怎么不追?”铭渊从院门外伸了个脑袋进来。

    青羽望着天空说:“那不是它的真身,我追不到。”

    徐伯是个凡人,第一次见到怪力乱神的东西,已经靠着墙腿软走不动道了。

    青羽正想着要不要去扶他一把,主屋的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惊恐状态下的徐伯以为是狐妖又回来了,吓的大叫一声,而后捧着心脏部位就晕死过去。

    “你们是谁?”哪里是狐妖去而复返,原来是陆朝生午睡被吵醒正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们。

    “来人,有刺客。”陆朝生见人就来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抓人。

    刚才被徐伯摈退的侍卫听见主人的命令纷纷从院外涌了进来,刀剑对准了青羽他们。

    青羽看了徐伯一眼,对陆朝生说:“劝你还是先看看徐伯,他刚才被你吓到了。”

    陆朝生对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那人回报说:“侯爷,徐管家他死了。”

    “马上把他们抓起来送官,谋害侯府官家又企图刺杀本候,哼,十条命都不够你们赔的。”陆朝生厌恶的看着青羽,仿佛他已是个死人。

    铭渊忍了许久,终于忍够了。冲他大声嚷嚷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明明我们是徐伯请来除妖的,要不是青羽帮你赶跑了妖怪你现在正和它同榻而眠呢。”

    青羽遗憾的看了徐伯一眼,对陆朝生淡淡道:“徐伯对你确是忠心耿耿,希望你能厚葬他。至于你府中的妖物——”青羽顿了一顿又说:“你信的话立刻带人离开安康镇,不信的话两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夏日的阳光如烈火般烤在人的身上,身披铠甲的武士们都是满头大汗,即便是呆在放了冰的房里的陆朝生也有些薄汗。

    可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粗布衣裳的书生竟干净清爽,甚至能感到他身上撒发的阵阵凉气。当然,也可能是从他那古怪的剑上发出来的。

    陆朝生仔细看了看青羽的长相,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卿本佳人…”

    青羽没理他,牵过铭渊在手就要走。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陆朝生最恨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此时的青羽用每一根发丝在表达‘我不想理你’的态度,气的他勃然大怒。

    “抓住他们,一个也别放走。”

    被一圈人围着的青羽好似看不见一般径直往前走去,有人想冲上来,立刻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屏障弹开。冲的越猛反弹越厉害,此时的陆朝生眼里就只看见一院子人莫名其妙的倒地,莫名其妙的哀嚎。

    想不到这个神棍还有点本事!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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