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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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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嫡子有为 作者:望江影

    第7节

    ☆、第二十八章

    贾琏吩咐朱奎准备物件的时候,贾敏亦是匆匆忙忙的赶了来的。

    进门的时候,便直直的看着里间床榻上躺着的小小身影,水眸中便溢出泪珠儿来,接着便颤颤悠悠的往那边冲了过去。

    林如海忙过去拦着,“夫人,你刚刚好,要注意着身子。”

    “你让开,呜呜呜。”贾敏伸手推着林如海,“你还让人瞒着我,真当我是那黑心的母亲了吗?我平日里不明白,难道还真不关心她吗?她病的这般严重,我这个为娘的却不在身边照料,你为何要瞒着我,为何要瞒着……呜呜……”

    旁边的两个灰衣老妈子忙上前去搀扶着贾敏,做到林黛玉床边的靠椅上,轻声安抚着,又细细的擦了眼泪。

    床上的林黛玉小脸苍白如纸,果真如剔透的玉制品一般,脆弱的让贾敏忍不住直流眼泪。贾敏伸手去抹着黛玉的小脸,握着黛玉的小手,心里痛到了极致。

    “玉儿,你醒醒,娘再也不生气了,娘错了。”深恨自己之前怎么便那般小气残忍,把哥儿的死都归在她这般小的孩子身上,对她那般残忍。这孩子的努力自己亦是看在眼中的,可是自己重视男丁,却偏偏忽略了这个最像自己的女儿,以至于让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她的梦中,是不是也还是在念着自己对她的冷淡。

    “姑母莫要担心,表妹会好的。”

    贾敏红着眼睛,拿着帕子沾了沾脸上的泪珠儿,“大夫怎么说,可有法子?”

    林如海不敢告诉贾敏真相,只得说:“琏儿有办法,你莫要急,你身子不好,别又亏了身子。”

    “琏儿,可是真的?”贾敏期望的看着贾琏。

    贾琏看着榻上的小黛玉,轻轻点了点头。

    朱奎出去可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进来了。身上竟是还带了点伤。

    “公子,您要的东西。”

    “嗯。”

    林如海疑道:“这是何物?”

    “这是药引。”

    林黛玉的身子本就是亏着的,况且年纪又这般小,受如此伤害,自然是比一般常人难以医治。那个办法也只是曾经自己中毒之际见师父曾经用过的,很是霸道,若是不好,只怕施救之人也要受损几分。

    “姑父姑母,侄儿治病之时,旁人不能在一旁干扰,还请姑父姑母暂时移步。”

    贾敏摇着头,“让我在一旁看着可好?”

    林如海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贾敏,“夫人,便听琏儿的吧。”

    夫妻二人带着众人走出了内室,只留下朱奎在一旁协助。

    见众人一惊出去,朱奎这才满脸担忧的看着贾琏,“公子,这东西毒辣的很,让属下来吧。”

    “没事,你去弄点红蜡来,我自由办法。”

    夜里总是寂静无声的,只有远处的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和几声犬吠。下人们得了吩咐都未能歇息,院子外面一批候着,外间的屋里又有众丫鬟婆子们候着。

    林如海和贾敏靠坐在外间的椅子上,面上显得极为憔悴。

    里间一直没有传出声音来,贾琏也没有喊任何人帮忙。林如海和贾琏虽极为惦念,却又不敢打扰,毕竟如大夫所言,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若是贾琏此次能成功,那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夫人,你莫要担心。琏儿一直都是没有让我么你失望的。”

    “嗯……”这个娘家侄儿虽然之前曾经让人伤心失望,但是现在已然是人人称赞的佳儿郎了,又惯是个稳重的人,他竟是如此说了,便是有把握的。就算是有一丝希望,自己也不能放弃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众人都有些熬不住儿郎,有些婆子颤颤巍巍的站不住脚儿。贾敏怜其年事已高,便吩咐了年纪大的人现行去歇息,只留下几个年轻的丫鬟陪同着。

    林如海亦是想劝贾敏去歇息,不过贾敏却坚持不肯。自家女儿还在里面生死未卜,自己这个做娘的如何闭得了眼。

    “嘎吱。”门被打开的声音,牵动了贾敏和林如海的一颗心。

    只见朱奎扶着贾琏走了出来,贾琏的唇色发白。

    “琏儿,你这是如何了?”贾敏忙伸手去扶着贾琏。

    “我无事,”贾琏摇摇头,有继续道:“好在表妹已然无事便好了,这些日子好生调理便好。”

    “果真?!”

    林如海和贾敏惊喜的看着贾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贾琏肯定的点点头。“姑父姑母先去看看她吧,看完后也去歇息,要不然表妹好了,您二老再病了可不好了。”

    贾敏心里自是一心系在黛玉身上,点了点头,忙往里间走去。

    林如海看了贾琏一眼,眼中带着感激,“琏儿,辛苦你了。”随即也跟着贾敏往里间去见黛玉。

    黛玉的这场病虽是有惊无险,却也将林府的众人吓了个够呛。却也有只得庆幸的地方,一是母女之间的心结解开,日后母慈女孝总归是好的。二来黛玉的药中的问题被及时发现了,日后也免了铸成大错了。贾琏给黛玉又重新开了温补的方子,希望日后能慢慢调理好。

    “那之前的药虽好,却治标不治本。如今这药虽也不能治本,却温和许多。再则希望姑父能给表妹寻个会点功夫的女夫子,能教授点强身健体的法子,也好根治此病。”

    林如海接过方子,点了点头,末了对着贾琏郑重鞠躬。

    贾琏忙拦住,“姑父真是折煞侄儿了。”

    “不,你当受此礼。”说着推开贾琏的手行了一礼。语带感激道:“若不是你,玉儿只怕难熬此劫难,她是我和你姑母的命根子,若是没了她,我们亦是难以独活。琏儿你虽是晚辈,却更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此等恩情,便是粉身碎骨亦是难以报答的。”

    “姑父和姑母对侄儿的恩情,侄儿亦是不能忘,表妹更是与我血脉相连,手足之亲,如何谈得上恩情二字,侄儿实在不敢当。”

    林如海动容的伸手抚着贾琏的肩膀,点了点头,“好,玉儿有你这样的兄长,便是我和敏儿百年之后也不担心了。”说完又对着外面吩咐道:“快拿我珍藏的酒来,我今儿个要饮个痛快,哈哈哈哈哈。”

    “是。”下人们赶紧去准备酒菜。

    黛玉的身子虽然没有大好,却总能开始用汤药了。贾琏抽了空亦是每日里给她诊脉,眼见着脉象越来越平稳,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定了。

    躺在床上的黛玉全身都在锦被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出来,看着面如白玉一般温润好看的大哥哥,显得有些羞涩。

    “哥哥,爹爹和娘亲说是你救了我,让我以后要好好报答哥哥。”

    看着那怯怯的小摸样,贾琏心里柔然了些。摸了摸黛玉的小脑袋,“是你自己坚强,若不然,谁也没法子。”这句话倒是实话,那般霸道的方式,一把的孩子可是受不住的,偏偏她熬了过来了。

    黛玉抿着小脸笑的有些羞涩,“玉儿以后也要像哥哥你一样博文古今,做一个极聪明的人。我要让爹娘开心。”

    “嗯,那我便等着了。”贾琏静静的看着小黛玉笑的纯真无邪的脸,“但是以后可不许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若是果真出事了,你还如何让你爹娘开心。”

    “我……”黛玉垂下眼睑,“我没有不爱惜身子。我只是想早点好起来。”

    睁开眼睑来见贾琏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自己,像是得到鼓励一般,黛玉继续道:“我只是想多吃点药,早点好起来。翠儿说便是因为我的身子不好,弟弟才走了的。要不是因为我的病,娘亲和爹爹也不会那么伤心了……”说完,亮汪汪的眼睛已是红彤彤的,极其惹人怜。

    贾琏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这般心思的,自己竟是想不出何话来安抚她。半响,方才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

    黛玉扯着贾琏的袍角,抬着头看着贾琏,眼中带着恳求,“哥哥,你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好不好,我不想他们难过。”

    “嗯,我不告诉,”接着像是保证一般,加了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黛玉甜甜的笑了起来,眼眸亮如琉璃的,点头道:“嗯,约定。”

    贾琏并没有在林家多待几日,因为边疆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动。

    贾琏之前离开京城虽是告了假的,但是王子腾受伤,又不想忠顺王独大,便又向皇帝进言,让贾琏跟着忠顺王一道去邺城和谈。圣旨一下,十万火急,贾琏接到圣旨便急忙辞别了林如海夫妇,领着朱奎便往邺城赶去。

    小黛玉牵着林如海和贾敏的手,在门口看着贾琏的身影慢慢的消失,脸上现出落寞的神色,“哥哥还会来看玉儿吗?”

    贾敏蹲□子理着黛玉的发,“自然是会的。”

    看着黛玉瞬间亮晶晶的眼睛,贾敏心里是遗憾的,若不是这二人年岁上隔了许多,琏儿可当是最好的良人了。可惜了……

    东疆的局势比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一路上贾琏策马狂奔,面上虽平静,心里却心急如焚。

    柔然人本已经准备和谈了,但是柔然太子突然暴毙,柔然王倍受打击一病不起,几个颇有势力的王子开始了夺位之争。其中以柔然三皇子郁久闾楼凤最为势大,他是太子的胞弟,有柔然贵族势力最庞大的阿伏干氏的支持,又最为好战,这次和谈只怕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也不知那柔然人许了王子腾那厮什么好处,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缩回去了。若是那忠顺王与柔然人果真有牵扯,这一去只怕要惹出更大的矛盾了。

    二人策马一段,待到了有水源的地方方才歇下准备行粮。贾琏刚在溪边洗了面上的灰尘,便听到身后轻轻拍打翅膀的声音。刚站起身子,便听到朱奎道:“公子,林托传来的飞鸽传信。”

    贾琏结果小信纸,打开细看,突然眉头紧皱。

    “公子,发生何事了?”

    贾琏抬起头来,黑眸中暗潮汹涌,“忠顺王失踪了。”

    ☆、第二十九章

    忠顺王的失踪惊起了千层浪。

    主事的人失踪了,从京中再派人去,也耽误了时间,皇帝下了旨令贾琏暂代议和大臣之职,又暗中下旨令其务必要查出忠顺王的下落。

    贾琏临危受命,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此关头得此机遇,兴许是良机,却也说不得是灭顶之灾难。荣国府得了消息后,贾赦领着邢夫人去了庙里拜了菩萨给贾琏求了平安符。

    拿着大师开过光的红色的平安符后,贾赦抚着胡子笑开了花,“得了这个平安符,琏儿就能平平安安的了,这次他得了圣恩,日后前途无量,老子也跟着风光了,哈哈哈哈。”

    邢夫人憋了傻笑的贾赦一眼,嘴巴张张合合,纠结了一番才道:“老爷,这前线的事情谁也说不得,咱们这符也难送到琏儿受伤去呢。”

    贾赦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双眼盯着手中的红符,“嘶——也是。”

    邢夫人瘪瘪嘴,心道,“果然就是这番德行。”没有琏儿在身边,这老爷就和那不顶事的幼童一般,何事都考虑的不周全,幸好之前琏儿在府中换上了听话的人呢,要不然他这一走,那二房的还不闹开了锅啊。

    “哎呀,我知道了。”贾赦高兴的两手一拍,惊的邢夫人一抖。直抚着心口处,“老爷,你吓死妾身了。”

    贾赦乐呵呵的抬着手,把红符放在邢夫人眼前,“夫人,我和琏儿是父子连心,我戴着这符便如琏儿戴着一般,这日后啊,我便天天替他戴着。”说完往脖子上一套,红符稳稳当当的挂在了贾赦的老脖子上。

    邢夫人:“……”这能一样吗?

    解决了心上的事情,贾赦无事一身轻,哼着小曲对着邢夫人吩咐道:“赶紧去给老爷我准备点酒菜去,今儿个咱们也小酌一番,对了,去把迎春丫头也叫过来,老爷我今天要考考她的功课,可不能白花了那些银子啊。”

    “是……”邢夫人无言的往门外走去,后面跟着一众丫鬟婆子,脸上都憋的红红的,显然是憋得很难受了。

    远在东疆邺城的贾琏自是不知道他那不着调的便宜老爹贾赦干的这点子小糊涂事情的,如今邺城的局势和柔然边境的军队已经让他倍感压力了。

    林托知道贾琏到达邺城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从柔然回到邺城行馆来。

    穿着一身柔然人的衣服,带着毡帽,脸上沾着络腮胡子,倒是连朱奎都未能一眼就认出来。二人差点动起手来,幸而贾琏出手相阻。

    林托一扭身子躲到了贾琏的身后,扯下脸上的装扮,笑道:“看来你果然是有勇无谋的猪大哥了,哈哈哈哈。“

    “你小子!”朱奎刚要去教训,便见到贾琏摇了摇头,这才作罢。

    林托见贾琏面色严肃,也不敢多家造次,便中规中矩的行了礼,拿出怀中的一个羊皮布。“公子,这是柔然军队的布阵图。他们这几日突然增兵,听里面的将领说是柔然三王子请的兵。”

    “突然增兵……”贾琏陷入沉思。

    朱奎皱眉道:“难不成又要有一场恶战?”

    “也许是一场生死之战。”贾琏突然出声。转身看着林托问道:“你在柔然可有听到忠顺王的消息?”

    林托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只在军中行走,再远些便难以混进去了,不过我知道柔然的边境内城建造有柔然的行宫,那是当年柔然开国之君为了巡视边疆而建造的,听说里面最近突然增加了很多人手。”

    贾琏闻言暗眸微闪,突然抿唇而笑,“若是普通的柔然王族住进去,自是不必突然增兵,只怕还有别的什么重要人物。”

    林托瞪大眼睛,“公子的意思是忠顺王在行宫?”

    贾琏摇了摇头,笑道:“未必,不过确实是一个重要线索。”

    “叩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

    “大人,冯先锋在外求见。”

    “冯紫英?”

    自从三年前两国开展开始,贾琏和冯紫英便再没有加过面,又逢国家恶战之际,竟是连封书信都难以传递,不过贾琏还是可以从边疆来的消息中得到一星半点,比如说冯紫英屡立战功,如今已经是兵营先锋了。在他这个年纪能得到先锋的职位,也是确确实实的青年才俊。

    贾琏到外厅的时候,便见到一位身穿银白色战甲的小将,那人面色再不是京都时的白面俊公子了,经过东疆的风霜和刀光剑影,已经出落成一位保家卫国的铁血汉子了。

    “冯兄,别来无恙。”

    冯紫英见到贾琏的时候,显得愣了一下,听见贾琏的问候,方才道:“别来无恙,这么多年未见,贾兄倒是一点未变。”

    行馆的人上了茶水,见贾琏招了招手,方才退下。

    冯紫英未饮茶,只是对着贾琏笑道:“你以议和大臣的身份来邺城,本应该由我和父亲亲自迎接的,可是父亲有伤在身,自是不能前来了,而我亦是军中事物繁多,才拖延至今,还望贾兄莫要见怪。”

    贾琏发下茶盏,右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突然淡笑出声,“冯贾两家本是世交,你我二人更是年少之伴,何必如此见外。况且我也只是暂代而已,经验上还要你和冯将军多多指点的。”

    冯紫英似乎对贾琏的回答显得很是满意,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面上却带着愧意,拱手相道:“紫英在此多谢贾兄体谅了。“说完又端起茶盏,对着贾琏道:“以茶代酒,敬贾兄一杯,算是赔礼了。”

    贾琏亦是端茶相向,黑眸中却闪过一丝幽光,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待二人放下茶盏,冯紫英方才进入正题,“此次圣上主张和谈,我和爹爹早就做好准备了,原本以为和谈之事能尽早完成,岂料柔然突然出了那般事情,局势越发的难以掌控了。”

    “想必冯兄也知道此事之前是由忠顺王千岁来主持大局的,我亦是不清楚事情原委,若是你能提供点边疆的信息,倒是于和谈之事有益。”

    冯紫英面色异色一闪而过,“今日过来也是想将边疆情况告知的,如今边疆除了我和父亲,另外还有八位偏将,都是血性之人,此次和谈,废了好些心思才给他们收住心。至于兵力方面,这几年下来损伤很大,能用的大部分都是之前后方备战的老兵,于战力上确实有亏。”

    “我想知道,若是有战,能用的兵力大概有多少?”

    “十五万。”

    贾琏未语,只是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片刻方才点头,“冯兄倒是记得清楚。”

    冯紫英面色不改,道:“每日清点,自是烂熟于心。”

    “好,冯兄果真是勤勉,难怪来此后,多听人称赞冯小将军威名,果然不负其实。”

    贾琏轻轻垂下眼睑,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待抬起头来,亦是恢复了常色。脸上带着温笑,“今日你我故人相逢,不如我令人备下薄酒小酌一番,哈哈哈,紫英正有此意。”

    冯紫英走后,贾琏平静的眼中瞬间暗潮汹涌。看来边疆这几年没有白待,这位曾经一无所知的将门之后,终于开始卷入这场无人可知的深渊了,亦或是他终于找到了他曾经说的那条路了。

    回到书房的时候,林托和朱奎依然在原地候着。见贾琏进门,方才问道:“公子,接下来属下该如何行事?”

    贾琏单手背在身后,行至桌旁看着那张柔然行军布阵图,半响,房内无一丝声响。林托和朱奎亦是静静等待命令。

    终于,贾琏转过身子,面色深沉的对着二人,“这次我亲自去柔然。”

    二人闻言大惊,林托不甚赞同,皱着眉一脸担忧,“可是公子,现在柔然局势很是复杂,连忠顺王都失踪了,可见对方势力之大。”

    朱奎顺着道:“就是啊,公子,要不然就让我和林托去吧,有什么消息都给您打听清楚,何必要亲自冒险。”

    贾琏摇了摇头,“不可,你们二人在我身边,自是已经被人盯上,便是其中一人突然不见,都会引人怀疑。我亲自去,他们自是想不到我一个文官会只身前往柔然,反倒容易行事。”

    林托担忧道:“这……那若是其他人来找大人您可如何是好,来议和的可不是大人您后一个呢。特别是哪位同是翰林出身的许大人。”

    林托所说的许大人,自是当年和贾琏一痛高中的榜眼许文才。此人颇有些学问,只不过文气太重,不得圣上青睐,加之为人迂腐,在朝中的关系并不好,此次之所以能随行柔然议和之事,也只是因为这位许榜眼精通柔然语言,又是个学问高的,自是当了随行的文官了。但是这许文才惯来便看不惯贾琏靠着“裙带关系”登位,自是想着法子的找茬了。

    “此人倒是不必担心,到时候便说我赶上了风寒,他自是不敢来查的。”

    林托想着许文才那个怕死的性子,倒是觉得甚有道理。“但是其他人?”

    随行的官员自是不必太过担心,但是那军中的冯家父子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没准一天的时间便能被拆穿,届时又是一团混乱了。

    贾琏笑道:“你放心,我自有计策。”

    当天晚上,贾琏所在的邺城行馆便乱成一锅粥。议和大臣贾琏不符边疆水土竟是一病不起了。

    ☆、第三十章

    此时行馆内灯火通明,几个随行的大人都跟在在外间候着,许文才有些嫌恶的看着里间,刚刚他可看到贾琏那副死样子了,虽然大夫说是风寒,但是这种病气还是不要沾染的好,否则还未立功就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他几人虽然担忧,但是有几分真心就心知肚明了。所以在朱奎出来让大家都去歇着的时候,众位随行大臣都如蒙大赦一般告了退。

    许文才捂着鼻子请撇了一眼房间,方才转身离开,哼,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当大学士的外祖,又有个王子腾在前朝做靠山,否者以他的资历,如何能坐上这议和大臣的位置。这次算你不走运,若是回不去了,也是天意,想到这里,心里边乐呵呵的回了房间去。

    贾琏突然病了,这件事情自然惊动了冯唐父子。得了消息,二人连夜便赶到了邺城行馆。

    父子二人不愧为血性之人,进了房间间贾琏一脸病象也未曾嫌恶避讳,倒是眉宇间带着担忧之色。这两年的战争使冯唐更加苍老了,眉间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连两鬓都早已斑白,但是那双凌厉的眼睛却越发的寒光四溢。

    冯唐见贾琏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角干枯,显然病的不轻,担忧道:“贾大人,本将这几日公务繁忙,未曾相迎,如何想到大人这几日便生了此病,本将实在惭愧。”

    冯紫英这次倒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英俊的脸上亦是带着几分担忧,皱着眉头道:“前儿个倒是还好,怎么突然便病了。大夫如何说的?”

    一旁的林托道:“我家公子本就身子底子就弱些,这一路长途跋涉的也没有好生歇息,前儿个和将军饮了酒后,受了这边关的寒风,便越发的不好了,况且又水土不服之症,一时之间便垮了下来了。”

    “咳咳咳 ,”贾琏连连咳嗽起来,虚弱的连话都没法子说出来。随行的军医忙走了过来,给贾琏重新把了脉,面上突然现出惊讶之色,“这可如何是好,这一下又严重了,还请大人好生歇息,这些日子莫要操劳了。”

    贾琏虚弱的点了点头。

    林托忙扶着贾琏躺下,又盖好了被子,为难的看着冯家父子,“两位将军,我家公子如今身子不好,只怕难以待客,这……”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冯唐方才站了起来,“既是如此,我二人自当告退了,只不过若是贾大人好些了,还请告知。”

    “林托自当遵命。”林托抱着拳回了一礼。

    待将二人亲自送出行馆外,林托方才关上了门。看着大门紧闭的行馆,冯唐露出怀疑之色,“英儿,你说这贾琏此病如何这般巧合?莫不是此人又有何谋划?”

    冯紫英皱着眉,略略思索了一下,“此人倒是真看不透了,之前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却突然大放异彩,如今又担当议和大臣之职,说实话,他的本事,儿子真无法评判。”

    “哼,也罢,不管如何,找人盯紧点便是。”

    “是,父亲。”

    二人跃上马背,带着队伍往军营驰去。、

    众人都没有注意,在行馆的后面,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哐当。”

    随着紫金香炉倒下,柔然内城的行宫中发出一声巨响,惊吓了一群穿着紫色纱裙的舞女们。众女子捂着头蹲在地上,瑟瑟的看着上座站着的嗜血男子,那男子身穿金色的柔然王室的王服,腰间束着虎纹的腰带,身姿雄伟,面容俊朗。此时那男子正怒气冲冲的指着正坐之上斜坐着的白衣男子,手指因为怒气而颤颤发抖。

    白衣男子不为所动,见歌舞停了,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方才闭上眼睛闭目假寐。

    金衣男子见状,一脚踢碎了大椅前面的案桌子,瓜果酒水洒了一地。

    “郁久闾楼争,你当真不写?”

    被称作郁久闾楼争的的白衣男子依然未语,单手撑着头,长长的墨发一半挽在发顶,用玉冠束住,一半随着脖颈垂下,散在椅子上,一副闲雅姿态。

    “哼,你莫以为你不写,本王子便怕了你。就算没有郁久闾氏的那五万兵马,我还有母族十万金兵强将,再加上我柔然大军,一样可以将□□踏平。

    “嗤,”白衣男子突然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白衣男子眯着眼,笑道:“本王笑‘夜郎自大’。”

    金衣男子闻言,怒火中烧,伸手提起白衣男子的衣领,恶声道:“你敢耻笑本王子!”说完将白衣男子重重的仍在地上,震得白衣男子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男子面不改色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白色的衣袖上瞬间染上了鲜艳夺目的红。

    金衣男子慢慢走近,低着头道:“告诉你,如今中原里已经有本王子安插的人手了,到时候里应外合,元氏皇朝终究要被本王踩在脚底下,到时候连父王都要高看本王了,哈哈哈哈。”

    白衣男子轻蔑的抬了下眼睑,便又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下面,“楼凤,你那几个跳梁小丑,还起不了作用。”

    金衣男子正是柔然的三皇子——郁久闾楼凤。

    “哦——”郁久闾楼凤危险的眯着眼睛,“那你是如何到本王子手上的?”

    “本王只是太高估他们了。”高估了他们的荣辱之心,以为身为神武将军的冯唐最起码应该会顾忌国难当头,不会在此时做了有损天下百姓的事情,没想到……终归是低估了他们对父皇的愚忠和权力所带来的诱惑。

    “哼,”郁久闾楼凤轻蔑的一笑,指着白衣男子道:“就算你不写,我也有法子让那老头子发话,他一把年纪,早应该退位了。柔然的王位不应该由一个糟老头子来坐,也不该由楼铭那样的弱者来坐,哈哈哈哈。”说着大笑着走了出去。

    众人见郁久闾楼凤离开,几个宫人忙上前去扶起白衣男子重新坐在椅子上,又收拾好了一片狼藉。

    白衣男子低着头,看着叫上的铁链,眼中露出杀意。“楼凤,我元帧在此发誓,必定将今日的屈辱十倍百倍归还于你!”

    ☆、第三十一章

    柔然的行宫守卫森严,不止有柔然王族的护卫队,还安排了柔然阿伏干氏的精兵进行把手,这些从草原上一路杀出来的铁血汉子最为凶猛好战,有这些人守卫,自然如铁桶般牢固。

    贾琏一身紧身夜行衣,站在远处的屋檐上看着行宫门口重重守卫,黑眸在这暗夜中依然看得出极为明亮。这些人的军衣上刻着阿伏干的标志,说明住着的定然是柔然三皇子郁久闾楼凤。果真是的来全不费功夫,如今柔然政权有近一半都在此人手中,若是能生擒此人,后面就好办多了。

    一辆送水的滚筒车出现在内城的街道上。慢慢的往行宫的方向驶去。

    待到了宫门处,两个彪形大汉拿着大刀走了过来,拦住了去路。送水的是柔然内城的柔然人,虽是熟练,但是守卫们依然将车上车下查了个遍,方才放了行。

    送水的马车慢慢的驶了进去。

    待马车行至一隐秘之地,推着的一人身子开始发起抖来,背对着身后之人道:“大爷,我把您带进来了,您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不会乱说话的。”

    只见身后穿着柔然民装的中年男子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刚刚穿着夜行衣的贾琏。

    贾琏眼眸一寒,出手极快的将人击倒在地。

    “对不起,我不能相信你。”只有死人才是最可信的、

    外围的护卫队严密,内宫的显然就少了许多,偶尔几个穿着兽毛铠甲的士兵走过,便又空无一人。

    因是深夜,各处都显得静悄悄的,只有宫殿檐上面的灯笼放出柔和的光。

    贾琏没想到这内宫殿的布局竟然这般像中原宫廷的建筑。顺着黑暗处迅速的过了走廊,又弯了几个拱门,这才到了主殿。按照之前得到的地形图来看,这主殿是柔然王的住所,一般不会有人敢随意住进去,但是此时这里面却透着微微的灯火。一伙巡逻的柔然士兵路过,贾琏敏捷的隐蔽在屋檐下的黑暗中,贴着宫墙往宫殿后的隐秘处移动。

    “楼铭太子如今手上的势力都在楼争手中,不知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声音嘶哑,带着沧桑的味道。是一个苍老的老者声音。

    “郁久闾楼凤?”贾琏顿住动作,全身挨着墙面,屏声静气。细细听里间的谈话。

    楼凤轻蔑的弯唇,“舅舅觉得该如何?哼,那个孽种,父王一直以为楼争是他的骨血,不止给了他柔然王室尊贵的姓氏,竟然还将郁氏的精兵给了他,待哪日他带着中原的人打过来,只怕父王悔恨都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贾琏便明白里面的那位老者竟是柔然大将阿伏干岳泰。此时两军对峙,没想到柔然大将竟然在后方来了,不知冯唐父子可知道此消息。

    只听阿伏干岳泰叹道:“荒唐,英明的柔然王竟然犯下如此荒唐之事,哎……”

    当年柔然王和茹公主的那段荒唐往事早就惹下众怒,就连楼铭太子虽然明面上说是王后的子嗣,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他是王上与茹公主的子嗣。好不容易茹公主跟随元朝皇帝回了中涂,结果生下这个孽种又谣言是王上的血脉,这个妖女,果真是要祸害我柔然啊!

    “茹公主?”贾琏心里暗道,“柔然唯一一位入中原后宫的便是郁久闾茹,也就是忠顺王的生母,如此说来,这位公主竟是和自己的兄长有私。贾琏眯着眼睛,继续听着里间的动静,便听郁久闾楼凤轻蔑道:“哼,如今他已经是本王子手中的鱼肉,任我宰割,看他还能如何嚣张。父王就算怀疑他是自己的骨血,却到底不能肯定,届时他也不能为了这个孽种杀害我这个名正言顺的血脉。”

    老者道:“那……殿下有何良策让此人臣服。”

    “哼,他脾气倒是硬得很,软硬不吃,不过本王子已经想通了,若是他不同意,便让那些不听话的绊脚石都除掉,柔然不缺这几个人。”

    “这……”老者皱着眉头,不甚赞同,“殿下,那可是五万柔然子子民啊,更何况他们都是柔然的精兵强将,可堪大用。”

    郁久闾楼凤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嘴角含着冷笑道:“本王子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柔然真正的主人!”

    “看来柔然人果真在内斗。”

    贾琏眼眸一闪,轻轻一跃,又悄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的行宫内一片寂静,巡逻的守卫三三两两的,大多数都守在外围。靠近行宫西边的殿内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守卫们亦是未曾理会,只有一个小宫女出来禀报了一声,一个守卫点了点头,又往主殿的方向跑去。

    小宫女进了殿内,便往内殿的榻前跑去。

    待见到那床边滴落的点点血迹后,大惊失色,“王子,您怎么了?”

    床上侧躺着的赫然是刚刚的白衣男子——元帧,也就是贾琏寻找已经的忠顺王。

    忠顺王捂着心口瑟缩在一起,心口的痛楚和骨子里的寒气一波一波的,如万蚁钻心一般。

    小宫女吓得跌倒在地上,又慌忙的爬了起来往外面跑去,内殿只余下忠顺一人沉重的呼吸声。

    “郁兄?”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忠顺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身子被扶了起来,随即最终被塞入了什么药丸子。忠顺死咬着嘴唇不吞下去,却不料颈脖处传来一阵刺痛,张嘴便吞了下去。“咳咳咳咳。”

    “郁兄,是我。”

    这辈子被人称皇弟、王爷、王子。就是没有被人称作郁兄,莫不是找错人了?忠顺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有做人替身的时候。郁兄……郁兄……不对,似乎有人如此称呼过自己!

    忠顺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之色,慢慢的,眼前的视线清晰起来,出现的便是一章年轻的脸。这是……“贾琏?”

    贾琏见忠顺终于睁开了眼睛,心里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是我。”

    忠顺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你如何会在此?”

    贾琏刚要说话,便听到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人倒是来得快,贾琏站起身子,“有人来了,我先避开。“随即隐藏在了床后的屏风后。

    接着,门就被急促的推开,从外检走来几个侍卫和一个穿着柔然官府的中年人。

    那人背着个药箱,急匆匆的靠近忠顺。

    “滚开!”

    众人纷纷惊的下跪,那中年官员伏在地上劝道:“王子,让下官给您看看吧。”

    忠顺哼了一下,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伏的众人,纵然是气力全无,身体怯弱,却依然挡不住睥睨天下的王者尊贵之势。

    “都滚出去,没有本王子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你们要清楚,虽然本王子现在在楼凤手上,但是别忘了王宫中的王太后还在,还有郁久闾的几万勇士。”声音森寒夹着杀意。

    “下——下官谨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滚!”

    众人匆匆忙忙的爬了起来,手脚麻利的退出了殿内。

    见众人退了出去,忠顺才软着身子坐到了地上。

    “你为何不让他给你医治。”

    贾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眼中带着疑惑。

    忠顺擦掉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在这里,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是柔然王子?”

    贾琏突然对忠顺的身份疑惑起来。之前已经断定他是忠顺王,但是刚刚那些人又称呼他为王子,且还提到了柔然王太后,如此一来,这眼前的忠顺王的的身份倒是变得复杂起来。

    “王子?哼,你可见过王子被这般对待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脚下。

    贾琏这才注意到忠顺的脚下两根长长的锁住,那链子看着虽不粗,但是确实玄铁所制,极为牢固。

    忠顺没理会,慢慢的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冷眼瞧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贾琏,“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会出现在此吧?若是没记错,你是中原人,出现在此,莫不是与那楼凤勾结?”

    “我是来找忠顺王的。”

    果然,忠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虽然极快,却仍然被贾琏捕捉到。

    忠顺闭着眼睛,“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贾琏追问,“你如何知道?”

    “不用知道,这里守卫森严,你便是找到人了,也带不出去。”

    贾琏淡笑,“不试试,如何知道?”

    “哦——”忠顺嘴角含着讽刺,“照你这么说,若是我让你带我出去,你有办法?”

    “十层没有,八层足矣。”

    “荒唐。不说外面守卫,便是这玄铁——” “锵、锵”

    两声脆响,忠顺睁开眼睛, 便看到贾琏拿着一把短小的暗色匕首正淡然的看着那断掉的两条链子。

    “你……”忠顺面露惊色。

    “郁兄难道不知道,这寒铁匕乃是玄铁的天敌?”

    “楼凤遇到你,算是他倒霉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忠顺王的下落了吧。”

    忠顺站起身子,对着贾琏郑重道:“你若是带我出去,我便助你救人。在柔然,你还需借助我的势力。”

    贾琏摇头淡笑,“你沦为阶下之囚。”

    忠顺眯着眼睛,琉璃的眼眸露出杀气。“若是我现在出声,下一个沦为阶下之囚的便是你!”

    “你威胁我?你便不担心我在你出声之前取你性命?”

    “那你也别想找到你要找的人。”

    二人对峙而望,贾琏淡然而视,忠顺眼带鄙夷。

    最终贾琏露出了笑意,“既是如此,便信你一次,我带你出去。”

    ☆、第三十二章

    夜深沉,忠顺换上了原先那个送水宫人的衣服,衣服显得有些宽松,忠顺眸中露出嫌弃的神色。

    二人还是就着原先的那条路线出去,只不过这次贾琏易容成了刚刚那位送水工人的模样,弓着身子推着水车,忠顺压低了帽子,跟在后面。

    “这么快啊,没和里面的阿雅说会子话?”

    贾琏模仿着那人的声音道:“再不回去,家里的婆娘该发火了。”

    后面的忠顺不得不佩服起贾琏来,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神乎其技的本事。相比之下,自己那些暗卫倒真是远不及了。

    众人听到贾琏的回答,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领头的守卫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可别真的追出来了,哈哈哈哈。”

    “行,那明日给你们带酒来。”

    “好叻,老子等着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贾琏二人推着水车往宫门外走去,忠顺心里满满落了下来,出了这道门,后面倒是容易多了。

    二人刚刚经过那首领的旁边,突然,“慢着。”随即二人身前出现一根锋利的长矛。

    贾琏镇静道,“又如何了?”

    那人拿着长矛挑着忠顺的帽子,“这人似乎不是刚才那个小子。”

    又指着忠顺道:“你,摘下帽子让本大爷瞧瞧。”

    帽沿下,忠顺的琉璃般的眼中闪过一道森寒的杀气,很快又被淹没在黑暗中。伸手摘下头上的帽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刚刚贾琏所扮的模样。

    那领头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瞧了瞧,疑惑道:“嘶,难道是黑天瞎火的,老子看花眼了?”

    贾琏弓着身子笑道,“大爷,这些可以走了吧,家里的婆娘等着呢。”

    “滚滚滚,就这点子出息。”首领收回了长矛,不耐放的挥了挥手。

    “行行,那多谢了。”又对着后面的忠顺吩咐道:“还不快给推车,你这小子毛手毛脚的,回去了好好收拾你。”

    车轮滚滚的动了起来,在黑暗中发出咕隆咕隆咕隆的声音。

    推着车子行了一会儿,待到了街中的一处隐蔽之处,二人方才弃了水车,贾琏吹了口哨,绵长的口哨方才停下,便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忠顺脱□上那带着恶心臭味的皮衣,看着那奔至眼前的马儿,眯着眼睛道:“没想到你早有准备。”

    贾琏牵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我从不做无准备之事。快走吧,他们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果不其然,暗夜中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忠顺回过头时,贾琏已经端坐在马上,伸下一只手来,“在这里藏两匹马不易,暂且将就一下吧。”

    “我没有你想的那般没用。”

    接着一匹黑马便从暗巷中跑了出去。

    郁久闾楼凤此次亲自带着亲卫队前来抓忠顺。

    想着这般的守卫都能让一个病重之人跑出去了,果然都是一群饭桶!想到这,不禁怒火中烧,狠狠的一鞭子抽到马背上,马儿惊痛,撒着马蹄子跑的飞快。

    黑夜慢慢有了渐明之色,旁边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城门口是去不了了,看来只能走后面的那条险路了。

    贾琏所选的这条后路乃是柔然与中原的连接之山——云山。此山高大无比,远望似入云中,因此而得名。柔然人常年生活在平坦之地,走不得山路,再加上山上陡峭险象环生,此处便成了无人管之地。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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