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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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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门男妻 作者:修七

    第5节

    他感觉到灵力了。

    跟着秦少将的肉包子弟弟学了一年木系异能功法也没摸到那什么玄妙境界被鄙视了好几年死后又重生好几年,他终于感觉到灵力了。

    这玩意儿,大补。

    虽然学无所成,功法还是记得的,怎么使用晶核也是记得的。

    所以纪真毫不犹豫把手中的莲花苞当做晶核吸收起来。灵力入体,随着木系异能冲刷温养着脆弱的经脉,直到手中花苞微微颤抖起来。纪真顿了顿,体内异能瞬间返回手中莲花花苞,打个转再回到体内,一遍遍循环起来。

    啊,有感觉了!

    玄妙?

    不对,分明是异能晋级!

    停滞许久的二级木系异能顺利晋级三级,三级巅峰,四级,最后停在四级巅峰。

    晋级完毕,纪真只觉神清气爽,微笑着睁开眼睛,呆了呆。

    身后好像有很多人。

    他们在说圣池金莲。

    圣池金莲从玄悲大师坐化之后六十年未开。

    现在开了一朵。

    在他手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掐下来了。

    惹事了!

    惹事的时候还被人围观了!

    纪真捧着一朵金灿灿的小莲花站在水池中,面带微笑,神情恍惚,内心咆哮。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纪真自动屏蔽了身后噪音,保持着捧花微笑的姿势一动不动,几乎想破了脑袋。

    他敢说,如果他现在爬上岸,一定会被群殴的!

    这时,身后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纪真脑子高速运转,突然想起一句经典,顿时眼前一亮,用慢镜头的动作转个身,看向走过来的几个和尚,宝相庄严一笑,说:“大师,我观此物与我有缘。”

    周围瞬间一静。

    为首的老和尚静静地看着纪真,手上捻着一串佛珠。

    纪真目光落在老和尚手中的佛珠上,心想出家人再怎么暴躁应该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就大了胆子,继续宝相庄严笑,双手将金莲捧到胸前,说:“大师,我观此物与我有缘。”目光盯在老和尚手中的佛珠上,心里计算着捻佛珠的速度,看到频率没变,放下心来。

    老和尚说:“此物确与施主有缘,佛赠有缘人。”

    老和尚把手中佛珠交给身边小和尚。

    小和尚双手捧着走到池边递给纪真。

    咦!

    买一送一!

    不,抢一送一了!

    纪真暗喜,趟着水走到池边,双手捧着花不好往上爬,正在考虑要不要叼在嘴里,肩膀一紧就被人从水中提了出来。

    薛凛把人提出来,挽起的裤腿放下,后退几步。

    纪真从小和尚手中接过佛珠,往莲花茎上一缠,双手捧着,继续宝相庄严笑。

    几个和尚面朝莲池席地坐下念起经来。

    纪真笑脸一僵。裤腿都湿了再不去换就感冒了,大师们咱等等再念经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抱着莲花跑路真的会被群殴的!

    木樨跑过来,放下一个蒲团,小脸蛋激动得发红,一双小眼睛亮晶晶的。

    纪真默默扭头。猪队友!这个时候你少爷我需要的是回去换衣服不是陪着和尚们坐下念经,真的会感冒的!

    队友不给力,又怕被人盖麻袋,纪真僵着宝相庄严笑脸,把蒲团挪到领头的老和尚身边,捧着金莲盘膝坐下,跟人一起念经。

    念着念着,纪真心静了下来。心一静,刚刚冲到四级巅峰还未稳定下来的木系异能随着念经声翻腾起来,最后不受控制地涌向莲池。

    一朵,一朵,又一朵。

    六十年未曾开放的金莲开了满满一池。

    诵经声停了下来。

    纪真整张脸都木了。

    妈蛋,异能透支了,腿好麻!

    老和尚站了起来,大和尚站了起来,小和尚也站了起来。

    纪真依旧手捧莲花虔诚地坐在那里。

    没人理会。

    纪真微微回头,就见身后跪了一地,男女老少都有。

    包括刚刚把他从池子里揪出来的薛世子。

    纪真一惊,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大和尚,压低声音:“大师,帮个忙。”

    大和尚在纪真手臂上一扶,就把人直直的提了起来,扶着走到了老和尚另一侧。

    纪真双腿又酸又麻,几乎脚不点地被人拖着走,直拖到老和尚的禅房里。

    老和尚了空,比慧海还高一辈,是大觉寺辈分最高的和尚。

    关了禅房门,纪真往地上一坐,伸直双腿,看向老和尚:“大师。”

    了空大师坐在蒲团上自顾自念经。

    纪真坐了许久,没人理会,也不知道这群和尚对他是个什么意思,心一横,放开了。

    老和尚的茶水挺好喝。

    点心挺好吃。

    杯子,用来养小金莲也挺合适……

    纪真吃饱喝足有些犯困,又睡了一觉起来,老和尚已经不见了,外面天也快黑了。

    看看四下没人,纪真抱起养着金莲的杯子,自顾自回了慧海的禅房。

    木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少爷。

    纪真龇牙:“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下山。圣池金莲开了,不定有多少咱得罪不起的人来看,早早离开也省得惹事。”

    转天,城门一开纪真就领着木樨进了城。

    没多久回了纪府,先去千泽院见过正在休沐的纪侯爷。

    “父亲,儿子被佛光普照了!”

    第22章

    纪侯爷把庶子领到了荣禧院。

    纪真是这么说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放生池。我看水挺干净,就下去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听到了佛音,佛音消失以后,我发现我手中多了一朵盛开的金莲。”

    一屋子人都听住了。

    纪真接着说:“我觉得这朵金莲与我有缘,了空大师也说与我有缘,还送了我贴身的佛珠。了空大师带着弟子诵经,我想着我与佛有缘,就坐下来跟着一起诵经。然后,满池金莲都开了。那时,我觉得我受到了佛光的洗礼。”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纪真捧在手中的金莲上。

    纪真把金莲捧到胸前,宝相庄严一笑:“老太君,父亲,夫人,我想在院子里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为家人祈福。”

    老太君微微点头。

    纪侯爷一直在微笑。

    郑氏看不出表情。

    纪真捧着金莲站起身,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后就封了云霁院沐浴斋戒诵经祈福。除了采买,云霁院再不许有人出入。”

    过了七七四十九日,金莲风波也过了,秋闱也早过了,应该也没人能烦到他头上了。

    大善。

    纪真回了云霁院,打发了几个小厮出门大规模采买,果断下了封院子的命令。

    老太君命人送了全套礼佛设备,包括一尊一尺多高的白玉佛。

    纪真把花厅改成了小佛堂,金莲往玉佛前面一放,双手合十用力一拍,低吼一声:“我佛慈悲!”所以一定能帮我避开麻烦的!

    圣池金莲时隔六十年重新开放,瞬间成为本朝第一游览观光胜地。论资排辈之后,旅游队伍排出老长。前头的得罪不起,就有人瞄上了安远侯府那一朵。

    安远侯府每天接帖子接到手软。

    几个主子接待推不掉的客人接到腿软。

    云霁院院门贴着封条,安安静静。

    这时消息传来,秋闱放榜了。

    纪曜和纪暄都落榜了。

    纪真为自己封院子的英明果断点了一个赞。

    货比货,这要是他还在外面杵着,跟落榜的纪暄一对比,侯夫人不生吃了他才怪!据说侯夫人可是连花会都筹备了好久了,就等着考完试给闺女儿子相看人家呢。

    两位少爷下场,一个都没考上。

    侯府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下人们连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不小心犯到哪位主子身上吃刮落。

    纪曜只是笑了笑,说:“考不中,说明我积累不够,三年后再考就是。”自从见了他那位庶堂弟,纪曜觉得自己看得越来越开了。

    二太太失望归失望,更怕一向心高气傲的儿子受不住打击,发现儿子放得开,自然欢喜,也就把全副心思转到了为儿子筹备婚礼上。

    纪暄就失落多了。在国子监一众同龄人中他的成绩一向是拔尖的,先生也一直看好他,都觉得这次下场问题不大,谁知竟然落榜了。

    如果纪暄仅仅是失落,郑氏那里简直就是暴怒了。长子承爵不需要参加科考,她把踩下纪真的一切希望都压在了小儿子身上,谁知居然没考中!就算下一场中了头名,十九岁的解元和十三岁的解元能比吗!

    “都是那个贱种,带坏了我们暄哥儿的运道。我就该在考前把他打发出去的。”郑氏手上抠着一个小盒子,说:“晋阳侯府老夫人正四处为他那个天煞孤星不知道克死了几个妻子的孙子看人家,早就放出消息,只要八字合得上,门第不论,男女不论,三媒六聘,不要嫁妆。”

    福嬷嬷一惊。暄少爷落榜,夫人这是彻底入了魔障了,三少爷现在在老太君和侯爷面前很有几分脸面,哪是夫人可以随意拿捏的!再说了,当初下药那事已经落了老夫人和侯爷的埋怨,不然也不会特意把人接回京了。成婚,在哪里不能成婚呢,本就是放到乡下自生自灭的,随便挑个女子嫁过去就是了。

    郑氏把盒子收了起来,说:“给吴家表嫂下帖子,请她后日过来赏花。”

    福嬷嬷答应着退了下去,觉得不该放任夫人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却不知该如何劝阻,想了想,决定明日告假跑一趟郑家。

    转天,福嬷嬷告假去了郑家。下午才从郑家回来,就见侯府气氛有些不对。

    可不是不对,圣旨来了。

    安远侯府纪家三郎和晋阳侯府薛家世子,要成婚啦!

    第23章

    接到赐婚圣旨,纪真惊呆了。

    看到赐婚对象,更呆了。

    艾玛这个世界玄幻了,男人和男人都能赐婚了!

    纪真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他这边,不用说也是侯夫人的手笔。纪暄落榜,侯夫人受刺激过度出昏招很正常。那么晋阳侯世子,十三岁上战场,十五岁当世子,战功赫赫,地位稳固。这样妥妥的高帅富,为什么要和一个男人成婚!

    有问题。

    纪真百思不得其解,也没人告诉他答案。

    圣旨下来以后侯府上下都呆了,老太君当即就把郑氏叫进了荣禧院,放回正泽院以后就禁足了,谁都不许探望。

    纪侯爷看过郑氏之后就进了书房,关了门一个人呆坐着。

    东宫。

    太子殿下喷了茶。

    薛凛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啊,终于来了,在他克死好几个没来得及过门的媳妇之后,他娘终于忍不住朝良家男子下手了。至于圣旨,绝对是他那个死了六个儿子三个孙子的老祖母进宫求来的。

    等等,这事不是没有预兆的。上次在大觉寺,祖母可是全程观看了金莲开放的过程,当时就连连点头,还和慧远大师谈了一次。慧远大师怎么说的来着,纪三是个有福的,大富大贵面相。回家以后母亲还拉着他问了几句关于纪三的事,他好像,说了许多好话……

    只是,这样的婚事,这样的婚事,纪三会恨死他的!

    想到纪三或许会恨他,薛凛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发痛。

    当晚,云霁院有人爬墙。

    薛凛顺利摸进卧室,和被窝里正准备会周公的未婚妻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呦,这不是他那新鲜出炉的高帅富媳妇儿么!

    纪真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挪挪,拍拍床沿:“坐!”

    薛凛:“……”沉默片刻,坐下了。

    纪真喊人:“木樨!”

    薛凛:“别喊了,都睡着了。”

    纪真:“……”是被媳妇儿打晕了吧!

    薛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着看着纪真。

    纪真伸手出来在薛凛大腿上拍拍,说:“别紧张,咱慢慢说。”

    薛凛大腿肌肉猛地绷紧。

    纪真坐起身,懒得再穿衣服,裹着被子在床上盘膝坐下,拿个枕头往怀里一抱,说:“先给我倒杯水。”

    薛凛扭着脸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听吩咐赶紧起身去给人倒了一杯凉茶过来。

    趁人去倒茶,纪真一双贼眼在薛世子上三路下三路扫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这人身材不是一般的好,除了暂时断子绝孙外再没有不好的地方。难道是因为生不出崽崽?

    薛凛等背后打量的目光收回以后才端着水杯回来,站在床边,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纪真,说:“天煞孤星,一连克死三个未婚妻。”三个,只是传出去的,再加上外人不知道的,怎么也有七八个。

    纪真呆了呆。天煞孤星,这不是只存在于里的身份吗?

    看着“男主”一样的媳妇儿,纪真沉默了。

    纪真一沉默,薛凛一颗心就慢慢凉了下去。

    果真不愿意吗,对啊,这么会愿意呢,纪三那样好的文采,合该有更好的前程,怎么会愿意做人男妻屈就一个天煞孤星呢!

    纪真说:“坐呀,咱慢慢说。”

    薛凛低着头,心想能上纪三床的机会大概就这一次了,心一横,鞋一脱,长腿一跨,就在纪真面前盘膝坐下了。

    纪真:“……”卧槽,你个大汗脚还有脸脱鞋!臭死你老公了!

    媳妇儿是个大汗脚,忒臭,怎么办!

    纪真木着脸,在记忆里翻着有没有治臭脚的方子。

    薛凛低着头,把自家母亲和祖母的小动作有选择的交代了一下。

    没找到治臭脚的方子,纪真思考着把人撵下去穿鞋或是拿东西塞了鼻孔会不会太伤人了些。又觉得自己现在太娇气了些,上辈子别说臭脚丫子味,守着尸臭味也能吃能睡。

    薛凛交代完,不敢看纪真的表情,仍旧低着头,说:“我可以去求陛下收回旨意。”

    纪真摇了摇头:“拉倒吧,拿性命换来的圣宠不是这么用的,你又把老太太置于何地呢!还有陛下,为了你薛家,陛下可是毫不犹豫打了安远侯府的脸,祖父可是救过先帝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纪家分量还是太轻了,又怎么比得上世代镇守西北不知多少男丁死在战场上的晋阳侯府呢!薛凛父亲兄弟八个,就有六个战死沙场。老太太进宫去求,别说求的只是安远侯府一个庶子,怕是嫡出公主也求得来的。

    薛凛慢慢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纪真。

    纪真扯着薄被一角往薛凛腿上盖,盖住臭脚味道后松了一口气,说:“你有门路吧,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帮我买地,南城积水潭,能买多少是多少,多多益善。”

    积水潭在外城,住的都是平民。那边地势低,一到雨季就积水,前些年暴雨,住在那里的人家大多都迁走了,空地很多,也不值钱。

    薛凛手里被塞了一个钱匣子,心情顿时飞扬起来。纪三没反对婚事,还给他私房钱!

    终于可以娶媳妇啦!

    薛世子激动不已,临走的时候一直瞅着纪真看。

    纪真撵人:“再不走天就亮了。”

    薛世子走到门口,站一会儿,大步走到床边,在纪真脸上摸一把,转身,迅速消失。

    纪真:“……”看来以后不用发愁找不着人约炮了……

    从墙头上摔下好几次终于摔出安远侯府的薛世子躺在黑漆漆的墙根下看着自己的右手——纪三的脸,也很好摸……

    第24章

    清早起床,纪真睡眠不足,精神就不太好。

    木樨和木槿两人一边揉着脖颈一边小心观察着自家少爷的表情,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纪真在木樨眼瞅着就要哭出来的包子脸上一戳,说:“你少爷我觉得挺好的,来,高兴点儿!”

    木樨嘴一咧,飙着小眼泪跑走了,跑到后面抱着一棵小桂花树哇哇叫着哭了一通。

    木槿一张美人脸瘫得不能再瘫了。

    纪真就沉默了。他是真的觉得挺好的,媳妇长得好,身材好,前程好,性别好,真真是不能更好了。

    除了纪真一个,云霁院一片惨淡。

    秋红黑着脸把下面有些浮躁不安的丫头小子们狠狠敲打了一遍。

    纪真满意点头。这丫头不错,是个管理型人才,和木槐木槿一样,能干!

    用过早膳,纪真钻进小佛堂继续诵经。

    七七四十九日还没过,封院诵经还是需要的。这场赐婚在侯府掀起的风波不会小,麻烦,自然是能少一些是一些。

    纪侯爷在书房坐了一整夜。

    清早,纪晖和纪暄一起过去千泽院把纪侯爷从呆坐中跪了出来。

    纪敏遣了丫头过来云霁院说话送东西。

    院门紧闭,把人挡了回去。

    纪侯爷带着两个儿子过来云霁院。

    院门照旧紧闭。

    纪侯爷面上看不出表情。

    纪晖和纪暄满面羞惭。尤其是纪暄,更是暗恨自己落榜以至于母亲钻了牛角尖做了错事。

    这时,云霁院门开了一条缝,木槿钻了出来,朝三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说:“木槿见过侯爷,世子爷,四少爷。三少爷说,不是不想请侯爷世子爷四少爷进来,只是现在云霁院上下皆茹素,三少爷一日三次沐浴诵经祈福,实不敢请侯爷世子爷四少爷进来。三少爷说,他现在一心向佛,若是有什么俗事,还请等他满了七七四十九日重新做回俗人再说。”

    木槿说完,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退回院子,重新关了院门。

    院门外,父子三个都呆了。

    纪侯爷是最暴躁的。他这个儿子,该不会想不开直接剃度出家吧!

    正泽院。

    郑氏坐在榻上,面带微笑绣着一方帕子。

    福嬷嬷远远地看着,眼泪流了一脸。夫人,当年那个单纯美好的小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一品侯夫人,膝下两儿一女,地位稳固,娘家得力,长子又早早请封了世子,不知多少人羡慕。现在呢,夫妻离心,婆婆厌弃,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郑氏说:“嬷嬷,暄哥儿落榜,心里不定多难过,有时间多帮我过去看看。他还小,三年以后也不过十九岁,不着急。不过婚事也该看起来了,还有敏姐儿。几个嫂子那边也都透个话,我现在出不了门,两个孩子的婚事请她们多留意几分。”

    福嬷嬷擦了擦眼泪,答应着:“是,夫人。”

    是啊,暄少爷和大姑娘的婚事都该提起来了。暄少爷那里,本来已经瞧中了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只是秋闱成绩出来以后那姑娘就许了自家中了举的表哥。还有大姑娘,十六岁了,再也拖不得了。

    过了几天,郑家来人了。

    纪暄的二舅,三舅,二舅母,三舅母。

    二舅三舅和纪侯爷在书房谈了小半天。

    二舅母和三舅母在荣禧院陪着老太君说了半天话,临走时才去正泽院看了看郑氏。

    郑家人走后,纪真得了一张嫁妆预算清单。

    嫁妆按纪敏的例再加三成,超出部分大房私房补足。

    纪真:“……”

    卧槽,这种被人嫁女儿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赔钱货说的就是他了!

    纪家家底并不厚。

    老国公不是个灵活的,打仗的时候也只是跟着人摸了一些东西。又不识货,古董字画都看不出好赖,摸的最多的就是金银珠宝。金银珠宝是什么,乱世中倒是硬通货,太平盛世却是比不上古董字画一个角的。

    老侯爷更是不懂经营,老国公死后就娶了村姑春花妹子当小妾,真爱。在同样村姑出身的老国公夫人支持下夺了那时的侯夫人现在的老太君的管家权,管了几年,年年亏损,越亏越多。

    现在的家底都是老太君带着几个儿子慢慢攒起来的,比之京中同等爵位的人家,完全不够看。若不是四房娶了商户女带来许多懂经营的掌柜把侯府庶务管了起来,只怕现在账上的闲散银子都没多少。

    纪真在花厅小佛堂坐下,手中抱着小金莲,突然想起一件事。

    从大觉寺回来也有一个来月了,有什么花,能连开一个月不败么?何况还是被采了下来养在花瓶里的!

    佛光能不能普照这么久,是个问题。

    看着手中依旧开得生机勃勃的小金莲,纪真陷入了沉思中。

    刚刚回京得了消息就直接冲到侯府杀进云霁院的慧海大师也陷入了沉思中。

    该说真不愧是他徒弟吗,一身功德金光配着金灿灿的金莲,活脱脱小童子似的。

    这么好一棵白菜,就要被猪拱了!

    应该剃成光头跟他一起做高僧云游天下才对啊!

    纪真举起手中花瓶,眼巴巴看着慧海:“师父,一个月了,还开得这么好。”怎么办!他只是习惯性每天用异能保养一下下,真的只有一下下。他不是故意让这朵小金莲花开不败的!会被当成妖孽的!

    慧海宝相庄严一笑:“为师与你剃度可好?”

    纪真:“……能吃肉不?”

    慧海高深莫测笑。

    纪真换个话题:“能娶媳妇不?”他媳妇长得可好了,剑眉星目酷帅脸,宽肩细腰大长腿!

    慧海一巴掌把纪真揍趴下了。

    这时,云霁院门口一阵嘈杂声。

    郑氏带着人走了过来。

    一到花厅,就跪下了。

    纪真正在给慧海倒茶,来不及躲开。

    嫡母跪庶子。

    纪真想,他这个嫡母是真心不想给他留活路了。

    第25章

    按照正常发展,纪真这个时候就应该一起跪下。

    可是他不愿意。

    除了刚回府时第一次见面请安跪过纪侯爷老太君和侯夫人,纪真的膝盖再没弯过。

    所以这时纪真只是放下茶壶,沉默着后退几步。

    郑氏跪请慧海大师给女儿看诊。

    慧海大师坐着不动,只是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郑氏就以为又是纪真使坏,看向纪真的目光简直就跟淬了毒一般。

    纪真沉默着站在那里看着郑氏。

    郑氏看着纪真,突然一笑,挪动膝盖转向纪真的方向,叩下头去。

    “郑氏你敢!”老太君的声音猛地响起。

    郑氏一头磕到底,说:“请慧海大师为我女儿诊脉。”

    纪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受了这次跪拜,然后催动异能,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木槿上前扶着纪真坐起身,木樨已经端了水盆拿了帕子过来。两人手脚麻利,没有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

    慧海给纪真诊过脉,说:“伤了心脉。”

    说完,提笔开方。

    匆匆赶来的纪宁一个目光都没分给郑氏,只拿了方子让人赶紧去照方抓药。

    纪真缓了一会儿,滑到地上跪下给慧海磕了一个头,说:“舍妹体弱,请师父为舍妹诊脉。”

    “阿弥陀佛!”慧海在心里叹了一声,知道今天是拐不走这个弟子了,到底还是起身随着老太君进了内院。

    郑氏赶紧跟了进去。

    人群一走,纪宁无力地一屁股坐下,整个人看上去都颓败了。

    在纪宁的心中,对这个庶子是存着几分期待的。

    被流放在外的庶子十二岁中了小三元,纪宁得到消息的时候有几分意外,更多的是欣喜。当时想着把那个庶子接回来请个好先生好好栽培,只是一时有事耽搁了。这一耽搁,就耽搁了一年多。也得到了新的消息,十三岁的解元,毁了身子的解元。

    纪宁恼怒不已,面对给他生了两儿一女的妻子却只能忍下。只是让人拨了银子过去给庶子调养身体,等人身体有了几分起色就接了回来,想着给人寻一门好亲事,安安生生过日子就是。

    可是庶子聪明能干,比之这一代子嗣都要好上许多。用瓷砖给府中添了赚钱的营生,用线装书给自己和兄弟添了名声。才华胸襟样样不缺,身体也一日日渐好。儿子和侄子落榜以后,纪宁动了心思,庶子身体日渐大好,说不定明年春闱可以下场一试,六元不敢想,中个二甲进士也是纪家第一人了。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被他的妻子毁了。

    毁了他的前程不算,今天还想毁了他的名声。

    嫡母跪庶子,一旦传出去,他那个庶子就再没了活路了,那些酸腐书生能把人活活骂死。

    纪宁看了看伺候在纪真左右的木樨和木槿。

    纪真说:“我一向不喜欢有太多人在身边伺候,身边只得木樨木槿两个,其他人再也进不了花厅。今日之事,我云霁院传不出半个字。”

    纪宁点了点头。

    纪真闭着眼,说:“父亲,我常常在想,要是我没生下来就好了,生下来长不大就好了,长大没那么会念书就好了,进了考场直接考死在里面就好了。”

    纪宁喝道:“住嘴!”

    纪真继续说道:“要是没有我,你们一家还是和和美美的。妻贤妾美,儿女绕膝,幸福一家人。父亲,你真的没这么想过吗?”

    纪宁顿时语塞。怎么会没想过呢,这个庶子回京以前,家里都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纪真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纪宁。

    纪宁甩袖离去。

    纪真说:“被这么多浊气冲撞,还诵什么经啊,把佛堂撤了,当初荣禧院送来的东西都送回去。开院门,让人去买肉,今晚大家开荤。”

    木樨答应一声去了。

    木槿扶着纪真回卧室。

    纪真说:“我要吃鸡腿,两个。”

    木槿木着脸:“哦。”

    晚膳纪真吃到了鸡腿。两个。素的。

    纪真木着脸。素鸡腿做的再好吃那也不是肉啊,味道不对啊!

    木槿也木着脸:“第一,少爷吃素一个月,不能一下子吃大荤。第二,少爷近期吃的药不能吃大荤。”

    纪真默默心酸了一下。

    当晚,薛世子又来翻墙头。

    薛凛说:“明日下聘。”

    纪真说:“我要鸡腿,两个。”

    薛凛思考着要不要跑一趟白水胡同把那个卖烧鸡的从被窝里挖出来现烤一只鸡。

    纪真往床里面挪挪,拍拍床板。

    薛凛毫不犹豫脱鞋上床。

    纪真迅速把手中薄被往媳妇儿那双臭脚上一捂。

    薛凛伸着两条腿,抻着被子往腿上盖了盖,说:“我不冷。”表情别提多柔和了。

    纪真顿了顿,把被子仔仔细细给人盖好,说:“你是武将,武将的双腿最重要,要好好保养。赶明儿我问师父要一张药酒方子,配了酒给你泡脚。”

    薛凛低低地“嗯”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地契。

    纪真打开一看,呆了。

    薛世子把整个积水潭都给他买下来了!

    东西十二里,南北八里。

    纪真出了六万两银子。

    三万六千亩,云州荒地都不止这个价。

    纪真问:“你搭了多少?”他那几个银子,零头都不够。

    薛凛不吭声。

    纪真就毫不客气收下了,说:“给了我就是我的,不带反悔的。”

    薛凛说:“是你的。”

    纪真说:“找人,买土垫高夯实,我要在那里盖房子。”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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