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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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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门男妻 作者:修七

    第9节

    薛凛点头:“我媳妇身子弱,要少食多餐,一天要吃六顿饭喝三次药,大厨房不方便。”

    纪真觉得这个借口略熟悉,只是有些久远,过时了那么一点。

    薛凛给纪真夹了好几块没有肥肉的瘦肉。

    纪真吃得可香。

    薛凛盯着纪真油汪汪的嘴唇舍不得转开眼睛。

    吃饱喝足,天也彻底黑了。

    纪真一放下筷子就被他媳妇打横一抱运走了。

    纪真:“……”姿势有点不对,但是目前他还抱不动他媳妇,好纠结。

    薛世子把他媳妇抱进屋子往床上一放就开扒衣服。

    纪真:“……还没洗澡。”

    薛世子行伍出身,什么泥里水里没滚过,又光棍这么多年,就不乐意浪费时间,想想又怕媳妇嫌他不干净,只好带着人转移到后面的浴室。

    一人一个浴桶,分别洗洗干净。

    累了一天,热水一泡,纪真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脸蛋也红扑扑的。

    薛世子顿时就把持不住了,单臂把人一搂,瞬间运到喜床上。

    衣服一脱。

    纪真看媳妇一眼,看自己一眼,再看媳妇一眼,再看自己一眼,干巴巴说道:“我,我还小呢……”要不咱们再等个三五年,等我长回那个一米八的威武雄壮汉子……

    大小差距太大,不好意思拿出来伺候媳妇啊……

    薛世子继续脱他媳妇衣服,说:“已经不小了。”都十七了,这个年龄他好多朋友都当爹了。

    媳妇不嫌他小!

    这么贤惠的媳妇!

    还等什么!

    纪真瞬间抖擞起来,伸手就去推他媳妇。

    一推。

    没倒。

    用力,二推。

    还是没倒。

    再用力,三推。

    薛世子只当他媳妇和他一样急切,当即把人一翻。

    翻来翻去翻了一宿。

    纪真奄奄一息,挠一把床单。

    妈蛋,媳妇不嫌他小!

    第40章

    纪真早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薛凛睡不着,就一手撑着脑袋死盯着他媳妇的脸看,另一只手上摸摸,下摸摸。

    纪真睡得晕晕乎乎的,被摸烦了,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正中薛世子下巴。

    薛世子一阵龇牙咧嘴。

    被一众部下集体揍过的酷帅脸瞬间扭曲了一下。

    不知睡了多久,纪真挣扎着醒来,一睁眼,正对一张鼻青脸肿猪头脸。他媳妇那张酷帅脸上被人揍出来的青紫过了一夜更明显了。

    纪真顿时就觉得昨天揍白军师的时候下手太轻了。

    薛凛躺着不动,按着纪真不让起,说:“祖母昨日喝了酒,酒气上头,睡着未起,传话说敬茶时间推后一个时辰。”

    纪真默默地看着他媳妇。他精神力强悍,还没睡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从昨晚起就没人进出过房门,也根本就没人传过话!

    薛凛伸一只手往他媳妇身上摸。

    他媳妇翻个身,说:“腰酸背痛,给我按按!”

    薛凛勉强收回再来一次的心思,帮纪真按摩。

    按了几下,纪真一脸嫌弃:“你力道不行,忽轻忽重的,穴道认得也不是很好,叫木槿来。”

    想起那个妖精脸,薛世子瞬间冷气四溢。媳妇身边养着小妖精,简直不能忍!

    薛世子黑着一张猪头脸,给媳妇按摩的时候更卖力了。

    纪真疼的险些飙出小眼泪,只好运起木系异能,一遍一遍温养着劳累过度的身体。

    最后起床的时候,纪真觉得除了腰有些酸腿有些软后面有些别扭外倒没什么不适的地方,就默默地给自己的异能属性点了个赞——他们队里有个空间异能,每次跟他姘头折腾狠了就去找治愈异能的弟弟做保养……

    薛世子觉得两只手都好酸……

    吃过简单的早餐,两人出门,去正堂见礼敬茶。

    纪真穿一件青色直缀,外面披着那件火红色的狐狸皮披风,跟猪头脸薛世子走一起,一路吸引了许多目光。

    薛凛一边走一边给纪真讲解着晋阳侯府的格局。

    纪真说:“你上次给的册子我都背下来了,不怕。”那么详细的册子,他现在手绘晋阳侯府布局图都没问题,给薛家重写户口本也不难。

    薛凛沉默下来,有几分抑郁。媳妇过目不忘,这样的资质整个大周朝都找不出几个,若是有心仕途,想来位极人臣也指日可待。

    进了正堂,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薛凛领着纪真走到老夫人面前,跪在软垫上。

    旁边小丫头端了热茶过来。

    纪真并不接,自顾自磕一个头,站起身,这才接了茶过来,躬身送到老夫人面前,微笑:“老夫人请用茶。”

    老夫人:“……”

    薛世子:“……”

    所有人:“……”

    整个厅堂里落针可闻。

    老夫人先反应过来,抬头深深地看了纪真一眼,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给了一个红封。

    纪真把昨日婚礼上了空大师使人送来的手抄经书给了老夫人。

    仍旧跪在原地的薛世子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跟着纪真走到旁边给母亲敬茶。

    纪真仍旧是跪下磕一个头,起身,敬茶。

    周围开始响起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晋阳侯夫人丝毫不受影响,微笑着看着纪真点了点头,接了茶过来,一口喝干,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纪真把当初了空大师送他的佛珠给了丈母娘。

    晋阳侯夫人看着儿子和媳妇笑得别提多欣慰了。儿子娶上媳妇了,终于不用孤零零的了,就是这媳妇看上去脾气大了些,不过,儿子那张猪头脸还真怪好看的……

    晋阳侯还在西北,没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只在位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红包。

    纪真果断跪下朝空位子磕个头,大红包顺利到手。

    薛凛领着纪真朝另一边的一个看上去就很严厉的中年妇女走去。

    小丫头迅速在中年妇女面前放了两个软垫。

    纪真知道,这位该是上一任晋阳侯的遗孀薛世子那个丈夫儿子全死绝的大伯母了。

    纪真一不下跪,二不接茶,只拱手弯腰一礼:“纪真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一双利眼直直盯向纪真,嘴紧紧地抿着,并不叫起,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显得面相越发刻薄起来。

    纪真在心里默数十个数,径自站直身体,微笑着看向身边一脸为难的薛世子,提醒,该下一个了。

    薛凛一脸祈求看着纪真。

    纪真静静地与人对视。

    丈夫儿子全部战死沙场,那又如何,该得的尊荣,国家都给了。除了因为两个儿子全部无子使得爵位旁落,就连现在的侯夫人薛世子的亲娘都要看她脸色,内院权利,全家人都给了。

    跪,凭什么要他跪!

    上辈子舍身取义的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比现在手握重权生活富贵的薛家人目的单纯!

    我尊重你的牺牲,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这里拥有特权。

    离家的时候,安远侯府老太君尚且不能得他一跪,凭什么现在要他下跪!整个晋阳侯府,除了晋阳侯夫妻和老夫人初次见面这一跪,纪真不认为自己会有第二次下跪的时候。

    祈求无果,薛凛慢慢低了头。强迫纪三,他做不到。

    一屋子人看着这边,嗡嗡声也越来越大。

    晋阳侯夫人脸上带着几分难色,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媳妇她很中意,又是儿子特别上心的,就想多护着些。可眼瞅着媳妇是个执拗性子,全家都要得罪遍了,就犯愁了。

    纪真瞄到丈母娘脸上的焦急,暗暗叹了一口气。老夫人八个儿子死了六个,剩下两个,一个是现在的晋阳侯,一个随着晋阳侯驻守西北。此外,就是好几个寡妇了。上一任晋阳侯死了,两个儿子也死了,只有大儿子留了一个女儿。大房断了香火,大夫人位置也微妙起来,隐隐凌驾于一众有儿有女的寡妇妯娌之上,在有丈夫有儿子有女儿的现任晋阳侯夫人面前更是盛气凌人。

    说来,薛世子他娘这个世袭罔替的侯夫人做起来可比只有空架子的安远侯夫人艰难多了。

    最起码,安远侯夫人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

    虽说是曾经。

    第41章

    纪真拱手,朝大夫人下手处一排几个妇女团了一个礼:“纪真见过二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

    薛家这几个女人都是有诰命的,一排几个夫人叫起来还怪有气势的,纪真就微微笑了笑。

    薛凛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随着纪真一起拱手行礼,没有敬茶。

    除了还活着丈夫的年纪最小的八夫人,一群寡妇诰命脸上都不太好看。

    晋阳侯夫人自顾自喝着茶,并不去看一众妯娌的脸色,喝完一口茶,才笑着看向老夫人,说道:“上回母亲说真哥儿是个有大福气的,我没见过真人还有些不信,现在见了,才知母亲眼光确实胜我许多,我可是服了母亲了。”

    又捧起纪真刚刚送她的佛珠,笑问:“这可是当日了空大师送你的那一串?”

    纪真微笑点头:“正是那一串,听我师父说是大师打小带在身上的。”

    晋阳侯夫人仔仔细细收了佛珠,说:“伯娘和婶娘们都见过了,就别杵在那里了,快去坐下,弟弟妹妹们都等着给你们见礼呢!”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晋阳侯夫人一眼。

    晋阳侯夫人把婆婆和妯娌们的目光全都无视了。因着儿子天煞孤星的命格,阖府上下说什么的都有,当年那场折损了许多男丁的红石堡之战,甚至放出儿子天煞孤星刑克亲人的流言。笑话,若真刑克亲人,最先被克死的也该是他们三房一家!现在儿子娶了所有人口中的有福之人,看谁还敢拿他儿子的命格说话!

    纪真瞅了一眼空着的两个位置,谢过丈母娘,毫不客气走过去坐下了。

    大夫人目光从纪真身上挪到薛凛身上,又挪到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夫人身上,看一眼满脸笑容的晋阳侯夫人,站起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四夫人和六夫人当即起身跟着一起走了。

    纪真没关心谁走谁留,自顾自坐在那里等薛凛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过来见礼。见面礼都是秋红早就备好的,男的一对玉坠子,女的一把珍珠,不论嫡庶,全都一样。

    看到这些人,纪真迅速把薛家几房的大致人口情况在心里列了一张单子。

    大房,也就是先头晋阳侯那一房,两子,大郎和四郎,全部战死,只大郎留了一个女儿。

    二房,五郎薛昭,已成婚,有一子一女。

    三房,二郎薛凛,刚娶媳妇。七郎薛灿,八岁。

    四房,三郎,已战死。

    五房,六郎薛斌,去年春天成婚。

    六房,六夫人过门半年即守寡,无子无女。

    七房,无子,只有两个女儿。

    八房,八郎薛潜九郎薛海,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这一辈男丁九个,死了三个,还有三个太小不顶事的,上一辈兄弟八个死了六个,现在薛家得用的也只有两个老的三个小的,人口太单薄了。

    人不多,对纪真脸色好的也没几个,只是上头还有老夫人和侯夫人,面子上是都做足了。

    晋阳侯夫人对这个男媳妇的强硬和淡定满意极了,丝毫不觉得纪真进门第一天就打了她一众寡妇妯娌的脸有什么不好。反正,儿子和媳妇住在外院,内宅闹得再狠,她一力挡了就是了。便是婆婆,当初做出直接请旨赐婚毁人前程的事来,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摆长辈的谱呢!

    儿子是天煞孤星,媳妇克死了一个又一个,爬床的丫头都能半路一跟头跌死,晋阳侯夫人从薛凛十五岁起整整心塞了十年。慧远大师批命,她儿子二十八岁有一死劫,晋阳侯夫人心塞就变成心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福气极重重到能压住儿子命格的,晋阳侯夫人恨不得当天就上门提亲把媳妇领回来压一压她儿子。

    只是不行,十二岁的小三元,十三岁的小解元,又是个有大福气的,想来将来必定前程无限。再试探一番,儿子对那个孩子非常看重,也非常有好感。晋阳侯夫人就犹豫了,知道那个孩子在家里处境尴尬,就想着找机会跟人偶遇一下探探底推销推销儿子培养一下感情啥的,实在不行就结拜个兄弟认个义子什么的也好给她儿子蹭点福气。

    但是,担心侯府后继无人的婆婆直接进宫求了赐婚圣旨!

    还抱着公公的牌位!

    晋阳侯夫人一切谋划还没出手就生生被打断了,呕得要死,却不得不替婆婆善后。安远侯府自然无法和晋阳侯府抗衡,只是,手段这样决绝,便是成了婚事,也只能是一对怨偶,到时两个孩子的日子该怎么过!为了儿子,晋阳侯夫人豁出了脸皮,教儿子学他父亲,半夜去爬媳妇墙头!

    现在看到儿子和媳妇感情挺好,晋阳侯夫人就有一种脸皮发烫的感觉,看看见礼也见完了,就打发儿子媳妇回去了。

    回了水砚堂,纪真先数红包。

    太夫人的,一张千两银票。

    丈母娘的,五千两银票,一个京郊两千亩的庄子。

    老丈人的,五千两银票,两个花枝巷的铺子。

    薛凛就着纪真的手看了看,说:“庄子和铺子都是父亲的私房。”很显然,趁他爹不在,被他娘挪用了。

    纪真就觉得这个丈母娘挺可爱的。

    其他几个夫人,因为纪真打脸太过大夫人临时退场,都没给见面礼。

    薛凛犹豫半晌,说:“大伯母那里,我们……”

    纪真直直地看着薛凛。

    薛凛就不吭声了。他娘说了,以后家里的事都听媳妇的。

    纪真就笑了笑,说:“父亲母亲生了你,我跪。老夫人是你嫡亲祖母,我跪。至于别人,我会给她们最大的尊重。尊重与否,与膝盖无关。”

    薛凛定定地看着他媳妇,觉得他媳妇通情达理极了,就是性子拗了点儿,脾气大了点儿。没关系,他胸襟广阔,媳妇一点小怪癖,他包容一下就是了。

    纪真数着银票,转头看一眼似乎正对着他用目光说话的媳妇,表示没“听”懂。

    第42章

    数完银票,薛世子捧来一个箱子,打开。

    庄子,铺子,宅子,干股。

    纪真翻了翻,没有银票。

    薛世子木着脸从箱子里拿出一本账簿。

    账簿薄薄的,是他私房产业的总账。

    纪真看看账簿最后面的数字,看着他媳妇黑里带红的脸,想想积水潭那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明白了。

    薛世子很是羞愧。他还是太穷了,媳妇想盖几所小房子他都出不起银子,太不中用了——他爹从没让他娘操心过银子!

    纪真把账簿翻得哗啦啦的,心情好极了,一高兴,就抱着薛世子亲了两口。

    薛世子顿时从养不起媳妇的巨大打击中振奋了起来,抱住他媳妇就想往床上拖。

    纪真双腿勾住桌子腿不放,宁死不上床——素了二十六的老光棍,吃起肉来不是人!

    看媳妇实在不愿意,薛世子只好悻悻地放弃了,到底把持不住,一只手就隔着衣服上摸摸,下摸摸。

    纪真拍了几次拍不开,又打不过,只好忍了。

    清点完水砚堂的私房,纪真叫了自己陪嫁的丫头小厮过来给他媳妇见礼。

    看到那五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薛世子瞬间就阴暗了。除了那个贴身伺候的妖精脸,媳妇居然还养着这么多小妖精!

    个个都比他好看!

    薛世子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婚姻危机之中。

    纪真让几个丫头和能够近身伺候的小子们报了一下名字。

    秋红领着四个丫头朝她们家“薛少奶奶”福身见礼,动作好看,声音好听。

    薛世子浑身上下开始冒冷气。

    木槿拿了披风过来给纪真披上了。

    薛世子恨不得把那个勾引他媳妇的妖精脸远远地揍飞再也看不见。

    安远侯府带来的人见过礼领了赏退了下去,原本水砚堂的人也来拜见世子夫人了。

    一群人跪地喊世子夫人。

    世子心情大好。

    世子夫人沉默许久,说:“都下去吧,以前做什么以后还做什么。”

    一群人领了赏,退了出去。

    世子夫人又吩咐木槿:“看看水砚堂,先收拾着,改日回了纪府就把云霁院里的花草移过来。”

    木槿应了一声下去了。

    世子夫人又吩咐世子:“找人跟着木槿,哪里不能动的指出来。”

    世子说:“除了书房,哪里都能动,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又在心里加了一句,还有我,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纪真点了头。武将的书房,军事重地,当然不能动。

    当即吩咐木樨:“传下去,没有传唤,谁都不许踏入世子书房半步。去做一套对牌,进出书房须得过来我这里领了对牌。”

    木樨出去了。

    纪真说:“对牌做好我会用药泡过,一套对牌十二副,每一副花纹都略有不同,各自对应不同的日期,待会儿给你看防伪标记。”

    薛世子拿黑漆漆的眼珠子瞅着他媳妇,觉得他媳妇聪明极了,也通透极了。

    同时,薛世子也为难极了。

    水砚堂是晋阳侯府历代世子居住的地方,有自己独立的一套班底,就跟一个缩小的侯府一样,五脏俱全。

    所以,占地面积很大。

    而薛世子身为一个单身多年的老光棍,人长得糙,念书又不多,又没什么审美能力,十多年下来,整个水砚堂除了经常用到的几个院子,别的地方都破败的厉害。

    要整修的话,动作不会小。

    需要的银子也不会少。

    媳妇想装修,没钱,怎么办!

    薛世子很发愁。

    纪真说:“我不喜欢假山假水,只收拾出空地种上花草就好,放心,花不了多少银子。”云霁院虽然比不得水砚堂大,面积也不算小,当初他一穷二白只能刮便宜爹私房,不也漂漂亮亮收拾出来了。

    薛世子想了想,把荷包里最后一点散碎银子上交,决定随他媳妇折腾去——母亲说了,家里的事,要听媳妇的!

    纪真爬到床头翻小箱子,说:“我这里藏着好多金莲子呢,赶明儿把前面那个池子重新挖一挖,等再暖和一些就下种,以后就有新鲜莲子和莲藕吃了。大觉寺的金莲养了那么多年了,莲藕肯定很好吃,下次去挖几节试试。”

    薛世子:“……”挖大觉寺圣池金莲的藕,会挨揍的吧……

    薛世子想劝媳妇不要冒险,看到媳妇兴致勃勃的样子又舍不得泼冷水,就咬了咬牙——挖就挖吧,本世子皮糙肉厚,挨得起揍!

    薛世子领着媳妇在水砚堂一连转了好几天,边边角角都看过了,装修也开始了——地上挖了许多坑!

    纪真没提三天回门那茬,晋阳侯府上下都没提。

    直到水砚堂遍地都是坑,该去安远侯府搬云霁的花花草草了。

    晋阳侯夫人给纪真备了一份礼。

    纪真看了看礼单,在心里暗暗地给他丈母娘点了个赞。礼不轻,就是和回门礼不沾边,倒是和年礼差不多。

    为了移栽顺利,纪真吃过早饭就带着薛凛回了纪府,让前一天接了帖子特意请了假等在家里因为心里不痛快晚上失眠半宿早上没能按时起床的纪侯爷心塞了一下——被儿子堵在被窝里,该庆幸他昨晚没睡通房么!

    纪真领着媳妇在千泽院等纪侯爷洗漱用早餐,木槐带着小子们拾掇云霁院的苗圃。

    纪侯爷收拾利索,带着纪真和薛凛去了前厅,二老爷纪安已经领着几个侄子等在那里了。

    见礼过后,一群人移步内院去给老太君见礼请安。

    到荣禧院的时候,老太君正带着几个孙女玩笑,几个儿媳陪坐在一边。

    纪真和薛凛随着纪侯爷进了屋子,朝老太君拱手一礼:“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微笑着叫了起,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两人又转身朝郑氏拱手行礼。

    郑氏笑说:“真哥儿身子弱,如今有了归宿,我也算是放了心。薛世子,我们真哥儿脾气大,还得请你……”

    纪真没心思去听郑氏说什么,从行礼开始就在心里数数,数到五,自顾自站直了身体。

    薛世子爷随着他媳妇站直了身体。

    郑氏等两人站直身体后退两步,那句“还得请你多担待些”才说完,顿时尴尬不已,脸也沉了下去。

    纪真和薛凛转身朝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拱手团了一个礼。

    二太太给了一套文房四宝,三太太给了一对双鱼佩,四太太给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郑氏沉着脸坐了许久,被纪侯爷盯了两眼,才拿出一对鸳鸯玉佩。

    薛凛接了,谢过,回手就给了秋红。

    鸳鸯玉佩,他薛家尚且不会拿这样的东西,纪家倒是……

    冷冷地看了强忍下愤怒的纪侯爷一眼,薛凛再不后悔娶了纪真过门——留在这样的家中,便是纪三有国士之才,只怕也很难出头。

    这时,外面有人传话进来给郑氏。

    郑氏听完就笑开了,朝老太君说道:“今日会试放榜,我那嫡亲的侄儿侥幸中了八十九名,一个族侄中了一百三十六名,大兄的学生里也有一个中了。”

    老太君也很欢喜。媳妇的娘家人,也是日后侯府的助力,过了会试自然是好的。

    纪侯爷猛地转头看了纪真一眼。

    纪真正在和薛凛小声说话,根本就没理会屋子里欢喜的喧闹。

    这时纪暄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进屋第一句话:“中了,中了,三哥中了会元!”说完看到坐在一起的纪真和薛凛,脸色瞬间惨白。

    纪侯爷的脸也变成了惨白色。

    满屋子喜气荡然无存。

    纪宁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纪安深深地看了纪真一眼,目光一转落到郑氏身上又迅速移开,只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侄子是很好,可是再好又有什么用,已经被他那个短视的大嫂嫁出去了。薛家从武,又手握重兵,走不了科举晋身的路子,那个侄子,他的前程已经止步在会元这里了。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纪真眼泪都快下来了——手要断了,媳妇抓得他好疼!

    第43章

    从听到纪真中了会元那一刻起,薛凛就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毁了,纪三的大好前程,被他毁了。

    心里发冷,抓着他媳妇的手也越来越紧了。

    纪真险些飙出小眼泪,好不容易才把薛凛抓着他不放的那只手给掰下去,眼圈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还含了两包泪。

    这副样子落在屋子里众人眼中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理解,还惊人的一致。

    纪宁慢慢抬头看着强忍着眼泪的庶子,整张脸都灰败了下去,良久,无力地站起身,蹒跚一下,沉默着走了出去。

    薛凛跟着站起身,一言不发把纪真拽走了。

    薛凛人高腿长,心里有事,步子迈得极快,也极大。

    纪真两条小短腿就跟不上了,一路被拽得跌跌撞撞的。

    追出来的纪晖和纪暄看到这一幕都沉默着叹了一口气。

    被拽出荣禧院,纪真赶紧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抓薛凛,整个身子拼命往后坠。

    薛凛站住身子,转身低头看着纪真,一双眼珠子黑漆漆的,目光别提多复杂了。

    纪真喘匀一口气,伸一根手指戳他媳妇的腰,笑:“我们回家吧,估计纪家上下今天都没心情了。你说,我都考了第一,母亲应该会给大红包吧?”考试考第一爸爸妈妈必须给奖励!

    薛凛浑身冷气收了一些。

    纪真又戳一下,接着笑:“要不是你,我才不去考会试呢,考中了纪侯爷必定押着我去考殿试,不小心被点了官怎么办,点官不做,我纪家人可没那么大脑袋。”

    薛凛满身冷气又收了一些,拉着纪真慢慢往回走。

    捧着一堆礼物终于跟上来的秋红远远地缀在纪真和薛凛后面,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那么有才华的少爷,生生被毁了!又想起自己曾经心仪过四少爷,秋红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回了云霁院。

    木槐从晋阳侯府带了许多人手车马过来,几乎把云霁院给挖空。

    纪真说:“挖吧,让木樨看着,我种的,全部挖回去。”

    胡石头想了想,拎起铁锹就往外走。

    等人走出老远纪真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人叫住:“石头回来,千泽院门口那两棵梨树就不用特意过去挖了。庄子里养了许多梨树苗,种满整个水砚堂都是够的。”

    胡石头摸摸后脑勺,又回来了,眼睛四处寻摸着,坚决不能落下少爷一根草。

    花草还没挖完,纪真也不想再去刺激他那便宜爹脆弱的心灵,叫上媳妇,也没跟人打招呼,直接回了晋阳侯府。

    回了府,薛凛让纪真先回水砚堂,自己去内院请安。

    纪真对他媳妇的上道十分满意,说:“记得替我问母亲要红包,要大的!”

    薛凛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大夫人和侯夫人都在,还有好几个婶婶。

    侯夫人脸上带着笑,只是怎么看气氛都不太融洽。

    薛凛给人请过安,发挥死人脸风格,面无表情陪坐片刻,随着侯夫人回了缀锦院。

    侯夫人还来不及伤感,就被儿子一句话给震住了。

    “我媳妇说,考第一,要红包,大的。”薛凛。

    侯夫人就默默地包了个大红包让她儿子给她儿媳妇带回去。

    他儿子捏捏红包厚度,说:“大的。”

    侯夫人又默默地塞了几张银票进去,十分心塞——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球!

    第44章

    纪真只陪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白妙山已经不在了,薛凛脸色也不太好看。

    想着或许是外头的事,纪真就没问,薛凛也没说。

    内院来人传话,老夫人请世子夫人过去说话。

    薛凛脸一沉。从安远侯府回来以后他就去请了安,该说的也说了,眼瞅着就要吃晚饭了,偏这个时间叫人过去——媳妇还要按时吃药呢!

    薛世子第一次觉得女人多了真怪麻烦的。

    纪真换了衣服,准备去听老夫人说话。

    薛凛沉默着跟着媳妇一起走。

    过来传话的丫头咬着唇看了看薛凛,想说老夫人只请了世子夫人一个,对上那张冷脸,没敢吭声,低下头只管默默领路。

    出了水砚堂,纪真转头冲着他媳妇笑了笑,又把脸板了起来,换了个面无表情的表情。

    薛凛一张冷脸就更冷了。

    两人保持着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脸进了老夫人的安锦堂。

    弯腰拱手见礼。

    老夫人并不叫起,只眯眼看着两人。

    纪真在心里数数,数到二十,站直身体,还拉了薛凛一把。

    薛凛看一眼身边冷气四溢的媳妇,跟着站直了身体。

    老夫人目光冷了下来。

    这时,外面一声通传:“夫人来了。”

    晋阳侯夫人随着通传声进了屋子,先给老夫人请了安,又东拉西扯说了几句,这才转头看向站在当中的儿子和媳妇。

    纪真跟着薛凛给丈母娘请安。

    晋阳侯夫人无视老夫人冷脸,抬手招过秋红,说:“真哥儿身子弱,快把药喝了,这丫头是个傻的,也不说通传一声,只知道捧着药碗在院子外面等,耽误了喝药时间就不好了。”

    纪真冲着自家丈母娘龇牙一乐,接过药碗一口喝干。

    薛凛从秋红手中接过蜜饯往他媳妇嘴里一塞。

    晋阳侯夫人低头一笑,满意极了。儿子一个人孤单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娶上一个克不死的媳妇,又是上了心的,她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她儿子的快活日子,谁都不行。

    纪真喝完药就被薛凛拉着坐下了。

    老夫人不好发作,气闷极了。

    秋红把手中托盘放在纪真手边的小桌子上,收了空药碗,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放入碗中,拿水化开,这才退开站在纪真身后。

    纪真皱着眉头喝第二碗药。

    老夫人看一眼近来不太听话的儿媳妇,看一眼同样不太听话的孙子,目光落在纪真身后的秋红身上,说:“二郎家的初来乍到,府中很多规矩都不晓得,二郎身边又都是小子,粗手粗脚的,也没个好使唤的。”

    纪真挑了挑眉。二郎家的,好有趣的称呼。

    晋阳侯夫人放下手中茶盏,笑说:“还是母亲体恤,我倒是疏忽了,我这里……”

    老夫人直接打断:“红玉是个好的,从小在我屋子里长大,样样妥帖,有她照顾着二郎我再没有不放心的。红玉,过去给你主子磕头。”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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